============================================================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凰谋:情妃得已》 作者:宋公子 内容简介: 东之大陆,燕之国首,悠之宁女。 阴谋之下的幸存者,却不曾因杀戮换回记忆。 此世间,她本无意争天下,却不曾想仍旧陷入这场阴谋之中。 为了复仇而活着,为了天下而活着,她要开启一场凰之权谋。 分类:古代言情 第1章 帮你对对戏   东之大陆,晋国帝都。   晋国皇宫处于晋都中心,由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和各式漂亮的花园回廊组合而成,每一处都有宫人精心打理。越是接近皇宫的中心地带,其景致就越是优美。   皇宫深处的荷花苑内。   十四岁的宁悠被侍女冬儿搀扶着艰难前行。她今天在知仪宫跪了一上午,原因不过是她在授课姑姑说话时走神了,其实,即使她不走神,姑姑们还是会找其他借口惩罚她。自从宁悠的母后——晋皇的嫡皇后去世后,这些惩罚就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幸运的是,自从宁悠高烧醒来后,就忘了从前的一切,这到也省了她伤感过去的美好时光。   “公主小心点。”冬儿扶着自家公主走在池边,身侧是深绿的风荷与粉白相衬的荷花。   “这不是十二公主宁悠吗?”少女带笑的声音自前方传来,隐隐含着戏谑的口吻:“怎么,又被姑姑罚了。”   宁悠不用抬头也知来人是谁。这两个月以来,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人了。明明笨得可以,偏偏还要假装聪明,最后不过是给人当枪使。   前方一群宫女簇拥着两名十四五岁的少女缓步行来。被围在中间的俩少女穿着华美贵丽,神情高傲漠然,一举一动,只远远看来,便令人觉得贵不可犯。   冬儿见她们走近,匆忙俯身行礼:“冬儿见过十公主,见过十一公主。”   宁悠懒得理他们,扯了扯冬儿的手,示意她继续前行。   “见到姐姐,你就这样?姑姑教你的皇族礼仪呢?莫不是十二妹妹还想继续挨饿受罚?”十公主宁华见对面之人想要逃离,特意快步迎来。两位公主带来的宫女立即会意地挡住宁悠的去路。   宁悠见此只得停住脚步。她的目光扫过围着自己的人群,心思微动,手扶着侍女笑道:“两位姐姐也知道,我常常受罚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懂这些令人乏闷的礼仪,不如姐姐在此示范一次,宁悠照做就是。”   十公主闻言,欢快地看了眼身边的宁琳,眼眸深处隐约带了两分邀功。   十一公主宁琳,即使在满是俊男美女的皇家,她的美貌也算是出挑的,特别是她那对凤眼,与她母后——晋皇第二位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她听了宁悠的话,蹙眉正要制止,那边的十公主已迫不及待要表演一番。   “看好了。”十公主向前一步,身边的宫女们立即让出场地。她边示范边解说:“背脊挺直,双手重叠放在左腰,双腿微屈,抬首时,要记得带上微笑,说‘见过姐姐’……”   “妹妹请起,不必多礼。”宁悠紧接她后面的话。   十公主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愕然张嘴盯着眼前的少女,蓦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霍地起身:“宁悠你敢耍我!”   “我哪有耍你,不过是看你表演得这般卖力,帮你对对戏罢了。”宁悠笑着,她觉得空了半天的肚子似乎也没那么饿了。   宁琳面带不屑地瞥了眼后知后觉的十公主,抬眸对冬儿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会意,向前用力推了把冬儿。   冬儿没有防备后面会有人突然对她动手。正好站在荷花池旁边的她,被那宫女推得连退两步,脚下一空。   “啊!”冬儿大叫一声。   宁悠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冬儿从池边倒向水中的场景,她惊愕非常,下意识伸出手,却只抓到冬儿的衣袖,整个人被带得往前一倾,直接重重趴倒在池边。   嘶啦——被宁悠抓住的衣袖裂开一半,但终究是没有完全断裂。   冬儿挂在荷花池的半空中,吓得面色发白。   池子里的水很深很深,宫中有过不少关于落水宫女淹死的传闻。而冬儿,她不会水。   “谁来帮帮我!”宁悠一边大喊,一边拉着冬儿,想要将人扯上来,后方看着他们的众人无人响应她的求救。   “冬儿,拉住我的手!”宁悠趴在水池边,双手紧紧拽住侍女的衣袖。   冬儿脚下就是水,她吓得呼吸不畅,抬首看着上方死命拉住自己的公主,眸中突然显出惊恐,发白的脸色吓得更为惨白:“啊,公主小心!”   宁悠也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她扭过头,就听到十公主宁华道:“真是主仆情深啊,不如,你也下去陪她吧!”   “吧”字刚落音,宁悠就感到被人推了下,身子一滚,就要往水中滚落下去。   这一下也不知是怎么的,宁悠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空出一只手拽住了推她的十公主。   事情发生太快,岸边的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噗咚——”落水的声音已先后响起。   “呀,公主!”岸上之人见两位公主同时落入水中,一时大慌。   “急什么!”十一公主宁琳冷眼瞅着水下挣扎的三人,轻声喝道:“叫会水的下去救人,同时派人去通知母后。”   “是,是。”慌乱的宫女立时有了方向,匆忙行动起来。   宁琳站在岸边看着挣扎的三人渐渐沉入水中,身形被荷花挡住再也寻不着了。她唇边不由露出一缕微笑,淡淡的,有着胜利者的味道。   水中,宁悠一只手里拽断裂的衣袖,冬儿不知沉入了何处,另一只紧紧拽住十公主,任由她挣扎,就是不放手。   要是我死在这里的话,至少要这个人陪葬!宁悠心里突兀地闪过这句话。迷糊中,她看到有人向她游来,水中光线被荷叶挡住看不真切。   水光浮动间,周遭似换了场景,有谁在她耳边轻语,声音那般熟悉:“瑶瑶,不要回头,一直往前。”   宁悠想要问她是谁,失去血色的双唇刚张开,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喂?清醒了没?”   一张隽秀非常的俊脸出现在她视线上方。五官似用美玉精心雕刻而成,甚是好看,只是太过年轻,似乎才十三四岁,看着依稀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到过。   他身上湿透了,衣摆和晃在额前的黑发正滴着水珠。等等……宁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的视线往下移,蓦地一惊,面色一红,抬脚将身上之人给踹了出去 第2章 她会活着   少女姣美的容颜显得苍白无比,细碎的黑发紧贴在她的侧脸上,水珠自发间流下,失去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似说着什么。叶彻好奇地打量着被自己救上来的人,从她的衣饰来看不像宫女。他将手掌抵在对方胸口,内力自掌心渡入少女体内。   “咳咳咳……”全身湿透了的少女咳出池水,缓慢睁开眼。水眸氤氲,显得楚楚可怜,望之令人心动。   嗯,这双眼睛还挺好看的。叶彻想着。一时没注意自己的手还搭在人家胸口上,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指正覆在少女的——那粒微微凸起的小东西上。   “喂?清醒了没?”   不知道怎么的,地上的少女脸色一红,猛地踹出一脚。   叶彻完全没料到少女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肚子上已经挨了一脚。这一脚力道够大,直接将他踹开了去。   登徒子!宁悠脑海中闪过这个词,红着脸霍然自地上坐起。见对方全身湿透了,衣摆和发丝上还滴着水珠,不算多高,看起来似乎和自己同龄,虽然青涩,但那小脸却极为精致——俊美得甚至有些女气。   叶彻揉了揉被踢疼的肚子,气愤地盯着半坐在地上的少女,大步走来:“好你个小女子,本公子救了你,你竟敢恩将仇报!”   宁悠见他走来,骂了句“登徒子”,双脚快速踹来,防止他靠近。   叶彻还是首次被人骂,脸蛋一冷,抬手捉住宁悠踢来的小脚,对方的鞋裤全是湿的,握在手里冰凉冰凉的。   “小公子。”侍卫叶凡施展轻功从对面的桥上掠至小主人身边:“您没事吧?”   “没事。”叶彻仍旧盯着半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踢来的少女。   宁悠本来就觉得尴尬,此刻被人捏住脚掌,更要命的是脚上的鞋子刚被自己踢掉了,再想起之前的事,她的脸更红了几分,神情却是一冷,低声呵斥道:“给本公主放开!”   “公主?”叶彻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刚才岸边大乱,不少宫人争前恐后跃入水中,他就猜到大概是有人落水了。一时冲动跳下水中,没想到竟然救了位公主。   荷花池内传来一阵混乱,有人高喊着“找到了”,水中寻找着的宫人急忙朝那喊叫的人游去。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水中救起的人抬上岸。宁悠猛然记起冬儿还在水里,顾不得眼前之人,扭头转向荷花池内。心里祈求着,希望被救上来的是冬儿。   “公主,是十公主,谢天谢地……”岸边的宫女欣喜地叫道。   水下的宫人见两位公主皆已平安,都纷纷往岸上爬。宁悠张了张嘴,想命令他们继续救人。然而,自从母妃死后,宫中之人对她不是避而远之,就是落井下石,这些人又怎会听从她的命令?   “你是公主?”叶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那么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就是公主也不能随便乱踹人,你……”声音戛然而止,他愕然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宁悠陡然回首,水润的眼眸似凝了层寒冰,原本微红的脸蛋此刻满是愤然。叶彻被她冷锐的眼神弄得愣在当场。他依稀记得跟着去战场时,见到那些站在血泊与尸体中的人,他们的眼神与此刻少女的眼神一模一样——那样冰冷,仿佛要杀光所有靠近的人。   一个生长在深宫的少女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放开!我侍女还在下面。”宁悠冷冷道。她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可怕。   叶彻下意识松开对方的小脚,后退半步。   叶凡站在他身边,警惕地盯着半坐在岸边的少女。   叶彻听了听对面传来的声音,突道:“这个时候还没被救上来,大概活不成了。”   少女转首盯了他一眼,面色更寒了几分。叶彻觉得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但是从不远处慌乱的宫人口中的叫喊声表明,被救上来的人不是个侍女,而是位公主。   “她会活着的!”宁悠垂目低声,不知是在告知他人还是在说服自己。忽而,她抬眸向叶彻祈求道:“你能救我,也请你救救她,我会报答你的。”   “呃……”叶彻还是首次被年纪相仿的女孩请求,想着自己适才的冒犯,向前踏出一步,就要再次跃入水中。左肩倏忽一重,有谁按住了他。叶彻回首看去。   叶凡对他摇头道:“您留在这里,我下去。”语罢,“噗咚”一声跃入水中。   宁悠的视线随着叶凡落入水中,紧张地盯着摆动的荷叶,希望下一刻就会有人破水而出。   叶彻站在旁边偷偷瞄了眼宁悠。   苍白的小脸上眉眼秀气,鼻挺白皙,似绝顶画师笔下的美人儿,望之令人疼惜。他的视线不觉下滑,停在对方瘦瘦的胸脯上,精致的小脸突而红了红。   不知过了多久,水面“啵”的一声,荷叶往两边散开,一人从水中钻出。正是叶彻的侍卫叶凡。他怀中抱着一少女,约莫十四五岁,面色苍白,似早已失去生息。   “冬儿!”宁悠伸出手想要接过水中的少女。   叶凡轻轻跃上岸边,将怀中的少女放在地上,轻声道:“公主节哀。下面荷叶太多,等我找到时已经太迟了。”   宁悠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扯过冬儿抱在怀中。   侍女冰冷的身子贴过来,她不禁颤了颤,立即将浑身冰凉的侍女放在地上,双手重叠用力挤压侍女的胸口。   不,不会的!宁悠想着,脑海内全是冬儿对她的一点一滴。   她刚刚醒来,宫里的人不是欺负她就是投以白眼,连每天送的饭菜都是馊的,而知仪宫的授课姑姑们更是每天变着法子的整她。   整个皇宫内,母后逝去后,所有人都遗弃了她,唯有冬儿对她好。陪她一起挨饿受冻,有吃的最先想着她,自己挨饿也没关系,天气冷了,把御寒的衣服给她,即使自己冷得瑟瑟发抖。   就连落入荷花池之前,冬儿想的还是她的安危,没有叫她救她,而是提醒她小心身后。   冬儿才十六岁,只比她大两岁,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不应这么早就死去,更不应因为对她好而死去。   宁悠落着泪水,拼命挤压着冬儿的胸口,可任由她的动作,躺在地上的女孩毫无知觉,面容是死白色的。   “她已经死了!”叶彻终于看不过去,一把扯开疯狂的宁悠,却被她横来的一眼冻住身形。   眼前的少女,神情冷凝得不像十四岁。   “怎么回事!”远处传来低沉而威严的轻喝声。   岸边众人闻声转眸。   浩浩荡荡一群人自左清殿方向行来,走在前面的两人盛装雍容,明黄色的衣袍极为晃眼,正是闻讯赶来的晋皇和他的第二任皇后。 第3章 他的未婚妻   晋皇带着宫人自左清殿方向行来。他五官英俊,身材微胖,要不是被酒色所误,也算得上是个美男。此刻看到湿漉漉的宁悠和叶彻,他不满地拧了拧眉,神情有些疑惑,仿佛不认识眼前之人。   “参见陛下。”叶凡单膝点地,躬身行礼。   叶彻跟着点地,没有吱声。   晋皇冷眼盯着叶彻,似有不满。旁边的皇宫总管事,李公公认出叶彻的身份,急忙道:“这是淮清王的胞弟,叶彻小公子。”   “哦,原来是淮清王……”晋皇点了点头,神情看不出喜怒。随后,他将目光定在宁悠身上,眉头皱了皱。眼前跪坐在地的少女虽身形狼狈却没有丝毫紧张,神情那样的淡然,像极了记忆深处的那人。   宁悠抬目看着眼前的帝王——自己的父亲。这是她醒来后首次见到晋皇,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他的半点记忆,更没有醒来时见到冬儿的那股熟悉感。眼前这个人,似乎和自己毫无联系。   十二公主宁悠,向来不得晋皇陛下宠爱,先皇后还在世时就已经如此。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父皇万安,母后金安!”十一公主宁琳见到晋皇和母后同时出现,也带着宫女迎了过来。   “琳儿免礼,嗯……叶小公子也不用多礼。至于,这人……”晋皇摆了下手,示意叶彻等人起身,目光凝在宁悠身上。这张脸,勾起他遗落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却在起唇唤出那人名字时戛然止住。仿佛想不起眼前之人的身份,他的神情有些疑惑。   “陛下忘了,这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十二公主宁悠啊。”晋国第二任皇后笑着。随即,她转向宁悠,秀眉微颦,语气和神情宛如真心担忧,吐出的话却另有所指:“十二公主怎么会掉进水里?是走路被裙子绊了脚?还是身边的侍女没扶稳?”   “哦,是十二公主啊……”晋皇经皇后的提醒,似乎才想起宫里有那么一人。   宁悠此刻的目光却停在十一公主身上,没有细听皇后话中之意。   十一公主宁琳,华服盛装站在晋国帝后面前。绝色倾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撇头看向半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宁悠,那抹笑意多出几分嘲讽,而她的眼底,更是满满的厌恶。   竟然还活着——宁悠从她的眼中读出这几个字。记起落水之前,冬儿身边站着的似乎就是十一公主的侍女!   “我也想问,冬儿好好站着为何会突然落入水中。”宁悠盯着十一公主身后的宫女,声音冷冷:“莫不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宁悠正想请皇后殿下查明真相。”   她没有说自己被推下水中之事。即使说了,当时站在后方的全是十一公主的人,没人会说她是被十公主推下去的,只会说,她是被侍女带下去的。   “十二妹妹这话,琳儿怎么听不懂……”宁琳看着她,脸上笑容仍旧浅浅:“琳儿记得,当时十姐姐正教你礼仪,这婢子突然就将十二妹妹和十姐姐扯下水,现在十姐姐还昏迷着。怎么事情就变成有人将这婢子推下水了呢?你们可有看到有人推这婢子下水。”她转向身后站着的那群宫女。   十一公主宁琳是晋皇最为宠爱的女儿,她说的话,又有谁敢站出来反驳?即使她们知道真相,也不会站出来帮不受宠的宁悠。   “不过死了个宫女,有什么值得争吵。”晋皇不耐烦地再次挥手,目光忽地扫向荷花池对面。   从荷花池对面又行来一群人,这次领先的是两位年轻公子。最前面那位容貌与宁琳有几分相似,面若美玉、风华无双,正是皇太子宁煜。而他身边那位虽穿着没有皇太子华贵,但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低。一群人不知交谈着什么,那人垂目浅笑,丰神俊朗的容貌竟比满池的荷花更为耀眼,即使天家太子也无法遮其光辉。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叶彻见到来人,不由低呼出声。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皇太子几人在晋皇不远处停住步伐,一同躬身行礼。   “臣参见陛下,见过皇后。”叶臻不紧不慢躬身,随同身后众人向帝后行礼。   宁悠没有看来人,垂目握紧五指。   是啊,冬儿不过是上千宫女中的一个,死了,于这些人而言不过是件不值得争吵的小事。倘若今天死的是自己呢?在众多皇子公主中,死了一个公主,大概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她想着,不由紧紧咬住嘴唇,抬眸看向十一公主宁琳。   如果死的是她呢?   宁悠霍然起身,她要看看,如果被众人宠爱着的公主落入水中,这些人是否还是这样默然不语!   凭什么冬儿的性命就是低贱,甚至不值得为此争吵!凭什么这些杀人凶手,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这是宁悠公主?”一个温润的声音陡然响起,接着一件锦衣覆盖在宁悠肩头,将她湿透的全身罩住,同时也挡在她和十一公主之间。那声音继续道:“身上怎么湿透了,莫要着凉了。”   宁悠愕然抬眸,对方浅笑的俊颜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   “小彻,你怎么让自己的未婚妻湿着身子站在这里。”叶臻瞟了眼被自己这话震住的弟弟,稍稍挑眉:“你怎么也湿透了。”   叶彻完全被自家那句“未婚妻”给震住,愣了半响,倏然反应过来,指着同样茫然的宁悠大声道:“她什么时候成我未婚妻了?”   “半个时辰前,我已在殿上为你请婚,陛下同意将十二公主指婚于你,还不快谢恩。”叶臻瞄了眼弟弟,微微眯眼。   叶彻突觉得后背有些刺疼,记起上次挨的军板,连忙躬身向晋皇谢恩。心中一万个不乐意。   他才十三岁,才不要怎么早就有未婚妻……即使要,那也不能是眼前这个凶丫头!在叶彻的心里,宁悠已经被打上了“凶丫头”三字印记。   晋皇打量了眼叶彻,笑着道:“叶小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假以时日,必定又是国家栋梁。”   “谢陛下夸奖,只是臣弟和宁悠公主这样面见圣颜,实为不妥,请陛下容微臣带二人先行退下。”叶臻躬身,语气不说有多恭敬,却也听不出丝毫不妥。   荷花池旁静了片刻。   公主还未下嫁,以叶臻的口吻,俨然是将宁悠当成了自家弟媳。   十一公主扫过叶彻,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叶臻脸上。   年仅二十的淮清王叶臻,不仅长得俊美,且战功赫赫,是晋都众千金眼里的梦中英雄。今日一见……果真,英雄俊美。 第4章 为什么选她   宁悠讶然看着站在眼前的叶臻。   刚才要不是他挡着,宁琳定会被她推下水里。他这话,可是在为自己撑腰?宁悠下意识瞅了眼旁边的叶彻,发现他也正瞅着自己,精致的小脸与他兄长有五分相似,瞪大的双眼与那俊美的容颜极为不符,显得幼稚可爱。   这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一个登徒子。这样想着,她也有些不满这门亲事了。想来,叶小公子也是不满的,他那气鼓鼓的腮帮已说明一切。   历代淮清王皆防守晋国北方,麾下十万淮清铁骑兵占据晋国骑兵总数的二分之一,即使晋皇也要礼让三分。   能有淮清王当靠山,这门亲事,似乎还不错。宁悠垂目,掩下眸中的冷锐。   “也对,宁悠浑身都湿透了,还是快些回宫换身衣物。”晋皇摆手,算是同意叶臻的告退。   “谢陛下。”叶臻弯腰再次行礼,瞟了眼地上死去的宫女,在宁悠耳边轻声道:“放心,这里我会处理的,公主还是先回去换身衣物。”   宁悠看了眼冬儿的尸首,抬眸一一扫过今日在场的所有人,紧了紧身上淮清王的外袍,垂首跟着他退出人群。少顷,几人完全出了荷花宛,宁悠突然停住脚步。   “公主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叶臻回眸看向宁悠,神情关切不似作假。   “今日多谢王爷。”宁悠屈膝行礼,将披在身上的外袍脱下奉还:“后面的路我会走,就不劳王爷和小公子亲送。”   叶彻撇了撇嘴,扭头看向别处,权当没有看见她。   叶臻接过外袍道:“公主要是在宫里缺任何东西,只要一句话,在下定当奉上。至于今日……”他认真地看着宁悠,轻轻吐出几字:“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话点到为止,叶臻不再多说,道了声告退,便带着叶彻和两个亲卫离开。   好人有好报,那么恶人呢?   宁悠听明白了他的话,只是,她不懂。   为什么淮清王会为弟弟请婚,而对象是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公主?为什么不是更受晋皇喜爱的十一公主?如果硬要找原因,她唯一想的的是——早已逝去的母后,晋皇的原配。   和宁悠一样疑惑的还有不少人。   “哥,为什么我要娶那凶巴巴的丫头。”叶彻与叶臻并排而行,语气非常不满。   “凶巴巴?”叶臻想了下,认真回道:“我觉得宁悠公主恬静文雅,哪有你说的凶巴巴。”   叶彻哼了声,想起自己竟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女给踹到,心里的气更重了几分:“我救了她,她却踹我一脚,不是凶是什么!”   “她有踹你?那一定是你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叶臻看着自家弟弟,完全偏袒另一人:“明天进宫向宁悠公主赔罪。”   叶彻“啊”了声,突然想起宁悠踹自己之前似乎……自己确实做了什么那丫头才骂自己登徒子。叶小公子拧眉想着当时做了什么,一时忽略了的后半句——明天进宫赔罪。   “想起自己哪儿做错了?”叶臻挑眉,这个弟弟向来喜欢闯祸。   “呀,我记起秦上尉今天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完……”话未落音,叶小公子身形一晃,跑远了。   叶臻看着跑远了的叶彻,语气慢悠:“这小子的轻功似乎又有长进了。”   “是啊,小公子的轻功确实越来越好了。”叶凡笑着点头。单比轻功,只怕淮清王府没谁能比得过叶彻。   第二天,清晨。   清和宫内。   宁悠自睡梦中醒来,耳边依稀有嘈杂的声音传入。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将头扭进被子里面。过了片刻,她蓦地起身。   “冬儿!”宁悠叫出口后,猛然记起冬儿在昨天就已经死去。这个清冷的小宫殿里,如今只剩自己一人了。   院子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有不少人在屋檐下走来走去。宁悠扯过放在床头的衣物换上,怒气冲冲从屋里出来。   她倒要看看是那个家伙将她吵醒!她已经受够宫里这些人了!   “那盆栽就摆在那儿,对,别笨手笨脚的!”清和宫干净的小院子里,有穿深蓝色管事服的太监站在院子中间指手划脚,摆布宫人将器皿盆栽等物品搬进院落。“哐”的一声,房门在身后打开。管事太监身子一哆嗦,赶忙回过头。   宁悠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   “哟,公主殿下醒了。”管事太监一见宁悠,立刻堆上笑脸巴结过来:“公主您看,这些盆栽都是这些天新开的,那些器皿和陶瓷都是这个月新采购的……”太监指着从外面搬进来的东西,笑得肥胖的脸上都快要看不见眼睛了。   宁悠认得他。   这太监是专门负责皇宫采购的大管事,姓赵,是皇宫里出了名的势利眼,捧高踩低最为在行,以前宁悠没少遭他的冷落和白眼。   “赵公公这是做什么?”宁悠沉下脸来。不愧是皇宫出名的势利眼,想来昨天在荷花宛的事情已经被他得知,此刻是专程过来献殷勤。毕竟,淮清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太监得罪的起的。   “诶呀,公主哪儿的话。杂家这不是看清和宫的院子太过清冷,专门叫人搬来公主殿下可能用得着的东西,多加些盆栽,这院子看起来也就没那么冷清了。”赵太监呵呵笑着,搓了搓手,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提高声音朝门口喊道:“风荷、清荷你们两个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伺候公主梳洗更衣。”   听到叫唤的宫女应了声,赶忙从门口奔来。   “公主,您看,这是已经调教好的宫女,昨天冬儿之事小人也感到难过。但这两侍女绝对不会比冬儿差半分,要是不满……”   “闭嘴!”宁悠面色一冷,赵太监立即不敢再说。“你……”她指了指其中一个宫女,“进来帮我梳头。”语罢,不再理会垂头站立的太监转身进了房间。   宁悠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摆弄自己的头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略微有些失神。 第5章 跪得诚恳   宁悠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摆弄自己的头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略微有些失神。少女白皙精美的容颜有几分漠然,秀挺俊俏的眉眼如画中神笔,整个人看来精神而淡漠。忽而,不知道怎么地,那镜中少女仿佛成了个人。   那人比自己要年长几岁,美眸比之繁星,秀眉比之远黛,靓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宁悠吓了一跳,眨眼认真看去。镜中之人笑着,红唇轻启,似说着什么,傲然的神情与眸中的自信是那样熟悉,仿佛……仿佛就是自己。   她猛地站了起来。   “公主殿下!”宫女被她突来的动作吓到,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宁悠再次提神看去,镜中少女满脸惊魂未定,却是自己的摸样。   “没事……你继续,速度快点。”宁悠再次坐回原位。这次,镜中没有出现奇怪的现象。   等宫女为宁悠挽好秀发,时间已经过去半刻钟。这个时辰如果是平时早就到了知仪宫听姑姑们讲课了。   但今天,宁悠一点也不着急。   被她们任意拿捏了这么久,是否该到她反击的时刻了?镜中的少女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梳洗完毕,宁悠不紧不慢地带着两名新收的宫女出了清和宫,才走了不远就遇到迎面而来的叶彻。   叶小公子这次穿了件月牙白的锦衣,若不是面容稚气未脱,身高不及成人,看起来倒也算是翩翩公子,但绝不是那种温润如玉的公子。   “你在这儿做什么?”宁悠奇怪地挑了挑眉。   叶彻的声音绝算不上愉悦:“当然是等你。”   “等我?”宁悠有些不解:“等我做什么?”   “还不是昨天,我哥叫我来……”叶彻将“赔罪”二字吞下肚里,赶紧向前两步靠近她,改口道:“我哥叫我来问问你,这宫里可有人欺负你。”   宁悠看着他,心道:淮清王即使要替自己出面,也不应该要他来……难道因为他是我未婚夫?   她眨了下眼,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孩。视线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终于发现哪儿不对劲——这未婚夫竟然比自己还要矮上那么一点?   叶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视线一直在自己的头顶来回……等等,头顶?他后退两步,微仰首,看到对面之人细碎的刘海。至于头顶,他还看不到。   这凶巴巴的丫头竟然比自己还要高!   这个认知令叶小公子十分不爽。   “有人欺负我,你是不是就会替我报仇?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宁悠问道。她突然想到一个整治知仪宫李姑姑的方法。   “当然。”叶小公子点头。   “那好,我先告诉你一个经常欺负我的人,不过,仇,我喜欢自己报,你只要在适当的时刻出现就好。”   “好,欺负你的是谁!”叶彻来了兴趣,一时忘了刚才发现的不愉快之事。   知仪宫。   负责管教十二公主的李姑姑拿着戒尺站在宫门口。   她在一个时辰前就派宫女去十二公主住的清和宫问过了,那里的宫人说宁悠公主早就来了。可现在过去一个多时辰,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李姑姑打定主意,等宁悠一出现就要她好看。不能让她以为有淮清王这颗大树,就可以无视宫中的规矩!   就在李姑姑想着要怎么惩罚宁悠时,宁悠终于慢慢悠悠地自小路尽头行来,边走边和身边两位宫女说笑。   李姑姑冷冷看着宁悠靠近,语调阴阳怪气:“十二公主,您还真准……”   “大胆!”不等李姑姑说完,宁悠身边的宫女大声喝断她的话语:“见到公主殿下还不行礼!”这是今天赵太监新送来的侍女,也就是早上替宁悠梳头的风荷。   李姑姑没料到竟然有宫女对她大喝,不由拧紧眉头看去,正待开口就听宁悠笑道:“姑姑竟然称我为公主,那就是说还认同我作为宫中主子之一的身份。既然认同我的身份……”她的声音冷了下来,“那还不见礼。”   宁悠虽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但确是宫中主子之一。   李姑姑无奈,只得跪地行礼:“婢子见过公主殿下。”   宁悠笑着点头,身子不动,声音十分可亲:“姑姑快快请起。”   李姑姑起身,面色冷得不能再冷,语调比开始时还要怪异:“十二公主莫以为有淮清王给你撑腰就可不顾宫中礼法,莫非以为淮清王能够大过皇后殿下!”她看着眼前的宁悠,心中冷笑:丫头还是太嫩,以为有淮清王撑腰就可横行宫中,待会看我怎么修理你!   “不顾礼法?”宁悠看着她,唇边笑意浅浅,“李姑姑这话的意思,可是指责本公主命你见礼?还是姑姑暗指,宫人这样欺负主子是受皇后殿下的指示?”   李姑姑没料到向来文静好欺负的十二公主会这般回答。“当然不是!”她急忙否认,要是让皇后背上虐待非己出公主的骂名,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用。她原本的意思不过是提醒宁悠,她有皇后撑腰。不想一时口快竟被对方捉住病句,李姑姑暗自惊心。   这十二公主何时变得这般灵巧?   宁悠可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李姑姑……”她笑着提醒:“你大概忘了本公主乃是晋皇与嫡皇后唯一的女儿,晋国最高贵的公主殿下。”   “婢子,不敢忘……”李姑姑这回学乖了。   “不敢忘?那好……”宁悠冷冷一笑,“现在,本公主命令你,给我跪下!”   李姑姑身形一僵,暗道不好,急忙对不远处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会意,偷偷从侧边溜走。   宁悠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但她既然要玩,就会有所准备,那宫女走不出知仪宫的范畴!   “刚才说不敢忘,现在却敢违抗命令?”   李姑姑还想硬撑,张嘴欲辩。陡然,双腿一疼,膝关节像被人卸了般疼痛,疼得她“哎哟”一声跪了下去。而她选的地方极为差劲,膝盖一跪下去,满地碎石陷进肉里疼得她再次大叫出声。   宁悠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李姑姑,奇怪地挑了挑眉。这下跪的动作也太诚恳了些,她看着都觉得痛,莫非……视线往来时的小路瞥了瞥。 第6章 比试书法   叶彻手中着几块小石子,站在树影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地想站身又使不上力的李姑姑。精致的脸蛋挂着坏笑,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再多丢几块石头过去。   “十二公主可别得寸进尺,先皇后去世一年有余,现在中宫之主乃是皇后殿下。”李姑姑双手按地,想要站起来,奈何疼得要命,根本使不上力。不仅脚上使不出力,连手臂也有些酸软。   宁悠回过神来继续对着李姑姑,“你的意思是,嫡皇后去世,我的身份就不是嫡公主?不知这是条规矩出自何处?莫非李姑姑自认有资格编改我国礼法!”   编改礼法,这条罪名可大了。   李姑姑急忙辩解:“小人可没这么说。”   “那就是说我嫡公主的身份仍在?”   “是,是……”李姑姑疼得满头大汗,顾不得宁悠说的话。   “很好,既然认同本公主的身份。那本公主惩治个把既不听话,又敢跟主子顶嘴的宫人也算是权责之内。”宁悠浅浅一笑,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自语道:“今天的日头看起来还真烈,想来待会会更热吧。哦,刚才忘了说……”她瞟了眼差点在地的李姑姑,吐字清晰:“你就跪到晚饭结束在起来吧。”   李姑姑这跪的位置可真不凑巧,等太阳一烈,只怕连脚下的小碎石都会被晒得滚烫。现在才上午,跪倒晚饭结束,不知这明天能否走路?   宁悠对她跪的地方十分满意,扭头对站在不远处的叶彻道:“叶公子,要进知仪宫看看吗?我正好还要上习字课。”   叶公子!李姑姑一惊,顾不得疼痛,抬头望去。   叶彻就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着小石子,看样子似乎在哪儿看了很久的戏。   “乐意之至。”叶小公子咧嘴笑开,看也不看李姑姑,直径同宁悠往知仪宫内行去。   将李姑姑等人留在身后,宁悠脚步轻快起来,瞟了眼身旁叶彻手中的小石子,好奇道:“刚才你是怎么让李姑姑跪下的,那一下可真重。”   “嘿嘿……”叶彻笑着,将手中石子丢高又接住,“本公子要让一个刁奴跪下,自然简单得很,而且还保准即使有人来扶她都不一定能起来。不过,对于这种刁奴要是在我家,直接军棍伺候,哪用这般废话。”   宁悠没有理他后半句话,毕竟两人身处环境不同。“她为什么会站不起来,你不会暗地里弄断李姑姑的脚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用石子暂时封住了那她脚上的穴道,让她没有办法站起来而已。不过……”叶彻看着宁悠,那笑容有种蛊惑人去闯祸的意味:“如果你想要扭断那刁奴的脚,本公子倒是非常乐意奉陪。”   “那倒不必。”宁悠摇头,“真正欺负我的人是皇后,她不过是个连爪牙都算不上的奴婢。”   “皇后。”叶彻接住落下的石子,喃喃自语。他还记得昨日皇后那看似温和实则话里藏刀的面孔,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走吧,我们进去练会书法,免得被皇后捉住又找机会罚我。”宁悠轻快地从满是回廊的知礼宫外庭穿过,进入里间公主皇子读书写字的地方。   “练书法?”叶小公子刚刚丢出手中石头,听到这三个字差点没有接住。   他最讨厌写字了,今天进宫好不容易摆脱练字,现在又要去写?不,他宁愿习两个时辰的武也不要练字。   “怎么了?”宁悠走了两步,发现叶彻还停在原地。   叶小公子有些不乐意:“你去写就行了,我就在这外面等着你。”   宁悠不解地看着他。稍许,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眼珠子一溜,笑道:“莫非叶公子的字十分丑陋,拿不出手,所以……”   “谁说的!”叶彻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自己的字虽不算好看,但也绝不丑陋。   宁悠抿嘴轻笑:“竟然叶公子的字不丑,那我们就比比吧。”   “比就比,谁怕谁!”叶彻轻哼一声,抢先进入内间。   知仪宫,虽是公主皇子们学习礼仪和读书写字的地方,但受宠的公主和皇子是不会来这儿的。他们要不是有各自的老师,就是去晋都麓峰山的麓峰书院听课。即使如此,这儿的景色和排场倒也不算低,至少每位公主皇子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练习当天所学的礼仪和知识。   今天其他的公主皇子已经结束了学习,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内复习功课,就是先回去或者正在受罚。   宁悠和叶彻进知仪宫时,宫内只有悄声打扫的宫人。   “风荷,清荷,笔墨纸砚给叶公子摆上。”宁悠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不知想着什么。   叶彻见了宁悠的笑容,知道自己刚才上了她的当。不过是最普通的激将法,他怎么就上当了?叶小公子对自己有些不满,随即又想到宁悠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要是字也写得比自己好看,那就真是……太没面子了。   房间内正好有两张桌子,是以前宁悠觉得一个人练字很无聊,硬扯着冬儿练习时搬来的。笔墨等东西都放在旁边,也是两人份的,此刻正好够他们比试。   “等等!”见叶彻站到桌前提笔,宁悠制止道。   “怎么?”   “既然是比试,那总有个彩头吧?”宁悠虽觉得这样坑比自己小的小孩有些可耻,但内心却是无比欢乐的。   叶彻捏住笔,心里有些打鼓,面上却镇定无比。叶臻和两年前逝去的老淮清王时刻教导他,为将者,必须具有临危不乱的气质。   “你想要赌什么?”他看着宁悠,想从她脸上得到点信息。   “如果你输了,能带我出宫吗?”   叶彻还以为她会提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他暗中轻舒了口气,点头道:“好!”   “那我们开始吧,半个时辰以内,拿出自己写得最好的,看谁写的更漂亮。”宁悠一笑,这时墨也差不多研磨好了。   叶小公子没有发现,还未开始,他就已经在心里上输给了宁悠。他更没有发现,宁悠只说了自己赢的彩头,却没有说输的彩头。 第7章 耍赖到底   叶彻握笔悬在空中,一时拿不定要写什么,扭头看了眼宁悠,却见对方下笔有神,腕部运转灵活,颇有大家气势。   不会真连字也写得没她好看吧?叶小公子想着,急忙回神运笔开始写。   半个时辰转瞬即过。   叶彻终于写出一篇自己满意的文字,自我感觉比之以前被逼着写时要好看许多。   “写好了?”宁悠站在自己的书桌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仿佛站在哪儿很久了。   叶彻瞄了眼她书桌上的东西,那张摊开的白纸上写满了文字,从他站立的角度,只看得到干了的墨迹。他点了点头,踱步至宁悠案前。   自己的字写得不算丑,至少不比同龄人写得差。可跟宁悠的字比起来,他写的简直就像鬼画符。宁悠的字走势沉稳、入木三分,又有着女子的灵动,虽称不上大师,但这书法已然不是十四岁的少女能驾驭的。   这真的是她写的?叶彻斜倪了眼宁悠,一边有些怀疑又有些沮丧,自己人长得没她高就算了,竟然连字也写得没她好看,这真是太丢脸了。   “你写的是《孙膑兵法》里的开篇?”宁悠站在叶彻的案前,秀眉紧蹙。她觉得这篇文字十分熟悉,仿佛她以前写过千百遍。   “嗯?”叶彻正纠结于自己的字丑,听到问话不由别过头:“你也读兵法?”   在晋国,他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子懂兵法看兵书的。   “或许以前读过吧,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熟悉。”宁悠也有些奇怪,她觉得自己最近总是想到听到或者看到奇怪的东西,总觉得有些东西很熟悉,觉得自己似乎不属于这里。这种想法令她打了个寒颤。   叶彻没有过多在乎她究竟看没看过兵书,他只纠结自己的字丑,下定决心回去要好好练习,一定要比宁悠写得好看,挽回失去的面子。   宁悠不再想自己为何会熟悉兵书,转向叶彻笑道:“看来这次比试是我赢了,你得带我出宫。”   她早就想出宫去看看了,在皇宫里待这两个月早腻了,真不知以前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叶小公子听她这么一说,有些不服气:“你比我大一岁,等我十四岁时,一定写得比你现在好看!”   “到时我十五岁,也写得比现在好看。”宁悠摊开手,“叶小公子,莫非你想赖账。若是不服气的话,你可以留着我写的字,看你十四岁时能不能比我现在写的好看,但是这彩头你还得给我。”   “你说带你出宫又没有说什么时候……”叶小公子哼了声,“现在你仇也报了,字也练习了,我要出宫回府,你在这儿慢慢玩吧。”语罢,不理宁悠的反应,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欸!”宁悠急忙追了出来。   “哼!反正我今天不会带你出宫。”叶彻干脆耍赖到底,不理会身后的叫喊声,一路出了知仪宫。   宫门口的李姑姑还跪在原地,脸色苍白,满头是汗,不知是被热的还是疼的。   宁悠飞一般地从宫门口出来,看也没看李姑姑一眼,直径赶上叶彻。“叶小公子,你不能赖账!”   “我哪有赖账!”叶彻反驳道:“你开始说赢了就带你出宫,又没有说什么时候,那就是说,时间由我定!”   宁悠从后方赶上,与他并肩而行。   这话叶彻说得也不错,自己确实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宫。但由他定,宁悠觉得,说不定要到几年后这小子才会兑现承诺。到时她自己都有能力出宫了,哪还用他带?   “公主殿下……”宁悠的两位宫女从后面追上来。   宁悠回头看了眼,目光瞥到跪在地上的李姑姑,突生一计。她一把扯住叶彻,指了指跪地的李姑姑,语气有些推崇地问道:“叶公子,你今天是怎么用石子就让李姑姑跪下的,这么厉害的招式,能教教我吗?”   叶彻听她这么一说,果真停下来看了眼跪地的李姑姑,余光瞥到宁悠十分渴望的神情,心中那不快顿时消了几分。   哼!长得没她高那是因为她比自己大;字写得没她好看,也是因为她年长。但是武功嘛……想到这儿,叶小公子心中那不快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豪。   论武功高下,不说同龄人,就是淮清王麾下的将士跟他比都未必能赢!   “你想学这个?”   “是,是……”宁悠赶紧点头,笑着讨好:“小公子能教我吗?”心中暗喜。小孩就是小孩,夸他几句哄哄就好了。   “这个……”叶彻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一颗圆润的乳白色珠子。他随手一弹,那颗珠子“咻”地一声,钉入前方树干之中,枝桠摇曳,树叶纷纷落下。   宁悠看着那颗钉入树干的珠子不由一呆。她原本只是随便夸夸,而后好找机会让叶彻带自己出宫,没想到这叶彻还真有一手。   一颗珠子,单凭弹手之力,轻易就镶入树干中。   宁悠有些可怜地看了眼跪地的李姑姑,不知道她的脚有没有被叶彻给打断?   “我四岁开始习武,到现在已有九年,你嘛……”叶彻嫌弃地上上下下打量宁悠,语气高傲:“已经十四岁了,即使学武也未必能够成为高手。”   “我没有要成为高手,不多不少,能够和你相差不远就可以了。”宁悠笑着,看着对面矮自己几寸的叶彻面色沉下来。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就是嘲讽叶彻算不上高手嘛。   “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算不上高手。”叶彻立刻恢复平静,淡淡一笑,颇有几分叶臻的味道:“但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就是追上我现在的力量都太过勉强。”   不过是嘲讽,谁不会!   宁悠被这话噎住。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突然一紧,身体靠紧叶彻,双脚离地。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抓紧身边之人的肩膀。   “要想学武,我可以先教你另外的……”叶彻环住宁悠,轻轻一跃,从平地跳上树干。脚一沾树干,立即再度跃起。   两人凌空朝对面的树干跃去。   宁悠讶然地看着树干靠近,而后整个身子凌空,速度飞快,眨眼间已经离知仪宫很远了。   “轻功!”她喃喃自语。   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再次被身旁之人给吃了豆腐。 第8章 帮你报仇   宁悠被叶彻抱着,身体贴得很近,近得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但由于首次体验轻功,宁悠一时没有注意自己再次被吃了豆腐。   “常说,学武最重要的是为了保护自己,我觉得保护自己不如把轻功学好。”叶彻笑着,眼里不知在兴奋着什么:“打不赢就跑,哪怕敌人武功再高,追不上你,你就安全了。”   打不赢就跑!   宁悠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像是在哪儿听到过。不过……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你轻功这般不错,原来是为了逃跑!”   “当然不是!”叶彻哼了声,脚下一顿,停在树干上。   宁悠触到树干,这才发觉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她立即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挨过来的叶彻。   可不等叶彻靠过来,宁悠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后倒去。   她低声轻呼,身体陡然顿在空中。   一只手在这时伸来,稳稳提住宁悠的衣襟。   “你这是什么表情?”叶彻挑眉,对方那样子,怎么像是防狼一般?好在他也没多想,手上使力,轻轻将人提上树干,嘴里讽刺道:“这也能摔下去,我觉得学轻功对你来说,太困难了些。”   宁悠张嘴正欲反击,就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脚下响起。   “父皇真的答应过几天送我们去麓峰书院?”十公主宁华不敢相信地看着身边的十一公主,激动得握紧对方的手腕。   宁琳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腕,眼底闪过不悦。可惜兴奋中的十公主完全没注意到。她不懂声色地抽出手腕,淡淡道:“当然,我们的年龄已经足够进入麓峰书院了。”   “年龄……宁悠也和我们同龄,她不会也有资格,进入我大晋青年才俊都梦寐以求的学府吧。”宁华一想到宁悠,心头的怒火就压抑不住。   昨天就是那贱人害得自己跌落水中,现在身上还有些不舒服。   “她……”宁琳嘴角轻扬,“那可说不准,十二公主现在可是淮清王未来弟媳呢。”   “就凭她也有资格高攀淮清王!”十公主不屑。   宁悠在大树上目送一群人走远,忽而一笑。宁琳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站在她头顶听她们说话。   看来,在这个世上不仅要提防隔墙的耳朵,还要谨防头上的眼睛。   “这两个也是欺负过你的人吧。”叶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带了两分笑,但这笑,有些冷。   不待宁悠回答,叶彻扯过她,再次施展轻功朝前跃去:“走!我帮你报仇。”   几个呼吸间,两人再次追上宁琳等人。   “你想怎么做?”宁悠乐得看好戏,但不得不提醒:“这里是皇宫,要下手可千万别留下把柄。”   “放心,我要整人,绝不会让人知道是我做的。”叶彻乐呵呵的,他好久没这样玩过了。   十公主丝毫没有发现上方有人,依旧有说有笑。十一公主宁琳唇边虽保持着浅笑,可这浅笑却达不到眼底,她那眼底,只有轻蔑。   “看好,她上次不是让你落水吗?这次我也让她们下去了上不来。”叶彻带着宁悠在不远处的假山上停住。   两人趴在山头,看着前方的那群人往鱼潭走去。   叶彻随手捡了几粒碎石,注视着十公主一行人,等待最佳时机。   宁琳前后皆有宫女围着,左边是絮絮唠唠说个不停的十公主,右边是清澈见底的潭水。水中鱼儿吐着泡泡,睁大眼睛看着她们经过。   突然,走在十公主身边的宫女打了个趔趄,身形不稳地朝十公主撞去。于此同时,十公主觉得脚下一麻,像是抽筋了般。摇晃间,那宫女一头撞上十公主,而十公主下意识靠向十一公主。于是,两人的重量同时倒向离水潭最近的宁琳!   “噗咚——”几声落水声响起。   宁琳完全没有防备会有人朝自己撞来,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入了水中。   “公主殿下!”旁边的宫女发现宁琳落水,急忙冲向水边想要去救她们的公主殿下。   一个宫女身形不稳跌落水中,恰好砸中从水底冒出来的十公主。于是,倒霉的十公主直接被这人砸晕了过去。而后,皆二连三,所有站在水边的宫女不知怎么回事全部落入水中。   宁悠在假山上看得清楚,抿嘴低笑起来。原来十一公主落水,其他人不仅不会默然不语,反而会全部跳下去救主。还真是好些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啊。   水潭边,有会水的宫女挣扎着想要爬上岸。   宁悠看着,悠然道:“看,有人要爬上来了。”   “她上不来。”叶彻手指轻弹。   水潭边上的侍女突然“啊”的一声,再次落入水中。   “怎么回事!”远处,一队皇宫巡逻侍卫发现潭水中的不正常,匆匆奔跑过来。   叶彻瞟了眼奔近的侍卫们,考虑着要不要将这队侍卫也丢进潭水中,顺便试试,这宫中侍卫和淮清王府的侍卫相比,谁更厉害?   “有人来了,我们还是离开吧。”宁悠探出脑袋看着越靠越近的侍卫,眸中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   上次自己那般狼狈,这次轮到宁琳。这也算一报还一报,但这还不够!   “怕什么,大不了将这些侍卫一窝揣进水里。”叶小公子语气淡淡,仿佛将一队皇宫侍卫送进水里,不过是挥手这么简单的事。   “不,我只是担心你整死了十一公主,我没地方报仇……”宁悠撇头,“我说过,仇,我喜欢自己报。也好让这些欺负过我的人知道,我宁悠有仇必报,且绝不借人之手。”   叶彻看着眼前之人,唇边勾出抹浅笑,眼底骤然掠过一丝光亮。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他突然不想这么快回去了,和这凶丫头一起,好像也挺好玩的。   宁悠眼眸一转,亮了亮。“据说,宫外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嗯……”叶彻点头,十分赞同:“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比这宫里要好玩百倍。”他笑着,看着满心欢喜的宁悠,话锋一转:“可惜我们今天不能出去。” 第9章 御膳房偷吃   “为什么?”   叶彻笑得更欢,宛如恶作剧得逞的狐狸,俊美的容颜有那么几分妖冶:“因为我说过今天绝不带你出宫,要知道,我叶彻向来说话算话。”   宁悠目光一炽,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我只是履行自己说过的话。”叶小公子笑着,瞟了眼从假山前经过的巡逻侍卫们,眸中再次闪过恶作剧的光芒。“既然不能出宫,那就在这个皇宫里好好转转,这还是我第二次进宫呢。”他说着,一把提起还趴在假山上的宁悠,直径从假山跳下去。   正快步跑向水潭的侍卫听到头顶传来轻呼,他下意识抬头看去。一抹月白色身影蓦地跃入眼帘,不待他反应,肩膀骤然一重。   “噗咚——”那倒霉侍卫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叶彻当成垫脚石,顺便踹入水中。   “这么容易被踹中,果然没我们王府的侍卫强。”叶彻回头看了眼狼狈落水的侍卫,脚尖轻触水面,宛如蜻蜓点水,却极快地朝前掠去。   “小心前面!”宁悠惊呼,前方宫墙高耸,眼看两人就要撞上了!   侍卫们听到同伴落水的声音,这才发现叶彻两人,还不及呵斥,就见凌空掠过的两人猛地朝宫墙撞去!   宁悠下意识闭上眼睛,耳畔听到叶彻笑了声,依旧是那种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她立刻睁开眼,瓦砾闪烁着金光在脚下快速往后退去,身后依稀传来侍卫们叫喊“站住”“刺客”等声音。   不知叶彻怎么做到的,两人已经成功越过高墙。   “你敢耍我!”宁悠一恼,也不顾仍在空中,抬手就朝叶彻打去。   叶彻偏头躲过,笑道:“我是在教你轻功!”   鬼才会信你!   宁悠愤愤不平。   叶彻玩得起劲,陡然加快速度,好在他还懂得收敛,没有引起宫中侍卫的注意。这也让宁悠默然无语,堂堂皇宫侍卫竟连头顶瞟过两个大活人都没有发现,他们还真应该被叶彻一窝踹下水去好好洗洗!   “怎么不飞了!”宁悠站在某宫殿的屋脊上,微抬下巴看着某人。   叶彻就在她对面,神情十分懒散:“太没意思了,我逛了一圈这宫中守卫竟然没一个发现我们的。”   “如果你敢去朝阳殿附近逛逛,我保证淮清王得去刑部大牢才能见到你!”宁悠侧眼瞟过,声音冷冷:“没胆往皇宫中心跑,也敢在这儿说大话,你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朝阳殿,乃晋皇处理政务的宫殿,是整个皇宫的中心。   叶彻自然是没胆往皇宫中心跑。这倒不是因为他怕宫廷守卫,他真正怕的,是进了刑部出来后会被自家胖揍一顿。心中是这么想,话可就不能这么直说,叶小公子高傲地一撇头,道:“淮清王府外围的侍卫也能发现我,这只能说明皇宫的侍卫太弱了。”   “成天有苍蝇在头顶晃悠,只要不是笨得像只猪,总会发现那该死的苍蝇。”宁悠的声音仍旧清冷,甚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苍蝇会发出嗡嗡声,我可不会。”叶彻纠正她说的话,鼻尖似乎闻到香味?   宁悠扯嘴一笑,嘲讽道:“呵,原来叶小公子也知道自己只是比苍蝇要安静些……”   这话骂得比刚才更明显,然而叶彻却似没有听到。   他确实没在听宁悠的话。   那股香味吸引住了他,“别吵,闻到香味了没。”叶小公子寻找着香味的发源地,“在那边……”他说了句,不待宁悠发表意见,拉住她的手就跑。   宁悠觉得她今天像是被叶彻给劫持了,整天被他扯着东跑西逛。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位叶小公子不仅轻功绝佳,还不知疲倦,一路都表现得异常兴奋。她不得不怀疑,这小子不是因为字写得没自己漂亮,所以故意整人?   “那是御膳房。”她看了眼屋檐下的宫殿。   宫人进进出出,香味从中不同地飘出,光是闻着就有种流口水的冲动,也不知里面藏着何等山珍海味。   “御膳房……”叶彻闻着飘出来的香味,“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偷点吃的吧。”他将“偷”字说得极其自然,仿佛他天生就是来偷吃的。   宁悠摸了摸肚子,被香味勾得没兴趣嘲讽叶彻。非但没嘲讽,反而怂恿道:“要偷就偷最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那个最好吃!”   “笨蛋,每样都尝一口不就知道了吗?”宁悠像看白痴一样瞟了他一眼。   叶小公子不服输地回瞪:“你这不是废话!”   一阵风飘过,站在外面的宫人完全不知,刚才有两个大活人从自己眼前过去。   今日的御膳房非常之乱。   晋皇就传令要御膳房做出一道“百酒汤”,厨房为此战战兢兢准备了一上午。然而,当主厨揭开盖准备将煲好的特制酒汤取出时,却愕然发现里面的灌汤不见了!   百酒汤,那可是两年前为了迎合晋皇的嗜好,御膳房主厨花费无数心血研制出来的!汤料用了上百种珍贵烈酒,即保持酒香又不失美味,实乃一道奇菜!   想到皇帝陛下亲指的灌汤不见了,主厨脸色唰的白了,哑声大喊道:“有谁来过这里!”   “发生了什么?”负责帮工的厨娘从另一边探头过来。   “百酒汤不见了!”   “什么!”   御膳房的宫人听到这个消息,一齐变了脸色,慌忙在厨房内各处寻找,还不忘叫人去将此事告之皇宫总管。   那百酒汤的食材极为珍贵,现在重做不仅食材不够,时间上也来不及了。要是晋皇因为这事心情不好,他们可担不起这个罪!   叶彻躲在房梁上,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宫人偷着乐。然而,正当他乐着的时候,一根啃得干干净净、白白溜溜的骨头突然从房梁上丢了下去,正中下方某个宫人。   “谁打我!”被砸到的宫人大叫   叶彻被宁悠突来的行为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却见那丫头红着脸,像喝醉了般趴在另房梁上傻笑,手里还拿油腻腻的鸡腿,作势正欲丢下。   不好!   叶彻立即掠过。   宫人抬目朝房梁看去,屋顶空荡荡的,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差别。他低头,那根白溜溜的骨头,就落在脚边 第10章 夜遇险境   “快搜!偷汤的贼人就在这附近!”侍卫由御膳房方向赶来,又匆匆远处。   叶彻正要松口气,手指处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他面色骤变,差点叫出声。   喝醉的人脸色泛着红晕,十四岁的姑娘此刻看起来很是无辜。她了嘴唇,上面沾着某人手上的鲜血。   “咸的!”宁悠如此评价。   叶彻忍痛快速甩了几下手臂。这只手前一刻还捂着宁悠的嘴巴,现在却被她锋利的牙齿咬出两个。   咸的,你以为是咸猪脚啊!   “你是狗啊!”叶彻忍不住骂了声。   “娘亲说,只有小狗才会骂别人是狗,……”宁悠咕哝着,“爹爹说,敢骂我的人都要丢进牢里……”   前方的侍卫似乎听到声音,转首朝这边搜来。   “闭嘴!”叶彻粗鲁地扯过她,快速闪人。“清和宫怎么回去?”他晃了晃宁悠。   “啪!”醉酒的人抬手赏了他一巴掌。这一掌速度极快,快得毫无防备的叶彻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留下了五个红掌印。   他黑着脸,盯着眼前的少女。   “那边有声音!”宫廷侍卫这次十分警惕,稍有动静就被发现。叶彻暗骂了声难缠,抱着喝醉了的某人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今天,对于晋国皇宫内不少人而言都是倒霉的一天。   首先是知仪宫的李姑姑跪在地上太久,导致暂时无法行走;再者就是十一公主等人莫名其妙掉进水里,在水中泡得差点没命;再接着,御膳房精心特制的灌汤被人偷了,侍卫们不得不满宫殿的寻找偷汤贼;最后,是十二公主和叶小公子突然不见了踪影,淮清王一着急,晋皇也就不得不命令皇宫所有侍卫同时寻找公主殿下和叶小公子。   天色渐黑,残月挂于高空。   迷糊中的叶彻似乎感觉到什么,倏然惊醒!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依稀听到远方有人叫喊着“叶小公子”和“公主殿下”,叶彻一时有些不知身处何方。   随即,他立刻回想起来。为了不被宫廷侍卫发现,他带着宁悠暂时躲了起来,而后,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就在这躲藏的里睡着了。这令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汤里面动手脚?   回想起这一切,他猛地站起身。   “哎呦!”两声痛呼同时响起。叶小公子太过紧张,竟忘了自己所处的洞穴不高,直到头部狠狠撞到石壁才想到这点。   他抱头蹲子,却见宁悠也捂住脑袋从地上抬起来。   “这是哪儿?我头好晕……”宁悠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喝了的酒,脑袋又疼又晕。   “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还是我首次见到喝汤也会醉的人!”叶彻见她醒来,顾不上头疼,开口就是嘲讽。   宁悠有些迷糊,黑暗中只有洞口有点光芒来。   她看了一会,这才回想起。自己似乎还真是喝汤喝醉了!那汤不会是用酒熬成的吧?宁悠有些怀疑。虽事实确实如此,但在一个比自己还小,特别这人还是自己未婚夫时,话就不能这么直接承认了。   宁悠清了清嗓子,大言不惭道:“没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说法吗?我不是喝汤醉的,我是被汤的香味所陶醉的!”   “我只听到某人在大言不惭。”叶彻接道,先从洞口爬出。   宁悠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跟着爬出来。“我们这是在哪儿?”   “晋皇宫。”叶彻看了眼夜空。   繁星闪烁,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时辰了。   “快走,这个时候还没回去,会打我板子的。”叶彻环过四周,黑压压一片,只得朝有光亮的地方奔去。   宁悠赶紧跟上:“打板子?我觉得淮清王温文尔雅,不会这般动粗。”   “温文尔雅?”叶彻语调怪异地重复道。他回眸看了眼跟来的宁悠,开口道:“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哥?”   “难道不是?”宁悠与之并肩而行。   “我可不敢赞同!”叶彻加快速度:“我只知道今晚回去就会被打板子,只希望不是你口中那个温文尔雅的淮清王亲自对我行刑。”   有那么严重吗?宁悠怀疑地瞅着他。   话说回来,他这是在腹诽自己的亲哥哥吗?   黑暗仿佛无边,远处的灯光仍旧在远处。周围似乎被看不见的幕布遮挡住,听不大外面的声音,两人从黑暗中行过,安静地向前走去。两人没有发现。他们经过的地方,那片空气里泛起圈圈涟漪,荡漾开去。   “东西带来了?”清冷的女声陡然在前方响起。   叶彻一惊,迅速将宁悠扯到树后躲起。   “当然!”另一个嘶哑的男声答道。随着他的回答,有什么东西被抛至空中。   叶彻仔细听着,他听到东西被抛起的声音,却没有听到落地或者被接住的声音。这令他有些好奇,不由小心探出脑袋看去。   宁悠也跟着探出来,在看清空中的东西时,她不禁惊呼。   声音还未发出,就被叶彻堵住。   月光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悬浮在空中,宛如有看不见的手将之捧起,随着两人的谈话在空中移动。场面诡异之极。   “很好,告诉其他人,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那女声接道。   宁悠小心看去。   黑暗中只能见到一个窈窕的轮廓。   “是!”另外那人答道,他的身形被树干挡住。   叶彻示意宁悠躲回树后。两人背靠着树干,大气不敢出。   人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头颅竟然可以悬浮在空中移动!   这般深厚的内力,绝非普通高手能有。叶彻想着。他希望不要被这两人发现,否则,自己是可以逃掉,但宁悠……可就死定了!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处理另一件事。”女子笑着,陡然凭空消失。   不好!叶彻暗道一声。拉住宁悠就跑!   就在叶彻跃开的瞬间,黑暗中的女子出现在那颗树后。   猎物撒腿跑了,她却丝毫不着急,只见窈窕的身姿一闪,再次消失不见。   叶彻猛地刹住脚步,被他扯住的宁悠直接撞到他后背。   “怎么……”宁悠刚开口,抬头,突然没了声音。 第11章 神魔之力   前方站着一人,那人穿着寻常宫装,黑色的丝巾遮住眼睛以下,看不出样貌,只单从这傲人的身姿来看就足以令人垂涎三尺。这正是那隐藏的黑暗中的女子!   宫装女子的目光在叶彻胸前停顿片刻。   从她的视线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叶彻胸前,那块藏在衣服里的护身符。它正发着微光,即使力量已经微弱,却仍旧不可小觑。   “活捉男孩。”她命令道,随即将目光凝在宁悠身上。   “遵命!”嘶哑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叶彻一惊,立即推开宁悠,同时身子一侧躲过黑暗中袭来的攻击。手腕迅速一翻,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匕首,听到“呛”的一声,有火花四溅开来。   宫装女子没有在乎叶彻和那人的打斗,她踱步靠近宁悠,黑色丝巾上方的眼眸似有些不解:“你也是神魔之力的修炼者?”   “什么?”宁悠隐隐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你是谁!”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扫过四周。   宫中的侍卫呢?白天还看见不少,怎么晚上就都不见了?   “难道我猜错了?”宫装女子自然自语,倏然朝宁悠抬了抬手。   宁悠觉得四周突然莫名刮起了风,这些风吹着自己往前朝女子移去,离那人越来越近。她慌乱起来,徒劳地想要抓住周围的东西,可四周唯有空气与那诡异的风。   宫装女子伸出手,就等宁悠自己撞上来。   “咻!”寒光闪动,匕首直射宫装女子伸出的手!   诡异的风在这个瞬间停下来,宁悠顾不得其他,撒腿就跑。   “小小年纪,就学人家英雄救美?”嘶哑的声音笑着,攻击越发迅速。   叶彻躲过倍感吃力。适才,他见宁悠有危险,顺手将匕首丢了出去,此刻徒手空拳跟一个比自己大并且手拿武器的人比,他丝毫没有胜算!   逃!   叶彻脑海中闪过这个字眼。   以他的轻功,如果逃的话,还是有机会的。但是,宁悠……   宁悠没命地朝有灯光的地方奔去。有灯的地方,即使没人,得救的机率也比在这黑暗中多。   宫装女子看着宁悠的背影,丝巾下的嘴角勾起一缕微笑。   这个地方被她布了结界。那个少女休想出去!   正当她想着,面色蓦然一惊。   那少女竟然突破了结界!   宁悠感觉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拂过,像水一般。她顾不得这些,生怕后面那家伙追来。倏然,眼前骤然亮起,仿佛她突然撞进了另一个世界,前方有不少人朝这个方向奔来,领头那人依稀熟悉。   “淮清王!”宁悠终于看清来人,“叶彻……”脚下一个趔趄,身体朝前栽倒下去。   “不用担心,没事的。”叶臻伸手抱住差点摔倒的少女。   宁悠扶住伸出来手,急切喊道:“救叶彻……”   “有我在,没人能伤他。”叶臻对她轻轻笑了笑,俊美的容颜奇异地使宁悠安下心来。   淮清王抬目看向前方。   那里,原本站着的宫装女子已经消失不见,被黑暗笼罩的地方也被淮清王带来的灯火照亮。   “放开我!”   宁悠听到声音急忙回头看去。   叶凡从黑暗中行出,右手提着一人,宛如提了只不停挣扎的小猫咪。   “放下!”叶彻红了脸。特别是看到宁悠瞪大的眼睛满脸好奇看着自己时,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他已经不是小孩了,怎么还可以这样提着他走!   叶凡松手,放开自家小主人。   叶彻一得自由,瞄了眼黑着脸站在面前的,立即乖乖叫了声:“。”   “嗯……”叶臻应了声,目光深处一片森冷。   叶彻见此,心知今晚的板子是跑不掉了。   叶凡靠近走近两步,用只他们几人听到的声音道:“那人穿着夜行服,蒙了脸,见我们来就跑了。”   “可有看到人头?我看到……”   “小彻……”叶臻打断他的话,声量提高:“这就是你的赔罪?”   叶彻稍愣,余光瞥见前方陆续过来的人,安静地闭了嘴。   前方行来的人,肩上猩红色的披风在夜色里飘扬,皮质胸甲合身紧贴,腰佩利剑,气势非常。正是晋皇近卫——都灵卫。   领先过来的都灵卫单膝点地,恭敬道:“微臣见过十二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可有受伤?”   宁悠没见过这人,但认得他的衣服——那是都灵卫独有的衣饰。   都灵卫,皇宫守卫之一,主要负责帝后以及皇太子的安危。是精兵中的精兵,其武功地位要远远高出其他皇宫侍卫。   皇宫侍卫等级分明,每一级别所穿的衣饰、颜色等都是不同的。   “这位是都灵卫副统领林虎林大人,陛下听闻公主迟迟未回清和宫,心中担忧,便派出宫中侍卫寻找殿下。”叶臻在旁边解释道。   “我没事,劳烦统领大人前来寻找,真是辛苦了。还望大人告知父皇,是儿臣不孝,令父皇担忧了。”宁悠微笑着,伸手虚扶副统领。“今日天色已晚,宁悠不敢打扰父皇休息,等明早父皇醒来,宁悠定去谢罪。”   她心知这次能出动都灵卫来寻找,大半原因是因为叶彻和自己一起,否则,只凭淮清王未来弟媳的身份,绝得不到这待遇。   “公主言重,此乃微臣分内之事。”林虎躬身回礼,起身向叶臻道:“既然叶小公子也已经找到,卑职也该回去向陛下复命。先告辞!”   “今日还真要多谢大人。”叶臻拱了拱手。   副统领回礼,带着身后一干都灵卫转身离去。   “天色不早了,公主殿下也该早些回清和宫。”叶臻垂目,恭敬拱手。   宁悠点头,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便带头朝远处的宫殿行去。   淮清王等人先送宁悠回到清和宫,一路上无话,直到出了皇宫大门,快到王府。   “我今天听说了不少事情,不知道这些事跟你进宫赔罪有什么关联?”叶臻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目光直视前方没有看自己的弟弟。   “这个……”叶彻心思急转,“我保证没有下次!”   叶臻没有说话,仍旧看着前方。 第12章 杠上皇后   叶彻偷偷瞄了眼跟在后面的叶凡和的贴身侍卫赵朔,见这两人冷着脸,心中一跳,脱口道:“我知道错了,能明天再打板子吗?看在今天这么晚的份上?”   “打板子?”叶臻这回总算瞟了弟弟一眼,“看来你对挨板子情有独钟啊,被打了这么多次还是念念不忘。”   身后跟着的两亲卫忍不住笑了。   小公子向来活泼,也向来喜欢闯祸。   “我也不想挨打啊,是你……”   话未说完,叶臻抢先接道:“小彻,除了挨板子,你觉得面壁思过对你有用?”   “有用的,我保证好好思过!”叶彻急切道。他宁愿被关小黑屋,也不要屁股疼得下不了床。   “好好思考下次犯错,如何不被我罚?”几人踏上石阶,淮清王府的侧门大开,守门的侍卫恭敬退至旁边,迎接王爷回府。   叶彻撇了撇嘴,反正今天说什么也会被罚。   “其实,我本没打算要你挨板子的,但看在你这么卖力请求的份上,明天我就亲自动手吧。”叶臻站在王府门前,回首微笑地看着弟弟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滚下石阶。   叶彻抬头,只见潇洒地一甩衣袖,快步朝府内走去,仿佛里面有什么人等着。   “他说的是真的吗?”叶彻转向后面的亲卫。   “咳咳……”叶凡清了清嗓子,忍住笑道:“王妃下午刚到王府,王爷今天心情还不错。”   叶彻怔怔看着消失在院子中的,喃喃道:“他那里温文尔雅了,明明就是只坏心眼的狐狸。”   “小公子不必担心,明日一早自动请罪。有王妃在,王爷心情一好,说不定这顿板子就免了。”后面上来的亲卫赵朔笑着,大步跨入府内,独留叶彻在大门口懊悔。   隔日清早。   “公主殿下,皇后宫中来人要您过去一趟。”宁悠才刚起床,便有宫女传来消息。   “知道,就说我马上赶过去。”宁悠明白,这大概是因为昨天李姑姑的事。   两个月前宁悠刚醒来,不记得所有的事,孤身置于宫中只得听从冬儿的话,没有反抗皇后暗中施加的种种。现在,已经和那时不同了,她不在是孤身一人。   至少,淮清王是站在这边的。虽不知他最终目的。   终于收拾妥当,宁悠看着镜中的少女弯唇一笑,道:“我们走,去鸾凤殿。”   鸾凤殿,乃皇后所住的宫殿。   先皇后在世时,据说宁悠也是住在这里的。可对于这些,她完全没有丝毫印象。其实,先皇后去世也不过一年多,但宁悠只有她醒来这两个月的记忆。   跟着领先的小太监进入宫殿。殿内已有不少的人,两旁坐满了各种风格的美貌女子,她们都是来给皇后请安的嫔妃。   晋国皇后不过三十来岁,脸上的皮肤紧致细腻,看起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美人,比起殿中坐着的其他年轻宫嫔来丝毫不差。此刻她正端坐在宫殿正堂之上,一身雍容华服与近处的绯衣宫妃谈笑。   “宁悠见过皇后,给皇后请安。”宁悠在殿上屈膝行礼,保持不动。   皇后似乎没有听到宁悠的话,仍旧说笑。   旁边的嫔妃见此,都低低笑了起来。   宁悠心知这是皇后故意的,不少大户人家整治初入家门的儿媳或不听话的姬妾时,大多喜欢这招。可这在宁悠看来,却粗鄙不堪。她唇角一挑,起身站直,微笑看着上首的皇后。   众嫔妃见宁悠没有得到皇后的允许,就自己站起来。一时你看我我看你,皆从对方眼里看到笑意。   这会,又是一场好戏。   皇后身边站着的大宫女冷眼一瞥,喝道:“十二公主,见到皇后为何不行礼!”   “见到本公主……”宁悠抬眸,紧接着她的话语,“你又为何不行礼?”   那宫女没料到宁悠会这般反问,一时愣住,下意识看了眼皇后。   皇后这下再装没听到就有份了。她转首瞅着宁悠,冷声道:“十二公主为何不行礼?莫非公主以为本宫没资格受你这礼?”   “宁悠见过皇后。”宁悠闻言,立刻屈膝行礼。   以前如何,她不记得。现在,她可不会傻站着等人挑错。   “皇后?”高高在上的皇后眼睛一眯,面沉如水:“看来十二公主当真是没有好好学习礼仪,你该叫我什么?”   “皇后殿下。”宁悠轻快地接道。   “公主既是陛下的女儿,那就该叫我一声母后。”   宁悠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听她这样说,朗朗接道:“宁悠的母后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逝去,皇后如此说,莫非现在坐在上面的,是我母后归来的鬼魂?”   皇后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   殿内众人哗然,皆像看白痴般看着宁悠。   当着皇后的面骂她是鬼魂,这人莫非傻了不成?还真以为有了淮清王当靠山就可以横行宫中?   “大胆!竟然对皇后不敬!”   “宁悠有对皇后不敬?”宁悠抬头,将目光定在那说话的宫女身上。   “自然。”那宫女喝道,“还不快跪下请求皇后殿下原谅!”   “请求原谅?宁悠不知为何要请求原谅,还望皇后告之。”她垂目,仍旧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   “十二……”   皇后突然抬起手,打断宫女的回话。“既然十二公主不愿承认本宫这个母亲,那本宫也不勉强。”她摆手,示意宁悠起身,“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昨日为何无故惩罚知仪宫的李姑姑?”   “无故惩罚李姑姑?”宁悠似乎有些不解,水亮的双眸瞅着上首之人,“宁悠不知,还望皇后明示?”   “不知?”皇后看着独立在殿中的宁悠,微微眯眼,“昨日十二公主是不是迟到很久后才到的知仪宫,不知公主路上去了哪儿?莫非这么点路也能迷路?”   “宁悠昨天迟到,是因为采购太监赵总管在清和宫搬弄东西,我一时出不来,所以……”宁悠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十分镇定,仿佛早就想到皇后会来问这件事。   皇后的脸色微沉,眸光滑过一丝冷锐。   这十二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机灵,做事之前就先想好应对之策? 第13章 淮清王妃   “哦?是这样。”皇后紧盯着宁悠,想看她究竟有什么后手:“可本宫却听说知仪宫的人曾去请公主上课,但清和宫的宫人回答说,你已经去了知仪宫。李姑姑担忧公主这才外头等着,生怕十二公主路上有什么闪失,但没想到公主这么一段路却走了近半个多时辰,更没想到十二公主一来就让李姑姑跪下。”   说到这儿,她轻轻叹息一声:“本宫觉得李姑姑很是替公主担忧,不知十二公主又为何要无故惩罚?”   左一句担忧、右一句无故惩罚,这话说得宁悠自己都要认为昨天的表现太过张扬跋扈了。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宁悠垂目,皇后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的声音清冷,完全不似以前那个漠然不爱搭理人的十二公主:“若有奴婢见了主子不行礼,又胆敢在背后非议皇后,这样还算是无故受惩的话,那宁悠还真不明白,犯什么样的错才算有罪有应得?”   停顿稍许,不待皇后开口,她接着补充:“若皇后不信宁悠所说,可以将叶小公子请来,他当时正好也在知仪宫。”   有叶彻在,即使知仪宫所有宫人都是皇后的爪牙,即使她们咬定李姑姑没有犯错,李姑姑也难逃责罚。毕竟,叶彻的份量可不是那些宫女可比的。   皇后抿唇不语,蹙眉凝视下方施施然站立的宁悠。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也会耍心机了?   随即,皇后笑了起来,连表情都缓和下来:“如果事情是十二公主说的这样,那李姑姑还真是该死,竟敢污蔑主子。”她静了片刻,接着问:“不知十二公主之后又去了哪?”   这话什么意思?   宁悠抬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皇后想要问什么。她想了会子,认真答道:“之后宁悠和叶小公子随便在宫中逛了逛,最后不知怎么的竟迷了路。哦,对了,经过假山旁的鱼潭时,似乎见到不知是那个宫的宫女,竟敢在鱼潭中戏水。”   皇后缓和下来的面容瞬间紧绷。   宁悠欣赏着上首之人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唇边笑意深深:“也或许她们是在水里抓鱼,只是不知那些宫女最后有抓没抓到水中的小鱼。”   抓小鱼?   殿内宫妃微怔,随即掩唇低笑。   昨日那十一公主等人落水淹了个半死,要是这真是为了几条小鱼,那可真够有趣啊。   皇后面色不悦地盯着笑意盈盈的宁悠,五指攒紧。   宁琳和十公主等人落水后,她盘问过当时发现宁琳等人的巡逻侍卫,得知当时他们曾见到过两个人影,根据侍卫的描述,那两个人影似乎并非成人。这令她想到失踪了大半个晚上的宁悠和叶彻。   现在听宁悠这般说,摆明了就是她暗中动手脚令十一落水!   “公主也是在皇宫长大,怎么会这么巧的迷路了?”皇后的声音完全冷了下来。   伤害她女儿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迷路并非宁悠所愿。只是,我只有最近两个月的记忆,而皇宫之大,迷路也是难免的。”宁悠直视上首之人,毫不避让。   这令皇后听来更气了几分。   宁悠今日说话滴水不漏,与以前大不相同,令她想找个错误都难!   殿内气氛压抑,众人正静静等着皇后发话。   或者说,正等着看戏。现皇后和先皇后唯一的女儿,这场戏应该不会太难看。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名太监,尖细的声音瞬间令殿内所有人蹙起了眉梢。“禀皇后,淮清王妃请见。”   淮清王妃!   宁悠也是吃了一惊。   她差点忘了,淮清王早在一年前就娶了王妃,据说是北方某大户人家的千金,与淮清王少年相遇便一见钟情,两人婚后恩爱非常,可谓是羡煞旁人。   皇后显然也有些惊讶,淮清王妃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她将目光凝在宁悠身上,漠然道:“请她进来。”   “是。”太监恭敬退出。   少顷,外头的宫女引着一名年轻女子缓缓移进。   碧色裙角随着步伐摆动,腰间佩戴的玉石相撞,发出琳琅清脆之声。淮清王妃姚沁,跟着宫女步入殿内,秀气的眉眼望之使人怜爱,柔弱纤细的身材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之吹走,但她的步伐却极其稳健、轻盈。   “姚沁见过皇后!”淮清王妃微微躬身,平静悦耳的语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传出。   “王妃免礼。”皇后抬手,“早就听闻淮清王妃貌美非常,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来人,赐坐上茶!”   “谢皇后。”姚沁再次躬身,却不急着坐下。她扭头转向宁悠,打量一番后笑道:“这位可是宁悠殿下?”   “宁悠见过王妃。”宁悠乖巧地屈膝,比对皇后的说话语气要好上千万倍。   姚沁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   “不瞒皇后,姚沁这次入宫,一是为了拜见皇后殿下,二是为了宁悠公主之事。”她转向首位上的皇后,语音悦耳:“姚沁初来晋都,王爷怕我一个人待在府中无聊,想要宁悠公主去淮清王府上住些日子,顺便也让公主殿下和小彻培养些感情。”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宁悠,却见宁悠愕然盯着对面,似乎……有些害怕?她不解扭头。   对面坐着的嫔妃饮茶的饮茶,暗中使眼色的使眼色,没有什么不妥。   有宫女上前添茶水,身材欣长窈窕,那添茶的宫女忽而回眸看了眼宁悠,唇边绽开抹笑容,看似毫无害处。   原来你是十二公主!   对面那名宫女明明没有说话,宁悠却清楚听到她的声音。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跟她相隔开去,眼前只有那宫女唇边的笑容。那笑容,殷红得似人血…宁悠想要喊叫,但咽喉却是被看不见的手掌掐住,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她也无法移动分毫。而那鲜红宛如血液的嘴唇却越靠越近……   “宁悠公主!”淮清王妃伸手踏上宁悠的肩膀,轻轻道:“您觉得如何?”   就在淮清王妃的手搭上来的瞬间,那殷红的嘴唇立刻消失,所有一切刹那恢复正常。   “啊?什么?”宁悠猛然回过神来,那宫女添好茶退开去。   刚才那人,正是昨晚见到的宫装女子。 第14章 再见晋皇   姚沁笑了笑,并不在意宁悠的失礼。“王爷想请公主去府上住些日子,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皇后面色微寒,冷眼瞅着下面谈话的两人。   晋国宫规:皇子皇女未成年者,一应不许擅自离宫。而在东之陆,无论是晋国还是燕、齐两国,皆以女子十五成年、男子十六成礼为标准。这后宫所有事务皆由皇后处理。   宁悠还未满十五,出不出宫,应该问她,而不是问这个没有决定权的十二公主!淮清王妃还真是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两旁坐着的嫔妃你看我我看你,皆掩住嘴角的笑意。   能出宫,宁悠当然愿意。她抬目瞟了眼上首的皇后,有为难地道:“宁悠自然愿意,只是,这事宁悠……”   “无妨,王爷已求得陛下同意,只要公主愿意,我们立刻就可出宫。”淮清王妃笑着,从进来见过礼后,她就将皇后晾在一边。此刻说完,这才转身向皇后,声音一贯的柔弱却也悦耳得很:“还望皇后见谅,既然公主殿下已经同意,姚沁也该告退。”   宁悠闻言,抿嘴笑了。   淮清王妃这般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不知她是何感受?   皇后铁青着脸,却也只能点头:“王妃请随意。”   皇后的父亲为朝廷丞相,在朝堂上颇有份量,可这却比不上淮清王北部的十万铁骑军。何况,淮清王还不止有骑军。   “宁悠告退。”宁悠垂眸,不理会皇后难看的脸色,跟着淮清王妃退出。   退出鸾凤殿,外头天气正好,初升的晨光暖暖射下来。   “以前就听阿臻夸奖十二公主恬静俊俏,今日一见,才发现公主比阿臻说的还要漂亮可人。”姚沁伸出拉过宁悠的手,两人年岁相差不大,站在一处看起来倒像是姐妹。   “王妃过奖了。”宁悠低头,掩下眸中的疑惑。   刚才在鸾凤殿时,那宫女似乎想对她做什么,却在淮清王妃的手塔上来时突然放弃。   “公主殿下……”姚沁看出宁悠的走神,紧了紧握着的手,突然道:“您真的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了?”   “什么?”宁悠不解地抬首。   “关于您母后的事,你真的丝毫都不记得了?”姚沁见她面露疑惑,便柔柔笑着解释:“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以前在北方学过些医术,就想问一问,若是可以,说不定还能让公主恢复以前的记忆。”   恢复以前的记忆?   宁悠微怔。   “现在时辰还早,陛下他们大概还在谈论朝堂事务。公主可愿意谈一谈?”淮清王妃看着她的眼瞳,宁悠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映像。   “谈什么?”宁悠下意识问道。   除去身后跟着的两宫女和自己的侍女,路上鲜少有人。姚沁靠近宁悠,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公主可经常听到或者说自己感觉听到什么熟悉的话语?”她再次盯着宁悠的眼瞳,似要将对面之人看穿。   感觉熟悉的话语?   宁悠看着淮清王妃的眼睛,瞳孔微微有些涣散。   “瑶瑶,一直往前,不要回头。”那句熟悉而陌生的话语再次回荡在耳边。   宁悠猛地回神。   姚沁却牵着她的手往清和宫行去,“不记得也不打紧,我们先去收拾东西,待会向见过陛下后就可回府了。”   宁悠低低应了声,没有说话。   清和宫跟其他主子的宫殿比起来,可算是小得可怜。整个清和宫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再加几间住房而已。姚沁打量着这座小小的宫殿,目光扫过宫内每一处,直到宁悠收拾好东西,她们才往朝朝阳殿行去。   还未到朝阳殿,远远就见到站在殿门前的淮清王。   那长身而立的身影在见到几人时快步迎来,俊朗无俦的脸上有着令人沉醉的温和浅笑,特别是那目光触到姚沁时,柔得足以溺出水来。   “公主殿下……”叶臻行礼。   宁悠有些不好意思。这人每次对着她都是毕恭毕敬,没有丝毫失礼。   “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叶臻抬眸,眼角瞥过王妃,唇边挂着的浅笑似乎在那个瞬间又柔和了几分。   宁悠点头朝宫殿内部行去。守在殿外的太监立即推开大门,请她进去。   见宁悠进入宫殿,叶臻和姚沁朝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   姚沁目光停在朝阳殿的大门前,声音极轻:“阿臻,我今日在皇后宫中见到修习神魔之力的人。”   “皇后宫中?”叶臻微怔,“可知是哪族的力量?”   “不清楚,她想对宁悠动手,当时太急我没探出她的力量属于哪方。”姚沁缓缓摇头,眉头紧蹙。   “大理寺的张大人在家里被人砍了脑袋,此事不定和小彻昨夜看到的有关,那宫女有可能就是昨晚两人中的一个。”   姚沁点头,环顾左右,轻轻接道:“我适才发现,宁悠的失忆可能不是因为生病,而是神魔之力的反噬……”   “这事不宜在宫中谈论。”叶臻打断妻子的话语,目光落在朝阳殿门前。   朝阳殿内静得只听见宁悠的脚步声。两旁的宫人站立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仿佛雕像,平白为这原本就压抑的地方,更添了几分严肃。   “陛下,宁悠公主来了。”总管太监轻声道。   晋皇手中拿着朱笔,目光凝在折子上,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手中朱笔仍旧不停。   宁悠偷偷打量御案后之人,这是她醒来后第二次见到晋皇。认真批阅折子的晋皇,无疑比那日初见时要英俊许多。   “靠近来。”晋皇突然道。   嗯?宁悠不解,偷偷看了眼左右,一时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公主……”总管太监对她使了手势,那意思是要她向前。   宁悠迈步前进了些,就站在御案前。   “抬起头来。”晋皇放下手中朱笔,漠然看着眼前的宁悠。   宁悠听话的抬头,想了想,出声道:“昨晚……”   “倒是跟初雪越来越像了。”御案那边的人叹息了声,没有听宁悠的话。   宁悠微怔——皇后的闺名就叫初雪——没想到这以酒色出名的晋皇竟然还记得母后的闺名。   晋皇仔细看了她几眼,没有多说便又拿起朱笔。“去吧,淮清王在外面大概等急了。”   宁悠站在旁边愣了稍许,这才屈膝行礼:“儿臣告退。”心中纳闷:“难道叫我过来,就是看我长得像不像母后?”   她完全不明白晋皇叫她是为了什么。 第15章 淮清王府   侍女掀开马车的遮帘,宁悠探头先出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淮清王府四个气势非凡的大字。而门匾之下、王府门前,是两尊做昂首怒喝状的石狮;石狮后各站八名侍卫,皆腰佩利剑长身挺立,英勇非凡。   “卑职等见过十二公主殿下!”宁悠才刚站稳,门口突然传出整齐划一的声音。过往百姓不由纷纷撇头看来,只见淮清王府门口守着的侍卫单膝点地,垂头恭敬。   宁悠吃了一惊,这种场面在宫中从未见过,但她心中隐隐有种熟悉感,仿佛从前见到过类似的场面。   叶臻牵着姚沁从马车上下来,见宁悠站在侍卫面前有些无措,便摆了摆手,笑道:“好了,你们全挡在门口还要不要公主进去?”   “哗!”随着叶臻的话落音,门口半跪着的侍卫同时起身,齐声道:“公主恕罪!”   “公主里面请。”叶臻笑着。   宁悠这才回神,对门口的侍卫点头示意,跟着叶臻往王府内行去。   淮清王府位于晋都北部,就像淮清王的领地在晋国北方一样。府内建筑虽不及皇宫,但也非寻常府邸可比。众人跟着淮清王绕过前厅,朝王府内院行去。   宁悠跟在叶臻后面,欣赏着王府内不亚于皇宫的景色。走了不久,前面领路的叶臻顿住脚步,轻声介绍道:“这是雪菀。”   她抬首望去,果见圆石门上方刻着“雪菀”二字。站在门口往里瞧去,入眼便见到院中那几颗雪梅树。再进入一点,还可以看到庭院中间那一池开得正好的荷花,花池中央还建有凉亭。   叶臻带着宁悠进入雪菀,浅笑着道:“先皇后来王府时,都会住这里,不知公主对这可否满意,要是……”   “我母后曾经在这里住过?”宁悠打断叶臻的话。   叶臻点头:“是,里面的东西还是上次皇后来住时的摸样。”   宁悠闻言有些好奇,放眼扫过景致优美的院落,绕过荷花池朝院落内的主房走去。   叶臻几人跟上。   主房设计简雅,中央只摆放了一块紫檀屏风,将内外分隔开来。屏风上描绘着不知哪出的景色,只有黑白两色,却已画出景中意境,显然这画乃出自大师之手。   “既然母后从前也住这里,那我也就住这儿吧。”宁悠环顾房间,试探着问:“母后跟老王妃的关系很好吧?”   “是,先皇后和家母情同姐妹,每次家母来京,先皇后都会来这小住。”叶臻答道,“公主小时候也跟着来过这里。”   宁悠的眼眸闪烁了两下,压下就要出口的疑问。环顾四周,希望从中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却只得失望摇头:“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姚沁和叶臻对视一眼,又很快别开去。   “公主要是缺什么只管说,门口都有侍卫,公主只管吩咐下去,他们都会照办。”叶臻岔开话题,“小彻的院子离这里不远,要是找他的话,侍卫会带您过去。”   宁悠点头,目光从外屋越过屏风看到内间,不放过任何一点东西。她心里有些疑惑,母后身为一国之母,怎么可能会到臣子的家里小住?   “过些日子就是麓峰书院的开学日了,不知道公主可有兴趣去往麓峰书院?”   “麓峰书院?”宁悠吃惊地回过头,暂时将疑惑丢在旁边。   麓峰书院是晋国最有名的学府,朝堂之中有七成大臣皆出于此,有些名望的世家大族都会将族中资质好的子弟送去。这不仅是晋国所有青年才俊梦寐以求的学习乐土,也是他们进入朝堂的通行证。   “是,小彻也会进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叶臻点头。   “自然是愿意。”宁悠躬身对叶臻行了一礼:“多谢王爷,要不是王爷,宁悠可去不了麓峰书院。”   叶臻急忙扶住她,温和笑道:“先皇后和家母情同姐妹,在世时也曾多次帮住王府,在下也自当为公主倾尽所能。公主不必客气。”   宁悠笑着,左右瞟了一眼,没有找到叶彻那小子。这才想起从进府到现在,她都没见到叶彻。   注意到宁悠瞟动的目光,姚沁掩唇轻笑,“小彻今早挨了顿板子,目前大概还在他的院子里补习这两天落下的功课。”   宁悠怔了怔,视线滑过淮清王叶臻。但见他唇边带着微笑,淡淡然站在姚沁旁边,怎么看都像是一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沁儿,你陪公主在王府转转。”叶臻转向妻子,续而对宁悠道:“公主有什么需求尽管说,臻还有要事在身,先请告退。”   “王爷不必客气。”宁悠立即点头。对于叶臻的客气,她还有些过意不去。   目送淮清王离开院子,姚沁微笑着牵住宁悠的手,边走边介绍,将“雪菀”每个角落都看转一遍。可宁悠对这座院落的还是毫无印象,仍然是初来乍到的感觉。   姚沁倒是不在意宁悠有没有想起什么,在雪菀逛了一圈,便带她朝王府其他地方行去。两人年龄相差不大,边走边谈,一路下来对彼此都熟悉不少。   “那是小彻的院子,现在他大概正在修习功课,我们进去看看吧。”淮清王妃指了指前方的一座院落,拉着宁悠朝院子行去。   院内,叶彻搭弓上箭,目光如同准备捕食的雄鹰,紧盯着五十步开外的箭靶。“咻”的一声,箭矢破空钉入靶心,后面三箭紧接着而来,连贯射入靶心。   四支利箭唰唰正中靶心。   宁悠从外面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硕大的院落内,叶彻一身黑色武装长袍,笔直站在正中央,手中拉开弓弦,如同满月。她停在脚步,愣了片刻。此刻的叶彻神情紧凝得异常,仿佛那箭靶是他的生死仇敌般,与往常那好玩乐的少年宛如不是同一个人。 第16章 初到王府   正在呆愣之际那边叶彻似察觉到什么忽然回头,目光如炬,吓了出神的宁悠一跳。   只见他忽而勾唇一笑,从靶场走过来,又是往日那流气的模样。   “哟,小丫头,你怎么来了?”   宁悠撇嘴皱眉,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何稀里糊涂的来了。   “自是来谢你。”目光绕过叶彻飘到别的方向,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一旁的姚沁看的清清楚楚,掩嘴偷笑,叶彻在里她五步之外停下,手中还拿着弓箭。   “一定是我那多事的哥哥。”小声嘀咕,又看向宁悠,刚想说什么就被姚沁打断。   姚沁看出宁悠的不自在,又深知这位弟弟的脾气,怕他出口吐出什么让人听不得话语,拉起宁悠的手。   “悠儿,我带你去别处逛逛。”目光转向叶彻。   “记得来吃饭。”转身不给叶彻说活的机会,叶彻伸手欲挽留,看着两个窈窕背影并肩而行,终究没有说话,放下自己的手臂,拿着弓箭走向靶场。   姚沁和宁悠并肩而行,宁悠还在思考叶彻到底是什么样的,脸上的滚烫还没有消散,姚沁抬眼望去,不仅掩嘴轻笑。   走在青石板路上,来到一处小溪旁边,看着锦鲤熙熙攘攘,像这边聚集过来,可是她和王妃手上并没有什么鱼食,姚沁看出宁悠的疑惑,朝身后的侍女伸手,一个漂亮精致的锦盒就被递到那双玉手上。   抬手撒开食疗,看着锦鲤为了争抢鱼食而跃出水面,宁悠疑惑的望向姚沁。   “鱼的记忆不是很短暂吗?”   姚沁把盒子放到身后的侍女手上,轻笑:“在怎么短暂不过都是人为。”渡步走过桥,宁悠出神,发现姚沁已经下桥,连忙跟上去。   ‘在怎么短暂不过人为’这句话是不是在暗示着她什么。   一路上思索这句话的意思,不知觉又回答了原来的地方,站在门前,看着姚沁笑的温柔。   “你先休息,午饭我来叫你。”   宁悠点头,看着姚沁朝她温柔一笑,留给她一个华丽的背影,知道背影绕过雪梅树远至不见,宁悠才推开身后的房门,姚沁并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宫女,想必是让她自己一个回忆下。   走到屏风前的桌子面前,给自己倒一杯水,坐下,眼神涣散飘向了远方。   现在自己记忆里面的唯一线索就是那句:“瑶瑶,一直往前,不要回头。”   皱起眉头,手放下茶杯,付上自己的太阳穴,脑袋开始痛起来。   姚沁的那句话还在徘徊在耳边,再怎么短暂,不过人为。   宁悠想,自己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被叫来这里,他们想帮自己恢复记忆,让自己免受那些欺凌。   环顾四周,幽静安然的环境,还有丝丝檀香袭过耳边,这是自己母后之前居住的地方,自己也曾来过,可竟是没有一丝熟悉的印象。   眼中闪过苦恼,窗外一池的荷花被风吹的荡漾。   推开门,闻见荷花香,有些事情,越是努力越是适得其反,不如顺其自然。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闭上眼睛,好像置身在花海。   此刻的太阳渐渐变的毒烈,想必离中午吃饭的时间不远了。   走进房间,也不在关门,静心等待姚沁的到来。   “王妃。”   手撑着桌子,姚沁正在假寐,缓缓睁眼,看着眼前恭敬的侍女,在看向窗外的烈日,才知已是中午,款款起身,那侍女就跟到后面,低垂着头颅。   进门便是不同于外面的炎热,许是因那一池的荷花和池水,为这个院子降了不少的温度。   姚沁刚进门,宁悠就从窗台远远看见,匆忙起身,走到门外,看见到门口的姚沁,屈身行礼。   姚沁笑着伸手去扶。   “在这里,就不要在意那些虚礼了。”   宁悠笑着点头。   “彻儿一会在饭桌说什么话得罪公主,望公主海涵。”走在路上姚沁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宁悠瞬间不知所错。   目光四处飘散,不知该往哪里放。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语气都变得不如之前温婉,姚沁掩唇而笑。   “那就好。”对上姚沁温柔的目光,宁悠竟有些心虚,只好移开眼睛,她不知自己脸上早有两朵彩霞。   到了大堂,姚沁让宁悠先坐,自己才坐在她的身边,只是两位正主还没有来,现在只是在上菜。   看着侍女来来往往,端的菜是从未在皇宫见过的,在那个冷冰冰却有华丽的皇宫,自己所遭受,只有屈辱罢了,想到这里,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哀伤,自是逃不开注意她的姚沁。   “公主不要着急,王爷和彻儿一会就该来了。”   宁悠收起自己的思绪,朝着姚沁报以一笑,余光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至近。   挺拔的身影走进,姚沁顺着宁悠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叶彻。   “嫂嫂,哥哥怎么还没来,我以为我会是最后一个呢。”笑着拉开宁悠旁边的,丝毫没有把规矩放在眼里,姚沁看着也没有说什么。   宁悠撇撇嘴,转头不去看他。   “喂,臭丫头,来我家吃饭都不要给我说句话吗?”下巴高昂,语气都那么倨傲。   宁悠瞪向她,姚沁怕两人出什么乱子,连忙开口。   “彻儿,不许无理,这是公主。”   叶彻闻此言,开始上下打量宁悠,宁悠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小白鼠,身体都要被他射穿,特别是那眼神,还如此。   “啧啧啧,这是公主啊,公主这么瘦弱,怪不得要来我们家蹭饭呢。”一副惋惜的样子,看的姚沁头疼,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她也管不了这位小叔子。   宁悠气的脸都鼓鼓的好像一直可爱的小松鼠,等着一双大眼睛,叶彻感觉她此刻可爱极了,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   “你。”瞪着叶彻,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笑着走进。   “彻儿又在胡闹了。”姚沁看过去,好像看见救命恩人,她似乎很少把情绪表达的如此裸。   “阿臻。”姚沁轻呼,眼中满是依恋,叶臻笑着走进姚沁,摸了一下姚沁的头,示意她没事,旁边的下人已经拉开了椅子,一挥衣袍潇洒的坐到凳子上,姚沁眼中满是倾慕。   这等夫复何求的境界,不知为何让宁悠有些心酸,郎有情妾有意,这样相互扶持着,走过一生何其浪漫,最好的爱是互相依恋,互相陪伴。   一旁的叶彻把宁悠的羡慕看在眼里,撇撇嘴,不知道这个丫头脑袋里在想什么,这是叶臻卷起袖子,夹了一个菜到姚沁碗里。   “来沁儿。”姚沁羞红了脸,拿起筷子送入口中,忽然想起旁边的还有人看过去,一脸的尴尬的。   宁悠笑着给自己夹菜,心想这对夫妻真是干什么都旁若无人,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双筷子,看过去,筷子的主人一脸别扭的神色。   “臭丫头看什么看,这么瘦,让你多吃点都不行吗。”说了一堆话,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夹了一筷子不知道是什么的菜,埋头在碗里就不肯在起来。   宁悠看着碗里的红烧肉,低头吃饭,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旁边的姚沁和叶臻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第17章 神魔之力   看着一池的荷花,幽静绵长,空气飘荡的都是令人心醉所向往的自由。   闭上眼睛,远离了皇宫的纷扰,这里的气息让宁悠感觉整个人都是漂浮在空气中,好像随着风在翱翔。   叶彻进来就看见站在凉亭双臂张开的少女,好似一副随时要飞走的样子,施展轻功,脚尖离地,一下便到了宁悠面前。   宁悠感觉耳边一阵风略过,熟悉的味道传来,不用睁眼她也知道是谁。   叶彻在她面前静静的打量着她,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盛满了好奇。   终究不是个好性子的主,见宁悠许久不睁眼,不仅出声喊道:“喂,臭丫头,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来?”   宁悠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稍微比自己矮点的小弟弟,眼中有一丝不悦,虽说自己将来要嫁给他,但不代表自己可以随便被人欺负。   “你整天一口一个臭丫头,好像和从不知我身份似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慢慢把脸凑近眼前的人,叶彻后退一步,脸色有些窘迫,他才不会承认有一瞬间被她那诡异的笑容吓到。   闪身躲开她的靠近。   “那又怎么样,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而已,我哥哥是淮清王,那皇帝老儿都要礼让三分呢。”一副狂傲的态度,宁悠不信他不知道这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会给他哥哥带来麻烦,转念想到之前姚沁说的他受了板子,撇撇嘴,背对着他,看向一池开的灿烂的荷花。   他刚才的话无论有心还是无意,都令她难过,在看这满池荷花,不仅想起故人也是葬身在这满池的荷花池里面。   久久等不到反驳,叶彻感觉到她周围弥漫开的孤寂,伸手拍她的肩膀,回头,看见那眼中的哀痛,虽然一刹,也是被捕捉到。那种错觉又来了,感觉她一点也不像这个年龄的女孩。   “你怎么了?”不仅出口询问。   佯装着开心勾起一抹笑容,只是眼中满是讽刺,讽刺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我没怎么,只不过觉得你说的对而已。”语气中的无奈,让叶彻的心跟着一抽,只是年纪太小,不知何为心疼,何为心动。   “干什么这样,不就是一个称呼吗。”撇撇嘴,转过头,不想在看那个伪装起来的面容。   一个婀娜的身影款款而来,身后还跟着一行人,这个排场,这个身姿,除了淮清王妃还能有谁。   叶彻刚好看见,周围没有小船,不知身后的人如何过来,但是先下一把楼起宁悠的腰吓的宁悠花容失色。   “喂喂,你干嘛!”话音刚落,腾空的感觉就消失,自己的脚已经着地,但是一切来的太快去的太快,扶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瞪向叶彻。   叶彻勾起笑容,伸手捏捏那个鼓鼓的脸庞,只是宁悠比他高,这个姿势甚是滑稽。   “你看,这样才像个好人吗。”言罢,只见宁悠快要气炸了。   “什么意思,莫非我之前不是好人吗!”推开叶彻,狠狠瞪着他。   此时姚沁刚好到此,笑着看这一幕闹剧。   “彻儿,你又惹公主不开心了。”   宁悠看过去,看见姚沁满眼责备的看着叶彻,可能之前被叶彻一口一个臭丫头叫惯了,此刻竟然觉得姚沁口中喊出来公主有点别扭。   叶彻撇嘴,一副心不在焉没有在听的样子,小声嘀咕道:“那有。”只是声音小到像是在和自己说话,看见这样的叶彻,宁悠不仅莞尔。   姚沁笑着摇头。   “你的功课还没做完吧,莫非又想挨你皇兄的板子了?”   此言一出,本来心不在焉的少年立刻精神抖擞,满脸的慌张,看了宁悠一眼:“糟了糟了,光顾着还这个臭丫头玩闹了!”   宁悠撇嘴,看着他把过全推到自己身上,甚是不屑他此番行径。   “那还不快去!”姚沁话音刚落,叶彻就不见了身影。   宁悠收起了脸上的不耐,又是那个温润有礼的宁悠。   她知道,此番姚沁前来必是有事情,不然不会这么打发走叶彻。   “王妃这边请。”颔首示意,两人一起走到房间。   “你们先下去吧。”看着外面的人,姚沁下了命令,只见那行人纷纷屈身,行了礼,整齐划一道:“诺。”   排队排,不曾乱了阵形,逐渐走出了院子   看见人都消失,姚沁才收起了架子,关上了门,看向一旁疑惑的宁悠。   宁悠知道她有事情,等待着她开口,姚沁却不急不慢的走向桌子,款款坐下,看向一旁拘束的宁悠示意她也坐下。   宁悠坐下,接过姚沁倒好的茶水,虽然是自己的院落,但是毕竟是借宿,这里还别人家,所以此刻有些陌生也是应当。   姚沁温柔的看着宁悠,眼睛似乎会说话,宁悠想她明白为什么叶臻会如此爱她了,虽然接触不过几个时辰,却是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聪明睿智和心思的细腻。   “你小时候经常随着你母后前来呢。”话语无光重点,姚沁的目光飘向远方似是想到了什么。   宁悠饮一口水,等着她的下文。   “那个时候的你不似现在,至少我之前所认识的你和现在的你有很大的不同。”笑着看着宁悠,宁悠身子一僵,脑子出现一个人脸,模糊不清,但是却异常熟悉。   有一个声音再说这不是你,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姚沁注意到了她的怔愣,笑着继续讲:“之前的你毫无心机,但是却天生聪颖,记得你同我说过,害人不如强大自己。”说道这里停顿一下,观察宁悠的神色,发现她听的很是入迷。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那些害你的便自动退离了,所以你从不和别人争什么,也不会反驳别人安在自己身上的罪过,这点,和你逝去的母后何其想象。”说道这里,心中不禁惆怅万分,叹一口气,见宁悠紧皱着没有,似是陷入什么深思。   宁悠的脑子一片浆糊,一个女人的脸逐渐清晰起来,眉如远黛,眸似点漆,鼻梁挺翘,薄唇殷红,比眼前的王妃还要美上几分,莫非这是自己的母后?   不对,自己不是没见过画像,何况母后这么年轻的时候自己应该没有见过,那为何感觉如此熟悉。   姚沁饮口水,放下杯子。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只是,现在宫中有所异动,我要尽早教你保身呢。”   宁悠回神,看见姚沁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她说的宫中异动,恐怕就是那天在宫中看见的那个宫女。   还有那颗悬浮在空中的头颅,一切不像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看出宁悠眼中的疑惑姚沁开口。   “你所见的一切是另一个修炼神魔之力的人做出来的。”   宁悠看过去,神魔之力,这句话在那天那个诡异的蒙面人嘴里也听过。   “我曾经,是不是也修炼过?”想起之前那个人说的话,不确定的开口,只见姚沁轻轻点头。   “之前你的晕厥和失忆,我怀疑都是神魔之力的反噬。”看着姚沁眼中难道没有了笑意,宁悠紧皱起来眉头。   那边日光如炬,灼烧的荷花都有些失了颜色,不知为何,空气中流转着的静逸变成了丝丝的诡异。 第18章 要苏醒的神魔之力   杯子从桌子上漂浮起来,宁悠瞪大眼睛好像看见了当日的头颅悬浮在空气中,杯子里的水没有丝毫波动,宁悠看向姚沁。:“这就是神魔之力?”   姚沁点头,杯子缓缓从空气中落到桌子上。   “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   宁悠觉得自己的常识好像要被颠倒了,忽然姚沁目光一冷,飘向窗外,宁悠也感觉到不对劲。   看向窗户的方向却什么也没有,但是姚沁分明看见一个人影浮动。   宁悠知道,这涉及到自己不能相信的神魔之力,一时间也没有说话,空气中流转的静逸成了诡异。   宁悠忽然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流畅,慢慢的竟然开始有些喘不过来气,憋,好像有双手在脖子上掐着自己,但是什么都看不到,伸手也触摸不到什么。   姚沁的目光幽冷,好像寒刃一样,看着宁悠的方向,忽然站起身体,走到了宁悠面前,一把抓住一个无形的东西。   “你倒是大胆,在我的地盘上动手。”双手一阵用力,从身体之内发出火种,宁悠只看见一个形似婴儿的东西被火烧出来面目,接着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消失不见。   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姚沁收回手,伸手要抓住宁悠的手,想要安抚她,却被宁悠一下躲开。   宁悠尴尬的看着那个悬浮在半空的手。   “对不起,我”低下头,有些内疚,她知道姚沁没有什么恶意。   姚沁笑着摇头,收回手:“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   转身目光立刻变得凌厉,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匆匆逃走,空气泛起一波波涟漪。   只是宁悠看不见,只是觉得空气中的沉闷减少了。   “过几就要去麓峰书院了,好好准备一下吧。”姚沁收回幽冷的目光,又变得温柔无比,看见她脸上笑意,宁悠才放松几分,点头。   “你先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情。”眼神有些询问,宁悠知道她是去查刚才凶手的来源,虽然心中不安,但是不能一直拖累人家,乖乖点头。   姚沁转身,走出房间的时候,宁悠明显感觉到一束得意的目光射向自己,使自己不自觉就起了鸡皮疙瘩。   “喂!”刚开口,但是房门已经合上,姚沁也好像没有听见似的,顿时,赶忙站起身,要去追走出门外的姚沁。   但是到了门口,伸手好像触电,一下把自己反弹到桌子面前,胸口有什么在涌动。   “瑶瑶,一直往前,不要回头。”那句话猛然出现自己的脑海中,肩上一阵疼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抓住肩上作乱的手,右手向后猛的一拍,有什么东西穿越了一个无形的空间,一切的动作,顺畅到不可思议,好像自己天生就会这些。   也许自己以前身手不凡吧,毕竟王妃都说过,自己是受到神魔之力反噬才会如此的。   书房里,姚沁紧皱着秀美看着眼前的叶臻。   “叶臻,我看今天公主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   本来一副温柔的样子立刻变得若有所思。   “怎么发现的?”叶臻追问,姚沁就把今天下午遇见的事情和他讲了一遍。   “看来得提前送悠悠去学院了。”   姚沁的眼神变得有些惆怅看着出神的叶臻,深深叹口气,也没有出生说什么。   空气恢复原样,宁悠爬到桌子上,倒杯水为自己压压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疑问一直盘旋在脑海,一层无形的东西从整个院子渐渐消退,阳光这才真正照耀到了这座院落,满池妖娆的青莲也不是那么惧怕阳光,只是渐渐迎来了夕阳。   看着镜中的少女,并不是自己平时所见的模样,伸手触摸镜子,想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可是触摸到了一片冰凉,镜中那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女还在朝着自己笑,若不是同为女人,恐怕自己都要倾倒。   摇摇头,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了。   已是到了晚饭的时刻,门被轻叩,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   ‘笃笃笃——’   打开门看见一个侍女低垂着头颅,再看门两边,一边一个侍女,原来,王妃给自己留了侍女呀。   “公主,王妃派奴婢来请你去吃饭。”那侍女低垂着头颅,不敢抬头,不仅让宁悠想到了皇宫里面一个个鼻孔朝天的人,包括一个卑微的宫女也不了例外。   笑着应声:“好的,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去。”   转身关上门,整理自己的装束,自己可不能被那个叶彻小瞧了去。   打开门没有之前的迷茫和受惊过度的样子,依旧是那个温润有礼,得体大方的公主宁悠。   步若幽莲,一步一步生花,款款朝着大堂走过去,一路上的青葱,尽显夏日给带来的生机,不仅心情也跟着飞扬。   叶彻远远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过来,看她走路甚慢,眼神还在东张西望,不仅出生催促。   “喂,我们这边可就等你一个人了!”嗓门之大,还没到门口,就已经听见,宁悠瞪过去,发现那个身影正吊儿郎当坐在餐桌上。   “彻儿!”叶臻皱眉低喝,眼中满是不赞同,叶彻看了一眼,吓的就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自己见了那个丫头怎么就变得这么嘴贱。   ‘呸呸呸!’他在骂谁呢!怎么连自己也骂起来了。   这边叶彻正在低头走神,那边宁悠就加快脚步走过来了,微微一俯身。   “悠儿来迟,还望见谅。”   叶臻笑着摇头:“何必这么见外,快坐下。”伸手之前正对面的座位,恰恰不巧,就是叶彻的旁边。   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恼怒,被姚沁捕捉到,忍不住掩袖偷笑,这真真是一对冤家。   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叶彻旁边,叶彻皱眉,在下面偷偷用脚碰了一下宁悠的腿,宁悠一双美目立刻瞪过去。   “你有那么不情愿和我坐一起吗。”坐都不愿坐在一起,以后如何变成夫妻。   看着叶彻那委屈又可爱的神情出现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面,宁悠不仅低笑,并不接他的话茬。   姚沁夹一筷子鱼放到宁悠碗中不经意道:“彻儿,明日就要去学院了吧。”   宁悠低头吃着鱼,忽而一惊,中午不是还说要过几日吗。   叶彻漫不经心的点头,显然还在执着刚才的问题。   叶臻这时候接口道:“带着公主一起去熟悉一下吧。”说完叶彻立刻回神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哥哥,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撇自己一眼。   “照顾好公主。”   叶彻没有接话,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莫不是要这个丫头和自己一间教室!   宁悠看出来叶彻的不情愿,瞥他一眼,心想自己比他长一岁,和他一起,是自己的屈辱好吧,那人在意些什么。   叶彻当然是担心着技不如人,再被嘲笑。   “喂,我和她又不同龄,不会要在一起吧!”叶彻忍不住开口问道,只见叶臻悠悠点头,继续吃自己菜。   “喂喂喂!这可不行!”   一记冷眼过去,本来要站起身大闹的叶彻立刻变得安静,只是撅着嘴满脸的不服气。   “你和公主只不过相差一岁不到正好公主要补课,你多照顾着点。”说着还给姚沁夹了菜,示意她多吃,言下之意,若是宁悠在学校受了欺负,定是饶不了你。   愤愤不平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嘟着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第19章 麓峰学院   仙雾淼淼,初晨的太阳温柔的要命,整座山被雾气所环绕,看不清楚路,也看不清楚远方,脚下踩的枯枝‘吱吱’作响,前面一个模糊的背影,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臭丫头,你要是累了就说声。”   看不清对方神情,宁悠擦擦头上的汗,她不知道这麓山这么高,竟然是要一步步爬上去的,说是为了显示初入学的诚信,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怀疑这是宫里的那位主子气不过找的麻烦,没有搭理前面的人,继续向前走,只是出神,叫上山路本就不平顺,脚一下子被什么绊住,膝盖着地火辣辣的疼。   “哎呦”错防不及,双手撑在地上,感觉有什么东西穿过皮肉,想必是那些碎石渣木屑。   前面本来等不到回答有些生气的叶彻慌忙回头,跑到宁悠身边,把宁悠扶起来,看见她手上被阁出来点点血迹,一时心中闪过什么,也来不及捕捉。   皱眉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宁悠嘟着嘴,看着手上的血迹点点,膝盖也穿来一阵阵细微疼痛组成的疼,不仅皱眉。   “我怎么知道,雾这么大。”小声嘟囔着,叶彻瞪她一眼,明明就是自己粗心,还非要怪雾大。   只是在这浓雾之中,自己也看不见她手上的伤口究竟进去多少东西,看她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放眼望去,她的膝盖侧放在地面,想必是刚才磕到了,无奈的叹一口气,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宁悠看着这个不算宽厚的后背,想起之前他比自己矮一点身高,怀疑她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叶彻蹲的腿都发麻,回头望去,就看见她那怀疑的目光,心中一阵无名火只顶头。   “你放心,就你瘦的那皮包骨的样子,我被你到山上还是不在话下的!”眼中满是不耐,好像下一刻便要起身把她摔倒地上。   宁悠撇撇嘴,站起身子,趴到了那个不算坚硬的后背。   叶彻紧皱的剑眉,一双眼睛如这迷雾中的光亮照亮着前方的路,趴在他的背上问着他秀发的香味,不仅闭上了眼睛,反正周围浓雾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   残枝落叶被踩的吱吱作响,在他背上晃晃悠悠,宁悠都快要睡着了,忽然感觉双脚落地,一个稚嫩带着少年独有沙哑的声音响起。   “下来吧,到了。”   睁开眼睛,浓雾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院落,上面写着‘麓峰书院’四个金碧辉煌的大字,生怕闪瞎不了人的眼睛。   叶彻看着发呆的宁悠,抓过宁悠的手,就开始查看她的伤口。   宁悠被吓到,抽回自己的手,一脸惊恐的瞪着他:“你干嘛。”   那模样,好像一个被登徒子欺负的少女,叶彻都觉得自己好像那个登徒子何况别人。   “悠儿。”一个少年欣喜的嗓音响起,叶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这个声音打断,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出现在他们面前。   面容甚是精致,只是和叶彻比起来,差了那么几分。   宁悠疑惑望着眼前欣喜的人,那人一见宁悠就伸手抓住了宁悠的手,旁边的叶彻看的紧皱眉头,伸手一把扯过那少年,双眸含火,站在宁悠面前,瞪着他。   那少年有些着急,看着宁悠。   “悠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宁悠上下打量他,见他所着服饰是皇室中人才能穿的,想必不是那位皇兄就是那位皇帝。   抱歉的冲他一笑,微微屈身行礼。   “前些天,遭遇了一些事情,宁悠忘记了许多东西。”   那少年眼中闪过失望,叶彻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雀跃,想到这个脸上微微发红,暗骂自己的没出息。   宁珏眼中忽而闪起希望朝着宁悠一笑。   “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既然现在想不起来我们就重新认识。”   宁悠笑着点头,这人倒是想的挺开。   “我叫宁珏,是你的皇兄,排行老九。”朝着宁悠一抱拳,不负之前的文弱。   宁悠笑着回礼,忽见不远处的台阶呼呼啦啦上来很多锦衣华服,容貌非凡之人,其中想必不乏自己的旧相识,不知何时,膝盖上的疼又袭来,手上那些钉到肉里的杂物也开始作祟。   叶彻回头,就看见宁悠一副不适的样子,想起刚才自己看伤被打断,如今离开课不久,一把就夺过宁悠的手不顾她的反抗。   旁边的宁珏看的一惊。   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宁悠手中出来,那是被叶彻用内力逼出来的杂物。   “好些了吗。”不自觉,眼中就充满的担忧和关切,宁悠笑着点头。   那边一个美丽的身影走进,出口就是讽刺恶毒的语言。   “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十二公主呀。”   宁悠放眼过去,转身欲走,她不想搭理这个每次都被人当枪使还不长记性的十公主,那边宁珏皱眉刚想呵斥什么,书院的大门就已经被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门口,下面一行人都纷纷行礼,宁悠不明所以也跟着屈身。   “见过先生。”整齐划一的声音,其中并不包括宁悠,初来乍到,她显得格外无措。   旁边的叶彻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目光,让她稍稍安心。   “嗯。”那位老人慈祥的笑着,摸着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对这一切他显得意外满意。   一行人起身,站在这并不算宽阔的门前,身后是另一座山峰和长长的台阶,宁悠偷偷看去,忽然心微动,那个少年是怎么背着自己上来。   门口台阶上的老者目光一一扫过下面的人笑着点头:“很好,今天没人迟到,一起进来吧。”   说着就转身自己率先进去,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了并不高的台阶。   入门院子里的苍天大树就吸引了宁悠的目光,走在这青石板路上,看着足有十人多围在一起都抱不过来的大树,不仅在想,这是经过多少年努力生存,又看遍了多少的人间冷暖。   旁边的叶彻看出宁悠的疑惑,悄悄靠近宁悠在她耳边小声耳语道:“这是古树,据说开朝时就已经生长在这里,甚是有灵性。”   抬脚迈过门槛,宁悠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着一个个书桌排满大厅,众人纷纷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一时间,宁悠愣在原地,手就被人牵起,看见少年精致的侧脸,安心的跟着他绕过很多的桌子来到最后一排的窗户边。   宁珏刚想开口让宁悠坐自己身边就看见叶彻带她走到最后一排收起自己失落的目光,打开桌子的书,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收在眼中,露出饶有兴趣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一切。   “今天我们来了一位新同学,所以座位要重新安排一下。”那老者的目光落到最后一排两个人挤一个书桌的方向,众人皆看过去,宁悠不好意思的低下自己的头颅。   其实分班并不是如此,只是今天开学第一天,有所不将就而已。   宁琳幽冷的目光在众多视线脱颖而出,宁悠看过去,正好对上她的不屑,脑中想起那天冬儿的枉死,有什么念想出现在心头,只是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 第20章 诡异的刺杀   叶彻在迟钝也感觉到了宁悠的异常,她周遭散发着幽冷的气息,那个眼神好像再说她要杀人却被压抑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叶彻想他明白了,在桌子下面握住宁悠的手,宁悠看过去,那宛若修罗的眼神还来不及收回,叶彻并不在意,只是朝着她温暖的笑。   宁悠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终有一天,她要她血债血偿!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分班。”上面的老夫子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主要是因为宁悠的恨意太强烈,想必没有几人不察觉。   拿起案板的纸张,开始一个个点名,如愿,宁悠和叶彻分到了一个地方,不好的是,自己还那个枪分到了一个地方,宁悠叹口气,站起身子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好帮叶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你不必太在意,该来的总会来了。”   宁悠看向他,发现他眼中一片坦然自信,好像帮她报仇就是小菜一碟。   抱着他的书简,和他并肩走在路上,不知去向何处,只有跟着他的步伐。   到了教室,是一位很年轻的夫子在那里站着,每个人走过去都像他行礼,点头示意,宁悠抱着书简过去的时候,不仅多看他几眼,那双眼睛,总感觉有些熟悉。   座位上都是被分配好的书简,把手中的书简送到叶彻面前,看见他朝着自己安抚的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刚找到位置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到旁边,宁悠看过去,那人立刻挑衅的回了她一个傲慢至极的眼神。   心中冷哼一声,自己根本无意和她计较什么,这种没脑子的人根本入不了她的发眼。   台上的夫子看见众人都落座,才悠悠开口:“今日,我们不学礼法,学生存。”   目光褶褶,一双眼眸好像有他的向往。   树林里,所有人都换上了统一的服装,发高束于顶,袖口都被绳子紧紧帮助,一身行装,甚是飒爽。   那夫子褪去之前刚见的书生印象变得严厉好像一个战场的将军一般在他们面前一一打量着,最终落到宁悠身上。   “你。”勾勾手指示意宁悠出列,宁悠站出去,叶彻投去关心的目光,而一旁的十公主,却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走向不愿的树,拿起挂在树上的弓箭递给宁悠,目光却看向宁悠身后的人。   “今天的客体就是打猎,谁打的猎物最多,加三学分,第二两个学分,第三,一个学分,限时三炷香。”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手搭于胸前,屈身:“是。”   宁悠面前就是桌子,上面摆着香炉,那夫子递给宁悠香,示意她插上,对上他的目光,宁悠的脑子一蒙,脑中出现一双血红的杏眼,再回神,是那个夫子疑问的目光。   连忙把香插到上面,夫子一声令下,宁悠就被叶彻牵住了手。   “和我一起。”少年沙哑的嗓音伴随着风从耳边过去,宁悠看见他一手拿过树上的弓箭背到背上,手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叶彻刚刚在宁悠出神的时候捕捉到十公主的不对劲,心中思索,她可能会在这里找什么事情,最好的计策就是让宁悠和自己寸步不离。   不一会,耳边就没有杂乱的脚步生,空气中似乎只有自己和他的脚步声响在这个林子之中。   宁悠什么都不会,她已经做好垫底的准备,少年停下脚步,双眸思索着什么,耳朵一动,眼睛定格在不远处的树上,拿起弓箭,利落的上弦,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宁悠看见那个一动动的白色身影,速度之快,另人咂舌。   瞄准一个方向,箭,离弦,那个白色的身影就那么倒在地上蹦跶不起来,宁悠小跑过去,叶彻一脸的骄傲慢悠悠的跟上去。   但是到了宁悠身边,看见她捡起来兔子,眼中却没有欣赏和惊讶,在宁悠那天在靶场见他,就知他身手非凡。   见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撇撇嘴,明明很失望还要抱着手一副傲娇的样子。   “猎物我们一人一半。”   宁悠看他这副样子,不仅笑起来,当真还是一个小孩子,拿起自己的弓箭,看见天上的飞鸟,一下子箭离弦,动作行云流水,宁悠不知为何自己做的如此顺畅,想必是之前就会,那神魔之力那么厉害,自己以前肯定不是什么手不能提的大小姐。   这回叶彻目瞪口呆,看着那鸟一下从空中堕落,划出完美的弧线,瞪大那双美丽的眼睛,嘴巴张的可以装下鸡蛋,指着宁悠半天说出不来什么。   宁悠笑着挠头:“我也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这时叶彻的眼光一凌,把宁悠扑倒在地,一支箭,顺便从刚才宁悠站的地方飞过射到远处的树枝上,稳稳的,一点也不脱落,可见射箭之人,下了多大的狠心。   一双杏眼在远处的树顶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见一击不中,搭弦准备第二箭。   这时,叶彻忽然看过去,拿起背上的弓箭不由分说就射过去,那个影子一闪,飞向别的地方。   宁悠看过去,眼神一冷,从今天入学她的心就一直慌乱,知道生活不会如此平静。   闭上眼睛,耳边是风吹过的声音,叶彻看宁悠还有功夫在这里闭眼,心中咒骂一声,拉着宁悠就准备躲开第二箭。   宁悠纹丝不动,那箭到了宁悠面前好像碰到什么东西软软倒下,宁悠睁眼,眼光如嗜血的恶魔,看向不远处的树顶,不知为何,叶彻对这个宁悠感觉到陌生。   “丫头?”出声有些不确定,宁悠并没有看他,而是站起身子,不躲不避,走向那棵树,所过之处,落叶飞于半空,那双杏眼里面闪过兴奋,转眼不见了踪影,树叶落到地面一切风平浪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宁悠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刚刚好像被什么操纵,那个感觉,熟悉又陌生。   也赶到她的身边。   “你没事吧?”   看着叶彻着急的面孔,想必问他也问不出来什么,索性闭口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转身走向之前跌落的地方,捡起弓箭。   “继续吧。”   叶彻点头,心知现在不是调查的时候,回去告诉自家那个如狐狸一般的哥哥,相信过不了一晚,结果就会水落石出。   两个人各怀心思,背着弓箭,走在树林之中,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偶尔有风拂过脸庞,阳光点点投过树枝遮掩不住的地方照亮着两人,一切安静又和祥。   十公主背着弓箭,心中不停抱怨,什么打猎,堂堂公主何须亲自狩猎,只要她想,勾勾手有什么得不到。   弓箭沉的要命,脑子闪过叶彻拉着宁悠走的画面,愤愤不平的踢过眼前的落叶。   “凭什么她就有男人呵护!”   “你也要想要吗?”   一个声音出现在脑海,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空旷的树林。   “谁!给本公主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风吹过树叶,声音为这安静的树林徒增了诡异,她一脸惊恐,那个声音又响在脑海中。   “那就让她做你的猎物吧去吧,我的乖孩子。”声音充满蛊惑,树林中却什么也没有,眼中没有了惊恐,变得空洞,脚步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方向,脑海中只有杀宁悠三个字。 第21章 凶手渐渐浮出   宁琳看着眼前伪装后的女子,若不是那双眼睛妩媚太重,自己都要认不出来这个昔日的师傅,屈身行礼。   “不知师傅叫宁儿前来所为何事?”   那个男子负手而立,转身看向宁琳:“你可知宫中除你以外还有人在修炼神魔之力?”   宁琳眼中闪过疑惑,摇头:“宁儿不知。”   院子里的树影婆娑,照应出男人脸上的阴狠。   “如今,我已经确定是谁,你只需要找出她的错处,光明正大的除掉她。”眼神阴狠的比那腊月的雪,宁琳掩下眼中的思绪,等待她的下文。   “宁悠。”那不算丹红的嘴唇悠悠吐出两个字,宁琳秀美紧皱,是她。   周围的风声加大,宁化的站在离宁悠不远处的地方,手搭上弓箭,箭头直直对准宁悠,叶彻早就察觉,看向远处那个纤细的身影,一看就是个女的。   箭离弦,叶彻拉着宁悠飞快的躲开,宁悠看过去,自己一直侧耳倾听猎物的动静,没想到竟是被别人当成了猎物。   叶彻手搭上弦,直直瞄准那个纤细的身影,宁悠伸手抓住要发箭的叶彻,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叶彻眼中满是疑惑,显然,小小的他,不在皇宫长大,还不知道里面的肮脏。   叶彻不发箭,那边宁华又发出一只箭,宁悠感觉到了不对劲,纵使被人当枪使,当着叶彻的面,她也不应该一次次向自己发出这要命的箭呀。   躲过这这支箭,拉着叶彻的手飞快靠近她。   一把抓住她的欲再次发箭的手,紧皱着秀美,不对劲,自己都在她面前为什么还要搭箭?   在看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好像行尸走肉。   “她被人操控了。”叶彻皱眉,打量着四周,生怕再有什么杀机。   如今这个树林真是杀机四伏,动不动就冒出来一支冷箭让人防不胜防。   “额”宁悠闷哼一声,肩上已然被鲜血浸湿,叶彻瞪大眼睛,毫不犹豫手中藏着的匕首刺向了宁华,宁悠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谁若动你一下,我必让她十倍奉还!”血红着眼睛,好像着了魔,宁悠苍白着嘴唇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欲在刺向宁华的叶彻,虚弱的摇头,为时已晚,宁琳此刻不知从那里出现,还带着一大帮子人。   而宁华此刻恢复了神智,那一刀差一点就刺向心脏。   “华儿!”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飞快的跑来接住宁华。   宁悠显然也被那一箭刺伤的不轻,皱着眉头,眼中闪过厌恶,怕是一切都在一个人掌控之中。   叶彻扶住宁悠,眼中满是关切,没空理会下面的一幕,刚才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向不和女人动手他竟然刺向女人,而去刚刚脑中一片空白,好像被另一个操纵了身子。   “你没事吧?”掩下眼中的疑惑,关切的问道。   宁悠摇头,看着走过来的人群,满是职责的目光,偷偷对着叶彻使了个口型,看向那个夫子,此刻的他紧皱着眉头,看宁悠好像十恶不赦的罪人,明明她也受伤了,为什么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和他对上视线,瞳孔慕然变大,一个鲜艳欲滴的红唇出现在脑海,一张一合,又远至近。   “你该死了。”这一句话,不断徘徊在空荡的脑海,一阵阵眩晕,最后还是不支的晕倒。   “怎么回事?”宁悠晕倒不过片刻,他才出口询问此刻的事情。   宁华渐渐回了神,苍白着脸摇头,想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对上夫子那双眼睛的时候,口中话音却变成了:“宁悠刺伤我,叶彻想要维护,出于自保,我”   夫子伸手,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双鹰眼看向叶彻,叶彻怒目圆瞪,想起来之前宁悠给自己对比的口型,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却在对上夫子眼睛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立刻回神,但是表面还装作一副被控制的样子。   “是的,夫子,我”夫子又伸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满脸通红的瞪着叶彻怀里的宁悠,地下的学院面面相觑,议论纷纷,都在说宁悠怕是呆不长了。   “夫子,华儿已经不行,先找个大夫看一下好吗。”地下的宁琳抽抽噎噎开口,好不可怜,叶彻瞪她一眼,宁悠比她严重也没说要怎么。   那夫子一点头,看了叶彻一眼,那目光,让人心寒。   “先看伤者,我会把这件事报告上面。”转身帮忙扶起宁华,就要走。   太阳的斑驳,照不亮这个树林的阴谋,等这些人都走远,叶彻拦腰抱起宁悠,走向与他们相反的路,这个学校,不上也罢!   脑海又出现宁悠刚才比划的口型:“神魔之力。”   陷入思索,看来这件事还能只能请求那个狐狸哥哥的帮助。   宁悠入梦了,梦中自己不似现在,而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侠样子,一个眉眼如画的公子走到自己面前,笑着摸自己的头发,语气满是宠溺:“瑶瑶。”   瑶瑶!又捕捉到这一个名字,瑶瑶到底是谁!   脑子炸开一眼的疼,猛然睁开眼睛,急急的喘息,看着床顶。   在看向床边,叶彻手肘放在床上,睡的迷糊,却还皱着眉头。   释然一笑,看他那憔悴的面容宁悠有些愧疚,有些心疼,伸手想触摸他的脸庞,却扯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看过去发现那箭不知何时拔下去了,肩膀已经被纱布缠上。   动作太大吵醒了本来就睡的不熟的叶彻,睁眼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   “你没事吧,怎么了?”   宁悠笑着摇头,示意她不必那么紧张,只是她不知自己面色和唇色都苍白如鬼,这副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抓住她悬在半空的手,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没事就好,又什么事一定要给我说。”   宁悠笑着点头,想说什么扯动了干裂的嘴唇,又什么流淌出来,为苍白的唇点上殷红。   “你肯定渴了,我去给你倒水!”看见那干裂的嘴唇被扯破,就慌忙走到桌前,到一杯水递给宁悠,发现宁悠不能起身,最终还是慢慢的,一点点的喂到了她的嘴里面。   月光照着这一切,美入画境。   “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告诉哥哥嫂嫂了。”   放下杯子,看着有点正常眼色的嘴唇,叶彻才微微放心。   “嗯。”宁悠轻应。   那边,一个青衫男子负手而立在窗前,一个黑色的影子鬼鬼祟祟的进来,朝着男子一行礼,出口是熟悉的女声。   “师傅。”   男子转身,半边脸埋入了阴影中:“那个棋子该发挥她最大的功效了。”   宁琳闻此言,低垂的头颅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迟迟没有回答。   那个男子的唇忽然开始变化,变成殷红似要滴血的烈焰红唇,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变成了妩媚了杏眼,鼻子挺翘,抬起来宁琳的头,宁琳看着熟悉的面容,和她眼中的幽冷,知自己在怎么不舍也得舍得。   “琳儿,记住,成大事者,最忌妇人之仁。”   看着这张妩媚的面容,宁琳点点头,眼中的不舍被幽冷和恨意代替,其实她没有什么好恨宁悠的,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支撑她走下去。   那变成女人面孔的夫子满意的点头,又看向窗外的月色。 第22章 宁华的死   夜漆黑如墨,姚沁左右环顾,见没人前来,才放心的关上门,身后叶臻正坐在书桌上,皱着眉头,处理什么东西。   姚沁心中叹一口气,过去要替自己家夫君研磨,刚提起来袖子,门口就传来叩门的声音,三长两短,叶臻都看向门前。   急忙去开门,一个黑影就朝着姚沁行礼。   “王妃。”   扶他起来:“快进来说。”把那暗影请到屋里,再次确定周围没人才关门进屋。   叶臻也从桌前起身,三长两短的叩门声代表急事。   “王爷。”那人行礼,叶臻示意他起身。   “快说正事。”   “叶彻公子派小的传话,书院中有修炼神魔之力的人要动手,宁悠姑娘已经受伤了。”那人恭敬的低着头,声音听不出来起伏。   此话一出,叶臻和姚沁都皱起来眉头。   “阿臻,这怎么办。”眼神求救的看向叶臻一副为难的样子。   叶臻一双星眸里面盛满了忧愁。   “可有查出那人是谁?”   问眼前的暗影,那暗影摇头:“没有丝毫头绪。”   怎么可能,没有头绪?心中疑惑,但是转念一想,修炼神魔之力的人,必定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出来的。   “另外,叶彻公子打伤了十公主。”   叶臻深叹一口气,这个节骨眼上,那小子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吗。   “原因。”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姚沁在旁边皱眉听着。   那暗影娓娓道来事情发生的经过,姚沁和叶臻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确定了一些信息。   “宁琳。”异口同声,那暗影不仅感慨这对夫妻的默契。   “传令下去,带一队人去麓峰学院,保护公主和公子的安全。”   “是。”那暗影领命,就退了下去,叶臻头疼的扶着自己的太阳穴,姚沁贴心过去帮他按揉。   “明日,我去面圣。”   “嗯。”姚沁温柔的轻应,外面月色入勾,夜色如墨。   一个身影,不为人所察觉,来到了宁华修养的院子,只见哪门没开,就那么穿门而过,空气中泛起点点涟漪。   一双美丽的眼眸中闪过惋惜,伸手,到了宁华的脸前,宁华似有所察觉,忽然睁眼,惊恐的看着这双眼睛。   “你!”话音刚落,来不及反抗,就没了声音,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一双手温柔的扶上那双瞪的狰狞的眼睛。   “华儿,不要怪我心狠。”一抹柔软出现在眼中,身影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只是桌子上的茶杯,泛起了涟漪,似是有人向里面投放了什么。   鸡鸣的甚是早,天边的月亮还没有褪下,宁悠就猛然惊醒,心在的跳动,从忽然坐起身子,惊醒了床下面打地铺的人。   叶彻揉着迷糊的双眼,看向宁悠,只见宁悠满头大汗,剧烈的着。   “怎么了?”   宁悠看向他:“宁华死了。”   叶彻嘟嘴,只当她没有睡醒:“你说什么胡话呢,做噩梦了吧。”   站起来身子,走到窗前,看着宁悠复杂的眼神,一瞬间觉得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星光还没有褪去,一个萤火一样的光亮出现在宁悠的床头,在那里不安的转动着,好像要表达着什么。   叶彻看不见,宁悠却看的清楚,伸手想抓住那抹光亮,却见那个光亮渐渐变弱,自己碰到的那一刻消失不见,脑海中只听到两个字:“宁琳。”   叶彻看着宁悠莫名其妙的举动,撇撇嘴。   “好了,快点睡吧。”   宁悠看向他,知他不会信,只好点头,就这他的手躺下,叶彻打着哈欠,回到地铺上了,入了梦。   宁悠却睡不着,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伸出自己的手,她分明看见,掌前的波动,一下一下,似乎要打开一个裂缝。   瞪大眼睛,集中心念,那个微小的裂缝渐渐变大,却又忽然消失不见,宁悠觉得体力有些透支,伤口已经被,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   不支的闭上眼睛,天还没亮,体力就已经透支,明日该当如何打一场硬仗啊。   太阳渐渐冒出来头颅,初晨的阳光,是温柔的,风,是清冽的,叶彻睁开眼睛,伸个懒腰,看向床边,发现的人还没有动静,走进窗前,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脸皱做一团,额头上还有冷汗,似乎非常痛苦,吓了叶彻一跳,   伸手拍拍她的脸庞:“喂喂,丫头,你醒醒!”   宁悠却丝毫没有反应,让叶彻想到了一个词梦魇。   梦魇是可怕的,只能靠自己走出那个梦境,不然旁人是怎么都叫不醒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惊慌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宁华公主仙去了!”   叶彻一愣,似乎昨天似乎梦非梦的时候有人说了一句‘宁华死了。’那个时候宁悠复杂的眼光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门被急促的敲响。   宁悠睁开眼睛,满脸的虚弱,手不能抬,此刻还没有一丝力气,让宁悠分外着急。   叶彻站起身起开门,一个侍女就在门前站立不安,看见叶彻开门,着急道:“公子,你和宁悠公主快过去吧,老夫子要开审呢!”   叶彻点头,他知道,此事逃不过他的嫌疑。   宁悠费力的站起身子,一步步虚浮至极走到叶彻的身边,抓住了叶彻的肩膀。   叶彻看过去,皱眉:“你怎么起来了。”   宁悠朝他摇头,看向门口,那侍女也算是识趣,行礼之后就跑掉了,叶彻关上门,要扶着宁悠去,看她现在苍白的面孔和肩上的伤势,根本就不适合出来。   “不,扶我去梳妆台。”   宁悠开口,固执的不肯在向床的方向踏进一步。   “你不用担心,此事我自己出面就好。”叶彻着急,她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就算出去,他们两个作为嫌疑人,怕是少不了,他已经想好了,有什么事,他一个人担着。   宁悠皱眉,看向叶彻,那眼光好似能看穿叶彻心肝脾肺,让叶彻莫名有些心虚。   “你出面能怎么?他们的目标不是你。”   叶彻听闻此言,想也没想就反驳:“我还有哥哥,哥哥会护着我们的。”   宁悠看着他,好像看一个不成熟的小孩,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摇摇头。   叶彻被他这目光看的心中烦躁。   “我去梳妆。”知多说无用,宁悠就要挣开叶彻的束缚,但是此刻身体虚弱的她,怎么能掰过叶彻,两人目光对上,此刻两人都坚持自己的意见,转了牛角尖。   宁悠额头上的汗一滴滴顺着下来,面色越来越苍白,叶彻看着心疼,最终还是收回眼神:“哎,我算是败给你了,你个臭丫头!”扶着宁悠去梳妆台,两人脸上没有一点欣喜。   看着镜中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宁悠都以为自己要见了鬼,拿起手帕擦干脸上的汗水,细细为自己的脸上添上几分血色,几分生气。   叶彻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着,目光呆滞,早已陷入深思。   “到时,你不必开口,我知道真凶是谁。”宁悠没有看叶彻,都知道叶彻心中所想。   叶彻回神看过去,不屑的撇撇嘴:“我还没有软弱到用一个女人保护。”   语气恢复了往日的不羁,玩世不恭。 第23章 开审   宁悠无奈的笑笑,抿唇,为自己苍白的唇画上血色看见镜子的少女,终于有点往日的生气,站起身子走到叶彻身边。   “走吧。”   叶彻看着宁悠肩上那被血浸染成红色的纱布:“你不要换药吗?”   宁悠刚抬脚就听见这句话,心中闪过一丝读圣贤书之人,不当为这世俗所困!”言之灼灼,眼中全是视死如归,宁珣瞪过去,不知谁那么大胆,敢驳他的面子,只见那个夫子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宁珣咬牙,收回目光。   “夫子!”   “夫子!”两人同时喊一个名字,却是为不同的目的。   叶彻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计算着时间,这个点,如果哥哥加快脚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淮清王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通报着,满堂的人都看向门口,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过来,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一个笔直身躯,穿着华府,一个珠光宝气,气质非凡,可不是那对恩爱的夫妻。   宁悠看见来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掩盖的妆容已经被汗水弄花,此刻的她,脸色尽显病态。   宁琳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那个夫子却低垂着头,看不清思绪。   老夫子率先出门,朝着叶臻一行李,身后众人都跟着行礼示意,那个阵仗,不必皇帝差那一点。   叶臻抬手,示意大家起来开口声音冷冽如冰:“听说有人在这里欺负我家弟弟和未来的弟媳?”   此言一出,老夫子脸色难看异常。   “回王爷,不是叶彻公子被欺负,而是叶彻公子和宁悠公主欺负别人。”   叶臻的目光看向宁悠和叶彻,看见宁悠的眼色苍白,一挑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老夫子。   “哦?此话何解,说来听听。”   老夫子头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转头示意太医和那侍女再说一遍,却见那太医头上开始冒汗,侍女直接吓的跪下,一直不停的用头叩击地板,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不停重复这句话,好像已经疯了一般。 第24章 我会为你报仇   叶臻心中冷笑一声,看向老夫子,那老夫子也开始冒汗:“是这样的,昨日宁华公主和叶彻公子他们起了冲突,结果今天就暴毙,这宫女鬼鬼祟祟被抓住,道出是宁悠公主收买她在宁华公主茶里面下毒,臣便派太医前去查看,得出茶水中有毒的结论。”   一口气说完,好像他没有命在留到明天,叶臻的目光幽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姚沁也一直在感受附近有没有修炼神魔之力的人,显然,空气中波动太大,有人使诈。   “是夫子说的那样吗?”声音传遍大堂的每一个角落,眼神阴冷无比,宁煜皱眉,这天下还是他们宁家的天下吗,刚想说什么,宁珣就冲了出去。   “回王爷,我看此事必不是那么简单。”   叶臻看过去,发现是一向纨绔的九皇子,有些意外,但是嘴角却勾起来笑容。   宁悠有些体力透支,看到叶臻前来,她就知一切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一直支持着她的力气被抽走,眼前有些模糊,身子摇摇欲坠。   叶彻赶忙扶住她,宁悠的头一歪,刚好倒在他的肩膀上,虽然虚弱还是朝着他一笑,叶彻撇嘴。   “既然没有力气就不要在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宁悠看着他别扭的神情,想开口说什么,喉咙却火辣辣的疼,姚沁注意到眼前的一切,皱眉,扯扯叶臻的衣袖,示意他看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中难得有了温怒,吓的在场的人都开始瑟瑟发抖,那老夫看过去,发现宁悠已经晕厥在叶彻的肩膀,才想起来宁悠昨日也受了伤,怎么可能还有力气买通别人害人,暗叹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姚沁走过去,接过宁悠,询问的看着叶彻:“没有找大夫吗?”   叶彻红着脸,不敢看她,摇头,是他太疏忽了。   姚沁皱眉,询问的看向不远处的叶臻,叶臻冷冷的看着老夫子,那老夫子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还愣着干什么,不快点给公主看病!”呵斥看向在场的唯一太医,他的医术还是可信的,不然不会找他来这里鉴定。   “是是是。”那太医提着自己的药箱就走向宁悠。   “彻儿。”姚沁看他,示意他把宁悠带到休息的地方,叶彻不由分说就曲下身子,等姚沁把宁悠送到他背上,背起宁悠就走向来时的方向。   阳光已经开始变得耀眼,那个参天大树却遮住了很多阳光,能望到头,却不知头有多远,想必枝叶都生长在了云层之中。   姚沁路过的时候,不仅多看了几眼,她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思索着前行。   叶臻一拂袖:“情夫子务必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转身走就,那夫子带他走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用袖子摸摸自己额头上的汗,宁煜悄悄退出去,身为太子,却看着一个王爷耀武扬威,这打击了他的自信。   宁珣看着走远的叶臻,心中思索,许是乘了自己的人情,宁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那个跪在地上的夫子,眼神懵懂迷茫,好像初生的婴儿般搞不懂这里的状况。   门外姚沁把叶臻叫到后院,仔细感受周围没人才对着叶臻道:“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不亚于你我,在这里徘徊。”   叶臻点头:“我也感受到了,如今连这里都不算安全了。”满脸的忧愁,深深叹口气。   姚沁伸手抚平他的眉头,叶臻看她:“不要皱眉,我可不想,我英俊的夫君变成小老头。”   叶臻这才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音。   看向姚沁,姚沁眼中闪过什么,侧耳倾听,空气中流转着滴水的声音,一滴滴,在这安静的后院里,甚是诡异。   知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叶臻还是那副宠溺的笑容,眼中闪过一分什么,于姚沁交谈。   “走吧,去看小彻怎么样。”   姚沁笑着点头,携手并肩走向那个门口。   打开门,大夫已经走了,叶彻担忧的坐在床边,眼睛紧紧锁着宁悠,一分都不愿离开。   “怎么样?”叶臻开口,叶彻才从宁悠身上移开目光。   “宁琳。”叶彻悠悠开口,姚沁眼中着急,暗暗朝他摆手势,示意他不要多说。   叶臻也紧皱着眉头,叶彻才意识到不对劲,埋葬心中的恨意,目光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紧紧抓着宁悠的手。   心中暗暗发誓,臭丫头,我一定替你报仇。   “今天就暂且住在这里,小彻,你好好照顾公主,我和沁儿去找厢房。”   叶彻头也不回,木讷的点头,叶臻看他这个样子,叹口气,知他从小没受过这样的欺负,忍不下去,但是小彻,每个人都将经历一些痛苦才能长大。   目光深邃的看了叶彻一眼,和姚沁转身走入了门外,刚转身,姚沁就看见宁悠身边出现空气波动。   看来她体内的神魔之力,也在渐渐复苏,总算是有一件喜事。   得知淮清王不走,那老夫连忙安排了幽静的厢房,亲自带着他们过去,奉上自己这里最好的茶款待着。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老夫还能帮上忙。”退到门前,老夫子忽然开口,这话无疑是示好,叶臻看他一眼,他就关门走了,想必这位土埋半截的老人也意识到哪里不寻常,才会说这话吧。   门被关上,叶臻就开始布下结界,姚沁侧耳倾听,听不出来什么异常,才开口:“还要彻儿他们留在这里吗?”   叶臻点头,伸手欲倒水,被姚沁抢过来倒上递给他一杯,自己一杯,等他细说缘由。   “你也留在这里,照看他们,我暂时”长长的睫毛催下,在眼脸下面投出一片阴影,姚沁点头,知他忙,脱不开身。   “公主的神魔之力好像在渐渐复苏。”饮一口水,悠悠道出这句话。   叶臻看向姚沁,两人交换目光,达到了一种共识,结界外面,徘徊着一抹幽影,忽然那个幽影成了人性,躲在院子的树后面,美丽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   “怕是在翻云覆雨吧。”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宁悠是被渴醒的,那正直午后,阳光无比刺眼,该午休的人都在午休,以往这个时候,叶彻不是在习武场就是在靶场,叶臻说过,只有顶着最烈的太阳,才能练出来精髓。   这两天因为宁悠有些松懈,趴在床前,竟然有些迷糊,忽然床上上的人悠悠开口,声音细弱蚊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水,水,水”听这个声音,叶彻一下子来了精神,把耳朵凑近听,才知她说的是水,忙去倒水,找了一个小勺子,一点点的先是浸湿她干涉的嘴唇,然后有了意识,拼命的吸允。   一杯水很快见底,但是宁悠还是觉得喉咙干涉,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迷蒙一片,又赶紧闭上眼睛,她怕自己看不见这个世界的颜色。   “还要吗?”叶彻知她已经清醒,问道。   宁悠点头,双眼却不睁开,叶彻扶她起身,宁悠接着他的力气坐起来,靠在床头,等待着茶水的来临。   把茶杯递到宁悠嘴边,宁悠抓住一股气的就喝完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转头,眼睛慢慢睁开。 第25章 教导   眼前渐渐清明,睁开眼睛,是一张被放大的精致的脸,那双大眼中充满好奇,宁悠眨眨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用眼神询问他。   “正午。”少年放下茶杯,手肘放在,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宁悠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大声吼道,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彩云。   叶彻撇嘴:“怎么不让看吗?”   天边的云彩连成一条线,抬头望天,日光太耀眼,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宁琳眯起眼睛,好看的脸庞不知为何散发着阴狠的弧度,独自站在一棵杨树下面,眯起来的眼睛,幽怨的目光,转向别的地方。   一步步,稳健如飞,走向深处的房子。   师傅说,线索断要断的干脆。   幽影随风游走在空气中,叶臻派他前去守护那个侍女,那个侍女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不能断,来到一个瓦片房顶,掀开,看见下面一众侍女打打闹闹,视线锁定在一个熟悉的倩影上面。   “怜儿,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呢!”一个侍女端着脸盆捂嘴笑着从她身边过去,却不知这话把她吓的身子一僵,此刻她还没从上午那场惊心的证人中出戏,虽说现在一切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周围的人三三两两作伴,一起笑闹,一起去洗衣服,她却提心吊胆,没有人在靠近她,陪她笑闹。   幽影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她,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明显的波动,显然还是不太熟悉操作这种东西,才会出现这么大的波动。   皱眉,纹丝不动,蛰伏于房顶。   烈日高照,一旁的枣树下忽然出现一个身影,随风飘荡,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幽影是被她带来的风惊动,才发觉原来敌人已经到了眼前,暗叹自己的迟钝,又惊叹敌人的高超。   “阿臻,幽影是拦不住会用神魔之力的人的。”姚沁皱着眉,张望着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叶臻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不用担心。”眼光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风不知何时起来了。   “哎。”深叹一口气,她知道叶臻必是留了后手,索性收起自己的担心,安心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空气凝结,那侍女耳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   “跟我来。”空洞轻灵,她竟然看见一个透明的影子,悬浮在她,面前,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看周围,别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   那个影子笑的蛊惑人心,侍女不停摇头,眼眸里面全是抗拒,可是在外人眼里,这个侍女却和平常无异,显然,她周围不是被下了结界,就是有人的脑海中施法。   只见眼前透明的女人朝她笑着勾勾手指,脚步就不受控制的跟着走起来,想要开口求救,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声音。   院外深处树林里,宁琳的眼睛闪过一抹笑意,蠢材,若不是她心智太漂浮不定,自己怎么可能趁虚而入?   幽影看着那个身影一步步走向院外,忙起身悄悄跟上,那是侍女脸色木然,脚步却坚定无比,出门就朝着树林走去,看来是在那里无异了。   宁悠从起身,走到窗外,看着天空的云彩舒卷,日光也开始慢慢的殿。   叶彻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太碍眼,两个女人似乎没自己什么时候,尴尬的咳嗽两声。   “我出去练剑。”   眼睛不放心的在宁悠身上转悠,说着要出去,步子却没有动一下,宁悠笑着应声。   “去吧。”   叶彻点点头,提起步子,刚走一步就回头张望,真真实实演绎了什么叫一步三回头。   姚沁啼笑皆非:“你这是不放心我吗?”   叶彻慌忙摇头摆手:“哪有哪有,我这就走。”   说着,脚步如风,一下子跑了出去。   姚沁和宁悠对视一眼,宁悠请姚沁坐下,姚沁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坐下。   宁悠想要倒水被姚沁抢过来,对上那双责备的眼睛,宁悠倒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自己苏醒以来,除了冬儿,就这家人对自己最用心了。   “手受伤了就不要逞强操劳。”站起身子,拿过壶为两个人倒上水,把宁悠按到上。   宁悠点头,满脸的不好意思。   忽然脑海中画面一闪,她似乎感觉到什么,却又转瞬即逝,抓也抓不住。   姚沁捕捉到了她一瞬间的出神,她刚刚也感觉到了,这是同为修炼神魔之力之人的感应。   “刚才,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姚沁试探的问道。   宁悠诧异的看她,很疑惑她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们都在修炼一种东西,才会有这种感应。”笑着抿一口水,为宁悠解惑。   “又是神魔之力。”宁悠喃喃自语,似乎这个东西很厉害。   姚沁点头,看向不远处的窗户,纵使只是一个小窗户,也能看见外面的蓝天,只是空气中的不知是热气还是有人在蠢动。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宁悠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在空气有流动,这种感觉,无比熟悉,站起身子,控制不住的走到窗前,伸出没有受伤的手空气,闭上眼睛。   “似乎有人在空间。”出口,宁悠自己都呆住了,姚沁却不觉得诧异,走到她身边,双眸满含心事。   “没错。”   宁悠看向姚沁那柔美的轮廓,姚沁忙收起自己的心事,笑着朝宁悠道:“伸出自己的手,仔细感受周围的波动,意念集中,想窗外那棵树。”   宁悠按照她说的,不自觉就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生活在水中,周围有东西不停的在吐泡泡,发出泡泡破碎的声音,还有水流动的声音。   脑海中出现院子里那颗树,只是觉得一阵风拂过脸庞,睁开眼睛,眼前是褐色的树皮,回头看,姚沁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的方向。   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竟然瞬移到外面,忽然姚沁的身影一闪,瞬间到了自己的旁边。   “这是怎么回事。”宁悠瞪大眼睛,急需解答。   姚沁笑着:“这就是神魔之力。”   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在眸上轻颤,宁悠点头,似懂非懂。   姚沁紧皱秀眉,她明显感受到不远处的打斗越来越激烈,心忽上忽下,宁悠看出姚沁的心不在焉,她也感觉到空气中的颤抖越来越大,闭上眼睛,好像一个巨大的泡泡忽然被吹破‘彭’发出巨大的闷声,水中荡起来巨大的涟漪。 第26章 唤醒神魔之力   “有什么事情在发生。”宁悠忽然出声,打断了姚沁的担忧,看向宁悠,发现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垂下,透出来一片阴影,还有斑驳的树影,照射在她的脸上,当真是个美人胚子,配得上彻儿。   睁眼,对上姚沁的眼睛。   “我说的对不对。”   姚沁无奈叹息一声,若不是阿臻交代,不让她前去,此刻她怕已经耐不住性子,前去察看,那边的打斗声那么剧烈,恐怕在这里的修炼之人都感受的到。   “对,阿臻去找伤你之人了。”   宁悠皱眉,看见姚沁转头没有来得及掩藏的无奈。   “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就算只能帮上一点,我也要去,毕竟此事因我而起。”宁悠皱眉,眼神无比坚定,拉起姚沁的就要走。   姚沁却一动不动,朝着她摇头。   “不行,你神魔之力才开始复苏,当下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才不枉我们为你涉险。”   宁悠皱眉,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拖油瓶。   “闭上眼睛,伸手手臂,凝结自己的力量,试试。”   颓然跟着她的话做,伸出的手来,感受到身体里面的躁动,有什么东西想要破这个躯壳出来,从丹田一直运行到那个没有受伤的手。   姚沁看见她肩上有浸出来血色,心中的担忧更浓,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呀!”一声大喝,宁悠猛然睁眼,一股无形的蓝色从手中出来,直袭眼前的大树。   大树一点波动没有,宁悠叹口气,莫非这就是自己的力量了吗。   姚沁却一直看着眼前的大树,她明显感觉到宁悠刚才发出的力量有多大,完全可以撼动眼前的大树,拦腰折断也不为过。   ‘卡卡’细小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姚沁忙伸手举到头顶,宁悠呆呆看着那棵大树从上面缓缓砸下来,不知所措,为自己的力量惊叹。   一股无形的墙在她们头顶形成,那个大树就卡在她们头顶,不能再向前一步,看着一切,宁悠才回过神,看向姚沁。   “这就是神魔之力,一般凡人不能拥有的力量。”   宁悠看着头顶的那颗大树,只见它被一股无形的绳子簕住,调转着方向,缓缓落到了她面前,地有些一些震动。   这样都如此强大了,宁悠没有办法相信远处打斗的人是如何强大,看向波动最大的方向,姚沁也跟着看过去,目光触及到宁悠被血浸湿的肩膀。   叶臻赶到的时候幽影刚好从那人手中抢过侍女,那侍女一下子晕厥过去,幽影顿时感觉不好,一股无形的刀刃,捕捉不到,躲闪不开,从自己脸庞划过,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目光幽冷的看向那个直直站着没有丝毫动静的少女,那少女带着面纱,一双眼睛无比熟悉,幽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把她给我。”少女悠悠开口,幽影却不回话,只是盯着她看。   见幽影没有反应,身体不动,靠着意念,动摇了身边的空气,化作一个个锋利的刀刃,向着幽影刺过去。   幽影身不动,手动,一股内力从体内发出,把侍女扔到自己身后,那股内力形成一堵墙,挡在自己面前,使他不用在手那个刀锋的凌辱。   叶臻御风而来,到了侍女居住的地方,看着树林被布的结界,想必此人的神魔之力和宁悠丢失之前修炼的差不多。   缓缓走向那个结界,眼神凌厉的好像刀锋,确实,眼睛发出了刀锋,或者什么东西,让眼前这股透明的无形的结界出来一个漏洞,从容的走进去,身后的结界顷刻间愈合。   还是不要伤及无辜的好。   进来就感觉到一股不小的威压,笑,这还太嫩了点。   宁琳目光一闪,收回自己于使出更大力量的手,刚刚感觉结界被人弄破,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幽影看出宁琳要走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擦擦脸上的血痕,身影一闪就到了宁琳面前,抓住了她的肩膀。   宁琳皱眉,抓住那个手,狠狠的甩开,看来,自己中计了。   果然,不远处一个身影踏风而来,人未到,攻击先来,脸庞一阵刺痛,被风刃刮伤,面纱被扯下来,白皙无暇的面孔上忽然一抹殷红的痕迹,配上冷冷的目光,倒是一副别样的美。   叶臻停在宁琳面前。   “别来无恙呀,十一公主。”虽是笑,却让宁琳感觉到了杀意。   宁琳笑着行礼,却在思索如何脱身,幽影见自己主子前来,一下子就闪身到了叶臻身后。   “宁琳见过淮清王。”俺礼,该是他给自己的行礼的。   叶臻却不屈身,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余光落向不远处的侍女,感受她还有气息。   “不知公主为何与我手下起冲突?”客套话还是要来上几番的。   宁琳心知逃不过异常硬仗,在悄悄撤回自己的结界,望自己师傅能感受到这里的气息流动。   “不知是王爷手下,多有得罪,见谅。”   “哦?”话音延长,眼中杀机毕现。   “原来宁琳公主才是凶手。”不在客套,直接道出目的。   宁琳却想着拖延时间。   “王爷再说什么?”   冷笑一声,周围的落叶腾空而起,他已经布好结界,不怕他撤回。   刚刚才他朝着幽影悄悄伸出一个手势,幽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宁琳知道此刻必须动手,全身上下一股气息流动,一个圆球把她包围起来,使她不被外面的狂风落叶伤害。   “王爷三思,就算今天你把我结束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为宁悠增添一笔黑账单而已。”   叶臻冷笑:“呵呵,谁说我要结果你?”   一阵阵落叶化成一个个利剑,刺向她的结界,宁悠知道拖延无望,结界有些破裂,忙运用起来周围的空气,化作无形的匕首,抵挡这落叶化成的剑。   两股势力相撞。   ‘轰。’周围的树被折断,移为平地。   落叶簌簌落下,空气也变得无形无色,无伤无害。   叶臻后退两步,宁琳却倒在地上,嘴里一股惺甜,顺着嘴角落下。   捂住自己的胸口,恨恨的看着一点也没有被伤害的叶臻。   叶臻转身:“别在让我抓住。”   走到那个侍女身边,一把扛起来那个侍女,结界已经没了,现在就剩下倒在地上的宁琳和满地的残枝落叶。   幽影来到院子里,向姚沁一行礼,姚沁很少这么慌忙。   “出什么事了吗?”   幽影摇头,忽然,院子上方闪过一阵风,来不及多说,瞬间追上去,姚沁何其聪明立刻明白过来,身形一闪,顿时无了踪迹。   独留宁悠在院子里乱转悠,瞎着急。   “怎么搞的,一转眼怎么全没人了!”   闭上眼睛,想要集中心念感受,却怎么也集中不了心力,伤口上的血化脓,都没有察觉到疼痛。   ‘嗖’一支箭直直中到靶心,叶彻皱眉,心中掠过不安,想到宁悠肩膀上的血红,一阵心乱,也无心射箭,不知自己嫂嫂会不会帮她包扎。   抬头看看太阳,已不再那么浓烈,想必是时候出去了。   把弓箭放到背上,独自走过树林风簌簌吹动着叶子,有叶子随着风落下来,悠悠飘零在空中,慢慢落下。 第27章 你想报仇吗   走到院子的时候,看见挡在院门口的大树,有些吃惊。   “这这。”直接跳过大树,心中担忧着宁悠,到底怎么样,忽见树根边,宁悠正在那里转悠。   “你没事吧。”走过,抓住她的肩膀,担忧的问。   宁悠被忽然出现的叶彻吓了一跳,被他那么大的手劲一捏,才发觉到肩上的疼痛,皱眉,叶彻也意识到了不对,手上一片湿意,看过去,方才意识到抓住了宁悠的伤口。   剑眉皱起:“怎么回事,嫂嫂还没有给你包扎吗?”   疑惑拉起宁悠的手就要走到房间,可是此刻的宁悠担心着姚沁他们,哪有心思顾自己的伤口,扯开他的手皱眉摇头。   “王妃!”急急开口,却不知如何表达。   叶彻此刻也才意识到了自己嫂嫂不见了,看见她肩上的血红。   “不用担心,先顾好自己。”强制的拉起宁悠的手,不顾她的反抗,进了门,把她按到桌子上,开始翻找药箱。   宁悠皱眉看着叶彻那个忙碌的身影,心竟然跟着沉静下来,有些不可思议。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宁悠不得不感叹自己的接受力。   那边叶彻已经找到医药箱,走到宁悠面前,慢慢拆开她肩膀上的纱布,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害,此刻伤口已经开始留脓水一看就是没处理好。   皱眉从药箱中拿出消毒的工具,小心翼翼的擦干肩上的血迹,此刻的他的脸庞离的宁悠无比近,近的可以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听见他小心的呼吸。   他手上的力道无比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刺痛了这位佳人。   宁悠不仅轻笑出声。   “何必这么认真,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   叶彻不答话,只是眼中闪过什么,手下一个不小心加重了力道。   “撕”受惯了之前的温柔,此刻忽然的加重让宁悠受不住的一个倒吸气,以为叶彻这是在故意报复她。   “别说话。”   继续小心翼翼,只是刚才被她一句话搅的心神不宁,才会手下一抖,弄疼了他。   宁悠果然不开口了,她怕他再次弄疼自己,比较疼的是自己,又不是别人。   很开清理完了,露出来本色的香肩,此刻两人都还没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   姚沁跟上那抹身影,一把抓去前面的人影,那人影毫不留情的反击,两人落到地上,身影落地,姚沁才注意到她是一名女子,只见那双杏眼含情,如果姚沁是男人,此刻怕是已经沦陷进去,只是姚沁不是,纵使她长的在怎么勾人,姚沁也仅仅对她是欣赏而已。   “阁下匆匆赶路,不知所谓何事。”姚沁率先开口,打断两个人的对视。   那女子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我匆匆,为何还从中阻拦。”   这是幽影才赶上来,落到姚沁身后。   姚沁屈身一行礼。   “多有叨扰,只是怕我们所谓一事。”   那女子闻此言,气的牙痒痒,一佛袖,转身就要走。   姚沁忙闪身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肩膀,那双杏眼厉光一闪,杀机毕现。   叶臻把那侍女随便放到一个床上,皱着眉头从那里走出去,好多侍女偷偷打量着他,那宛若天神的面孔,不知为何送一个侍女过来,有认识怜儿的看出来怜儿是早上作证的人,想必是为了这个关系吧。   在复杂的目光下走出侍女的院子,老夫子他们听到响声,匆忙赶到地方,看着树林的树已经到了大片,宁琳已经消失不见,徒留一滩血水。   看见走出来的叶臻,老夫子匆忙迎上去。   “怎么样,抓到凶手了吗?”   叶臻摇头,打量的看向宁悠的夫子,只见那个夫子也是满脸的着急,只是在怎么看也不过一个文弱的书生,怎么会带领学生去打猎呢?   “保护好人证。”留给众人一个挺拔的背影,老夫子摸着自己的胡子感慨。   “哎,人老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宁珏在后面似乎思索着什么,这时候,老夫子忽然令下。   “接过那个侍女,好生安放。”   “是。”身后有两个练武的弟子应声,进了院子。   那边,女子厉光一闪,一把抓住姚沁的手腕,力道疼的姚沁的眉毛皱坐一团,另一只手暗暗蕴藏力气,朝着女子的腹部发出攻击。   岂料女子早就料到,拿着姚沁的手一下子把她的手反转到了身后,姚沁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扭过来,导致那女子的招数失败,空气凝结,那女子匆忙松手,还是晚了一步,姚沁手中化空气为利剑,刺向女子的手,躲避不及,只是刺伤肩膀。   周围狂风大作,只陷于两人打斗的地方,幽影暗暗着急,却丝毫帮不上忙,心中着急王爷怎么还还不来。   叶臻感受着姚沁的气息,寻着波动过来,就看见两抹倩影打的难分难舍,分不出来上下。   那女子察觉到了不对劲,收手只是防御不在攻击。   姚沁意识到她要逃走,招招封住她的退路。   那女子勾起一抹笑容,收手不在放手,一双妩媚的杏眼直直看着姚沁,姚沁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在防守,却在对上她眼睛的时候一瞬间怔愣,就是这一瞬间,被人捕捉到,那就是致命。   眼中闪过骄傲,她想走,没人拦得住。   一下子手掌蕴含了五分力道把姚沁拍落。   身子如蝴蝶一般在空中落下,阳光照耀在姚沁的脸上,姚沁闭上眼睛,此刻运力已经来不及了,等待疼痛的降临。   本来准备追击的叶臻看见姚沁如此,瞳孔长大,满脸的惊恐,身影一闪,到了姚沁面前,在姚沁快要落地的时候接住了她,心和脚一样落地。   “还好。”   阳光照着他的脸庞,姚沁觉得这辈子嫁给他算是自己最对的选择。   “阿臻。”叶臻看她,眼中满是责备。   “怎么这么不小心。”   姚沁难得调皮一笑。   “有你真好。”   叶臻笑的无奈。   幽影把一切看在眼里,闪身躲到了一边。   叶彻小心翼翼的给她上着药,药物刺疼了她,她却只是皱眉,没有出声,怕他担心。   叶彻余光注意到她紧皱的眉头:“忍忍。”   “嗯。”宁悠轻应,不一会,药就上完了,找到纱布,正准备给宁悠包扎,那边叶臻和姚沁就携手过来,看见屋里的一幕,两人都停住了脚步。   想着要不要过去,叶臻一拍脑门。   “哎呀,小彻不会包扎!”   匆忙走过去,姚沁也跟上去。   笑的何其无奈,两人看向门口,只见叶臻匆忙过来,姚沁跟在身后。   “是我疏忽,忘了公主身上的伤。”   宁悠被说的不好意思,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着肩膀,看着两个男人,顿时羞红了脸。   姚沁注意到:“你们在这里干嘛,赶紧出去!”推搡着叶臻,叶臻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叶彻也愣住,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个破碎的香肩,心中闪过心疼。   “登徒子!”宁悠大叫,叶臻已经出去,姚沁过来又要推走叶彻。   叶彻不在留恋,他知道,嫂嫂包扎的比她好。   关上门,走到宁悠身边,慢慢帮她包扎,温柔细腻。   “你想报仇吗?”   轻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宁悠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 第28章 晋皇驾到   姚沁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好像除了这副嗝,那模样,一点也不像个皇帝,反而像个酒鬼,宁悠很好奇,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叶臻在前面点头,那个满含酒气的皇帝慢慢走进他,一股酒气直袭脑门,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宁琳在下面看着自己这个满含酒气的父皇,见他对这些人没有一点敌意,毕竟死了自己的亲女儿,可他还是那副酒气熏天的样子,秀眉紧蹙,她开始思索通报他到底是对是错。   “阿臻,你知道,我最是信任你的。”眼睛虽然迷茫却直直盯着叶臻的眼睛,张嘴都是酒气,熏的叶臻差点一口气背过去,那边姚沁也闻见的酒气,心中同情自己的夫君,因为她站的里皇帝五步之遥,都被熏的喘不过气,不敢想象那张满含酒气的嘴喷洒到鼻子上是什么滋味。   叶臻抓起晋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着痕迹的把他推远一点笑着应声:“是,我知道你最信任我。”   晋皇满意的点头,今日有人从搜寻过来一位绝色美姬,阅女无数的晋皇都感叹她的美丽,被哄着多喝了几杯,直到有人传话,说十公主死了,晋皇才摇晃着身子从美人怀里解脱出来,来到了麓山上的书院,只是神智被灌的早就不清醒了。   张嘴还欲说写什么,叶臻就已经大声开口打断他未出口的话:“陛下,您醉了,臣送您去休息。”   走过去,架起晋皇不由分说的就向外走,眉头还紧皱着,本以为有场硬仗要打,没想到,这个皇帝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外面一行人,没有一个敢反对的纷纷屈身恭送着皇帝走远,谁敢反对,皇帝刚刚都说了,自己最信任的是他。   姚沁低垂着头跟上去,宁悠路过宁琳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看她一眼,发现她脸色有异,细看才知她好像受伤了,宁琳不屑的看着她,好像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叶彻扯过宁悠的手,打破这个僵局。   晋皇的嘴里还嘟嚷着什么,只不过叶臻可没有心思听他罗嗦,只是嘴里还在应和着,此刻太阳已然落山,落下余晖,照应成了残阳,等待月亮和星星霸占天空。   宁悠不仅看向远处的天空,橙色的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组在一起,美丽无比,晚风拂过脸庞,叶彻不仅看向呆住不走的宁悠,被宁悠此刻的美丽吸引,天上的星星还没出来,他好像就从宁悠眼中看见了星星。   宁悠察觉到一道目光看着自己,看见叶彻在自己旁边呆着,笑道:“走吧。”   话音刚落,脚步就已经开动,叶彻匆忙跟上,为自己的失神恼怒。   把皇帝安放在自己的院子里,天色已经晚了,正是吃完饭的好时候。   晋皇倒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那边一个拿着拂尘的公公才匆忙出现,刚好,叶臻出门。   “参见王爷,王爷,十二公主,叶彻公子。”一个个报上名字,一个人也没落下。   叶臻却没打算放过他,眼神充满审问:“你刚刚去那里了?”   “回王爷,刚刚陛下要醒酒汤,杂家就去厨房给陛下弄醒酒汤了。”那人没有一丝慌张,他眼神看向身后,叶臻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盘子的小太监。   撇撇嘴,不想多说:“照看好陛下。”   “那是自然。”不知为何,宁悠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恭敬,叶臻迈起步子,健步如飞,几人小跑才跟上。   “哼,一个太监,也敢对我如此!”走了没几步,叶臻忽然怒吼,声音之大,就怕远处的那个公公听不见。 第29章 莫名其妙的梦境   看向筷子的主人,叶彻没有像上次一样红着脸,而是很自然的和宁悠对视,宁悠撇撇嘴,把菜放到自己的嘴巴里,其实她想说自己不喜欢吃这种肥腻的东西。   可是看见叶彻那个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只能忍着难受吞下。   “你可知,我今天逮住的是谁?”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叶臻还是那副从容的样子,宁悠看向他,摇头,其实她已经猜到几分,只是不敢确定。   放下手中的筷子,直直看着宁悠:“宁琳。”   姚沁还是一如往常,继续菜,为众人布菜,宁悠听到这个名字,露出一抹冷笑:“果然是她。”   叶彻抿起嘴,决定和自己嫂嫂一样,不参与这个话题。   “哦?你早就料到了?”富有磁性的声音,甚是有感染力,如果在场有什么怀春的女人怕是要红了脸庞,不敢看叶臻那俊美的脸庞。   姚沁抬头看过去,发现他的眼睛果然流转着光华,一副勾人的样子,撇撇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酸的,想必打翻了醋坛子吧。   宁悠却没有在意叶臻的外面,点点头,开始述说起来自己那天的遭遇。   “昨天我做梦,梦见一个和宁悠及其相似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房间,特别是那双被蒙上的眼睛,更是相像,我本以为她出现是要害我,可是我却看见她的手在宁华面前拂过,我将一切看的真切,惊醒。”说道这里,看向叶彻,叶彻扭过来脸,他知道这事,那天宁悠忽然惊醒,说什么宁华死了,他并没有当回事。   姚沁和叶臻紧皱眉头,不明白宁悠怎么会看的那么真切,除非。   想到这里,姚沁去看叶臻,发现叶臻还在思索,收起自己的嘴边的话,坐等宁悠的下文。   见众人没有人说话,宁悠接着道:“那天我醒来,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入眠,看见一抹光出现在我的眼前,当我触摸到它,它却迅速消失,只留给我两个字,宁琳!”目光如炬,看向叶臻,等待他给自己的一个回答。   叶彻听完,想到了那天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东西,垂下眼眸,暗叹自己的无用,此刻他忽然发现,什么忙都帮不上。   叶臻还在思索,他在想,是什么力量可以在睡梦中窥探别人的秘密,而且还是有神魔之力的人,看向宁悠,总觉得她和之前有所不同,可是却说不出来那里不同。   “好了,不要想了,既然已经知道真凶就要开始行动。”姚沁打破僵局,为叶臻宁悠两个人夹菜,叶彻看见不仅大叫。   “嫂嫂偏心,干嘛给他们夹就独落我一个。”   姚沁笑着给叶彻也加上菜,她知道叶彻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顿饭吃完,走的时候,叶臻有意无意走在宁悠身旁,悄悄留下一句:“等。”   宁悠疑惑,还想在问什么,前面就是姚沁和叶臻并肩的身影。   月色冷冷的洒在这大地上,照亮着前行的路,叶彻一路上一言不发,宁悠也没有注意叶彻的满腹心事,在思索叶臻留给她话的意思。   而到了房间,叶臻看着自己的,笑意盈盈,他从饭桌上就注意到了她有什么没有说出口,伸出手怜爱的她的脸庞。   “你有心事。”   姚沁抬头看他,眼眸中盛满星光,点头。   叶臻不知道什么事能让姚沁憋一路,到现在还在犹豫开不开口。   姚沁的眼神闪躲,左顾右盼。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你我之间还要忌讳什么?”   叶臻开口给她力量,姚沁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灵魂出窍到自己心中想去的地方。”   夜色如墨,晚风袭袭,说不出来寒冷的天气,树影婆娑,空气浮动,虫鸣悠远,谱成一篇篇美丽的篇章。   宁悠忽然坐在,明白了叶臻的意思,他的意思是等别人出手,打反手。   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两天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今天应该可以了吧。   叶彻早就出去,出去的时候交代宁悠,让她小心,有什么事情大叫,他就在隔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位小少爷变得罗嗦无比。   她不见她肩上的上正在被一股光亮包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服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疼,满腹心事,疲倦的她没有想起自己肩上的伤口,那是姚沁给她施加的治疗术管用了。   神魔开天辟地,凡人位居第三,于是妄想和神魔一样得到永生的凡人研究了神魔之力,神魔之力有着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闭上眼睛刚要入睡的宁悠,脑海忽然出现一个诡异的笑容,慢慢变大,急忙睁眼,空气中泛起涟漪,细听,有人在空间慢慢靠近。   ‘嗖’宁悠慌忙转身看过去,桌子上忽然出现一个女人,一袭红衣,转脸眉眼轻佻,拿起杯子放到朱唇旁边却不饮下,一颦一笑甚是媚人。   对上她的眼睛,宁悠有一瞬间怔愣,这就是在树林遇到的那种感觉,抽回自己的神智,警惕的看着她。   “你是谁?”   那女子但笑不语,放下杯子,站起身子,扭着那水蛇腰一步步,宁悠看见她脚下盛开的莲花,她的脸庞却比花更娇艳。   一步步靠近,宁悠好像看见了杀机。   脑海中有一个熟悉无比的女声告诉她这是魔之力。   身体不受控制,手出现在自己面前,形成一道无形的结界,接着自己就出现在门口,宁悠有些呆愣,但是这一切又顺畅无比。   只见那本来笑着的女子眼中出现诧异,杀机毕现,一个转身来到了宁悠身边,红色的丹寇轻轻摸上了宁悠的脸。   想也没想,一掌打向她的腹部。   桌子‘彭’发出巨大的响声,顷刻间化为乌有。   那个女子却不见了声音,宁悠感觉自己背后一冷,耳边有人在呼吸。   匆忙回头,是那女子妩媚似笑非笑的脸庞。   “小公主。”   朱唇悠悠吐出三个字充满蛊惑的味道。   宁悠蹙眉,这么大的声音却不见隔壁哪位罗嗦的小少爷过来,闪身想要出去,却碰到一个无形的东西,把宁悠反弹到了地上。   那个女子慢慢靠近,一步一莲花,血红的指甲又尖又长,靠近宁悠的眼睛,忽然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   “屏气凝神,全身力气惯于指尖。”   按照她说的做,一瞬间睁大眼睛,体内暗涌着什么,慕然睁大眼睛:“破!”   一股蓝色的风暴袭向那个妖娆的女子,那个女子花容失色,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漫头的大汗,看向床边不远处的桌子。   还安好无损的在那里摆放着,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原来是梦呀。”   可是这梦真实无比,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境呢? 第30章 晋皇的审问   怀着疑问,宁悠实在太疲惫,躺下就忍不住闭眼了,最后在想,不要在做噩梦了。   树叶沙沙作响,一个个树形成的形状千奇百怪,各样风景,宁琳低着头,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看着那个婀娜的身影。   令狐柳眯着一双美丽的杏眼,眼中闪烁着怒火:“孽徒!”低喝一声却没有回头,好像回头看她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宁琳身子一颤,顷刻间跪下,跪的太猛烈,胸中的伤口刺痛,一股惺甜出现在嘴里,不动声色的吞下。   “琳儿知错。”   令狐柳冷笑一声,终于肯转身看地上的宁琳,只是那双眼睛冷的要把人冻死。   今天感受到神魔之力的波动,想要赶去就她,没想到半路被淮清王妃遇到,害她差点被抓住暴露了身份。   “既然你身份已经暴露了”说道这里,眼睛幽冷的看着她,宁琳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冷风这个时候从窗户袭来,更是让宁琳身体冰冷。   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眯起眼睛,食指放到嘴唇上面,好像在思考怎么整治宁琳,宁琳素来了解这个师傅的心狠手辣,更何况这次自己犯的错误实在太大,一不小心就要从高空跌落下来。   忽然,杏眼充满光华,兴奋的看着地上的宁琳。   “不如将计就计,你在多受点苦,才不枉这一番受伤。”眼中厉光一闪,手掌已经袭向宁琳,宁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拍到地上,一口血从口中喷出,落在地板和衣服上开出血色的莲花。   满眼的哀痛:“师父。”   令狐柳惋惜的一步步走进,脸上全是夸张的心疼,蹲在宁琳身边,看着宁琳此刻虚弱的样子。   “好徒儿,你就多受点苦。”   宁琳感觉身体里面的内力被掏空,两眼昏花,再也受不住的晕倒在地上,看着如此残忍的师父,不知为何,眼睛落下一点眼泪。   令狐柳接住她的跌落的头部,轻轻拭去她眼睛的泪水,透过她看向别的地上,满眼的阴狠。   晋皇第二天酒醒的时候,脑袋昏沉,隐约记得昨天是叶臻送他来的,之后的事情便记不清。   “承德!承德!”大声呼唤自己身边的公公,只见一个拿着拂尘穿着深蓝色衣服的身影佝偻着身子匆匆走过来。   “陛下,您醒了。”   晋皇温怒的看着他,发现他真的越来越大胆了:“为什么不叫醒朕!耽误早朝你知道多大的罪吗!”   抬眼满脸的惶恐:“陛下,您忘了,昨天你接到有人通报十公主仙逝的消息,来麓峰学院调查呀。”   宁无极闻此言呆住,孔承德一看就知这位皇帝早就忘了昨天的一切,眼中精光一闪。   “据说是宁悠公主下的手。”收了别人的钱,岂能不替别人说话,眼睛偷偷打量着他的神情,只见他的目光直直射过来,看的人心虚。   宁无极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子,张开双臂等待宽衣,孔承德忙上前整理他的装束。   待梳洗完毕,他才踏着艳阳出门。   “把宁悠和叶臻他们一行人叫来。”忽然开口,吓了一直揣测他心思的孔承德一跳,连忙应声,吩咐自己身后的小太监去叫人。   宁悠刚洗漱完毕房门就被敲响,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打开门刚想打趣叶彻两下却发现门前站的是一位身穿蓝色太监服的公公,心下顿时道不妙。   那太监恭敬低头“公主,陛下让咱家请你去大堂一下。”那双眼睛看着就不怀好意。   正在此时,叶彻打开房门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好不惬意,转头,没有注意那个明显的大活人,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早啊。”   宁悠笑着点头,在外人面前,她可不能失礼。   “叶公子早。”那太监似不满自己被忽略,朝着叶彻开口,叶彻这才注意还有一人在这里,点头不想多说什么。   “刚好叶公子起床,不如一起随咱家去趟大堂。”   叶彻也心知那位皇帝已经醒酒,死了一位女儿,当然要找人算账。   和宁悠对视一眼,宁悠笑道:“还请公公带路。”   那太监一点头,就走在前面,真是太把自己当作一回事了,叶彻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忽然眼中开始兴奋,宁悠看过去,发现他最近勾起了一抹恶魔般的笑容,只见从他手中弹出一阵风,前面的太监忽然倒下。   “哎呦!”那声音,好不销魂,宁悠不受控制的轻笑出声,引得倒在前面的人不满,忙上前去扶。   “公公你没事吧?”   那太监笑的尴尬,接着宁悠的力气站起来身子,笑着摆手,此刻叶彻忽然开口:“走路还是应该小心点好。”   忽然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熟悉的身体,不顾那太监的瞪眼,疾步走过去。   “哥哥,嫂嫂,我们在这里。”   姚沁看过去,发现那个举着手大喊的人笑着摇头。   “小彻!”叶臻低喝一声,果然走进的叶彻安分了不少,宁悠也顾不上礼仪走过去。   那个公公刚刚被打量膝盖扑通一下真真实实跪在地上,疼的只能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双方交换一个眼神,一言不发的前行,毕竟后面还跟着两个尾巴。   宁无极正皱眉坐在大堂上,脑子不自觉的有陷入昨天美人怀中的回忆,丝毫没有心疼宁华死的意思,皇家向来最是无情,特别是这个喜爱酒肉的皇帝,儿女多到自己记不清楚,怎么会心疼一个女儿,他已经失去太多,多到麻木。   一众人分别给他行礼,宁无极让他们起身,眼光落到宁悠身上,那两名太监早就退到了孔承德身后,那个太监还皱着眉头,一瘸一拐的走到孔承德身后,宁悠低头,一方面躲避宁无极打量的眼光,一方面掩藏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不知陛下叫臣等前来所谓何事?”叶臻看见宁悠的无措,出口帮她解围。   宁无极看向他,眼光充满询问。   “你,不知所谓何事?”指着叶臻,一副样子到还有皇帝的威严。   叶臻点头,和他对视,丝毫不畏惧。   “可是朕却听说,宁华是死在宁悠的手中。”   叶臻皱眉,看向昨天的那个太监,那个太监却熟视无睹,有句话叫做宁愿得罪君子不愿得罪小人,此刻叶臻算是明白了。   姚沁拉着叶臻的手,朝着他微微摇头。   朝着宁无极一行礼:“陛下前来的时候,这件事我们就已经在调查了,若是陛下不介意,何妨听我们分析分析。”   宁无极不说话,转身走到座位旁边一屁股坐下,等待姚沁的下文。   叶臻也不说话。   “昨天我和阿臻前去调查,发现人质差点被抓,而阿臻却看见了宁琳公主出现在那里,两人大打出手,阿臻不小心伤了宁琳,若是陛下不信可以前去查看。”一行话看似没说重点,却字字珠玑,旁边的孔承德身子一颤,这个时候他不适合去话。   宁无极眯起来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公主皇子只见的内斗向来正常,他一般不插手,除非迫于朝廷内的势力,后宫比战场更可怕,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第31章 交给你调查   脑海中出现一个绝美的脸庞,皇帝开始失神,肯定是被人下了什么诅咒,他才会这样子,姚沁和叶臻等了良久,不见皇帝开口,宁悠偷偷看了皇帝一眼,发现他正在出神,那双本应该很漂亮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欲望。   “陛下?”姚沁忍不住出口提醒。   晋皇猛然回神,脸色有些尴尬:“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交给叶臻调查吧。”   旁边的孔承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欲开口说写什么,却被叶臻大声打断。   “臣领命,写陛下隆恩。”   皇帝敷衍的摆摆手,转身朝身边的承德道:“摆驾回宫吧。”   那孔承德只能收起连脸色捡起来尖细的嗓音喊道:“摆驾回宫。”   皇帝出了院门,承德后面还跟着那个一瘸一拐的太监,宁悠小声在叶彻耳边呢喃:“你这是下了多重的手?”   叶彻笑着转身,一副痞子样,早就直起来了腰杆,手里还颠着石子,调皮的朝着宁悠扔过去。   “哎呦!”虽然不疼但是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怒目圆睁,伸手欲凝结力量报复被一双好看的双手抓住,看向姚沁。   姚沁笑着摇头。   “这里不是打闹的地方。”   宁悠只好姗姗收回自己的手,气的嘟着嘴,叶彻在姚沁身后笑的和得逞的狐狸一样,看了就让人觉得欠揍。   但是姚沁没有动手,叶臻也只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宁悠觉得自己委屈至极,两边的脸颊气的鼓鼓的。   一行人上了路,到了院门口两对恋人要分开走路,姚沁想跟宁悠去,却被叶臻拉着,眼光想表达着什么。   姚沁只得作罢,宁悠低着头,一言不发,路上的气氛格外怪异。   叶彻看了宁悠好几眼,只是她却熟视无睹,以为宁悠在生他的气。   其实宁悠只是在想,宁华死了皇帝都那么无所谓的态度,若是当日自己和冬儿一起死了,怕是也找不到地方埋葬吧,心中忽然同情起来那个少女,恐怕她死之前都想不明白,自己一直对她好的人,怎么顷刻间就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深深叹一口气,皇宫就是无情的地方。   “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旁边传来一个虚张弄势的声音,抬眼看去,那张精致的脸孔上满是别扭,眼神闪躲不敢和宁悠对视。   宁悠转念一想,不如捉弄一下这位可爱的小弟弟。   继续鼓着嘴不说话,前行,叶彻别扭的跟在她后面,看她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肩膀。   宁悠瞪他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叶彻忽然意识到这位小姐姐是真的有那么小气,连忙走到她的面前。   “喂,你这么小气做什么。”   宁悠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一点要说话的意思,目光死寂,如同一滩死水,其实内心已经憋不住的在偷笑,看着叶彻这个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实在太开心了。   叶彻见这人还不说话,此刻的日头渐盛,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宁悠绕过他继续走,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脸憋笑憋的有些狰狞,没有注意到自己走错了路,此刻的叶彻只得跟在她的身后,想着怎么哄宁悠开心,不知不觉,叶彻竟然和她一样高了,看来他长的快了,自己长的倒是慢了。   走入了林间的小道,宁悠耳朵一动,自从那日姚沁指点了她宫里,她茅塞顿开,耳力和视觉都变得灵敏了不少。   她听见有流水的声音响起,树叶簌簌落下,流水潺潺,顺着声音,宁悠不自觉就走到了一处小溪。   只见有人一袭黑衣立于岸边,黑色的羽毛甚是华丽不凡,那人转身,狭长的凤眼幽冷的打量着宁悠,宁悠一瞬呆愣,感觉对方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叶彻看见宁悠呆住,顿时火气变大,他以为宁悠被对方的容貌迷住了。   宁煜冷冷的看着宁悠,这就是那个即将成淮清王,弟媳的公主,长的不过尔尔。   那双美丽的凤眼转向别处,继续看着眼前的流水。   宁悠回神是被旁边的叶彻吼回来的:“喂!丫头!”声音大的不行,还特意在她耳边大吼。   皱眉怒气腾腾的看着他:“干什么!”   叶彻撇撇抱起手,学宁悠生气时候的样子,精致的脸庞未脱稚气,甚是可爱。   宁悠又不受控制的捏捏他的脸,叶彻怒目圆睁,本来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注意。   只是看见宁悠笑开了眼睛,他也就不在意了。   那边宁煜被吵的难受,转过身子,一双凤眼好似发出来寒冰,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变冷,宁悠和叶彻不得不对那那双狭长的凤眼。   “吵死了。”满脸的不耐,一副衣袖,就准备要走,宁悠觉得这个华丽的少年脾气甚是孤傲,心生好奇,没想到叶彻就先耐不住了性子。   “喂!你是谁呀,敢对我这么说话!”指着他的背影大吼,宁悠不仅扶额,这里敢对他这么说话的人可不少,到处都是皇子公主的。   等等,皇子公主!在看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刚好转过脸,那双凤眼,和宁琳何其相似!   好像在刚来的时候,在宁琳身边见过他,宁煜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幽冷,好像空气中都绽放了幽兰的火焰,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少年。   宁悠拉着怒气冲冲的叶彻,行礼,小心翼翼的开口:“敢问阁下可是太子?”   此话一出,叶彻的怒火瞬间没了,疑惑的看向宁悠,宁悠不看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阳光虽然很热烈,但是都被茂盛的树枝遮住,只是还有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投过他的身边,折射出美丽的光华,为少年的美丽,更是增添了几分。   宁煜低垂眼睛,想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只不过承认与否,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他此刻已经准备走了,那个叶彻,暂时不予他计较,反正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   带着狂傲,踏上青青的草坪,叶彻不忿的撇撇嘴:“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如吃傲慢呀!”   宁悠瞪大眼睛看向宁煜走的方向,还好那人已经走远,不然这个家伙,口无遮拦,迟早祸从口出。   虽是这样想着宁悠还是没有出口,转身走向小溪旁边,发现溪水清澈的可以看见里面徜徉的鱼儿。   蹲下身子,把手放到溪水里面,一片冰凉,溪水淌过手中,特别舒服,宁悠不仅闭上眼睛,耳边还有鸟儿放生的高歌,这是灵气充沛,修炼的好地方。   叶彻好奇的走过去,看见里面的鱼儿,顿时来了兴致,卷起裤脚和衣袖‘扑腾’一声,就跳了下去。   宁悠被吵到,脸上还被溅上了水滴,恼怒的看着那个欢快的身影。   叶彻察觉她的目光,一把捧起来溪水,泼到了宁悠脸上,还在那没心没肺的笑。   “快点下来呀!这里面很好玩的。”   宁悠蹙眉。脸上的湿意和冰凉告诉她实在忍不了这个臭小子,手下捧起水,一波波的朝着叶彻泼过去,只见叶彻一憋气,遁入了水中,没了踪影。   宁悠看了好久,不见有动静,清澈的溪水也看不见身影,顿时慌了心神,想到那个时候冬儿掉入水中。 第32章 将心比心,方能换心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个尸体,她已经失去冬儿,不能再失去这个伙伴。   “叶彻,叶彻!你别闹了,快出来。”朝着湖面大喊,声音惊走了不远处的几只飞鸟。   可是还没动静,宁悠不仅红了眼睛,她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心中酸涩,慌张,各种感觉汇聚在一起,简直让她无法承受,冬儿死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难受。   “叶彻,你个大混蛋!”朝着湖面一声大吼,还带着哭腔,不远处水面冒出来动静,一个头颅脱水而出,扶扶自己脸上的水,睁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少女红着眼眶瞪着他,顿时心下一凉,大叫不妙,忙向岸边游过去。   宁悠没有给他机会,他还没到岸边,转身就跑了,心中五味杂粮,不断的咒骂着叶彻。   叶彻上岸慌忙去追:“喂,你等等我呀。”   身上的水分还在哩哩啦啦,衣服贴着皮肤,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却什么也顾不上,运气来轻功,脚下如飞,终于到了少女跟前。   “你听我的说。”话音还没完,少女就消失不见,吓得他魂不附体,一颗心顿时悬在那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四周环顾,那里有少女的身影。   “宁悠!”第一个次认真呼唤她的名字,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而宁悠就在他身后的树上看着他着急的面孔。   将心比心,方能换心。   一张精致的脸皱做一团,丝毫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华,此刻的他,心急如焚,根本没空思考别的。   忽然身后一阵风,连忙转身,看见宁悠安然的站在自己身后,送一口气,心也恢复了正常:“你吓死我了!”   一把抱住她,让宁悠瞬间愣住了。   “你。”开口还没有说什么,他的气息就喷洒在耳边。   “我们以后谁也不要吓唬谁了好不好。”闭上那双美丽的眼眸,掩下去刚才的受伤,第一次拥抱女人,把头埋在她的发间问着她身上的香气,有丝丝安心,却又不安,怕她不答应他。   宁悠愣住,阳光斑驳,树影斑驳,照的这一切如此不真实,这一次,宁悠不想推开他,回报着他,闭上眼睛:“好。”   感觉身上的人不在那么僵硬,她听见耳边一个声音回响轻轻柔柔蛊惑的她竟然有些失神。   “那就好。”叶彻松一口气,才来得及感受着石一样的眼中忽明忽暗,闪烁着美丽的血红色,笑容也变得那么邪恶。   满园的桃花落下花瓣随着风飘舞在空中,却在没有接触地的时候消失不见。   宁悠呆呆的看着眼前通报的宫女,宁琳病重?那天见她确实脸色惨白,但是不像是说一病不起的现在,现在听这个宫女说竟然是病的起不来。   叶彻在旁边也跟着皱眉,他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下如此很手。   那侍女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而且她没有什么必要那这个来欺骗宁悠他们。   这时,姚沁从外面匆忙走进来,抬脚跨国门槛,看了地上跪着的侍女一眼,想必是为了通报宁琳病情而来的。   走到宁悠面前:“你先回去,我和公主这就过去。”   那地上侍女应了一声:“诺。”才敢转身退下。   看她走远,宁悠转身问姚沁这是怎么回事。   姚沁深叹一口气目光飘向远方:“此事怕事中计了。”   有许些惆怅,挥去脑子的想法看向宁悠,抓住宁悠的手:“当务之急是跟我一起去看宁琳到底怎么样。”   宁悠点头,叶彻见如此也要闹着去:“我也去!”   姚沁看向他,朝他摇头,宁悠还在愁眉不展,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死了宁华,凶手宁琳又病了,好像进了一个谜团,这个谜团的谜底到底是什么呢?   “彻儿这是女儿家的事情,你哥哥都没有去,你更不能去。”   姚沁目光严厉她心中也烦躁不堪,要知道,那位公主一个不测,就牵连到自家夫君的前途。   叶彻不在出声,姚沁拉着宁悠就出门,生怕一个晚了错过什么。   为爱情迷失方向的女人。   当在宁琳的房间看见树林中的那个少年,宁悠才真的敢确定他确实是当今太子,宁珏先到了她面前,朝着姚沁一行李,姚沁客套的回礼把宁悠丢下,自己先去看屋内的人了。   “悠儿,你。”宁珏看着她,欲言又止,吞吐的样子让人甚是不爽,不过他话刚出口,一道冰凉的目光就随之而来。   “宁珏!”远处锦衣少年低声呼喊,里面充满威胁的味道,宁珏看了宁悠一眼,就走过去了。   直视宁煜冰凉的眼神,挺胸抬头,宁悠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也没有什么好害怕,宁煜走到她面前,她的耳边响起一个好听如泉水的声音。   “别以为你有淮清王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只是出口的话让人格外伤心,宁悠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就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宁珏从他身后,朝着宁悠挤眉弄眼,想表达着什么,只不过宁悠和他不太默契,到头没搞明白,这位皇子究竟在做什么。   宁煜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警告的看了宁珏一眼,宁珏顿时就安分了,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到那个世界不都是一样。   宁悠思索着走进宁琳的房间,看着宁琳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以前那张扬的样子此刻只剩下病弱,嘴唇干涉的都没有一点血色。   姚沁紧皱着眉头站在床边看着平静躺在床上的宁琳,像是思索着什么,更像是在察看什么。 第33章 只是想捉弄你   姚沁正在用灵力悄悄察看宁琳受的伤,她问过叶臻,叶臻说他只是使出来三分力气,已宁琳的功力,养两天就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体内的内力和灵力混乱不堪,胸口有什么东西裂开,这些东西都妄想逃出去,但是却被紧紧封锁住,导致这些东西在她体内乱蹿,明显是挨了很重的一掌,但是这一掌却手下留情,没有打中要害。   收回察看的神智,这明显不是叶臻的手法,若是叶臻有意,此刻她决不会如此躺在床上。   宁煜缓缓走过来。   “怎么样?不知淮清王妃看出来什么?”   姚沁闻此言,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美如画的少年,仔细一想看他入众星拱月一般被众人围到中间,才想起来这是太子殿下。   像他行礼:“太子殿下。”   宁煜倒也不是失礼之人,还了礼:“妄你能给令妹一个交代。”   那狂傲的语气,充满着危险,让人听了就觉得不爽,宁悠觉得这个太子实在是太不讨喜了一点,比叶彻更不讨喜。   这是宁煜好像知道宁悠心中想法的时候,目光看过来,看的宁悠一阵心虚。   “此事,姚沁必当会查个水落石出。”姚沁出口,宁煜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水落石出?想必是另找替罪羊吧。”   宁悠瞪向他,姚沁却没有慌乱,想必早就料到这个事情了。   笑的还是那副那副样子,风轻云淡,看向宁煜没有丝毫胆怯。   “那依太子殿下的意思我们是罪人不该参与这件事情,但是你,又和宁琳公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依我的意思,这件事也不能交给你来办。”   宁煜挑眉,语气意味深长:“哦那你是想让谁来调查?”   宁悠也不仅好奇的看着姚沁,只见姚沁美丽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老夫子。”   老夫子看着眼前的一大票人,摸着自己的胡须,今年真是个多事之年。   宁煜带着宁珣宁珏众多皇子公子,而宁悠却站在了叶彻这边,这边只有四个人,叶臻不仅在心里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幼稚,会和这些小孩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   姚沁看着一众还没有长的的皇子公子,心中也跟着叹气,自己好像一时激动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夫子,还妄答应宁煜的请求。”那人难得屈身,堂上的夫子悠悠叹一口气,去扶他起来。   “罢了罢了,我答应就是。”他有不答应的道理吗,这么多人,看着都害怕。   宁煜起身眼中闪过得意。   八九月最是温和,不知何时,风也渐渐不在那么燥热变成了清凉的感觉,叶彻换好衣服,那身湿透的衣服仿佛还沾染着她的气味不舍得让别人洗,自己都不舍得碰一下子,湿漉漉的就那么珍藏在一个箱子里。   托着下巴,看着床头的箱子,痴痴的笑起来,他都不清楚他这是为何,只是最近脑海中老出现那个臭丫头的身影,笑着的,愁着的,还有一个,就是今天哭着的。   现在他不在抗拒这门婚事,而是期待起来,感谢自己那个哥哥还算做了一件好事。   宁悠推门进来就看见他那副痴痴呆呆的傻样,心中又起来捉弄他的念头,悄悄走进他,见他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忽然在他耳边一声大吼,看着他受到惊吓大叫从凳子上摔下来,桌子上的水杯也被打翻,宁悠就捧着肚子指着他哈哈大笑。   叶彻回过神,恼羞成怒,站起来身子,脸都因为生气而通红。   “你太过分了!”   宁悠止住笑声,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眼前指着她鼻子想要破口大骂的少年,只能装无辜也躲过这一劫。   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满脸的无辜,所以生气化为乌有,扶起来,自己坐下也不和宁悠说话。   宁悠见此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好像在放电,又好像在诱惑着叶彻犯罪。   转头不去看她,那张脸却锲而不舍继续出现在他面前,如此反复,叶彻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想干嘛!”   宁悠起身,扶起桌子上歪倒的茶杯,拿起另外一个倒水,润润自己的喉咙,一点也没有之前自己做错事的样子,看的叶彻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我来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今天的约定。”   叶彻冷哼:“你放心,我可不敢忘!”   宁悠点点头:“那就好。”她就可以放心的去准备东西了。   转身欲走,叶彻却拉住了她,疑问的看着叶彻,叶彻却别扭无比:“你!你!你”你了半天还没有你出来什么,宁悠好奇他什么时候成了小结巴。   宁悠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等他开口,叶彻也暗叹自己的不争气,最终深深叹一口气,闭上眼睛终于说出来完整的话:“你不给我道歉吗!”   宁悠愣住,看着他可爱的脸庞,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嘴角又勾起恶魔一般的笑容。   “道歉?”掏掏自己的耳朵,把耳朵凑近示意他在说一遍。   叶小公子感觉受到了侮辱,气的喘气都呼哧呼哧的,一把推开眼前的人:“你走吧。”   宁悠笑的开怀作势要走,叶彻感觉自己是真的要被她吃定了,肺都要气炸了,若宁悠不是宁悠,没人会怀疑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和她打一架。   走到门口的宁悠忽然回头,俏皮的一眨眼,阳光逆流:“对不起哟”说完就出了房间,独留没有反应过来的叶彻。   反应过来之后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如花一般,绽放在精致的脸上,眉头跟着舒展开来,明天该怎么面对呢?   宁悠到了房间,无聊的坐在窗台,看着云舒云卷,风起云涌,树枝晃动,千篇一律的风景纵使在怎么好看看久了不仅也觉得疲惫,深深叹一口气,自己已经被出去逛的心思沾满了思绪,待在房间都安不了神。   宁琳的事情交给老夫子去调查确实在合适不过,皇帝对这些公主皇子们的淡漠让宁悠知道,在皇宫中,别说死了宫女,就算是公主,。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站起来身子,推开门,不知道哪位叶小公子在干什么,到现在不来找她玩,刚捉弄完人家又起了捉弄的心思。   不过转念一想,就不去他的房间了,而是想起来那片溪水,这座山,是立于皇宫后面,被赐名麓山,而麓山上的学院,就是为了培养精英而生的学院,那片溪水环绕着上,宁悠不仅想到,水向下行,顺着溪水一定可以下山,学院除了正门和后门原来还有别的道路。   “哎呀!”像是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拍手,在溪水边遇到太子她并没有多注意什么,但是想到他一身非凡的华服应该只是单纯的欣赏风景而不是自己的想的那样。   艳阳高照,照不亮人心,阳光热烈,暖不了人性。 第34章 她,踏光而来   挥去自己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个倨傲的男人,怎么会委屈自己呢,这样想着,才发现天色渐晚,叹一口气,看来今天出去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只好呆呆回到屋里,继续打坐。   叶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快报,姚沁知道,他在这里呆不长了。果然,没有一会,叶臻就开口道:“沁儿,我怕是要提前回去了。”   一脸的愁苦,眉头皱的好像小老头,姚沁扑哧一笑:“回去就回去,干嘛这种脸色。”   走上去扶平他的眉头,叶臻看着眼前的姚沁,他不是太过于担心了吗,若不是那么担心,怎么会这么愁苦。   “好了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何况还有宁悠。”说道这里两人眼神都若有所思,叶臻回神,抱住了姚沁,窗外的夕阳闪烁,不知不觉又是一天的光阴。   被通报吃完饭,打开门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无聊的宁悠此刻泛起困来,那边‘吱呀’一声,隔壁的门也被推开,宁悠看过去,刚好叶彻也看过来,两个人就这样突兀的大眼瞪小眼,宁悠收回自己的眼神,尴尬的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先迈起了步子。   叶彻不知为何也变得安静,紧跟着宁悠,却又保持着刚好的距离,不像以往和她并肩同行,宁悠还真有点别扭。   转身看向那个人,发现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清澈的女声惊醒发呆的叶彻看向眼前,宁悠那嚣张的嘴脸就在眼前慢慢放大,吓了叶彻一跳,这一跳,跳出了三步之外。   宁悠心中偷笑,却不知叶彻已经脸红心跳,低垂下那满含心事的眼眸,继续前行好像没有听见宁悠刚才的问话。   一反常态的他引起来宁悠的注意力,跳脚的跟上去,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喂喂!你不会真是要反悔吧!”   叶彻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前行,宁悠蹙眉。飞快的跑到他前面拦住他的去路,叶彻一下子撞到宁悠的身上,装的宁悠生疼。   叶彻在才回神,慌张的看着眼前,捂住的鼻子的少女,眼中还泪光点点,满是控诉,刚才他好像撞到什么东西,那个东西不会就眼前的宁悠吧!   “你没事吧。”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宁悠狠狠瞪他一眼:“你觉得呢!”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说完扭头就走,叶彻才知自己已经得罪了心上人,也没空思索自己的异常,慌忙跟上去。   “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在她耳边苦苦哀求,宁悠冷哼一声加快脚步,好像不愿意听他的解释。   吃饭的地方近在眼前,宁悠更是脚步如飞的跑过去,叶彻也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席间叶臻和姚沁已经坐在哪里,正在布菜的姚沁忽然感觉身边一阵风,转脸就看见,气呼呼的宁悠,还有她身后匆匆赶来的叶彻。   “这是怎么了?”姚沁笑着给宁悠布菜,叶彻在宁悠旁边坐下,求救的看着自己嫂嫂。   宁悠气鼓鼓,一言不发,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姚沁不仅疑问的看向叶彻,叶彻低着头,有苦不敢言,明明是这位公主太小气,如今倒成了他的不是。   叶臻笑着摇头:“还用问吗,肯定是小彻这臭小子哪里得罪人家了。”   姚沁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外面可不好插手。   宁悠吃着菜,她明明没有那么小气,可是想到自己在他身后喊他他怎么也不理会,心中就来气,在看他那出神的样子,一看就是思春,不知为何,想到他可能在想别的女孩,她胸口就赌的难受。   出神的时候‘啪嗒’筷子夹菜没夹稳,一下子落到另一个盘子上面,坏了一盘子菜,一桌子人看过来,宁悠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叶彻却身后端起来那一盘子菜,倒到自己的碗里,认认真真的吃起来,宁悠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叶臻假意咳嗽一声,打破席间的尴尬。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暂时让沁儿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刚好他有一个运量已久的话题。   姚沁夹菜的手一愣,只不过一秒就恢复了正常,安静的吃着菜等待他的下文。   宁悠看过去,有些吃惊,她还以为他会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在走,没想到明天就走了。   叶彻却高兴的不得了,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太好了,哥你终于要走了!”   此言一出,场上的人都瞪过去,叶彻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笑骂一声,只得摇头,他这一句话确实缓和了席间的气氛,叶臻决定不和他计较。   吃晚饭,两人走在斜阳里面,太阳美丽的余晖照着大地,投射到叶彻踌蹴的脸上,宁悠悄悄看过去,发现他倒是比以前英俊了不少,眉毛越发笔直。   努努嗓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今天在路上你在想什么?”   叶彻信息,终于等到了她开口,但是她问的问题,却让他开始犹豫,到底该不该说出来自己想的什么。   见他犹豫,宁悠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在想一个心上人,只是那个心上人,不必戳破。   心情忽然愉快起来,嘴中不自觉就哼起来歌谣,一跳一跳的走向来时的路。   叶彻跟上去,也跟着展颜。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句话,用来形容此刻的他们在合适不过,许是定了亲,也就没有那么拘束,更何况那日受伤他已经看了她的肩,她也没指望在嫁给别人了。   坐在叶彻的房间,第一次认真的大量这里的布局,简单。   一张床靠着墙,对面就是门,中间一张桌子,床头床尾燃着烛火,被风吹的摇晃着身躯,透出来明亮的影子都跟着摇晃,在看,床位的墙上还挂着弓箭和剑,宁悠惊讶道:“你还会用剑?”   正在不远处倒水的叶彻回头,一脸的骄傲:“那当然了,我可是什么都会!”   宁悠翻个白眼,这话说的,真不怕闪了舌头。   端着两杯水过来,送到宁悠面前一杯,笑的甚是开怀。   宁悠一点也不客气的接过水不忘提醒他:“不要忘记明天的约定。”   叶彻点头,一双眼睛迷城了月牙散发着点点光芒,透过他现在的模样,宁悠都可以想象他长大以后会是何等的勾人,那怕勾勾手指怕是都有很多姑娘倒贴。   点点月光从窗台洒下来,一切美如画境一般,宁悠起身,走到门前,回头朝叶彻一笑:“一起去赏月?”   叶彻点点头,彼时门被打开,宁悠走出门外,天上的星河绚烂,晚风徐徐,身边还有良人作伴,宁悠想,自己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她可比星,星失色,她可比月,月藏头。   叶彻呆愣在那里,天上的星辰,今天格外灿烂,好像是为了应景一般,拼命的发着自己的光辉,像是在庆祝什么。   宁悠回头,朝他笑的灿烂:“别忘了明日之约。”   笑笑乘风归去,踏着满地的星光,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35章 出宫   今夜星河天悬,失了心,也是应该的,叶彻独自在院子里呆了很久,看了很久的星河,吹了很久的晚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晨,宁悠早早就起来,甚至天都还没亮,整理好装束,接着烛火和未落下的月光看镜子里面的翩翩少年郎,意气风发。倜傥,自己都要被迷住了。   朝着镜子中的人一放点,此刻天光破晓,推开门。她实在有些等不及了,虽然知道叶臻今日走,要为他送行,但是运行他们这么任性一次吧。   而那边的叶彻,失眠了,好不容易在天快亮的时候闭眼进入梦乡,可是感觉刚一闭眼,就被人吵醒了。   门不是被‘吱呀’一声推开,而是被‘哐当’一脚躲开,吓的叶彻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身子,抱着枕头当武器对着门口的人就开始大叫:“谁,谁谁!”   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进,叶彻忙打起来精神,鞋都来不及穿,就要去摸床边的剑。   那人似了解他心中所想,不在靠近他,而是朝着他的剑飞快的走去,一把拿起他的剑,阴影中的人脸被照亮,只见宁悠在烛火里面笑的阴险,还穿着少年的服装。   叶彻一下子身子,后退几步,倒在了,他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宁悠,吓的他半死。   看着倒在一副疲惫不堪,马上要入睡的叶彻,宁悠不乐意了:“喂喂喂!你还睡,马上太阳都要晒了,还出去吗!”   伸出手指不断的戳着叶彻的肚皮,叶彻看慢悠悠的坐起身子,打个哈欠,他实在是困的不行。   “能不能改天呀?”声音有些祈求,配上那个无辜又疲惫的大眼,甚是可爱,眼中还因为困倦,泪光点点。   可宁悠一听这话就要暴走了。   “什么!你又要反悔,不行不行!”吵着闹着,要让叶彻起身,叶彻看她的样子,知自己睡不了,只好答应,只是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里衣,红着脸看宁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话,而宁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一会反应过来,忙背过身子。   “那什么,你先穿衣服,我去外面等你!”说完就朝着门口跑去,一股脑的关上门,不见了踪影。   叶彻打个哈欠,那过自己的衣服开始穿衣洗漱,宁悠这边却感觉脸犹如火在烧,耳朵烫得难受。   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拍打两下:“宁悠呀,宁悠,你在想什么呢!”   天光破晓,太阳出来,好像天空被红色一道大缝,美丽无比,不同于夕阳,夕阳完了是美丽的夜空,而朝阳完了确实一天的开始。   门被推开,叶彻还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走到宁悠身边,不免抱怨几句。   “为什么要今天去,今天哥哥走,我们不去送,反而偷跑出去真的好吗?”   宁悠瞪他两眼,知他不乐意,不知昨晚他什么时候睡的呢,她昨晚吹灭烛火的时候看见院子里还站着一个身影,不知这个傻瓜在院子里站那么久做什么。   没空去想别的,灵光一闪,眼神褶褶的看向叶彻,叶彻顿时就精神起来,满脸的防备。   “我有一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想也没想,自然而然的就接口。   只见宁悠勾唇一笑,翩翩少年的皮囊,笑的甚是邪魅。   叶臻走的时候不同于来的时候那么轰轰烈烈,只是趁着清晨的风悄悄遁入风中,御风而行,一点也不想惊动了别人。   姚沁在门前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心中忽而惆怅,悠悠叹一口气,却见叶臻在门口被两个人拦下,忙去查看。   叶臻看着眼前两个小毛孩子,特别是打扮成少年的宁悠,虽然一脸的无辜,但掩饰不住眼中的坏。   “你们这是做什么?”姚沁赶过来就看到两个孩子在叶臻面前装无辜,皱眉问道。   宁悠看向姚沁,嘴像摸了蜜一样甜,过去就抱住姚沁的手开始撒娇:“沁儿姐姐,你就让叶臻哥哥带我们出去吗,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说的可怜巴巴,两眼还被自己逼出来泪水,任谁都不能拒绝这么一个可爱的人。   叶彻在旁边想,这女人还会撒娇,撒娇起来还这么让人无法抗拒,看来自己以后是要注定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在他的心里,宁悠已经是他的人了,但是并不代表宁悠也会这么想。   姚沁无奈,她心肠本来就软,看宁悠还想撒娇,求救的看向自己夫君,叶臻无奈的叹口气。   “罢了,罢了,你们跟着我走吧,让沁儿为你们请一天假。”   宁悠偷偷想叶彻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叶臻哥哥姚沁嫂嫂你们真好!”不自觉就改了口,叶臻和姚沁对视一眼,双眼含笑。   跟着叶彻走在林间的小路,看了她果然没有猜错,第三条路就是在这树林里面,沿着小溪走。   果然,是那日的小溪,叶彻打着哈欠,没有露出来一点诧异的样子,看起来早就知道这里是第三条通道。   顺着小溪走,看溪涧的小鱼还在那里发呆,想必是睡着了,早上的空气带着丝丝的冷意,但是宁悠却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因为她马上就要见识到皇宫外面是什么样的景色,虽说王府也在外面可是到了王府自己又被送到这个破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出去逛。   叶彻哈欠连连,没空欣赏这一路的风景,只是走在最后面为他们垫着尾巴。   溪水流到最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那里还有两个士兵把手,只见叶臻亮出来自己腰间的牌子,那两个交叉在一起的长戬就各回各主人的手里。   跟在叶臻身后出去,走在和宫墙和山脚中间的大道,不知何时,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一路上只有叶彻的哈欠声。   到了尽头,还是有人把手,和上次一样,叶臻出示自己的牌子,就顺利出去了,也没有人问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皇宫外面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繁华,不仅有些失望,叶臻却停住脚步回头:“我送你们到这里,不要逛的太晚。”   眼光直直的看向叶彻:“小彻照顾好宁悠姑娘。”   叶彻乖乖点头,宁悠却想,马上要自由了,心中的欣喜不断的传来。   叶臻看了宁悠一眼,宁悠还在努力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出宫的这个请求一出,怎么看,都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金枝玉叶了。   叶臻转身,走入一条和他们不同的道路,叶彻和他选择了不同的分叉口,但是两个人的命运确实一样的。   这条小道上人并不多,宁悠不仅疑问:“为什么没有那么繁华呢。”   叶彻懒洋洋的看她一样:“因为还没有到最繁华的地方。”   宁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跟着叶彻前行。   叫卖声渐渐多了起来,路边各种买的东西的,各种各样的行人,锦衣华服的,还有粗衣布衫的,买的东西也是宁悠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仅左看右看,不知该去哪个摊位好,叶彻就懒洋洋的跟在她的后面看这他玩想一个猴子一样,上串下跳,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形象,纵使她往日也不像什么公主。 第36章 嗜血   “糖葫芦哟!又香又甜的糖葫芦”一个背着草珊的中年人从宁悠身边过去,嘴角还有叫卖的声音,宁悠不仅看过去,发现那个被黄色包裹着的红色在太阳下面闪闪发光甚是诱人。看的她两眼发直。   叶彻看出她的心思,叫住那个卖糖葫芦的人,什么也没说,从口袋掏出来几个铜板扔给那人,就从他的草珊上拔下两串糖葫芦来。   那买糖葫芦的接过钱就继续走,想必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诺,给你。”递给宁悠一串,宁悠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往自己嘴里塞。   咬了一口幸福的眯起眼睛,什么又香又甜,明明就是酸酸甜甜,比皇宫里的那些剩饭好吃多了,当然也比王爷家的饭好吃。   只是这个味道何其熟悉,一个声音出现在自己脑海:“瑶瑶,慢点吃。”   温柔的男声,犹如清泉,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瑶瑶是谁?   一个摊上摆满了纸鸢看着上面各式各样的纸鸢,宁悠不仅跑了过去,正吃着糖葫芦的叶彻也只得无奈的跟上去。   看着她留恋的摸着一个老鹰一样的纸鸢,掏出自己的钱袋,递给摊主,自己也选了一个和她差不多的,但是在这闹市之中,拿着两个纸鸢未免太过显眼,特别是两个俊俏的公子哥。   手中不拿什么东西都引得好多少女妇女侧目,那摊主是个女的笑眯眯的结果碎银,要找钱,转眼两人就已经不见,她不过是对着这两位少年发了一会呆而已,但是看他们样子也不像缺钱的样子,若是缺钱,他们自会找来,长那么漂亮,她一定不会认错。   闹市之中有好就有坏,刚才两人出手之大方,被人顶上,刚要去带着宁悠吃饭,感觉自己腰间一轻,在摸,钱袋已经没了,看人群中一个身影正在飞快的跑着,叶彻毫不犹豫的把纸鸢扔给宁悠,起身就追。   宁悠莫名其妙:“喂!你干什么去!”也不仅抱着一大堆东西,跟着两个人穿梭于闹市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抓小偷呀!”   可是人群却没有几个有动静的,除了那个喊话的小厮,这种事情多了,自然就冷漠了。   四个人影穿梭在人群中,宁悠抱着东西,累的喘不过气,停下脚步休息一下,忽然发现这里陌生无比,在看人群中,那里还有那个窜动的身影。   “啊!不会吧。”惨叫一声,迷茫的看着人群。   叶彻走的时候没来得及交代宁悠,所以宁悠莫名其妙的跟着跑,自然而然的迷路了。   随着那个人七拐八拐,竟然到了一个死胡同,周围出来很多衣衫破烂的人,那个人转身,露出一抹阴险的冷笑,叶彻不仅想起来宁悠的笑容,忽然想起来自己追出来之前宁悠在他身后的声音,顿时大叫不好,脸色大变。   而那些以为他害怕了,那个偷他钱袋的人站出来就说道:“现在走还来得及。”   叶彻狠狠瞪他一眼,手里的暗器毫不犹豫朝着他的眼睛射出去,鲜血横溅。   “什么时候,这个皇城,轮到你们这些鼠辈作威作福了!”冷哼一声,那个偷他钱袋的人早把钱袋扔了,捂住自己的眼睛嗷嗷大叫。   “给我上呀,弄死这小子,今天的收入就归谁!”此话一出,本来犹豫不前的人,顿时像疯狗一样,开始疯狂的扑向叶彻。   叶彻动都没动,暗器已经出袖。   周围的人还没来的反应,统统被一根针封喉。   最近的离他只有三步之遥,却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叶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官府收拾不了你们,我就替官府收拾你们。”   慢慢走进那个捂着眼睛打颤的人,捡起自己被血弄脏的红包,皱眉,宁悠肯定不在原地了。   要怎么去找他呢,叹一口气,开始思索怎么找人。   “好大的口气!”忽然,巷子里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不断的回荡,那个捂着眼睛的小偷此刻已经倒在地上,另一个完好的眼睛此刻好像要瞪出来一般。   内力这么大,叶彻转身,巷子上面已经站着一位老者,冷冷的眼光撇过去,这恐怕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吧。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那老者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睿智无比,叶彻没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见他手执一个棍棒,想必那就是他的武器,而自己,双手空空只有暗器在怀。   没有犹豫,又是一把暗器射向他的方向,只见那些针却在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动也没动,就朝着叶彻的方向反射过来。   叶彻一惊,看来此人确实不容小觑。   那老者一下子从墙头下来,地都跟着一颤,那双眼睛直直射向叶彻,好像要把叶彻撕裂一般。   叶彻不懂神色,知自己遇上了对手,暗暗运气,开始防备,现在是那一方先出手那个一方容易输。   宁悠无聊的靠着路边上的树,本来还指望去城外放风筝,吃自己没有吃过的东西,如今,日头渐旺,人却依旧没有归来,看来是无望了。   一个身穿鹅黄色裙子的少女,满脸羞涩的在宁悠附近徘徊,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宁悠看向她,看来自己要伤一个少女的心了。   终于她慢慢靠近自己,脸颊通红:“我看你似在这里等人,为什么不去对面的茶屋?”   宁悠翻个白眼,她当然是没钱了,看向自己脚底下的纸鸢,心中叹气,有钱谁不愿意去。   那少女似看出来她的心事见她不说话又再次开口:“不如公子和我一起进去听书?”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被人拒绝。   看向她那小鹿一般清纯的眼眸,宁悠心想,白捡的便宜不去白不去,勾起一抹笑容,把那少女迷的七荤八素。   “好呀。”宁悠从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可以如此大,看来以后若是落魄,当个小白脸也不错。   捡起地上的纸鸢,跟着这位小姐身后,走向对面的茶馆。   说来好巧不巧,这茶馆后面的第二条小巷,正是叶彻所在的巷子,那个老者先是发出内里,使出来八分力气,叶彻一个闪身,躲开,到了老者面前。   ‘轰’一声,后面的墙壁倒塌,叶彻一出手,就是十分力气,离他如此近,他有那么老了,想必他定躲避不开,才使出全身的力气。   这一生轰,别人在吵闹的茶馆听的朦朦胧胧。宁悠却听的真切,立刻站起身子,心道那里可能是叶彻带的地方,起身欲走。   那个少女却在身后喊住她:“公子。”   宁悠回头朝她一笑:“谢姑娘赠茶之恩,在下无以为报,两个纸鸢就当回礼。”说完随着声音就消失不见,那个人呆呆看着宁悠消失的地方。   刚刚丢了钱袋的还有她。   宁悠顺着声音,来到那个小巷,级看见满地的碎尸和少年带血的脸庞,逆着阳光,宁悠忽然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少年。   叶彻回从老者的尸首边抬头,刚好看见宁悠站在巷口,一脸的惊愕。   自己脸上有些凉,叶彻知道那是血迹。 第37章 魔   第一次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叶彻伸手想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迹,却越抹越模糊,越来越多,这才注意到那手上鲜血淋漓,怎么可能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丫头。”开口有些胆怯,不敢起身走向她的方向。   宁悠却笑了:“丢下我一个人,原来是在这里杀人。”一步步,血染红了鞋子,笑的更加灿烂。   叶彻不知道说什么,站起来身子,走过去一把横抱起她,走过这染满血的小巷,抬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哥会收拾好这一切。”只能听见那个少年沙哑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宁悠闭眼,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走出来那鲜血淋漓的小巷,宁悠不禁想,在闹市之中,出现这一幕,叶臻都能掩盖好,他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大到让人心寒。   走在路上,闹市没有一点变化,丝毫不知那小巷中的一切,只是少年染着血的脸,未免太过招摇,在怎么拥挤的路也被他吓出来一条宽阔的道。   宁悠低垂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彻不敢牵她的手,冷着脸,和她并肩。   走过的地方议论纷纷,宁悠想,这次的出宫之旅恐怕就要结束了。   “回去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叶彻看过来,宁悠只是笑笑,除了笑不知道干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杀人没什么不是吗?   不要说他,叶臻手上的鲜血怕都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皇宫中那个人手上没有人命,就算是她,宁华不也是她间接害死的吗。   “夫子。”宁煜行礼,老夫子赶忙上去扶他起来。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所谓何事。”   宁煜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双凤眼透着精明,欲说还休,老夫子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忙让身把人情到内间说话。   “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但说无妨。”给宁煜倒上水,茶水还冒着热气,宁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茶水,心中却想,这种茶水他向来不会碰,他只喝那新采来的上好西湖龙井。   见眼前的人不说话,盯着水看,一双剑眉还微微皱起,老夫子想是想到了什么,叹一口气,要伸手拿走他面前的茶水。   宁煜却伸手抓住,破了列子,一仰而尽,这茶完全没有让他可以品的地方,一如眼前的案子。   “夫子,我知道宁华的死并非淮清王说的那样。”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剑眉皱起,一脸的愁苦。   老夫子呆住,他就知道,自己牵涉近这个案子,恐怕自身难保。   低垂下头来,深深叹一口气:“太子有什么但说无妨。”   既然他是太子,就代表将来的江山都是他的,站到他这一边,说不定自己还能颐养天年。   宁煜知道此事有了希望,房间犹豫被外面的树常年遮住,见不得太阳,甚是阴冷,纵使在这艳阳高照的天气,这里面依旧丝丝冷意来袭。   叶彻看向宁悠:“不逛了吗?”   毕竟才出来没有多久,心中更加确定宁悠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宁悠看向他,少年脸上的血迹都要干了,伸手自己的手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有些透明,特别是摸到他脸上的血迹。   “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逛?”擦也擦不掉,只能收回自己的手,无力的垂下。   叶彻像是明白了什么,拉着宁悠刚刚垂下的手就奔跑在集市里面,风拂过脸庞,吹起来头发,双腿不受控制的跟着他飞快的跑。   渐渐,繁华的声音没了,人也稀少了,树越来越多了,她看见来时的小溪,叶彻松开她的手,跑到小溪旁边,拼命的洗着自己的脸和手。   宁悠走过去,看见那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一池的碧水,变成了红水,再次抬脸。笑的灿烂,脸都被搓洗的发红,宁悠不仅痴痴的笑起来。   “你个傻瓜。”   叶彻呆住,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一双美丽的眼眸满是不自信:“你不害怕?”   宁悠摇头:“我怕什么?”   叶彻一时无言,太阳还在高照着,两人对视了良久,叶彻才微微安心。   “我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在郊外放纸鸢,看来此事注定要泡汤了。哎”叹一口气,脸色煞有其事,满是惋惜。   叶彻笑道:“这有什么。”   拉起宁悠的手,又要跑回那闹市之中。   来到原先的摊位,拿了两个和之前一样的纸鸢,那老妇人一眼就认出来两个人,叶彻刚要从染满鲜血的钱包里面掏钱,老妇人赶紧出口阻止:“不用了,不用了,刚才你那一个碎银都够十个了。”笑眯眯的样子甚是慈爱。   宁悠不客气的点头:“那就谢谢了!”   叶彻也笑的开怀,两个人,拿着纸鸢,漫步在闹市之中,心中弥漫着点点幸福。   “去那”   ‘轰!’周围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叶臻被震的后退几步,看着眼睛出现破裂的结界,尘归尘土归土。   一个妖娆的女子从里面慢慢走出来,好像画中活生生的走出来的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叶臻,明明还离得很远,但好像又近在眼前。   扭着婀娜的水蛇腰,一步步的走过来,周围的尘土好像都被她身边的水汽融化掉。   叶臻皱眉,眼前的女子,不是人。   “阁下前来所谓何事?”那人开口,声音宛若林中的黄鹂一般委婉动人。   叶臻直直盯着她看,想看她那娇艳的红唇能吐出来什么话。   见叶臻不说话,那人掩嘴笑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动人,人怎么可能这么完美?   “又是一个为我着迷的凡人吗?”刚好走进叶臻,伸手抚摸他的脸庞,被叶臻一把狠狠的拍开。   “你是什么东西!”终于开口说话,那人收起自己的手看着被叶臻拍出来的红印子。   嘟着嘴,眼里氤氲着水汽,一瞬间,周围烟雾弥漫,叶臻知道,自己被这妖物带进了梦中。   孔承德呆呆的看着忽然倒下的淮清王,眼前狼藉一片,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宁悠看着飞在天空中得的纸鸢,朝着远处奔跑的人大喊道:“高点,在高点!”   叶彻点头,奔跑的更加用力,只是宁悠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让她有些眩晕,脚步都站不稳。   还是那个女子的脸,她的嘴一张一合,着急的面孔表达着什么。   她只看的明白两个字‘瑶瑶。’   瑶瑶到底是谁!   “丫头快来呀!”远处传来叶彻呼喊的声音,宁悠回神,转头看向远处。   叶彻已经跑得很远很远,只能看见一个圆点,挥去脑海中的东西,笑着跑过去,只是那个影子又出现,还她一个不注意,跌倒在轻轻草地上。   被压的喘不过气,那个面孔无比着急的想表达着什么,宁悠终于看懂,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在说:“瑶瑶快走,不要在这里。”   宁悠脑袋疼的厉害,远处的叶彻看见,丢下风筝就匆忙运气内力跑过去。   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明白会有什么危险。   叶彻走过去,扶起宁悠的身子,发现她一张小脸皱做一团非常痛苦,不仅伸手拍拍她的脸蛋。   “丫头,你怎么了?”   宁悠却只是粗喘并不说话。她能说什么,现在脑袋疼的要命,好像有什么要苏醒,一张张带血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那不是今天见得那些血,而是满地的月混着月色不是日光。   “丫头!丫头!”叶彻着急万分却帮不上一点忙,额头上都开始冒出来汗,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横暴起她走向不远处的树林,身后的纸鸢没有人摆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叶臻看着眼前的迷糊,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着一抹绿色,慢慢走进自己,笑的委婉。 第38章 邪恶巫灵   “啊啊——”乌鸦凄厉的叫声传来,只见本来还有点点阳光温暖无比的树林顷刻间变成了乌黑一片,好像被谁吐了墨汁,又好像天被遮起来。   宁悠闭上眼睛,一个怪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干枯的瘦脸,狰狞的獠牙,没有眼珠子的眼眶,还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朝着自己露出来狰狞的笑容。   忽热手被什么抓住,湿腻腻的,宁悠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全冒出来了。   睁开眼睛,渐渐能看见眼前的轮廓,那双如天上星辰一般的眼睛宁悠不会忘记也不会记错,松一口气,原来是他的手,只不过因为紧张出了手汗。   忽然耳边一阵风掠过,宁悠立刻绷紧了身子。   “不要害怕。”叶彻的声音传来,似乎能带她穿过这黑暗,宁悠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害怕没有什么用。   忽然,眼前一道光出现,一个女人从黑暗中打着红色伞,翩翩落下,那双妩媚的眼前,何其熟悉。   这不就是那天出现自己梦中的女人吗,还和自己打斗!   光照亮了叶彻和宁悠的脸庞和周围的环境。   叶彻还打量着四周,对眼前忽然出现的人一点,没有赶到惊讶,宁悠不仅戳戳他的身子,让他看眼前的人。   叶彻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在他眼里什么也没有改变,四周依旧黑漆漆一片,周围还有冷风掠过,哀嚎声,惨叫声,不断传来。   宁悠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他一点反应没有。   在看眼前的女人,笑眯眯的朝自己走过来,最终落到自己面前,一个窟窿从她面前掠过,被女子手中的伞一下子打到在地上。   “只有你能看见我哟”调皮的一眨眼眼睛,宁悠已经说出来话了。   叶彻还在拉着她的手,他的脚步前移,试着走出这片迷雾。   那女子转身,抬头看看上方,在宁悠看来那是漆黑一片,只是在她眼里,那里有一个邪恶的大笑脸,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美丽的红唇叹出一口气。   “不知从那里招惹这种恶心的东西。”那个笑脸笑容一僵,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周围的头颅越来越多,一个个站好阵形朝着他们攻击过来。   叶彻一时不放,被打到了肩膀,闷哼一声,却始终不放开宁悠的手。   他没有带武器,宁悠面前的女人打开自己的红伞,不断的在转,形成一股无形的空洞,把周围的骷髅头收进了那把扇中。   宁悠见她伸出来自己的舌头,舔了舔朱唇:“这次可以大补了。”   不知为何,宁悠感觉到一阵恶寒。   那个笑脸更加狰狞,叶彻瞪大眼睛把宁悠护在身后,因为他们都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靠近。   那个身影似乎是一个苍老的老者,宁悠看见那个女人的眼中闪过厉光,不在是以前的玩世不恭。   一步步,机械又有步调的走过来,他周围黑暗变成了丝丝缕缕的东西,忽然走进,斗篷的帽檐下,只看见那双空洞没有眼珠的眼睛。   “这是?”叶彻看见陷入思索,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邪恶巫灵!”   宁悠瞪大眼睛,看向身边的女子,满是不解,期待这个女人给她解答一下。   但是那女子只是笑着冲出去,没有理会宁悠的目光。   叶彻也是一脸的凝重,宁悠知道,这是遇见大敌了,怎么出门一趟什么不顺心的都要让她碰见。   看着叶彻,似乎准备上去给别人干架,宁悠紧紧抓住他的手,果然见他皱眉回头:“丫头,你好好在这里呆着。”   宁悠摇头,抓住他的手,眼光看过去,发现那个女子已经和那个巫灵打了起来,她其实想说不用你操心,但想到他的大男子主义,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他。   叶彻着急的看向前方,却发现那个巫灵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   有些惊愕,他看不到一个红衣女子拿着红伞和那个巫灵打的天地失色。   “我们这是乱闯了别人的地盘。”叶彻以为那只是个空架子,索性给宁悠讲起来里面的道道,宁悠听得仔细。   “巫灵生前都是巫师,因为想要长生,死前怨念横生,给自己服用一种特殊的药物封住自己的灵魂,一般巫灵死后都会想尽办法把自己变成生前的模样,但大都没有办法。”叶彻叹口气,宁悠看向个披着斗篷的骷髅,拿着镰刀,和一个红衣女子来来回回,终究处于下风,巫师是不会武力的吧。   忽然,那女子周围被一阵黑暗包围,宁悠呆住,倒吸一口气,见她手里的伞落到地上,怎么也挣不开那黑色的绳索。   叶彻见那巫灵动了一步,蹲下身子从下面捡起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本以为是树枝,没有想到竟然是骨头,看着眼前的骨头,骨头就骨头吧,也比什么没有强。   感觉手心一滑,原来他的手从自己手中挣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向那个巫灵,宁悠呆住,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看见叶彻被一个黑色的大掌打回来,忙跑过去扶。   “你没事吧。”   叶彻摇摇头,那个巫灵苏醒,又开始迈起来机械的步伐,红衣女子着急却无可奈何,因为她还被束缚着。   宁悠里那个巫灵只有五步之遥,甚至能看见它狰狞的笑容在自己面前晃悠。   “倒是一副好皮囊。”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诡异的空气中,宁悠皱眉,她感觉到自己丹田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叶彻站起来身子把宁悠护到身后,那双干枯的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摸上叶彻脸庞,咯咯的怪笑起来,空气中充满着让人恐惧的气息。   这不是偶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宁悠的脑海,站起来周围出现了光明,叶彻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宁悠。   那红衣女子也是一脸的惊愕。   宁悠满脸的阴暗,周围出现狂风,卷起来地上的杂物,化作利刃射向那个巫灵。   那个巫灵似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下子跳开,松开了红衣女子。   “放我们出去!”宁悠愤怒的声音响起,叶彻看着她,忽然觉得陌生,她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小丫头,倒是小看你了,咯咯咯咯”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飘荡在空气中,宁悠充耳不闻,她身边还卷着厉风。   那红衣女子眼中有欣慰,原来,你没有走。 第39章 宁煜的挑衅   宁悠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虽然黑暗无比,但她目光炯炯,好似能看见这里的一切。   准确的确定了那个巫灵所在的位置,身边的风一瞬间扑面过去,刮起来的一切,风刃如刀一般,叶彻掩面,怕被波及,那边只听见一声惨叫,天空开始出现,阳光开始照耀这一切,那个红衣女子带着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而宁悠呆呆的站在那里,脑袋有些眩晕,脚下好像朝着一团棉花一般。   这时候的叶臻,看着面前的姚沁,忽然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魔鬼,眼中冷光一现,那边魔鬼还不知道自己完全现了形,还在挂着那笑容,只是在这狰狞的面孔上,那有昔日的美丽。   身未动,身边的风已经化作利刃,刺穿那个魔鬼的心脏,一瞬间溅出来的血都是蓝色的,一声凄厉的惨叫,魔鬼在蓝色火焰包围下化作乌有。   “哥哥,哥哥。”一道童稚的声音传来,叶臻看过去,看见一个肥嘟嘟的脸庞,笑起来两边一边一个酒窝,甚是可爱,手中还拿着一个风车。   这是小时候的叶彻,记得那个时候爹娘还在世,这样想着,那边一个美艳的妇人就朝着这边走过来满脸的无奈:“彻儿,你又去打扰哥哥练功了。”   小时候的叶彻回头,嘟着嘴:“我才没有呢,你问哥哥!”说着就满脸无辜的看向叶臻,叶臻笑了,那个妇人缓缓走过来,叶臻看见她的指甲在慢慢变长,果然,假的都不能永久。   妇人走过来,就变成了狰狞的魔鬼脸庞,叶臻毫不犹豫的化风为刀刃,刺向她,那一瞬间她又变成了美艳的妇人,满脸的绝望,和不敢置信,那是自己娘死的时候露出来的表情,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一双尖利的指甲就他的胸口,不在犹豫,刺破了面前魔鬼的心脏。   可是那个叶彻此刻正在的看着他流出来的血,一瞬间,扑倒他的胸口,张开血盆大口,拼命舐,伸出了手,抓上了他的脑袋,什么东西破裂,染脏了自己的手。   “大将军也不过如此。”一个轻蔑的声音传来,叶臻笔直的站在浓雾中,看着远处一步步走过来的女子,妖娆无比,可惜不是人。   她轻蔑的笑着,一步步走进,踏着血色,叶臻皱眉,胸口的伤隐隐作痛,他知道,此刻他看起来一定像是硬撑,但是经历过无数战场的他,这点小伤怕是不能奈他如何。   那个女子忽然消失不见,叶臻警惕的打量四周,耳边传来温热的湿意:“王爷,我们下次再见。”迷雾消失,睁开眼睛,是孔承德那个憎恶的面孔。   胸口还隐隐作痛,示意他扶自己起来,孔承德也只能照做,只是嘴里还念念叨叨。   “王爷呀,不是小的说你,你说你好好的王爷不做,干嘛非要来招惹这里的是非”叶臻瞪他一眼,他立刻消停下来,深深叹一口气,不在说话。   面前的房子完好无损,结界也是一样,若不是满地的狼藉,叶臻几乎以为刚才是自己的梦境,看向自己的胸口,还沾染着点点血迹。   皇宫里来了魔,可怜他现在才知道。   叶彻慌忙走过去,接住宁悠下坠的身子。   “丫头。”宁悠只看了他一眼,就闭上了那双一直含笑的眼眸,叶彻心中五味杂粮,看着她的嘴唇不复之前的红润,格外后悔带她来到这个破地方,没事放什么纸鸢。   抱着她,一步步走出这个之前狰狞的树林,阳光照耀着大地,不复之前的黑暗,丝丝暖意洒下来。   一如第一次来这个学院,他背着她上山,这次他抱着她上山,溪水叮咚叮咚响,树叶沙沙沙沙响,走向不同的路,却还是相同的结果。   宁煜从老夫子的房间出去,想老夫子行礼:“夫子不必再送。”   老夫子笑着回礼,宁煜起身走出院门,看着高照的太阳,眯起来眼睛,伸伸懒腰,这个天下,这个江山,是他的,谁也不能动摇。   天依旧是蓝色的天空,白云依旧悠闲的游荡着,宁悠提起来脚步,准备去那条小溪旁边放松一心。走到树林的时候,好巧不巧,叶彻正抱着宁悠上来,宁煜拦住他们的去路,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是,偷跑出去了吗?”   叶彻不搭话,绕过他,欲继续走。   宁煜却一把抓住了他,害的宁悠险些从他双臂中掉下来。   “怎么,你是想就这么完事?”宁煜继续挖苦,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不知不觉已经中午,没有了叶彻,没有了叶臻没了宁悠,姚沁一个人吃饭觉得特别没意识,吃了两口,就让人撤下去了,深深叹一口气,走向内间,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些不安。   宁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嗓子干涉的冒烟,想要水喝,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来话,一瞬间惊恐的泪夺眶而出,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唇上,点点湿润,着宁琳去,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无助袭上心头。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阳光透过门洒进来,宁琳看过去,看见一个稚嫩的脸庞,充满了欣喜。   “你醒了呀!”宁珏本来只是想看看宁琳有没有什么异常,好帮忙找出来点线索,一进门就看见宁琳睁着大眼睛,忙跑过去。   宁琳干涉的嘴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小的,听不出来一点。   宁珏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才模糊听见一个水字。   “你是不是要水。”宁琳慌忙点头,要让这位皇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真是不易,不过现在他是她唯一能求救的人。   宁珏点点头,去桌子上找水壶倒水,却发现倒不出来一滴,不仅抱怨道:“你的侍女呢,怎么不见在这里。”环顾左右,这里的的环境一点也不像被天天打扫的样子,宁琳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眼睛急切的盯着宁珏手中的水杯。   宁珏看她这个样子,叹一口:“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打水。”提着水壶,出了门,宁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却在他到门口的时候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自己这是昏睡了多久。   她不知道,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也没人会告诉她,师傅那个狠决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脑海,心疼的要死,泪水不要命的下流,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傅可以那么无情。   不过一会她就释然了,因为她想到了宁华的命。   “让开。”叶彻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现在没心思和他计较,怀里的宁悠可能是因为体力透支晕过去,此刻的她,憔悴的让人心疼。   宁煜看了宁悠一眼,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要是不让呢!”   叶彻咬牙,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现在手中抱着宁悠和他打斗,根本就是一点胜算没有。   “你想怎么样!”从牙缝里来这几个字,充满了恶意。   宁煜笑着看他一眼。   “跟我去认错。” 第40章 跪那么认真   叶彻冷哼一声:“认什么错。”他以为宁煜是想借此机会让他承认是他们伤那么重宁琳,满脸的不屑,就算今天拼死,也不会受这种屈辱。   “当然是你们偷跑出去的错咯”话音带着几分揶揄,今天他心情好,本来没有打算和他们计较的,但是看他们这个样子,不自觉就像做点什么。   叶彻皱眉,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斟酌一番最终还是说道:“我回去会想老夫子请罪的。”   宁煜满意的点点头,让开道路看了宁悠一眼,觉得宁悠总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却说不出来那里不一样。   叶彻抱着宁悠,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珏提着水壶来到宁琳房前,心中闪过丝丝不安,说不出来那里不安,摇摇头,挥去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走进门,看见宁琳的看着他,不自觉的就笑了。   “你等一会。”说着提壶倒水,由于打水急,连茶叶都没放,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好茶叶吧。   端着水到了宁琳面前,发现她这样躺着不好喝水,又放回去水把宁琳扶起来,宁琳是从内心扶这个哥哥的脑袋,这么可以这么晕。   不过还好最终还是喝倒了水,纵使烫的她一直掉眼泪,但是好歹也算是喝到了。   润润嗓子,发现不在是那么干涉:“皇兄。”试探着说出来两个字,发现自己的嗓子还能用,不仅欣喜,宁珏看向她,用眼神问她什么事。   “你怎么来了。”   宁珏闻此言,忙说:“我是来看看这里有什么线索,我觉得王爷不像是下手那么狠的人,正好你醒来了,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下的手吗。”   宁琳呆住,半晌终于说道:“是王爷。”垂下的眼眸掩饰住了心事,宁珏以为她是伤心,却不知她只是为了掩盖。   宁珏还是相信,但是受害者都这么说了,你有什么办法。   垂下失望的眼睛,等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嗯。”   外面的太阳高照,云彩变成各种形状,抬头望天,宁珏觉得云彩好像变成了一个个天梯,记得有句诗,诗里面的一句话叫做难于上青天,其实活着就是难于上青天,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改变各种各样的真相,编制各种各样的阴谋。   他只是想替宁悠证明清白而已,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叶彻把人放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想着之前的种种,手付上她的脸庞,慢慢下滑,摸到她的脖子,锁骨,经过她苍白嘴唇的时候手犹豫了一下,在上面不停的摩挲,嘴里轻轻念到:“悠悠。”   站起来身子,他没有忘记答应过别人什么。   此刻姚沁无聊的瞎转,看见这院子的似乎有人,迈起步子走进去,刚好看见叶彻推门而出,看见姚沁叶彻有一瞬间的心虚,不想让她知道宁悠昏迷了这件事。   “彻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悠悠呢?”   叶彻站在门前,挡着不让姚沁进,心中想着如何回答,但是想了又想,最终无力的垂下手,宁悠现在的样子还需要人照顾。   姚沁看着叶彻这个样子着急的不行,心中有些预感,怕是宁悠出了什么,这叶臻刚走一天,他拜托自己的事情都没做好,让她情何以堪。   叶彻让出来空,姚沁顾不上礼仪就推门进去,看见躺在只有胸口起伏的宁悠,摸摸她的头颅。   没有发烧,转身看向身后的叶彻,目光严厉:“你们干了什么?”   叶彻有些心虚,毕竟自己答应哥哥照顾好她,现在却让她这个样子,身子一颤,想姚沁说出来自己和她的经历。   姚沁皱着眉头,看着的宁悠,难道是神魔之力爆发,宁悠身子承受不住才导致脱力昏迷?   可是就算是以前的宁悠,打败巫灵也要一番力气,怎么可能随便一下爆发就把巫灵打败。   姚沁又想起来之前和叶臻的谈话,能入梦窥探别的人,不是神就是魔,可是看宁悠这样,不像是魔,又没有神的特质,种种一团萦绕在胸口,一时气闷,毫无头绪。   叶彻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姚沁变化的脸色,他想自己多受点罚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他的错。   “你刚才说你看见宁煜了?”姚沁回头问叶彻话。   叶彻点头,不知道这和宁悠的昏迷有什么关系。   姚沁叹一口气,明明和叶彻差不多的年纪却成熟不少,伸手叶彻的脸,眼中满是慈爱:“既然被人发现,那就去认错吧。”   叶彻点头,他本来就是那么打算的。   阳光稍微温和了,犹豫宁华的死和宁琳的受伤,这两天听课,但是山不是能随便出的。   叶彻跪在大堂上,头重重着地,坐上的老夫子深深叹一口气,这两天真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事情的来啊。   “那就罚紧闭扣除两学分吧。”摆摆手示意叶彻退下,他实在有些无力。   这个时候宁煜不放心,跟着来了大堂,就看见这一幕。   “慢着!”叶彻刚刚起身就听见这讨厌人的声音,转身刚好宁煜一步步的走过来。   “不知给宁悠的什么处罚。”目光看向叶彻,叶彻心中戈登一下,他本来想担下所有的罪,没有想到这个太子这么斤斤计较。   老夫子愣住,他显然并不清楚什么情况。   “皇兄何必得理不饶人呢。”一位翩翩公子,摇着手中的扇子慢悠悠的走进去,似乎还嫌这里的事情不够乱,三个人刚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老夫子头疼的扶着额头,真是,真真是多事呀!   宁煜看过去,冷笑,他向来瞧不到自己这个弟弟,所以并不准备和他多说什么,继续盯着老夫子,示意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宁珣显然也没有把宁煜的轻视当一回事。   “那就也扣宁悠两个学分吧。”无奈道,宁煜很满意这个回答,表情都在洋洋得意叶彻气的咬牙,挥上的衣袍‘扑通’一声,狠狠跪倒地上,宁珣远远都听到了,替他觉得疼。   想老夫子重重一叩首:“夫子,这事是我的错,不管宁悠公主的事情,望能收回成命。”他已经害宁悠卧床不起,就不能还她在丢了学分。   老夫子有些为难,虽然他明确表明自己站在太子这边,但是看着一个怀有赤子之心的人这样求他,也不仅动了恻隐之心。   宁珣看出来老夫子的犹豫,慌忙走到堂前也跟着跪下,只是跪的没有叶彻响亮,他才不是叶彻那样的傻瓜。   “望夫子收回成命。”   宁煜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的无奈:“好呀,宁珣,你是下定决心要和我作对了是吧!”怒极反笑,笑他的愚蠢。   宁珣跪着不说话。   宁煜不跪下,他堂堂太子,只能跪天跪地,没有必要跪这个什么也没交给自己的夫子。   一双凤眼,阴狠的看着夫子,好像再说你答应就完了。   叶彻抬头,也看向夫子。   老夫子索性转身,谁也不看,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哎,罢了罢了,此事让宁悠自己前来说吧。”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只是在场的人只有宁煜和叶彻知道宁悠是来不了的,宁煜松了一口气。 第41章 为了两个学分,至于跪那么认真?   “夫子,宁悠怕是来不了。”叶彻运量良久终于开口。   老夫子回头,脸色阴晴不定,这是个台阶不下?   叶彻还想说什么被老夫子开口阻止了:“那就除去两学分,停课一周。”语气不容分说,摆摆手示意大家散了,他不想在那么多事情。   叶彻吞下话,满脸的不敢,宁珣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宁煜,笑的开怀,扬长而去,他不知道,他的这些举动在宁珣眼里有多蠢,终究是他太孤傲,还不懂朝堂的道道。   宁珣先起身,把叶彻扶起来,他的膝盖怕是受伤要休息上那么一段时间了。   叶彻感激的冲着宁珣一笑,宁珣毫不客气的接收下来,到显得他豪爽。   忍着膝盖的疼痛走出院子,宁珣一直在旁边扶着他,不开口,瞪着叶彻开口。   走了没几步,叶彻果然沉不住气开口,其实他就是个没有多大的孩子,还没有及笄。   “多谢搭救之恩。”朝着宁珣抱拳,语气满是真诚。   宁珣笑着摆手,也不回礼,把他的拳头拆开,继续扶着他:“这有什么可以言谢的吗?若是这都能让人感谢,那我的门槛恐怕要被道谢的踏破了。”言语间多几分欢快,让叶彻心间的阴霾不仅也消失几分。   两个少年互相搀扶着走在阳光下面,脸上的神色让太阳都自愧不如。   宁悠又做梦了,是那个女子,拿着一把伞,蹦蹦跳跳的出现在自己梦中。   她不似之前的邪魅,而是一脸的天真笑的灿烂。   “还好你没走。”娇艳的红唇吐出来的话让宁悠云里雾里,什么叫还好她没走。   她忽然举起来自己的伞,伞被一下子撑开,一瞬间,蓝色的天空被红色代替,在看那女子已经抓着伞把悬浮在空中,宁悠开始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了,她的眼睛氤氲着湖光,看她那么慈爱,好像她就是她的孩子。   不不,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瑶瑶,你会回来的。”她忽然开口,语气无比的悲伤,宁悠的心也跟着悲伤起来。   “瑶瑶是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女子好似没有听见,继续那么看着她,忽然宁悠觉得自己好像也漂浮在空中,而且离那个女子越来越近,在向下看,自己果然漂浮在空气中。   瞪大眼睛,满是不敢相信。   “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灵力。”一个声音传入脑海,宁悠不自觉的照做,果然闭上眼睛之后,自己好像又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自己脚下好像踩着一团棉花,又好像踩着风,总之就是感觉轻飘飘的,周围好像还有云彩飘过。   “这是飞行术的秘诀,你要多加练习。”睁开眼睛,那个女子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宁悠呆呆的点头,看着她慢慢的消失在空气。   “喂,喂,你别走呀。”忽然宁悠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等待她的解答,结果她就这么没有了踪影。   姚沁收在宁悠床边,满脸的心事,忽然宁悠全身开始打颤,一会就睁开了眼睛。   抓住宁悠的手声音都满是欣喜:“悠悠,你醒了!”   宁悠看着眼前的姚沁呆呆的点头,她还是不确定这是不是梦境。   看着宁悠迷茫的眼神,姚沁松一口气,能醒来就好,更何况此刻的宁悠不像是之前那么苍白了。   “这是那?”   姚沁起身给宁悠倒一杯水,听见宁悠问这话,当她还没从之前的惊吓中回神。   “傻孩子,这里是你在学院的房间呀。”   宁悠接过水,呆呆的点头,不一会就反应过来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姚沁。   “叶彻呢?”   姚沁看着宁悠这个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他去给先生认错了。”   走到院门口的叶彻看着身边的宁珣,宁珣知道自己送到头了,笑笑松开叶彻的肩膀,装模作样的摇摇手中的扇子:“那你进去,我先走了。”   叶彻点点头,宁珣一溜烟的就跑的没了踪影,叶彻不仅想,这个皇子真好,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这件事情。   一瘸一拐的走进院子,心中对宁煜的恨更浓,不仅感慨自己的傻,干嘛跪的那么认真,叹一口气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调笑声,宁悠醒了,这个认知冲走了之前所有的不欢快。   推开门,里面的两个女人都看过去,姚沁看见叶彻屈着膝,好像是忍受着什么疼痛,走过来的时候纵使佯装着自然也是那么不自然,就连一边的宁悠都看出来道道。   姚沁蹙眉站起来身子走过去扶叶彻,也忽然感觉有些尴尬,红了脸庞。   “你这是怎么了?”姚沁开口问,刚好把叶彻扶到凳子上。   叶彻红着脸挠挠头:“其实没什么,就是跪的用力了一点。”眼神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宁悠,宁悠摸摸自己的脸,看向一边的姚沁。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姚沁摇头。   “那叶彻为什么不敢看我?”宁悠接着问,姚沁还是摇头,于是两个女人的目光都锁定了叶彻。   叶彻的眼神无处可躲,叹一口气,眼神充满了歉意看向宁悠,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无论宁悠怎么作弄他,怎么怪他,他都不会生气。   宁悠被他这种视死如归的眼神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姚沁也跟着紧张起来,空气徒然凝结。   “对不起,我害你丢了两个学分。”说完低垂下头不敢看宁悠的表情。   宁悠呆住,还在等叶彻的下文,却迟迟等不来。   “不会就为这个事情吧?”宁悠开口问,姚沁也疑惑的看向叶彻,叶彻看两人,发现两人都是审视,却捕捉不到一丝在意。   点点头,难道这个事情还不够吗?   宁悠的眼光落向他的膝盖。   “你的膝盖怎么回事。”   叶彻闻言,狠狠的咬牙:“还不是那个好太子!”把今天在堂上的事情讲于两个人听,两个人听完皆是啼笑皆非。   姚沁笑着摸摸叶彻的头颅,眼神慈爱的不得了,让叶彻不得不羞涩。   “傻孩子。”   一旁的宁悠可就不这么矜持了,也不顾的他嫂嫂还在,褪去了之前大家闺秀的伪装,一下子蹿下来床,在他头上就打了几个爆栗子。   “你真是丢我的人!”   叶彻抱着自己的头无辜的看着宁悠,眼中还被打出来泪光,姚沁在一旁捂嘴笑。   “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给你找午饭。”想到了什么,赶紧找借口去,比较小两口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对不对。   看着姚沁出去,门被‘吱呀’一声带上,宁悠的目光变得比之前凶狠十倍,一点也不像刚刚昏迷醒来的样子。   “为了两个学分,你至于跪的那么认真吗!”   叶彻点头,他的学分没事,可是那是宁悠的学分,在他心里,宁悠的一切都比他自己重要。   看着叶彻这个样子。宁悠咬咬牙,真是不知道如何教育他。   “我不会让你白白下跪的!”宁悠咬牙,满脸的阴狠。   “那还要怎么样?”叶彻不自觉的就接口问道。   宁悠瞪向他,觉得和他多说也没有什么用处,索性就不说了。   日光没地方去,只能从窗子里里面转进来。 第42章 ,凶手是叶彻?   宁悠是一个说道做到并且很固执的人,赶走了叶彻,脑海中出现那个梦境,她知道姚沁去拿菜只是借口,恐怕没有几个时辰是回不来的。   闭上眼睛,果然,有什么东西在丹田涌动,那里涨的不行,比吃饱了更加难受。   深吸一口气,脑海不自觉就出现帮助自己的办法,失忆真的是个麻烦的事情,明明自己会的东西,偏偏要逼到绝境才能出来。   慢慢吐纳,自己好像翱翔在云端,在云彩上面慢慢的吐气,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她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慢慢离开了地面,腾空而起。   树林的鸟儿喳喳乱叫,宁珏坐在树下,无奈的叹气,这要怎么办,自己看来果然是个废物,什么忙也帮不上,明天就要开课了,据说夫子那边已经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淮清王做的了。   宁悠是他的弟媳,这个案子一定,那之前的案子也会被拿来翻案,宁悠到时候肯定又要受牵连。   脑海中出现一个婴儿肥的脸庞,笑起来两个酒窝扎着两个羊角辫,那天下午自己刚刚被宁珣他们几个欺负完,找不到地方哭泣,只好随便找了个树林,也是这样,卷缩在树脚下,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自己受欺负。   哭着哭着忽然被戳了一下,抬起来脸就看见一个婴儿肥的脸庞,笑眯眯的问自己:“你为什么哭?”声音在他听来比那天上的鸟儿,那是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问这种话。   他以前哭着找他母妃,母妃也只是无奈的抱着他偷偷抹泪告诉他要忍。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结结巴巴告诉她自己被欺负的事情,女孩气红了脸庞,拉起来他的手要替他出气,可是他不敢,女孩就掐腰说他不争气,这个样子,不被欺负才怪。   很久以后,自己都是和她一起玩耍才能不受歧视,不受欺负。   叹一口气,从回忆中抽身,看着苍天大树,他对自己的无能懦弱开始越来越不满,这样的自己,实在太让人苦恼。   这样想着,站起来身子,手狠狠捶打想身后的大树,阁出来点点血迹。   “哎呀,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可爱的宁珏呀”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来,听来就让觉得不讨喜,转身,看见他一袭紫衣,鼻孔朝天,,眼角眉梢还带着喜悦,他这副样子自己在熟悉不过,每次他欺负过人之后总是这副样子,看来又有人被他欺负了。   宁珏低着头不说话,他生来便注定了高高在上,常人不能及,而他看似高贵,看似有机会,其实低微的不如一些奴隶活的好。   宁煜见他不说话,心情大好,也不想在和他计较什么,径直走过了他的身边,宁珏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宁悠睁开眼是被疼的,因为升的太高,一下子撞到了房梁,抱住的头,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等回过神,看见自己高悬在空中的时候,倒吸一口气,这一口气不要紧,害她直直下降,身子失去了控制,眼看就要掉到地板上,宁悠都做好身子散架的准备了,却发现在落地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包围着她,让她平安下降到地上,虽然姿势不怎么优雅,但好歹没有摔倒。   宁悠松一口气,还好她聪明,最后的时候嘴里自动念了咒语,保护她平安落地。   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开始洋洋得意起来,走到桌子前,为自己倒杯水庆功。   门被推开,宁悠满脸不耐的看向门口的人,叶彻却是一脸的着急。   “宁琳醒了。”带来的消息也是那么让人震惊。   宁悠呆住,放下茶杯,看来又来人请他们看戏去了。   整理整理不怎么平整的衣服:“醒就醒了。”   叶彻不明白她为何还能如此淡定,叹一口气,看着宁悠朝他走过来,他总感觉宁悠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那里不一样。   想起来那日宁悠醉酒的模样不仅呆呆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宁悠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的莫名其妙。   叶彻摇摇头,闭口不言。   一路无言,跟着深蓝色服装的人来到宁琳的房间,宁琳正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看见宁悠也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   随后而来的是宁煜,他对这件事情可是格外的上心呢。   只是他身后还跟着低眉顺眼的宁珏,宁珏看见宁悠有些着急,向上次那样,想表达什么,却表达不出来。   宁悠索性直接忽视掉宁珏的挤眉弄眼,打破平静的是宁珣,他穿的像个花蝴蝶一样骚包,还摇着那个扇子,自认为很消潇洒的走进来。   “哎呀哎呀,这么热闹,看来我来晚了呢。”   没有人接他的话茬,只有叶彻朝他笑了一笑。   宁悠觉得气氛有点怪,宁琳醒来为什么一下子聚集了那么多的人?   果然,没一会宁悠就看见一个苍老的身影身边跟着几个书生打扮的人从门口进来。   老夫子来了,看来是要断案了,只是案子的主人公不在这里,断了案子,又有什么用。   宁悠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众人齐齐向老夫子行礼,包括床上的宁琳也用手势示意。   抬手示意大家起来,宁悠见他脸色有些发黄,显然为这件事情没少操心。   他先是走到宁琳窗前客套一番,又是请大家入座,只是宁琳这小房间里面就一个小芳桌子,那里能坐的开那么多人。   宁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外面,才发现,外面的柳树下不知何时已经摆好了桌子,看来都是有备而来。   宁悠眼中闪过冷光,姚沁都没来,看来这场战争,针对的不是她就是叶彻了。   刚好,叶彻那;两学分的账,她要一并讨回来。   “想必大家应该都知道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吧。”老夫子坐到最中间的桌子上,真是开门见山,   宁悠看见宁煜眼中闪过得意,冷笑一声,被她身边的叶彻捕捉到。   叶彻戳了一下宁悠,小声在她耳边耳语道:“人多势众。”   宁悠撇撇嘴,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见。   桌子上一个布条出现,接着是一根根银针,看到这些,叶彻送一口气,宁悠却紧绷了身子。   “这些东西想必叶公子很熟悉吧。”老夫子的目光落到叶彻身上,叶彻刚想点头承认就被宁悠拉住了衣角。   “熟悉与否,有什么关系吗?”宁悠压下叶彻未开口的声音,直直的看向老夫子,一点也不示弱。   老夫子许是心虚,竟然先收回了目光、   “是没什么关系。”宁煜清冷的声音来,笑的那么自信。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从打斗的地方搜出来的。”停止笑容,双目闪过厉光看向宁悠,宁悠却是冷哼一声,不屑和他对视。   这种自视清高的人,她才不屑与之交手。   时间逆转,好像又到了那天宁华死的时候两个人被叫到堂上,安上那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只是这次,叶臻怕是不会在那么及时的出现了吧。   “老夫查出,那天王爷走后,有人又偷袭了宁琳公主,而据宁琳公主回忆,那人的身影和叶公子有九分相似,更何况打斗的地方留下了这些东西。”老夫子忽然开口,一下子打破了僵局。   什么叫做百口莫辩,宁悠想她已经尝到过两次了,包括这次。   叶彻开口向说什么,被宁悠严厉的目光制止住,他一直都是这样,想扛下来所以的罪名,安息这一切的事情。 第43章 权利就是一切   “敢问偷袭的目的何在?”宁悠盯着老夫子,问了一句话,老夫子抚摸着他的山羊胡笑起来。   “这就要问叶彻公子了。”叶彻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宁悠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叶彻不说话,宁悠忽然觉得,和这群人完全没有必要多费口舌,只是宁悠搞不明白他们这样对叶彻是为了什么,不是应该她被针对吗。   老夫子看宁悠不在说话,叹一口气:“哎,我的学院出来这样的弟子实在是不幸。”一脸的惋惜,作戏要做全套,一遍的宁珣在思考着什么,但是此刻的他完全插不上口。   宁煜带头行礼:“夫子,望逐出叶彻,以儆效尤。”言之灼灼,好像不逐出叶彻就是对不起整个学院,对不起正义。   宁悠低下眼眸,她隐约明白了什么,叶彻如果出了学院,她在这里孤立无援,那怎么对她,还不是这帮皇子公主说的算吗。   这个时候,一个深色的身影从门口缓缓走过来,引得众多人侧目,宁悠看过去,发现是姚沁前来,她刚想松口气就看见宁煜出现在姚沁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姚沁皱眉,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少年。   “淮清王妃来的正好,叶彻犯下大错,正准备逐出书院,刚好你来见证。”   姚沁看着他,冷笑一声:“呵,不知家弟犯了什么错处,打到可以逐出学院?”   宁煜早料到姚沁会如此问,自信的笑着让开身子让姚沁过去。   老夫子也已经起身,给姚沁行礼,姚沁并不接受他的好意,老夫子只得自己起来。   宁悠拉着叶彻走到姚沁身边,叶彻还在失神,他在想,自己手中的暗器一般不轻易示人,这回怎么落到别人的手里?   这一切的一切告诉他有内奸。   姚沁给宁悠一个安慰的眼神,此刻的太阳仿佛看够了着一幕,伸着懒腰,要隐入山中。   躺在床上的宁琳看见这一幕知道此事怕是又要有转机,想到自己亲手杀死的宁华,在想自己受的师傅这一掌,竟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身子一股脑的跑到外面,跪在众人面前。   “夫子,切不要忌惮他们的势力害我们平白蒙冤。”这个我们真是饱含深意。   老夫子刚忙上前扶她起身:“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起来了。”已经有一位公主死在这里,要是在来一位,恐怕他这个书院就不用开了,直接拿着锄头回家种地就行了。   宁琳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上面的宁悠和姚沁冷冷的看着这幕闹剧。   叶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远处的宁珣,自己最近和他交好。就他靠近过自己,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拿走自己的暗器。   一旁的宁珣注意到叶彻目光,看过去和叶彻对视,发现他审视的目光,知他是误会了什么。   这个时候若不上前,怕是要错过最好拉拢的机会,自己那个皇兄,就让他慢慢的成人之美吧。   站出身子走到宁琳旁边,不容分说的一把扶起来她,宁琳满是震惊。   “起来,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宁琳的脸色因为这句话更苍白。   老夫子也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   扇子被一把合起来,一脸的冷漠,叶彻似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直以为他不过这个纨绔子弟。   把宁琳扶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一把抓住还在呆愣的宁珏,宁珏不明所以的就到了众人的视线下面。   扇子被掐到腰间,手一下子就掏向宁珏的怀中,众人皆是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不一会,就从宁珏怀里掏出来众多暗器,和案子上的针何其相似。   “这一切都是皇兄的阴谋。”拿着针站在还没落下的太阳底下,一一让众人看过。   叶彻呆住了,他怀疑错了人?不可能。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被掩盖了。   而宁悠看着宁珏震惊迷茫的目光,那眼神一看就知道他还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而那位皇子,又看向宁珏,道出来宁煜的把戏。   只是不知道是宁煜的还是他的。   “大家恐怕不知道,宁珏是伪造的天才,这针就是他伪造出来的,现在就算是你们到了宁琳受伤的地方在擦看,我保证,也很难找出来蛛丝马迹。”把针一把扔到地上,拿起来自己的扇子,又开始摇起来,宁煜的目光好像要吃人。   宁珏只是个无辜的人,那针确实是叶彻的暗器,根本就不是伪造的,那片碎布也不是。   他那天出现在林中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他知道那天叶臻要走,想去前送,看见叶彻和宁悠也要跟着走,于是派人跟踪,使计分散他们,逼叶彻出手,本来想着就此抓住叶彻的过,可以威胁叶彻听命自己,可是他发现他错了。   那片血迹没多久被人清理干净,慌忙之中,暗卫只收集了叶彻的暗器和一片碎衣服,于是计从中来,他策划了今天的这一切,却没有想到到头来,被宁珣这个臭小子破坏。   此刻的宁煜聪明反被聪明误,气的好像要吐血一般。   宁悠目光有些迷离,她的思绪回到了那天,那个黄衣女子身上,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可是他明明看见她身边的小厮在她耳边耳语什么,恰好听力非凡的她刚好听见‘此人是女子’这句话,而那个女子却一点不为所动。   这一切的一切环套着环,一定有一个幕后凶手,包括他们遇见巫灵的那一幕。   姚沁看向老夫子,用眼神示意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老夫子尴尬的弄弄嗓子:“此事”刚想说还有待调查就感觉身边的空气骤然变冷,看向一旁的姚沁,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她的目光有杀意浮现。   不对不对,她怎么可能这么大胆,在看,姚沁早变得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有些冷而已。   干咳几声:“既然这样,那就开除宁珏的学籍吧。”   此话一出,宁珏呆在人群中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求救的看向宁煜,宁煜却没有一点心思理会他。   不住的摇头,他告示自己不要流泪,可是眼眶酸涩,这个时候宁琳站起来,跪在地上。   “夫子,七皇兄说的不是真的。”脸上有汗滴落下,还想挽回这局死棋。   宁珣闻言冷笑起来:“我说的不是真的,要不要我在说点你身上的上怎么来的?”眼神瞥了宁琳一眼,不知道为何,宁琳的身子有些发抖,看来又败了。   她看不明白,这个世界只有有权利的人才有本事扭转真相,若是宁悠的后面没有淮清王,此刻的她早就死了千百回。   宁琳再也受不住,眼前昏花,一个不支晕了过去。   宁悠看着一个晕倒,一个在中间流泪,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惆怅,闹剧一幕接着一幕,永无休止,而自己好像一直是有惊无险。   宁珏忽然看向她,那目光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道别,但是宁悠又能做什么,救了他,就会害了叶彻,何况自己和他并不熟悉。   她不记得曾经的一切,看见宁悠熟视无睹的目光,宁珏就了然了,忽然笑起来,开除就开除吧,反正他一直于皇位无缘。 第44章 被吞噬的宁珏   一幕闹剧就那么结束,天阳下山,斜阳再现,宁悠和叶彻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两人相视无言,到了院门口要分开的时候。   “今天王妃要是不来,我们”接下来的话被叶彻的手堵住,用目光制止她的话,冲着她摇头。   “就算是嫂嫂不来,他们不会真的敢动我。”毕竟叶臻的势力是那么庞大,就算他把所有的罪名坐实,皇帝都不一定敢给他定罪。   叹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像哥哥一样,那样就不会有这些人来找他们麻烦。   宁悠闭嘴看出来叶彻的心事,两人走到院子,走进不同的房门,宁悠想强大自己,叶彻也想强大自己,但是他们就算是不强大也可以过得很好,不像某些人。   斜阳的光辉照在宁珏精致的脸上,他满脸的灰暗,宁煜从他身边怒气冲冲的过去,没有多看他一眼,他身边的那些人有的看他也只是讽刺。   他的眼泪已经干了,泪痕在白嫩的脸上挂着,看起来那么可怜,可是又有谁会可怜他。   不想回去房间,像小时候一样,走到树林里面,听着晚风拂过耳边,带响树叶,天已经黑了,黑暗的树林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恐惧,反而是心安。   随意找到一棵大树,坐在树下面,抱着膝盖,泪一滴滴落下来。   浸衣服,却没见有人来安慰,小时候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早没有了踪影,忽然觉得这样也好,自己替那个人受了这一切,那个人一定比自己勇敢,可以保护好她。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游荡在空气中,嘴里还念念有词:“颜瑶颜瑶,颜瑶。”不知道的人一定会害怕,因为他身边围绕着黑暗的气息,令人窒息。   一双融入夜色的黑眸闪过阴狠,别让我找到你!   空气中浮现一股亮光,那双黑色的眼眸看过去,鼻翼煽动着,好美妙的气息。   不自觉漂浮在空气中的身体就开始顺着这细绳一样的亮光游荡,忽然,气息浓郁的不行,睁开双眸,看见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在他眼前。   “啊——”一声惊呼,后退碰到树皮赶忙起身。   “鬼呀!”提起来步子就准备跑,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后衣领,在空气中不断的蹬着,那人摸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样说着,一把松开宁珏,看着他周围散开的光华眼中闪过。   被摔倒地上,宁珏瞬间回神,看着眼前带着黑色帽子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孔,才觉得分外诡异,只是听见他的声音,确定他是一个青年。   “小弟弟,你在伤心什么。”看见宁珏脸上的泪痕,就知道他定是受了人欺负,的吸一口他身边的口气,点点光华被吸到他的鼻孔里面。   宁珏抱着身后的树,惊恐的瞪着大眼说不出来话。   见他良久未搭话,魔君睁开眼睛,看着他满脸的惊恐,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上他的脸庞。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宁珏呆呆点头,此刻的他早就忘了先前的委屈,被恐惧代替。   魔君笑笑,并不在意。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说,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只要你能给我签订契约。”伸出来手,在面前摆弄着,那个样子好像话本里面的妖魔。   宁珏不禁微颤颤的开口:“你是什么?”   听到此话,魔君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收回笑声,宁珏忽然看见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在一片迷茫之中,甚是诡异,但是瞳孔中又好像有着蛊惑,让他不仅入迷,只能紧紧的看着这双黑色的眼眸。   “我是魔。”声音穿梭在树林之中,久久不灭。   一个身影好扎进了他的脑海,在窥探他的秘密。   终于,魔君收回他那双黝黑的眼睛:“原来是这样呀,小可怜。”手又摸上他的面孔,冰凉一片让宁珏迅速回神。   “你想不想报复?想不想变得更强?”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宁珏想起来之前的种种,眼睛里闪过恨意,点头,他想,他时时刻刻都在想。   “乖孩子,只要你同意给我签订契约,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伸出来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晃悠,宁珏回神,直直盯着眼前这个模糊的面孔看,好像要看穿什么,此刻看来,这个面容也不算太可怕。   “我需要付出什么?”他的脑袋还无比清醒。   “你的身体,借给我。”   宁珏催下眼脸,借给他,怕是永远都不会换过来了吧,可是一想到这些年所受的伤害,眼前闪过恨意,眉头紧锁。   “好。”话音刚落,瞳孔就慕然睁大,一股噬心的痛转入身体,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都在接受在洗礼,接受着替换,耳边有大笑声伴随着风的声音。   身子还在站着空气中,他的身边围绕着黑暗,丝丝缕缕被包围着他。   宁悠心中有些慌张,外面一轮弯月如镰刀一般高悬在天空,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黑夜充满了诡异的气息,脑海中闪过那个少年的目光,心中泛起来酸痛。   一个稚嫩的脸庞挂着泪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那双眼睛和少年何其相似。   在看,这不是小时候的宁珏的吗,为什么自己脑海中会有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叫宁悠,是个公主,在皇宫中长大。   脑子有些乱,最近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想必是自己的以前的记忆在慢慢的复苏,只不过画面太乱。   深吸一口气,她心中有些内疚,觉得对不起那个人,虽然他们无辜,但是当时她明明看见是宁珣手中抓着一把银针伸进他怀中才掏出来的,明明是宁珣的把戏,可是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拆穿。   自己有什么资格呢,在这皇宫之中,那个人真正正义呢?   看向窗外,今天似乎没有星星,以往在星光的照耀下都能看见外面的树木,可是今天漆黑的夜空只有一轮诡异的弯月,照不亮道路。   想起那天和叶彻在院子里观星赏月的时候,脸庞如火烧,拍拍自己的脸颊:“宁悠呀宁悠。你怎么还有心思谈这些儿女情长!”何况他们都还小。   莫道年少。   叶彻翻找那日自己出去时候的衣服,拿过来在烛火下面细细翻看,果然,有一道裂缝,拼不上,不像是打斗划伤的,反而像是有人故意来的。   目光看向忽明忽暗的烛火,随着烛火,他的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   宁珏最终疼的虚脱在地上,满头大汗,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不停的流动,却无可奈何,没办法控制,只能任由他们窜动。   耳边传来一个魔性的笑声,这个声音好像是从自己的体内发出来。   黑暗罩笼着一切,在树林之中除了沙沙响的树叶,什么也看不见。 第45章 九龙谷,回去的希望   天很快就亮了,宁珏醒来的时候,被阳光照的睁不开眼睛:“这讨厌的阳光。”话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自己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就在这时候身体里出现一个声音:“是我的说的。”   昨天的记忆苏醒,身体上被碾压过的疼告诉他,一切并不是梦境,自己的身子真的贡献给魔鬼,自己真的于魔鬼为伍了。   “我能不被开除吗?”宁珏不仅出口问道。   身体里立刻响起来一个声音:“当然,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宁珏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还有着树叶,身子未动,一股强大的气流就从体力流出去,身上的杂物瞬间被震慑的没有了。   有些吃惊,一个声音已经替他解答了所有的疑惑:“我是魔,你要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宁珏呆住,随机想到他在自己体内,自己想什么他知道也不为怪,脚步顺着记忆开始走,今天就要开课了,也是他被开除的日子。   宁悠收拾好东西,自从到这个学院来,她还没有好好上过课呢,这回终于可以好好听一次课,涨涨见识了。脑海又闪起那双眼眸,那个少年,怕是不能再听了吧。   收起来伤心,打开门,看见院子背着弓的少年,忽然他回头,朝着宁悠一笑,笑容灿烂的百花失色。   “早啊。”   宁悠也微笑回礼,今天的阳光不如以往明媚,记得听谁说过,晚上无星,第二天不是阴天就是下雨。   宁悠的头发高束于顶,今天的她看起来格外的精神,其实只是打扮让她精神了一下,本身还没有什么变化。   叶彻不开口,宁悠想着宁珏,一路上也没有在捉弄他的心思。   没有多久,到了学院门口,里面人声鼎沸,看来他们来晚了呢。   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只有宁珣跑过来拍了一下叶彻肩膀,不知为何,宁悠明显感觉到了叶彻僵硬的身子。   “来晚了哟。”宁珣拉起叶彻的手就想拉着他一起却靶场,却被叶彻推开,摇头。   宁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识,宁悠的肩膀被人搂住,耳边一个声音响起:“我要陪她。”   呆愣一瞬间,虽然知道他这是借口,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人群中多了几个不友好的目光,宁悠看过去,发现是宁煜他们,对于他们这帮人,宁悠是从内心深处懒得搭理。   “真是见色忘友。”摇着扇子,迈着虚浮的脚步惋惜的走了,上课还能带扇子吗?   宁悠心中疑问,而一旁的叶彻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人不能带,但是你这个皇兄可不是一般人。”   宁悠看向他,发现他没了往日的笑颜,步子已经迈起来,宁悠连忙跟上,他话里有话。   两个人走远,宁煜才带着的人来到宁珣面前。   宁珣看着眼前目光不善的人,一脸的无辜,忽然双手被架住:“喂喂,我自己有腿,我自己能走。”   宁煜冷哼一声,充耳不闻。   宁珣被驾到一棵枯萎的桃树下面,那些学生好奇但是却没有一个敢上来的。   这节课是演习箭法,这些少年不是还没排到就是已经完的人。   一双凤眼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宁珣,此刻的宁珣好不狼狈,但是不变的是那个花花公子的形象,揉着屁股起来看着眼前散发着冷气的人。   “你想干什么!”紧皱着眉头,他不相信,宁煜胆大到如此地步,光天化日就敢对他动手。   凤眼眯起来看向别处,满脸的不屑:“哼,对于你这种小人,我还能干什么?”   你能干的可多了,宁珣在心中叽咕,面上却摇起来自己的扇子,故作镇定。   “你出卖我,临阵倒戈,真是大出风头呀。”宁煜转脸,看不出来喜怒,反而让人觉得害怕。   努努嗓子:“你我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何来出卖一说?”   怒极反笑,宁煜看着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转身带着一票人就走远了。   宁珣松一口气,还好,还好。   少年直直站在太阳下面,眯着眼睛,定定看着靶子‘嗖嗖嗖’三支箭齐发,每一个都中了靶心,宁悠心中大叫好,少年却已经习以为常,再次上了箭,是四支箭。   宁悠看着那个红靶心已经让箭占满,这四支箭,在她心中已经不可能在中靶心了,除非。   正想着,那边箭已离弦,只见之前的箭被一下折断,四支箭,稳稳的代替了那三支箭。   这次宁悠再也藏不住了,拍手叫好。   “你这绝技可真是厉害。”那边的叶彻却没有一丝波动继续射自己的箭,其实他的弓箭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完全可以放弃去练别的了,可是他非要在练,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时候,院门口走来一个人,引起来轰动。   “哟,哟,这是谁呀。”   “哎呦,这不是那个伪造天才宁珏吗?”   闻着众人声音,叶彻的手一颤,竟然射歪了。   宁悠看过去,发现宁珏正走过来,场上的先生已经过去,此刻的宁珏怕是来搬书的吧。   宁悠催下眼睛,掩住心伤,这时候宁珏看过来。   这个气味,有点熟悉。   对上宁珏的眼神,宁悠慌忙躲开,她心虚。   宁珏径直走到那先生面前目光不偏不倚,身子不屈不卑:“我要见夫子。”   那先生行礼恭敬道:“九皇子随我来。”他的官职当然反抗不了一介皇子,只有在前面引路。   老夫子正在悠闲的沏茶,就听见一声通报:“九皇子前来。”   看过去,宁珏就站在门口,没有一点准备行礼的意思。   “你还来做什么?”   “弟子前来挑战九龙谷。”很自然的接口,夫子的手一愣,九龙谷,那是只有进没有出的地方呀。   但是每个经过九龙谷的人都可以成为麓峰学院至高无上的人,包括他这个老夫子都要礼让三分。   转眼过去,直直的看着宁珏,没有从他眼中捕捉到什么:“你确定?”   宁珏点头。   一时间跟着他前来的人们开始喧闹,宁煜的眼中阴晴不定,看着眼前的宁珏,觉得他还之前判若两人,以前的宁珏看见自己都瑟瑟发抖,而如今他,不仅不像他行礼还敢直视自己。   “你要去九龙谷?”终于还是宁煜先开了口。   宁珏点头,不语,只是盯着他看,殊不知真正的宁珏已经在瑟瑟发抖,而盯着他看的不是宁珏,而是一个魔。   “呵呵,那我只能祝你好运。”语罢转身就走,只是一个声音突兀的响在耳边。   “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脚步一顿,冷笑一声继续走。   宁悠远远就看见这里的热闹,拉着还在射箭不知道疲惫的叶彻就走过去,叶彻当然是百般不愿,只是说不过宁悠只好跟着前去。   宁悠看见宁珏站在人群中,忽然有种错觉,这不是宁珏,可是看面貌,确定是那个少年无异,叶彻无聊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耳边还有别人的议论,隐约听到了九龙谷这三个字。 第46章 宁珏的变化   宁悠疑惑的看向叶彻,眼神在询问他九龙谷是什么地方,正在这个时候,宁珏的目光投了过来,灼灼的盯着宁悠看,他总觉得这个小姑娘身上有他要找的东西。   他的目光让叶彻和宁悠非常不爽,宁悠感觉他看自己和看一个小白鼠似的,叶彻觉得他别有用心,挡在宁悠面前,冷冷的看着此人。   ‘宁珏’终于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太肆无忌惮,抱歉的朝着他们一笑,心底那个没用的家伙还在呐喊着什么,让他充满了无奈。   走出人群,留给众人一个孤寂的背影,宁珣若有所思的看着宁珏的背影,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宁煜也盯着那个背影看他身边有人说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宁悠疑惑,九龙谷有那么可怕吗?   正在想着就已经被叶彻不耐烦的扯出来人群。   “喂喂,你干嘛!”宁悠非常不满这个不尊重自己意见的少年,只见少年满脸的不耐烦,撇着嘴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宁悠还没见过他这样对自己,不由有些害怕,心中想着这是怎么了,谁招他惹他了吗?   “你以后离你那帮皇兄远点。”抱着手,一脸的怒气冲冲。   宁悠撇撇嘴:“为什么?”转过脸,不去面对他莫名其妙的怒气。   叶彻皱眉,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就是远离就对了。”   “那也总要给我理由吧。”宁悠搞不明白他这是弄的那一出,气氛有些微妙,两个人都在怒目圆睁,谁也不肯让步。   叶彻深吸一口气,脸色冷然,转身就走,宁悠想叫住他,张开嘴却没有声音出口,干脆一跺脚,和她背道而驰,走向相反的方向。   漫步目的的走在路上,第一节 课就选择逃课,宁悠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想起来叶彻那种脸色,心中就没由来的堵的慌,脚下一个石子被踢出了十米开外,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后院,后院许久没打扫,竟然已经没有了路,草丛都一人多高,看着就让人失了兴致,不过疑问从中而来,后院为什么会这么荒凉?   “这里死过人,并且闹鬼。”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自己耳边,转脸一个超级大的人脸出现在眼前,吓的她心跳漏了好几拍。   捂住自己那个因为受惊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你是谁呀!”说话的语气也不见得那么好。   仔细一看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多白痴的问题。   宁珏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的无奈:“我?你还不认识我?”   宁悠转过脸不去看他,脸上开始发烧,今天怎么回事。   “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明明看见他从前门出去了呀,怎么现在又出现在后院?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宁珏笑着反问,那个裸的目光让宁悠感觉到非常不爽。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被休受了太大的刺激,脑子出了问题,想到这里,宁悠身上的汗毛根根竖立起来,那么他来这里岂不是要报复自己。   刚刚他说这里闹鬼,若是自己死在这里怕是也没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因为人人都看见他从前院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宁珏看着宁悠惊恐的眼神知道自己又把欲望表达的太明显,只得转身,看向眼前一人多高的草丛,周围还响着嗡嗡嗡的声音,不用怀疑,现在天气还不算凉爽,当然是蚊子在身边转悠。   宁悠悄悄后退了两步,讪讪笑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欣赏风景吧。哈哈。”说完,脚底抹油,就没了人影,宁珏看过去,面脸的无奈。   深深叹一口:“哎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那可不是,说话的语调都那么阴深深的。   宁悠跑远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恰恰相反那个人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自己为什么要怕他?   莫名其妙的疑问出现在脑海中,摇摇头,挥去那些想法,怎么今天总是遇见莫名其妙的事情。   “九龙谷耶,有进没出的地方,没想到那个懦弱的皇子还真是有想法竟然会想要去那个地方来挽回尊严。”   “是呀,是呀。”宁悠身边走过两个人,带着谈话声渐行渐远,有进没出,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奇心作祟,让她的心如同猫抓一般难受,她连忙追上去,满脸的笑意抓住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的肩膀。   “请问一下九龙谷是什么地方。”   那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她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一般,被抓住的那个男生,瞠目结舌:“你是谁呀,九龙谷都不知道。”   宁悠羞涩的挠挠头,并不打算说出来自己的身份,只见那边的男生紧接着说道:“看你这样好像刚入学,不如给你普及一下常识。”一脸的骄傲,好像自己是什么大学士一般,其实也不过就比宁悠知道的多点而已。   “九龙谷是个神秘的谷底,坐落于龙山和九头山之间,所以称之为九龙谷,相传九龙谷是魔界生活的地方也有人说是仙界,也有人说里面住着各种恶鬼,说法众多,但是从来没有人进去还出来过,那个皇子想要去怕是因为书院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吧。”说道这里故意吊一口气,看宁悠一眼,果然看见宁悠满脸的难耐,在等待着他接着说。   结果他刚想说他旁边的人就接话了:“徐兄这有必要卖关子吗,不就是出来九龙谷的人可以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吗,别说夫子,就算是当今的淮清王,都得保持几分敬重。”说到淮清王的时候他一脸的崇拜和向往,他旁边的男生翻翻白眼,不打算搭理他。   宁悠呆住,这么厉害,那要是自己能从里面出来的话,岂不是   这样想着也没有注意两个男生开始争吵着走远,而她则是在想着要不要和宁珏搭伙去九龙谷一趟,虽然不知道里面多恐怖但是从里面出来自己就可以不再受到轻视,而且是不靠叶彻的势力,这样,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欺负叶彻了。   她什么时候能不欺负叶彻呢?   怀着这样的目的,迷迷糊糊竟然走到了课堂,先生正在点名,看着战成一排身影笔直的人们,宁悠忽然有点心虚,目光巡视良久都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不仅疑惑叶彻呢。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教武功的先生已经走到她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宁悠回过神对上他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   “先生。”尴尬的笑笑,眼神开始左顾右盼。   于是宁悠就被罚了站,一直到下午盯着太阳头上的汗不断滴落,眼睛都睁不开,别人都去吃了饭,只有她在这站着,有几个相熟的公主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说着什么,宁悠不用看不用听都知道她们再说自己的坏话。   她不是不想逃,而是远处树荫下正坐着那个先生,悠闲的喝着茶水,时不时投过来几眼,让人心里发毛。   门口走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径直走到宁悠身边,一言不发的拉起宁悠的手就要走向门口,先生看见站起来身子大声呵斥:“叶彻!”   叶彻停住脚步,转过身子冷着脸看过去,那先生没有一丝胆怯,走到叶彻的身边:“不要以为你是淮清王的胞弟就可以在这里无法无天!” 第47章 他真的生气了   叶彻还是不言不语只是盯着他看,那位先生被盯的有些发冷,因为他觉得叶彻的目光好像眼镜蛇,看他的时候有种错觉,自己是他的猎物,等待最好的时机此人就能把自己吞入肚子里。   见先生良久不说话,叶彻转身拉着宁悠就走出了院子,当众顶撞师傅,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对于他来说。   是的。   宁悠就这样被动的拉倒了院子里,一下子被甩到上,撞到了手腕,疼的眼泪都差点冒出来,只见叶彻那冷硬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容,不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宁悠看他这样,索性也不管了,自己在大太阳下面站了二三个时辰,只为回去找他,虽然自己逃课也有错,但是这种武力课很多公主都是可以正大光明的逃课的。   给自己倒杯水,刚想放到嘴边就被那个目光冻结了动作。宁悠觉得这样挺莫名其妙的,不管那个视线继续喝自己的茶水,因为此刻她的脑袋有些眩晕。   可能是站了太久有点中暑。   想撑住手肘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却发现自己练那点力气都不在有,索性直接爬到桌子上,也不嫌弃这桌子多脏。   旁边的叶彻眼神有些龟裂,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纵使心里已经担心无比但是面上又不好表现,想起自己昨天发现那个被故意刮烂的衣服和那日的种种,他开始不确定,宁悠到头来会不会也那么对他。   种种不确定和怀疑逼着他不去看宁悠,迈起来步子走向门外,宁悠恹恹的看向他走的方向,发现他走到门前的时候病怏怏的开口:“你还去那?”   有一瞬间,叶彻要回头了,被她那个样子打动了,从来没见过活力四射的她变成这个样子,没听过她这个语气讲话,但是只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是一言不发的迈出了门槛,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   阳光从门口进来,刺痛了宁悠的眼睛,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只是因为阳光太刺眼,站起来身子,走到门前,关上走到床上,衣服都没有脱,她不明白叶彻是怎么了,就像是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了,心里竟然会因为他这样点点刺痛,慢慢弥漫开来。   眼前开始模糊,不知道是为那阳光还是为那个人。   叶彻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床头的箱子,打开它,里面的湿衣服已经干了,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说到底,只是太害怕背叛。   抱着那个衣服,神情如小孩一般,他真的太害怕了。   隔着一道墙,两个人一个抱着被子哭泣,一个抱着衣服思念,也是在这个时候,宁悠下定决心,一定要去那个九龙谷,这样,至少离开叶彻自己还能生活,而且。   他以后会纳妾,会娶别人,会爱别人,会流连别人的怀抱不是吗?   宁悠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和叶彻都被记了过,一人扣除一个学分。   一个妩媚的身影站在窗前,惋惜的看着宁琳苍白的面孔,手慢慢扶上去,在她脸上留恋。   宁琳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令狐柳收回自己的手,笑意盈盈的看着宁琳:“醒了。”   宁琳急着要起身被令狐柳伸手制止:“你这是干嘛,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语气满是责备倒真像关心徒弟的师傅。   宁琳身子一颤,停止起来的动作:“有违师命。”   令狐柳伸手捂住她的嘴制止她下面的话,宁琳眼中有些不解。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宁琳呆住,印象中,这个师傅虽然总是笑意盈盈,但是笑容总是饱含深意,让人搞不懂。   她伸出芊芊玉手,手上一颗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这是还魂丹,很难找的,吃下去三天你就能恢复原样。”慈爱的伸出另一个手摸摸她的头颅。   宁琳伸手呆呆接过,不确定这是给她的,看向令狐柳,令狐柳的眼神好像再说吃下去吧。   宁琳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她想就算是毒药她也会吃,因为面对这个师傅她别无选择。   这里不是后宫没有皇后的撑腰,自己很难斗过宁悠。   “好孩子,过几天就随着那人去九龙谷吧。”令狐柳起身,虽然笑着,但是宁琳却感觉到浑身冰冷。   九龙谷呀,宁琳心中哀叹,她向来知道这个师傅没有目的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好不是吗,只是为何还是有点失望。   外面的云彩层层叠叠:“你好好休息。”令狐柳转身看了宁琳一眼,就不见了踪影。   宁琳从床上坐起来身子,慢悠悠的走到窗户前,师傅说的那个人是谁?   她不知道,不清楚。   宁珏走入满是荒草的院子,这里面可是有个重要的人呢。   扒开密密麻麻的草丛,一步步的走进去,身边的草刮到脸颊也丝毫没有察觉,走了没有多久,眼前的世界忽然开扩起来。   树林和潺潺流水,鸟鸣伴随着风声,一切好不惬意。   负手而立,美入画境。   一个女子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一双美丽的桃花眼何其熟悉,加上那婀娜的身影,就算是上好的画师怕是都描绘不出来她的一丝风韵。   笑意盈盈的走到宁珏面前,上下打量宁珏好几眼才行礼:“参见王,这次找的容器可这是翩翩公子呀。”   宁珏冷笑一声,看着眼前的人:“这幅皮囊说起来还算是你的干儿子呢。”   此言一出,女子脸上有几分尴尬:“有颜瑶的消息了吗?”宁珏接着问道。   女子低下头,摇摇头,看来自己最近确实被那个老头宠坏了,见了王都可以这么不恭敬的打趣,真是在找死呀。   脸色一冷:“废物。”   女子的身子轻颤,丝丝恐惧弥漫在心间,低声唤了一句:“王。”紧接着,身子就被甩到了远处的树上,紧紧钉到树上:“要你何用!”说完宁珏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那个女子一下子从十来米高的树上摔下来,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嘴角渗出来殷红的血迹,目光含着战栗看向宁珏走的方向,草丛还在浮动。   伸出舌头舔看自己嘴角的血迹,这血怎么可以浪费呢?   宁悠的眼睛肿成了核桃,泛着疼的感觉,一揉感觉皮都要破了,心中咒骂着那个害自己成这样的人,穿上鞋起身。   此刻的叶彻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知道谁又在骂他。   看着外面的天,有到了一天吃晚饭的时候,今天一天没有看见嫂嫂不知道她在干嘛,想必很想哥哥吧,拖着下巴,一个大男人竟然开始惆怅起来。   宁悠打开门,她决定去找姚沁,述说心中的苦痛,指望叶彻那个家伙是没什么希望了。   叶彻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路过的时候一怔,起身,什么也来不及整理就跟了出去。   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而是等宁悠出来院子好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跟在人家身后。   宁悠好多次感觉到不对劲,觉得后面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那么热烈,好像要把她刺穿一个大洞,可是回身除了不动的风景什么也没有。   再次猛的回身还是什么都没有捕捉到,叶彻却看见了宁悠那红肿的眼眸,心中泛起来疼痛。 第48章 我陪你   宁悠确定就是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可是自己就是抓不到他,心中开始发毛,虽然自己会点神魔之力把,想使用瞬移的时候想起来姚沁的话:“修炼神魔之力并不光明正大。”暴露了就会有麻烦,所以宁悠忍住了。   加快脚步走向姚沁的院子,叶彻看着宁悠走进姚沁的院子松了一口气,这样自己就不必跟在她的身后,鬼鬼祟祟的了。   姚沁正在悠闲的浇灌着花朵和树木,就听见风声,看过去,发现宁悠正脚底抹油的想这边走过来,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眸,放下浇水的壶。   “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慌慌忙忙的她,一下子冲过来,似乎越是熟悉,这个家伙越是莽撞,那有一开始认识时候的大家闺秀样子。   宁悠不断的朝着姚沁挤眉弄眼,示意自己身后有人,她自己却不敢向后看,姚沁何等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看向宁悠的身后,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寞,慢慢走远。   在看宁悠哭肿的眼睛,顿时明白过来什么,叹口气,拉着宁悠进了房子。   进了屋子宁悠就瞬间松一口气,一点也不客气的走到圆桌前给自己倒杯水,喝下去压压惊。   姚沁看着她的这样哭笑不得,也只得坐下来,到显得自己好像是客人一般。   姚沁不开口,瞪着宁悠说话,只见宁悠喝完一杯水,就开始哭诉起来自己的经历。   “姚沁姐姐,我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天都对我横眉竖眼,我又不欠他什么,还总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摸不清楚头脑,就消失不见!”说这句话大气都没喘一口,说完还委屈的打了一个隔,姚沁看的啼笑皆非,在给她倒杯水,等她润润嗓子,继续讲自己的经历。   把今天中午和上午遇见的事情统统如崩豆子似的说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满意,继续添油加醋,说着叶彻的不是,姚沁一直拖着下巴,耐心的听着她说,期间还不停的符合。   这不过这个受了欺负的小女孩而已。   最终宁悠目光幽怨的看向姚沁还嘟着嘴巴:“你说他这是为什么!”   姚沁笑,给她倒一杯水,宁悠接过来却没有喝,她已经喝了太多的水,她想再和她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水撑死的人,也不知道姚沁这里怎么这多的水。   一直盯着姚沁期望她能给自己的一个答案。   “还用多说吗,不是吃醋,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呗。”一句话说的在明白不过,宁悠看着姚沁笑意盈盈的脸庞,日光洒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有些黑发竟然成了金发。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   姚沁见宁悠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她还不明白,张嘴又道:“你那个七皇兄欺骗了他的感情,他怕你也和他一样欺骗他,所以就故意疏远了,但是我好像看见你来的时候身后有个和他很像的影子。”自己喝杯水润润喉咙,还不住的点头,自己给自己肯定。   宁悠呆住,怪不得她一直感觉有人跟自己还察觉不到,那道赤热的目光,终究还是没有恶意,不然一路上早就动手了。   叹一口气:“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姚沁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因为她家的叶臻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也是叶臻那超人的脑子怎么和叶彻这个脑子比呢。   “要不要一起吃饭?”姚沁这是给他们彼此一个台阶,就看她上不上了。   宁悠毫不犹豫的点头。   姚沁派人去请了叶彻,叶彻有些呆愣彼时他刚刚收起来那个落水时候的服装。   点点头,跟着小厮走了过去,这次走在这个路上不再是偷偷摸摸的跟踪别人,而是光明正大的去找那个人。   餐桌上的菜无比丰盛,宁悠觉得自己自从脱离皇宫那个地方,体重就一直在走上坡路,没人给自己的勾心斗角,没人克扣自己的粮食,还有人宠着疼着,这时候,叶彻缓缓走过来,满地的光华,好像尘埃。   看向他的轮廓似乎越来越明显,比初见的时候褪去了不止一点的稚嫩,这个时候他已经充满了魅力。   别过眼睛,不去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天天还不够吗。   “彻儿来了。”姚沁笑着朝叶彻问好,叶彻轻轻点头示意,这次他没有选择坐在宁悠旁边,而离宁悠很远的地方,气氛有些尴尬。   满桌子的菜好像都失去了味道,一顿饭吃的如同嚼蜡,吃的津津有味的人怕是只有姚沁一个人。   宁悠看向她好几次,希望她给自己打个圆场,说句话,缓解缓解气氛,但是姚沁都熟视无睹。   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解决,第三个人插手很多时候就已经吃力不讨好了。   一顿很快吃完了,此刻的光辉变成了红色,残阳似血,天边有几抹火烧云在涌动,叶彻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吃饭。   宁悠的眼睛被妆容掩盖住倒是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   两个人走出来姚沁的院子,叶彻似乎一点也没有打算和她并肩同行,宁悠有点失落,但是想到自己不久后就要去九龙谷,很有可能回不来了,还是走上去,走到了他的身边。   夕阳给她的妆容增添了几分哀伤,叶彻不敢看她,怕自己的心会疼。   “我要去九龙谷了。”宁悠缓缓开口,叶彻停下来了脚步,有些不敢置信。   宁悠也跟着停下来脚步。   “你去那里干嘛?”这是几天一天下来他嘴里最正常的话了。   宁悠笑了伸手拦住他的肩膀:“当然是保护你了!”   “我不需要你保护!”毫不犹豫的反驳,却没有推开宁悠,而是反手抓住了宁悠的肩膀。   “听我说,那个地方你不能去!”他的眼中星光点点,夕阳洒在他的轮廓上面,照的他无比认真。   宁悠叹口气,看着他,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长的比他高了。   “可是我想去。”   “宁悠,你怎么这么任性,因为一个想就把自己置身于险境,想过别人的感受吗!”叶彻忽然崩溃起来,一天的冷战他的神经都在紧绷,此刻听见她要去九龙谷的消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宁悠的眼中有水汽,抿着嘴,只是看着叶彻,然后推开了他,疾步跑走。   叶彻赶忙跟上,抓住她的手:“你这是闹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回头,宁悠终于说出来一天最大声的话,好像把什么东西吼了出去,宁悠的心跟着落了下来。   叶彻被吼的呆住,想起来自己一天的情况,最终叹一口气,一把抱住了宁悠。   “是我不对。”斜阳下面的两个人此刻都格外的安静,天边的火烧云也渐渐的隐退。   宁悠闻见了他身上的味道,忽然意识到,他们都不小了。   良久叶彻在宁悠耳边开口沙哑的声音透着诱惑。   “你要是非要去,我陪你一起。”   宁悠推开身上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来什么。 第49章 宁琳回来   奈何他的眼中只有坦然和无奈,夕阳西下,宁悠笑着摇头:“我的任性我自己一个人付出代价就好了。”满脸的自嘲,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是不放心那个少年,何况心中一个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让她去,在那里会有一切谜底的答案。   叶彻抓住宁悠的肩膀,直直的看着她,眼神毋庸置疑。   对上他的目光,宁悠的心跳忽然漏掉了几拍,一瞬间她明白了,也懂了,少年和她有着一样的倔强。   每个人的倔强都是因为心底的那一份执着,那一份不愿服输,宁悠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总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天到晚过的浑浑噩噩,她想找回自己的过去,不是别人口中的过去,而是她记忆中的过去。   就算是知道她的过去不是那么美好,不是那么。。   哎,算了不想了,和他再次并肩,不知能并肩多久,他就会长过自己的肩膀,眼睛不受控制的看过去,他那均匀的轮廓越发硬朗,和他哥哥的柔美不同,他更像是一个将军。   “此刻你可以和我齐肩,不知何时你就会超过我,我将会仰望你。”此话流转在宁悠的心间,鼓鼓涨涨。   浑浑噩噩竟走到了院子,天色已晚,月上柳梢头,两人相视一笑,走回各自的房间。   草丛停止浮动,此刻天边的弯月似乎因为宁珏的出现变得更加诡异,他周边散发的气息,让人担心着自己的性命,蚊虫都不敢在他身边打转,冷着一张俊脸,就那么消失在空气中,月亮似乎闪了一下子。   今夜有些人注定了无眠。   宁琳难受的在床上打滚,她的眼睛散发着红宝石一般诱人的光芒房顶似乎有人无聊的盯着这一幕看着,宁琳死死抓住自己的脖子,明明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却感觉有跟绳子在无形的簕着自己的脖子,喘不过气,身上还有这火灼烧的痛。   她的眼泪流不出来,没有空流出来,怎么流出来?痛已经折磨的她没有了人形,一切明明知道因为那个药丸但是她还不能反抗,不为了师傅,就为了单纯的活着。   有时候她羡慕宁悠羡慕宁华,她们有闲心你争我斗,而她从认识师傅之后,每天过着猜疑失望的生活。   宁琳美丽的凤眼有着绝望,房顶的梁上好像有人叹息一声,那叹息好像天边的云彩一般,看得见摸不到却美丽的不可思议。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长空,宁琳松开了脖子,身体散发出来强烈的风,一下子床被震塌了,房顶似乎也有些崩塌,有点点泥土从上方滴落。   摔倒地上宁琳深吸一口气,此刻她的好像是地狱里面走出来的魔头,目光包含贪婪,深吸一口气,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宁悠。”目光迷离的看着房顶朱唇缓缓吐出来两个字,却是一个人的名字。   越是晦涩难懂越是深奥越是让人觉得有学问。   宁悠第二天醒来,看了下课程,文言文。   刚走进学院就看见被众星拱月出现在视线的宁琳笑容还是那么张扬又带着她的独有的含蓄。   那双美丽的凤眼朝宁悠的方向看过来,宁悠觉得她的眼神别有深意,但是只是那么匆匆一瞥,就从她身边走过去,还故意撞了一下她,害宁悠踉跄一下,那人却一脸的高傲继续和身边的人调笑,没有一丝注意到宁悠。   一双手扶上了宁悠的手臂:“你没事吧?”   声音熟悉又陌生,转脸就看宁珏一脸笑意翩翩公子的模样,宁悠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手,笑着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宁珏也没过多纠缠,就走入另外的屋子。   叶彻今天和她的课程不一样,从今天起,男女就要分开上课了。   宁珏是今天启程吧,宁悠的眼中闪过疑惑,迷迷糊糊走到自己的桌位上,等到夫子开始讲课才发现自己桌子上的书早没有了踪影,看向周围,皆是一脸含笑的看着她,一个比一个会幸灾乐祸。   宁悠叹口气,这时候夫子刚好走到她的身边,看见她桌子上空无一物:“你的书呢?”   出口本以为是怒气冲冲,却是温润如玉的声音,宁悠有些意外,却坦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看来是她不想学故意丢了书吧。”前座的女子忽然插嘴,宁悠看过去,发现她脚下有什么东西被她踩着,所以此刻她的坐姿很是别扭。   “我看也是,这样人,有什么资格在学堂!”她旁边的人好像商量好一般开口,夫子不满的看过去,宁悠却径直站起来身子,走到前座女子面前。   那女子有些诧异,瞪大眼睛看着宁悠:“你,你要干嘛!”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宁悠的眼光吓到。   宁悠刚想请她高抬贵脚却发现她脚下什么也没有,不可能莫不是自己看错了。   一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宁琳,发现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干什么,破坏课堂秩序吗!”这时候夫子不悦的声音传入耳朵,宁悠看了宁琳一眼,转身朝着夫子行礼,走回自己的座位。   怕是那卷书再也找不到了,早就毁灭于空气中,尘埃都不染一粒。   夫子看了宁悠空荡荡的桌位一眼,叹口气把自己的书给她。   “你先看我的吧。”   宁悠抬眼诧异的望着这个夫子,发现他正是开课第一天的那个夫子,明明那天的他强势无比,一点都没有现在的温润。   一个疑惑又出现宁悠的的脑海,她不自觉的又看向前座的宁琳。   宁琳正认真的看着书,可是她分明看见空气中悬浮的书卷,再看游走在走廊空手讲课的夫子,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宁悠悄悄使用了神魔之力,想要夺回那本书,却发现当自己的神魔之力到那里的时候,一切消失不见,只有宁琳戏谑的笑容出现眼前,宁悠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原来宁琳这么强大,已经可以操控幻景了吗。   宁悠掩住眼中的闪烁的东西,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听了一上午,满堂的哄笑声,好像在嘲笑着她,这回她学聪明了,拿起夫子给的书,放到宽大的袖子里,因为坐在窗边,她看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正在不愿的树下等着,心中没由来的开始急切。   可是越是急切越是出错。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了。”一个女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宁悠掩嘴而笑,一旁的女子跟着符合,纷纷也开始笑起来,没有一点掩饰。   宁悠深吸一口气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个裙摆从自己手上划过,丝滑的布料,一摸就是经过多少的筛选的上好布料。   宁悠刚好抬头,对上宁琳那高傲的目光,一瞬间竟然有些自卑在心头弥漫。   “哎呀,你看我忘了,这位可是淮清王未来的弟媳呢,不在是那个宁悠公主了,来来姐妹们快扶她起来。”那个女子忽然惊呼招呼身边的姐妹只是那表情太过虚假。   宁悠的脸上挂上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容,这种小把戏,不如让她将计就计。   那女子带着几个人过来作势在扶宁悠,宁悠顺势让她们扶,把宁悠扶到半空的时候,不出所料她们交换了眼神,准备一起松手在让宁悠摔个狗吃屎好看笑话。   宁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她们准备松手的时候反手抓住她们的手,一个使劲这帮娇弱的女子立刻大叫,宁悠借着她们的力气起来,反倒是他们摔了一个狗吃屎。 第50章 搭伙九龙谷   宁悠扬起来一个灿烂的笑容,拍拍手刚好叶彻察觉到这边的喧哗走过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早上吃多了,有点重,摔到了众位结界,真真是不好意思呀!”可那灿烂的脸蛋上哪有一丝不好意思。   那些女子站起来,宁琳走到门口刚好于叶彻擦肩,看了一眼身后的喧哗,只是那么冷冷的一撇,那帮本来在抱怨的女子,就立刻闭上了嘴巴。   “怎么了?”叶彻走到宁悠身边看着地上的女子有些不解。   宁悠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叶彻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笑的无奈点点头拉着宁悠一起走入了院子。   宁琳走的特别慢,好像是在等她们一般,看着她那长长的裙摆,宁悠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上学还要穿的如此华丽,想起早上被她撞的时候,不仅起了坏心。   走到她身后,一下子踩住了她的裙角,旁边的叶彻有些瞠目结舌,不明白宁悠这是干什么。   果然,宁琳走了两步就不受控制的前倾,只是她运气比较被旁边的人扶住了想到自己早上也只是差一点,这样就算是扯平了吧。   宁琳看过来,宁悠却看向叶彻:“今天吃什么?”一脸的无辜,叶彻立刻明白她的用意接过她的话茬。   “不知道呢,要去嫂嫂那里去吃呢。”两人调笑着从宁琳身边走过,她身边的愤愤不平的看来宁悠一眼,而宁琳只是无比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无波无澜。   两个人夫唱妇随,走出了宁琳的视线,宁悠才松口气,摸摸自己胸口砰砰乱跳的心脏,看向旁边的叶彻:“我这样做是不是太小气了?”   叶彻眨着一双美目看着她,摇摇头,他一直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他的人,无论怎么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   宁悠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这样太小气了一点,有句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说着又看向叶彻一脸的求救:“我这样是不是真的太小气了?”   叶彻笑笑摸她的头发,看着这个女孩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纠结也是一种享受。   “后天,你就要及笄了。”叶彻和宁悠走在路上,宁悠还在纠结自己的踩宁琳裙角的事情,就被叶彻这句话说的愣住。   忽然笑着挠挠自己的头:“是呀,我都要忘了。”   叶彻目光紧紧盯着她,无比的赤热:“我也快要了。”   宁悠被看的尴尬,扭过去脸点头继续走。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都要成年了。   叶彻怕是要和他哥哥一起上战场吧,想到这里,宁悠的眼光有些悲伤,她多希望这无忧的日子可以在长,在长一点,如她的名字一般,宁悠。   叶彻看出来她的悲伤揉揉她的头:“想什么呢!”   宁悠看向他,不顾日光的耀眼:“有没有可能将来我们一起上战场。”   叶彻哑口无言,原来她是在想这个,只是现在天下还算太平,就算成年也不一定见得要他上战场。   见叶彻不回答,一路上的静默,到了姚沁的院子都是静默。   宁珏今天正准备出发,他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妩媚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着收拾东西的宁珏,忙上去帮忙:“王怎么可以做这种粗活。”抢过宁珏手中的东西径直帮他收起来的东西。   宁珏也乐得清闲,看着忙碌的女人:“你来干嘛?”   女子忽然回头,一双美丽的杏眼满含笑意:“来给王送人。”   宁珏一挑剑眉,喉咙发出来兴味的声音:“哦?”   彼时开课,宁琳高贵的坐在中央,摆出来一副认真的姿态停课,整个课堂好像都是为她设立的。   而角落里的宁悠,虽然也坐直了身子但是气场不同。   宁悠没有用心在听课,她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好像生怕错过了什么,本来准备中午去问宁珏的搭伙的,结果现在要耽搁了,不知道宁珏出发没有,还有学堂这边怎么办。   种种疑虑袭上心间,宁悠哪有心思听夫子在那讲课,只是一心的望着窗外,知道宣布下课,宁悠就像脱笼的鸟儿一般竟然比夫子还快一步走出去。   满堂的人都看向宁悠,宁悠却没有注意。   外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那个不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走出院落,本想去宁珏的住处寻他,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人群中是那么鹤立鸡群,宁悠干嘛走过去就看见就围起来的宁珏,一脸的为难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那里的来的勇气,竟然扒开了人群,带头的人有些不爽,他们是宁珣派来整宁珏的,此刻被人打断正看过去,嘴里的话甚至没有经过脑子就开口了。   “哎,你谁也你!”手毫不客气的指向宁悠的胸口,那人比宁悠高了一头,此刻对着宁悠推推搡搡,宁悠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   满脸的无奈刚想说什么就看他身边一个胖子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宁悠隐约听见了淮清王。   那人打量宁悠一眼,也不在说话,带着一帮子人走了。   宁悠松一口气,她并不想惹麻烦走到宁珏身边关心的打量着他:“你没事吧?”   宁珏摇摇头,他当然没事,刚才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这人打断了,那帮子人说到底还是被宁悠的误打误撞给救了呢。   “没事就好,我有事找你。”   宁珏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情,从记忆中了解到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宁悠失忆之后不是就疏远他了吗?   好奇的跟着宁悠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此处没有流水,只有斑驳的阳光和树枝。   宁珏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宁悠。   “找我来什么事。”   宁悠环顾左右,发现没人才道:“我也想去九龙谷。”盯着宁珏的眼睛一眨不眨。   宁珏的内心有些暴动,那个被关押的少年此刻正在极力反对着,可他却笑了。   毫不犹豫的同意:“好呀。”正好印证一下他的想法,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宁悠有些呆,本以为她还要说什么,但是宁珏就这样什么也不问就同意了。   忽然。宁珏的面孔有些异常,原因是他体内的那个少年竟然拼了灵魂也要出来。   ‘他’笑,不仅问那少年:“宁悠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只听见一个声音在心底咆哮,当然,因为她他才愿意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冷笑一声:“放心,我会保护好她,她还有用。”宁悠被宁珏变幻莫测的脸色吓到,以为他要反悔或者自己这个请求太过分。   只见宁珏恢复脸色,目光又是那般裸的,盯的人好不舒服。   但是宁悠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自己要强行上别人的船不是。 第51章 宁琳也要一起?   忽然宁悠像是想到什么,敲敲自己的脑袋:“对了,叶彻也要一起去。”   宁珏看着她,一挑眉:“你确定?”叶彻,淮清王的胞弟,以那个淮清王护短的性格,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弟弟冒这个险,不过,甄姬那边似乎正在对淮清王施展着压力,只是不知道甄姬能撑多长时间,不被那个力量强大的男人打压。   想到淮清王,‘宁珏’的眼中闪过贪婪。   宁悠很敏感的捕捉到他的不用寻常,心中暗暗嘀咕,还是留两手后手,以防万一吧。   两人商量好,一致决定后天出发,因为宁悠这边又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刚好宁珏要接这断时间整理一下这两天的事情,交代完毕再出发也不迟。   叶彻依着院落口,等了很久,脸上都开冻结,他不知道宁悠去了那里,但是想到那个和他一起消失的男人,想想都知道两个人一定出去谈了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拍上他的肩膀,让他回身,看过去,是宁珣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你在这里等宁悠呀,我刚才好像看她去那边了。”没等叶彻回话,就自顾自得说起来,用手中扇子指向南方。   叶彻看过去,并没有起身的打算而是冷冷的看着他。   宁珣有些尴尬的讪笑着,手中的扇子摇的越发厉害。   “你看你你这是怎么了,那天我不也是为了你吗?”撇撇嘴,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吃力不讨好这种活,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宁珣也会干。   不远处走了一个婀娜的身影,步子不能说步步生莲,倒也算是一番风景。   叶彻一眼就看出来是宁悠,从墙上起身走向宁悠的方向把宁珣一个人丢在原地,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宁珣尴尬的叹口气,现在他总不能厚着脸皮再贴上去吧。   宁悠看了他一眼,朝着他一笑,也没有过来。   两个人并肩走着,到还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奈何他出现不在那个画面上。   第二天,宁悠单独去找了老夫子,而姚沁看着眼前的叶彻,一脸的不解难得有了温怒。   叶彻低着头,不看自己一向温柔的嫂嫂结冰的脸。   “你知道你这个决定会让多少人得意吗?”姚沁的声音冷硬冷硬的一点不复往日的笑意。   叶彻点头,姚沁觉得他这样的做法未免太不负责,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就去冒险。   “你哥哥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就为给你安稳的生活,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这一瞬间,叶彻的心颤了颤,但是想到宁悠的两旁,摇着下唇不说话,继续接受自己嫂子冷冷的目光。   见叶彻始终低垂着头颅一副倔强的样子,姚沁知道,自己是劝不回来他了无奈的叹一口气,神色有些疲惫:“罢了,罢了,你自己去找你哥哥说吧。”   叶彻点头。   宁悠到了老夫子的院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老夫子坐在一起,不知为何,宁悠的心‘扑腾’一下子沉了下去。   果然走到院落,就看见宁琳笑意盈盈的嘴脸,只是那笑意在她看来别有几分深意。   老夫子有些吃惊,看着宁悠:“你怎么也来了。”   宁悠先是给老夫子行礼,然后被老夫子请入座,看向旁边的宁琳。   “她怕是和我一个目的。”宁悠还没开口,宁琳就先开了口,宁悠呆住,疑惑的看向宁琳,宁琳也刚好看她。   “你是不是也要去九龙谷?”老夫子疑惑的话语出现在耳边,宁悠恭敬的颔首:“是的,夫子。”   虽然心底很好奇宁琳为什么回去九龙谷,但是知道这里不是问的地方。   老夫子看向宁琳:“不知二位公主可征得皇上皇后同意,不然,这里怕是不能放行你们。”   只见宁琳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黄色布,那夫子恭敬的结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点点头。   宁悠有些尴尬,皇后那边,怕是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给她放行的。   正在宁悠思索的时候,老夫子的声音响起来:“既然这样,我也不好阻拦,祝二位公主早日归来。”   夫子这才行了君臣之礼,宁悠有些呆,这样就把她一带给放行了吗,倒是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   宁琳起身,朝着夫子行礼转身就要走,宁悠觉得自己来到的目的也到达了,也跟着起身,朝夫子同样行礼走出去。   走在宁琳的身后,宁悠不好直接开口,前面的宁琳就说话了。   “你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容易被放行?”   宁悠看过去,发现她还在如常的走着,也不在掩饰:“嗯。”   宁琳的嘴角勾起来美丽的弧度,是讽刺的弧度:“要不是受人之托,我才不会行好心帮你。但愿你还能回的来。”最后一句话,满含冰霜,说完她就加快了脚步,好像多和宁悠呆一秒她都会觉得难受。   宁悠也不去追,只是在思索那个受人之托的人是谁。   想来想去,也只有叶彻和宁珏,可是宁珏应该没有那个实力帮自己,他那种人,宁琳应该不屑与之为伍,莫不是叶彻?   这次宁悠可猜错了,那个人恰恰就是‘宁珏’只不过不是‘宁珏’本人,而是他的手下,令狐柳,那个宁琳的师傅,宁琳永远没有办法违抗的人。   宁琳这般和他同母哥哥一般高傲的人,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呢,就像他们的母后一般,有着比常人更多的认知和心机,自己的母妃好像就受过那个人不少的欺辱。   看着镜子中的少女,长的比以前更加开了,眉梢眼角都带着点点风韵,格外诱人,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这么陌生,镜子中出现一个比她年长带着几分英气的少女,笑的英姿飒爽。   一个红衣女子现身在镜子里面,宁悠受惊,回头看她,眉眼间弥漫着哀愁,让她不自觉就问出口:“你怎么了?”   女子抬眼看她,眼中满是悲哀:“为什么非要去那个地方?”   宁悠看着镜子中的两个,一个比一个娇嫩,一个比一个美艳摇摇头,宁悠看见自己眼里也满是不解:“我不知道,只是内心的声音告诉我,不去会后悔的。”   “后悔?”女子听到宁悠的回答声音一下子提高,脸色都变得怪异。   “你去了才更后悔。”言罢,人就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宁悠忘了她最后那个悲哀的眼神,好像她们注定了必死。   “瑶瑶,你怎么回头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出现在脑海,宁悠的身体一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   既然上了船,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叶彻没有回来,他直接去了王府,到了王府踏上熟悉的台阶,他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还因为挨板子嗷嗷大叫,如今自己就要把生命交换给天,哥哥一定很失望吧。   侍卫看了一眼是叶彻一言不发的放行了,走在自己熟悉无比的道路上,叶彻心中种种不确定,自己那个拼命护住自己的哥哥会不会同意。   他心中有些颤抖,就这样对待十几年的养育之恩,阳光不再斑驳而是炙热,叶彻没走一步,汗就多上一滴,心就疼上一分,一步步走向那个自己熟悉的地方,挨过多少板子的地方。 第52章 险境?   “公子。”书房的侍卫恭敬行礼叶彻满含心事。   “哥哥在吗?”   那个侍卫摇摇头:“王爷去了皇宫,已经几天没回来了。”   几天没回来,叶彻眼中闪过疑惑,莫不是那皇帝老儿有什么事情留哥哥在皇宫,亦或者。   想到另一种可能叶彻就心寒,摇摇头,朝那个侍卫颔首示意,转身又走向来时的路,怎么可能,以哥哥的身手,皇宫里没人能困住他的。   姚沁来了,这次的她不是含着善意,而是一脸的杀气,宁悠打开门看到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她周身环绕着蓝色的冰晶,手中还拿着一对冰做出来的箭,二话不说,举剑就刺向宁悠,宁悠本能的躲开,身后门散了,桌子歪了。   闪身到姚沁身后,她一开始迷惑不过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得叶彻的事情。   自己没办法和她动手,也打不过她,只能步步放手,她却招招凌厉,有风从她脸颊划过,一阵疼痛和湿热,想必是出了血。   那人还拼命的挥舞着双剑,宁悠身上的衣服已经烂了,但始终不还手,她该打,但是还不能命丧至此。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救你,不是为了看你把叶彻拉近险境!”她一字一语说出来的话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双眸血红,院子里的树因为她强大的冰晶气场已经倒下,院墙也有些不堪。   ‘轰’院墙也轰然倒塌,原因是宁悠摔倒了上面,胸中难受,有什么直逼喉咙。   “噗!”一口红色的鲜血从口中出来,姚沁看见收回了剑,冷然的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不还手。”声音有些疲惫更多的是冷硬。   宁悠笑了,鲜血染红了唇角:“我没有资格。”   看向她的面容,姚沁不再言语,周围的冷空气因为她的收手也消失不见,看了宁悠一眼,消失在空气中。   只是宁悠觉得她那一眼满是悲哀。   宁悠知道自己不该连累叶彻,垂下眼眸,掩饰着哀伤,自己的事情直接的负责。何必去连累别人呢?   手中出现一把白色透明的长剑,一下狠狠如了废墟,接着剑插在地上的坚韧,宁悠慢慢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屋子里。   那个红衣女子又出现了,看着她满脸的哀伤:“你这是何必呢?”   宁悠的心狠狠一抽,差点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鼻子酸涩,但是她不能哭。   那红衣女子看她那样,深深叹一口气,满是无奈,消失在空气中。   宁琳住的和宁悠并不远,听见响动的她赶忙过来,就看见满院子的狼藉,只有那房子还幸存在院中,这里还残留着打斗的气息。   看见宁悠的在房子里以剑为拐的背影,勾唇一笑,转身离去。   叶彻不能回去,他知道时间紧迫,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去皇宫,期间受到无数的阻挠,拿出来哥哥给自己的牌子就变得通顺无阻,他一直活在哥哥的庇佑下,也该离开他,靠自己完成一片天地。   宁悠坐在床上,无声哽咽,收拾着行礼,叶彻就让我骗你一次,因为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害了你。   擦干嘴角的血迹,姚沁其实没有下狠手,处处手下留情,姚沁何尝不想打醒她,但是看见她的倔强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想了想还是走到桌前,找到纸笔留下了一封信,终于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滴在信纸上,一个个泪水溅出来的痕迹,好像预示着生离死别。   拿起自己的行囊走出这个已经崩塌的院子,在看了几眼,叶彻假如我永远来不了,请忘了我。   终于到了皇帝的寝宫,却发现只有宫女,被告之皇帝从什么桃苑还没出来,随手抓了一个宫女让她带路,那宫女先是脸红后来被叶彻神情吓的瑟瑟发抖,慌慌张张的走在前面不停的被细小的石头绊到。   终于,面前出现一个别致的院落那宫女低着头小声说道:“到,到了。”   叶彻朝她点头道谢,那宫女却被她吓的不行。   孔承德已经不在这里的守着了,而是去的别的地方耀武扬威,地上叶臻来过的痕迹也被打扫干净。   叶彻皱眉看着这个院落,这是一个宠妃的院落不明白自己哥哥在这里干什么。   抬起脚步准备走过去,却在走到门前的时候感觉到一种无形的阻碍,一下子把他弹到在地,伸出手,他摸到了什么东西。   这里被人设了结界,想也不用不是他能破开的,一瞬间担忧袭上心头。   他的哥哥在这里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拿出来身后的刀剑正准备用武力破一次,却发现之前撞到的地方如水一般,散开来出了一人多的大洞,收起来自己的剑,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发现能进去才抬脚进去。   满园的桃花纷纷洒洒,眼前的美丽叶彻不能不被震慑到毕竟这个时间还能看到开的这么美丽的桃花实在是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里面就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和男人的欢笑,其中一个声音虽然沾染了酒意,他也在熟悉不过。   从桃花树下,慢慢走向里面的门,他看见大堂上一女两男,在把酒言欢。   女子坐在一个肥胖的人身上给另一个英俊的男子灌酒,叶彻皱眉,那个男子正是叶臻。   叶臻笑着接受她的酒,还顺便搂过她,那个肥胖男人竟然看不出来一点不满,三个人唱的都是靡靡之音。   眼前的种种不堪入目,不堪入耳,叶彻慢慢走到叶臻面前,叶臻笑着抬头,看见是叶彻举起酒杯送到他面前。   “小彻啊,来来,喝了这杯酒。”他不问此刻叶彻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也不问叶彻为何而来,直接要求叶彻喝酒。   他怀里的女子抬头笑着看叶彻一眼,这女子确实没,面若桃李,怎么能不美。   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泼到他脸上。   “你在干嘛!”满脸的心痛和不敢置信,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周围环绕着怒火。   叶臻擦擦自己脸上的酒水并没有生气,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那个肥胖的皇帝好似没有看见一般,把美人抱了过去。   说的话叶彻不想听,也不配玷污他的耳朵。   “小彻啊,你这是生什么气呢,坐下来喝杯酒消消气不好吗。”说着又要递酒给叶彻,   叶彻皱眉紧紧盯着他就是不接,没有注意皇帝怀里的美人眼中闪过的什么。   叶臻这次却不容他拒绝一下子拉他坐到地上,强行把酒灌入他的吼中,笑道:“哎,这不就好了吗。”   叶彻觉得一阵辣味逼的他的只想吐,呛的眼泪都跟着出来了。   “咳咳咳咳。”可是他低头咳嗽的时候明明看见叶臻朝着他使得眼色,虽然根本就捕捉不到,但是叶彻和叶臻的默契还是让他懂了。   叶臻陷入危险,自己却要去九龙谷,似乎怎么样在这个地方说都不合适,但是时间紧迫,他又想到宁悠。   皇帝怀中的美人笑着倒酒,外面的桃花纷纷落落,叶臻再次递上酒,叶彻不在拒绝,接过,一饮而尽。   此刻的他的内心无比矛盾,一方面想着宁悠,一方面担心叶臻,现在这里明显不是说话的地方。 第53章 叶彻保重   叶彻心中着急,面上一杯杯的喝酒,不知不觉脸上染上了红晕,眼前有些迷糊,他好像看见宁悠朝着他笑。   “悠悠。”笑的一脸痴呆,看着面前面若桃花的女子含着宁悠的名字。   伸出来手,迷恋的摸上她的脸庞,没有注意女子眼中闪过的不耐,要不是王非要她在这里托住叶臻,她才不会甘心委身至此。   叶彻没有醉,只是酒里面掺了让人迷失神智的东西,叶臻收起来脸上的笑意,又喝了一杯酒,皇帝一下子倒在桌子上,女子看向叶臻:“这下满意了吧。”   她和叶臻做了交易,迷惑住眼前的少年,她就帮她找她要找的人。   叶臻点点头,看着叶彻的面容若有所思,早在宁悠准备去九龙谷的时候姚沁就告诉他了,他就知道叶彻肯定回来找他,刚好他正在这里和面前这个女子彪着劲,不如借她之手留住叶彻。   小彻,你是叶家的希望,抱歉我不能让你犯这个险,抬头看外面的桃花,花瓣在空中飞舞,却不见地上有一个花瓣,因为这都是幻境。   行囊里没有几件衣服,只有维持生计的食物,不知道带的够不够,但是带了钱,到了外面肯定还会买更多。   一路上不知道怎么到宁珏的房间,当宁珏打开门看见苍白的宁悠的确吃了一惊打趣道:“你这是怎么了?叶彻欺负你了吗?”   宁悠看向他,呆呆的摇头,口中说出来的话她都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   “现在就走吧。”   宁珏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说完宁悠自己就先摇摇头:“不不不,我先走,你们不要带叶彻去,我去结界的地方等你们?”   现在她的失魂落魄,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和宁珏说话,好像是她在自言自语。   宁珏叹口气,让开身子,示意她进去再说。   宁悠呆呆的走进去,房间布置的很雅致,但是宁悠却没有心思欣赏。   “现在走就走,我先收拾东西。”   宁悠点头,好像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宁珏叹口气,又重新整顿起来自己的行囊。   令狐柳忽然出现宁琳面前,把宁琳吓了一跳,立刻单膝跪地行礼,无论她在外面面前多么高贵,在她面前,她只能卑微。   “琳儿参见师傅。”   令狐柳笑笑扶她起来:“行程提前了,你收拾一下东西,即可去找宁珏吧。”   “是。”看见宁悠院子塌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令狐柳的满意的笑着,消失了。   宁悠看着面前的宁琳,虽然知道她也要去,当时想到和她一起心中就有些不舒服,本来就够难受的了,此刻更加难受。   “走吧。”宁珏伸手,一个白色的圆球出现在他的手心,接着光芒万丈,几人消失在原地。   叶彻,对不起了。   外面依旧繁华,不知道停歇,不知道疲惫,无论什么时候,似乎都是繁华依旧,就算是晚上也有那夜夜笙歌的地方。   宁珏带着两个美人走在大马路上一路上引来众多人的侧目。   “你们还有什么要买的感觉买,此去长路漫漫,多准备点东西才是。”说着目光落到了宁悠扁扁的包裹上。   宁悠尴尬的挠挠头,回神:“好的,那我们分头行动,买完东西城门口的茶摊见。”   宁珏点点头,宁琳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宁悠也加入了这些采购的人们,为繁华增添了一砖一瓦。   走在热闹的人群,毫无目的,她心中想着叶彻,想起来曾经的点点滴滴,心顿顿的疼,好像慢慢的在流血,一点点的,好难受。   看着路边的小摊,身边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想起来那日和他一起,他给自己的糖葫芦,不自觉就叫住了他,递给那人钱,也没空看别人的反应,拿了一串糖葫芦吃到嘴里酸涩,鼻子和眼睛都跟着酸涩起来。   走到一个买干粮的摊前,一起要了好多,又买了零食,和包裹,行囊从空空扁扁,变成了鼓鼓囊囊。   手里的糖葫芦还没吃完,她的眼泪还没有流完,何必如此绝望呢,你就如此没有信心走出来吗宁悠?   就算如此安慰自己,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不知是为一向满,而别人手中除了武器什么也也没有,想必是用了什么空间收纳,宁珏看过来:“要不要我帮你收着?”   宁悠点点头:“麻烦了。”把包裹递给他,也不想矫情什么。   手中慢慢幻化出一把白色的剑,宁珏接过包裹随手一扔就见空气中泛起来涟漪,包裹就消失不见,而宁悠的身上多了一件御寒的披风。   感激的朝着宁珏笑笑,宁琳独自拿着剑走在前方。   这个山很奇怪,进来之后就静谧的特别怪异,一般来说有树就有鸟,有山就有树,可是这里听不到一声鸟鸣,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此刻正过着密密麻麻的草丛,忽然看见前方草丛窜动,有个东西迅速的朝着他们过来,前面的宁琳想也没想就举剑挡在他们面前,剑气形成了结界,把那个东西挡在外面。   那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娃娃,睁着大眼睛满脸的无辜,宁琳眼中寒光一闪,准备动手,宁珏也熟视无睹,宁悠虽然知道那肯定不是人,还是被他的眼眸蛊惑。   “住手!”一声大吼,还宁琳失了神,让那个东西有机可乘。 第54章 妖魔初现   只见那个白的娃娃的嘴长大不可思议的成都,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圆溜溜黑漆漆的怪物,眼眸通红,长着血盆大口要吞掉宁琳。   宁琳险险躲开它的第一次攻击,眼神满是责备的看向宁悠:“你干什么!”说着又去对抗那个妖魔。   宁悠回神,旁边的宁珏已经提刀上去,嘴角勾起来一抹讽刺的冷笑,只见一刀下去,那个怪物的身子就发出来红光,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琳走过来满脸的责备:“不指望你帮忙但请你也不拖后腿!”   宁悠低下头,知道刚才是自己的错,也没有反驳。   宁珏笑笑,继续走,并没有插手两个女人之间的斗嘴。   明天就是宁悠及笄的时候了,可是看这个情况,怕是只有这满山的妖魔鬼怪陪着自己过去吧。   勾起一抹笑容,在宁琳眼里这个笑容是那么莫名其妙,白了她一眼提着自己的剑继续走。   在她红色剑的对比下,她手中白色剑显得那么没有灵气那么死气沉沉,那么廉价。   眼中闪过什么,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丝丝诡异。   “布谷布谷”空气中忽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几人警惕的看过去,只见一个树上一个红色眼睛盯着他们看。   尖利的嘴巴,红色胖乎乎圆鼓鼓的身子,展开翅膀,一个树都被它遮住,带来丝丝阴影。   随后阴影越来越大,在看,他们已经被这种包围起来,光都被他们的翅膀遮住了。   一双双红色的眼中闪着杀意和,宁琳和宁珏手中的武器都散发出来他们本该有的光芒照亮着漆黑的地方。   宁悠看看自己手中白色剑,依旧那么淡定没有一点光芒,只是里面好像流转着什么。   “照顾好自己。”宁珏的话出现在耳边紧接着一阵风过去,抬头就看见一个血红色的影子到了一个鸟面前,一刀便是已经砍下来一只鸟。   这只鸟一死,周围的鸟开始暴动,不断的对着那个红色身影发出攻击,还有鸟飞向他们,被宁琳一刀一个砍死。   正在这时,宁悠身后一阵风,回头,舞剑,一只鸟应声落地。   周围的鸟越来越多,虽然说很好对方但耐不住多,宁悠渐渐开始体力透支,宁琳也快。   脑海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在熟悉不过,因为那张脸在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会代替自己的脸。   以剑为绳,屏气凝神,舞绳。   自动出现自己的脑海,只见宁悠的身子一轻开始不停的翻动着婀娜的身子,周围的空气冷结,变成了冰刃,刺向鸟的心脏,有多少鸟就有多少冰刃出现,刺死它们,渐渐的鸟少了,知道再也没有,宁悠才听着翻身从空中跌落下来,进入打坐的状态,冥想。   宁珏也从空中下来,宁琳震惊的看着宁悠,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招式,宁珏眼中却闪过兴奋,看来他找对人了。   过来很久,宁悠才睁开眼前,站起来拔起地上的剑,一言不发的走在最前面。   “颜瑶,瑶瑶。”喃喃自语,她算是知道自己的真名叫什么了。   原来是颜瑶,怪不得总有人叫自己瑶瑶。   还在冥思苦想,宁琳也没有出口问她,宁珏一脸的笑意的走在最后,此刻的他们才走到半山腰,就已经遇见了那么多,她不知道之后还有什么,只知道一次会比一次更厉害。   叶彻醒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急忙起身,宁悠,一路狂奔,到了山上的住处,看见崩塌的院子和忙碌的人,他的脑子有点昏,浑浑噩噩走到宁悠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桌子上压着一封信。   上面写着叶彻亲启。   脑子有什么轰一下子炸开了。   打开那封信,里面的信纸已经皱了,还有点点泪痕晕染,心一阵阵的疼。   :叶彻,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在九龙谷附近了,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不能拖累你,你和我不一样,你有那么多人在乎,包括我,所以你不能轻易人命,不能这么随便那自己的性命冒险。   保重叶彻。   宁悠。   短短几行,泪却晕染了几个字体看不清楚,可是他还是读懂了。   “啊——”悲痛欲绝的声音惊动了院子收拾的人,看向那个仰天长啸的声音纷纷摇头,继续在抱怨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一脸的怒气的从院子里出去,他不知道怪谁,只是心里空荡荡的,走到那个精彩来的树林,手狠狠垂向一棵树,血迹疼痛满眼,树发出来卡擦的声音,紧接着倒在地上。   手上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不够还不够,的垂着一棵棵树,树林顷刻间变成了地狱,多少树应声而倒。   宁悠眯起来眼睛,听力非凡的她分明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看那三个人修为都不浅呢。”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身边指着她,停下来脚步,继续听。   “是啊,是啊,斯吃了他们一定可以幻化成想要的样子。”这个是苍老的声音,但是语气却没有一点苍老,还有咽口水的声音出现耳边。   “喂,你干嘛不走了!”身后的宁琳火大的看着前面的宁悠,这路白天赶的快点还好点,要是晚上肯定更多阻碍,结果她在前面不走了。   宁珏也停下来脚步,闭眼聆听,宁琳觉得一切变得莫名其妙。   忽然面前出现一道红光,近的根本无处躲避,宁琳一下子被击倒在地,剑也跌落在一旁,还没有反应过来,宁悠就出现她的面前,只见她举着她那白色的剑,剑身好像围绕着水汽,接着朝着前方一阵重击。   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但是看不见。   宁琳现在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蠢。接着又是一道凌厉的红光袭向宁悠,宁悠没有躲,她的剑发出来水雾蒙蒙的气息,看是软绵绵,却在顷刻间融化了那凌厉的红光。   宁琳感觉有什么在自己的耳朵,一阵恶寒,来不及感受疼痛就捡起来地上的剑,站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咯咯咯,真有意思呀。”一个诡异的声音出现空气中,这次宁琳也听到了。   没有人注意宁珏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观战的姿态。   接着,宁悠不断的挥舞自己的剑,只见剑光交错着射向了不远处的树,树怦然倒下。   宁悠连忙转身看向右边,她也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声音,果然,一道道凌厉的红光又射过来,这次宁悠知道自己抵抗不了,脚尖点地,瞬间离地,红光射向了身后的树木,树倒下,不支一棵而是一片,有尘土飞起来,大地都跟着震动。   宁悠震惊于他们的强大,知自己的伸手是很难打过了。   忽然眼前一个人影慢慢出现,正是那个红衣女子。   “他们和我一样,是不散的阴魂。”出来就看向宁悠的身后,宁悠立刻知道了那些东西就在自己的身后。   剑气瞬间变得庞大转身的时候剑气瞬间出来,和一道庞大的红光碰撞上,宁琳被震开,宁珏也跟着躲开,宁悠则是一下子飞向了空中,在快要落地的时候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地上出现一个大洞。   宁悠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手会如此强大。   “哈哈有两把刷子吗。”一个声音出现空气中,却看不见人。 第55章 梦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出现在宁悠视线的上方,一个蓝衣女子手持利剑站在一个漂浮在空气中没有只有上半身的人面前,只见女子勾唇发出一阵冷笑,提剑,一击剑气发出,那个东西来不及躲闪就失去了本体。   只是这么一会的走神,那个脸就一下子发出一阵庞大的气流,周围顿顿的疼,感觉身体被扯走,好像被大浪冲着,又好像被风般难受。   宁悠皱眉,疼的差点哭出来,她感觉到周围的衣服都被扯烂‘彭!’一声巨响,宁悠落地,尘埃飞起,地上出现一个大洞。   疼,火辣辣的疼,背上的骨头好像断了,血憋在喉咙,惺甜,可是吐不出来,没有力气,只能让满嘴的血,顺其自然的溢出去,难道还没有到地方,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了吗?   不远处的宁珏看到这一幕皱眉,看向空气中漂浮的幽灵,一双黑色的俊眸全是怒意。   手中一团火焰越来越大,宁琳跑向宁悠的方向,虽然她不想救宁悠,但是这种情况,明显是多一个人出来的几率才能更多。   一团团火在宁珏身边环绕着,此刻他俊美的面孔,在这忽然黑暗的环境下,好像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那个幽灵还在痴痴笑着为自己即将找到好的皮囊走出这片大山而开心,可是他不知道,下一秒,他就会魂飞魄散。   一团比他身体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火焰发出去“本尊的东西,还轮不到你这种喽啰!”嘴角勾起来一抹嗜血的弧度,周围开始燃烧起来无尽的火焰,他只是不想这么快走过这座树林,他还想看看那人的实力,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出手。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火堆里面传来,他看见一个挣扎的老脸和一个满含泪水祈求的小女孩,只是这种东西,最好还是死了为妙,不然,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   转身走向宁悠的方向,没空听他们的祈求周围的树都被火烧着,宁悠在她自己砸出来的坑里面奄奄一息。   宁琳一下子跳进去,心想如果不是她有结界护着,恐怕现在尸骨无存了。   但是眼中又闪过疑惑,刚刚她明明可以不让自己这样的,为什么生生受了这一击,甚至刚开始防备都那么薄弱。   想不明白,刚走到她面前查看她的伤势,耳边响起来一阵风伴随着一个男声,虽然是熟悉无比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弄醒她。”不低头颅,只是低垂眼眸看着地上的人,此刻的他好像一个高高在上不可玷污的神,不对,他周围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应该是个魔,还是个超级可恶的。   宁琳挥去自己脑海的想法,简直搞不明白自己在脑子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抬手,一个单薄的光芒出现,慢慢经过宁悠的身子,每一处地方。   被笼罩的阴影已经消失,可是此刻太阳已经不知道落山多久了,脸夕阳都不见一点踪影。   月光冷冷洒在他俊美的脸上,薄唇闪着红色的光芒,眸若点漆,看向地下苍白的宁悠,此刻的她,脆弱中带着稚嫩,不仅开口问道:“她今年多大?”   正在给宁悠疗伤的宁琳一愣,低垂眼眸陷入思索,若是没有记错,明天该是她十六的生辰了吧,十六,女子正是及笄的时候。   “明天刚好一十六。”   宁珏点头,他心中的少年又在暴动了,勾起来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两人。   宁悠做梦了,那个蓝衣女子收起来的自己剑,满脸的自信,宁悠想她心中一定全是不屑,就算那张精致的小脸在怎么冷漠都藏不住得意。   忽然,她的后方土丘暴起,宁悠惊呼小心,那个女子好像没听见一般,只是当土中的东西出来,那个女自己的剑已经自己跑过去,女自己眼中寒光一闪,转身手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闪着光芒。   一道很强烈的光线射向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刚躲过剑的袭击又被一道光打中,但是打在他的身上好像不疼不痒。   此刻宁悠才看见他的面孔,灯笼大的红眼睛,满含血丝,身上全是黄色泛着棕色的毛,鼻子扁平扁平的,呲牙咧嘴,甚是可怖。   只见他直立飞快的跑向那个女子,那个女子迅速一跳躲开,她的剑还在远处散发着光芒,女子美丽的眼眸看向那个剑,宁悠觉得分外熟悉。   “碧红,回来!”那女子对着剑大吼一声,那剑就直直飞过来,剑锋闪着寒芒。   那熟悉带着英气的眉毛,美眸传情,鼻梁,冷冷的线条,笑起来却美丽异常,这不是镜子经常出现的人吗。   接下来的一切顺利异常,女子接过剑,两击就粉碎了那个怪物。   宁悠呆愣,好像她本就该如此强大,但是随后又想到自己这是在那?   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是你!”宁悠瞪大眼睛惊呼,不明白她为什么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女子没有搭理她,那美艳的面孔正看着前面抱剑行走的女子,不知道为何在她眼中看到了思念。   “碧红,老是这种角色,我都觉得自己来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传说这里不是有去无回吗?”女子嘟嘴说着,好像她冷漠的脸上不该出现这种小女儿的神情。   那剑闪闪红光好像在应和着她,女子咧嘴笑起来,笑的格外开心,看看怀中的剑:“碧红,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   “是啊,我最懂你。”红衣女子笑着回答,只是眼中似乎有泪光,宁悠呆住,难道她就是那把剑!?!!   这时,那女子转身看过来,宁悠呆住,那目光太过悲伤,让人窒息。   “瑶瑶,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头裂开的疼,睁开眼就冰冷却温柔的月光,眼前看不清一切,她只是莫名想哭,心中有个声音响起来:“碧红,这么久,只有你始终没有离开我了。”   忽然觉得无限苍凉。   “醒了?”如清泉流水般好听的声音响起来,宁悠干嘛擦干泪水看向视线前方的人,男人英俊的脸庞在月光下闪着嗜血的光芒,不知为何,竟然她的身体都抖起来。   宁珏笑笑,转身,醒了就好,至少不会耽误行程。   宁琳在不远处的树旁沉思,被宁珏的声音惊醒,看向宁悠的方向,发现她已经起身了。   也跟着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干硬的馒头在空气划出来一道完美的弧线,宁悠眼疾手快的接住,看看手中的馒头在看宁琳,笑道:“谢谢。”   馒头很硬,但是之前在皇宫却没有少吃,本以为她这种千金公主会吃不惯,没想到宁琳和她一样吃的很自然,宁悠忽然觉得,宁琳也许不是自己的想的那个样子。   吃完干硬的馒头,三个人才再次上路,夜路最是容易遇鬼,更何况在这诡异的山中,眼看就要下山,忽然周围阴风四起,刮的人睁不开眼睛,宁珏看看身后,负手而立没有一丝改变。   “小心。”丢下一句话,就没了踪影。 第56章 鬼影婆娑   宁琳周围升起来结界,抵御着狂沙,宁悠也连忙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来生出来结界,可是身体好像掏空了,越是着急,越是出不来,旁边的宁琳看见了,勾起来一抹冷笑,宁珏不在这里,她大可以不用演戏。   等她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去救她,现在,还是多让她在狂沙里面呆一会受受罪吧。   狂沙迷乱了眼眸,不知为何,脑海闪出来那个带着英气美丽的两旁,手中抱着碧红,走在月光下面,无论何时都那么自信,不在用手遮住脸庞,任由狂沙迷乱眼眸。   碧红,我知道,你在这里。   眼前闪着红光,狂沙可见不可遇,触摸不到,她知道碧红给她设了结界,在保护她。   抚摸心口,一种名为思念的东西,鼓鼓涨涨在胸口浮动竟然堵得喉咙发酸,憋的生疼。   不知何时头发已经被吹散,宁琳惊讶的看着没有风吹动的宁悠,她恢复这么快?   外面的风还在一个劲地吹着,风声好像夹杂着幽怨的哭声,那么凄惨,闻之心动。   忽然面前出现一个素衣女子,面色苍白,还有的黑眼圈,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你也会来陪我对吗?”那空洞的声音透过结界传过来,看着她空洞的表情,宁悠皱眉,手中不知何时幻化出来一把剑,来这一趟没有白来,至少快要理清自己的真实身份。   红衣女子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眼中有着欣慰,和开心,好像看见多年的知己一般。   “那把剑,承受不住你的力量。”音落,就化成一把闪着红光的剑,但是当光芒淡去却是绿色的剑。   宁悠想自己知道为什么她的名字叫碧红了。   笑起来,那么自信,结界已经没有,但是周围的风都在以她为中心旋转,接着,红光毕现,她嘴角的笑容那么邪恶,举起来剑,一下子突破天际,那个鬼影眼中有着惊恐,忽然眼珠子没有预兆的掉下来,一道红光穿过她的身体,顿时周围的月光星光再次亮起来。   宁悠从高空而下,嘴角是自信的弧度:“其实我一直觉得,刀比剑更适合我。”   手中的剑一闪一闪,还微微发烫,似乎不满意她这个答案。   宁琳满脸的惊讶,她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宁悠看过去,宁琳忽然吓了一跳,只见她一步步走过来,目光含着警惕和敌意,手中的剑已经出来,虽然和她的红比起来,她手中的剑显得那么弱。   若是她要内讧,她必定不会投降,高高昂起头颅,等着她出招。   宁悠看着她身后那个笑的一脸猥琐的男子,还留着胡子,穿的破破烂烂,为什么这么多鬼?   眼中闪过疑惑却在那个东西准备抓住宁琳肩膀的时候一下子闪身到它的身后,一道红光刺穿他的身体,宁琳慌张转身,那时候鬼刚好被消灭。   “你干什么!”怒目圆睁,她周围已经气场全开。   宁悠撇撇嘴,用眼神示意她看自己身后,宁琳半信半疑的扭头看见一个满头银丝盘着头发的婆婆,顿时明白了什么。   宁悠可不想和她多说废话,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自己动手,但是多了也格外的烦人,不知道宁珏去了那里,只有打量四处的环境,感受周围的气息。   星河天悬,不知为何,在这月光薄弱的地方,宁悠竟然看清了前方,此刻她们呆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山丘,没有树,只有满地的尘沙,还可以看见不远处下山的道路,这个山真是奇怪。   但是大概也明白这里是山之巅,不远处道路就是悬崖,悬崖就是唯一下山去龙之谷的路,对面还有个山,宁悠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山。   眼前一个眼角带血眼睛流血的女鬼出现在自己面前。   抬起那死寂的桃花眼,她是宁悠见过目前唯一有血色的鬼,包括那美丽的朱唇,也是带着血色的樱桃小嘴。   苍白的手缓缓摸上她自己的脸,满是怜惜,她的眼角还在一点点掉着血泪。   宁悠知道,这里的大角色来了。   只见她轻启红唇:“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宁悠冷笑,她不想知道,提剑,一下横扫,剑气发到十里之外,那鬼却没有了影子,忽然身后一阵冰凉,空灵死寂的声音传来:“因为我只为他一个人生,却被他害死。”   转身,红色的剑气又是一次横扫,可是那个声音出现在上方。   “他是东都之郎,我是轻移公主。”剑光停住,宁悠急急收回剑,地下,东都之郎?   轻移公主?那都是多少代前的人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他们的故事,在史书上早有耳闻,只是为什么她的语气这么幽怨。   “怎么?停手了?”背后一阵寒光宁悠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声音怎么变成了凄厉的讽刺,就见宁琳惊恐的课看着自己身后,她的惊呼还没出生,宁悠忙架起来结界,只是时间太短,一下子就被打破。   “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呀”戏谑的声音出现空中,宁悠被击倒在地,却没有受多大上,再次抬头只见弯月上面出现一个骑着马的高大身影,心中一阵阵不详的预感一波强过一波。   宁琳也看过去,只见一匹枣红色的宝马坐着一个穿铁甲的人,越近面色越是苍白诡异,一个华衣女子从地下狂奔而去,那男人笑着迎接,若不是月色太诡异,这一切当真是神仙眷侣。   宁悠从地上起来,碧红在她身后急的乱转悠,黑暗中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这一切,宁悠有种被人窥探的恶心感。   那美丽的女子从男人怀里看向宁悠,笑的一脸的甜蜜,只是在那张留着血泪的面孔上面,诡异无比。   “可是后来父王反对,致我们于死地,我便发誓,顶让他江山不稳!”女子的血泪止住,眼中的恨意好像要把人灼伤。   宁悠心惊,轻移的后朝是晋国!   果然,一道道血丝化成线袭向她们,宁悠看见那个男人冷硬的线条,带着诡异的笑容,黑眸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   没空去想那些,这些红线极细却特别坚韧,碧红竟然斩不断它们,宁悠好像看见了他们一副看好戏高高在上的样子。   咬咬牙,她颜瑶的自信从来不是说说!   等等,手中挥舞的剑一冷,一条血丝就毫不留情的穿过她的肩膀,疼回来甚至,管她是颜瑶还是宁悠,先过了面前的困境再说。   体内一种蓬勃的力量,从丹田到手臂,剑锋越来越凌厉,挥舞的速度在越来越快而一边的宁琳已经被血丝刺伤了好多地方还在努力抵抗着。   血丝缠上宁悠的剑,宁悠勾唇冷笑,身体腾空迅速旋转,碧红早知她心意,牢牢吸住了那些缠住的血丝,接着血丝越缠越多,宁琳周围的血丝却越来越少。   空中的两人一惊,那匹马忽然仰天长啸。   “我就走了这么一会去探路,就把主谋引出来了,不错嘛”夸奖的声音带着笑意出现在空气中,接着宁珏那邪魅的脸庞出现他们身后,寒光一闪,两人就没了踪影,血丝也被收回,只有那空灵的女声飘荡在空气中:“晋国必亡!”   宁悠摸摸自己的胸口,那个心在不正常的跳动着。 第57章 九龙谷   风在耳边飒飒,割不疼脸颊,脚轻赢点着空气,宁珏眼神嫌恶的看着身边的女人,不知道令狐柳搞什么鬼,非要他带着这个拖油瓶来,说什么对他有帮助,明明就是添麻烦。   宁悠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空气中,这是对于她以前来说很简单,对于现在来说很难的时候,很多时候身体控制不住下降,有勉强控制住,因为宁珏拖着受伤的宁琳,但是还健步如飞,还有刚才的那一击。   明明没有打中,却把人直接吓跑了,不仅怀疑他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实力?   一个失神,花容失色,身体失去控制刚想极力控制住,树叶就打在脸上,接二连三,一下子摔到松软的土壤上,还好有树枝的缓冲,还好土质松软,不然这一下子就要摔出来毛病了。   一尘不染的白色鞋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向上看去,宁珏一脸的不耐,却安稳落地了,宁琳一下子被甩到地上那张紧皱的精致脸庞闪过痛苦。   宁悠直接蹲下身子擦看宁琳的伤势,发现她身上有好几个地方已经被刺穿,此刻还在留着鲜血。   不仅看向少年,为什么宁珏可以这么无情?   她不明白,但是她知道宁琳救过自己还给过馒头,于是屏气凝神,手中散发着治愈的白色光芒,划过宁琳受伤的地方,那里的伤口慢慢愈合,她脸上的汗却越来越多,唇色也越来越苍白。   宁琳紧皱的眉头舒缓,渐渐张开那双美丽的凤眼,一滴汗落到她的额头,看见宁悠痛苦的脸庞,感受到这种治愈系法术的伤人,眼眸中闪过什么。   终于,宁悠不支的跌落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宁琳。   “你为什么要救我?”略微迟疑,看向旁边的男人,他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嫌恶,恐怕不是他让救的吧,自己的命向来可有可无。   宁悠笑着看向她,虽然满脸的大汗,苍白的脸色,难掩的狼狈却遮不住她的潇洒。   “一恩还一恩,两不向欠。”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什么东西被牛皮子抱着,扔给她。   宁琳结果打开,发现是一种没有见过的点心,上面洒着芝麻,入口满是甜腻的口感,眼眸中流转着什么,终究没有在抬眼。   宁悠知道,若不是给自己疗伤费了太多的灵力,此刻的她不至于那么多伤口,所以她主动帮她疗伤,就算会折去自己的很多实力。   漫漫长夜,依旧闪烁着星星,周围传来猫头鹰的叫声伴随着蛐蛐的叫声,走路惊动的草,被草动惊醒的猎物和狩猎者,谱成一曲静宁的篇章。   这里的树林褪去之前在山中的诡异,没有了惊魂,宁悠觉得这里才是凡间,本以为到了这里会更凶险,但是没想到走了很久,知道一个小溪处,还没有什么动静,周围也没有什么恶意。   宁珏回神,看着两个女人脸上难掩的疲惫笑道:“先在这里休息,明天继续赶路。”   宁悠点头,宁琳应声,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三个人各自找树坐下,闭眼假寐,其实这种不确定的环境谁也真睡不了。   漫天的星光还在无忧无虑的闪烁着,这有月光,好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散发着幽冷拒人千里之外的光芒,却又不失温柔,它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一夜之进入了三分睡眠,纵使怀里抱着碧红还是那么不安心,那个女鬼的话回荡在耳边,宁悠觉得那句话有深意。   睁开眼睛,是日月交替的时候,宁珏已经起身,宁琳还在安睡,想必她实在太疲惫。   周围是流水和树影,九龙谷,难道就这样吗?这样的话,只要知道路,走出去又有何难?   宁悠站起来身子,整理衣服的时候,宁琳刚好睁开眼睛,她一点也不惊慌,没有最后一个醒的自觉,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整理了行装。   没走多久,就出了树林,让宁悠惊叹的是附近竟然有炊烟,看着一个个茅草屋升起来的炊烟,宁悠可以确定,这里还有人住着。   宁珏先是走过去,宁琳脸上也惊讶,而宁珏一点没有,好像早就来过这里似的。   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年跟在他后面,走入这个荒山上的村子,此刻大多人才开始做饭,看看天边还残留的夕阳,宁悠知道是他们起的太早了。   宁珏门也没敲就一下子踹开了人家的门,发出来‘彭’的一声巨响,那边屋里和厨房烧锅的人就慌慌忙忙出来了。   宁悠在他身后皱眉,此刻的宁珏,根本就不像以前的那个他,纵使只和他接触过两次,但是也觉得不像。   “哎呀,老头子来客人了。”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眼中闪过害怕,躲到以为白发苍苍的老人后面,嘴里说的话却那么没有诚意。   宁珏看了他们一眼就径直走进去。   走到大堂径直坐下,给自己倒水,在宁悠不知所措的时候宁琳已经起身跟上去,宁悠眼中闪过疑惑,这里若这是这样,怎么会那么多人进去出不来?   又怎么会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抬脚带着疑问走过去。   不多时,就见那对妇人从厨房哆哆嗦嗦的端过来什么,宁悠出于礼貌起身去接,那个老头却一脸的惶恐。   “不用不用,客人快坐,我和老婆子来就行。”   宁悠收回手,奇怪的看来宁珏一眼,果然那位婆婆也哆哆嗦嗦的端上来什么,接着两个人就佝偻着孱弱的身躯就走了出去,为他们三个让空。   狭小的大堂中间供着什么和宁悠认知的不同七彩的画页上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有着阴柔之美的男子被几个长着犄角的人环绕着,宁悠觉得身体一寒,急忙收回眼,喝着自己碗里的汤也不知道夹菜。   吃完东西被他们恭恭敬敬的送出去,宁悠感觉有点不适,此刻行人见多,宁悠却不敢多看一眼,因为她刚才看见一个长相朴实的男人背后的背篓竟然背着一个灰色皮肤长着犄角,还有闪着寒光虎牙的恶魔。   看向宁琳,宁琳也是低着头颅一个劲向前走,身边是不是经过青面獠牙的小孩,笑的虽然开心,但是宁悠提不起来对他们的一点怜爱。   宁悠现在知道为什么进来出不去,因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人,他们的真实面孔就是他们怀里的恶魔。   不知道那对老恶魔我为什么对他那么恭敬,但是宁悠可以想象,他曾经来过这里,或者他的力量太强大让他们畏惧,比起后者,宁悠更相信前者。   宁珏来过这里,并且小有名气。   终于走出去那个让宁悠心脏快跳出去的村子,一路心惊胆战生怕他们袭击,外面又是林间的小道,宁悠想有匹马就好了。   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耳边响起来震耳欲聋的啼叫,抬眼看去,宁悠倒吸一口冷气,身后的碧红已经按捺不住,挡在她的面前,闪着红色光芒,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宁悠忙抓住她。   眼前的东西身躯庞大,眼睛都比人大,高高盘旋于云顶,蛇的身子,爪子比鹰锋利,头上一对鹿角,身上还有鱼鳞,在空前呲牙咧嘴,好不可怖。   这就是传说的龙吧,宁悠心想。 第58章 思念折磨的人消瘦   眼前的龙张牙舞爪,在空中飞舞着,周围因为它的‘活泼’被卷起来大风,为了避免自己的孱弱的身躯被风卷走,宁悠刚忙弄好结界。   宁珏却轻松的笑了,你龙忽然仰天长啸,一个俯身冲了过来,宁琳花容失色,周围的树木全都不翼而飞,,宁悠把碧红举到眼前,周围的风在她身边聚集,只见那个龙在宁珏的面前停下,宁珏正在笑着抚摸它的头,而它眯着眼,一副享受惬意的样子,宁悠放下剑,宁琳的下巴好像都掉到了地上。   宁珏回头,笑的眼睛都没有了:“走吧。”纵身一跃,就到了龙的身上,宁琳也收起来惊慌吃惊跟着上去,站在庞大的龙身上,许多疑问冲向脑海。   宁琳也在低头思索,高空中站在飞舞的龙身上可不是一件让人多享受的事情,是不是要感受它的狂欢,如果不是有点底子,此刻的宁琳和宁悠恐怕早摔成了肉酱。   天空的云彩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它们好像只是一层雾气,宁悠以为它们会是话本中那些神仙脚下踩的棉花,看来并不是。   叶彻一副冷峻的脸庞,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尘土不断的飞扬,自从宁悠走后,他一直在院子里练剑,没有休息过,好像永无止境,姚沁在外面站着看,她靠近不得一点,只得皱眉看着。   剑起剑落,谱成华丽的篇章,现在叶臻在皇宫不出来,叶彻又在这里不停的折磨自己,姚沁看了很久,满面愁容,终于还是叹一口气,转身走了。   叶彻还在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剑。   叶臻眯着眼,看着床帏倒影出曼妙的身影,只是她身下的人似乎早就没有了动静。   手还有一个折子,终究还是拿着折子走了出去,上面写着齐国来犯,英俊的面容在月光下面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坐在平时下象棋的桌子上,手肘撑着下巴,满面的愁容,眼中掩饰不住的思念,他想他的王妃了。   悠悠叹一口气,看了一眼手中的折子,一下子扔向了身后,既然想了就要回去,在这里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改做的做了,想知道的知道了。   满园的桃花不但没有枯萎的迹象还越来越美丽,这些都是屋内那位老皇帝的精血灌溉的,有花瓣落到叶臻的脸上,嫌恶的皱起来眉头,脚下生风走出了这个让他恶心的院子。   不知道小彻怎么了,一路上通顺无阻,大多因为他修习的东西,路过林子的时候,眼神微冷,这里有熟悉的气息,但是不足以让他停下来脚步。   风从耳边飒飒而过,瞒着墙过去,来到熟悉的屋子,月光幽冷,还是那砖瓦房。   窗口还有这忽明忽暗的灯光,心中暖暖的,齐国来犯,只是小事不会让自己去的对吧。   这样想着,脚步放轻了,呼吸减缓,轻轻推开门,一个柔美的脸庞在烛火的照应下,满脸的愁容,听到门响慌张的抬头看过去,那双眼睛,氤氲着湖光,星星点点,让叶臻的心头也跟着一酸。   疾步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捧住她那巴掌大精致的脸,生怕碰碎,可是一滴滴温热还是落到了手上。   勉强扯起来微笑“傻瓜命哭什么?”   姚沁哭着哭着反而笑起来,只是眼中晶莹的泪滴还不停的落着。   “宁悠走了。”语气说的那样平淡,只是簌簌落下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叶臻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笑笑的瘦瘦的好让人心疼,眼睛有种进了沙子的感觉,心酸酸的:“我知道的,没关系。”   姚沁还在一抽一抽叶臻把她报的更紧。   “彻儿一直练剑没有休息过。”   “我知道。”   姚沁抽抽噎噎起来,夜还漫长,多少委屈被这句我知道掩盖,他真的一点也不怪她。   月亮弯弯,好像某人勾起来的唇角,宁悠从龙身上跌落,一种翱翔天际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点也没有害怕,闭着眼睛,撤走结界,任风穿过耳际好像恋人之间的呢喃。   叶彻你怎么样?   宁珏看着那抹身影周围,心中的少年又在叫嚣,叫的他心烦。   “你是不想和我继续交易了吗?”这句话直击心底,那个少年的反抗却越来越热烈,好像要突破关他的笼子。   “是,我后悔了,我不该受你这个魔鬼的蛊惑。”   宁珏那纯洁的皮囊被邪魅罩笼,嘴角勾起来一个笑容,悠悠吐出来几个字:“晚了。”   宁琳看着空中想一片落叶被风吹动,簌簌落下的宁悠,开始着急的起来,看向宁珏,宁珏却没有一点着急。   他看上的人若是这样就丧命,那么也不值得他费那么大的经历,费那么多的周折来找寻她了。   随风飘荡,可能是宁悠的身体实在太轻,她竟然始终都在那片空气中不在下降,只是跟着这龙一路走,宁琳微微安心,龙眼转动不屑的看着它下方的身影,一个加速,空气的气流就变的更大,一转眼就看不清宁悠那单薄的身影。   宁珏无奈的叹口气:“谷,你又调皮了。”   龙没有说话,只是放慢了飞行了速度。   操控风的少女,随风飘荡,风从来让人抓不住,风向来是世间最快的东西,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只见本来还悠闲的声音,一下如离弦的箭飞向不远处。   碧红也跟在她的身边,散发着赤热的光芒,却是幽冷的剑身,它一直都是一个很特别的剑。   谷底是一座城,这座城遗世独立,因为里面住着的是恶魔,那宁珏能被这样对待,他是城的主人吗?   天已经黑了,这里的繁华似乎和人间没有什么两样,叫卖的人,其实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围观的人,还有各种游玩的地方,甚至连客栈都有。   那个龙化作一个翩翩公子哥,气质和宁珣倒是有点像,一副痞痞的样子,手里拿着扇子左看右看,看美女会两眼放光,若不是宁珏在这里,宁悠好不怀疑他会扑上去把人家小姑娘哄到面前的客栈来。   进了客栈,正在打着算盘的老板抬头看见是这个公子哥,立刻眉开眼笑,弓着腰到了他面前。   “谷公子来了,我们这特地给你留了上间呢!”说着猥琐的老鼠眼看向宁琳宁悠,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   那个龙满意的点点头,几个人被带上了楼,宁悠真没想过,来到谷底还能睡这么软的床,她以为一直要风餐露宿,不过总算没有白来,至少自己的身份是越来越清楚了。 第59章 诡异的客栈   抱着茶杯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知为何,晚上的城边的诡异起来,外面看似繁华,但是那些人的真面目一旦露出来,宁悠就会止不住的颤抖,这一切的宁静,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圆月在宁悠转身之后立刻变成了弯月,本来看这摊位或者干着别的人纷纷红着眼睛看向她的方向,有人的头上已经露出来犄角。   夜晚的狂欢开始了。   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准备睡下,因为不知道夜晚会不会有什么事情也不敢服,只能脱了鞋子躺倒,不知为何身边刮起来一阵风,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   一阵阵不详的预感压的喘不过起,抬眼看去,正对着窗户,外面的圆月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弯月闪着诡异的红色。   刚忙拿起刚放到的碧红,一下起身走到门前的时候,外面传来惊悚的‘卡擦卡擦’骨头错位的声音,宁悠停下脚步,身后的目光好像要灼烧出来一个大洞,转身一个红色的眼眸印入瞳孔。   那尖牙在外,青灰色皮肤,好像死了很久的人,笑的面孔都变的狰狞。   深吸一口气,看着没有关的窗户,跃进来一个个的身影,把小小的房间占的满满当当。   喉咙里多出来的唾液被咽下去‘咕噜’一声,在静逸的房间格外突兀,她面前的恶魔伸出猩红的舌头那厚厚的嘴唇,宁悠的剑已经出鞘。   她就知道,一切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啊——”一声惨叫,熟悉无比的女声,响在隔壁,宁悠的心咯噔一下,面前的恶魔就已经开动,舌头变得无比长,袭向宁悠,宁悠提剑,它却很灵活的躲开。   狰狞的声音响彻耳边,一双双青灰的手尖利的指甲袭向她,宁悠撞开了门,却见走廊也全是这种东西。   难道白天的东西全是幻象?   震耳欲聋的咆哮让宁悠不得不在步步后退的同时揉揉自己的耳朵,不得不用了法术堵住自己的耳朵。   一把扔起来碧红,手中反复的坐着奇怪的收拾,兰花指慢慢的开出来一朵。血红的莲花,不断的变大,变大,变大,宁悠始终闭着眼睛,周围的恶魔好奇的看着宁悠手中绽放的莲花,忽然宁悠睁开那双美丽的眼眸,寒光毕现。   好像一个个冷凝的冰刃,射向周围的恶魔。   莲花飘荡在空气,似乎要把屋顶撑破,忽然暴露,周围发出来点点火光,灼伤着他们的皮肤,身上但凡有一点火光的,顷刻间便燃烧起来。   一时间回荡的是他们凄厉的惨叫,但是莲花的火光毕竟不够,消失了一般恶魔,便有更多的恶魔出现,宁悠脑子中忽然出现一句话,恶魔是不灭的。   看向旁边,碧红已经化成了红衣女子,身上的一副忽然变成绿色,在变成红色,那双眼眸看着眼前的东西是视死如归。   宁悠呆住,明白了什么:“碧红!”   一声大喝,惊醒了旁边少女的神智,眼神看向她,碧红一笑,重新化成了剑。   宁悠更确定了一件事,她之前来过这里。   手指发出咔啪的声音,她在活动着筋骨,手中的剑被紧紧握着,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碧红发着绿光而不是红光。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挥舞着剑闯进来,宁悠看去,发现这个狼狈无比的真的是宁琳。   举步艰难的走到宁悠身边忽然开口:“宁珏不见了。”   如同平地惊雷,这些恶魔忽然发疯似的冲着她们攻击,宁悠抵挡的都有些吃力。   一个个爪子好似铁做的,撞到碧红上面只是发出一阵火花并没有什么血,宁悠皱眉,看着宁琳的剑多了几个豁口,若那不是皇家的剑,此刻怕是已经成了粉末。   “那个什么谷呢?”   宁悠和宁琳并肩,讽刺的时候,最危险的时候竟然是她们两个曾经的敌人在并肩。   宁琳的肩上有着血迹,她现在挥剑都有些费力,已经虚弱不堪,只差最后一击。   “也不见了。”秀眉紧锁,一个尖利的爪子直接挥开了她面前的武器,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剑落在地上被踩出来声音。   顾不得面前锋利的爪子,手拿着碧红,转身剑气狠狠挥舞到那个恶魔身上,逼的它松开了宁琳的肩膀,宁琳就扔掉,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宁悠赶忙去接,背后却被重击,鲜血溅到脸上。   宁琳见此,虚弱的笑笑:“我没有力气了,宁悠祝你好运吧。”   宁悠一把扶她起来,背后的伤在咕咕流血,抵挡住另外一双爪子,和恶心的舌头:“别说废话,没死就不要添麻烦。”   宁琳呆住,看向宁悠那坚毅的脸庞,一个爪子袭来,匆忙躲开。   屋顶上,宁珏似笑非笑的看着月亮,听着下面的惨叫,他旁边的男子皱眉,看向宁珏那邪妄的面孔:“这样真的好吗?”   宁珏笑笑,挑眉看他:“有什么不好?”   谷不在说话,他要做的时候,从来没有什么不好。   似乎听见有狼在叫,那么它一定是在对月长啸,呼唤自己的伙伴。   “瑶瑶,这样下去不行呀。”碧红传来焦急的声音,宁悠点点头,她也知道,现在她已经体力透支了,但是这些恶魔没有一个死的,没有一个伤的,也没有一个筋疲力尽的。   渐渐从走廊走到了楼梯,练台阶都来不及下,招呼着宁琳从栏杆上跳下去。   外面的恶魔似乎没有这么多,   双手抓住剑柄,握的自己的手都跟着疼,一下子放到地上,发出一个尖利的长波,硬生生震开地面上的恶魔,房子都跟着颤抖,房顶的人出现了诧异的神色。   “走吧,她们出来了。”宁珏说完就不见了踪影,谷叹一口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他们只是使用了隐身术而已。   来不及感慨宁悠的强大就被她拉住出了这个诡异的客栈,外面的弯月还是那么明媚,血色好像只是刚刚的错觉。   来不及感慨,还有更多的难关等着她们,走出去,谈何容易。 第60章 对敌   “你,你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强?”充满吃惊的话从宁琳的口中传出。   虽然一直都隐隐感觉到宁悠的实力很强大,但是却从未想到她竟然会强到了这个地步,这可是已经超过了她的猜测的。   “与其去想这种无聊的话题,我倒是更热衷于去思考我们该如何安全的闯出去!”   听到宁琳的话,宁悠冷冷的声音响起,眼光撇向身边这个累赘,让宁琳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如何安全的闯出去?我们不是已经闯出客栈了吗?”宁琳好奇的问道。   “哈哈,闯出客栈可并不意味着已经安全了!”声音陡然加大,一阵仿佛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响起。   “嗯?”   宁悠发出一声疑声,目光寻着声音的声源处望去。   不知何时,一道道黑影已经将她们二人包围了起来,遮天蔽月。   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弥漫开来,宁悠清晰的看到在那黑压压的一片中的黑影,都是一头头恶魔。   透露着青芒的獠牙,尖锋锐利的爪子。   宁琳可以保证在她和宁悠刚刚说话的时候,周围还没有这些恶魔,而就在刚才,这些黑影便突兀的出现,很显然双方的实力差距很明显,明显到她连对方的动作都捕捉不到。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弄不好你我二人可能真的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宁琳充满丧气的话在宁悠的耳边响起。   “要是想留在这,你就自己留,可别想拖我给你陪葬!”   依旧是那么冷的话,即使在这种绝境之中,宁悠也没有什么动容之态。   “小的们,给我上!”说话的还是之前说话的那头恶魔,之前因为震惊于现场恶魔的数量,所以宁琳没有仔细的发现出这头恶魔。   现在一看,这头恶魔果然与其他的恶魔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   首先,他的体型就要比其他的恶魔要大上不少,近乎大上一倍!要知道,恶魔可是一个十分好战的种族,他们的獠牙,爪子皆可化为武器,而强大的身体,也是可以为他们的实力增强上许多,所以这个恶魔绝对不是不同的恶魔。   随着那头强大恶魔的话音落后,周围包围着宁琳与宁悠的恶魔呼啦一声,齐齐出动,对着目标宁琳与宁悠二人展开了激烈的进攻。   “擒贼先擒王!”宁琳语气急切的对着宁悠说道,话刚说完,宁琳便提着她的那把已经有些残破的宝剑冲向了之前说话的疑似恶魔首领的大恶魔。   很显然,正面对敌的话,面对如此众多的恶魔,二人无论如何也是没有着活命的机会,自古以来“擒贼先擒王”这一招都是面对类似情况的最有效的办法。   见宁琳提剑冲过去,宁悠很快便反映了过来,也跟着冲了过去。   宁琳冲过去的原因是她想先制服住那个恶魔首领,而宁悠冲过去则是去掩护宁琳,不然的话,在与那恶魔首领接触的这一路上都不知道宁琳会遇到多少恶魔的阻拦,而宁悠便是去阻拦住这些想要阻拦宁琳的恶魔。   宁悠提着碧绿色的碧红宝剑,后发先至,竟然很快便追上了先她一步冲出的宁琳。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宁悠的实力要比宁琳高上不少的,这移动速度自然也是要快上很多。   追赶上了宁琳后,宁悠并没有在超越她,很是和她同步前行,护在她的身边。   虽然宁悠的实力上要比宁琳高,如果宁悠去擒下那恶魔首领的概率也会更大,但是,凭借宁琳的实力却是护不住宁悠的,所以二人之间很默契的选择了这么一套方案。   “砰”   “砰”   那些恶魔之前所在的位置与宁悠二人并不遥远,实力到了她们这种程度,速度都是很快的,双方又是相向而行,所以很快,宁琳与宁悠便与那些恶魔开始了接触,一阵阵金属撞击之声传来。   那些恶魔一个个伸出锋利的爪子,从四面八方开始朝着两人袭来,如果对于恶魔们的攻击不进行防御的话,估计两人瞬间就会被撕裂成碎片,没人敢去怀疑那些恶魔的利爪的尖利程度。   宁悠自然也是,她可不想亲身去与那些利爪接触,所以她一挥手中的碧红宝剑,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恶魔利爪。   双方刚一接触,宁悠便感觉到一股巨力从对方的利爪上发出,碧红宝剑直接被弹了回来。   有过之前在客栈里面与恶魔战斗的经验,对于这种情况,宁悠自然已有应对之策,只见她顺着那碧红宝剑被那恶魔利爪弹回的方向一抡手中的碧红宝剑,加上她的清冷容貌,仿佛仙子舞剑一般,美艳非凡。   此刻已经加注了宁悠之力与那恶魔利爪之力的碧红宝剑,沿着一个诡异的轨迹劈向了另一个想要攻击宁琳的恶魔。   那恶魔还没等攻击到宁琳,宁悠的碧红宝剑便到了他的身前,碧绿色的宝剑在他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终于在那恶魔根本来不及反应之前,碧红宝剑一剑劈在了那恶魔的身上,那恶魔瞬间被碧红宝剑上的冲击力劈飞,一道狭长的伤口瞬间出现,绿色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   恶魔的身体防御力是强,但是却是远远比不上他们身上的利爪的,利爪是他们次次战斗所用,多年被他们体内的能量所蕴养,自然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身体自然远远无法相比。   其实仅仅是恶魔的身体的防御,宁悠也不一定能够攻破,但是她的这一剑却也不是平常的剑,这可是蕴含了宁悠之力与之前那头恶魔的力量的一剑,所以能够取得如此战果,还是在宁悠意料之内的。   那头恶魔的受伤,明显让周围的其他恶魔一愣,纷纷停住了攻击。很显然之前宁悠的攻击强度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他们停下,宁悠可没有,拉住也有些发愣的宁琳冲向了之前的那头恶魔首领。   那些恶魔们也只是稍稍一愣,便回过神来,说来缓慢,实则这一切都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已。   以宁悠与宁琳的实力,她们与那头恶魔领主之间的距离在飞快的缩减,眨眼间,宁琳便冲到了那恶魔首领身前。   宁悠则回过头来准备为宁琳挡住那些冲过来的其他恶魔的攻击。   宁悠放开手上的碧红宝剑,碧红剑自己凌空立在了宁悠的身边。宁悠手掐印决,双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施展除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秘法。   使用秘法会对体内的修炼根基造成损伤,如果使用秘法的时间不长,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与修养,是可以修复这次损伤的,但是如果使用秘法的时间过长,轻则根基被破,从此实力再也无法前进一步。重则根基被毁,一身修为尽散,从此与修炼之路绝缘。   这样看来,秘法是修行者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使用的,而万一真的使用,那就说明这名修行者要拼命了!   而现在的宁悠正是这种要拼命的状态。   恶魔的速度很快,他们全力的进攻过来,凭借常人的肉眼是根本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行动的,而在冲出客栈,宁悠便对自己的眼睛使用了法术,提高自己眼睛对于动态的追踪能力。   所以,此刻的宁悠才能够看得清那些恶魔的动作。   施展完秘法之后,宁悠便抓起了立在身边的碧红宝剑,施展起了毕生所学的最强防御剑法。   没错,宁悠只是使用防御的剑法,没有一点攻击,因为现在宁悠的任务便是如此,宁琳去制服恶魔首领,而她便是挡住这些普通恶魔,很显然,此刻全力施展防御剑法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第61章 ,获救   “孽畜,受死!”娇喝一声,宁琳便一剑刺向了那恶魔首领。   宁琳的这一剑很快,虽然宁琳现在不是她的最佳状态,但是这一剑却是用上了她的全力。   “桀桀!”   那恶魔首领怪叫一声,全身却是没有丝毫的动作。   “砰”   金铁交加之声响起,宁琳   的这一剑刺在了那恶魔首领的利爪之上,没错,看上去就仿佛宁琳这一剑好像直接就是奔着那恶魔首领的利爪去的一样。   但是宁琳却是清楚,她本来是想刺那恶魔首领的眉心,但是在最后的一刻,那恶魔首领以着非人的速度避开了这一剑,并且用他的利爪抓住了宁琳的宝剑。   “桀桀,小姑娘,就凭你的实力还想擒贼先擒王?你擒不住我的!”   那恶魔首领一声怪叫,不屑的对宁琳说道,说完后,抓住宁琳宝剑的那只利爪猛地用力,只见宁琳手中的宝剑瞬间化为了碎片。   “桀桀”   恶魔首领恍如邪魅般的怪叫,随着他的怪叫,他的利爪向前一推,随着这一利爪的推进,那些宝剑碎片射向了宁琳。   慌忙之间,宁琳只来的及在自己的身前布下一层护罩,可是这仓促之下布下的防御护罩有能有多强呢,护罩稍稍抵挡了那些碎片一下后,便碎了,这些碎片也仅仅是恶魔首领的随手攻击而已,随意穿过了护罩之后,它们便射在了宁琳的脸上,停止了下来。   鲜血留了下来,血珠滑落宁琳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些恶魔的白的脸颊,留下一道道红色印记,宁琳的脸上出现了道道伤痕。而之前为了挡住所有恶魔攻击而动用秘法的宁悠也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   “喂,这样欺负两个女孩真的好吗?”   一道轻佻的声音响起,只见谷出现在那恶魔首领的身后。   “你是什么人?”恶魔首领从谷的身上感受到了很强大的气息,谨慎的问道。   “我?吼!”   谷先是轻佻的一笑,接着瞬间化身为龙,一声龙吟镇九霄,在场的众多恶魔的身体都开始了兵解。   一阵微风拂过,恶魔化尘消散,只留下那头巨龙傲视天下,与已经傻眼的宁琳与宁悠二女……   黎明的曙光降临,救赎了多少的人,那成片成片的恶魔在接受到第一缕晨光洗礼的时候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有的抬头看看天上那个耀眼却陌生的太阳,收起来张牙舞爪的样子。   安静却无精打采,走在大街上,一天休息的时间要来了,没人会抗拒,麻木的走在宽阔的道上,谁碰到谁也不会觉得疼,也不会起争执,一个个苍白的面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阳光下行走着。   宁珏叹口气,消失在空气中,没了踪影。   树林里宁悠捂着胸口,手臂酸疼,宁琳被那个男子架着行走,她已经晕过去了,宁悠看着天上不算耀眼的太阳她怎么会看见呢,因为都被树遮住了。   在看那个架着宁琳的人,她隐隐知道什么了,比如宁珏不是宁珏,或者宁珏已经隐藏了自己。   “宁珏呢?”就算是气息不稳看着谷那美丽的侧脸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心中的疑问。   她们现在的情况更多的像是被人卖了。   谷不知她心中所想,架着宁琳逃命的时候回头朝着宁悠勾起来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嘴里吐出来的话那么轻松,却让人那么失望:“不!知!道!”   一个字一个字的好像在赌气一般,宁悠想到了什么,这个人不会这么小气吧,不过想想之前因为自己掉下他的身体没有摔死的时候他一溜烟就没了踪影,宁悠不仅失笑。   谷朝着宁悠奇怪的看过去,宁悠刚好也在看他:“谢谢你救了我们。”   只见谷冷哼一声转过去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来了。   这里鸟语花香,谷把宁琳放到地上丝毫没有帮她疗伤的意思,宁悠席地而坐,盘腿整理自己身体里那些紊乱的东西。   姚沁说那是神魔之力,凡人以为那是内力,它们到底是什么,宁悠不得而知,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着恢复自己。   好在脑子里有残留的记忆,不然等着伤口发炎,感染,到时候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感受身体里面的气息越来越有条理,身上的伤好像也在一股暖流的包围下渐渐的好转,那种美妙的感觉,让宁悠想要一直沉浸在里面。   “不够,至少你要学会如何控制。”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出现脑海,她摇着头,宁悠知道她就是颜瑶,自己的前身,此刻忽然出现就是指导自己。   宁悠有点分不清颜瑶是她还是颜瑶是她自己了。   此刻的太阳正在徐徐升起,直到一个大盘子到了天空的最上方,发出来炙热的光芒,烤的人难受,还好树荫遮去了不少的光芒,宁悠睁开眼,谷正靠在对面的树上小憩,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催下,为下面的眼脸打上一层阴影。   有头发调皮的在他脸庞舞蹈,和醒来时候的讨厌人不同,这时候的他格外乖巧安静,让宁悠陷入了回忆想到另外一个人。   斑驳的阳光,茂盛的树叶,曾多少次和他并肩走在林间的小路,如今并肩的人在那里,抬头望不到天际,心中被酸涩占满。   一阵风拂过脸庞,惊起来散落的头发,空气中泛起来丝丝点点的涟漪,渐渐的,没有消息,宁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失神的宁悠,宁悠很不爽他这个角度,皱眉看过去,只是宁珏却已经转身不在看她了。   顺着他的目光过去,才看见宁琳遍体鳞伤倒在青青草地上,上面的血迹,触目惊心,宁悠站起来身子,她身上的伤已经不在流血,正在一点点的痊愈。   宁珏心中思索着晋国的事情,也没空搭理宁悠在干什么,现在那边有人报来消息,晋国和齐国即将开战了,那个老皇帝还不知死活的沉醉在美人的怀抱,真是不知道是甄姬太有魅力,还是这个老皇帝太色。   其实两者都有吧,甄姬并没有对老皇帝用一点的法术,就是纯粹靠美貌,就让这位老皇帝沉迷于女色,不出她的大门一步。   “你去了那了?”宁悠擦看着宁琳的伤势,不仅出口问道身后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人。   宁珏皱眉,答非所问:“那些都是受了诅咒的人,到了夜晚便会发狂,变得无坚不摧。”   从宁琳遍体鳞伤的身体上抬头,眼眸里面盛满疑惑。   “人?”那些东西竟然是人。   宁珏点头,此刻的谷刚好睁开,拂开脸上的头发,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等着宁珏讲出来这个谷底的一切,宁悠垂眸,他之前来的时候,那么大的自信,不可能不了解这里,是自己太天真了,为了一股气,就跟过来,还好没有叶彻,不然,自己真是害了他。   这里原本是一个城,城内的人都受了诅咒,受到月光的照耀就会泯灭人性,化身为怪物,不死不灭,刀枪不入,知道受到日光照耀才会恢复人样。   这里的人不全是人,也有恶魔,有魔,有神,有鬼,有仙,全部都是三界摒弃的罪人,才会被发配到这里,这里在上古就收到诅咒,也就是说,冒然闯入这里的人,三天之内出不去,就会沦陷,和那些人一样。 第62章 我是颜瑶   白天正常,晚上却会化身妖魔。   宁悠的手在颤抖,这是第三天了,她的后背被汗浸湿,手上的光忽暗忽明,她无法集中精力,以至于半好半不好的宁琳清醒过来也是硬生生疼醒的。   睁开眼,看向宁悠,发现她紧皱着眉头,她身后的男人脸色也不怎么好,宁琳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   但是身上的疼却真实发生着,看着宁悠心不在焉的脸,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决定出声提醒一下她。   “咳咳。”假意咳嗽两声,果然叫醒了宁悠的神智,只是她还是愁眉不展,宁琳觉得事情可能大了。   宁悠其实也没了多大的力气,草草帮她疗完伤只是勉强止住了流血的伤口,让它们不再流血,她就已经体力透支的差不多了。   一双美丽的眼眸看向身后的宁珏:“怎么走?”还剩下半天的时候,出不去就将永远留在这里,叶彻大概以为她死了吧,不知道那个傻小子会不会找来。   想到这里,宁悠的心房发暖,以往捉弄他的种种浮现在脑海,嘴角不自觉就弯了起来。   谷站起来身子走到宁珏身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一点也不符合他的狂傲。   龙向来是传说,此刻却这样在心甘情愿的跟在宁珏的身后,宁悠不仅越来越怀疑宁珏的身份了。   有种疑团或许永远解不开了,扶着宁琳起来,谷在前面引路,宁珏紧跟其后,宁悠扶着宁琳警惕的走在最后面,那个女鬼的话还在脑海盘旋,这两天她的脑子乱成一团麻,但是她至少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不再是那个宁悠,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不会反抗的宁悠。   颜瑶,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一股力量盘旋在心间,支撑着她走下去。   宁琳看见宁悠变换的侧脸,想不通她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此刻依然变成了累赘,看现在天光大放,她晕过去的时候天上还星光点点,若是宁悠不救她,恐怕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会动手救她的,她早死在了这荒山野岭吧。   叹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和眼前这个女人叫好,她向来高高在上,瞧不起她们的。   “宁华是你杀的吧。”宁悠眸光看着前方,声音却悠悠传来,在思绪中的宁琳一愣,随机点头,在这里,她没有必要掩饰带上虚伪的面具了不是吗?   只见宁悠深深叹一口气,不在说话,却刺痛了她的心。   宁悠把之前宁珏说的重新给宁琳说了一遍,希望她有心里准备,不出所料,她的身子开始僵硬,一路上静默只有脚踩过树叶发出‘咯吱’的声音和树上的鸟儿作伴。   这树林似乎无边无际,太阳似乎开始减弱了它的光芒,宁悠的心乱起来,难道他们就要在这里渡过余生吗?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脚步,宁悠出神没有注意,宁琳拉住了她的脚步,满脸的惊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宁悠也掩饰不住惊讶。   面前一个参天大树,直破云际,何其熟悉,这不是学院里面的那个棵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珏回头,好像看出来她们的疑问,好心出口解答道:“学院的树只是影子,这里才是真的,你们要各自小心,不要被蛊惑,这是最后一道门,若是被蛊惑”说道这里,宁珏停顿一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一次,便是一生。”宁悠和宁琳的心都在狠狠的颤抖。   在看,谷的手已经放到树上,闭着眼睛,好像在耗费很大力气在开启这什么。   不多时,空气开始逆流,宁悠感觉到窒息的时候宁珏已经倒在地上,宁琳也晕在她的肩膀上,意识模糊的时候,只见谷转身那个魅惑众生的微笑,瞬间她也晕倒在地上。   睁眼是一个慈爱的男人难掩眉眼的英俊,手上的茧子划过她的脸庞。   “瑶瑶,你要坚强。”宁悠呆住,熟悉的声音,经常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宁悠不仅泪眼眶,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看着女孩的眼泪即将倾盆而下,他的脸色变得严厉满是责备,嘟着嘴却甚是可爱:“就摔一个跟头而已,至于这么哭吗?”   宁慌忙摇头,不至于,不至于,吸吸鼻子,收回来眼泪。   这时候不远处一个美艳的妇人走过来,看见男人一脸的严厉,他身边的女孩则是泪眼朦胧,不仅呵斥道:“颜玉!你有欺负瑶瑶。”   女子柳眉倒竖,话一出口就吓的那男子站起来身子跑到女子面前,挠头笑,一个劲地道歉。   女子不理她,走到了宁悠面前,双手着她的脸颊,便的无比温柔,温柔的宁悠想哭,这种久违的感觉,不仅脱口就出:“娘。”   “瑶瑶乖,不要理你爹爹那个大坏蛋,我们继续玩。”   宁悠含泪点头,她是颜瑶,不是宁悠。   正在她无言凝噎的时候,画面忽然一转,美丽的妇人悬挂在空中,身上的血不断的滴落,眼睛被人蒙住,头顶一阵阵温热。   “娘!”   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入耳朵,也了她的心肺,颜玉感觉到手心温热他知道这个姑娘也哭了。   “月儿。”低声呼唤,空中那个奄奄一息的妇人看过来,无法言语只能比划着口型。   “快走!”   颜玉忍着心疼,不忍心多看一眼,一把抱起来地上的颜瑶拽起来要冲上去的彦林就飞奔在漆黑的夜空中。   颜瑶的心在发生着裂痕,满心的不甘,却只能靠在爹爹的肩膀上哭泣,泪他的肩头。   那边的美艳妇人好像是看这个世间的最后一眼,无限留恋,房顶一个美入玉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最终,妇人化成乌有,男人的吸了一口空气。   颜瑶把那个男子的脸深深刻画在心中,一双本该盛满天真的眼眸现在满是恨意,每天和哥哥爹爹过着东躲的生活,她背着哥哥爹爹修炼了禁术,修炼了神魔之力,每天逼着自己成长,独自去各种恐怖的地方冒险,每次都在天黑前回来,让哥哥和爹爹看不出来什么。   恨意占满了她的心房,她发誓就算再世为人,她也不会放弃复仇,不会忘记那个男人万恶的嘴脸,不会忘记爹娘的温柔。   躲在被窝里,独自哭泣,可是她忘了,忘了,忘了曾经的一切,爹爹,娘亲,对不起,现在才想起来。   这一切如此真实,真实的无以复加,心中的恨意也那么真实,时光如流水,留不住,摸不到,终于,她初长成,一个人进了传说中有去无回的亡灵之森。   当身后的沙丘暴起,她举剑亲自把那熟悉的怪物斩杀,走在路上得意的抱着碧红,炫耀她的力量,脑子忽然一疼,这一切无比的熟悉,那个猿猴脸的怪物,似乎出现梦中过。   回头,看向半空,什么也没有,可是她却觉得有人在看她,那双眼睛满含悲伤:“碧红,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们?”   小声对着碧红问道,碧红闪光的速度越来越快,剑身越来越热,好像在告诉她是的。 第63章 我叫轻移   心一阵阵的抽搐,疼的难受,但是无论怎么样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乌黑风高,周围有哭泣的声音传来,抱着碧红的手臂紧了紧,眼中寒光一闪,就看见右上方的树上那个一身白衣正在哭泣的人。   颜瑶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周围围绕着一种让人悲哀的哭泣,颜瑶提高了警惕,看着树上的鬼,虽然她的心底也有些动摇。   那苍白的面孔转过来,美丽的樱桃小口,留着血泪的眼睛,之前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   “一次,便是一生。”一个陌生的男声闯入脑海,心跟着绞痛。   宁琳担忧的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宁悠,秀眉紧蹙,虽然她不喜欢她,但是难以忘记她的救命之恩,所以,她自从醒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让很多人不解,这是第三天了。   叶彻收到消息就匆忙赶到‘彭’门被粗鲁的推开,练敲门声都没有想起过,主人是多么的着急。   随之而来是叶彻那皱成一团稚嫩的面孔,宁琳识趣的让了自己的座位,叶彻看见躺在床上的人,眼睫乖乖的催下,眉头舒展,唇色苍白,若不是还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叶彻几乎就要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个死人了。   伸手抓住那个从前温软的小手,他之前没敢抓过,现在摸上才知道那么冷硬。   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接到通知就赶过来却是这样的场景,他想过无数次的再见,只是亲眼再见,他的心脏还是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宁琳站在旁边看着叶彻那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无声胜有声,没有哭泣好像已经在悲泣,摸摸的退了出去,为他们关上门,留他们两个人在这片安静的天地。   走在路上的时候,阳光的温暖,打到皮肤上,让宁琳抬眼,直视那耀眼的阳光,只怕是一辈子最温暖自己的东西了。   除了黑夜,阴天,它始终不离不弃。   “琳儿。”欣喜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宁悠看向不远处那个空中飘落的身影,美的好像九天的玄女,低头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察觉勾出来一个讽刺的微笑。   令狐柳降到宁琳面前,看着宁琳恭敬的嘴脸,心里一阵阵发酸,但是这些不是重点,她开始上下打量起来宁琳,那目光,灼热的要把人焚烧,宁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她眼中的关切不是假的,抬眼,对上她美丽的脸庞,和赤热的眼神,想起之前在谷底遭遇的种种,瞬间酸涩占满心扉,因为她听见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因为她看见那以往美丽盛满的自信的眼眸此刻却星光点点,不顾礼仪的上前抱住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趴在她的肩膀上痛哭:“师傅”   令狐柳没有拒绝,空中的手没有犹豫就报向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闭上眼睛,任眼角的东西沸腾。   这样,就不枉她就王一番,她的琳儿不用渡劫了,心里的欣喜酸涩,淹没她们两个在阳光下面。   “你终于来找我了。”轻启红唇,那女子擦干脸上的血迹,从树上轻飘飘的下来,怀中的碧红蠢蠢欲动,那女子好像知道一般,只是轻轻撇了一眼她怀里的碧红。   颜瑶提高警惕,周围的防御已经做的很好,足以抵挡一次很大的攻击。   谁知道等了良久,这个女子只是轻飘飘的看她一眼,光裸着漂亮白嫩的脚丫,行走在残枝落叶之上,索性是鬼,不会划伤那苍白到透明的肌肤。   女子脚上挂着银铃,走起来路来在这安静的树林发出悦耳的声音,平白增添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忽然,走着走着,她忽然回头,眼神狠厉无比,颜瑶早就做好准备,单手持剑,冷冷的看着这女子耍什么把戏。   她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勾起来那血色的唇角,笑的比天上的弯月。   “我叫轻移,你呢?”   颜瑶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戏,并没有搭理她的话茬,女子撇撇嘴,继续走在落叶上面,只是脚步轻快了许多。   “你是这么久,唯一一个来到这里,见到我的人类,可是你竟然不爱说话”女子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眼神又幽怨的射向颜瑶。   颜瑶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怎么说话,但实际上她是个话痨,此刻只是担心给了对手可乘之机,但这女子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女子见她还是不肯放松警惕无奈的叹口气,那丧服一样的衣服里面忽然抖落出来很多东西,什么头发,什么镜子,什么梳子,什么绣花鞋,还有针线。   颜瑶抽搐一下嘴角,这些都是鬼经常用来吓唬人的东西。   忽然她手中光芒大圣,一把通体发蓝的剑出现在颜瑶,面前,颜瑶紧紧手中的碧红,她却一下子把剑扔到她面前,害颜瑶吓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双漂亮的眼眸盛满不解,看向她。   轻移用嘴指指下面的剑:“诺,我可是终极武器都扔了,只是想和你说会话,你还要这么警惕吗?”   颜瑶的眼中满是疑惑,但是看着她天真的脸庞,不在那么苍白有了一点血色,有了一点生气,颜瑶才放下了手中的碧红,反正只要她一声呼唤,碧红就会回到她的手上,她也许这些年没有遇到过特别强大的敌人,有点自信过头了呢。   轻移见她放下了剑才笑着蹦蹦跳跳的走过去,颜瑶却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和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看见颜瑶这么防备,轻移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   不过一会,她脸上又出现了快来,脚尖一个轻点,就飞到原来的树上,颜瑶还是不肯放松一点警惕。   “你确定你真的要和我这样浪费漫漫长夜吗?”磁性带着沙哑的烟嗓从颜瑶嘴里出来,好看的剑眉星眸盛满了不解和疑惑。   轻移笑开了脸没有回答颜瑶的问题:“你终于说话了,我的天,还以为你是个哑巴。”摸摸胸口,一脸的放心,这样,修远不在的时候就有人陪她说话了。   地上的碧红发着炽热的红芒,她旁边的蓝剑却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见颜瑶没有回答,轻移又自顾自的问起来:“你叫什么?”   本以为要等很久,或者颜瑶直接不说话,但是出乎意料,刚问出来就得到回答。   “颜瑶。”   轻移点点头,从树顶看月亮更加真切,颜瑶也慢慢放松了身体。   “我报出来的名字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吃惊?”轻移看向她,一双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秋水。   颜瑶勾唇一笑,英气的眉毛挑起来:“我为什么要吃惊?”   这件事就有意思了,轻移在上面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却没有从她那如星空般的眼眸中捕获什么。   碧红已经按捺不住飞到了颜瑶身边,颜瑶并没有伸手抓住它,而是任由它飘荡在它的头顶。   轻移也没有任何吃惊,也没有任何害怕,她相信颜瑶不会轻易动手,看见她一路闯到这里,那种自信,感染到了她了,好像看到自己生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   从她的眼中看到和她一样的东西,只是到了现在她也该放下了吧,不由自主的叹一口气。   颜瑶见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干脆直接找到她对面的树,席地而坐,看着她。 第64章 前尘往事   月光下,两个少女,一个树上一身白衣,一个树下一身蓝衣,一个柔的不可思议,一个英气四射。   轻移,是一个史记中多么传奇的人物,和她那能征善战的相公谱成了多么华丽篇章。   轻移公主,16岁的时候和修空,号称东都之郎的男人一见钟情,爱情来的轰轰烈烈,燃烧完了这个女人的似水年华,燃烧完了两个人生命。   本来是很幸福的天作之合,但是却因为皇帝的野心,修远实在太过强大,皇帝赶到自危,逼轻移服下了蛊虫,轻移日夜被别人控制恨意渐生,终于等到邻国来犯,修远出战,她跟着一起出战。   战场之上两个人所向披靡,轻移颠覆了所有人对女儿的看法,但是抵不过自己父王的强势,终究被害,围攻死于龙山,两人身坠悬崖,告诉了人们什么叫做至死不渝。   这段爱情看似让人向往让人心碎,可是颜瑶却始终感觉这段写的太过美好,应该还有别的隐情。   碧红插在她旁边的地上,红光照亮着她美丽的面孔,轻移终于从月亮上面移开眼睛,看向地上的少女。   “你既然知道我的故事,应该也告诉我你的故事了。”白衣如雪,温润如玉,她不从树上下来,颜瑶不从地上起来,就这样,隔着空气,遥遥相望。   颜瑶噗呲一笑,她没有理由拒绝,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不应该说没有朋友。   轻移安静的看着她,不同于刚见时候的活泼,这时候的她周围围绕着哀伤,那柔弱的身躯,让人好想把她搂入怀中。   “我只是想努力杀掉一个神。”目光遥望空气,带着恨意好像那个男子就在自己的面前,语气却无比的平淡。   轻移笑了,乘着月光从树上下来,飘到她的面前,并没有笑话她,而是说出来自己的心声。   “我只是想努力亡一个国。”   天上的星光闪闪,只为给她陪衬,一瞬间,对上的目光,颜瑶有些迷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愿我们不会敌对。”轻声呢喃,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轻移笑:“你杀你的神,我亡我的国,我们如何敌对。”   天光大亮,她忘不了这个树林发生的一切,轻移那个笑脸还在她的脑海浮现。   “有空别忘了找我玩。”   “嗯。”她如是答着,谁知道再见会是何年,拿起来碧红,地上之前她扔的东西早就没了踪影。   盛极必衰,这是一个定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回去的时候,一向不起这么早的爹爹早早在门口等着,黑着脸,格外的可怕。   她的碧红还,没来得及收回,满身的狼狈还没来得及清洗,就听见那寒冰一般的声音,扎的她心慌。   “你去那了?”   颜瑶低着头,不回答。   这时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来,看见颜瑶的样子一脸的吃惊,暗里却给她打着暗号。   颜瑶视而不见,她知道,事情总要爆发,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早。   抓着,听着爹爹的一句句呵斥,身上的疼已经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心都被鞭笞的遍体鳞伤。   “我让你这个不孝女,给你交代过多少次,纵容你多少次,你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背着我做那么的事情,你想干什么!”那一句句呵斥包含多少心疼,抽在她身上的鞭子,还不如抽在自己身上痛快,颜玉双眼发红因为心疼,却始终遵守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守则,任阳光怎么刺痛双眸。   他旁边的颜望可就不那样了,红着眼睛不停的求着男人别打了,最后拉不住男人,干脆直接压到了颜瑶身上,替她受着那一鞭鞭的疼。   颜瑶回头看见那熟悉的面容嘴角不自觉就吐出来两个字:“哥哥”   颜望朝着他笑,只是那笑那么牵强,泪水终于决堤,多少的不甘和委屈,她不能反抗。   颜玉看见眼前这一幕,气的发抖,狠狠扔下了手中的鞭子,转身眼眶的东西落下,飘零在风中。   颜望从颜瑶身上起来,一脸的苍白还问颜瑶好不好。   颜瑶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声音可是看见颜望那熟悉的面容,满脸的包容她还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颜望,趴在他的肩膀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帮娘报仇而已”抽噎着,绝望的叫喊着,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自己敬重的爹爹不理解她。   颜望抚摸她的头颅,眼神无比的温柔:“乖,瑶瑶不哭,你要做的哥哥会替你做的。”   颜瑶只能在他肩膀上抽噎着说不出来一句话,没看见颜望眼中的绝望。   那个男人是神,谁能奈何的了他呢,可是他的傻妹妹就是这样愚蠢,妄想撼动那个神。   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蜉蝣撼树,他已经愚蠢过一次,不能让这个妹妹在步他的后尘了。   颜瑶压抑了太久,她哭的晕了过去,似乎从娘过世以后就很少看见她这样了。   忍着伤痛把她抱到房间,又找人给她上药。   转身的时候,刚好看见面无表情的颜玉,吃了一惊:“爹。”   颜玉只是点头示意:“她没事吧?”   颜望摇摇头,他知道他是太害怕才会这样。   “没事,只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颜玉松口气,瞬间老了十几岁,呢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让她老实几天。”   宁悠已经昏迷了好多天了,皇帝那里传来圣旨,齐国侵犯边境,现在已经要败了,那个皇帝终于从美人的怀里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办一道让叶臻去边关的圣旨。   叶彻勉强捡起来精神,回到府上的时候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原来是哥哥再和部下喝酒,微微松一口气,刚走上去就被叶臻看见。   “哎呀,小彻怎么才来!”挥挥手,示意叶彻过去,叶彻堆起来笑容,走过去。   “哎,你看你小子,你个要出征了,你怎么这么无精打采!”旁边一个副将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叶彻的头,叶彻抱头嘟嘴,一脸不满的看向那人。   “奎叔叔!”只能叶彻刚表达完自己的不满那边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直破天际,惊飞了多少正在歌唱享受清晨的鸟儿。   叶彻撇嘴皱眉走到叶臻身边,没有看见姚沁,这是男人的酒会,姚沁按理不参加的。   叶臻笑着给叶彻倒上酒,好像回到了宁悠刚要走的时候,叶彻这次没有犹豫,没有疑问,而是和席间的人一起举杯,一杯杯的喝着酒,叶臻也没有过多的阻止。   只道是一醉解千愁,可是不知道下一句是愁更愁。   眼前开始模糊,但是神智却是清醒的,席间好多人不用筷子,自己用手抓着吃,叶彻不仅也放纵了本性,一把抓起来一个猪蹄,弄的满手的油,他却傻傻笑了,狠狠往自己嘴里塞着。   旁边的叶臻皱眉:“小彻?”低声唤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他旁边的那个络腮胡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许是酒精的缘故,叶彻掏掏耳朵看向那个人。   “我说奎叔,我一直没有好意思说你,你的笑声就不能小点声音吗!”满脸的不屑和无奈,在旁边的人看来全是挑衅。 第65章 大闹离别宴   叶臻皱起来眉头,刚准备调解就看见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本来就有点晕的叶彻一下子这么大的力道。   ‘彭’的一声,一头栽倒了桌子上面,弄的面脸的面条。   叶臻‘咻’的一下子起身,看着那人,叶彻也摇摇晃晃的起来了。   一双眼睛满是怒气,叶臻还没开口,他就率先开口给自己讨公道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络腮一脸的不好意思,他本意不坏,只是想给他玩一下,结果没想到下手过重,这一下子可闹出来笑话了。   旁边有人看出来气氛的僵硬,拿着酒杯送到叶彻和叶臻面前:“你们这是干什么,奎哥只是开个玩笑,没有恶意。”   叶彻恶狠狠的瞪向那人,一下子砸了他递过来的酒,叶臻的眉毛也皱做一团。   叶彻一把纠起来那人的领子:“你什么意思,没事我能这样!”伸手指指自己脸上的油啧,一脸的嚣张。   这两天他本来就烦,找不到的地方看,如今,撞上这个事,刚好有个的出口。   那人本来就是文人,只是被叫过来捧场,求救的看向一旁的叶臻,叶臻的眼神也有点迷茫,就当他宠这个弟弟吧,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最当走之前给他的礼物吧。   摆摆手,示意自己的不管,一坐到上,继续闷头喝酒,他和沁儿刚聚首几日又要被迫分开,不仅怀疑是不是那个魔女搞的鬼。   叶彻加了加手上的力气“看什么看!看小爷!”那人只好打着哆嗦看向叶彻。   此刻的叶彻面脸的戾气一点也像平时的样子,纵使平时有点吊儿郎当,当大家习惯性的都当那是孩子气,此刻的他,好像比一个成年人发火更让害怕。   旁边的络腮大汉看见刚忙出手,却被叶彻狠狠瞪了一眼。   “你这是干什么,我真的是开玩笑,就算要发火也冲着我来,不要牵连别人。”看着那人求救的目光,想着他至少给自己解围了,就不能弃人与不顾,所以硬着头皮,盯着叶彻阴冷的目光说出来这些话。   叶彻邪魅一笑,松开了手中的人,那人直接软软倒在了叶臻的旁边,刚想爬起来对上叶臻不耐烦的目光又身子。   被叶彻的笑弄的头皮发麻,他没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有一天会这么害怕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   “好啊,我们出去练练。”说着,摸了摸脸上的油,一下子就迈了出去,到了院子里。   他现在急需一个的出口。   摩擦着掌心,蠢蠢欲动的打量的眼前的男人。   对面的汉子也在等着他先出手,所有吃酒的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比武。   武将的表达方式向来单纯,不服就打一架,不想文臣,那么多弯弯绕绕,最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绕上去。   对面的人先按捺不住,提起自己坚硬的拳头就朝着叶彻英俊白嫩的两旁挥舞过去,所有人倒吸一口气,只有叶彻轻蔑一笑,全身一躲,脚下使个绊子,那人转身的时候一下子绊到他的腿,索性也是个练家子没有摔倒,更何况体型庞大也不是那么容易摔倒的。   站稳了身子,有一次勾拳,叶彻没有躲避而是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直接和他对上。   ‘咳啪’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来,叶臻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心里开始不安。   只见叶彻轻笑的收回自己的手,那长满茧子的手在日光下收缩自如,在看那个大汉,此刻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紫色,但是还没有说什么,不能掉了面子不是。   接着,叶彻毫不领情的一记踢腿,刚好踢中那人的肚子,那人的脸色顺便崩不住,大叫起来,庞大的身躯倒在了不远处的树下。   惊起来一地尘土。   叶臻松口气,所有人却都在担忧着地上那个大汉的安危,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因为叶彻阴鸷的目光正在他们当中留恋,好像在挑选着下个是谁,刚才那个上去解围的文官此刻正在瑟瑟发抖,而叶彻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样的人还不值得他动手。   叶臻终于起身站了出去,缓步走到叶彻面前,抓住了他的肩膀,看似温柔其实蕴藏了很大的力量,任叶彻怎么都挣不开,只得和他对视。   叶臻目光灼灼,脸色无比认真:“小彻够了。”   姚沁一直在屋子里不敢出门,这两天哭了太久,怕别人看见她的核桃眼,现在宁悠出事了,叶臻也要走了,她好像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虽然这种分别每年都要经历那么几回,但是她就是适应不了。   门被推开,以为是叶彻就没注意,知道那个人恭敬又着急的声音响起:“王妃快去院子看看吧,小公子和别人打起来了!”   姚沁抬眼,眼睛还肿的难受却没空顾及,急忙起身,今天是离别宴,彻儿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懂事,竟然敢这样了。   摇头叹息着走在青石板路上,步子越来越急,生怕赶不到地方,要不是人多眼杂,不用怀疑,她在就用神魔之力了。   终于,一路都算是小跑了,到了院子却被劲风所伤,看见院子里纠缠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一拳一脚的,姚沁焦急万分,纵使知道两个人谁也不会伤谁,只是单纯的切磋一下。   在姚沁来之前,叶彻忽然笑起来,看着叶臻那个熟悉的脸庞:“不如你来给我切磋一下?”   音未落,就出手被叶臻反手抓住,不死心的睁开自己的手,内力全部使用上,拳风招招逼人,两个人都是赤手空拳,叶臻却感觉到有点费劲,看来自己一直都太小瞧这个弟弟了。   升起来自己的内力,并不用神魔之力,免得对战不公平。   却在打的正起劲的时候看见院子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这个一瞬间的失神就让叶彻有机可乘,一脚踹向了叶臻,叶臻察觉的时候在防范已经晚了。   “小心!”姚沁的惊呼脱口而出,叶彻收回手,看着有点狼狈的叶臻,一脸的不耐烦,转身就走了。   叶臻也没有过多的搭理,而是笑着走进姚沁:“你怎么来了?”   姚沁笑着摇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满脸的无奈,肿着眼睛替叶臻整理衣服叶臻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不远处的叶彻不小心看了一眼,满心的烦躁,疾步跑走。 第66章 复仇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闹着出去,走到门前,怎么也打不开,门外传来一个家丁的声音:“郡主,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王爷特地派小的们看着呢,就算你能开锁,也出不去的。”   言罢还活动了一下站酸的筋骨,颜瑶呆在里面,跌坐在地上,靠着门,屋子太阴暗,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她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黑暗的天空忽然出现一道黎明,只能听见外面骂骂咧咧的:“擦,这是什么天,说下雨就下雨吗!”好像很不爽在这里的守着。   碧红在无聊的发光,外面电闪雷鸣,风声渐大,越听越不对劲,那种,不像是正常的风,在房间里听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狼在嚎叫,伸手碧红回到手里。   正在发呆的颜玉被一声雷响惊回来神智,看着天空被乌云罩笼,月亮太阳都失去了光芒,风声凄厉,外面的树都被狠狠的吹断,心头在跳,不对劲,不对劲。   眼皮也一直跳,顾不上没有拿伞,反正现在还没有开始下雨,顶着能把人吹跑的风,一路艰难的小跑到颜瑶的房间,那里的家丁早就晕过去,门上的锁也开了。   心中再次狠狠的跳起来,推开门,房间不同于外面的黑暗,被红光和白光笼罩,看见那个白光来源,他差点昏倒在地,忙跑去颜瑶旁边。   颜瑶看见自己父亲过来有点吃惊不仅回忆起来之前的问题。   碧红忽然回到她的手里,外面传来家丁的惨叫闷哼声,接着是锁开的声音,颜瑶绷紧了身体,她有预感,这次来的,是她最想见的。   果不其然,一个身着白衣,被风吹散着头发的男人,笑着走进来:“好久不见呀,颜瑶。”   他的目光让人不寒而立,但是颜瑶并没有怕,只是冷着一张俏脸看着她。   他周围的神之力渐渐打开,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和他的光芒一比,碧红的红光简直弱爆了。   不可否认,当多年的仇人找上门,而且一上门就是这么强大的威压,她心底是害怕的,正想着怎么对付这个神,那边门口又传来响动,看着自己的爹爹跌跌撞撞的走向自己,颜瑶知道他也在怕。   目光流转,难掩欲望和欣喜:“颜玉,你也来了。”   颜玉努力缓解自己的紧张,把颜瑶护到自己的身后,对上那人的目光,颜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在颤抖,不仅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有什么冲着我来!”言之灼灼,让那个男人一笑。   “抱歉,你还你儿子还入不了我的眼。”说着看向他身后的颜瑶,那眼光,让人看见就想作呕。   紧了紧手中的碧红,却听见颜玉对着她传音,让她快点走。   颜瑶摇头,好不容易遇见自己仇人,她怎么可能走,颜玉的面孔出现了裂缝,就看见一双用白雾气组成的大手,想着他袭来,颜瑶眼光一寒,就把颜玉推到了身后,碧红发着刺眼的红光,出击,剑光大圣,却没有见那个白色的大手有丝毫裂缝,那个男子在不远处自信的笑着,好像在看一个小白鼠被猫怎么戏耍一般。   这个认知,彻底激怒了颜瑶,拿着碧红,拼命的打着那个要罩笼过来的巨掌,颜玉在她身后不停摇头。   “瑶瑶没用的,快跑吧!”满脸的无奈和着急,他不想历史那么相似。   颜瑶不听,继续挥舞着碧红,终于体力有些透支,那边那个人似乎没有想到颜瑶会这么放弃,看着她扔掉碧红跌坐在地上,一下子来了兴趣。   颜瑶的嘴在阴暗的地方勾起来一抹冷笑,她等的就是他放松警惕,身体在暗暗凝结力量,全部的东西好像都凝聚在手心,但是还不够,不够。   那个巨掌不在移动,男子一步步的慢慢走向颜瑶:“哎呀,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是我高估你了吗?”正在离颜瑶两步之遥的时候,颜瑶猛的起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破房顶,房子跟着崩塌,那人也被逼的后退几步,皱起来眉头。   随机舒展开,这种强大的感觉,却是不多见,看来没让自己失望,眼中出现贪婪,他周围开始出现白色的光芒,渐渐的多过气流,并且一下子压过去了气流。   颜瑶的体力越来越透支,这时候一个少年的手送到她的背后,让她有了更多的力量。   但是体力越来越透支的她,知道她真的不是神君的对手,心中出现绝望,但是不能连累哥哥和爹爹呀。   想到这里,一下子震开身后的少年,颜望不解,颜玉也走到颜瑶的身后。   颜瑶回头,看着他们的眼中还有勉强堆起来的笑意。   “你们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们。”   颜玉摇头,颜望怒目相视,从来没见过生气的哥哥,颜瑶第一次见,却是这样,不仅有些心酸。   那边的男子嘴角扯出来一个邪魅的弧度。   “还有心思儿女情长?”白光更加强大直接照亮了这片天空,在盛大的白光下面,那股气流显得无比的弱,无比的无力。   那边的颜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下推开颜瑶,气息瞬间消失。   白色的光芒铺天盖地的压下来,那个男子狂妄的笑着,他是神,无人可以阻挡的神。   “你干什么!”颜瑶捂着被反击的胸口,一双眼睛满含怒气。   颜玉不答他的话,看向颜望:“带着瑶瑶走!”   颜望有些犹豫,颜瑶却忍痛站起来身子:“要走你们走,我死也不会走!”   颜玉气的不行,正在三个人犹豫之间,那个男子便到了她们面前。   “你们,谁也走不了!哈哈哈哈哈哈”笑的那么狂妄那么自信,颜瑶秀眉紧锁,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确有资本。   一股强大的吸力逼着自己的身子走向他,颜瑶使劲反抗,但是收到反噬的她此刻形同废人。   颜望紧紧抓住她的手,却也不受控制的一直走,那双黑眸闪发这红光,比恶魔更像恶魔的男人。   那双手长满锋利的指甲,刚要伸出来掏出颜瑶的心脏,就被一股力气打开,被迫松开了颜瑶,不耐烦的看向那个人。   “颜玉,你三番两次破坏我的好事,不要以为我不能杀你!”语气无比阴狠,好像闪发着寒光的刀子。   颜玉不说话,颜望却一把拉起来颜瑶就消失在空气中。   一双红色的眼眸警惕的看着四周,这个王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夷为平地。   在空气中穿梭,颜瑶再也憋不住,嘴角溢出来鲜血:“爹爹怎么办?”一双眼眸死气沉沉,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颜望没有说话,但是从他那发红的眼眸中颜瑶读懂了什么。   使出来全身的力气挣脱颜望的束缚,颜望惊呼:“瑶瑶。”   最后一点神魔之力,使用的时候看见她敬爱的爹爹和小时候的娘一样,漂浮在空气,眼中闪过了绝望,最后看一眼赶过来的颜望一眼,就纵身一跃,但是她却听见爹爹的惊呼。   “瑶瑶,往前走,不要回头。”颜玉的身子从空中掉落下去,头顶是颜瑶那稚嫩的身子。   “不!”她听见了颜望撕心裂肺的叫声,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若有来生,我还会做你的妹妹。   不远处的神君满意的笑着,一股白色的线连接着颜瑶的身体,他在贪婪的吸允着什么。   天上的星空渐渐冒了出来,月亮也不在被乌云遮挡,雨没有下,一切的电闪雷鸣都是因为他的到来。 第67章 颜瑶   颜望看着上面越来越苍白的容颜,地上绝望的父亲,晶莹的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慢流淌,都是他的无能,当年娘在上面的时候他只能跑,如今还是。   叶彻疾步跑走,月光如水,洒在他倾城的脸上,带来丝丝落寞,脑子还没有想去的地方,自己的脚就自动带着他来到宁悠的房间,推开门进去,没有点蜡烛,却看的很清楚。   走到她的床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那个苍白孱弱的身躯。   “你醒醒啊,死女人,死宁悠,你招惹了我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你想的怎么那么好,那么好”声随着雨点,一点点落到那个苍白的脸上。   颜瑶感觉到脸上一点点湿润,从温热瞬间变得冰冷,这是下雨了吗。   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睁开了,可是她还是睁开了,那宛若星空般浩瀚的眼眸慢慢的睁开,印入眼眸的就是那脆弱的面容。   伸出手抚摸这个让自己心疼的面容,叶彻惊讶的抬眸,长大嘴巴发不出来声音,只剩下无言凝噎。   颜瑶笑了:“你哭什么?”纵使这个笑那么虚弱那么苍白,还带着打趣,但是叶彻却顾不得,一把狠狠的抱住颜瑶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分开。   颜瑶感觉到一阵阵窒息,闭上那美丽的眼眸,掩下所有的哀伤,她没有白去呢,至少什么都记起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良久,叶彻才捡回来自己的声音,抓住颜瑶的肩膀,直直的看着她。   颜瑶也认真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件事情,借尸还魂,这是不是太惊悚?   只是在颜瑶发呆的时候叶彻的那星光点点的眼神布满了迷茫,视线集中在颜瑶的樱桃小口,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的靠近,但是看见那个苍白的唇色他立刻回神。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不等颜瑶回答,他就自己回答自己,把颜瑶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就去倒水了。   颜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看着他那笨拙的动作,端着水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过来。   颜瑶笑着接受,想到自己上辈子离世的年纪还有这辈子的年纪,加起来都要能当他娘了,这个想法让颜瑶浑身起来鸡皮疙瘩,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奇奇怪怪。   就在叶彻准备喂它的时候,颜瑶赶忙接过水:“我自己来吧。”   忽然,颜瑶的目光看向黑暗中的房梁,那里似乎有人。   不过就一秒,颜瑶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看叶彻死抱着杯子不放松,颜瑶百般无奈的看着他。   “你刚醒,我喂你!”见他坚持,颜瑶也没有过多的阻止,算了,宁悠的十几年又不是自己的活的,干嘛那么在意。   想到这里,颜瑶忽然想,那宁悠的灵魂去那里了,自己不会把人家害了吧。   “想什么呢?”叶彻举着勺子在她嘴唇边很久都不见她有动静,手臂都酸了,总算忍不住出口提醒一下。   颜瑶摇头就这他的手喝下这一勺水,眼神却无意有看向那个房梁,上面似乎有木头的老皮飘动,只是那么微弱,让人捕捉不到。   看向叶彻,眼神无比认真:“我饿了。”   叶彻忙放下碗,拍拍自己的脑门:“你看,我都忘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吃的!”   说着起身叮嘱着颜瑶,颜瑶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应和着他。   “不要在偷了哦”在他出门的时候颜瑶还是忍不住打趣,那边叶彻过门槛的脚一个踉跄,回头脸上有些绯红。   “放心不会了。”其实他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可能今天的酒真喝的太多了。   凉风拂面,顿时清醒了不少,嘴角挂着醉人的笑意一步步走向厨房。   看着那个身影渐渐走远,颜瑶眼神变得幽冷无比,门‘彭’的一声被风带上,看向那个房梁。   “阁下何不现身一叙?”房梁上面似乎有什么晃动,不一会,颜瑶面前就出现一个人。   全身散发着妩媚的气息,那美丽的杏眼,眼波流转,说不出来的媚人。   颜瑶嘴角勾起来一个玩味的笑容,看来自己刚清醒就要被琐事缠身了。   那女子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到上,给自己倒杯水,看都不看颜瑶。   “醒了?”   颜瑶不说话,只能看着她,魔族的女人,那一定和魔君有关咯。   良久等不到颜瑶的回答,令狐柳放下茶杯看向颜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事,站起来身子就准备走了。   刚抬脚就听见颜瑶的声音:“谁派你来的?”   令狐柳没停下脚步,继续走着,丝毫没有回答她话的意思,颜瑶轻蔑一笑,看来是太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手碰上门的时候,触电一般收回,眼神含着温怒看向颜瑶,颜瑶已经缓缓起身,光裸着漂亮的脚丫一步步的走进令狐柳,周围有风在围绕。   “你什么意思!”柳眉倒竖,周围开始燃烧起来火焰。   颜瑶的身体有点发软,她差点忘了这不是她的身子。   但是这个身体的天赋丝毫不比之前的差。   “不解释清楚,就想从这里出去你当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一挑眉,脸上还挂着笑意。   令狐柳不屑的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把颜瑶的威胁放在眼里。   一团火焰瞬间袭向颜瑶,风只会增加火势,属性相克那就没办法了。   风在怎么强劲,也直接扑不灭火,只会越吹越大,颜瑶皱眉,那边的令狐柳却得意起来。   火势微弱:“收起来结界,你的情郎要来了。”戏谑的声音传来,让颜瑶格外恼火。   但是一听脚步声也知道叶彻已经来,结界渐渐消失,风和火带来赤热也慢慢消失,令狐柳带着那自信笑容消失在颜瑶的面前。   颜瑶满脸的不解和挫败,看着自己的手,怎么会这样,练之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了。   门被推开,叶彻端着一盘子菜和粥看见门口的颜瑶惊呼:“你怎么起来!”   颜瑶去接他手中的东西,却被叶彻躲开,径直放到桌子上,颜瑶只好走过去,看着那满桌子青翠的菜色。   叶彻拿了两双筷子,不停的给颜瑶夹菜,一脸的欣喜难以掩饰。   记忆中,他是先和自己的遇见的,那就不算抢人所爱吧。   “多吃了,你已经昏迷了好多天了。”颜瑶点头,也在拼命的吃,因为她是真的饿了。   记忆中断到自己死的时候,不知道哥哥和爹爹怎么样了,想到这里,颜瑶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叶彻,他哥哥是淮清王,不停的打仗,一定知道不少关于邻国的消息吧。   “那个”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话头,开口叶彻拖着下巴放下筷子专心的看她,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吃了两口菜压压惊:“燕国最近怎么样?”   不好直接说那里的王爷怎么样,只能变着法子打听。   叶彻呆住,忽然想起来自己哥哥明天就要启程去征战的时候,脸色有些哀伤。   “没怎么样,你关心燕国干嘛?”嘟嘴,声音都闷闷不乐的,颜瑶满脸难掩的尴尬。   轻咳几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拼命的吃东西,良久听见了叶彻那闷闷的声音。 第68章 送别   “哥哥过两天就要去边关了。”   一口菜在喉咙里卡住,憋红了脸抬眼,看见叶彻那难掩的哀伤,难道这两天的昏迷,发生了很多事情?   看着叶彻那悲伤的脸庞,放下手中的筷子:“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   叶彻点点头,却是很常见但是还是满脸的愁苦,宁悠是醒了,但是哥哥那边却又挽不回了。   “你刚好就下床真的没事吗?”关心的问道,颜瑶点点头,想到他刚才的话,叶臻明天就要去战场了,那叶彻现在不应该为他哥哥送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想必是为了自己吧。   叹一口气,上辈子没来得及爱人就死了,这辈子爱人吧,还是在自己失忆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想必这样更纯粹吧。   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月光倾洒在窗台,让房间不至于那么黑暗。   “你,不去看你哥哥吗?”小心翼翼的问道,叶彻抬眼看着宁悠那熟悉的脸庞,熟悉又似乎不熟悉。   “刚从那里回来。”声音还是那么无精打采,颜瑶叹一口气,知道他想的什么,现在的身子却是脆弱,不适合跟着他去。   令狐柳跪在一个人面前,那人一袭黑衣,把自己的严严实实,但是周围散发的王者气息却不容错认。   “王,她醒了。”朱唇轻启,吐出来的声音也是那么轻飘飘的。   一双熟悉的眼睛从黑暗的帽子露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再去看一次就能确定是不是她了。   挥挥手,示意的地上的起来,走吧,他也累了。   令狐柳恭敬的退出去,天边的月亮此刻无比明媚,似那玉盘。   晚上颜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天他走的时候,喊了一句宁悠,让她整个人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面对,其实她想告诉他她不叫宁悠的,听见这个名字,心里都发酸。   睁着一双铜陵般的大眼,望着床顶,知道外面传来鸡叫,光慢慢代替黑暗,交织在房间,麻木的起床。   门被推开,昨天叶彻接着酒劲倒是睡的挺香。   “悠悠,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改口了,还好颜瑶已经传完衣服,不然他这么鲁莽一定会挨揍的。   颜瑶一步步的走过去,却让叶彻感觉汗毛竖起来。   “以后不要叫我悠悠。”从他身边走过去,熟悉的院子,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平静,她昨天想了一天,去找哥哥和爹爹的想法不断的侵蚀她的心,几乎控制不住,但是不行,还不是时候。   叶彻呆住,以为颜瑶是在排斥她,刚才她那冰冷的脸庞又映入脑海,等到颜瑶走了很远,才回神过去追。   “为什么?”   颜瑶回头,看着那本来散发着光芒的脸蛋变得黯淡,当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   “因为不叫宁悠,我叫颜瑶。”认真的看着叶彻的脸,眼神不容抗拒。   叶彻伸出来手放到她的额头,颜瑶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会一觉睡傻了吧?”在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呀,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让颜瑶跟着送哥哥去了。   一巴掌抚开他的手转头,不想多说什么,一夜未眠,她现在的精神很不好。   许是习惯,把冷漠作为自己的保护色,让叶彻看见她那面无表情的脸,困惑了很久。   姚沁今天一袭华衣,醉人的紫色在阳光下面散发着光芒,引来众多人的赞叹,好多人以为这是天女下凡。   叶臻百般无奈,分享她的美丽,伸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抚摸她精致的脸:“我都说了不让你出来的。”   还没说完就被姚沁伸出来食指堵住嘴:“王爷出征,王妃哪有不来前送的道理?”   颜瑶他们刚过来就看见在恩爱的一幕,好多将领都背过身子去,不忍看,叶彻看见也捂住了颜瑶的眼,颜瑶撇撇嘴,这种会长针眼的画面还是不看为好。   叶彻心中在骂娘,他俩昨天恩爱那么久,就是因为昨天他们太如胶似漆,才让他生气的跑走,自己在这个哥哥心里真是一点分量没有了啊!!!   叶臻的余光刚好看见他们,松开环绕姚沁的腰,姚沁也顺着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个一幕,掩嘴笑起来。   颜瑶的眼睛得到自由,看见除了两个如玉的人她更看重的是这阵仗,长长的队伍从城门口一直排到王府没,门口,此刻百姓也来送行,沸沸扬扬。   姚沁笑着走过来,看见颜瑶没有一丝的惊讶:“醒了就好。”   此刻叶彻正在叶臻身边笑闹,颜瑶点点头,并不知道说什么。   姚沁以为她因为上次那件事对他有了隔阂,深一口气,她并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太阳越来越有经历,转眼间就是分别的时候,颜瑶打量了眼前这个叶臻,觉得他一点也不像记忆中的那些将军,但是知道自己重生之后,这个人帮了自己不少,在他上马的弯了一个九十度的腰。   “谢王爷施恩。”她是认真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这么一帆风顺,至少也要走很多的弯路,只要要经历很多的心酸。   叶臻坐在马上笑着,如沐春风:“小彻,还不赶紧把弟妹扶起来。”   叶彻被叶臻打趣的脸庞红红,却也没有反驳,颜瑶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血色,看来他并不在意,这一点小恩惠。   看着带着队伍出来城门的他,颜瑶心中默念,你一定会平安的。   姚沁的眼眶微红,这时候刚到城门口的叶臻似乎有所感应,回头朝着姚沁的方向笑了,还比划着口型。   逆着光,看不清脸庞,但是知道他脸上的自信可于阳光媲美。   姚沁的泪水一下子忍不住掉落出来,一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抬眼发现是颜瑶。   颜瑶没有说话,只是身后抱住这个女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担心,会回来的。”   姚沁点点头,一定会回来的。   叶彻背过去,不忍再看,眼睛血红,有什么东西忍不住落下,划过脸庞,慢慢变得冰凉,之前的一切似乎还在眼前浮现。   不远处客栈的阁楼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这一切。   叶臻不能留。   甄姬无聊的看着桃花纷纷落落,伸手抓住一片,却在接触她白嫩的手掌的时候顷刻间消失不见,尘埃都没留下一点,心中烦怒,那个老头该办完所有的事情了吧。   这样想着外面就有沉重的脚步声想起,浑浊不堪,声音也那么色迷迷的:“爱妃我来了”   果然,院门口出现一个肥硕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一个深蓝色衣服的人。   收起来自己之前冰冷无聊的嘴脸换上那魅惑众生的笑容。   晋皇看了孔承德一眼,孔承德就识相的停在门口不在进去,美人已经扑过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死人!”虽然声音嗲的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却在进了他怀里的时候,眼中闪过寒光,这个皇帝,也该是时候发挥他的作用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又不是什么君子,向来好色,当即拦腰抱起她,只是美人虽轻。但他已经不在年轻,走了几步便气喘吁吁。 第69章 即将逝去   有人说天边一颗星坠落就有一个人死亡,今夜群星云集,流星更多。   天边的星星不断的坠落,带走了多说思念,坐在屋顶,吸收着月光的精华,颜瑶的心越来越焦躁,以前的她就算敌不过神君也绝对不会这么脆弱,但是这个身体虽然之前练过神魔之力对于之前的她来说不及十分之一。   颜瑶的额头不停的流出来晶莹的汗滴,终于身子一下子被什么撑开,从屋顶滚落,发出来青瓦的碰撞的声音,叶彻放下手中的剑,立刻冲出房间,刚好看见一个倩影从屋顶下来,想也没有想,使出来最快的速度,接住了那个身体。   送一口气的时候,刚想对着她说什么,就看见那比之前更苍白的面孔。   抱着她进来房子,小心的安置好,颜瑶才睁开眼睛,朝着他道谢:“谢谢。”   叶彻皱眉:“你我之间,还要这没用的字眼?”   颜瑶不在说话,反噬让人很是难受,之前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收到反噬才无故暴毙的,如果这次她。。   不敢想象,重新来一次是反噬而死的,那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何必这么着急呢?”   颜瑶看向他那愁苦的面容,薄唇轻启:“你不懂。”   手被紧紧抓住,不想面对叶彻那审问的目光,今天给他说的时候那个态度,已经明显说明他不想相信了。   叶彻的指尖都因为激动而发抖,指节紧的泛着白色,他感觉自己此刻所有的血色都流失了。   皇帝病了,所有皇子公主争先恐后的来探病,当然不包括宁悠颜瑶,宁珏看着龙床那个苍白面孔的老人,嘴角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勾起来一抹笑容。   这时候,刚好床上的人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伸手抓住了旁边一脸哀伤的甄姬。   “爱妃不要伤心。”眼神中还有着迷恋,顿时所有皇子公主相视无言。   宁煜叹口气,他是太子应该站出来,这是这时候没想到宁珣却抢先一步,走到床前把宁煜挡在了身后。   一脸装出来的关切:“父皇你没事吧?”   老皇帝转头看向他,摇摇头笑道:“好孩子。”   宁煜此刻的脸色好像吃了苍蝇一般。   宁珏把这一切默收眼底,嘴角勾起来一抹讽刺的笑容,看鱼儿就要上钩了。   宁煜安静的站在宁珣身后,等待自己的父皇提起来自己,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知道遣散,宁煜的脸色相当难看。   黑着脸走出去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孔承德送他们出去,隐约感觉他和宁珣走的更近。   “陛下叫七皇子没事多来呢。”孔承德暗中传达着意思,那献媚的嘴脸,看了就让人恶心。   宁珣笑的更狂妄了,从怀里拿出来一包沉甸甸的塞到孔承德手里:“一点小心意,望公公手下。”   孔承德没有拒绝,笑眯眯的把东西塞到自己的袖子,装作不经意的说道:“陛下最近好像需要人帮忙批阅奏章。”   宁珣笑着鞠躬,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改日,必登门拜访。”   他们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宁煜的眼睛,胸中好像烧着一股无名火,没有心思在看,拂袖离去,那身边的火气,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宁珏笑着跟上,贪婪的呼吸他身边的怒意,很好,一切不出他所料,这股怒意很好呢。   宁煜自顾自的走着,没有注意宁珏跟在他的身后,知道他身边的小厮提醒,他才没好气的看向宁珏:“你跟过来干嘛?”   宁珏笑的一脸神秘,看看周围,人来人往:“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宁煜看看周围,在轻蔑的看向宁珏,一脸狂妄,他注定要毁在自己这个不懂变通的脾气上。   “从九龙谷出来一趟,你以为就可以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吗!”慢慢靠近带着火气戳宁珏的胸口,宁珏的眉头狠狠皱起来。   退后几步,看着一脸怒意的宁煜,估计他又像以前一样把他当出气筒了。   头疼的揉揉脑袋:“你别后悔。”留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被这样对待,宁煜感觉自己要爆炸了,控制不住的朝着那个背影大吼着:“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小厮,更是难受,一脚踹到他在地上,暴跳如雷。   宁珏勾起来唇角,他是这个时间最强大的魔,你说他是谁?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忍不住砸起来东西,乒乒乓乓的响声让外面的都不寒而栗,生怕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一拳狠狠打向墙壁,骨节好像碎裂开来,有红色妖艳的液体流出来,疼痛,还不够,另一只的手也狠狠的垂向墙。   心中的怒火渐渐消失,跌坐在地上,头发因为发疯都散乱开了。   宁琳远远就看见自己的皇兄满脸的怒气,加上今天宁珣在皇帝面前的表现,让她隐隐不安,悄悄跟上他见他轰走了宁珏又打了小厮,从来没有见过冷静的他这样,心中跟着着急。   没有地方去,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母后,那个后宫之主。   她一定有办法吧!这样想着,脚步就控制不住的走过去,走在这熟悉的道路,想起来往日和自己并肩的宁华,她的手有点颤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狠心。   看着眼前无比华丽的宫殿,宁琳不仅向,自己的母后那么爱父皇,一定去看过了吧,可是她不知道,她的母后巴不得皇帝早点死呢。   走进大殿,就看见那个懒洋洋的身影,衣衫也松松垮垮的,躺在屏风后面,不看脸,倒是有几分勾人的风韵。   “公主。”嬷嬷行礼,带着宁琳过去,榻上的妇人懒懒的抬眼。   “琳儿,你来干什么?”然后又享受的眯上眼问着空气的檀香。   宁琳看着这样的母后感觉有点陌生,但还是说出来自己的目的:“母后去看过父皇了没?”   妇人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坦然的摇头,为什么要去看,现在那个老不死的可是就让甄姬那一个贱人在那里守着,包括她这个皇后都不能进去呢。   嘴角忽然勾起来一抹讽刺的笑容,宁琳有点看不懂,她忽然不确定这个母后是不是能帮到自己的皇兄。   见宁琳良久不说话,又不耐烦的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宁琳忙回神:“今天我去看父皇,看见了皇兄,只是走的时候似乎很不高兴。”   榻上的妇人挑眉,伸手示意身边的人扶她,那嬷嬷很熟练的扶上去,接着她的手里,妇人才站起来。   “我可是听说宁珣最近和他对着干,怕是又吃了宁珣的亏吧。”妇人深深叹一口气摇头,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宁琳默然。   “罢了,罢了,随我去看看他吧,这个臭小子可是很少来我这里。”提到这个,她笑的才像一个慈爱的母亲,说着眼光流转,落到宁琳身上,只是懒懒的看了一眼就走了出去。   宁琳看着那个美丽婀娜的背影说不出来的难受,她早就应该习惯不是吗,只是手为何抓的那么紧,指节为何泛白?   经过精心打扮的妇人,华贵的要命,毕竟她是天底下最华美的妇人,头上带着金光闪闪的珠宝,眼角眉梢被人描画的尽显威严,此刻的她一点也看不出来年岁。 第70章 行走的路上   宁煜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孩,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惊醒了他的神智。   “驾到”华美的妇人在宁琳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到院子里,看了那个通报的太监一眼,好像奖赏一般,让那个太监顿时飘飘然。   宁煜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身子,走到门口开门,还是以往那个他。   “母后,你怎么来了?”虽然这样问,但是看到她身后的宁琳立刻就明白她为什么回来了。   脸色微冷,刚想让开路想到里面的狼藉,只好挡在前面。   “怎么,哀家就不能来了吗?”余光偷偷看向他身后的房间,深深叹一口气,这个孩子,从小就被自己宠坏了。   宁煜摇头,责备的瞪了宁琳一眼,是在怪她多事,宁琳垂眼,不去看他们此刻的神情。   看向妇人又恢复一点人气,转身关上门:“我们去大堂说话吧。”   她也不像拆穿自己孩子那点小心思,点头,随着他们来到大堂,宁琳刚刚抬眼明明看到了满室的狼藉,想必这个皇兄气的不轻吧,   这样想着,规矩的走在皇后的身后,尾随他们来到大堂,有太监为他们倒水,点头示意,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和想象中不一样,一室的静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是,他们三个一个比一个薄情,皇后只是在那里品着自己的茶,宁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有所思,宁琳眼观鼻鼻观心。   只有静谧的茶香在空气中流转,气氛难免尴尬。   “宁珣好像收买了淮清王的一部分的兵力。”妇人漫不经心的开口,宁琳的心咯噔一下子,宁煜也不在那么淡定,一双美丽的凤眼惊疑不定的看着坐上的皇后。   看见宁煜看自己了,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长点心了。”   外面的阳光流转,为清凉带来赤热。   一大队人前面的人骑着马,后面的队伍不行走着,穿着沉重的盔甲,各个头上冒着汗水,叶臻眺望着不远处的山,朝着身后的战士说道:“就地休息一下吧!”   顿时一大票队伍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下了马,拿起来腰间的水囊就开始灌水,现在的太阳烤的人睁不开眼睛,里目的地还有很远,赶到的时候怕是一座城都已经沦陷。   这时一个副将若有所思的慢慢靠近叶臻,叶臻坐在草地上看过去:“有什么事说,别吞吐的。”皱着好看的眉头,那人立刻说出来了。   “李副将真的不用来了吗?”   李副将,叶臻眼中闪过疑惑,不过就那么一闪而过,他就想起来了,和叶彻打架的那个。   “我没说不让他来呀?”他不是受伤了吗,但是身在战场那个身上都有上,所有叶臻根本就没有在意。   那个人脸色有些吃惊有些为难:“可是你确实派人说他不用来了呀。”   叶臻一挑眉,他什么时候派人了。   宁珣身后的小厮抱着大把大把的礼物,都是经过精心包装后的样子,里面盛满了稀奇古怪的物品。   看着眼前的门匾不算金碧辉煌,也不算太寒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李府’只是不是金子。   嗤之以鼻,原来叶臻手底下的副将也不过如此吗。   刚进院子,脸个家丁都没有,看来真是寒酸的够呛,他身后的小厮唯唯诺诺的把他那副不屑的样子收入眼底。   自己摸索着走,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骂娘的声音,粗鄙的口气,让人不堪入耳,宁珣皱了下眉头,不想在听那骂娘的声音,看了一眼那个辛苦的小厮,那小厮立刻会意,上去敲门。   “谁呀”满含怒气,一点也不客气的声音响起来,让宁珣心里更难受。   那小厮却司空见惯,笑的一脸的谄媚:“大人,七皇子前来拜访。”   屋里响起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不多时,门就被一个穿着粗衫的妇人打开。   “七皇子呀,里面请。”看见小厮抱着礼品再看向他身后的宁珣,眼神有些惶恐,只能唯唯诺诺的请他们进去。   李逵正趴着,看见是宁珣,鼻孔出气,一点也没有要下床的意思,只是从朝着宁珣一抱拳问候,他本来就脾气不好,更何况这次出征因为受伤没有带他,他心里更是愤愤不平。   宁珣心中难受,面上还是那副谈笑风生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生气。   “王爷出征怎么不见李副将跟着去呢?”   他故意提起来这个话茬,这个话一出来就让的那人个沉不住,一出口又是骂人的脏话,也不怕被抓住处刑。   “这事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就气的不行,叶臻那个王八蛋,我因为他弟弟受伤,出征竟然还特么不带我。”气的都吹起来,只不过满口的脏话,让宁珣忍不住皱起来眉头,那个妇人倒是个懂事,在旁边小心暗示着他们老爷,只是被李逵的牛眼一瞪,也不敢在发出来什么暗号。   宁珣继续笑着,手中的扇子摇着好像只是为了掩饰他的尴尬,朝着小厮使个眼色,那个小厮就很懂事的把东西送到妇人面前。   “这是一点点小小心意还望笑纳。”朝着的欠身,那个妇女满脸的惶恐,看向李逵,李逵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跟着叶臻这么多年,也学到了不少的心眼。   铜陵般的大眼一转,示意妇女拒绝。   “这个,七皇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中东西,我怕落入口实。”   宁珣一挑眉,那就是不收了,顿时脸色变得通红,他就是过来收买这一支队伍的没想到却遭到了拒绝,看这里这么寒酸,在看他对叶臻的满心怒火,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拒绝。   他当然不明白李逵和叶臻的交情,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叶臻就是知道叶臻不会生气,多少次从血淋淋的战场上捡回命来都是靠着叶臻给他挡刀,他现在的地位都是叶臻给的,怎么会为了区区一点蝇头小利就倒戈了呢。   宁珣的脸色有点难看,妇人也知道自己的老爷做的过分了,上去一步为他解围:“你看这个点,午饭刚好做好,要不,留下吃一顿?”话刚出口就被李逵瞪了一眼,妇人显然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宁珣看着这样,只好笑着摇头。   “那就不了,家里还有人等我,看到李副将没什么大事,我就先走了。”笑容那么僵硬,李逵也笑着应和。   出了李府的门,小厮就不断的打着寒颤,太阳正盛,他周围却比寒冬腊月,不仅让他抱紧了手中的东西。   妇人刚送完宁珣回来就听见屋里李逵骂娘的声音,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自己被一个毛还没张齐的小子打败了,从回来,嘴里的脏字就没有安分过。   笑着摇头,这次出征还好他没去,她可不想在尝独守空房的滋味了。 第71章 把酒言欢   晚上的月光清冷美丽,散发着诱人的光辉,自古以来,多上人迷上一轮明月,多说文人骚客对这月亮用浓重的笔墨描绘。   看着月光下面的姚沁,红着脸蛋,眼睛也有些微红,她已经喝醉了,还在灌着自己酒,那辛辣感觉的如吼,却无缘刺痛了眼眸。   颜瑶也不阻止,只是看着记忆中受折磨,喝着酒。留着泪,颜瑶的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看见姚沁脸上晶莹的东西,都说杜康解愁,为什么她越喝越愁,想必姚沁也是一样。   “其实你这不算什么,叶臻又不是不回来,你这样,他心里也不会好受的。”颜瑶看着姚沁,呐呐道。   姚沁看向她,泪眼婆娑,声音都有些嘶哑:“你不懂,以往我都会跟着他去的,但是这次,我不能跟着去,都是因为,你们!”声音慕然提高,一个个指向他们。   颜瑶抓住她那根中指,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索性姚沁也没有多少力气,叶彻只是一旁不停的给自己灌酒。   “你错了,是因为你自己。”摇摇晃晃,眯着眼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酒嗝。   姚沁满眼的疑惑,从颜瑶怀里抽出来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颜瑶点点头:“嗯,就是你。”   姚沁哈哈大笑起来,颜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又自顾自的说着:“我们又没有拦你,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   姚沁一下趴在桌子上,眼神里全是绝望:“阿臻说让我留下保护你,说这里有魔。” 第72章 拜访   颜瑶的神智因为她这句话顿时清醒了不少,叶彻也停止灌酒,看着烂醉如泥的姚沁。   颜瑶皱眉喃喃道:“怪不得我一直感觉最近不对劲。”姚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眼角还有泪痕。   颜瑶无奈的叹气,叶彻抱起来他,颜瑶跟在她的身后,晚风的清凉让整个人都跟着清醒不少。   叶彻先回去睡觉,颜瑶帮姚沁擦了身子,才退出去,一室的月光静谧流转。   第二天,阳光照耀着大地,姚沁头疼欲裂,昨天的一切都想不起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了,想必不是丫鬟就是宁悠了。   这时候,传来敲门的声音,还穿着里衣想要起身的姚沁却浑身酸痛,只能哑着嗓子问:“谁呀?”   “王妃你醒了吗?”   姚沁松口气,原来是个小丫头:“嗯,进来吧。”喉咙都火辣辣的疼,只是昨天放纵的后果。   那丫鬟端着水到了姚沁面前,扶着姚沁起来给她宽衣。   “王妃,王爷没带李副将去呢,听说李副将在府里闹了好几天了。”看似无意,其实是按照别人的吩咐说着。   姚沁愣住,李副将?   “就是那天和彻儿起冲突的将军?”姚沁不确定的问道。   只见那丫鬟点点头。   姚沁叹一口气,真是多事之秋,皇帝那边也病了,现在她不能一天跑两边吧。   “去吧彻儿他们叫来大堂。”   “是。”那丫鬟恭敬的退下,心想这回没有辜负别人的嘱咐吧。   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替自己画眉,只是酒好像还没有醒,她好像看见镜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脸,,皱眉,为了一个被叶臻丢弃的副将,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不过想想宁珣那可恶的嘴脸,他觉得只要能搬回来一成,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   按照他母后说的,今天他锦衣华服,甚是潇洒。   大张旗鼓的带着那比平常人家娶亲还华丽的队伍走向那有些寒酸的府邸。   大堂上,几个人静默的吃着饭,谁也没有提起来昨天,快吃到尾声的时候姚沁忽然开口。   “悠儿,今天陪我去一趟皇宫吧。”虽然是疑问句却说出来肯定的语气,颜瑶因为她的称呼一皱眉头,这种被人当作别人的感觉真不好,不过她还是顺从的点点头。   姚沁接着又看向叶彻,叶彻顿时感觉莫名其妙。   “你把你奎叔叔打伤了,现在人家没办法跟上队伍,还不去看望人家给人家道歉吗?”   叶彻呆住,一瞬间那天宁悠清醒之前的记忆占据了脑海,脸色有抹绯红,他差点都忘了。   “可是皇上病了,我不应该先去看望皇上吗?”叶彻疑惑的问道。   姚沁笑着摇摇头:“你哥哥走了,现在在晋都,你就代表着你哥哥,陛下那边我会去看,你穿体面一些,1去仓库那些礼物,去看你奎叔叔吧。”   叶彻点点头,颜瑶听的一脸迷茫索性不停,皇宫,那个充满黑暗的地方,总觉得今天不像是寻常的一天,想这样乌云密布的天气,已经很少见了。   又想起来梦里那个天气,所有的乌云为他而来,所有的闪电,为他而亮,这种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颜瑶的脸色有点难看,被细心的姚沁看出来:“你没事吧,悠儿?”   听见这个名字,她的脸有黑了几分,偏偏她还不能拒绝,宁悠就宁悠吧,反正进了皇宫还有好多人要喊呢。   摇摇头示意是没事。   吃完饭,叶彻去整理行装,而姚沁早就安排好了去皇宫的马车,让给颜瑶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带着颜瑶出发。   今天的颜瑶不可谓不盛装,上来马车,这繁琐的裙子,让一向习惯裙裤的她甚是难受。   只是良好的素质让她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皇宫就不许行驶马车,就算想姚沁这般尊贵也不行。   姚沁好像早就习惯,只是皇宫何其大,门口有公公等着为她们引路,走了很久,早上的清爽都走没了,颜瑶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走路这件事,原因就是那个繁琐拖地的裙子,动不动就会踩到裙角,动不动就踉跄。   好几次对上姚沁含笑的目光她都无地自容。   终于到了皇帝的大殿,但是颜瑶分明看见上面环绕的黑气,看向姚沁,她也在皱眉,看来她也察觉到了,刚抬脚进门槛的时候就听见姚沁传入脑海的话:“小心。”   看向姚沁正好她也看过来,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皇帝床边甄姬正在收着,看见两个人的到来并没有行礼。   颜瑶好像看见她周围环绕的黑气,这不是人,纵使那张脸孔在怎么美丽。   皇帝早在法术下睡着了,死死的,没有施法者的帮助他会一直沉睡,孔承德不知受了谁的恩惠早悄悄的退出去了,室内还飘荡着熏香的味道。   大门被人带上了。颜瑶的眼神变得冰冷,姚沁却依旧笑意盈盈,走向皇帝的地方。   看着皇帝那面容上毫无血色还环绕着黑气,在看她旁边这位懒洋洋却浑身散发着黑气的女子,目光带着审视:“你是谁?”   女子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并不准备回答姚沁的话,颜瑶提起来裙子,小心翼翼的走向姚沁,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踉跄,给姚沁丢人。   看见颜瑶过来那人的眼睛忽然有了生气,流光溢彩,带着欣喜。   “终于出现了。”   她对着颜瑶说的话莫名其妙,姚沁皱眉,疑惑的看向颜瑶,在看这个美艳的女子,此刻一个大殿上环绕着黑气,诡异占据了一切。   叶彻带着东西,来到李逵的家中,却发现外面停着豪华的马车,有些疑惑,他身后的小厮倒是见多识广,指着那个马车道:“这不是太子的马车吗!”   叶彻顺着他指的看过去,果然上面有刻着煜这个字,在看这个府邸,没有之前的热情,眼神都变得冰冷。   他身后的小厮好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见叶彻一直盯着那里看,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我们还进去吗?”   叶彻点点头,嘴角勾起来一抹邪笑:“当然。”   大不踏进去,就听见院子的爽朗的笑声,这个笑声,叶彻可不陌生,就是因为这个笑声才打的架吗。   “太子,你说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可真是折煞小的呀!”这时候的他已经勉强能下床,看他在院子里和一个浑身冲慢傲气的人谈笑风生,叶彻忽然觉得自己那天下手还是不够狠。   宁煜谦虚的笑着,实际上他才没有多久,但是至少这个人的态度还算不错。   李逵没有看见叶彻的到来,那边的妇人却看见了,撞了一下李逵的手肘,示意他看门口,就看见一个如玉的公主,站在大门口,浑身的冷凝,让人不寒而栗,这是什么风,把这个小爷给吹过来了。   宁煜也看过去,眼眸露出来一抹玩味,这算是偷人不成被抓吗? 第73章 ,冤家路窄   李逵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了,一脸的尴尬,挠挠自己的头颅:“你怎么来了?”   他本来就口无遮拦,这下子叶彻的脸色更精彩了,宁煜看的想笑,其实不过收拢一支队伍,要不要这么巧正好碰见正主?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叶彻笑着反问,只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那个妇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逵急忙否认,摇头摆手好不慌张:“不不不”怕自己在说错话得罪这位小爷,现在的他可不敢乱说话。   这时候,叶彻身边的小厮在叶彻耳边耳语了什么,叶彻的脸更黑了。   “想不到李逵叔叔还挺受欢迎的吗?”笑着一步步走进李逵,李逵一步步后退,一个一米八满脸络腮的大汉,硬生生逼的更小媳妇一样委屈,一直旁观的宁煜终于忍不住笑了。   “哈哈。”刚一出声就被李逵和叶彻给瞪了一眼,急忙捂上自己的嘴,不过还是一脸笑意,看向叶彻:“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   叶彻挑眉,这下子有意思。   点头,欣然答应,宁煜又看向李逵,还没等他说话李逵就摆头摆手好不搞笑,他可不想在见识叶彻醉酒的模样了,身上的伤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叶彻这回笑的坦荡了:“算你识趣。”   李逵低下头,他敢不识趣吗。   朝身边的小厮使个眼色,那小厮立刻把礼物递上去,只不过虽然是精挑细选的,但是和那满院子的珠宝一比,顿时失了颜色,叶彻的脸色有点微妙,李逵立刻结果那小厮送过来的礼物,都没有假以他人之手。   “太子爷啊,你还是把你这礼物抬回去吧,我不能收。”李逵的脸色有些为难。   宁煜挑眉看了一眼李逵又看向叶彻:“可是因为他?”   这时候叶彻漫不经心的看向别的地方,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没见有人给他让座呢,站的腿都酸了。   李逵小心翼翼的看叶彻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就是得罪个太子吗,七皇子都得罪了还怕得罪太子?   这样一想顿时有了底气:“就算今天小公子不来,我也不会收的,前两天七皇子刚来都被我拒绝了,除了王爷的人给送的东西,就算是皇上赏赐的,我也得交代给王爷一声。”   他这话一出宁煜本来缓和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叶彻的脸色又缓和了,一脸笑容甜蜜蜜的看向李逵。   李逵紧张的咽一口口水,这人真是比王爷还可怕。   “那李副将的意思就是只听命王爷咯?”一副阴森的口气,让叶彻也眯起来眼睛瞪过去。   李逵呆呆的点头,他一个粗人不懂什么君臣,只知道是叶臻带他起来他就死忠于叶臻。   “放肆!这天下是我宁家的天下,谁敢不听令于我宁家!”气的拍案而起,饭桌上的茶水都流出来了,震的叮咚响。   那个妇人吓的躲到了李逵身后,李逵只是直视他,并不说话,他算是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   叶彻挡在李逵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奎叔不识字,是我哥一步步把他提到现在的位置,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皇帝,说话也难免口无遮拦。”言下之意,不要和一个粗人一般见识,而且这位副将还没有见过皇帝,不会知道什么君臣之礼。   宁煜浑身散发着寒气,大不走出去还不忘吩咐下人抬走他的东西。   看着宁煜出去,李逵顿时松口气,安慰了一边的妇人,就看向叶彻。   “嫂嫂让我来道歉,所有我此来只是道歉。”   李逵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是站着,连忙请他坐下,妇人又给他倒水。   大殿忽明忽暗,照应的那女子脸庞是那么诡异,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颜瑶急忙撤开身子,因为姚沁已经在运气了,她从进大殿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不过,脑子一阵混乱,她想起来轻移,为什么会在九龙谷的入口看见轻移?   轻移苍白带血的面容闪过自己的脑海,大殿的空气猛然被寒冷和黑暗罩笼,带颜瑶在回神,姚沁满身寒气,手拿着蓝色的寒剑和一个黑衣妖艳女子正在对阵。   那个女子身体上环绕着一条条的花蛇,不停的吐着舌头,那冰冷的眼光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颜瑶知道自己不能帮忙,但至少也不要拖别人的后腿,正想着召唤出来碧红,增添一下其实却见那个女子似笑非笑的目光传过来,顿时颜瑶忘了自己在想什么。   姚沁见她扭转了目光,顿时感觉到不到,周围蓝光一闪,密密麻麻的冰刃就飞向那个女子,举剑脚尖点地,一下子飞到那个女主角身边,那个女子只是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她身上的蛇看见姚沁过来,立刻向闪电一般从女子身上脱离,那些寒芒,在没到女子身边的时候就已经融化。   颜瑶看见她嘴角不屑的笑容,在看那闪电一般速度的蛇,顿时心道不好,握紧拳头,碧红渐渐现身,黑暗中又出现一道红光。   果然不出所料,周围响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格外刺耳,都是蛇吐信子的声音,接着碧红的光芒,看清楚眼前成群的蛇,着无骨的身躯正在一步步靠近着颜瑶。   颜瑶皱眉,那边姚沁退出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甄姬根本就没有给她交手的意思,在看周围的环境,不知何时早变成了一片虚无。   周围的蛇还不停的靠近,姚沁看向颜瑶:“保护好自己。”   说完她的剑气一扫,地上的蛇惊起来一层,密密麻麻,看了就让人头疼。   “嗯!”颜瑶应声,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蛇,和进谷之前的那些鸟何其相似,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却多的让人讨厌,直到人耗尽力气,这些蛇一个个都会争先恐后的上来,把你。   颜瑶知道现在不能用力过猛,要省着力气,慢慢和这些蛇打。   轻轻一挥剑,剑气发出来,但是却没有一个蛇被掀翻在地,反而越来越苍狂,那边的女子看见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那个眼睛暗的似夜空,不似星星。   蛇越来越近,已经一条蛇到了她鞋上,一脚踹开,也不在想着投机取巧。   一道红色的剑气过去,蛇身燃烧起来火焰,一层火那么绚烂,从空中滑下,不过就那么一会,就消失不见,更多的蛇又出现,颜瑶深深感觉到不对劲,要是那人想要对付她们,不会就使这点小把戏把。   姚沁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劲,不禁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那女子不回答,只是站在中央,看着她们的狼狈。   颜瑶咬牙,心中想到那日刚醒来遇见的那个人,虽然没有眼前的女子漂亮,但是也不回比这个女人差到哪里,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有那么相同的气质,都是那种黑色环绕的魔族。   姚沁现在算是明白叶臻为什么不让她去,而是让她呆在这里,让她照顾弟弟和弟妹了,皇宫中果然有魔。   “悠儿,她这是在拖延时间!”虽然不知道拖延的什么时间,但是此刻外面一定发生着什么事情。   因为悠儿这个称呼,颜瑶皱眉,不过也知道姚沁的意思的,剑气一扫,地上的蛇惊起来千层浪。 第74章 突出重围,见天日   看着空旷的道路,也不在站在原地等蛇群再次密集而是提剑一下子冲过去,姚沁也开始凝结剑气,周围散发着幽冷的寒芒,顷刻间她周围开始无故出现水形成一个漩涡,从地上像龙卷风一样朝着甄姬冲过去。   颜瑶的剑气红光大现,周围的地开崩裂从地底下出现的是那个可怕的岩浆,形成一道气流率先冲向甄姬。   甄姬有一抹头发从额间催下,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只是这么庞大的阵容还能如此淡定实在让人摸不透。   一会,就在岩浆马上要崩到她面前的时候,甄姬的声音平白消失在了空气中,没有了踪影。   一时间姚沁的水汽,颜瑶的剑气落了空,崩了十米远自动消失不见。   疑惑的看着眼前,蛇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静谧的空气黑暗的空间只能听见颜瑶和姚沁的呼吸声,就在两个人寻找的时候,一个黑影速度快的看不清,出现在姚沁的身后,姚沁感觉背脊一凉,顿时吐出来一口鲜血,在回头什么也没有。   正在颜瑶关心姚沁上去要查看的时候,耳边一凉,耳垂似乎被什么咬到,冰凉过后是无尽的燥热。   眼前的空气开始迷蒙,姚沁也缓缓落到地上,甄姬悄声无息的出现颜瑶面前。   “王看上的人也不过如此吗。”   颜瑶听见这句话去看不清说这句话的主人,只能睁着迷蒙的双眼,掐着自己大腿上最嫩的肉保持清醒。   那边的姚沁也用疼痛逼自己清醒,恍惚间,颜瑶看见一个蛇的眼睛,对上自己的眼睛,它还吐着自己的信子,想必自己刚才就是被这个蛇咬了。   三角形的头,青色的身子,一看就是剧毒无比,体内的真气还是紊乱,有一股别的气息从头传到身子,霸道无比,进来就开始扰乱那些真气。   颜瑶闭眼,屏气凝神,她知道,那就是蛇注入她身体的东西,调解自己的真气,慢慢逼出去那抹不熟悉的气息。   而她面上一副惨白的脸色,发紫的嘴唇,紧闭的眼睛,僵硬的身子和一个死人没有区别,甄姬懒懒的撇一眼,那边姚沁就努力站起来身子,提剑刺向甄姬,甄姬不躲不避,嘴角还是那么傲慢的笑容,这次她没有消失也没有蛇出现出现帮她。   侧着身子躲过她的一击,抓住来不及停止的姚沁的手腕,姚沁本来就被她刚才偷袭的那一掌打的无力,如今,被抓住更是全身无力。   一下子,手中剑落到地上,顷刻间消失不见,那本来就是内力划出来的剑,这又不知道什么地方,掉落在地上,好像掉落在无底洞里面。   姚沁皱眉,甄姬的脸就在她眼前:“不自量力。”朱唇轻启,对着姚沁的耳朵吐出来这一句话,一下子把姚沁甩到地上,不见姚沁转脸冷笑。   身子在半空中忽然弹起来,无数把利刃在她没有转身的时候就刺向毫无准备的甄姬,甄姬身上的蛇一下子从她身上掉落,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她的后背被利刃穿出来血窟窿,咕咕冒着鲜血。   甄姬眼中闪出来阴狠顷刻间回头五指长出来锋利的吱呀,娇嫩的皮肤变成了青色,眼睛也发着血红的光芒。   姚沁早就料到,一个转身撤开,刚才她有真气护体,那一掌偷袭的力气有七分,真气去掉了六分,剩下一分,她当然可以承受,只是为了让眼前的放下防备才装作受伤,在看地上颜瑶,虽然脸色青灰如同死人,但是胸口还有起伏。   正在这时候,一个尖利的指甲过来,抬眼是那已经狰狞的面孔,慌忙躲开,那指甲落了空不死心的继续打着。   就在这个时候颜瑶忽然睁开眼睛,没有丝毫喘息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她身边一缕黑气慢慢飘走,刚想袭击甄姬的后背,一个软弱的身影就袭击向自己,剑气一扫,那个蛇就成了两半,被姚沁刺伤的地方还在留着血,就算是身子两半还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   “破!”大喝一声,那蛇的身子顿时燃烧起来火焰,提剑甄姬已经知道颜瑶的清醒,不知何时她的脚已经变成了蛇的尾巴,长长的尾巴一扫,让颜瑶不得不躲开她又有空袭击姚沁。   那爪子锋利无比,她姣好的面容已经出现了裂痕,看着就让难受。   姚沁不擅长近战,不停的闪躲着,难免有些狼狈,此刻颜瑶从后面袭击,一下子碧红入背,惊起来惊天骇浪。   血溅了颜瑶的脸,甄姬面孔越来越狰狞,尖牙都从她嘴里露出来,尾巴不停的摆动,颜瑶看看躲开,姚沁退出去,摆一个十字架的姿势,一股水光,给她最后一击。   周围渐渐明亮起来熟悉的檀香让人心安。   甄姬安静的趴在皇帝面前,一脸的乖巧,虚弱苍白,她刚才织了幻境,在她的幻境里打斗她们的修为会降低,但是如果失败,她受到的创伤会更大。   自从一出来,宁煜就铁黑着一张脸,想来他身为堂堂一国的太子,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屈辱啊。   这个世界上可是只有他能够藐视别人的,如今却被那个区区一个是淮清王的副将的李逵,却如此羞辱他,就算是叶彻为他辩解了,他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宁煜猛地咬着牙,嘴唇变的乌黑,顶着一张臭烘烘的脸走着,周围陪同的下人,全部都是胆怯着离他很远,没有一人敢靠近他的周身。   此时他那恐怖的气场,就算说是可以震死人,也是有过之而不及的,靠近他就像是找死一样。   “该死的。”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丝毫不在乎下人们的惊恐,他的表情完完全全扭曲了起来。   放在两旁的双手缓缓地握在了一起,青筋在他的手背上面跳跃着,颜色深厚的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手掌心里面,似乎是没有痛觉,因为宁煜没有任何的反应。   “呵呵,我一定要洗脱这次的耻辱。”缓缓举起因为无力而开始抖动起来的双手,宁煜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李逵那个低等人,居然对他说了那样的话,还是当着他的面说的,他一定会让他后悔招惹了他,一定要让他尝尝那个代价。   顺便还可以给叶彻看看他的实力,如此一来说不定他还会站在他的这一边来,这样的话,这大好的江山就稳稳的是他的了。   嘴角不由自主的嫌了起来,无神的瞳孔猛地紧缩,宁煜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可是他却没有料到,他现在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   “太子殿下……”旁边的下人终于鼓起勇气,大胆的走上前来,看着宁煜的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由于用力过度,宁煜的手掌心已经在流血了,鲜红的血液在阳光的反射下,变的晶莹剔透,最终掉落在平坦的小道上面。   虽然只是一滴滴的在掉落,不过积少成多,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大滩的血,这可是皇上的血脉啊。 第75章 入狱   “滚开!”眉头猛地一皱眉,宁煜厌烦的疯了那个好心提醒的下人一眼,抬起脚来大踏步的朝着前面继续走着。   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太子,甚至就连碰都不想碰他们,他觉得他们就像是李逵一样的肮脏。   “太子殿下……您要去哪里?”下人愣了一下,玄急接着追上来。   想来也是清楚的,他只是身为一个低贱的下人,自然不可以和太子那样天生的贵种相比较。   如果就这么冒泡的顶嘴,正在气头上面的宁煜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他的家人也会接着受罚。   身份的低微让他只能这么做,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必须要这样,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去见父皇!”微微眯了眯眼睛,本来是不想自降身份回答下人的话,但是因为下人们要陪同一起去,所以宁煜还是说了出来。   他现在要去把之前李逵对他无礼的事情告诉皇上,相信皇上那么宠爱他的,一定会任由他去做的,那么到时候李逵也只是板上的鱿鱼,任人宰割罢了。   “是。”下人们一起弓下腰来站在宁煜旁边,为他护卫,使他显得有身份。   袖袍挥了挥,宁煜趾高气昂的走向了大殿方向,似乎很喜欢下人们这么做。   当到达门口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宁煜猛然捂住自己的手掌,眉头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刚才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有怎么在意这个别自己给掐出来的伤口,可是现在突然一下觉得好痛。   果然他宁煜身为太子,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样的伤痛吧,以至于连这种东西都忍受不了。   “快点帮我包扎!”怒吼出声,宁煜的额头上鼓起青筋,随着自己的呼吸,有节奏的跳动着,“你们这群吃闲饭的家伙,居然不帮本太子包扎。”   他现在全是完全忘记了是谁之前还嫌弃下人们的身份的,觉得他们不配接触自己高贵的身体。   “是。”下人们面面相觑,半天才有了一个人走上前来,熟练的替宁煜包扎伤口。   “你们是想要让本太子失血过多而死?还是想要本太子在父皇面前丢人?”一边俯视的看着下人包扎,脸上流露出不削,一边接着骂到。   如果这个下人再晚这么一点站出来的话,那他不建议全部的人都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还可以帮自己出出气,反着你也没有人敢说出去。   接连低下头不敢说话。不过还好这些话还有着这些脾气,宁煜都是对着他的下人们说的,没有多大的事。   今天他真的是气的失态了,如果他还不能够即使的调整回来,被谁听到了的话,那很有可能他的太子之位不保。   风就这么静静地吹着,吹过了宁煜那因为生气而又变的有一些泛红的脸,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中,一切仿佛都变的静止了起来。   只见他猛地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怒火仿佛在这一阵风的吹拂下变的微弱了,再逐渐的变的只剩下火星,最后失去了烈焰。   “呼~”抬起头来凝望着那湛蓝色的天空,纯洁的没有一丝的污渍,宁煜不经叹了口气,似乎意识到他的失态了。   “走吧!”大手摆了摆,玄急便率先朝着阶梯走了上去。   作为下一任的国主,果然这一点气魄还是有的,如果宁煜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应该也是一个能够治理国家的国君,至少不是昏君,只是对于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完全的成熟罢了。   “太子求见!”站在门口的太监看到宁煜走了过来,眼睛一亮,玄急便大声的叫到,通知着里面的人。   “宣。”大殿里面传来淡淡地回应,看来此时皇上还在专心致志的批改着轴文吧,想来是头疼不已。   “太子殿下请。”太监对着宁煜笑的见眼睛都没有了,换了一个肩膀,搭上了自己手中的净鞭,腾出另外一只手,将散发着淡淡清香味的木门给缓缓推开。   顿时书香就扑鼻而来,就算不呼吸,那参杂着墨汁的味道也会犹豫奔腾的的万马似的,来势汹汹,挡也挡不住。   “父皇,儿臣知道此时不应该来,可是儿臣有一事禀报。”一进大殿宁煜便朝着皇上跪了下来,行着宫中的礼仪。   咬了咬牙,就算他宁煜刚才已经冷静了下来,可是这也不代表他就这样轻易的打消了给李逵的“回礼”。   果然在刚刚进入大殿,最吸引人的目光的就是台上那数不胜数的折奏,几乎已经挡住了皇上的脸,不过却依然能够看出来他在那里坐着批文。   “哦?说来给朕听听?”明显的感觉到皇上来的兴趣,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抬起头来打量起宁煜,看来是太累了,想要借此休息一会儿。   “父皇知道淮清王的副将李逵吧,他今天当中辱骂儿臣。”宁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捕捉到的寒光,却只是一闪而过。   “这种事情就自己处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居高往下的皇上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便又低下了头,继续握笔来,没有在说什么。   想来也是不想管这件事情,不过他大概是知道宁煜的打算,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提示。他想要看看宁煜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是,父皇。”宁煜一个寒颤,点了点头,然后再一次一个礼仪,“那么儿臣就先告退了。”然后等待着皇上的应许,转身走出了大殿。   他可是注意到了皇上的视线在他刻意躲藏着的双手上面盯了一会儿,虽然只有一瞬间,不过他却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现在后背还一直冒着冷汗。   “走。”出大殿之后,宁煜笑了笑,然后带着下人们离开了这里,走去了李逵所在之处。   可是他却不知道,在他不远处有一个阴影,站在树荫的下面,虽说不是刻意躲藏的,不过站在那里不仔细看的话,也是看不出来的。   “哼哼,就是这样……””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却伴随着“沙沙”的风声,听得不是很清楚。   想来以他的话,大概刚才是偷听到了皇上和宁煜的对话了吧,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黑影缓缓地走出了树林,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脸变的有些苍白,仔细一看,那人果然就是宁珣!想来也只有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会特别的高兴了。   宁煜抓走了李逵,这样就表示着宁煜想要和叶彻为敌,那么叶彻自然就会站在他宁珣那一边,而坐上皇位正需要他,他叶彻可是一个关键人物。   之后果然不出所料,宁煜带人去抓李逵,李逵在多人围攻他一个的情况下,寡不敌众的被抓走了。   “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李逵被关在大牢里面,闻着血腥味还有草垫上面的血迹,一种不安从他的心里蔓延出来,涌上了心头。   尽管他如此说到,极力的洗脱着自己,可是宁煜却带着狱头们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一脸的不削,“谁都不会承认自己做了错事,不过本太子可是没有忘记你顶撞了本太子的。”   不管怎么样,宁煜都一口咬定李逵的罪名,而狱头也当然向着更有地位的太子,所以李逵就一直没有被放出去。   “什么?!我要去找皇上谈谈!”而这件事情自然避不了传入了叶彻的耳朵里,他可是一定要把李逵给放出来的,不管怎么样! 第76章 受审   没有多想,叶彻就匆匆进了宫,李逵是叶臻的副将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而且还是他朋友他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   一想到李逵被宁煜抓走一事,叶彻便眯起了双眼,周身都萦绕着冷气。叶臻这时候还不知道在他的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如果他知道了,必定会不甘心,那可是他的得力副将啊。   而此时大牢里,宁煜眼神阴鸷,并没有放过李逵的打算,而他身份尊贵,狱头怎敢违逆他的意思,宁煜一句“好好招待他”便能让李逵吃尽苦头。   狱卒们了然地点点头,这种事他们做的多了去了,甚至都有点变态,看到别人痛苦的模样就会莫名兴奋,也管不得李逵是谁,自认为是太子的命令便利落地上了刑具。   “这些可都是我们拿手的。”一个狱卒兴奋地舔着干燥的上嘴唇,想着什么东西能够让人最痛苦,眼里闪烁着冷光。   狱卒粗短的手指划过一排排折磨人的刑具,停在夹趾夹上,把这个套在犯人的手指上,只要一用力便能让人体会到生不如死的痛感,是最常见的刑具。   他拿起刑具,牢牢地安在李逵的五指上,两只手用力一扯,指上都渗出了血丝。   “嘶!”李逵性子直,也不知道太子怎么会这么生气竟然想要置他于死地,但男子汉的血性还是在的,愣是没坑一声,只是倒吸一口凉气,死死地咬着嘴唇。   “啧啧,还真能忍。”   宁煜的脸色越来越黑,狱头生怕得罪了这尊大神,于是又加大了力度。   只见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李逵的衣服,血腥味越发的浓重在阴暗大牢潮湿的一寸寸空气中蔓延开来,而狱卒们显然都已经习惯了,宁煜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痛快之至。   叶彻到了宫里,便去找皇上,却不知道宁煜已经先他一步去见了皇上,更不知道此时此刻李逵正在忍受怎样的痛苦,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来晚了,宁煜是真的打算和叶臻撕破皮脸皮了,对待李逵自然也不会客气,不过倒也正和了宁珣的心意。   在甄姬的幻境里,颜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刚刚她们击中了甄姬,可是她们仍然困在这个地方,虽然猜到了甄姬是在拖延时间却又不能速战速决。   “皇上。”女子诺诺的声音让听者的骨头都酥了七分。   甄姬微微一笑,攀上皇上的肩膀,眸中波光流转甚是媚人,芊芊腰肢扭动着贴近皇上,指尖抚上他的脸,可此时皇上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失去了一切的知觉,意识便开始紊乱,心神也不清明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显然是甄姬给皇上试了法术,所以才导致皇上不得清醒。   看到目光无神的皇上,甄姬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转念想到幻境里的颜瑶和姚沁,皱起眉头,捂住了胸口,心想着刚刚是她没留神才被偷袭了,受到反噬,看来那两个丫头没那么容易对付。   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李逵的脸颊滴落到地面上,他现在无比狼狈。   狱头按着他的手,强行逼迫李逵签字画押,承认自己的罪行,罪行则是顶撞了金贵的太子,顶撞皇亲国戚可是死罪,更别说这还是当今太子。   “我不认!”不管李逵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的手被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手的大拇指被强摁在那张写着所谓“罪证”的白纸上。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宁煜满意地看着那张白纸,“李逵,你的死期到了,我倒想看看如果叶臻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叶彻见到皇上的时候,他已经中了甄姬的法术,但由于低着头叶彻以为他正在批阅奏折并没有看清他的神情,于是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皇上。”   “叶卿找朕所为何事”   “我是为了李逵的事来的,李逵他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说话,无心冒犯了太子,并非是有意惹太子生气的,可是现在太子把李逵抓去了,希望皇上能下旨饶过李逵一马。”   “哦,这件事啊,朕想着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于是让太子自行处理了,朕是九五之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怎可食言呢,这件事既然朕答应让太子处理了,再去干涉怎么好呢。”   “可是……”叶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上打断了。   “我想太子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之人,你去找他吧。”   空旷的声音在大殿里想起,叶彻没有察觉到什么,还以为皇上这是坐山观虎斗,可他毕竟是皇上,也只能暗暗在心里啐骂。   “那叶彻告退。”   就在叶彻前脚刚离的时候,皇上直直地载到在了桌案上。   在准备去找宁煜的时候,叶彻在路上遇见了叶臻的下人,得知他是去受叶臻之命去请李逵的,便同他说了这件事。   两人商量了一下便有了对策,这件事可以以叶臻的名义出面,正好叶臻也确实有事找李逵,因为得知李逵没有跟去,于是派下人去请李逵,顺便将李逵带出来。   问了宁煜的小厮说,宁煜现在正在天牢,又换了方向,中途耽误了不少时间,而就在此时,宁煜已经准备将李逵斩首了。   虽然叶彻心中也急,但到底不适合他去,他也只能等着下人把完好无损的李逵带回来,不然他相信叶臻绝对不会放过宁煜的,绝对!   “你们想干什么!”李逵叫唤着,他们却置若罔闻,一盆凉水泼在他的身上,刺激着身上血淋淋的伤口,痛意入骨。   粗鲁地解开绑着他的绳子然后熟练地换成铁铐,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拉。   “你们要带我去哪。”   “去哪当然是刑场了,你犯的可是死罪。”狱头阴冷的笑着,“得罪了太子你还想活胆子可真大,自己不要命能怪得了谁呢。”   “就是就是。”   “我不认,我真的没有想要顶撞太子的意思啊,我没有!”李逵终于感到恐慌,难道他年纪轻轻真的就要上黄泉路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宁煜都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下你终于知道本太子不好惹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出言不逊。”宁煜顿了顿,笑笑,“可惜啊,你已经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李逵使劲挣扎,可是奈何他们人多,始终都是徒劳无功。   他的眼神渐渐暗淡,现在唯一的一线希望就是叶彻了,他相信他一定会来救他的。   他们将李逵压到刑场,烈日当空,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李逵被压在断头台上,他从来没想过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竟然害得自己断送了性命,只是可惜不能够再当叶臻的副将了。   当铡刀落下来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人的脸,很多话想说却都来不及了。   抬眸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只见铡刀就这么落了下来。   而叶臻的人刚好看见李逵被斩首的一幕,鲜血溅了一地,宁煜将生命视若草芥,可是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忽然,周围升起浓浓的瘴气,姚沁和颜珧都皱起眉头,将心提起。   甄姬的身影消失在瘴气中不见踪影,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又是一波吐着信子的毒蛇从瘴气中爬出来。   “这东西可真是恶心。”颜珧的眉头皱的更深,挥起长剑,剑气便能杀死一大片,虽然气势壮观,却是不堪一击。   而且这次蛇的数目明显比上一次少了很多,因为甄姬受伤了,已经不足以在支撑她变出更多的毒舌来。   现在的情况对她不妙,实在不宜继续打下去,甄姬见她们人多,正筹划着伺机逃脱。 第77章 报信   只见瘴气愈发的浓重,毒蛇的数目也慢慢增多了,姚沁和颜遥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甄姬趁她们分身乏力的时候逃离,只留下了一点瘴气,而幻境也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了。   甄姬找到了宁珏,将这边的事情像他一一汇报,而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暂时还不能让颜遥和姚沁去破坏了,于是他又派遣了令狐柳去拖住她们俩人。   “她是逃了”   “嗯,应该是。”姚沁点点头,这时候瘴气已经散去,地上也没了蛇的踪迹,也失去了甄姬的身影,眼前的景象是在皇宫里。   “她拖了我们这么久,肯定有什么目的,我们快去看看。”   “嗯。”   她们来到大殿,便看见了甄姬还有目光呆滞的皇上,颜遥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当她们想上前的时候,却被震开了。   令狐柳仰着削尖的下巴,高傲而又妖媚。   “又来一个。”   “他们拖住我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皇上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被施了法术,我们先救皇上。”颜遥看着皇上,若有所思,聪明的她很快便猜到了皇上这是被施了法术。   “好。”   她们主动出击,而令狐柳知道自己的任务只是拖住她们,所以一直以防御为主,保存体力,却总是能克制她们两人的进攻。   可是她们毕竟是两个人,令狐柳渐渐有处于下风的趋势,于是甄姬很快也加入了这场战斗,双方持平不相上下。   令狐柳和甄姬牵制住了她们,颜遥想着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们一直处于被动之中,于是声东击西。   本来那一剑是要攻向令狐柳的,忽然一转攻击向了甄姬,姚沁知她所想配合地拖住甄姬让她来不及反应,而当令狐柳意识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甄姬反应机敏最后避开要害却还是受伤了,颜遥冲姚沁点点头,姚沁心领神会。   现在甄姬受了伤,姚沁猛地攻击令狐柳,想尽办法牵住她,好让颜遥趁机去救皇上。   然而她们低估了令狐柳,令狐柳躲过姚沁的长剑,转眼间就来到了颜遥面前,掌风擦过她的头发。   她也开始进攻了,宫殿里的魔气浓郁起来。   而叶臻派去的下人正在赶回皇宫的路上,脑海里都是李逵被斩首的场面,他终究是去晚了一步。   “我该怎么和王爷交代啊……”他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大胆,还真的把李逵副将给斩首了。   宁珣的半边脸笼罩在阴影里,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事情正沿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丝毫没有偏差。   “蠢货。”   他不屑地笑笑,却不知道自己并不比宁煜聪明多少。   大殿里,龙椅上坐着的是皇上看着下面她们打斗的场面,可是神思却是放空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也不能思考。   “等会我进攻甄姬,她现在受了伤,反应迟缓躲不过的,令狐柳肯定会过去,你就攻击她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从后面攻击她。”颜遥冷静分析现在的局面,靠近姚沁,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下战术,姚沁了然地点点头。   颜遥攻击一旁的甄姬,和计划一样,令狐柳过去帮忙,然后趁她分身乏力的时候,颜遥抓住时机当机立断地向令狐柳的后背攻击去。   令狐柳这次没有躲过,然后颜遥来到皇上身边,可就连老天都不帮她。   这时,皇后和宁琳来了,甄姬的大脑转动的很快,神志清醒的她马上就想到了对策。   “,你来了,颜遥要谋害皇上啊!”   颜遥睁大了眼睛,看着信口雌黄的甄姬,怒气冲冲,她这分明就是反咬一口!   “只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变成这样了!”皇后看见神志不清的皇上,匆匆走过去,可是无论怎么唤皇上也没有反应。   “,这都是颜遥和害的,这可是臣妾亲眼所见啊。”甄姬的演技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见她一脸楚楚可怜之色,眼神分外诚恳。   她知道皇后本来就和她们有仇,又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呢。   “,我没有,是甄姬污蔑我们。”颜遥解释道。   “来人,把颜遥押下去。”不由分说,皇后便让人把颜遥押下去,她可谓是百口莫辩。   宁琳在旁边看着暗暗着急,朝着颜瑶使眼色,颜瑶收到之后只是会心一笑,现在算是不是不打不相识,从一开始的死对头,到现在她都肯帮自己说话了。   颜瑶知道不能反抗这里是皇宫,没有了皇帝,最大的就皇后,什么事还不都是她说的算吧,所以当宁琳看见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替她着急起来。   几名深蓝色服装的太监出现,一下子架起来颜瑶的胳膊,姚沁身边气场全开,那边甄姬虽然脸色惨白但还是笑的一脸得意。   皇后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被她无视,宁琳顿时计从中来。   “母后,你闻。”动动自己漂亮的鼻翼,闻的认真,皇后虽然疑惑也跟闻起来。   这时候押送颜瑶的太监还不敢动手,一时间大殿上的人都被这神秘带的给煽动着鼻翼,闻这殿里的檀香,但是颜瑶知道,这大殿上,檀香没有什么鬼。   皇后皱起来眉头,刚想说什么,宁琳就说起来:“这檀香不是以往父皇用的檀香。”说着看向甄姬。   甄姬冷笑一声,对这些凡人间的把戏她向来不当回事,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怎么样。   皇后的目光也看向甄姬的方向这时候不知道那里来了婆子,哆哆嗦嗦的跪下,不停的磕头求饶:“饶命呀,饶命呀,都是甄姬让我做的,不关奴婢的事情啊。”   说话都吓的前言不搭后语,这一切好像都是人刻意而为一样,甄姬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来人,把甄姬也给我压下去。”说完就转身欲走,给了宁琳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是她的女儿,知道她想要什么。   宁琳低垂着头不说话,她只是给颜瑶解围罢了,但是她想的未免太简单,太小瞧她的母后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正在宁琳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姚沁的怒斥,脚步僵住,看来母后还是不准备放过颜瑶。   这样想着,就要转身看过去,皇后却先她一步,甄姬没有任何反抗,平静的被压下去了,颜瑶知道,在大牢里她会更方便行动。   “哼,你以为你谁?来人,把王妃也一便‘请’下去。”特地咬重了这个字,姚沁的脸色刷一下子白了,身边有老宫女围上来,不容分说就要架起来她的胳膊。   姚沁一下子挣开,满含怒火的眼眸看向皇后好像在给她警告:“不劳你们大驾,我自己会走。”说着,就一步步的,沉稳的走出去,但是经过宁琳身边的时候,宁琳分明感觉到那个气场,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朝着颜瑶的方向看了一眼,颜瑶苦笑一下,挣开他们的手,走在姚沁后面,那些太监看见姚沁的架势也就没有干在架,只是跟在他们身后。   宁琳看着颜瑶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就这样一点也帮不上她,毕竟这条命,还是她救的。 第78章 前来相救   皇后好像看出来她的心思,天上的阳光照上她那一张美丽的脸庞:“琳儿,后宫最忌情谊。”想当初她也和她一样天真过,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拜别人所赐。   宁琳低垂着头颅不在说话。   叶臻看着天上的太阳,照耀的人睁不开眼睛,让人难受,却又向往,派去的人此刻大概已经在晋都了吧,想到李逵那个爆脾气,他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这样想着,嘴角勾起来一抹笑容,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的他更具有男人的魅力。   此时城门口正在拦着一个带着斗笠的人,那个人出示了一个牌子就见守门的官兵眼中露出来疑惑,斗笠后面的脸好像知道他们想什么似的,低沉的声音传来:“王爷派我;来请李副将的。”   那些官兵一些,顿时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谁不知道,李副将因为说话得罪了太子,午时三刻要被处斩,现在叶臻那边的人派来请他,怕是事情不好办了。   一个官兵为难的说道:“爷,你还不知道的吧,李副将因为说话得罪了太子,此刻应该在法场呢。”   话音一落,那边斗笠里面的面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策马飞起,守城的官兵不仅跟着唏嘘,这年头,好官都得不到好下场。   叶彻心中着急,可是偏偏这个关头碰见了皇后,喘一口气,草草行礼就准备走,皇后冷笑一声:“叶小公子这么急是准备干什么,不如去本宫那里喝杯茶在走。”   叶彻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在下还有急事。”当然急了,人命关天。   宁琳看叶彻这样,也知道指望不上他来救颜瑶她们了。   皇后好像知道他急故意捉弄他一般:“你不要去看看你嫂嫂和你未婚妻吗?”   叶彻呆住,现在他的大脑已经忙碌的无法思考,自动把这句话,当为客气的话,没有深思里面的意思,那边宁琳的指尖泛白,紧紧盯着叶彻,期待他的答案。   “不了不了。”连连摇头,望着右边,看样子是真的急着走。   现在李逵怕是已经在法场了,他要是再去晚点,怕是要出事了。   皇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阴狠,得不到就要毁掉,免得落到别人的手里   “那,本宫就不耽误你时间了。”笑着说完让道,但是宁琳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结束的。   叶彻道谢都来不及,就朝着,皇宫大门跑去,出示自己牌子的时候,那些人却一点也没有放行的一丝,顿时让他面脸的怒气,一下子打到门前的两个侍卫,却惹来了禁军。   身在皇宫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台上越来越高,越来越烈,照着人间的疾苦。   也到了午时,满身是伤的李逵被压在车子上,游走在晋都最繁华的街上,他不怕死,只是想念家里的那个婆子,目光在人群不断的搜寻,终于找到那个温顺的脸庞,泪眼婆娑,在严刑在他可以不哭,在战场次次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可以不哭,但是看见那双泪眼,忽然想,自己娶了她,给了她的却太少,总想着有天出人头地给她争光,没有想到那天一天确实一个小心就要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没有以往犯人的待遇,菜叶臭鸡蛋没有在他脸上,甚至他还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说他多冤枉,甚至有些心软的妇人也在那和他媳妇一样抹泪。   李逵从来不知道自己值得别人这样,看来这一辈子无憾呀。   伤口已经发脓,被太阳照耀的疼痛难忍。   但是他忍住了,他不皱眉,只是脸色有点欣慰。   宁煜的脸色就不那么好了,和车上的犯人不同,现在他好像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犯人,纵使那些人的眼光收敛很多但是还是可以察觉到,那些鄙视谴责的目光。   黑着脸把李逵送上邢台,他只是设了一个局,请君入瓮,却要忍受这些,但是想到妇人华贵的脸庞,大红色的嘴里吐出来的字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顿时放宽了心,在行刑台上喝着茶,等待的人的到来,眼看太阳越来越烈,马上就要到了行刑的时候。   人群被冲散开,本以为是叶彻那个毛头小子,却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那眼睛一瞪,上面的刽子手,都吓的拿刀不稳。   “刀下留人。”响亮的嗓门带着沙哑,宁煜放下茶水看过去。   那人已经飞到他面前,李逵看见他有些激动:“徐兄!”不仅大声喊道。   那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还被绑着的李逵当然不能怎么样。   那人在宁煜面前行礼:“太子,我不知道李副将怎么得罪的人,但是他是王爷的人,只是因为受伤耽误了行程,如今派我请他前去,你如此草率的斩了怕是不好吧?”   宁煜的脸色被他一番话说的变了又变,叶臻没有舍弃这个人?那就是自己弄错了吗。   不是说李逵已经被宁珣的人收买了吗。   冷笑一声,喝一杯水,放下茶杯,眼神阴冷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了他。”   那人丝毫不胆怯,直直的盯着他:“就凭我们都是王爷的人,你不能动!”   李逵在远处听的真切,不仅热泪盈眶。   手狠狠派在桌子上,他旁边被派来监斩的此刻已经满头大汗,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气焰一个比一个嚣张。   茶杯的水溅出来,太阳照应这一切。   颜瑶被狠狠推到牢房里面,这个牢房应该树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但是却没有阳光,地上铺着稻草,时不时有什么东西窜出来,灰色的皮囊,长长的尾巴,颜瑶撇撇走,看向那边的床铺发现只是一个石头,连床被子都没有,这个待遇,真是。   怕是穷凶恶极的囚犯待遇都不如她吧。   坐在那里,思索着,该怎么脱身,却不经意对上对面的目光,那似毒蛇一般的眼光,纵使整个人美丽无比也无法掩盖住那眼中的阴狠。   甄姬,看来自己和她真是有缘,不过她床上可不像自己的床那么寒酸。   有些官差直接把桌子搬到了甄姬面前,明目张胆的在那里喝酒,调笑着。   “你说这么美个人怎么就被关到这里的来了呢?”一个官差看着甄姬的面容惋惜到。   另一个官差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可别乱说话,这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现在受难也只是一时的。”   小声的在那个官差耳边边耳语,殊不知,这样逃不过,任何一个人的耳朵,因为甄姬和颜瑶都不是凡人。   甄姬的嘴角勾起来轻蔑的笑容,懒懒的打量着周围,那两个官差立刻狗腿的上去:“娘娘,你需要什么直说,我们兄弟一定会给你弄到!”   甄姬那双美目看向他们,漫不经心的问道:“是吗?” 第79章 追击   那两个官差拼命的点头,一副狗腿的样子,让颜瑶也不禁冷笑起来。   甄姬笑的更加妩媚那是一个花枝乱颤。   忽然,眼神陡然凝结,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变成红色,一切变得太快,那两个官差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甄姬那冷硬阴狠的声音:“那如果我要你们的命呢!”   周围的空气凝结,泛着冷意,有两条蛇飞快的袭击向两个官差的脖间,顷刻间两个人的眼眸变了颜色,没有倒下,只是嘴角换了邪肆的笑容。   “主人。”两个人一起出声,低头行礼,甄姬满意的笑起来。   颜瑶的心一凉,凡人在他们这些神魔眼里就是这么不堪一击,甚至现在凡间的统治恐怕都是一时的。   颜瑶看着那两个官差打开门,甄姬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红色的眼眸诡异的嘴脸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颜瑶心中更加烦闷,她那炫耀的目光好像再说着人类多么不堪一击。   颜瑶忽然觉得,这样下去,凡间迟早从这个世界消失,然后再也没有凡人,只有他们这些神,这些魔。   群魔乱舞的世界,颜瑶的脑海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母亲的目光。   烦躁不堪那边官差没有了之前的吊儿郎当,恭敬的如同门神雕像一般站在颜瑶的门口,人间腐败,改朝换代。   这八个字出现在脑海,颜瑶不得不使用神魔之力,一下子穿梭到他们面前,虽然他们是魔,但是对于这种还没有成形的魔,颜瑶一剑下去他们就躺在地上,两个身体里飘荡出来黑气,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提剑一步步的走出去,她现在没有心思考虑什么后果了。   月光正是清冷的时候,一个倩影潜入夜色消失不见,守门的人一点也没有察觉,颜瑶深深叹一口气,掐指念一个口诀,自己也跟着潜入了夜色。   “琳儿。”令狐柳站在窗口前看着外面的树影婆娑,脸色阴沉的和暗夜一体。   宁琳斗了一下子有种做坏事被抓的感觉。   “师傅。”恭敬的站好,等待令狐柳的审判。   令狐柳转身,上下打量着宁琳,那目光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   嘴角勾起来笑容,慢慢靠近宁琳:“你这是准备去哪?”   宁琳眼神东张西望,心虚的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令狐柳冷笑一声,靠近她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宁琳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额头开始冒汗,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的伸到她心脏的地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手上染着鲜血,一颗还在跳动鲜红色的心脏还在跳动。   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宁琳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令狐柳看着眼前这颗鲜红的心脏在看向宁琳:“原来你有心呀。”   言罢,她手上的心脏就消失了,而宁琳肚子上的洞也消失不见了,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她的身体里跳动,宁琳的脚不知道怎么忽然软了下了。   一下子倒在地上不知道令狐柳说的是什么意思。   嗤笑一声,眼神阴冷无比,好像要把宁琳杀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令狐柳,宁琳呆在地上,忍着身体里的痛苦,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准备去救宁悠吧。”   宁琳点点头,没有否认,竟然她问出来这样的话,就知道她是去干什么,根本不在意她的答案,她又何必掩盖呢。   眼脸催下,掩住悲哀。   令狐柳蹲下身子,捏起来宁琳的下巴逼宁琳对上她那诡异的眼眸:“别想着背叛。”   宁琳无言,外面不适时宜的响起来乌鸦的叫声,给黑夜增添了诡异的味道。   一路循着气息尾随,甄姬使用了隐身术,看不见人,只能凭着她身上那平常人闻不到的腥臭味也寻找踪迹。   出乎意料,离开了人多的地方,甄姬就现出来圆形,变成一条通体发绿的青色,在草地上,不是那飘动的草几乎就要看不出来。   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能继续维持着隐身术跟着她,绕过许多弯弯道道,期间也有很多巡逻的人,就算有人看见这条蛇,也不会想到她是魔。   黑暗越来越浓,把月光都要遮盖着,这里的气息让颜瑶非常不舒服,看着眼前这个被黑气罩笼的院子,到了这里,甄姬就变成了人性,大步大步的走了进去。   颜瑶觉得这个院子有些熟悉,却没有想起来是谁的院子,在脚要迈进去的时候,心中警铃大响,下意识的躲开,果然一道电光从她身边射过去,地上还是冒着青烟。   糟了,被发现了。   “甄姬,最近本事下降啊,带了不干净的人过来。”一个空灵的男生出现空气中,甄姬看着眼前被帽檐遮住的脸,心中一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立刻跪了下去。   “王恕罪。”   那人低低的笑起来,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却感觉有一道阴冷的目光在她身边徘徊:“恕罪?你有什么罪,为什么要恕罪?”   甄姬摸不清头脑不敢乱说话,只有静静的跪在地上。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来,甄姬立刻绷紧了身子。   颜瑶看着眼前黑气环绕的院子,默默记下来,知道在不走就要晚了,提起来脚步健步如飞。   “想走?”一个男生出现在耳边,肩膀被人抓住,想都没有想就一把抓住那个手,冰冷刺骨。   刚要准备把对方摔倒在地方,那个手却在她手中消失不见,接着,一个黑影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在她面前旋转,根本找不到真身,颜瑶心道不好,对方这是在布阵,自己现在不能破坏,不知道什么阵法冒然破坏,很可能就要丧命至此。   这皇宫中真是藏龙卧虎,一个甄姬,还有一个不知道身份的魔。   静静在站在原地,不敢妄动一步,直到身边的风声消失,草地再不见一丝波动,颜瑶知道那个阵法已经布完了,她现在不是在现实中,一草一木皆是虚无。   黑色的帽檐在白皙的脸上投出来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只是那红色的嘴角勾起来一抹得逞的笑容,隐约知道他在看着颜瑶的方向。   雾气随着黑暗而来,颜瑶心中有了猜测,接着出现的一切更是验证了她的想法。   雾气中出现一个白衣男子,美如画中仙,伴随着雾气,颜瑶几乎以为此刻置身于仙境,纵使知道现在身在阵法之中,但是还忍不住呆住。   那个男子笑着,轮廓和叶彻是那么的相像,薄唇轻启:“瑶瑶,我们一起走吧。”   伸出来白皙修长的手递到她的面前,颜瑶摇头,她知道此刻是幻境,但是叶彻一身白衣长大后的他真是美的让人不敢直视呀,比叶臻还帅呀。   颜瑶顿时觉得以后要对叶彻好一点,免得便宜了别人。   那个叶彻还在笑着,周围的雾气渐渐消失,他的身后是苍天大树,树下面站着一个女孩,剑眉星目,美的英姿飒爽。   颜瑶瞪大眼睛,她没看错吧,难道她以后还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那个颜瑶脸色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叶彻这个时候回头朝着那个颜瑶走了过去。   此刻的颜瑶开始摸不清楚头脑,这是什么情况。   幻境不应该来试着蛊惑她的心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80章 当你我不在年少,危险颜瑶   甄姬从地上起身从院子里走出来,就看见站在月下少了帽檐遮挡,笑的一脸邪肆的容颜,在看向不远处呆在原地的颜瑶,如同雕像一般她身边是横七竖八的线条,甄姬的心一惊,这是连环阵,颜瑶动一步,就会启动另一步,她就会进入另一个阵法,在另一个阵法中,只要她稍微一动,便会有无数道无形的线勒住她,直到她死亡,不死不休。   最重要,此阵法如果启动,入阵者必须动情才行,这并不是一个多好的杀人阵法,她不知道王为什么用这个阵法来困住颜瑶。   “瑶瑶,你在想什么呢?”叶彻走到颜瑶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挥舞,颜瑶看向他,摇摇头,脸色却心事重重。   “你不要骗我,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叶彻嘟嘴,还是和一样,小孩子气,只见颜瑶笑的无奈,揉揉他的脸,在树下真是一对璧人。   “我只是在想,七皇子和太子我们应该帮哪一个。”   叶彻听到这句话,顿时泄了气:“有必要吗,我们谁也不用帮。”   颜瑶抬眼看他,眼中有些惊讶,叶彻笑了一起,一脸的狂妄,看向颜瑶:“我们自己立杆为王。”说着还动动自己那精致的眉毛,甚是好笑。   本来一脸愁苦的颜瑶立刻笑了起来。   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是颜瑶却起来了好奇心,这好像真的是他们的以后。   风吹乱了颜瑶的头发,叶彻温柔的帮她拾起来,两个人的目光不经意的对上。   “我若是王,你就是后。”颜瑶的脸上泛出了可疑的红色,此刻的叶彻格外温柔,格外的认真。   在一旁看着的颜瑶,不知为何身体开始酥酥麻麻起来,心里有些难受。   如此美丽的一对璧人,真是美如画呀。   可是那边的颜瑶却一下子推开了叶彻,颜瑶还是搞不懂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不过一会她就懂了。   两个人走了,只是场景切换而已,两个人只是在房子对弈,颜瑶输了,叶彻在那得意的大笑,一点都不符合他那张仙人一般的脸庞,那边的颜瑶却无比的淡定,喝了一杯水,静静的看着大笑的叶彻。   颜瑶顿时觉得自己和叶彻比起来好成熟,也是毕竟比他大那么多。   这时候有小厮前来“王爷,太子那边派人来请您了。”   叶彻收起来笑脸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等小厮走了叶彻又变回那孩子气的嘴脸,只见喝茶的颜瑶满脸的无奈。   “去吧,去吧。”   叶彻点点头转身走了,为什么叶彻会变成王爷,颜瑶被王爷两个字直击头脑,顿时无法思考,她忽然想起来,姚沁和叶臻一直没有出现。   这时候那个颜瑶忽然看过来,好像能看见她一般,她看见那个颜瑶比划一个口型,再说着别动。   颜瑶顷刻间清醒,自己好像真的穿梭了时空。   这个时候,场景穿梭到大殿,一到大殿,那个傲气的男人就不给叶彻一个说话的机会,大殿被人围满,各个手里拿着武器,叶彻却无比淡定,负手而立,只是殿上的人。   “今日,你若动手,我会让你太子之位顷刻间不保。”   殿上的人冷哼一声,凤眼满是不屑,随着时间他真的是越来越狂傲了。   “那就试试。”   殿上刀光剑影,叶彻没有动,颜瑶也没有为他担心,因为她清楚叶彻的身后,就算放到现在的叶彻也不会把这些人当一回事,但是殿上却被黑气笼罩,她看见殿上那个男人的邪笑,顿时心道不好。   有魔在附近。   只见叶彻本来挥手准备打架的却一下子被黑气环绕,那些人根本不顾生死,提枪就上,叶彻被黑气束缚了手脚无法动弹,刀剑不长眼,一下下刺向了叶彻了,他身上汩汩流着鲜血,颜瑶的心跟着痛起来,她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真的,此刻不去一切会毁灭。   不受控制的颜瑶动了脚步,她看见宁煜身边的黑气,便知道,宁煜被魔蛊惑,此刻的叶彻那么干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叶彻惊讶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颜瑶,朝着她摇头,纵使身上还留着鲜血。   此刻的时间好像在为颜瑶停止,她一步步的走向叶彻,叶彻眼中的阴狠惊讶还都没有消失。   宁煜静止不动了,那些官兵也不动了。   勾起来唇角,看来自己走对了。   继续走向叶彻,此刻的颜瑶没有怀疑自己走进了另一个阵,也没有怀疑自己走进了死门。   叶彻生气的喘着门,可恶的皇后,竟然派人把他锁在这里,心中烦闷,有些喘不过去,后退两步,阴鸷的眼神好像要把门劈开,一下子抬脚,门不断的晃动,有意思裂痕出现,在后退两步,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那门终于不堪重负晃晃荡荡的倒下。   “这点小把戏还想困住我。”   拍拍手,走到墙边,一下子跃起来翻墙而过。   有些事情就是太过巧合,他的院子,和宁悠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周围的空气比之前的更加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叶彻几乎要以为,自己被人蒙住了眼睛。   忽然前面出现明亮的东西,却是一个个横杂交错的线条,好像排成了一个阵法,在看过去,就看见颜瑶正在一步步的走在这些白线之中,每一步都正逢一个交错的点。   可是她却朝着出口相反的方向走过去,周围发光的线在密集,正在一点点包围着颜瑶。   叶彻已经不想出皇宫的事情了,此刻他的心被恐惧占满,想也没有想就飞快的跑了过去,不知觉他也走入了阵法阵法之中。   “小心!”一声大喊,搅乱了颜瑶的思绪,回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她走过来,脚下一个不小心,踏错了点子,周围的线条立刻疯狂起来,步成一个网飞快的罩笼住了颜瑶,根本不给颜瑶任何反应的机会。   被幻影蛊惑了,这是颜瑶此刻的内心想法,网子越来越紧,不能挣扎一点,越挣扎越紧,不挣扎也会紧,颜瑶第一次尝到了恐惧和绝望的滋味,自己的身子不断的随着网的缩小变形,发出来的任何力量的攻击都没有一点用。   颜瑶不得不蹲下身子,她听见甄姬骨头错位的声音,无比的疼,皮肤都被勒出来血迹。   “丫头!”叶彻着急的看着别网罩笼的颜瑶,眼睛都变得赤红,抓住网子想让它们停止收缩,那线条散发着炙热,一抓住就烫伤了叶彻的手,他却没有松开,只是狠狠的抓住。却阻止不了网子不断的收紧。   手都看见了白色的骨头,颜瑶不自觉红了眼睛,今天怕是真的要丧命至此了,只是想到布这个阵的主人,在面前抬眼看那个努力的叶彻。   “快走。”艰难的说出来这句话,网勒的更紧了,好像要把她禁锢碎掉。   叶彻摇头,双眼变的通红,也知道这样一位的抓住也不是办法,松开手,准备用别的办法,却看见网子上的鲜血。   宁珏邪肆的笑着,看着月光被血色罩笼的两个人,虽然颜瑶现在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一般,但是,如果不用和那个家伙共享,现在食用也不错。 第81章 脱险却残   “网不好了,有神的气息。”这时甄姬慌忙的看向院门口的方向,宁珏皱起来眉头,重新带上黑斗篷上面的帽子,脸色有些懊恼。   “该死,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收。”急急念了口诀,朝着那边的门口走去。   “快送他们立刻,不要被别人捡了便宜。”急急的朝着甄姬吩咐,就朝着那边的方向走过去。   甄姬连忙领命,那边颜瑶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但是身上的伤痕一个比一个深,很多骨头好错了位,根本无法站起来身子。   叶彻看见这样,有些错愕,但是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一把抱起来地上的颜瑶,急急的朝着院门口走去,却被甄姬拦住了去路。   叶彻满脸不耐烦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想让你怀中的女人活命就跟我来。”说着就朝着院门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叶彻疑惑的看着她,并没有挪动脚步。   此刻他怀里的颜瑶已经奄奄一息,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想这么沉睡下去,没有世间的纷纷扰扰。   甄姬见叶彻并没有跟上来,顿时有些气恼,这时大地忽然出现震动,看向院门口那里好像有人在打斗,甄姬着急的催促道:“快点,再不走都走不了了。”   那边的院门口也走不了,索性就跟着她走,来到院墙,只见她一抬手,院墙就出现一个动,甄姬警惕的张望着四周,催促着叶彻,让他快跑。   叶彻没有多想,穿过院门甄姬的声音响在耳边:“远离这个院子,越远越好。”   叶彻只知道出了院子没有那么窒息,原来月光这么明亮,抱着颜瑶不停的奔跑,怀里单薄的触觉,让他的心泛起来一阵阵的疼痛。   御医院,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可是他又不知道在那里,只是一味的奔跑,撞上官兵之后臭骂一句,又是不断的奔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此刻的他已经丧失了理智。   不多时就引起来一大票官兵的追捕,皇宫顿时灯火通明被抓刺客的声音罩笼。   姚沁被吵醒,烦躁的从床上起来,点上灯,穿好衣服,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一个身影飞快的从自己身边过去,空气中隐约有了血腥的味道,她还挺御医院三个字。   皱眉默念口诀跟上去。   “彻儿。”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叶彻看见姚沁好像看见了救兵,眼神露出了脆弱。   “救她,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姚沁呆住,叶彻向来不求人,在看向他怀里的人,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叶彻会这样。   心口泛着疼。   也来不及问为什么,身后的叫嚣声越来越近。   “跟我来。”言罢就朝着院子走起来。   叶彻点头,口里好嘟囔着什么,和他这么长时候,重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彻,记忆中的叶彻总是玩世不恭,却带着倔劲地样子,现在的这个歌他好像失了灵魂一般。   来到姚沁的房间,把颜瑶放到床上,此刻的她衣衫破烂,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露出来白骨,胳膊和腿都严重变形,那里还有一个人样,姚沁看着这样颜瑶不禁也红了眼睛,叶彻在旁边已经一滴滴的泪落了下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心中以为是在牢房的时候受了极刑,俺恨皇后,准备明天要皇后好看。   她本来以为皇后不会那么大胆才那么放心的。   叶彻摇头,抓住姚沁的手臂,眼神露出来祈求,还有泪痕挂在脸上:“快救她,嫂嫂。”   姚沁知道此刻不宜多问,只好点头,手中出现白光慢慢的伸到颜瑶的头顶,呆了很久,额头都开始冒汗,却不见在向下一步。   叶彻看的着急,他手上也有伤,刚才抓姚沁的时候,姚沁袖子上都被带上了血。   ‘咚咚咚’好不适时宜,这个时候响起来敲门的声音,姚沁不能分心,叶彻看过去,眼神中出现一抹杀意。   “王妃请开一下门,刚才有刺客好像进了你的院子。”   姚沁皱眉,头上的汗一滴滴下来,却没有动一分,话也没有说一句。   叶彻走到门前,一下子打开了门,脸上还有血的他此刻在月光和烛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可怕,宛若地狱的修罗。   那些官兵吓的立刻拔出起来剑,叶彻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牌子冷冷说道:“滚!”   那些人知晓了他的身份不敢在上前一步,在看叶彻的脸色也不敢多问,心中暗想着汇报皇后,就急急退了出去。   叶彻关门转身时候姚沁刚好倒在地上,连忙过去去扶。   “嫂嫂。”   姚沁紧皱着眉头,擦看一下额头上的汗,摇摇头叶彻的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看向颜瑶,发现她的伤不如之前多了,但是还有很多,变形的胳膊和腿还没有恢复。   颜瑶是硬生生被疼醒的,本来有一道温柔的热源,支撑着她,可是不知道怎么,那个热源忽然消失,一下子身上的伤口疼的不行,睁开眼睛,满是求救。   叶彻赶紧站起来走过去:“丫头。”   看着叶彻着急的面容,颜瑶清醒了不少,只是身上的疼痛,没有让她这个苍白的笑容维持多久,姚沁也站起来身子,看着她脸上的冷汗,推开叶彻,手心有凝结白色的光芒。   “你坚持一下。”叶彻在旁边抓住了颜瑶的手,颜瑶好像感觉这个手和以往不一样,想到那个时候叶彻被勒出来的骨节。   她不是个怕疼的人,从小为了修习法术,变得比别人更强大,她不知道别人多吃了多少苦,记得第一个去收复魔怪的时候,被打的差点半死,也是那一次,自己的力量得到质的飞跃,多少次从魔怪口中活下来,受过的伤数不胜数,此刻却疼出来了眼泪。   她最近似乎越来越能哭了。   身体有热源注入,她受的伤太重,姚沁只能帮她减轻疼痛,根本没办法完全治愈,但是至少能让她好受一点。   令狐柳一直守在宁琳的床边,看着宁琳苍白的脸,手温柔的抚摸上去,什么时候她才能懂自己的苦心,这时候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眼光一寒,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台边。   外面一队官兵正在走来,朝着的皇宫的寝宫,这个阵仗好像出了了什么事情,眼中闪过什么,念了一个口诀,就在那群官兵的后面,光明正大走进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本来睡眠就不好的她此刻异常烦躁,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打开了门,看见跟了自己身边几十年的老嬷嬷此刻的神色万分着急。   “娘娘,李侍卫带着人来了。”没有等皇后开口,她就先说了。   皇后皱眉,这个点,能出什么事情,侍卫长竟然带人来她的寝宫。   “更衣。”   嬷嬷连忙跟着进去,为她穿衣服。   李侍卫在大殿上等的着急万分,急的不停的在大殿上转悠,转悠的令狐柳头晕。   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大门口出现一个慵懒的妇人。   “这么晚了,李侍卫有什么事吗?”   人未到声先到,李侍卫赶忙回头行跪拜礼。 第82章 给我道歉   令狐柳变了脸色,皇后的脸色也变得若有所思,一会又忍不住回头,看向李侍卫:“李侍卫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言之灼灼,几乎要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了。   皇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带着人前去,如果是真的,那就有办法治姚沁了,如果不是,那也没有什么办法。   反正这个事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坏处。   令狐柳早就没心思听他们的打算,而是在听到姚沁房中出现叶彻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这件事,她隐约觉得和王有关。   来到姚沁居住的院落,果然,里面还亮着灯,掐指念一个口诀就已经闪到了房间里面,姚沁正馒头的大汗不雅的趴在桌子上,叶彻站在床边着急万分。   在看向床上,暗暗吃了一惊,但是现在皇后的人就要来,无论怎么样被皇后发现这种事情总是不好解释,万一真的牵扯到王就麻烦了。   姚沁还在粗喘着,那边就凭空出现一个身影,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随后就长大了嘴巴。   “你,不是那天被拦下的人吗!”她还记得那日的一切,被她击落,被叶彻接住的那一刻。   令狐柳皱眉:“我现在没空给你们解释,皇后的人正在赶来,不想在惹麻烦就感觉让叶彻他们藏起来。”   叶彻充耳不闻,只是呆呆的看着颜瑶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姚沁皱眉,看向床上的颜瑶,受伤那么重,怎么可能藏起来。   令狐柳看他们都不为所动,暗暗着急,气的一跺脚,此刻外面已经远远的听见喧嚣的声音了。   伸出来白皙的手,手中出现一个药瓶,也不顾他们的发呆,就走到叶彻和颜瑶旁边,姚沁连忙回神,阻止她要洒药的手:“你要干什么?”   令狐柳看着姚沁:“这是隐身粉,没有什么害处的。”说着还怕姚沁不信,向自己手上洒了一下子,果然,那只手,就这样没有了,慢慢的她整个人也消失了,外面吵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姚沁来不及过多的思考,空气中就出现令狐柳着急的声音。   “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姚沁终于让开了身子,只见一个瓶子自己在空中挥洒,就没有了叶彻的影子,叶彻还呆呆的看着颜瑶,一会颜瑶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但是叶彻还能摸到手底的温热姚沁急急忙忙的换了一床被子,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外面的吵杂声好像就在耳边,不一会就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看着那个纵使夜晚依旧精心打扮的皇后,懒懒的打个哈欠。   “不知前来所谓何事。”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状似漫不经心的看向她身后密密麻麻的侍卫。   皇后冷笑的一声:“我听到有人说叶彻在你的院子里,所以前来看看,还请让开。”   姚沁也跟着冷哼一声:“我不是皇帝的妃子,大半夜的,你让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上我的闺房,是看我当家的不在,欺负弱小吗!”声音越来越严厉,在皇后眼中却成了欲盖弥彰。   “我不会让他们的进去,就我和嬷嬷进去。”说着朝身后的侍卫打了一个眼色,那侍卫立刻带着一群侍卫后退了好几步,整个院子被他们手中的火把照的宛若白昼,天上的星星都要失了颜色。   姚沁冷笑一声,嘴角好像是弯道的弧度,让皇后身边见多识广的嬷嬷都跟着害怕起来。   “看来你们是不进去不死心了。”说着侧开了身子,眼中隐约闪过了杀意,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叶臻走了不代表她会任人宰割。   皇后在站在门口,姚沁倚在门框上懒懒的看着,那个嬷嬷翻找了好久,床底衣柜都找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等那个嬷嬷把整个翻找的乱七八糟,走回了皇后的身边朝着皇后摇头。   姚沁勾唇冷笑的着,皇后没有一点诚意的说着打扰的话,就准备走出去,却被姚沁拦下来,本来就生气的皇后一下子瞪过去,却在看见姚沁脸色的时候出口的一切都梗在喉咙,变成了一个:“你。”字就再也没有下文。   姚沁看看自己房间被扒的乱七八糟,在看向皇后。   “这样就算完了?”皇后也看过去,暗暗吸一口气。   “我会派人来替王妃打扫的。”说着瞪了一眼身边的嬷嬷。   “房间可以打扫,睡眠没了,你怎么赔?”   一时间,房间流转的东西好像让人有点受不了。   “那你想怎么样。”皇后先转开眼神,索性把话说开了。   “给我赔罪。”红唇轻启,满是嚣张。   皇后立刻气的变了脸色,虽然这件事是她不对,但是让她一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给她赔罪,未免想的太好,当即中指指向她的鼻子。   “你,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姚沁直接无视,抱着手,就等着她妥协,看她这个样子,皇后一拂袖,转身就欲走。   一只脚伸到她面前:“皇后就打算这么走了?”   只能那美艳的妇人深吸一口气,目光带着杀意的看向姚沁,气的鼻子好像都歪了。   “这次的事情算本宫不对。”   姚沁终于勾出来一个美丽的笑容,把自己的脚也收回来,看着美艳的妇人一步步走出去,一点也不弓腰,却说着:“恭送。”   隐约看见她的脚步一顿,姚沁也是有分寸的,她知道刚才在得寸进尺就不好了。   走在青石板路上,那个了李侍卫长一路是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走一步头上的汗都多一滴。   怎么可能,他明明看见拿着叶彻令牌的男人从里面一脸阴沉的出来,这么一点时间不可能走的那么快,更何况他那么明目张胆。   如果不是此刻的气氛低的要压死人,他几乎都问身后的人他是不是看错了,但是他知道,回到皇后的寝宫,怕是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刚刚隐约感受了淮清王妃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真是值得深思。   火光渐渐消失,目送着那个身影,转脸便换了脸色,走进房间,看乱糟糟的房间,心中烦闷,关上了门:“出来吧。”   令狐柳笑着渐渐出现在她的面前:“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吗。”   姚沁没有回答的她的话,只是跟着问道:“彻儿他们呢?”   令狐柳无趣的撇撇嘴,长袖一挥,有什么东西,星光点点的流转在室内。   叶彻抱着半残的颜瑶渐渐出现在空气中,姚沁深深叹一口气,满是无奈。   皇后高坐在大殿,一句话不说,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李侍卫。   李侍卫的脸如同被水洗了一般,满脸的惶恐。   “娘娘饶命,我千真万确的看到叶彻从里面出来,不信你问他们。”说着连忙指指自己身后的人。   那边的侍卫生怕一个牵扯到自己都一致的摇头,李侍卫脸色变的如死灰一般,怎么会这样,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吗?   现在他被吓破了胆子,一个的在地上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坐上的皇后忽然笑了,站起来身子,一步步的走向那个侍卫,慢慢的把他扶起来。   “李侍卫啊,我知道你是对本宫最忠心的人。”笑的一脸的蛊惑,那个侍卫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只是跟着点头,此刻他满脸的狼狈。   “是,是,娘娘,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见。”   抓住他的手,慢慢的拍着,只是那满脸的笑意漫延不到眼底,眼底只有幽冷的杀意。 第83章 求医问药   “所以,我知道水牢对于李侍卫来说一定不算什么。”那个笑容此刻让那个侍卫失去了全部的血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也不敢在求饶。   皇后朝那些侍卫打了眼色,那边就有人过来架起来他,是昔日他提拔的人,和他最要好的人,看到这里,李侍卫忽然大笑起来,这个世界真是讽刺。   皇后皱眉只当他疯了。   一直跟着她的嬷嬷也不敢冒然打扰她,皇后头疼摸着自己的太阳穴,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以后,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在发生。”幽冷的声音传入嬷嬷的耳朵,那嬷嬷赶紧应声。   “是。”   令狐柳看着叶彻那副失了灵魂的样子,看看他怀里的颜瑶不禁出声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皱着眉看向颜瑶的那个已经变形的绳子,那些伤口散发的气息多么熟悉,道出都带着黑暗的气息。   看来确实是王做的,但是王的性格怎么会只做到一般就收手呢。   姚沁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从怀里拿出来一瓶药,递给姚沁,姚沁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看她之前那么帮自己,想必没有什么恶意,接过来,瞪着她发话。   “这个可以暂时帮她缓解疼痛,但是只能帮一时,明天你们出宫,去雪山找一个白衣的人,他会有办法就她的。”   这话一出,叶彻顿时有了神智,眼睛;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看向,令狐柳:“真的吗!”   令狐柳点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转身欲走。   姚沁一把抓住她,目光带着审视。   令狐柳无奈的笑笑:“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我的身份的,但是,至少现在我们不算是敌人。”   姚沁半信半疑的松开手,令狐柳念了一个口诀就没有身影。   看着有了神色的叶彻,姚沁也跟着送一口气。   “今晚你睡在这里吧。”   叶彻点点头,看向姚沁手中的药瓶,姚沁无奈的笑笑,让叶彻把人放到,让叶彻出去,为颜瑶一点点来衣服,在打好热水,用热毛巾一点点的擦拭,慢慢的上药,果然,。那眉头渐渐的舒展了。   叶彻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想到之前和颜瑶一起赏月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们,还那么生龙活虎,还不敢确定自己的心意,如今他们的,他好怕有一天会阴阳两相隔,他再也这种患得患失,于她恍惚不是一个世界的一般。   一滴清泪顺着脸庞落下,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优秀,没有想到,遇见她,发现自己那么弱小,他开始明白哥哥为什么要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势力,只是为了心中那个要保护的人。   从前哥哥是为了他,后来是为了嫂嫂。   姚沁上好药,推门想叫叶彻进来休息就看见院子里那个落寞的身影,深深叹一口气,走到叶彻身边,声音,那侍卫那里还管他出宫干什么,直接放行了,脸上还笑眯眯的。   出了那个让人窒息的皇宫,叶彻松一口气,漏出来颜瑶那苍白的笑脸,就看见她正在睁着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他。   这个样子她真是可爱,只是叶彻的笑容却那么苦涩。   “你笑的还不如哭好看呢。”颜瑶不禁出口安慰她,受这么重的伤,本来她可以自己痊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体内的力量好像被人抽走了,又好像被人禁锢了,此刻的她和个凡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一个凡人还要脆弱。   叶彻捏捏她的鼻子:“你都这样了,还笑的出来。”   颜瑶撇撇嘴:“不笑怎么办,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呀。”其实只是为了安慰他而已。   看向目光上方的他:“明明是我受伤,还要我安慰你。”说着叹一口气。   叶彻啼笑皆非,索性前面有个租马车的,走进问道那个带着斗笠的人。   “师傅,走不走?”   那人回头,脸上可怖的刀疤甚是吓人,叶彻惊呆的长大嘴巴。   “徐,徐,徐叔”   那人脸色也有震惊,一下子抓住了叶彻的手臂:“小公子,我正找你呢,他们说你进了皇宫就没有出来。”   周围渐渐喧闹起来,颜瑶在叶彻的怀里不明所以的看看的这个在看看那个人。   叶彻看了一下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人也跟着看看,点点头,叶彻上了马车。   “去郊外。”   那人点点头,就驾着马车行走在闹市之上,渐渐的人声渐渐远离,越来越多的树木出现。   终于在山脚下,勒住了马朝着身后的车厢喊道:“到了小公子。”   叶彻把颜瑶放在车厢里面,示意她在里面安心的等着,颜瑶乖巧的点点头,她知道自己此刻比一个废物还不中用,就算知道人家有什么事情连个跑腿的都当不了。   那人见叶彻下了马车就一脸的着急:“小公子,你快救救李逵兄吧,他被太子压住了,说非要你亲自前去才肯放入。”   叶彻面露难色,若是之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就去了,但是现在他还要给人治伤,想到那个脆弱的笑脸,他心中就一阵阵的翻腾。   看向那人,那人好像也看出来他的犹豫,眼中露出来祈求,他比叶彻高很多壮很多,被一个大汉这个看着,谁也。   叶彻叹一口气:“不是我不肯去,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人要救。”   此话一出,那人立刻激动起来。   “李兄为你们叶家卖命这么多年,就比不上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小丫头吗!”   声音大的惊起来几只飞鸟。   车厢里的颜瑶听见了,心中一抖,好像被针扎一般难受。   叶彻急忙捂住他的嘴,看向车厢,还是松开了,他知道颜瑶肯定听见了。   皱眉一脸的愁苦:“徐叔,若是他要我这一条命,我肯定给,那我的命抵李叔的命我毫无怨言,但是此时我有更重要的人要救,她比我的命更重要。”直直盯着那人,那人也知道自己不讲理,但是想到李逵在那里受的伤,转身。狠狠的垂向身后的手,拳头出现点点血迹。 第84章 ,跪着道歉   树叶簌簌落下,颜瑶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耳朵自己灵敏干嘛,还她又红了眼睛。   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却发现的胳膊好像没有了。   不仅惆怅起来,看来,她现在这剩下脑子还能用了。   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外面开始了静默。   “叶彻,你能进来一下吗。”颜瑶朝着外面大声喊道,生怕他听不到。   叶彻听见赶忙进去,也顾不上安慰那个大男人,那个人看见这样,更是无奈,难道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李逵身陷囹圄自己却无奈吗?   叶彻走进去看着颜瑶那个苍白的样子,更是决定早点带她去雪山,找到那个白衣。   “怎么了?”难得见他这么温柔。   颜瑶直直的看着他:“我发现你好傻。”   叶彻疑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隐约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不同了。   “让外面那人带着我去雪山,你去就李逵,我们约好地点汇合不是一样吗?”   叶彻忽然恨起来她的聪明,呆呆的看着她就是不说话,颜瑶也直直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等待他的妥协。   最终颜瑶还是深深叹一口气,她好想伸出来手抚摸他的脸,但是她的手不能动。   “乖。”只是这么一个字,就让叶彻妥协了,撤回自己的目光,下车,走到那个还在暗自悲叹的男人身边。   “雪山脚底汇合。”   那个人呆住了,直直的看着他,好像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冻到,不要饿到,他要是少一根头发,你和李逵我都不会轻易放过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叶彻就径直罗嗦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带着那位姑娘先去,你去就李逵?”   叶彻没好气的点点头,一脸的幽怨,徐凡却欣喜若狂的点头。   “你放心吧,我保证比你照顾的还好,把她当祖宗供着都没有问题!”   叶彻瞪了他一眼,那边却有人bei9自己的口水呛到狠狠的咳嗽起来。   既然决定了就要去做。   叶彻上了马车,看着那有了血色的面容却是因为憋的,刚想抱起来她,让她免受马车的颠簸却又想到什么,一下子拉开车帘朝着前面的人大喊道:“最重要的一点,不许碰她!”   徐凡呆住了,不碰她,怎么走路,难不成就一直让她带着马车里,不吃喝拉撒,想到这里又似乎想到什么重要的东西,红着脸看向那个不怎么好脸色的人。   “姑娘要方便的话怎么办。”   车厢内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叶彻气的干瞪眼。   “去集市!”   徐凡没有得到答案但也不好在问,只好乖乖的驾着马车走。   到了集市,叶彻买了一个背篓,一个嗯,应该说是便盆一样的桶子把,上车厢的时候,颜瑶看见憋的脸色通红,叶彻的脸也不必颜瑶好到哪里去,一车厢的尴尬。   接着,把叶彻送到他们约定地方,叶彻就急着赶他们走,他可不想有一点儿耽误。   宁煜正在酒楼里喝着茶水,等待这个那个人的出现,现在已经离约定时间过去了一盏茶,他开始烦躁起来不过并没有放弃等待。   他有预感,那人一定会来的。   果然一个匆忙的身影出现在包间门口向这边看了看就走了过来。   那个身影在熟悉无比,先是给坐上的宁悠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宁煜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叶彻不想和他拐弯抹角,但是他还在慢悠悠的品着茶,还示意他喝茶,装模作样的喝一口水,就听见一个如清泉的男声:“你迟到了。”   那双美丽的凤眼流转,甚是有神韵。   到有几分王者的霸气,叶彻笑着点头:“是,所以我们长话短说,要我来干什么?”   宁煜懒懒的看过去,把茶杯递到薄唇边,细细的品尝起来,并不急着给他说什么。   他越是着急,他越愿意慢慢来。   叶彻见这样,只好沉住气,等他开口,显然,看出来他捉弄自己的念头,心中劝自己说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宁煜看他不在说话,终于缓缓开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的‘忠臣’?”特地咬重了最后两个字,叶彻的心咯噔一下子,有种不好的余光,惊疑不定的看向他。   发现他那双美丽的凤眼中还含着笑意。   索性他也跟着笑笑:“好呀。”这时候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   宁煜起身,叶彻也跟着起身只是走在他的身后,这种拘于人下的感觉,真是遭透了。   坐上他那个豪华的马车,驶向的是皇宫的方向,也对,他还没有分配府邸,当然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在他皇宫的寝宫里面。   马车慢慢悠悠好像在散步,叶彻的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分外着急,但是面色却没有办法,他此刻最想的就拉起来他用轻功飞向那个皇宫。   颜瑶坐在马车里,心中有个不好的感觉,她知道宁煜请叶彻前去一定是为了羞辱他,只是不知道叶彻那个少爷脾气能不能受住,想到这里,无奈的叹一口气,不明白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多愁善感的样子。   看看自己已经差不多废掉的手臂,这样子,怕是只有脱胎换骨才能恢复了。   想到这里,想起来那天在阵法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明明就是以前的自己,难道,那个阵法的一切都是真的?   想到自己,颜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什么阵法能够扭转时空。   到了皇宫,没有人问他为什么出去了,也没有人拦下这一两豪华的马车,马车直直驶向东宫,那是太子自己的地方。   下来马车就被请到了地下的暗牢里面,看见地上奄奄一息满是伤害的李逵,心中被愧疚占满,又想起来那个半废的颜瑶,心中烦躁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宁煜笑笑,并不说话,而是让人打开了门,把李逵架了出来,李逵本来就痛苦万分,被架着更是难受,睁开迷茫的双眼,看见宁煜还不忘羞辱。   “呸!你以为爷爷我会怕吗,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那一口口水被人挡下来,但是宁煜的眉毛却狠狠的皱起来。   叶彻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倒是一条硬汉。”   李逵不屑的冷哼,却看见旁边的叶彻,瞪大了眼睛,有些清明神智回到脑海。   “小公子,你怎么来了?”   叶彻笑笑,示意他别担心,又看向宁煜:“你想让我干什么。”抓紧手,想起来自己的手好像被刮烂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提剑。   宁煜笑着看向他:“很简单,要么效忠我,要么”这时候,有人拿着带着钉子的板子过来,放到了叶彻面前。   “跪在这上面给我道歉。”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是丧尽了尊严。   叶彻眯起来眼睛,冷冷的看向,李逵被震惊住,自己被人怎么羞辱怎么对待都没有关系,这可是小公子呀,半个主子,他这么能看他被人羞辱。   “小公子,你不用管我,我李逵贱命一条,不怕死,你不用听这个畜生的话!”李逵激动的吼起来,宁煜眼神一撇,就有人一下子踹向他的肚子。一下子口吐白沫,说不出来话。   叶彻冷冷的看着他,好像在考虑要选择那一个。 第85章 甘之如饴   雪山之巅,一个宛若和雪一样颜色的人,直直的站在那里,迎着风雪一动不动,他一身白衣,头上布满了白色的雪花,练眉毛都变成了白色,和这满山的雪色融为一体。   此情不关风与月。   坐在车厢里的颜瑶只有头还能动,眼睛不住的到处乱看,不知道此去是福还是祸。   叶彻看着眼前的人,勾唇冷笑,让他跪他就跪岂不是太没有面子。   “你应该知道,这种手段收买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宁煜眯眼,笑的温柔,他当然知道。   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他继续。   叶彻见他这样,一脚踢开面前的东西,看向李逵,抓住他血淋淋的胳膊,就要夺过来,那边的官兵不愿意松手,叶彻的手劲又大,疼的李逵那粗粗的眉毛都凝结在一块。   宁煜朝着那两个官兵看了一眼,他们就松手了。   “我没有那么蠢。”说着就转身欲走,叶彻隐约明白了什么,他是为了捉弄自己?   “小心宁珣。”正在叶彻思考的时候那边传来宁煜的声音,惊起来他的神智,看向宁煜那个挺拔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好像卷进了一个漩涡。   李逵软趴趴的压在他的肩膀上,提醒着他,身边还有一个伤患需要医治,架着李逵,奇怪的是一路通顺无阻,知道他是叶彻也没有人在拦他,随后想到了宁煜和皇后的关系,当即明白了。   带着李逵去了外面的药馆,耐着性子等人给他包扎完,走到外面抓住一个小乞丐,给他一个碎银子,让他帮忙传话。   “去花尾巷找一个叫丁宁的人,把这个东西给她,让她速来这里照顾她的丈夫。”   那个小乞丐高兴的点头,心想着拿了钱就走,谁管他传的什么话。   叶彻仿佛看穿了小乞丐的心思,不顾肮脏的抓住他的领子,瞪着眼睛一副阴狠的样子看着他:“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让你死不瞑目。”   那小乞丐确实被吓了一跳,呆呆的点头,看着他的穿着,非富即贵,也不敢在动那些花花肠子,拿着钱乖乖的走向去花尾巷的方向。   叶彻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深深叹一口气,不知觉已经中午了,不知道颜瑶那边怎么样。   走会医馆,李逵已经醒了,看见叶彻,那浮肿的脸庞立刻笑起来,看见它纱布上透出来的血迹不自觉又想到满身是伤的颜瑶。   那时候抱起来她,那么轻,满身的血迹,看不清的血肉,他的心,那一刻好像没有了,好像麻木了,好像呼吸不过来了,好像卡到喉咙眼里了。   “哎呀,你手上怎么弄的!”被李逵的惊呼带回来思绪,看向自己漏着白骨的手,讽刺的笑笑,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的无力。   “大夫快来给小公子包上呀!”着急的喊着那边正在忙碌的大夫,那个大夫正在称着药,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上面的斤两,嘴里还不忘应和着。   “就来,就来。”   外面的病患一个接着一个,他根本忙不过来,叶彻笑笑,他不在意。   等到大夫给自己包扎好之后,正好李逵的娘子也来了。   叶彻朝着她笑笑,看见叶彻她显然吃了一惊,李逵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了。   “你怎么来了?”那妇人瞪他一眼有许些责备,只是叶彻在这里,她终究没有说什么。   李逵脸色有些发红,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叶彻看看自己被包扎的很好看的手,在看看这闹别扭的一对夫妻,朝着他们一笑。   “婶婶照顾好奎叔,我先走了。”   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转身走出去了熙熙攘攘的医馆,身后隐约有李逵的大嗓门好像是在问他去哪,只是他现在不方便说。   坐马车太慢,索性去马厩租了一匹马,骑着马出城,手上的上勒缰绳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感觉,想必已经通道麻木,如果非让他选一个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上的疼痛的话,经历过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会选择身体的上的。   至少那个来的直接,要命也要的直接,就好比一个慢性毒药慢慢折磨你,一个鹤顶红,吃下就毙命,痛只是一时。   “徐叔,什么时候才到呀。”颜瑶终于忍不住出口朝着外面问道,她实在太无聊了,又不能看窗外又不能动,她感觉她都要憋死了。   “快了,快了。”男子爽朗的声音传来,颜瑶叹一口气,她那知道什么时候才到,这马车似乎怕她颠簸走的慢慢悠悠,快了才怪。   目光不经意的撇到那个罐子和背篓上面,脸色有一点不自然,不知道叶彻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想的倒还是满周到。   这边晃晃悠悠,隐约神智有点迷糊,泛起来困气,那边叶彻还在快马加鞭,走着她走过的路。   雪山之巅的那人终于有了动静,睫毛轻颤,有雪抖落下来,被许些雪覆盖的唇终于露出来微红的颜色:“要来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等到了。   “吁”勒住缰绳,马还在不老实的转悠,不过已经不在向前走了。   徐凡也急急忙忙勒住缰绳,车厢里一阵的颠簸。   好不容易稳下身子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没有等颜瑶开口就听见男生恭敬的响起来,嘴角不自觉勾起来一抹笑容,一点也没有被打扰睡觉的感觉。   “小公子,您终于来了。”下了马车就跪拜在叶彻的跟前。   叶彻勒着缰绳看着地上的人,没有说话,径直下了马,牵着马给了他。   “你骑马,我赶车。”寥寥两个字,就概括了自己心中所想的,徐凡没有什么意见的接过缰绳,看着叶彻一下子跳上马车,掀开了车帘。   颜瑶笑意盈盈的看着忽然出现自己眼前的脸庞,一点也没有意外。   “可是要屈尊你大驾给我当车夫。”   叶彻一直冰冻的脸也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为你当车夫,我甘之如饴。”   颜瑶翻了一个白眼本来只是打趣的话,却被这样接到,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不红脸已经很好了。   叶彻笑着走进摸摸她的头,在退出去,开始赶自己的马车,徐凡已经不知道什么走了。   车不在那么慢,颜瑶也不在觉得那么无聊,因为前面的人,不停的在说着自己的遭遇,一路上欢声笑语,倒也是其乐融融。   越来越冷的空气告诉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你冷吗。”叶彻停下了马车,掀开车帘就看见颜瑶通红的小脸,连忙翻身进去。   颜瑶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就那么满眼笑意的看着叶彻在车厢里不停的翻找着衣服。   不一会就找出来一个红色的披风给她披上,厚重的感觉却意外暖和,不经意看见了他手上的上,眼中闪过心疼。   “你也拿一个披上。”   叶彻笑着点头,为自己也找了一个。   渐渐看到白色的东西出现,附近荒无人烟,徐凡的马隐约在前面奔腾着,空气越来越冷,手上虽然没有了感觉,但是脸上被寒风割的生疼。   徐凡的马停了下来,叶彻也连忙拉住缰绳,看着眼前已经现行的庞大的雪山,九月的天气,此地却在飘着雪,风吹动的是比冬天还要寒冷的利刃。   这里的雪终年不化,形成了积冰,山巅上的冰不坚韧,因为最容易受到阳光的照耀,而越是下面的冰,越是坚韧,承担起来整个山的重量。 第86章 带你登山   走回车厢,找了几件厚衣服给颜瑶穿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在找了几件衣服给自己穿上,带上吃的喝的,就抱着颜瑶下了马车。   徐凡就在旁边候着,叶彻看向他:“你去附近的村庄等着吧,回来我们会去找你的。”   徐凡呆住他以为他也会跟着去,看看眼前这个看似坚韧的雪山,实际却脆弱的狠。   “小公子,山上危险,让我跟着一起去吧。”   叶彻摇摇头,眼神无比坚决,不说话只是等着徐凡看,给他施压。   徐凡深一口气,最终妥协。   抱着颜瑶顶着寒风走向雪山的入口,其实随地都是入口,很少有人来这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路。   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不过还是稳住了身子,厚厚的雪埋住了脚,每走一步都深陷一个脚印,很多时候走不稳差点把颜瑶从怀中摔下来,颜瑶却一声不吭。   雪透过鞋子传到脚底,冰凉刺骨化成雪水,浸湿了鞋子,甚是难受,但是叶彻没有皱眉,只是一步步坚定的走着,下面的积雪深厚,到了上面雪会渐渐的减少,但是会有冰,一个人走已经很艰难了,更何况怀里还抱着颜瑶。   颜瑶在他怀里只露出来一双眼睛,这里闪着熟悉的气息,但是那深陷的脚步,一步步艰难的走着,好多次身下柔软,她也已经陷到雪里,又被捞上来,一步步的走着,看着叶彻那坚毅的脸庞,颜瑶的心在融化。   “休息一下吧。”走了很久,鞋子都走丢了,身边的积雪终于少了,叶彻却摇摇头,他要一鼓作气,走到没有雪的地方才能休息。   走到了没雪的地方,叶彻才知道什么叫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里的冰虽然不薄但是滑的要命,难得皱起来眉头,憋红了脸庞。   颜瑶心中着急,她想说一些打退堂鼓的话,但是想到叶彻之前的坚毅,想必就算后面在怎么难他也不会放弃吧。   在他怀里深深叹一口气,暗叹自己的没用,只能给他当个累赘。   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烈,这种感觉,让她心安,又心慌,好像既期待见那个人,又害怕见到那个人。   白衣,耳边的寒风呼啸而过,好像恋人的呢喃。   动动已经僵硬的四肢,有点不习惯,身上的雪簌簌落下,还是还雪一样的颜色白衣胜雪。   耳边好像有人在抚琴叮咚作响,颜瑶侧耳倾听:“向右走。”   不自觉就脱口,叶彻狐疑的看向怀里的颜瑶,颜瑶接收他的目光,睁开眼睛朝着他一笑:“那人在右边。”   “你怎么知道?”叶彻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出现,蛊惑了怀里的人。   “有声音。”颜瑶说出来自己想到的。   叶彻半信半疑的抬起来自己的脚步,按照她说的走着。   慢慢的,有亲生入耳,有泉水的声音,这里的甘泉,一定非常好喝。   一袭白衣,一潭清泉,傲立在雪中,入迷的弹着琴,手指好像要飞起来一般,琴声越来越急,听的的人心里发慌,颜瑶皱起来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开始难受起来,叶彻却感觉到敌意,像个炸毛的猫一般警惕的盯着弹琴的人。   终于一曲罢,手压住琴弦,避免他们发出来破坏的声音,抬眼,一双石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好像好看向她的心底。   “我知道你没忘,瑶瑶。”   颜瑶呆住,瑶瑶,这两个字,从他那口中说出来是那么温柔,她看见他眼底的疼痛。   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她觉得万分委屈,脑海中隐约有了印象,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人叹一口气,坐到叶彻之前搬的上,抱住了颜瑶的头,抚摸她的头发,安慰着她。   “别哭。”那么温柔,那么熟悉。   颜瑶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好像要把之前的委屈都哭完。   “哥哥。”   那人的唇角,似天边的弯月,美丽明亮,照亮了整个脸庞。   “傻瑶瑶。”   颜瑶终于想起来了,那个抱着她冰冷尸体一脸绝望走在月色下的哥哥,后面跟着灰头土脸的爹爹,她看见了,多想告诉他们她没有死,让他们不要伤心,不过她过不去,说不了话。 第87章 脱胎换骨   忽然身后的爹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兴奋的走到了哥哥面前。   “还有一个办法我们或许可以一试。”   颜望呆住,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无比的疲惫,他以为这个爹爹已经疯了。   颜玉却顾不得。   “我们去找魔君。魔君一定有办法可以救瑶瑶的。”   天空飘动的颜瑶,脸色变得煞白,手脚都跟着冰凉,不住的摇头,和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多想告诉下面的人她不值得,死了就死了。   可是颜望却也是一脸的兴奋。   “对啊,我们可以去找魔君!”   黑暗的魔宫,到处都弥漫着诡异的味道,经过人引荐,颜玉抱着颜瑶冰冷的尸体如了大殿,看着大殿一袭黑衣的魔君,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虽然知道他的岁数,但是还不自觉把他当成了和颜望一样的小孩。   颜瑶想起来了,那时候父亲怕自己的儿子在出事情,提前拦下来他,并下了药,独自去找了魔君,和魔君做了交易,那就是救活自己,不料魔君却因为救自己反而受伤,没办法对付颜玉,让颜玉逃脱,自己复活了,却因为魔君的法力不够失去了所以的记忆。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一切的疑惑似乎都要迎刃而解。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貌似是魔界的人让我来找你的。”   颜望放下颜瑶,朝着她摇头:“先不要问这些,治好你最重要,不然外面的人怕是要急的把我这里的掀了。”   说着打趣的话,颜瑶抿嘴被他说的一点脾气没有,那就这样吧。   只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哥哥的医术这么高明了,竟然可以医好伤势这么重的自己。   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   “你身上是被黑气所罩笼的,所以一般的治疗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而且很多地方已经重伤不能用了。”   看着颜瑶的眼睛,他也忍不住皱起来眉。   颜瑶点点头,她不想为难这个哥哥:“你尽力就好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的。”   颜望叹口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你忍着点,会很疼。”   颜瑶的尸体被冰冻了很久,到现在和死的那一天还没有什么两样,看着自己原来的尸体心中说不出来的怪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自己’。   颜望却不管这么多,伸手一股白色的两个罩笼住了颜瑶,颜瑶的痛苦的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从体内被拔下来。   无力的闭上眼睛,那种感觉,比身子被撕裂还要难受百倍千倍,就好像一点点的撕碎你的手一下下的巨疼无比却不肯干脆的来一下子。   终于,在颜瑶感觉最无力的时候,那种吸力消失不见,好像骨肉已经分离了。   此刻的颜瑶神智都变得模糊。   颜望看着那被白光包围的小小一团,漂浮在空气中,忽上忽下,似乎有点困倦,看来自己的加快速度了。   拿起来刀子在这个颜瑶以前的身体划两下子,掏出来什么,在去另一个身体旁边掏掏弄弄,画面血腥的不忍直视,只是那副宁悠的身体不断的冒着黑气,从越来越浓到越来越淡,渐渐的消失不见,另一个尸体只剩下那模糊的血肉。   颜瑶飘荡在空中,疲惫的闭上眼睛,好像要就此沉眠下去,颜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一团有分裂成两团的倾向,连忙加快手中的动作。   终于,一个和之前颜瑶一模一样还带着血色的肉体出现,空中的白光消失,一个无形的线抓住了那要分裂的团团,慢慢把它逼向那个肉体。   越近越是光芒大胜,颜望的额头开始滴汗,唇色也变得苍白。   颜瑶的神智好像被什么惊醒,一下子,身子舒畅了不少,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传到她的体内,顿时舒服的她眯眼享受起来。   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指尖先动了一下,一种酥麻如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让她呆呆的再也动不了,几乎都要以为哥哥失败了。   可是没有多久,她在试着抬起来胳膊的时候,竟然抬了起来,不由兴奋的转头,看向那边的颜望。   却发现他满头大汗,一副虚弱的样子,脸色都变得和他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   当下身子来了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却没有站稳,本来她想去扶颜望的却被颜望扶住。   “小心。”颜瑶尴尬的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颜望扯动了苍白的唇角,看着颜望从眼睛里一个变成两个,三个四个。   头昏昏沉沉,在他摇摇晃晃的时候,隐约感觉到被人扶住,转脸看过去,发现是颜瑶,闭上眼睛,还张着嘴,想说自己没事,却先一步没有了神智。   颜瑶刚恢复,力气也没有多大,索性床就在旁边,把颜望扶过去,自己也累的气喘吁吁。   坐在叶彻之前搬的上,一下也瘫软到了床上,看着颜望的侧颜,深深叹一口气,不仅想到叶彻去了那里,现在还不回来,不知道回来看见她这个样子会不会震惊。 第88章 哥哥   穿梭在竹林里,却发现怎么都是一个地方,想到颜瑶看那个人的眼神,他们之间流转的空气,心中就酸涩难忍,摸着自己胸口的方向,叶彻不仅在想,这算是吃醋吗?   这应该是吃醋了,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呆在那里防止他们的奸情发生不是更好吗,懊恼自己的莫名其妙,刚抬脚又开始犹豫,怕回去看到什么他不想看的。   忽然之间,连走路都那么需要勇气,想起来第一次相遇,她满身的狼狈,求他去救人,不知那时为何毫不犹豫,有些因为那条人命,有些是因为她那清澈的眼睛,不忍看那双眼睛为世俗所污染,可是到头来害她受这么重的伤,明明已经是他的未婚妻,却   纷杂的思绪理也理不清,让自己摸不到头脑,胸中好像憋着一口闷气,怎么也喘不过来。   不管了,总不能丢下一个残疾和一个陌生男子一块,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想到自己,又骂自己的鲁莽,借着那股劲一起跑到了那个木头盖的房子。   进去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子爬在床边,紧闭着的眼睫好像安静的蝴蝶一般。   那边还躺着一袭白衣似雪的女子,仔细看,两个人的眼眉有些相像。   叶彻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一室的狼藉,旁边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忽然一个可拍的想法映入脑海,这个男人不会把宁悠杀了复活了别人吧。   其实这样想也没有错,某种意义上,颜望就是杀了宁悠复活了颜瑶,只不过,是身体而已。   “你给我起来。”秉承着对女人不动粗的原则一下子走到颜望旁边,提起他的领子,恶狠狠的看着颜望。   但是颜望只是紧皱眉头,却没有睁开那个美丽的眼眸,倒是一旁的颜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一脸怒意的叶彻和他手里的颜望立刻清醒过来。   “你在干什么!”一下子站起来,要让叶彻松开颜望,叶彻没好气的瞪向她。   “宁悠呢,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双眼都因为那个假眼变得血红,此刻的他宛如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着血气。   颜瑶直直的看着他,通过他的眼眸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一瞬间,眼眶又红起来,不敢相信的摸上自己的脸。   叶彻看着她这个奇怪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把颜望放了下来,眼中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宁悠?”   颜瑶笑了,笑中带着泪,只是泪水在眼里,没有出来。   摇摇头:“我不是,我说过,我是颜瑶。”   叶彻呆住,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难道宁悠之前说的真的,还是说这个女人骗他,总之不管哪一个,心中对她奇怪的感觉,告诉他,这就是以前的宁悠,只不过换了脸而已。   颜瑶就没有叶彻那么淡定了,站在那里一直不敢置信的看这样眼前的人,而颜瑶反应过来,就抬头把泪水逼回去,就开始满屋子翻找着镜子,她现在迫切的想看清自己的容貌,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   叶彻回神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在找什么?”   颜瑶没有回答他,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终于在床底下一个箱子里面找到一个尘封古老的镜子,上面布满了灰尘,一瞬间记忆的大门又被打开。   那个时候,自己刚满十六,那年生日,哥哥给给了自己一个箱子,让她到了晚了在打开,只是害怕她拒绝这些小女儿家的东西。   里面有一面精致的铜镜,一个檀木的梳子,还有一对手镯,一个发簪,一对珠环。   一一拿起来,用手小心翼翼的擦干上面的尘土,还依旧如新,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不忍心佩戴,便一直收藏着,还被哥哥追问了好多遍。   叶彻看见对着箱子发呆的人,那种酸涩的感觉又回来了,蹲子,拿起来一个手镯不屑的撇撇就扔到箱子里。   “这算什么,我以后会送你更好的。”   合上盒子,只是拿着镜子,抬头笑着看向叶彻:“好啊。”   笑颜如花,一瞬间,叶彻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红了脸,以前的颜瑶如果是个小女孩,现在的颜瑶就是个成熟充满女性魅力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可以构成一幅画。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笔直的剑眉不同于只见柔美的柳眉,一双眼眸浩瀚如星海,不同于之前那双永远含着笑意温柔的杏眼,这是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在看那个高挺玲珑的鼻子,下面一张粉色色的小嘴,消瘦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一切美入幻境,颜瑶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好看过。   如今,一切都要跟着回来了,看向的颜望,她想过不了多久,她的力量也会回来,莫忘初心。   她不会放弃,那个念头,就算是那么难,那么不可能发生。   的颜望还紧闭着眼睛,空间的空气开始变得紧凑,颜瑶皱眉,叶彻憋的脸色通红警惕的看着四周。   四周的景物开始慢慢的变化,好像冰融化一般。   颜瑶拿起来盒子暗道不好。   “哥哥的力量不够支撑这个幻境了。”   慢慢周围出现雪花,开始变得寒冷,之前房子里的一切都变成了冰块,包括颜望躺的那张床。   叶彻看向颜瑶,此刻他们穿的很厚重,所以不用担心冻到,但是还是怕刚恢复的她。   在看地上那个本来血肉模糊的肉体渐渐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颜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生命中逝去了。   叹一口气,无论那个尸体是谁的,都是她灵魂呆过的地方。   冰天雪地,看着宛如冰雕熟悉的容颜,在看向一旁一脸慌张的叶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慌张。   “喂。”   叶彻被叫回来思绪,看向颜瑶那个陌生的面孔,心中总是觉得奇怪。   “去帮我抱起来哥哥,我们一起下山。”虽然不知道颜望为什么在这里,但是一直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也不是办法。   叶彻呆住,让他抱一个男人,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颜瑶看他迟迟没有动作,在看他吃惊的样子,明白了什么,撇撇嘴,抬脚走到颜望身边。   见她这样,以为她要抱起来他,连忙跑过去,一把抱起来,怎么能让女人干这么重的活呢,不就是抱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颜瑶看着叶彻一脸别扭的抱着自己的哥哥,两个男人相报总有那么一点别扭,不知为何心中一丝危险划过。   想不了那么多,走到叶彻身边,看着满山的风雪,在看颜望那熟悉的面容,心中闪过一抹沧桑。   “走吧。”   阳光照在冰块闪烁出来耀眼的光芒,照着三个人的身影,慢慢拉长。   山下那个马车还在等着,只是那个马似乎已经快要冻死了,趴在地上若不是那双眼睛还在不停的眨着几乎都要以为这匹马已经死了。   它是因为他们才会落得这等地步,叹一口气,走到马的旁边,手中出现一抹柔和的亮光,马的额头。   慢慢的马不在那么无精打采,站起来长鸣一声,就想要欢快的奔跑,奈何却被缰绳束缚住。 第89章 雪夜村   站起来,颜瑶看着它这样样子也忍不住展开了笑颜,一切都会好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   正准备上马车的叶彻,为这个笑容看呆了。   时间还在继续,就像雪花无声落地,越积越多,最终变成雪白一片,那么纯净,那么让人无奈。   叶彻驾着马车,此刻才感觉到手上伤口的痛苦,又痒又痛,在加上寒风的利刃,他现在恨不得剁掉这双手,终于,不远处有炊烟升起,在是一片寒冷之中,带给人温暖。   颜瑶从车窗里看见,勾起来笑容,这里有一抹不寻常的气息,不对,而是这个气息一直在跟随着他们。   但貌似它并没有恶意。   村庄渐渐现行,在村口就看见一个牵马的人,着急的张望着,看见叶彻的马车是那么欣喜。   “小公子,你可算来了。”   叶彻刹住马车,笑意盈盈的看向徐凡:“你不会在这里等了一天吧?”   徐凡笑的脸颊两朵彩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嗯。”   颜瑶掀开车帘,不经意看见他手上的白色,眼神一暗,走到他的旁边,拿起来他的手,叶彻有些惊愕,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也没有反抗。   颜瑶拆开纱布,看见触目惊心的白骨,已经没有皮肉的包裹,上面还隐隐闪着黑气,她想她知道哥哥为什么要给她换皮囊了,因为很多地方已经不能用了。   皱起来眉头,右手升起来柔和的光芒,慢慢的罩笼着他的手,黑气慢慢被白气所代替,叶彻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气流游走在自己的体内,那种感觉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此时天色渐暗,夕阳出现,灼烧着天边,为这个一片白色的天地带来血色,照着两个脸庞,徐凡觉得他此刻好像在看一幅画,一切那么不可思议,回神,不忍打断他们,默默退出去找寻住的地方。   手上的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渐渐的,完全好了,不可思议的挥舞自己的手,在夕阳下看着,在看向一边的颜瑶。   “你是怎么做到的?”   颜瑶笑笑闭口不言,这时候,徐凡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小公子,我找到住的地方了。”   四个人,带着马车一切去往裙子,此刻的村子到处都是炊烟的升起,还有调皮的小孩在打闹着,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村子里的人异常的和蔼,每个人都带着善意的目光看向她们,颜瑶和叶彻被看的都有些别扭,倒是徐凡好像早就习惯这样的目光,想必他随边关打仗没有少借宿吧。   借宿给他们的人是一位老奶奶,不同于那次去九龙谷的老奶奶,不似他们恭敬,却又异常的和蔼。   “来来,快进来,外面冷,不要冻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打开门看见叶彻和颜瑶先是呆了一下又赶紧招呼他们进去,徐凡和她客套的说着道谢的话。   进去之后,屋内烧着东西,暖洋洋的,不见外面的冷意,叶彻和颜瑶都褪下来披风。   “我去把车上那个人抱下来。”叶彻不知道怎么称呼颜瑶,只好这样说着,转身就走了出去,都没有等到颜瑶的回答。   徐凡坐到桌子上看着颜瑶的面容,见颜瑶也走了过来,不仅问道:“你的脸怎么完全变了?”   颜瑶给自己倒一杯水,看向他:“本质不变有什么区别吗。”   徐凡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连忙放下杯子,对着后面剧烈的咳嗽起来,颜瑶喝一杯水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咳嗽的那么剧烈,自己的话有那么让人震惊吗?   正在这个时候,叶彻抱着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满身的风雪,让本来缓和的徐凡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爷爷,看见叶彻在门前不走,连忙走到前面为他引路。   “来来,这边,这边有个空出来房间。”热情的引着路,叶彻走在他的身后,状似无意的看了颜瑶一眼。   颜瑶此刻刚好站起来身子,走到他身边,那抹气息还在跟随着。   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床什么也没有,好在还有厚重的杯子,那个老爷爷掀开被子,示意叶彻把人放到上面。   等待一切安顿好,颜瑶朝着那个老爷爷笑笑。   “谢谢老伯的收留。”   那老伯笑的眼睛都没了,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的。”   外面的厨房有炊烟升入天际,传来炒菜的声音,那个老伯说了一会话就出去了。   颜瑶呆呆的看着的人,叶彻搬来凳子,给了颜瑶一个。   “他是你什么人?”   “哥哥。”想也没有想就回答。   叶彻被噎住过了一会又接着问:“是你亲哥哥吗?”   颜瑶点头,转过脸脸看想叶彻,叶彻被看的心虚,眼神紧张的东张西望。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给你的说的。”   叶彻看向她,发现她的睫毛一颤颤宛如蝶翼一般扑闪着,那红艳艳的小嘴一张一合,说着她的身世。   “我说过,我不是宁悠,我叫颜瑶,燕国的郡主,的人是我的哥哥,至于你认识的人,一直是我,宁悠,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是我的灵魂占据了她的身子。”说道这里,看向叶彻,见叶彻一脸的震惊,在看向的人。   “你没有觉得我们很像吗?”   叶彻看看颜瑶在看看的人,点点头,却是,眉眼都是差不多的。   “那他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你的不是。”叶彻脱口问出来自己的疑问。   颜瑶笑笑:“本来我的眼睛发狂是红色的,但是,现在我就不清楚了,这个得问哥哥。”   笑的一脸温柔看向的人。   叶彻撇撇嘴,还想问什么,那边徐凡的大嗓门就出现:“吃饭了,小公子,姑娘!”人未到声先到。   叶彻应声,拉着颜瑶出去了,菜色很是简单,拿起来筷子,颜瑶尝了一个看见一旁老奶奶期待的目光,颜瑶脱口赞美道:“好吃。”   确实好吃,她没有吃过这种味道的菜,生来便娇生惯养的她,要么在危险之地随便挖点野菜吃要么就是在家吃着御厨做的大鱼大肉,这样的家常便饭,她第一次认真的吃。   饭吃完,那个老伯和那个大娘说这里的房间刚好够他们的睡的,所以他们得去儿子家借宿一宿,徐凡在旁边不停的说着抱歉,两个老人倒不是那么介意。   月上柳梢头,空气中弥漫着冷意,送走两个人,徐凡识趣的找了自己的房间。   颜瑶去了颜望的房间察看他的情况,发现他还是逼着眼睛,手摸上他的额头,冰冷一片没有一点温度,在摸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冰凉,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颜瑶毫不怀疑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此处名为雪夜村,因为太阳一落山,黑暗来临的时候,周围就会响起来鬼哭狼嚎,风雪会越来越大,晚上没有人敢打开门子,不会有人出门。   “去睡觉吧。”烛火伴着月光陪伴她很久,才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摸摸自己的胸口,刚才为什么会害怕,只是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诫她,不要回头。   烛火忽明忽暗,拉长了一个影子,增添几分诡异。 第90章 梦魇   碧红出现在手中,眼中寒光一闪,拿着剑转身,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庞。   叶彻被颜瑶这个样子吓了了一条,不明白她是在干什么。   “叶彻?”颜瑶疑问的看着他,叶彻点点头,示意他就是叶彻。   碧红闪着红芒,照亮整个屋子,颜瑶警惕的看着周围,狼嚎不堪入耳,早在;来的时候,就察觉的那个气息又出现。   只见本来的那个叶彻,脸闪入黑暗,看不清表情,寒光一闪,刀剑无眼,颜瑶急忙抬起来碧红挡住袭来的东西。   看清的是叶彻阴狠的脸庞,周围闪着紫色的光芒,颜瑶不解,在看向叶彻,他身上的气息没有出错,为什么他会攻击自己?   这个不解来不及想答案,叶彻依旧挥舞着剑再次袭来,空气中有个女人的笑声伴随着这场打斗。   剑和剑擦出来花火,她听见碧红着急的声音:“主人,在不下手我们就要腹背受敌了。”   颜瑶周围,她知道还有别的敌人,但是这个叶彻双眼空洞明显是受了妖魔的蛊惑,她怎么忍心伤害她。   就在颜瑶处处忍让的时候,碧红已经脱手,挡在了她的身后‘呛’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击落。   正在这个时候,叶彻的剑直直袭向她的脖子,弯身一躲,来不及犹豫了,没有了碧红,她更加灵活。   想一尾鱼一样滑到了叶彻的身后,迅雷不及掩耳的给了他的后脖子一击,叶彻翻翻白眼,手中的剑落地,晕倒在了颜瑶的身上。   看着他稚嫩的面容叹一口气,放到地上,碧红正在空中和什么打斗着。   深吸一口气,周围被紫色的气息包围,不仅乱了人的心智,这些气息有蛊惑人心的功效。   掐指念起来口诀,周围被红色笼罩,越来越多的红色代替了周围的紫色,颜瑶的头上开始冒汗,干脆直接盘腿坐到了地上,碧红也不在动静,一下子插到她的身边。   一个紫衣紫瞳的女从颜望的床边走过来,头上金色的步摇叮咚作响,领口打开,搬漏迷人的。   颜瑶感觉周围的气息不在那么强劲,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就看见这样一个宛如妖魔的女子。   一双紫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颜瑶,好像此刻颜瑶才是坏人,但是那清纯的眼眸于那妖艳的长相未免太不符合,颜瑶也警惕的看着她,担心她是在蛊惑自己的神智。   见颜瑶不开口,那女子主动开口泛着白色的小嘴轻启:“你是谁?”话语中充满了惶恐不安,加上那宛如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眸,颜瑶失笑,反问道。   “那你谁?”   那女子慢慢的走进颜瑶打量她一番:“我是梦魇。”   颜瑶呆住,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回答自己的话,接着又听到那柔美的嗓音:“你为什么要动颜郎。”   紧蹙的秀眉,一副愁苦的样子,颜瑶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眼睛疑惑的看着她,嘴里吐出来不确定的声音:“颜郎?”   那女子点点头,颜瑶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你和他什么关系。”   那女子听了露出来一个甜蜜的笑容,顿时让颜瑶心中警铃大作,的小嘴刚想说什么就瞪向颜瑶:“你想套我的话!”   嘟着嘴蹙着眉好不可爱。   颜瑶摇摇头:“我可不敢。”   那女子闻言冷哼一声,看向颜望的方向只是那冷哼甚是软绵绵无力。   “哼,那你该告诉你是谁了吧。?”   颜瑶笑着站起来身子,那女子立刻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警惕的看向她。   “我是颜瑶,人的妹妹。”像是怕她不明白,特地说出来和颜望的关系。   那女子先是瞪大了眼睛,又是惊疑不定的看了看颜望,在看看颜瑶,貌似长的是有那么一点想象。   咽了咽口水,看向颜瑶的目光都变得那么忐忑不安。   颜瑶好笑的看着她的变化。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颜郎,今天的事情。”   颜瑶看她这个样子起了捉弄的身子,佯装一副生气的样子抱着手。   “我要是说不呢?”   那女子眼中闪过慌张,一步走到颜瑶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嘟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拜托。”   颜瑶的心中有什么融化了,但是捉弄人的心思不能改,改了岂不是太没有面子,眼神看向地上的叶彻,在看看这一室的狼藉。   “你看这些是我想不说就能不说的吗?”   那女子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保证,我会弄好,让他们恢复原样的!”   她头上的步摇晃的人眼睛生疼,颜瑶无奈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推开她,走到颜望的身边。   那女子一看这样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不过她一行动颜瑶立刻黑了脸。   那个紫色的身影拖着长长的裙摆,时不时还有走光一下子,还要把自己绊到一下子,屋子让她越收拾越狼藉。   颜瑶抽搐一下嘴角,最终为了这间屋子着想,一下子站起来身子,拦住还要搬东西的她。   “你法力不是挺强的吗?”   那女子不解的看着她,颜瑶再次呆住,只好说的直白一点:“为什么不用法力打扫。”   此话一出,那女子脸上闪出来红晕,拍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给忘了呢”   颜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女子手中出现紫色的气息,慢慢四散开,颜瑶看着地上的碧红,把人家的地板插出来一个大洞,无奈的收起来碧红,看着紫色把破损的地方修复,东西慢慢回归原位。   等到一切弄好,颜瑶终于忍不住出口问道:“你和我哥哥什么关系?”   女子脸上有红晕出现,低下头颅,不好意思的抬头,颜瑶顿时明白了什么,没有想到哥哥那个呆子还能找到这么一个极品。   可是她出口的话差点让转身的颜瑶摔倒:“颜郎说我是他的免费丫鬟。”   眼一口口水,回头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想起来之前她不断摔倒走光的样子,这样子的丫鬟,真不怕把主人侍候死。   一瞬间她开始担心起来自家老哥的生命安全。   天还是黑的,人总是要休息,抬起来地上的叶彻,走出了颜望的房间,随便找了一个房间把叶彻丢到里面就打开隔壁的人,躺倒了。   外面的狼嚎还没走远,吵得人睡不着,索性升起来一个结界,周围顿时安静很多。   闭上眼睛,如今,我们不再是儿时,各有各的心仪对象。   虽然不知道颜望是怎么认识那个迷糊的大嫂,但是一定是各种坑蒙拐骗弄到手的。   目送颜瑶出了房间,就走到颜望的旁边,和之前小的模样一点不相同,变成了一副愁苦的样子,抓住了颜望的手,悠悠叹一口气。   颜郎,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月光在雪色的照耀下更加冰冷,想必人们更爱阳光吧。   一股无形的气流在颜瑶周围流动着,好像在摸摸治愈着她,又好像恋人一般温柔的着她。   一呼一吸皆是白气,颜瑶此刻的梦里还想翱翔在天际,踩着的云朵,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叶彻躺在皱着眉头,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梦魇,是带给人好梦的,而是被人误会的那种怪物。 第91章 暴涨的力量   当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洒在颜瑶的脸上,颜瑶在伸个懒腰,揉揉眼睛,没有风声的悲泣,没有人的哭声,一切安宁的只剩下白云漂浮和鸟儿的叫声。   慢慢起身,一种神奇的感觉,漫延全身,暖洋洋的,随口大一个哈欠好像都能漂浮起来。   等等,颜瑶慕然睁大眼睛,这种体内充盈的感觉,如此熟悉,颜瑶深吸一口气,伸出来自己的手,朝着旁边的桌子发出去一股气流,只见那个桌子顷刻间倒塌,粉碎。   颜瑶呆住,她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回来,当即开心的忘了把人家桌子弄坏的事情了。   ‘笃笃笃’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颜瑶笑着就开门,就看见叶彻正在扭着自己的脖子,一副痛苦的样子,当即忍不住转身,捂嘴偷笑起来,看来昨天下手太重了。   “早啊。”当然,为了不让某人怀疑还得笑的如沐春风去打招呼。   叶彻点点头。   “大娘大爷回来了。”说道这里刚好看见她屋子里的狼藉,顾不上上肩上的不舒服,一副震惊的样子。   停了一会又慌张的擦看着颜瑶身上:“你没事吧。”   颜瑶哭笑不得的看看的屋子里的狼藉,在看叶彻这个紧张的样子摇摇头。   “没事。”   叶彻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起来他来的目的。   “要吃饭了。”   颜瑶点点头,把叶彻供到门外,关上门,她还在想怎么赔偿老爷爷老奶奶。   想着就走到了大堂,大堂还烧着炉子,只是为了取暖,两个老人陆陆续续从外面哆哆嗦嗦的过来,徐凡也在后面跟着端盘子,颜瑶忙去接,那老爷爷没有拒绝。   吃完饭就是上路的时候,外面积雪经过已经可以把脚埋进去了,如今雪渐小,外面好多人已经开始扫雪了,大娘这人正在院子扫雪就看见徐凡抱着颜望,叶彻拿着行囊忙放下手中的工具走上去。   “要走的这么急吗,这位公子没有醒呢,老头子已经去请大夫了。”   徐凡笑着看向旁边的两个人,叶彻觉得不能耽误,毕竟徐凡还是要去边关的,颜瑶有些犹豫,当然她不相信这里有什么好大夫,就算是御医也不一定能让颜望苏醒,他这是力竭才会这样。   “要不然在等一会,让大夫看看这位公子也好。”徐凡忍不住出声道。   叶彻皱眉,看向颜瑶,颜瑶看看背着行囊的叶彻,叹一口气:“算了,你还得赶路。”   徐凡这下着急了:“我没事,不急的,李逵那小子好不了这么快的。”   “那就在等一会吧。”叶彻这次直接代替颜瑶回答,那老奶奶喜笑颜开,忙帮叶彻卸下来行礼,事后颜瑶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热情,住一定银子。谁能不热情。   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白色,颜瑶不仅为这里的气候奇怪,明明那边夏天刚刚过去,还有点热,这里已经是寒冬了。   捧着茶暖手看着张望着外面,一杯茶下肚,才看见一个老爷爷颤巍巍的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人。   颜瑶放下茶杯,笑着走过去迎接。   站起来的时候有一刹那眩晕。   不过就那么一小会也没有太过在意。   那个大夫还在说着什么,嘴里嘟囔着:“这么急干嘛,我那里那么事都没有那么急。”说着抹抹自己头上的汗水,虽是寒冬,却已经大汗淋漓。   “哎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就对了嘛。”老爷爷脚步不停的回答着,两个人进了门,颜瑶点头示意,叶彻继续喝着自己的茶水。   “姑娘呀,你那个人还在吗?”   颜瑶点点头指指原来的方向。   老爷爷带着人进去,那人嘴里还在抱怨,手中却弄起来的药箱,也没有看的人长什么样。   不一会整理好工具,拿着东西过去看清人面目的时候,立刻停止嘴里的念叨,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这这。”   那老头看他这样,以为这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立刻过去问道:“怎么了?”   那大夫回神,看向老头:“这不是我救命恩人吗!”   颜瑶刚好进来,停下了脚步,救命恩人,哥哥在这里没少做好事吗。   “那正好,你还回来。”那老爷爷喜滋滋的说着。   大夫的神色也开始变得认真,其实颜瑶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她就弄不醒哥哥,何况这些凡人的把戏。   坐在一旁静静的看,不知觉,日上中天,那个大夫还在忙碌着,老爷爷早就无聊的出去了。   颜瑶无聊的打个哈欠,到现在都不见的人有动静,倒是那个大夫,早就满头大汗。   忽然,周围紫气渐浓,一个人影慢慢从颜望的床边的走过来,还是那么妖娆的脸孔,却是笑的无比天真。   颜瑶看看那个大夫毫无知觉,那人就慢慢走了过来。   “梦”还没喊出来另外一个字就被她制止,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眼睛看看那边忙碌的大夫,颜瑶闭上嘴巴,走了出去,果然,梦魇也跟着出来了。   叶彻在大堂上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外面一片白茫茫,树枝上都是落雪,蓝天白云,真是看着都觉得无聊。   看见他这样,颜瑶也没有去打扰他,悄悄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还是一片狼藉,尴尬的看向一旁的梦魇,梦魇进来就开始惊叫起来。   “哎呀,这里怎么会这样,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颜瑶摇摇头:“没,只是早上我感觉灵力暴涨,试了一下手,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梦魇的面孔,忽然想起来姚沁,如果是她就算吃惊也不会表现出来吧,一定会温柔的笑笑,然后帮她整理,在慢慢道来。   叹一口气,她是真的想念姚沁了,她在皇宫不知道出去没有。   除了那一次,别的时候,姚沁都是保护着她的。   梦魇看着颜瑶的失神,手在她面前晃悠很久不见有动静,忍不住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颜瑶被叫回来神智笑着摇摇头,这个嫂子未免太过活泼。   “没什么,你来干什么?”   梦魇听见颜瑶这样问,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蹦蹦跳跳的好像一个小孩一般走到颜瑶面前,也不怕长长的裙摆绊到。   “你知道吗,我感觉到颜郎身体里的气息波动了,他快醒了呢,快醒了哦”说着又蹦又跳,让颜瑶想到拿到糖果的小朋友。   一挑眉,她想起来叶彻又是也会无比的孩子气,和眼前这个嫂子何其想象,看来她和哥哥的口味相同,都喜欢这种小孩气的。   梦魇见颜瑶许久没有说话,走到她的面前,把脸凑近她的脸一副好奇的样子。   “你哥哥醒了你不开心吗?”   颜瑶被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深吸一口气,看向这个人:“他不是还没有醒呢吗?”   梦魇蹙眉撇嘴:“可是快了呀!”   颜瑶翻个白眼,她就算是开心也不会表现的和她一样明显好吧。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传来,两个人都看过去。   “谁呀。”   “丫头,你在里面吗?”   叶彻的声音响起来,看看梦魇,梦魇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走到门前打开门。   “我都说话了,还问不是废话吗?” 第92章 苏醒的颜望   叶彻呆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像确实是的。   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颜瑶还在直直的看着他。   “那个你哥哥醒了。”   颜瑶瞪大眼睛,看了看他又看向屋里的梦魇,梦魇正在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她。   当下推开叶彻,飞奔到颜望的房间,叶彻撇撇嘴,梦魇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笑的开心,可惜叶彻却看不见。   颜望迷茫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人,一个长着胡子的中年人正在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说什么他也接受不了一个男人的示爱,但是那人却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他只能尴尬的笑着。   颜瑶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当即忍不住扑哧一笑,梦魇紧跟着也进来,看见颜瑶弯腰忍不住好奇的看过去,看见那边的情况不开心的嘟着嘴。   颜望刚好看过来,朝着颜望温柔的笑,还没等他说话,那边激动的男人终于阻止好了语言。   “恩人,你终于醒了!”   颜瑶尴尬的看向他点点头。   “哥。”走过去不着痕迹的把那个大夫的手推开,那个大夫还没有回神,直直的盯着颜望看,那眼光真是让人尴尬无比。   梦魇不开心的坐到床边,嘟嘴的样子好不可爱,颜望看见忍不住伸手捏捏她那常人看不见的面容。   “好了,我不是醒了吗。”   那个大夫一脸迷茫的看着颜望对着空气说话,还那么温柔,莫不是恩人脑子坏了。   颜瑶无奈,看向恩爱绵绵的两个人,在看向那个一脸的茫然的大夫。   “我们出去一下吧。”说着不容分说的就拉起来还在发呆的大夫。   那大夫一脸的茫然,就这样被人拉了出去,   叶彻正站在院子里发呆,厨房有炊烟升起,有菜香飘入大堂中,颜瑶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到叶彻的身边,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彻回神看向颜瑶:“你哥哥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在看什么?”   叶彻指指天空中一排排的大雁,为白色的天空增添了几分颜色,颜瑶顺着看过去,却看见不远处一只落单的孤雁。   “此刻的徐凡就像那只孤雁。”叶彻惆怅的说道。   颜瑶的心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开口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这是在怪她给他添麻烦了吗。   叶彻看向颜瑶,发现她的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勉强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那边徐凡和一对那对老夫妇端着菜一个个出来了,颜瑶看的心中更不是滋味,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却要这里伺候他们,本该在战场洒血的,颜瑶走过去,一言不发的结果徐凡手中的菜。   “我来就行,你去屋里歇着。”   颜瑶不说话,只是不曾松手,徐凡感觉到尴尬才松了手,看着颜瑶端着菜进屋子。   走到叶彻身边:“小公子,你这是怎么惹着你媳妇了。”   叶彻当即呆住,媳妇,瞪向徐凡:“我也不知道。”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媳妇就媳妇吧。   这样想着,他的心中竟然暖暖的和外面的寒意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徐凡撇撇嘴,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小子这么不开窍,以后有你好受的。”   叶彻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吃饭的时候,颜瑶给颜望送去一份,颜望喊住了颜瑶:“在给一份。”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就看见梦魇一副垂涎的样子盯着颜瑶送来的饭。   颜瑶无奈的点点头,在夹菜的时候叶彻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还要夹?”   颜瑶没好气的瞪过去:“不够吃不行吗。”转身就走。   叶彻被说的难受,看向她的背影:“这是吃火药了吗?”   徐凡在旁边无奈的叹口气,那个老奶奶问道:“小子,你是不是那里惹到人家了,还不赶紧道歉。”   叶彻一脸迷茫的摇头,他真不知道自己那里惹到别人,但是被人提醒好多次了,那就是惹到了。   这样想着,吃的食物也没有了味道。   那边颜瑶干脆找个坐下来不走了,颜望和梦魇正在情意绵绵的吃着饭,看见颜瑶这个样子,收回了替梦魇擦脸的手。   “我的好妹妹这是谁惹到你了。”   颜瑶看过去,看见他们两个人坐在这里一起吃饭,梦魇还要喂给颜望这一副情意绵绵的画面,刺激到了颜瑶的神经,转过脸去。   心中有些酸涩,曾经只对她好的哥哥如今也变成了别人的。   “没什么。”本来想说什么,但是不忍心打扰他们,起身走了出去,大神经的梦魇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脸茫然的看向颜望:“这是怎么了?”   颜望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回答饭桌上,一股低气压随着她而来,叶彻频频看过去,看见她冷着脸也不敢说什么。   就这样一顿饭吃的格外无言,放下饭碗:“收拾完东西就走吧。”   叶彻呆呆的点头,徐凡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颜瑶起身走到颜望的房间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要跟着我一起走吗?”   颜望呆住,刚好吃完东西,放下碗:“你不和我回去见父亲吗?”   颜瑶摇摇头:“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等处理好,在一起去。”   颜望叹口气,看向颜瑶的目光充满无奈和宠溺:“好吧,我家瑶瑶也长大了。”   就是这种温柔的语气,宠溺的目光,颜瑶当下以为回答了以前,可是却被梦魇忽然出现的脸打断,当下叹口气,转身走出去。   “不去也好,我不想牵扯你了。”看着颜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颜望觉得她异常落寞。   梦魇眨眨眼睛,走向颜望的身边,在看看颜瑶的背影,单纯如她都感觉到不对劲。   叶彻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徐凡在门口牵着马,走的时候颜瑶朝着那一对老夫妇深深一鞠躬。   “拜托了。”   那老奶奶笑的慈爱,摸摸颜瑶的头:“没事的,你们两个要好好的。”说着看了叶彻一眼。   叶彻摸摸鼻子,他还在想着怎么道歉,毕竟看她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受。   颜瑶没有回答,上了马车。   徐凡在骑马先走了,叶彻也上了马车开始他的车夫生涯。   颜望也出来给他这个妹妹送行,梦魇理所当然在他的身边。   颜瑶掀开车帘看着四个人影渐渐变下,白色渐渐变多,茅草屋渐渐消失不见。   要是能这样和心爱的隐居也是不错的选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叹一口气,想到之前叶彻说的话,心又堵了起来,明明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他说的是事实不是吗,自己确实耽误了别人的行程,一开始因为她,后来因为哥哥,给别人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马车晃晃悠悠,颠颠簸簸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那个村庄渐渐消失不见,再也不见。   到处都是青葱的树木,而不是落雪的枯枝。   有黄色的叶子落到掀开车帘的地方,颜瑶拾起来,此刻的自己,好像这落叶,脱离了母体,飘零他乡,总有一天也会化成尘埃,只是落叶归根,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去呢。   想到这里把叶子扔了出去,看着它继续随风漂浮,在这里说不准还能回到那颗生它的大树旁边。   夕阳渐渐出现,颜瑶掀开了车帘,和他已经差不多一天没有说话了。   叶彻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脸去惊喜的看着颜瑶:“怎么了,饿了吗?”出口都是关心的语言。   颜瑶摇摇头:“没事,只是想知道还有多远。”   叶彻皱眉:“今天休息一夜,明天中午差不多就能到了。”   “哦。”颜瑶点点头,看着他认真的侧颜,也不想在车厢里坐着了,这里的夕阳这么美好,干嘛不一起看一下。 第93章 观星赏月,暴风雨前的宁静   走到叶彻旁边,故意去看夕阳不看叶彻脸,叶彻呆住,差点没架好马车撞了树。   “你出来干嘛?外面冷,你还是进去吧。”脸庞竟然不可思议的红了,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   颜瑶勾起来唇角,想到自己比他大那么多,应该学会理解和忍让的,这一路也渐渐的想明白了。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   叶彻被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心神不定的驾驶着马车,最终在黑暗代替夕阳前还是停下来车子。   “休息一下吧。”说着,自己先下了车子,颜瑶也跳下去,叶彻本来想去扶的手僵在半空中,在她回头的时候,立刻收回去,拉着缰绳,系向旁边的树。   颜瑶张开双臂呼吸周围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无名的花香和那树叶的气息。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她一个人背着碧红行走在各个危险的森林中,遇见过怪物,遇见过生死,也遇见过朋友。   睁开眼睛,叶彻正在搭着帐篷,走过去,刚想用法术帮忙,却在半截停住,算了,还没有动过手,笑着拿起来一根木棒,叶彻刚好也拿那个木棒。   “我来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颜瑶不赞同的看向他,一把抢过来:“我比你大那么多,该是我照顾你的。”   叶彻本来那锥子的手僵住,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   “我是男人!”   这话故意说的那么大声,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一般,颜瑶好笑的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那目光把叶彻打量的心虚,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颜瑶笑着收回打趣的目光,看着这个木棒问道:“这怎么用?”   叶彻当下好像找到了什么突破点,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木棒:“我教给你。”   出乎意料的,没有拿这个讽刺她。   颜瑶一挑眉,跟着走过去,这算是成熟了吗?   看着他拿着木锥在哪里不停的捶着,一个个接着,颜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帮不上忙,此刻的天色渐暗,帐篷才搭了一半,那么多野外生存的经验都被这个手动的帐篷消磨至尽。   叶彻看着她那不耐烦的脸庞笑笑:“你去一旁休息吧。”   颜瑶蹙眉摇头:“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猎物,刚好升一下火。”   叶彻点头的时候颜瑶已经走了,叹一口气,这种大森林一点妖气没有,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无聊,一般她去过的森林到了不是鬼哭就是狼嚎,要么就是各种闻所未闻见都没见过的怪物。   身体里暴涨的灵力也没有地方发泄,只好找地上蹦蹦跳跳的笨兔子发泄。   一道红过去,一个灰色的身影被射落在地上,动也没有动,伸出了的手,就见那个兔子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自己飞了过来。   连续这样,打了好几只兔子,感觉差不多了,数了一下一共五只兔子,想了想,又想伸出走去,此刻天上的月亮已经升起来,狼嚎渐渐出来,有夜行动物已经开始它们的狩猎行动了。   走了没有几步,颜瑶就感觉自己被什么顶上,感受一下,周围又没有一点妖气,当下提高了警惕,要是察觉不到对方妖气就说明对方比自己厉害太多。   有什么东西拍了拍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碧红出现在手中,回头,剑气飘荡,什么东西被击落,周围越来越多绿色眼睛密集。   ‘嗷’有狼的声音响起来,周围狼嚎开始不断的响起来,震耳欲聋。   颜瑶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把她围起来的狼群,带头的那个狼比寻常的狼大很多,一双绿色的眼睛好像有人的睿智一般直直的盯着颜瑶看。   颜瑶没有一点害怕,拿着碧红直直的看着它,她知道动物看你表示对你有敌意,这种东西和之前打的怪差不多,虽然没有遇见过狼群,但是置身这种环境倒是让她热血沸腾。   帐篷已经搭好了,叶彻擦擦头上的汗,此刻月已经高挂在天上,奇怪颜瑶怎么还不回来,这时候,模糊的听见狼嚎的声音,惊得马儿站起来长啼,叶彻当下变了脸色,想起来颜瑶现在没有回来,该不会被狼群围攻了吧。   放下手中的工具,去马车里面找了一个剑就急急的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这些狼是真的有耐心,这样看了她得有一刻钟了,还不见有动静,当下颜瑶沉不住的气的刚要动就看向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眼中闪过惊讶,他怎么来了。   叶彻看中被狼群围在中央的少年,当下脸色变得煞白,没有一点血色,握紧了手中的剑,止住了脚步,不敢乱动,怕惊动了狼群,引来它们的攻击。   但是他的脚步声早就被察觉到,最边上的狼低低吼了几声,本来盯着颜瑶的狼王立刻回头警惕的看向叶彻的方向。   这下,狼群彻底受惊了,头狼大吼起来,周围的狼就陆续扑向颜瑶和叶彻,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手中的碧红早就蓄势待发,看着一只只狼扑过来,颜瑶的嘴角勾起来一个阴冷的弧度,剑气一扫,那些站起来一人多高的狼顿时倒了一地。   叶彻那边正在费力的应付着这些比人更灵敏的狼,不一会就感觉它们的攻击减弱,在看颜瑶正提着剑,一步一个狼走过来,那种气势,叶彻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隐隐看她的眼睛发出来红色光芒。   想起来那时候她说过以前她要是发狂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红色,看着这样的颜瑶,忽然想不到是谁这么厉害终结她年轻却嚣张的生命。   周围的狼重新爬起来,那个带头的狼也从地上起来,急急的吼着,警惕的看着颜瑶,周围的狼渐渐减少,等颜瑶回头的时候只剩下那只最大的狼,在看那个狼的身影一闪也进了不远处的灌木丛。   颜瑶回头上下打量起来叶彻:“你没事吧?”   叶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这话本来是想问她的,但是看她还有空问自己,那就是没事了。   此刻的天光正好,天上繁星漫天,月光照亮着树林。   两个人无言的踏着月光走向回去的路,路上叶彻还在捡着生火的料子,被狼群那么一搅和,兔子也丢了两只,不过这些大概就够了吧。看看手中的三只白兔,不知道是哪个狼那么狡猾,还有空去偷她的兔子。   “你生火,我来杀兔子。”叶彻把柴火放到地上,站起来要拿过颜瑶手中的兔子。   颜瑶点点头,她觉得这样就没有必要在隐瞒自己的神魔之力,手指上一团火焰出现,蔓延到他搭好的树枝上,看着他弄的满手是血的样子,叹一口气,拿过另外两只兔子,手指一动,立刻剥的干干净净。   叶彻看着自己手中还没弄完的兔子,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这是和她的差距,可是他又不是天生吃软饭的。 第94章 战场无情   徐凡先走了一步,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兔子烤好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叶彻递给颜瑶,颜瑶笑着调侃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叶彻笑而不言,颜瑶撕下了一直兔子腿,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思乡的情绪随之而来,自己多久没有见那个顽固的老爹了,这些年,也没少让他操心。   快要到一个月的十五号了,所以月亮才会这么圆:“此刻要是有酒就更好了,清风喝酒,流光皎月。”颜瑶笑了起来,大口的吃着手中的东西,好像只是在麻痹什么。   叶彻也跟着大口的吃着,其实这肉没有一点调料并不好吃,没有酒,借着月色,看她那迷茫的美眸,两个人的眼神不经意相撞,移不开眼睛。   “你不会离开我对吗?”月光流转在他们中间,促使叶彻不仅在这么好的场景下问出来自己的心声。   颜瑶呆住,她怎么能随意许诺,做不到的还不如不说,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要亡命天涯了,她此番之举,乃和天下人作对,转过目光没有回答他的话。   叶彻看她这个样子,心中说不出来的失落,催下眼眸,掩盖哀伤,吃的东西也难以下咽。   不敢许诺只因为情未到深处,若是早知道叶彻对她那么在意,当时她会毫不犹豫的许下诺言,哪怕实现要两个人的性命。   帐篷只有一个,最终,叶彻去睡马车,颜瑶去睡帐篷,两个人再也无言,躺在铺好的帐篷里面,一帐篷的黑暗,不见一丝光明,伸出来手也看不见,心因为叶彻那垂下的眼眸一抽一抽,她还是挺在乎的他的,所以不敢轻易许诺,怕他伤心。   “王爷,不要再向前了,前方已经被攻占了。”一个副将骑着马急急的拦住了叶臻一行人的去路。   叶臻皱眉,看着不远处的地方,这些天没日没夜的赶还是晚了一步。   曾经那个他栖息的城,如今火光漫天传来敌人的欢呼声,前方还有一队队人马,向这边跳跑着。   “百姓呢!”   那个人的眼睛有泪光闪现,叶臻的心咯噔一下子。   “齐国人屠城了。”寥寥一行,让身后的人沸腾起来。   叶臻抓住缰绳的手紧了紧,咬牙道:“后撤!”   他身边一个穿着斯文的人眼中有些隐忍,看着不远处的灼伤天际的火光:“王爷!”   叶臻的回答是马蹄声,他看了看只能无奈的跟上。   一小半欢呼,一大半参加湮灭在火光里面,下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不理解叶臻的这个选择,此刻冲进去说不定还能救下来几人,可是叶臻却选择退让。   天刚亮,颜瑶打开帐篷,外面的冷意袭来,树叶和草叶上面还布满了露水。   马车传来动静,叶彻一袭白衣从上面跳下来,手中还拿着披风,也没有走到颜瑶的面前,直接扔了过去。   颜瑶伸手接过,看看帐篷和早就熄灭的火堆,叹一口气,伸出来手,一股气流包围着帐篷,帐篷开始抖动,不一会就变成了一对东西,自己飞向马车的方向。   现在徐凡已经走,想必已经不着急了,但是颜瑶还是看不惯叶彻用手在一点点拔下来,叶彻见此,心中又受了刺激,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颜瑶也上去了,没有进车厢而是和他并肩。   披上披风之后,叶彻才开始行驶马车。   走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早上凉意走没了,晨曦走没了,朝阳被热烈的阳光代替了。   周围的树林被繁华的人海代替了,看着熟悉的不惊。颜瑶怅然若失。   自己走之前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明白了一切,遇见了自己的哥哥,进城门的时候,不可抑止的想起来了那日送叶臻远行的场景,不知道姚沁现在好不好。   姚沁正在院子里浇花,那边皇后早就放她离开了,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笑着揉揉鼻子,不知道谁又在念叨她。   “王妃,王妃!”院门口走过来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姚沁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看向那个跑到她面前喘着粗气的丫鬟:“有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丫鬟喘着粗气指着院门口的方向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公子,来了。”   姚沁点点头,整理一下衣服就走向院门口的方向。   “那也不必如此慌张吧。”掩下眼中的落寞,她多希望这个通报是通报叶臻来了,纵使知道那么不可能。   那小丫鬟在她身后还喘着粗气,恭敬的点头。   马车停在门口,牌匾上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好像怕人看不清一般,淮清王府,据说这是之前的皇帝亲自提笔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叶彻进了王府就把颜瑶仍在后面,颜瑶叹一口气,小跑着跟上去,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   “你生的什么的气?”   叶彻闻言看过来,还是那副僵尸脸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我没有生气。”   颜瑶撇撇嘴,翻个白眼,他这样说这种话,她会信才怪了。   这边颜瑶还在翻白眼那边叶彻就抬起来脚步就向自己的院落,要不是迎面走来了姚沁,怕是早就甩颜瑶甩的远远的了。   “彻儿。”姚沁笑着迎上去,却感受到了对方的低气压,在看不远处的颜瑶,心想他们多半又吵架了。   颜瑶无奈的走过去,给姚沁见礼:“好久不见。”那笑容,久别重逢。   姚沁点头,笑的一样理解,叶彻看的心烦,索性转身就走,姚沁皱眉,一把拉住他。   “你怎么了?”   叶彻烦躁的打开姚沁的手:“没事,只是累了。”   姚沁看着这样,也不好过多阻止,颜瑶皱眉,他这样说,明显不想被人打扰。   姚沁看出来颜瑶的尴尬,眼珠一转:“公主陪我去浇花吧,刚好我还没浇完你们就来。”   颜瑶点点头,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她喊她的称呼。   “以后喊我瑶瑶吧,别的称呼我不太习惯。”   姚沁看向颜瑶,点点头:“这是你本来的容颜吧。”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颜瑶呆住,通过她的瞳孔看见的自己的脸,点点头。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宁悠?”   姚沁笑着点头,转身继续走,里院子已经没有几步,院门口就在面前。   进了院子姚沁去拿刚刚放下浇花的工具,细细的浇灌着院子里的花,颜瑶等待她的下文。   “宁悠出事那天,天空有异状,加上你醒来的时候的反常,正常人失忆看见原来印象深刻的地方多少会有点反应,我无形中带你去过宁悠很熟悉很喜欢的地方,但是你一点反应没有,我就开始怀疑了。”   颜瑶静静的听着,这时候姚沁停下看向颜瑶。   “最重要的是你给我印象,一点也不想宁悠,宁悠那个孩子,只会忍气吞声啊。”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颜瑶点头,她可以想象,在她来这里之前宁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直到她重生之后,那里的人还在欺凌着她。   姚沁深叹一口气,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   “本来想你这样一直替宁悠活着,欺骗我们的内心也好。”   颜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好像霸占了别人的身子又没替别人保存好。 第95章 苏醒的皇帝,诡异的皇宫   姚沁笑笑:“不要在意这些不妨去屋里喝杯茶,看我,还没有招呼你。”   笑容那么惆怅,颜瑶分明看见她浇花时候的失神,怕是因为远在战场的叶臻吧。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刚坐到凳子上,姚沁正在娴熟的沏茶,却见门口走了丫鬟,那丫鬟的打扮不似王妃中的人,她身后一定还有正主。   果然,一袭粉红华衣的宁琳出现在门口,还是那么美丽,姚沁放下茶盏看过去。   颜瑶有些惆怅,不知道对这个宁琳该定义成什么,是姐妹还是敌人?   那边宁琳已经笑着走过来,但是颜瑶却在里面体会不到一点的善意。   “见过王妃。”说着不等姚沁回礼就自己起身径直走到桌子旁边,自己找地方坐下来。   姚沁难得的皱起来眉头,因为她就那么随手一拿就是她给颜瑶沏的茶。   “母后特地让我请你们入宫,父皇醒了呢。”喝了一口茶阴阳怪气的道。   颜瑶直直的看着她,想从她的眼中看出来什么不对,但是她丝毫不畏惧,也直直的看着颜瑶,眼中满是笑意,可是颜瑶分明感受到她身上的魔气。   现在的她周围环绕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黑气,面容除了之前的华美更是增添了妖娆的感觉。   明显有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劳烦公主等一下,我和悠儿准备一下。”   姚沁客气道,那边宁琳看过去,点头:“好。”   说着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看着她走出去,姚沁站起来身子关上了门,只是看不见宁琳眼中闪过的阴狠。   “我在别人面前叫你悠儿或者公主望你不要介意。”姚沁回头抱歉的朝着颜瑶道。   颜瑶摇摇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她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当然不在意她的称呼。   姚沁笑笑,去内间找衣服。   颜瑶坐在凳子上,手托着下巴,想着宁琳之前的异状,大概是皇宫的魔动了手吧。   只是这么这么巧,前脚刚回来,那边皇帝就行了,好像一切都是算好了一般。   等等算好了!   颜瑶的眼睛精光一闪,这一切一定都是他们算好的,现在皇宫那个地方早就被魔界的人攻陷,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现在请她们过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候姚沁穿着一袭华衣出来,颜瑶看过去,被惊艳到,心想,不亏是第一美人。   不过想到自己的脸,宁琳没有惊讶,那就说明,她看出来了。   “你穿成这样方便?”颜瑶不仅出口问道。   姚沁笑的温柔:“不光我要穿成这个样子,你也要。”   顿时颜瑶变了脸色,想到那天去皇宫一步一个跟头的事情。   姚沁指指屏风的方向:“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去换吧。”   颜瑶点点头,倒也没有拒绝,只是脸色特别难看。   到了里面,穿戴又是一番功夫,姚沁一袭黄衣,给她准备了一袭红衣,倒是符合她的审美。   打开门的时候宁琳还在门口,多看颜瑶那么两眼,就让颜瑶感觉到不对劲。   外面的马车是皇宫派来的,甚是豪华,只是和不喜欢的同坐一个空间,气氛都变得那么别扭,眼神看向别的地方,迫使自己不去看宁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对她这么讨厌。   想必是因为和她患难生死之后,还被这样对待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吧。   皇宫很快就到了,这次马车没有收到阻拦,但是进皇宫的那一刻,颜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到处弥漫着黑气的气息,好像行走在荒山的乱葬岗一样恐怖,姚沁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和颜瑶对视一眼,提醒对方小心。   下了马车,周围的空气魔化的让人窒息,本来金光闪闪的皇宫,竟然变成了黑色的,颜瑶当即意识到事情的大条。   故作的淡定的走进去,实际上身边已经凝结起来结界,不怕有人在动一下子。   皇后正在床边给皇帝端茶递水,那边还站着甄姬甄姬的眼中满是不屑。   皇帝虽然应和的皇后眼睛却一直在甄姬的脸上打转,颜瑶都替皇后觉得万分委屈。   那边甄姬看过来,颜瑶发现殿里唯一一个正常人大概就是那个人皇后,身边没有任何东西的环绕,还干干净净的是个人,姚沁身边环绕着冰气,免得被黑气灼伤,而她的身边环绕着红色火气。   颜瑶忽然很好奇,皇后是怎么在这被魔气污染这么厉害的地方活下来的。   看向一旁的宁琳,宁琳不屑的扭头,大概是她做的吧。   甄姬嘴角挂着冷笑,一个声音在她脑海徘徊。   “终于把你们盼来了。怎么样,你哥哥还好吗?”   颜瑶立刻警惕的看向甄姬,甄姬也正看过来,颜瑶弯了嘴角给她传话道:“好着呢,不用你担心。”   甄姬冷哼一声转脸。   那边姚沁屈身行礼,颜瑶也跟着屈身,那个皇后看见颜瑶的面容露出来疑惑:“这位是?”   姚沁笑着解释:“这是宁悠,只不过之前受了重伤,找神医医治换了一个脸而已。”   皇后了然的点头,眼睛好像黏到了她的脸上,颜瑶只好僵硬的笑着让她打量。   没有多久,皇帝的咳嗽声引起来她的注意,视线终于从颜瑶的脸上转移。   “陛下。”着急的要替他顺气,那人却摆摆手。   “我没事,你们都先退下吧。”眼神直直的盯着甄姬,恐怕别人不知道他对甄姬的心思。   皇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还是点头答应转身走了。   姚沁和颜瑶当然也不例外,刚来就走似乎太快一点,果然出来大殿就听见皇后的声音。   “两位不如去哀家那里喝一杯茶。”那双凤眼充满威严的扫了两个人一眼。   颜瑶低着头没有说话,姚沁却直直的看着她,宁琳跟在她的后面和颜瑶一样低眉顺眼,实则打着别的心思。   “两位应该不会嫌弃吧?”一席话堵住了姚沁的退路。   姚沁笑道:“当然不会。”   “那就好。”   皇后和姚沁在前面走着,颜瑶和宁琳在后面跟着,离的越近,越能感受她身上魔化的气息。   皱眉,那边的魔气似乎在减少,忽然想起那个神秘的少年,宁珏,不知道他怎么样。   哎,真是,这个关口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叶彻在房子里呆的烦躁,练剑又练累了,觉得无趣,想出去看下,找到一个侍卫:“嫂嫂她们呢?”   那侍卫恭敬的低头回答道:“刚刚宁琳公主来请她们说是皇帝有所好转,入宫了。”   叶彻皱眉,入宫,想到那天在皇宫里看见的,顿时心中被不好的预感占满。   “备马。”   “是。”   策马,头发飞舞在空中,到了皇宫门口立刻下面出示自己的令牌,那人识趣的放行,还有人过去牵他的马。   一进来就感觉到不对劲,紧致的空气好像被什么包裹着,虽然看着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周围的空气明显散发着一种腥气。   随手抓了一个宫女带路,到了皇帝的宫殿,敲开门是皇帝不悦的脸色,却没有熟悉的人,当下心中咯噔,落入了谷底。   有知情的宫女说道他们去皇后的宫殿,当下让那人快点带路,那宫女也没有犹豫就走在他的前面,   这宫中的空气倒是清新的狠,看向宁琳,怕是她怕自己的母后受害,特地搞的吧。   皇后请两个人坐下,在让人沏茶,那茶却是上好的茶,只是喝惯了姚沁沏的茶以后,这种没有沏好就端上来的茶甚是难喝。   口中的苦涩让颜瑶放下茶不忍再喝第二口。 第96章 对决   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受控制的,比如眼前的事情,好好的,皇后竟然晕了过去,周围慕然被黑气罩笼,颜瑶看清楚了宁琳的笑容,咬牙满含恨意。   姚沁的白光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瑶瑶,小心。”姚沁的惊呼想起来,颜瑶急忙回头,但是为时已晚,一道寒光闪过,一个重物一下子把颜瑶击倒在地上,划出去了几米远。   还有没来及的反应,又来了一个,这个时候,姚沁挺身而出,挡在颜瑶的面前,手中发出透明的光芒挡住了这一击。   颜瑶扶着身子手中的碧红出现,一下子约到姚沁的面前,剑气拖出来红色的好像彩虹一样的弧度。   “丫头!”叶彻声音忽然响起来扰乱了颜瑶的心知,手下一滑,那一个寒光得了空子划破了她的肩膀。   看着肩上的上在回头看那一袭白衣出现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甚是好辨认。   “你怎么来了?”颜瑶还没有说话,姚沁关心的声音就先出来了。   叶彻疾步走到他们的身边。   “我感觉不对劲就跟来了。”   没有时间多说废话,周围想起来沙沙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密集。   据颜瑶的经验这是树妖,周围的树藤在密集,除了火,它们无坚不摧。   嘴角勾起来一个寒冷的弧度,恰恰不巧,她的属性就是火。   “等一下你们让让哦,我怕误伤。”声音充满了笑意,叶彻皱眉。   “这个时候你还有空开玩笑。”   说着周围忽然火光漫天,火焰从地下面一跃而起,周围开始爆裂出来岩浆,颜瑶提剑一跃而起,向着地下狠狠劈过去。   姚沁见状忙护住叶彻,周围的冰气都要被这火融化。   “呀!”颜瑶用力的响起来,接着是奇怪的惨叫的声,不绝于耳。   叶彻看着漫天的火光照亮的宫殿,周围无数树枝都在被火焰包裹着,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这不是幻境”姚沁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更加警惕的看着四周。   颜瑶皱眉,不明白他们这样是想干什么,不过脑子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魔君就在附近,他准备吞噬自己。   这个想法让颜瑶提高了警惕。   渐渐的,火光减弱,又一道寒光出现。   叶彻提起来自己的剑替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颜瑶挡住。   但是随后那道寒光就消失不见。   “糟了,隐身术,大家小心!”颜瑶说完就开始掐指念口诀。   周围的冰晶渐显把他们包围起来,姚沁这是在布结界,防止那人跑出去。   而颜瑶正在蓄力准备攻击。   叶彻警惕的看着四周,为她们抵挡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   果不其然,一道寒芒又袭向颜瑶的脖子,叶彻提剑挡住,姚沁那边就立刻发出冰刃,迅速的刺向那个寒芒出现的方向。   空气中出现一声惨叫,有血滴落在颜瑶的脸庞上。   “呀!”颜瑶睁眼,浑身火光大圣,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碧红急急的袭向那个地方,不一会一个窟窿就落在地上。   姚沁眯起来眼睛:“周围还有,小心。”   出生提醒,颜瑶点头,叶彻拿着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桀桀桀”怪笑不断的出现空气中,忽然,上方出现好多红色的骷髅,不断的旋转着,转的人眼花,还发出一道道红色的攻击。   叶彻颜瑶提剑挡着,把姚沁保护在中间。   姚沁粘着口诀,空气中就出现好多冰刃,一下发射,把那些骷髅袭击在地上。   颜瑶此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小兵丝毫没有意思。   “糟了,我们此刻又中阵法了!”微微一思索,在看向地面,隐隐又线条出现,立刻明白了。   姚沁皱眉,当下也不敢乱动了。   “还听聪明的。”一个清脆的女声出现在空气中,声音有些熟悉,但是颜瑶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那边姚沁一思索就想起来了:“甄姬!”   甄姬,甄姬不是和皇帝在一起吗,不过想到那个没有用的皇帝,怕是一个幻术就能搞定吧。   叹一口气,生门死门,他们三个,必须一致的选择一个方向,并且一起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姚沁皱眉思索着,观察着四周,但是黑漆漆一片,时不时有攻击出现,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叶彻始终没有说话,专心对付这不断出现的攻击。   “你做决定吧。”   颜瑶看向姚沁,朝着她说道,姚沁点点头,没有拒绝的意思,颜瑶不做决定是因为上次一个失误的决定让她变了容貌,若是这次也错的话,恐怕三个人就要永远困在这里,或者比这个后果更严重了吧。   “那边。”伸手指向北方,颜瑶点头,就迈出去了第一步,周围立刻出现无数的利刃,挥舞着碧红阻挡他们的袭击。   接着一个个带着黑色斗篷拿着镰刀的人战成一排出现他们的面前。   姚沁和颜瑶都勾起来笑容,只有叶彻还紧张的看着,看他这样,颜瑶忍不住出口安慰道:“不用紧张,这些都是远程攻击的,可以说不堪一击!”   说着,提剑一跃而起,红光从碧红身上漫延开,碧红落地,惊起来地上的波澜,一层尘土过后,那些黑色的骷髅兵早就消失不见。   一切太过轻松,让姚沁皱起来眉头,就是因为容易,所以更怕等待她们的是死门。   姚沁和叶彻跟着颜瑶迈出了这一步,忽然,地下震动,三个人一起飞向了太空,根本来不及防御,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被空气出现的气压压在地上。   碧红就在不远处,颜瑶却动弹不得。   叶彻更是不好,脸色被憋的通红,姚沁倒还好,担心的看着一边的叶彻。   “彻儿,你没事吧?”   叶彻勉强勾起来一抹笑容,他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没事。”   但是姚沁担心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开,叶彻看向颜瑶,颜瑶已经拿起来碧红,靠着碧红的支撑在这气压之中缓缓站起来。   皱着眉头,脸色也变得难看。   只看见前方一个通体紫色,只看见满嘴牙的怪物出现在面前,四只手在前方好像蝎子一样。   此刻正张着它的血盆大口嘶吼着,气压的来源就是它的声音。   提起来剑,无视气压,飞开的走过去,碧红发出来火焰的光芒,一下子辟向它。   那东西好像早就有防备一般,一下子,空中出现了石头,姚沁和叶彻的声音一起想起来:“小心。”   但是颜瑶却没有办法躲开,一下被击倒在地上,碧红落在地上,火光漫延,却只有一点的东西烧到它的身上,它只是动弹一下肥胖的身躯就没了踪迹。   捡起来地上的碧红,心口隐隐作痛,喉咙一阵惺甜,刚想笑一下子,就感觉什么东西从嘴角流出来,又手背一擦,才发现是血迹。   叶彻担心的走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颜瑶摇摇头,她能有什么事情,这是什么时候这不入眼的怪物也能伤到她了,而且自己还近不了它的身。 第97章 突破重围   月色正浓。   一华衣女子跪拜一男子面前,那人一如既往的神秘,用着帽檐遮住了脸。   “王,他们已入第二层。”   “嗯。”那人点头应声,眼神看向不远处在黑暗中散发着光芒的地方。   叶彻皱眉,姚沁口中默念咒语,地上开始冰冻,手拍地就是一阵的寒冰从地上出现,漫延到那个虫子的身上,把那个虫子瞬间冰冻,接着颜瑶很有默契的提剑一跃而起,手上的剑气一下子把那东西劈成了两半。   周围冰天雪地,颜瑶走在前面,走一步场景有再次变换,周围是湖泊湖泊周围陆续出现一样的怪物,没有办法,姚沁在后面发射寒刃,她在前面提剑斩杀,而叶彻在姚沁的旁边保护着她。   剑气一扫,顿时好多东西倒在地上不在起来,接着便又出现长着腿的怪物,多的防不胜防,颜瑶皱眉,这样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怎么能走出去。   地面的冰变成冰刃冰晶一下下袭击向那些怪物,颜瑶深吸一口气,碧红落于头顶,高高悬挂,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慢慢的光芒形成一个罩子,罩笼她的全身。   颜瑶盘坐在半空中,逼着眼睛,嘴里还念着咒语,红光扩散,那些怪物好像受到什么刺激,痛苦不堪的捂住耳朵,姚沁收手看向颜瑶的方向,发现她周围散发着一层层红色的声波,受到声波影响的怪物都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打滚,没有多久就七窍流血,死的蹊跷。   勾唇,看来颜瑶强大的超出自己的想象,吐气,平复内心的气息,渐渐的收回自己的灵力。   那边颜瑶闭着眼睛忽然睁开,红色的眼眸带着杀意,一大层的音波急急散开,怪物全部倒在地上没有一个嚎叫的,纷纷没有了动静,慢慢的消失不见,化为尘埃。   碧红的光芒也渐渐减弱,颜瑶伸手,罩子消失不见,碧红乖巧的落到她的手上,没有那么刺眼的光芒,但是剑身的材质也让人知道她有多厉害。   叶彻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像嫂嫂都没有她厉害,这时候,颜瑶忽然回头,带着如花的笑颜,叶彻的神智久久不能回来,好像被蛊惑了一般。   “继续走吧。”   “嗯。”姚沁应声,接着叶彻被姚沁的手拉回了神智,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步。   令狐柳从外面看着一切不解的看向身边的人:“王,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提前设这种无聊的阵引他们进去?”   帽檐的人露出来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不见白色,满是黑气环绕,脸上也是黑色的裂纹。   “看她修为有多少了。”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来,令狐柳露出来了然的神色。   之前在皇宫唤来琳儿辛苦布下这个阵法,为了让他们不怀疑就进入特别控制了皇后的元神,果然,轻移就上当了,只是没有料到叶彻也会过来,不过这样更好,如果所爱之人遇到危险,一定能爆发出来所有的潜力吧。   宁珏那薄薄的唇角勾勒出来一个诡异的笑容。   只是一步,湖泊变成树林,漆黑不见五指,不是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颜瑶都不敢确定这是什么地方,手中燃起来一团火焰,照亮眼前的时候,颜瑶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树枝死死的缠着叶彻的腰肢,叶彻在拼命挣扎着,却不能撼动那个树枝分毫,他的剑掉落在下方,在看姚沁,已经被好多树枝死死缠住,脱不开身子。   这时候,无数的树枝慢慢朝着她伸过来,被手中的火一照立刻吓得缩了了回去。   阵法,每个门每一步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所谓阵法,就是转移空间,进入每个空间最凶险的环境。   碧红开始散发着火光,把碧红扔向叶彻的方向吩咐道:“去救他!”   说着手就握成了拳头,一下子狠狠的垂在地上,手上燃烧着火焰,周围的大地开始裂缝,崩裂出来岩浆,可是那些树枝却好像受了刺激不在畏手畏脚,而是一拥而上,颜瑶周身的火焰根本灼伤不了它们,顿时颜瑶感觉到无奈,碧红到了叶彻的跟前,怎么也割不断那树枝,回头看见颜瑶被缠着,急急的飞过来,却是无能无力。   颜瑶挣扎着,身上的东西确实越挣扎越紧,周围的火焰也被这阴测测的树枝给熄灭。   叶彻皱眉看过去,看着那个自从换了面容就一直强大的人此刻被树枝吊在空中,万分无力,心中有些难受,遇见狼群,之前的再多磨难也没有见过她如此狼狈,可是她狼狈的时候自己却比她更狼狈丝毫帮不上忙。   “额”一声闷哼,叶彻的嘴角渗出来血迹,有树枝他的体内,瞪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那边颜瑶丝毫没有察觉,还在想着如何脱身,闭上眼见,默念咒语,组合身边的灵力慢慢的空气中出现弱小的花火,聚集在一起变成一团团的火焰,照亮这个黑暗的地方。   那些树枝似乎有些松动,不过只是一时,又变得更近,空气中的火焰想要灼伤那些树枝,却在刚刚靠近的时候被树枝周围的黑气熄灭。   颜瑶的额头布上一阵汗。   灵力无形中被什么东西禁锢住,无能无力,只能感受越来越紧,越来越让人窒息的树枝。   无意撇了一眼叶彻的方向,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头无力的垂下,隐隐看见嘴角的血迹。   一时间,心疼的感觉占满了心头,身上的紧致也不在那么让人难受了,接着,喉咙一阵惺甜,血肉破裂的声音响在耳边。   有树枝扎向她的内脏,疼是一个,血液迅速流失让她没有空再去想别的。   眼皮在打架,周围的火光迅速消失着,慢慢的,合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没有意识在经历什么。   之前的打斗消耗的灵力太多,此刻的她早就没有了什么积蓄,在面对这些。   树枝在拼命的吸食着她的修为,血液。   叶彻迷迷糊糊睁眼,黑暗一片只有前面是红色的光芒。   在外面观看的宁珏皱眉,令狐柳就说出来他想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修为?”   那边的宁珏正在思索着,心想是不是自己太过着急,毕竟她刚恢复没有多久,前面爆发那么猛烈,现在体力不支也很正常,但是总觉得她不该如此,真的是自己太高估了吗。   看着那个奄奄一息被缠住的背影,宁珏都要动摇了,令狐柳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颜瑶,着急的看向宁珏。   “王。”   还没说话,就被宁珏的手势打断,宁珏皱眉的眉头看着里面的一切:“等等,在等等。”   令狐柳皱眉,看着里面三个被树精折磨的不成人样马上也要挂掉的人,她知道王在等什么,可是在等下去,恐怕连尸骨都要被这群魔化的树精给弄没了。   宁珏紧紧的盯着里面,看着颜瑶越来越单薄的身体,叶彻那边早就不支了,姚沁那边也好不到那里去。   就在他要动摇,手指刚一动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第98章 换我护着你,我可以护住你。   叶彻感觉体内什么东西在急速的流失,抓也抓不住,缓缓睁开眼睛,在漆黑的环境下,竟然看见不远处挂在树枝上奄奄一息的颜瑶。   “丫头。”嘴唇长了长,只是扯裂了干枯的嘴角,喊出来的声音细弱蚊声。   丹田被什么东西搅着,流失的东西,是他的血液,是他的生命,相信不远处的颜瑶也是一样,甚至比他更难受。   咬牙,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大吼一声:“啊!!!”   周围忽然狂风大作,从叶彻身上更是一片片风的利刃。   那些树枝被吹烂还想着缠住叶彻,只是它们已经被风搅得粉碎。   眼睛发着蓝色的光芒,一步步走向自己曾经的剑,姚沁身上的树枝已经被剿灭,不堪的落在地上,如同一只折翼的白蝴蝶,只是这次没有人接住她。   颜瑶的身子已经开始干枯,她的灵力已经透支太多,当身上的树枝被风剿灭,少年踏风而来的时候,她早就失去了意思,宛若一只落叶,凋零在空中,叶彻接住她单薄的身躯,眼中闪过心疼,他的肚子还在流血,但是赶不上心上的疼。   颜瑶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不在颤抖,那双嚣张的红色眼眸也不在睁开,此时的场景还在变化着,只是一切变得熟悉无比,没有危险再来临。   “走吧。”宁珏转身朝着发呆的令狐柳道。   令狐柳跟上去,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月光照着大殿,大殿恢复了金色的光芒,金光闪闪,好不华丽,只是走回去的路特别长,轻轻的石板异常阁脚。   姚沁被放在皇后的寝宫,准备明天再去接,抱着心爱的人,叶彻的心如同光脚走在鹅卵石上,难受。   眼神空洞麻木:“终有一日,我会护你周全。”   喃喃自语,好像给怀里的人说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他眼中的坚定,让人不能怀疑。   “小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了!”守门的侍卫远远的看见叶彻迎上去,看见叶彻一脸的血迹和他怀里的人又是一惊。   叶彻呆呆的走过去,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一点反应。   那人还算有眼色走到和他一起看守的人旁边说道:“我去请大夫,哥们你替我一会。”   那个人点点头,叶彻刚好从他们身边过去。   走到自己的院落,想到那时候她第一次前来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彼此不熟悉,他惊讶她的忽然前来,明明是哥哥让她来的,却让她说成道歉,想必那个时候的她一定很感激自己,却不知道怎么说吧。   想到这里,勾起来唇角,眼神温柔的看向怀里的人。   一脚踹间的门,把她单薄的身躯放在自己的,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她的容颜,手缓缓上去,温柔眷恋。   门被推开,是那个侍卫粗喘的声音。   “小公子,我找来大夫了。”   叶彻温柔的目光来不及的收回就看过去,点点头,示意他们进来。   那大夫走进来先是震惊叶彻身上的伤口,肚子上一个大洞还和没事人似的,特别是那个洞还在流着血液。   当下吓得七魂丢了六魄。   “你,你你,快躺!”大夫着急的吩咐着。   叶彻顺着他震惊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又勾起来笑容。   “没事。”刚说完,一阵眩晕袭来,软软要倒下,好在那个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把他扶到,可是还躺着个人,此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大夫,你快点看看。”那侍卫着急的吩咐,那大夫连连点头,就鼓捣起来自己的药箱。   今夜是苦战的第二天夜晚和士兵一起在篝火旁边取暖,这里的天气已经变得和冬天差不多了,一丝丝凉风袭来,忽然想起来远在故乡的女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抬头望天,天空中的星光好像组成她温柔的笑脸,看的叶臻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旁边的几个副将不明所以,李逵打趣了一句:“老大这是想家里的婆娘了吧。”   话虽粗,却在理,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叶臻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干,那有空想那么多,这时候,一个小兵急急的走过来。   “报”拉长的语气显示这个信息有多着急重要,那边的人立刻都换了紧张的神色紧紧的盯着那个小兵。   “敌军夜袭我方粮草!”   叶臻皱眉,李逵最沉不住气,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都变得通红:“他奶奶的,来这一套!”   叶臻的眼光冷冷的撇过去,李逵顿时气呼呼的坐下,旁边的许多副将都变得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得逞没?”   那士摇头:“那几个人已经被抓住了,等待王爷的吩咐。”   叶臻满意的点点头,眼光一一扫过在座的人,发现他们都变得松了一口气。   “各位可愿赔我去一趟。”叶臻笑着问道。   下面纷纷符合,众人站起来身子,走向不远处的山坡。   曼妙的帷帐随风飘舞好像一个婀娜的美人迎风舞蹈,甄姬支着头颅懒懒的看着的人。   晋皇痴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甄姬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厌恶,不过迟钝的晋皇不可能察觉的。   “陛下,听说叶臻最近很受宠呀。”嘟着嘴巴,一副哀怨的样子,声音更是酥的不行。   晋皇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她这个样子看的痴迷了。   “什么?”   甄姬不满的嘟嘴,垂向他的胸膛,那么软绵绵的,甚是撩人,一下子被晋皇抓住了手,带到了怀里。   “讨厌”软绵绵的嘟囔起来,晋皇笑更加灿烂。   “你吃一个男人什么醋,我这么宠你还不够吗?”说着就去哈她的痒,甄姬立刻挣扎起来,银铃般的笑声传遍这个地方。   “不要,不要,不要了,陛下!”甄姬笑着无力的拒绝,晋皇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倒在了旁边。   甄姬的一翻身看向他:“那你不能让他独揽大权呀,最近,我都听别人说你都得让他几分,搞的我好害怕。”   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的又是万分委屈,晋皇勃然大怒。   “谁说的!”   甄姬吞吐的不肯说出来。   晋皇眼睛一瞪她才装作柔弱的样子:“叶公子。”   晋皇皱眉:“叶彻?”   甄姬点点头。   “他怎么能说这种话,亏我敬他们家是世代功臣。”这些天来,他难得有了生气,却是因为这件事情。   甄姬暗自窃喜,事情成功一半了。   晋皇缓和了脸色看到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的甄姬把她揽到怀里。   “乖,没事的,不要害怕,这个天下都是我的,还怕他区区叶家?”   甄姬眼中闪过鄙视不过面上依旧柔弱的靠着他的怀里,心中却想,着天下是谁的,也轮不到是你的。   晋皇的眼中闪过什么,月色还依旧,人心却转了几个弯。   树影婆娑,人影婆娑,泪眼婆娑。   颜瑶的嘴唇干枯泛着白色,久久不见一动,旁边的叶彻至少还皱着眉头,送走了大夫那侍卫想了一下还是请丫鬟把颜瑶送到了客房,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第99章 皇帝的召唤   第二天叶彻睁开迷茫的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一时间失忆,脑子乱乱的,想不起来这是那里,昨天又经历了什么。   不过就那么片刻就恢复过来,坐起来身子,周围并没有颜瑶,顿时黄了心神,一下子跳到床下,急急的推开门惊醒了守夜的丫鬟。   “小公子。”那丫鬟刚行礼叶彻就把她拉了起来。   “丫头呢?”   那丫鬟面脸的疑惑不过就一会就想到他口中的丫头是谁了。   “那位姑娘昨天被送到了客房。”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叶彻急急的从她身边走过,扯痛了伤口,绷带沁出了血迹也没有在意。   干枯,周围都是干枯的东西,河没有水,地干裂出来缝隙,周围的空气被黑暗环绕,树枝都是干裂的,乌鸦的声音在空气中环绕,嗓子都跟着凑热闹,干裂的疼。   闭上眼睛不想在睁开看这无尽的黑暗和诡异。   “颜瑶,你在干什么!”一个女子惊怒的声音响起来何其熟悉,熟悉到不敢相信,刚睁开眼都没有看见是谁,脸上就传来一个重重的耳光。   “我不会承认你这样的人就是我的!”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自己’,剑眉倒竖脸上都是因为怒火变得通红。   “你”开口,喉咙就撕裂的难受,那人还在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这真的是自己吗,自己虽然会嫌弃自己,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嫌弃,嗓子干的开不了口,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你这样怎么替娘报仇,迟早也会娘一样的下场吧,并且还要连累身边的人!”那个自己继续对着她谴责,颜瑶直直的看着她,眼神无悲无喜,她承认这话句句戳中她的心口,让她不能呼吸。   看着‘自己’眼中的厉芒,颜瑶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活该,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又怎么会次次受伤,还每次都要连累别人,想到这里,心中绞痛,不行她的苏醒,叶彻还不知道怎么样。   握紧拳头,狠狠砸向面前的自己:“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努力保护我身边的人,不用你来多说。”   那个‘自己’许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长大嘴巴瞪大眼睛,在她的拳头马上碰到的一刻钟,消失不见。   乌鸦的声音渐渐消失,被黄鹂代替,地面上长出来青草,树也开始长出来叶子,流水声渐渐响起,耳边清风拂过,喉咙一阵清泉划过。   叶彻看着颜瑶苍白的脸干裂的唇,去桌子上端来一杯水,慢慢的倒入她的口中,湿润她干涉的嘴唇。   温柔的看着她,等待她的苏醒。   颜瑶如饥似渴的舔着嘴唇就是不睁开眼睛,叶彻一杯杯水的灌着,终于到第三杯的时候,那双明亮如星空的眼睛渐渐睁开。   对上叶彻温柔的眼眸,顿时深陷到里面,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来,手无力的抬起来抚摸上他的脸。   “你没事,真好。”   “你醒了,真好。”   两个人的声音就这样撞上,意思却是差不多的,叶彻先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你都这样了,还有空担心别人。”   颜瑶直直的看着他,眼神温柔又赤热,好像怕再也看不到的似的,心中却想,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叶彻。   叶彻被她的目光盯的不好意思的转开脸,去桌子上拿水递给颜瑶,颜瑶笑着接过,接着他手上的力气起来,这才注意他穿着里衣,头发蓬乱着,腰间还有点点红色的东西,印在白色的里衣上好像一点点的梅花。   被她一打量,叶彻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梳洗,顿时红了脸庞,大声吼道:“看什么看!”说着,站起来转脸。   颜瑶笑,却不能大声笑,因为一笑就牵动肚子上的伤,甚是难受。   “姚沁没事吧?”这时才想起来那个温柔的女人。   叶彻转脸摇头,正在颜瑶准备送一口气的时候那人又道:“不知道,我把她留在皇后的寝宫,准备今天去接她的。”眼神闪躲,充满了内疚。   颜瑶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你呀!”最终还是只能无奈的说了这两个字。   ‘扣扣’敲门声伴随着丫鬟的声音传来:“小公子,你在吗?”   叶彻和颜瑶纷纷看过去。   “嗯,什么事。”   叶彻答应却没有让人进来。   颜瑶想了想最终定格在他身上这身服装,怕是被谁看见都不好吧。   “小公子,陛下派人来请你了。”   叶彻皱眉,颜瑶一挑眉,昨天刚从那诡异的皇宫逃出来,今天又要去。   想到这里颜瑶看向叶彻:“昨天我们怎么出来的?”   问道这个叶彻顿时来了精神:“那还用说吗,你那个样子,肯定是我爆发了呀!”   颜瑶瞪大眼睛瞪着他的下文,叶彻好像受了什么鼓舞,噼里啪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颜瑶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她没有猜错昨天的一切都是魔君搞的鬼,怕就是他想对自己动什么手脚,却被叶彻的力量镇住。   根据颜瑶这些对神君和魔君的了解,他们不是不动手,而是没有到时候,他们喜欢把人养到一个程度,然后慢慢的吞噬,这样省去了他们很多修炼的功夫。   叶彻转身要走的时候被颜瑶拉住了袖子,叶彻给她让她安心的笑容,但是颜瑶依旧愁眉不展。   虽然知道他此行遇到生命危险的几率变得很小还是忍不住担心。   最终口中只吐出来两个字:“小心。”   叶彻点点头,在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安慰着她。   颜瑶勾起来笑容,目送他的背影走向门口,把她隔绝在门里面。   闭上眼睛,丹田的气息还在不停的暴涨,颜瑶没有想到因祸得福。   她灵力枯竭被那些东西吸食的时候没有想到意外收获了别人的灵力。   这下修炼都省了,就看她怎么运用了,这些东西可是比她们原来的修为高太多。   叶彻回到房间洗漱,换了一套装备,看着门口的孔承德,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也懒得搭理,直接上吗,对于这种不男不女的人,计较你就错了。   下了马跟着前面的孔公公一直到了大殿门口,那人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一次,更没有说一句,好像和他说话能死似的。   当下捉弄心大气,在走入宫殿的时候,一个石子不小心击中他的膝盖,那人立刻大声的:“哎呦”一声,虽然不是女的,声音却那么酥,立刻让叶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没倒在地上而是被身边的两个小太监扶住,翘着兰花指,嘴里还不停的骂着什么。   叶彻可没有空管那么多,只是嘴角勾起来一个微笑,充满了得瑟。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进了门立刻单膝跪下行礼,行这种礼只是因为太兴奋了。   坐上批阅奏折的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心想不想传说中那么无理吗。   但是想到甄姬那软绵绵声音,娇滴滴的容颜,当下继续不苟言笑的继续批阅自己手中的奏折没有在看下面的叶彻一眼。   叶彻的腿都跪的发麻了却不见上面的人有动静,心中像是被火烧一般着急,要不是顾及礼仪他早就起来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皇上,找微臣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坐上的人从奏折中懒懒的抬眼,事实上他根本无心批阅什么奏折满心都是甄姬那娇滴滴的声音,美丽的容颜。 第100章 陷害   出声很久上面的人还没有动静,加上之前孔承德的态度,叶彻在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是个傻子了。   不就是想故意整他吗,好,他奉陪,索性都跪倒地上,坐上的皇帝立刻抓住了他的错处。   “放肆,朕让你动了吗”   叶彻恭敬的行礼:“回陛下你也没说不让我动。”   顿时坐上的人把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扔到了叶彻面前,无意抬眼撇到‘边关失城’四个字,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也没有注意皇帝已经气得说不出来话。   “你,真是大胆!”   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摊在椅子上面,看着下面的叶彻没有反应,平息自己的气息。   “哼,你自己看看你哥哥办的好事!”   指着地上的奏折示意他捡起来看,叶彻的脸上出现一抹恼怒,低子:“回陛下,哥哥不是神,不能保证战无不胜。”   如今才输了一场就要被抓住错处吗,眼底闪过嘲弄,他发誓自己不会和哥哥他们一样效忠这个腐烂的王朝。   皇上的皇帝被噎的说不出来话,等了良久只是指着下面的你你你半天。   叶彻恭敬的跪着,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膝盖都跪的发麻。   “哼,那我养你们,和养废物有什么两样!”   叶彻低垂眼眸,心中想着你养的废物可多了,不止他们一家。   “胜败乃兵家常事。”叶彻如是回答着,坐上的皇帝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着呢,我真是没有看错你们叶家。”有一个奏折仍在叶彻面前,只是这次直直的砸向他的额头,眼中闪过怒气,拿起来地上的奏折,就看见上面开头的几个大字。   “叶臻联合叛军。”   还没有等叶彻说什么皇上的就已经发话了。   “来人!”   门被推开进来几个侍卫,行礼之后走到叶彻身边要架起来他,叶彻一把挣开皱着眉头。   “我自己会走。”唇色发白,腹间几朵梅花绽放,就是忍着没有吭声。   等到叶彻走了之后,甄姬从屏风后面含笑的走出来,晋皇想哈巴狗一样讨好的上去。   “怎么样美人,这下你满意了吧。”   甄姬笑着点点头,手中一道透着黑色的光芒出现,一下子在他面前一摆,晋皇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呆滞。   甄姬嘴角甜美的笑容变成了冷冷的弧度,鄙视的看着晋皇。   “一个皇帝,如此贪玩,真是这个国家的悲哀。”   姚沁醒来的时候是冰冷的触感,睁开四周都是石墙,紧致的让人窒息,虚弱的坐起来,身上沾满了稻草,有些迷茫,不明白身在何处。   在看外面穿着官服的的人,和笼子一样的铁条,顿时明白自己这是入狱了,之前的种种出现在脑海,被树精缠身,陷入险境,不知道叶彻他们怎么样。   叹一口气走到铁门前喊道那个巡逻的官兵:“哎,麻烦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以蔑视的眼光打量着她,以往,想这种人怕是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哼,叶臻背叛了这个国家,作为他的妻子你以为你能逃吗?”   姚沁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什么!”   那人蔑视的冷哼一声就不再说话。   姚沁的心中满是疑惑,怎么可能,叶臻对这个国家忠心耿耿,就算是有背叛的意思也会给自己的说的。   颜瑶闭目养神,忽然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是丫鬟的惊呼,家丁的反抗。   皱起来眉头,打斗的声音响起来,刚支撑自己的身体坐起来,门就被人狠狠的踹开,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人,凶神恶煞的走过来,一把扯起来颜瑶,颜瑶皱眉。   “你是谁,想干什么!”虚弱的声音底气是那么不足,若不是此刻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早就把这个大汉踹跑了。   “那那么多废话。”   外面甚至吵杂,家丁和丫鬟四处逃窜,很多和他一样的侍卫在砸着房子里面的东西,颜瑶紧皱眉头,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那侍卫冷哼一声看向颜瑶,发现她身上的点点血迹,惋惜的摇摇头:“啧啧,可惜了这么美的小娘子了。”   颜瑶皱眉,索性不说了,看他们这身行头怕是皇宫那边的来人。   此刻却像强盗一般在这个府中大肆收掠。   最终那人上了马,用绳子绑住颜瑶的手,拖行在马下面,颜瑶没有力气反抗,看见好多人好像她一样,不过那些人还能跑,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跑了,在地上身上的衣衫被磨破,头发散乱,身上各个地方被磨的火辣辣的疼。   等被人狠狠扔到稻草上的时候,竟然觉得解脱了。   姚沁看着他们拖进来一个衣衫破烂如同的乞丐的人,感觉有些熟悉,但是脏乱的脸散落的头发让她看不清脸庞,仔细看那身衣服顿时一惊。   抓住铁杆不敢置信的问道:“颜瑶?”   那个人抬起来头,一双眼眸何其熟悉。   苍白的嘴唇张嘴说不出来话,顿时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倒下去,乱发盖住了脸庞。   姚沁在另外一个监牢看着心疼。   “瑶瑶!”   那边却没有一丝的回应,姚沁皱眉,这也算是她连累的她,着急的看向巡逻的人。   “,你行个好,把我和她关在一起行不行?”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哼一声,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颜瑶姚沁着急万分,顿时觉得心中如同火烧。   她何曾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没有想到求一个奴才还被拒绝了。   但是此刻顾不上生气,翻找身上,发现手上还带着一个玉镯,欣喜之余喊道门外的人。   “来。”   朝着那人一脸神秘的招收,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那人嘟囔着过去,姚沁把手腕上的镯子给了那人。   “,你行行好。”温声细语那人抬脸看了姚沁一眼笑的。   手中摸着镯子确定是好东西,顿时打开了门。   “哎呀,真是麻烦!”抱怨着嘴角却带着笑意。   姚沁看见他手中钥匙的时候顿时动了别的心思,这附近只有他一个官兵要是抢过来,未尝不可越狱,但是想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颜瑶顿时收起来心思,被送到了颜瑶的牢房,一下子把她扶起来,就看见她干裂的嘴唇。   看向那个官兵:“,能不能给点水?”   那人皱眉,满脸的不耐烦:“你这婆娘怎么这么多事。”   姚沁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那人看向颜瑶,发现她真的快,想着自己牢房死了人也不好,在姚沁再次相求下抱怨着去端了茶水。   没有好奇了给了姚沁,姚沁又一点点的喂给颜瑶。   颜瑶慢慢睁开眼睛,喉咙干的要命,不过看见熟悉的人还是笑了。   姚沁松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放下茶杯她也疲惫不堪。   “王府被人拆了。”沙哑着嗓子朝着姚沁说道。   姚沁有那么一瞬间呆滞,有那么一瞬间悲伤不过转眼都变成了了然。   “嗯。”   颜瑶不敢置信她会这样的反应,不过想想入狱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把。   “因为什么?”颜瑶问道,她想知道原因,自己无缘无故被拖到这里已经够倒霉的,若是还不知道原因 第101章 边关的坏消息   “他们说阿臻背叛了这个国家。”姚沁淡淡说着,好像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点也无法让人信服。   颜瑶呆住:“咳咳咳”喉咙痒痒,咳嗽几声,就被姚沁紧张的注视,勉强笑笑。   “我没事。”   姚沁皱眉,还是那么紧张的看着她,颜瑶无奈只能让她看着。   边关,叶臻骑在战马上,周围是各种惨叫,有血涧到脸上,也顾不得,长枪一挥横扫千军,到处都是人类部位,手臂横飞,毫不夸张,没有进过战场的人,永远无法相信战争的残忍。倒下的人好像不是人和白菜一样被切开,露出来血液内脏多的是。   甚至有些士兵头掉了身子还在站着手里还拿着刀挥舞,不过一秒就倒在地上,被人无情的践踏。   什么话本中写的交手,将军和将军过招,在这散乱的人群中不过两秒就会被冲散,或者直接伤到对方,让对方无法战斗,士兵的护送下,慢慢退出去战场。   叶臻也分不清那是敌将,只能挡开眼前的刀剑,杀人如麻。   锣鼓声震天响,顿时幸存下来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刀剑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来:“休战!”   叶臻的嘴角挂起来邪魅的笑容,休战,那下一站就要让他们投降了。   抬起来右手,顿时好多人开始集结在他的身后。   慢慢的形成了两方的,看着面前骑马的男子,一脸的狼狈,而叶臻虽然也狼狈但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张狂和邪魅。   那人一抱拳就退下去了,叶臻也朝着他们一抱拳,说到底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抱!”天色渐晚,都入了帐篷准备明天硬仗的时候又来人报,叶臻刚脱完盔甲正在洗手看过去示意他讲。   “皇上派人前来。”   叶臻呆住,这个时候派人,不是援兵就是让他收手,反正没有好消息。   一身白衣,一双凤眼,邪魅的脸庞何其熟悉,叶臻慌忙下跪:“参见太子殿下!”   他是没有料到会派太子前来。   宁煜笑着去扶,只是笑容包涵了多少的深意。   “不知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宁煜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黄纸递给叶臻,叶臻接过,看了一遍,上面大致写着是派他来监军的。   心中打算着什么,面上却没有表现。   请宁煜入座,准备给他交代一下战场的情况,免得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瞎发号司令。   有侍卫递上来茶水,叶臻也没有多考虑,说的口干舌燥,准备喝水。   在水到了嘴唇边的那一刻,宁煜的凤眼闪过了得逞的笑意,看着他的喉结颤动,一下下把他准备好的茶水喝下去。   叶臻喝完水看宁煜听的认真便继续讲着,结果讲着讲着就困的不行,不断的合眼。   宁煜看出来他的困意,善解人意的说道:“今日先说到这里吧,有什么明日再说,我看王爷也困了,不如去休息一下。”   叶臻勉强睁开眼,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困,想着可能是最近太疲惫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抱拳下去。   宁煜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这才是他的帐篷,不过他来了,就是他的,今天他和士兵一块睡更能掩人耳目。   在他走出帐篷的时候,宁煜的嘴角挂起来一抹邪笑。   这天下是他的,没有谁能够动摇,叶臻,要怪就怪你选错了,当初我好心提醒你,你不听,如今不要怪我无情。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姚沁疲惫不堪的趴在地上就睡着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颜瑶送到炕上。   颜瑶早就入了梦境,梦境依旧那个自己,站在桃花树下,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懒懒的一抬眼看过来,眼波流转:“你来了。”   颜瑶点点头,此处的灵力充沛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快速恢复着,看见她已经克服了自己这个障碍。   那个自己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嘴角一动示意她坐下。   颜瑶顺着她的嘴角看去发现不远处的石桌,不客气的走过去,盘腿而坐,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力。   叶彻在牢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念颜瑶,不知道颜瑶怎么样,王府的人有没有照顾好他,此刻的他还是无忧的少年,若是他知道过两天他会失去至亲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幽会怎么做。   时间不会因为人的想法停止,无论在哪里,时间都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第二天依旧来临,大清早的叶臻就被叫起来以往不会有困倦的感觉,可是这次却异常的困倦,指挥的时候都变得无力。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敌人的锣鼓声,在不远处叫着阵。   叶臻努力清醒神智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时候宁煜走了出来,送他们出战,叶臻勉强笑着道谢。   和往前一样穿戴好盔甲,提起来自己的长枪却是异常无力,感觉到他异常的沉重。   怒气清醒上了战马,带领大家去迎战,他的振作,毕竟身后还有一大票人等着他呢。   对面骂的什么由李逵这个暴脾气回了,接着就是戎马相见。   多次遇见无力抵抗的刀枪,甚至多次差点被打下马,都是被旁边的李逵徐凡护住。   “老大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频频出错,李逵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疲惫。”   徐凡也抽空看过来。   “老大这些天每日每夜的战斗,早该累了,又不是铁人!”正在三个人交谈的时候,一个长枪措不及防的把叶臻跳下了马,顿时漫天的敌人扑过来,一个个都红了眼睛举着刀枪。   “老大!”徐凡和李逵的惊呼声同时响起来,手中的武器郑出去,但是为时已晚。   叶臻翻身躲过一个,躲不过一群,被锋利的剑刺穿了胸膛,疼痛使叶臻变得无比清醒,一上的人全部被击退,站起来,身上被戳成了马蜂窝,头发也散乱了,嘴角还带着血迹。   徐凡和李逵也顾不上那么多,急忙下马走到了叶臻身边。   叶臻瞪着眼睛,想僵尸一样麻木,以一敌百,最终在锣鼓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不堪的落到了地上,被徐凡接住。   “老大!”徐凡和李逵的眼中有氤氲了泪水,叶臻没有听到那声投降,不过他看见了对面举白旗。   含泪把人抬到帐篷叶臻早就没有了温度,他最后的执念是怕群龙无首,全军覆没,当倒下的那一刻,姚沁的脸庞出现在脑海,难得眼角有了泪水,却是此生最后一次流泪。   沁儿,若有来生,我会做文官养你一辈子,不会在这让人血肉横飞的战场上。   宁煜慌张的召唤军医却已经无力回天,在别人都在悲痛的时候他却在无人的角落笑起来,成功了,叶臻的队伍即将到手了。   姚沁的心一阵阵的疼,在这暗无天日的牢中也无法的得知外面的消失,颜瑶的脸色在一点点的恢复,她却再也无法入睡,难受的紧。   颜瑶睁开那双浩瀚的眼眸,看见一脸的愁苦的姚沁,身上的虚弱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的回来,本来准备继续冥想的,但是看见姚沁这个样子还是放弃了。   “你怎么了?”   姚沁闻言看过来就看见关心的颜瑶,皱眉说道:“不知道,怎么,我的心一阵阵的疼,憋的上,好难受。”   她没有打算隐瞒,她现在需要一个的出口。   颜瑶看她,见她身上还有血迹,手中凝结出来光华,慢慢治愈她的身体可是她还是愁眉不展。   颜瑶想她可能是憋坏了。   走到铁门笑的魅惑朝着那人勾勾手指,那官兵还真是个的,颜瑶恢复了血色撒是动人。 第102章 叶彻   等到那个官兵接近就被感觉到一阵眩晕,腰间的钥匙飞到了颜瑶的手上,颜瑶拿着钥匙颠颠,轻蔑的看着地上的人,打开门带着姚沁使用隐身术,轻松的出去。   “听说了吗,叶家的人都入狱,叶彻那个傻小子昨天还准备逃出去,被抓住送到水牢了,哈哈。”一群士兵在打牌的时候议论着什么,颜瑶因为叶彻两个字停下来脚步,心中一抽,叶彻。   水牢是吗,那就动身就去水牢好了。   水牢中,惨叫声不断,无从找起的颜瑶只能使用追踪术,一个瞬移到了叶彻的面前,接着就看见了叶彻的头颅在水中不断的出没,那么无助却又那么不屈。   他身边都是血水,颜瑶不想多想直接走过去,一下子劈开他身上的枷锁,把他从水牢中救出来。   接着官兵就像见鬼一样看向颜瑶,颜瑶也没有心思干别的,手上一挥,红光毕现,那些就都昏了过去。   叶彻其实清醒着,看见颜瑶说不出来的惊喜。   “丫头,你没事了!”   叶彻惊喜的从她怀中挣脱又紧紧抱住她。   颜瑶不知道作何表情只好冷漠的:“嗯。”一声。   周围的风渐渐凝结,竟然有风把她们承载起来,随风飞舞,颜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一边的叶彻。   “这是!你怎么会神魔之力了?”   叶彻笑的一脸神秘,现在日头正盛,随风飘舞也不知道飘向何方。   但是不久她就知道了,一片空旷的府邸,熟悉又陌生,没有一个人守门,一院子的狼藉。   叶彻呆呆站在院子里楠楠到:“怎么会这样!”   颜瑶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   叶彻回神,摇头,是他没用,自己的家在哥哥走后都保护不好。   “你见嫂嫂了吗。”   颜瑶这才发现身边少人,一脸的惊讶。   “不好,人不见了!”   叶彻顿时也明白了什么。   循着之前的跪倒再次走回去,姚沁不知道前往何方,只有迷迷茫茫的走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周围的一切都没有空去注意,不知不觉出了皇宫,到了繁华的街道,街上本该熙熙攘攘,此刻却是一片寂静。   有人在哀叹着什么,本来无心听的姚沁被叶臻两个字眼吸引。   “王爷真的战死了吗!”一个女子充满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来。   那老者一脸的悲哀:“那还用说,叶将军可是万箭穿心,听说是坚持到最后敌人投降才倒下的,那时候的他和回光返照一样。”   “我不相信,老伯,你从哪里听到的”   “当然是他的亲信那里,李副将刚刚回城你不知道吗!”   “哎,真是世态炎凉,这边叶家刚被抄家那边叶臻就出了事情。”小姑娘哀叹着。   姚沁听完,整个人坐到了地上,全身没有一点点的力气,泪水像不要钱的珍珠,一滴滴打湿了衣衫。   心痛的感觉,一阵一阵,另人眩晕。   胸中闷的喘不过气,最终大椽几声,晕倒在地上。   颜瑶叶彻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李逵跪在门前,忙过去扶。   “奎叔,你怎么来,不应该在边关吗”   李逵红着眼睛看向叶彻,一度哽咽的说不出来话,叶彻心中咯噔一下子,有什么东西滑落。   颜瑶皱眉,不好的预感袭来。   “小公子。”一把抱住叶彻,一个大男人,在他肩上哭的不能自己。   叶彻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去问,可是真相还是在等着他们。   “老大走了。”   一阵眩晕袭来,一行清泪落下,一时面上无表情,全身失去了支撑,竟然一下子晕了过去。   颜瑶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在看叶彻,已经不省人事,李逵还抱着他哭,不知道怎么安慰,想到那个人曾经给自己的一切,想到曾经的初见,他对于自己这些无私的帮助。   要不是他,自己不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还在皇宫黑暗的角落里过着不能自己的生活,或者被仇恨湮灭头脑,走上弯路。   过了很久,李逵的声音才想起来他已经把叶彻被到了背上,在他的背上,叶彻的身体显得异常单薄。   “姑娘也一起随我去我家休息吧。”   颜瑶点点头,他还是个孩子呀,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没有了爹娘还不够吗,如今还要失去自己的至亲。   一路上脚步浮沉,阳光太耀眼,好多次倒在街头,又努力站起来,最终看见一个晕在地上的女子,何其熟悉的身影。   颜瑶慌忙走过去,就看见那苍白的容易,一滴泪落下来,为这个女人,最爱的人死了,若是她恐怕很难苟活了,但是她不一样,她还有很多神情,叶彻已经失去哥哥了,不能再让他失去自己的嫂嫂,单薄的身躯不怎么承载这一个身躯的。   把她背起来,一步步跟上李逵的脚步,索性李逵的家也不算太远了。   他家的婆娘一看慌忙去帮颜瑶,颜瑶没有拒绝。   曾经的一幕幕画面出现在脑海,她开始明白叶彻和姚沁是怎么晕厥的了,因为她也要晕厥了。   “啊”一阵悲泣,震耳欲聋,李逵看过去,趴在桌上也在不断的哽咽,她娘子也在一边不停的抹泪。   心中有什么急需发泄,憋的身体通红,丹田胀痛,一双美丽的眼眸变成了前所未有的血红色,一下子跑到外面。   手垂在地上,院墙轰然倒塌,地上枯萎的小草开始燃烧起来熊熊的火焰。   天空变成了黑色,一个身着白衣的人从天而降,笑着落到了颜瑶的面前。   颜瑶从地上抬眼看见此人立刻狂心大发:“神君!我要杀了你!”心中的不甘心,多年的愤恨,挤压在胸口,拳头放大变成了红色的火焰袭击向那个白衣男子。   那个男子丝毫不惧怕,伸出来手一下子接过,把颜瑶打在地上。   颜瑶好像不知道疼痛的站起来身子,此刻的她根本没有功夫细细追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碧红出现,周围火光漫天,走出来的路都是一道道的火舌,提着碧红飞快的奔向那人,那人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   她这一剑并没有给人多大的伤害,那人甚至一下都没有动,那剑气就打在了结界上,结界一阵波动。   “多年不见,你的灵力还真是越来越弱了。”男人轻蔑的笑着,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发狂的颜瑶。   颜瑶根本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是被仇恨占满了头脑,一次次不停的砍在他的结界上面。   男人渐渐露出来不耐烦的神情,掐指念着口诀,刚准备出手,天空却电闪雷鸣,变得黑暗起来。   “她是我的!”一个阴暗的男生出现,接着空中出现一个黑暗的斗篷,那双黑色的眼睛变得没有从前的温顺,脸上都是黑色的裂纹,白衣男人的神色看见他变得凝重起来。 第103章 神君魔君的到来   这个人的到来,让白衣男子变得慎重了起来,看着男子有着裂痕的脸颊,白衣男子的眼神越发的凝重。   看着变得凝重的白衣男子,黑袍男子咧嘴一笑,脸上的裂痕也随之扯动,看上去格外的可怕。   “她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黑袍男子有些霸道的说着,他的气势让此处的空气都微微凝固,有些害怕。   白衣男子看着煞气冲天的黑袍男子,面色变得格外的凝重,看着他,双手紧紧握了起来,肉眼可见,有着神魔之力在疯狂的涌动。   “是不是你的,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打过才知道!”一瞬间,白衣男子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威亚,直压黑袍男子。   神力已经超过了魔力,他乃是神界的神君,而让他都感受到压迫的人,就是与他对立的魔界魔君了!   魔君的出现,已经让这片空间变得有些不太稳固了!   两个同样骄傲的君王,确实因为一个女子而打了起来。外人看来很稀奇,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对他们有着多大的吸引力。   如果得到了这个女人体内的能量,他们一定可以得到很大的进步,他们必定可以突破现在的成就,冲向更高的地方,而相反,一方得到可以获得极其强大的力量,而另一方也会因此收到打压,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也许就在现在会被揭开了!   出于这个目的,他们两人都不希望对方得到这股可怕的力量,但是他们有希望自己得到,既然如此,只有战争,能够解救他们二位!   魔君看神君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也毫不示弱,双手同样是升腾起极为强大的神魔之力,只不过,他的魔力已经超过了神力!   一魔一神,两个对立的人,就这样为了一个女子打了起来。   两人同时升起一道神魔之力保护屏,斑驳的神魔之力在上面涌动,既可以保护他们,也可以对对方造成伤害!   两人同时有默契的一左一右冲撞着对方,天空中一道白光与一道黑光浮现,然后隐隐看见了空间撕裂的模样。   还在下方的众人见此,没有一点点的缓和,立马回复起自己体内的能量,预备两人分出胜负之后。   两个强大的能量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能量余波荡漾开来,本来已经有些不太稳定的空间,因为这强大的能量彻底摧毁,露出那极其可怕的空间风暴。   神魔二人同时被击退,两个人皆是退后了数十米。   看着退后的对方,两人觉得有些不利,他们打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分出胜负,这会儿怎么可能分的出胜负呢?   魔君看着神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神君被他这种眼神看的有些不爽,直接发出一道神魔之力凝聚的强大利刃,想着他攻去。   还在深思的魔君见此,习惯性的躲开,看着神君真的是有些恼怒,毫不犹豫,直接打了上去。   双手隐隐变成了利爪,极其的锋利,向着神君扑去,两个人打的如胶似漆。   神君的防御已经隐隐有些薄弱了,看得见魔君发出的点点裂痕,就像是魔君脸颊的裂痕一样。   神君大敢不妙,想要躲开,怎知魔君的攻击太过激烈,并且太过密集,就算是神君想躲,也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躲藏之力!   神君的战力虽不输魔君,可是他不像魔君,魔君好战,长年征战的魔君战斗经历可是比神君丰富太多了,光凭这一点,魔君就已经赢过了神君。   神君不敌,想着尽快冲出魔君的攻击范围,神君抱着试试的态度,将神魔之力大部分聚集在右手拳头上,然后找准了一个魔君暴露出肚子的时机,一拳打了上去!   魔君被打中了要害,吃痛的弓起了身子,看着神君,没想到神君这样的暴力,居然丝毫不怕他的攻击,就这样直接冲着打了过来。   神君见终于打中了魔君,破坏了他极其密集的攻击,松了一口气,收起了已经残破不堪的保护屏。   看着魔君格外的凝重,随时准备再战!   魔君吃痛,却也是知道,他们这样打下去,只有两败俱伤,神君不是别人,毕竟他们二人已经斗了这么多年了。   神君看着魔君一直不动手,在沉思,想着先发制人,聚起神魔之力,就向着魔君轰去。   神君的攻击在快要打中魔君时,魔君及时的喊了一声停止!   神君不知道魔君在耍什么花样,可是不敢有半分的马虎,不听魔君的喝声,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样子。   魔君见神君根本就没有要停止的样子,不想被打,抬手抓住了神君打过来的拳头!   两道能量再次相撞在了一起,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收敛,甚至更加的猛烈。   神君被魔君牵制住了。魔君见达到了目的,直接冲着他说道“我们两个在这样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要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实力本来就是不相上下!实话告诉你吧,真正的颜瑶,其实在九龙谷里,九龙谷里的轻移才是真正的颜瑶!”   听到魔君这样说,神君本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想起刚刚魔君反常的样子,神君却也莫名其妙的相信了。   神君渐渐的收起了神魔之力,见神君已经收回了神魔之力,魔君也放开了神君得手。   魔君见神君这个样子知道他是相信了,也不阻拦他。   神君看见他这个样子,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不就是亏大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想到此处,神君转身边走,离开了此处。   此时,颜瑶的神魔之力已经恢复了,看见离开的神君,看了看留下来的魔君,眼神有些严肃,比起神君,这个魔君可是可怕多了!   颜瑶不敢马虎,直接运起了神魔之力,向着魔君轰去。   颜瑶的攻击,在魔君看来,简直就是挠痒痒,他只是轻轻的一侧身,便躲开了!   颜瑶深知不是魔君的对手,可是如果不和他打,他怎么会放自己走呢?   颜瑶将神魔之力运至脚下,他的脚底仿佛是踩了风卷一般,速度突然提升了起来。   看着如此聪明的颜瑶,魔君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颜瑶虽然是打不过,但是却也懂得保护自己。   可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得到那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就算是得不到,也不能让神君得到。   想到此处,魔君也不在戏弄颜瑶,神魔之力汇于掌心,打散了颜瑶根本就没有太大作用的攻击,直掐颜瑶的脖子。   一旁的叶彻也回复了过来,看见陷入危机,因为魔君强大威压而无可奈何的颜瑶,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放开颜瑶!”叶彻挥出一道道神魔光刃,摩擦着空间,发出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发毛。   魔君听到这刺耳的声音,有些烦躁的收回了手,往后退去,轻轻松松躲开了光刃。   “叶彻,不行,我们两个人,不是他的对手!”颜瑶被叶彻抱起,退到了地面,有些急促的喘着粗气。   叶彻深知他们二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没办法,不像死就只有拼命了。   知道了叶彻心中想的什么,颜瑶,恢复了一下,便独自站立了起来,看着天空中悬浮的魔君,有些凝重。   寂静的夜晚,只有几只萤火虫还在周围不停地飞舞着,闪着光点。颜望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眼前明明暗暗的点点星光,不由地更加焦虑。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里满是纠结。当他得知魔君和神君竟然为了争夺他妹妹颜瑶而大打出手时,便动摇了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想法。   “我这个样子做到底对不对啊……颜瑶可是我的亲生妹妹,我怎么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来……可是如果我不做的话,那梦魇她……唉……”颜望低着头在那里喃喃自语。 第104章 哥哥的隐情   “嘎吱——”身后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可颜望却没有一点反应。   “哥,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都没发现我来了,从前你可不会这个样子啊。”能称呼颜望为哥哥的也只有颜瑶了。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袖口有几朵颜色清新的小花的衣服,配着一条浅粉色的裙子,欢快地从门口朝着颜望跑来,显得可爱极了。   “啊?颜瑶……”颜望没想到颜瑶会突然来找自己,神游只能先告一段落了。   颜瑶嘟着嘴站在颜望的身边,很不满意他现在的状态。在她的记忆力,自家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样子,从来不可能有这样魂不守舍的时候。   “哥哥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有的话说出来也好让我帮帮你嘛。”颜瑶对着颜望撒娇地说到,但眼睛却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颜望微微安了安心,宠溺地拉着颜瑶在自己面前坐下,温柔地说道“哪里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晚上睡不着想出来坐坐罢了。反倒是你,三更半夜地还出来,小心着凉了怎么办?”轻柔的声音就好像是春日里的一股清风,缓缓的从你心尖拂过,留下一圈圈涟漪。   颜瑶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小心地说着“我……哪有啦……我就是半夜醒来没看见哥哥的身影,就想出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就在外面。”在别人面前颜瑶可以不顾一切胡作非为,可是一到了颜望这里,她就会收起身上的一切,温顺地像极了一只小猫。   看见颜瑶这个样子,颜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唯独颜瑶……和梦魇。一想到梦魇,颜望的心中就是一阵刺痛。为了救梦魇,他可以不顾一切,只是却要牵连颜瑶,他唯一的妹妹。   颜望很快的就隐藏好了自己的情绪,可是颜瑶是何等地精明,在那一瞬间,她从颜望的眼中读出了心痛和愧疚。   心痛?愧疚?颜瑶在心里默默惊讶,为什么哥哥会露出这样的情绪,他是不是瞒着我了什么?这样想着,颜瑶就问了出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颜望脸色微微一顿,没想到自己隐藏的这么深还是被颜瑶看了出来,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笑着对颜瑶说“傻妹妹,哥哥能瞒着你什么啊?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不是把最好的捧在你的面前,从来都没对你说过一句谎话,为什么会突然觉得我是有事瞒着你?”   颜瑶听后又仔细看了看颜望的眼神,很温暖。她不禁对自己刚刚产生的想法动摇了。是啊,哥哥对我这么好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那难道刚才的那一瞬间只是我的错觉?   “真的吗?哥哥可不许骗我!”   “那是自然。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屋去歇息着吧,不然等叶彻醒来你却不在,又该着急了。”   听到颜望说起了叶彻,颜瑶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朵朵红晕。看见妹妹能遇见一个一心一意疼她的男人,颜望自然是也很高兴,便接着说道“叶彻他对于姚沁的死还肯定是不能释怀,毕竟那是一直照顾着他的嫂子。你没事还是多去陪陪他吧,有你在他身边,我想他也会好受些……”   “哥哥……我知道了。你的事本来就很多了,还要来操心我,而我却什么也帮不上你……”颜瑶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朝颜望说着。   颜望揉了揉颜瑶的头发,“你呀就是这么爱多心,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操心你操心谁呀。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许说了。”满眼的宠溺。   “嗯嗯!我知道了。”   “快去睡吧,不然明早又起不来。”   “是!那哥哥也快去睡吧,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这树林里的温度还是要比别的地方的低一些,小心着凉。”   “知道了,去吧。”   目送着颜瑶轻手轻脚地进了门,颜望低低的叹息一声“唉……为什么命运非要如此的崎岖……”   第二日清晨,颜瑶打着哈欠走出房门,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辉伸了伸懒腰。抬头的一瞬间瞥见了正静静躺在石桌上的字条,是颜望留下来的。   “至吾妹颜瑶   我今日突然想起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赶在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回来。勿念。   兄,颜望。”   “唉,真是的,有什么事情能让哥哥急成这个样子,竟然连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颜瑶嘟嘟嚷嚷地说着,突然脑中浮现起夜晚时颜望的眼神,觉得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唧……唧……”颜瑶坐了下来,手指轻扣桌面,发出悦耳的声音。“看来等哥哥回来之后我有必要一问究竟了,到底有什么事情他会瞒着,连我这个亲妹妹也不肯说……”颜瑶在心里暗下了决心。   “颜瑶,在干嘛呢?”是叶彻。   “没什么,就是哥哥留了字条说他有事急着出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颜瑶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叶彻。   “哦,是这样啊。希望颜望兄能够早点处理完事情回来呢。”   “嗯……”颜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接话。   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山顶上,一顶红柱琉璃瓦的亭子里站着一袭青衣的颜望。在他的面前,是一个从头黑到脚的男子,背对着颜望。   “我交代你办的事你做的怎么样了?”那黑衣男子说道,邪魅的声音勾人魂魄。   “回禀魔君,我已经将颜瑶安置在计划之中的院子里,就等魔君下一步的指令了。”颜望谦卑地说到。   “很好!颜望,这可是你亲手把自己的妹妹送到我手里,难道你就不后悔吗?不愧疚吗?”魔君转过身来,对着颜望挑眉。   颜望并没有抬头,自然是错过了魔君眼中一闪而过的戏稽。颜望没有说话,也可以说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耳旁能听见的就只有风的声音。   “我,无悔。”温润的声音,是颜望先打破沉默说了话。短短的一句话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哈哈哈!真令我感动啊,呵~”轻笑一声,“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可以出卖自己的妹妹,难道你就不怕她恨你吗?”果然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魔君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颜望的脸色不是很好,但是他却不敢出言反驳,只是轻声说道“这就不劳烦魔君操心了,只希望魔君能够遵守诺言,放了梦魇。”   “这是自然,本君一向说话算数,只是你可不要耍花样才好。”   “在下不敢。既然没有事了,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第105章 心如死灰   “去吧。”   看着颜望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魔君眯了眯眼睛,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够得到颜瑶,他的内心就充满了喜悦。   “哈哈哈哈哈!只要本君得到了颜瑶,这天下就在也没有人能是本君的对手了!哈哈哈!”   在回去的路上,颜望一路走一路纠结,他真的不想伤害颜瑶,可是他却也不得不就他深爱着的梦魇。   傍晚时分,颜望回到了颜瑶二人暂时居住着的的院子。颜瑶看见颜望回来之后很兴奋的扑了过去,可颜望却没有一点反应,木楞愣的。颜瑶看出了颜望的不对劲,和叶彻打过招呼之后把他拉到了树林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质问道“哥,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颜瑶的语气不再和昨晚一样温柔,而是在质问着颜望。   颜望听见后很快的整理了情绪,不动声色的说“唉……你到底要问几遍才肯相信我,我可真的没有什么瞒着你。”   “你说谎!哥哥你不要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小孩子了,我也有了自己的思维。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就自己去查!”颜瑶很生气,她真的不希望颜望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看见颜瑶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颜望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颜瑶肯定是不会罢休的。可是他同时又很纠结,他怕自己将真相说出来后颜瑶会恨他。   “哥哥你快说呀……”颜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颜瑶……我……我其实是魔君的人。”说完之后颜望猛的闭上眼睛将头转到了一边,他不想看见颜瑶怨恨的眼神。   听到这个答案,颜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既然会是魔君的人。   “哥……”颜瑶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相信她哥哥一定是有苦衷的。   “为了保护梦魇,我只能这样做。”还没有等颜瑶把话说完,颜望就接着说道。“魔君他今天会来捉你,我实在不忍心将我唯一的妹妹推下深渊,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计划,你趁现在现在他还没有来,和叶彻一起离开吧。”说完就要离开树林去找叶彻商议。   “哥,我们走了那你什么办!”颜瑶此时已是泪如雨下,她理解她的哥哥。   颜望的身形顿了顿,“不用管我,我定不会有事的。”说完也没有回头去看颜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回到院子里,颜望拉着叶彻简单的说明了之后就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叶彻先是一愣,然后渐渐明白了颜望内心的挣扎和纠结,也十分同情他,并且答应他一定会好好照顾颜瑶。   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颜望猛的一把抓住叶彻的手,神情也不似往日那么平淡,急切的说“魔君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快用我告诉你的办法,带着颜瑶赶紧走!”两人飞快的冲进树林,叶彻拉着颜瑶,对着她说“颜瑶,我们走吧。”   颜瑶挣脱了叶彻,对着颜望喊道“哥哥!要走一起走!”   颜望轻轻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想走就走,你们快走吧,相信我,我一定会没事的。”说完给了叶彻一个眼神。   叶彻心领神会,也不顾颜瑶的反抗就将她拖走了。   叶彻不知在哪弄来一匹马,看着生无可恋的颜瑶,实在不忍,将她强行抱上马,一路向西使去。   颜望看见他俩上马走后,心里的重石落下了几分,但还不等他把这口气松完,就见令狐柳带着十几个魔教教徒追上来。   “说,叶彻和颜瑶呢?”令狐柳上来便粗暴的抓住颜望的衣襟,颜望虽然向魔君报了信,但是心底的那一份骄傲还是在的,看见令狐柳这般不客气,直接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哼,装什么清高,你不就是个叛徒么。”一把扔开颜望,本想离开,没想到,一直没什么反抗的颜望一拳打下来。   “大人。”魔教众徒大吃一惊,没想到颜望敢对令狐柳下手,也没想到强大的神魔之力修炼者会被看似文弱的颜望打伤。   令狐柳示用眼神示意众徒莫慌,一只摸着自己被打伤的下巴,看着颜望眼里透出一股凶狠:“不愧是魔君想要拉拢的人,功力确实不错,今天这一拳,我令狐柳记住了,不要以为有魔君在我就不敢动你,你等着。”   “恭候。”颜望整了整衣裳,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就像刚刚出拳的不是他一样。   “你以为你在这拖着时间我们就找不到他们了吗,别忘了,要他们命的人,是魔君。”令狐柳企图再次引颜望发怒,那样他便有正当的理由杀掉颜望,但是颜望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转头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颜望。”令狐柳原本好看的脸,因为憋着的愤怒带有一丝苍白,看起来就像是要喝人血,吃人肉的恶魔,哪有初见时的妖媚,众教徒也都低着头,谁也不敢上前提醒他,他们现下要追的人还在逃亡中。   “都他妈的追啊,还傻愣着干嘛。”令狐柳看着教徒们一副怯怯的样子,更加不爽,一个箭步上前,使出神魔之力的一成功力,强大的气场就把一个教徒冲出队伍,只见那名教徒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后,便晕了过去。   “是。”众教徒见状更加不敢放肆,雄气昂昂的应一声后,兵分两路追去,令狐柳一个闪身也消失在原地。   村子里的颜望刚刚并没有走远,其实背过身去以后,颜望的心便在发抖,但是他不可以让令狐柳看出来,这样他就有了把柄在他的手上,令狐柳高傲,他必须比她更加高傲,那样,才有活的可能。   “相公。”看着令狐柳带着众教徒离开,梦魇大概也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有心脱离魔教,但魔君却拿她作为牵制颜望的手段,好不心狠。   “夫人不必自责,颜瑶会没事的。”他不可以让梦魇担心,握住梦魇的手加了两分力道,其实,颜望也不知道,这句话,实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梦魇。   叶彻的马是在魔宫顺手牵来的千里马,速度极快,又耐跑,但是颜瑶这一路被颠簸的很不舒服,叶彻又怕颜瑶会掉下马紧紧的的她抱在怀里,颜瑶想要推开叶彻。   “放开,我要去找我哥。”颜瑶试图挣开叶彻的手,但没什么效果。   “别闹,现在魔君派来的杀手正在追杀我们,你哥十分有胆识,不会有事的。”可能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微微的松开了些。   “我们这是在哪。”颜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这样对于目前的战局来说,确实不利,渐渐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看着自己怀里,前一刻还在大闹的女人此刻好像比他还要镇定几分,不禁感叹,不愧是晋国的皇室中人。   颜瑶当然感觉不到此刻身后男人的变化,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孩子,可能有点能力,但是她还是用不着他来保护,重生之后这与生俱来的能力足够他们两个保住性命回到晋国。   “这是去哪?”两旁的风景异常的陌生,颜瑶抬头看见正在专注骑马的男人,自从姚沁逝后,他好像越来越不像原来的那个他了。   “迷雾森林。”照着这个方向看,他们离迷雾森林不远了,魔君果然狡猾,想利用迷雾森林除去他们。 第106章 迷雾森林   叶彻轻笑,魔君就那么一点点本事吗,还要借助外力来除去对自己有威胁的两个凡者。   “嗯。”颜瑶听到迷雾森林虽然有点吃惊,但是也不害怕,向叶彻点点头,顺带调好一点自己的坐姿,使自己没有那么难受。   颜瑶回想起自己记忆中的迷雾森林,它是晋国和燕国的分界线,虽然面积并不大,但传说,只要进去了的人就不可能出来,就是因为有这个传说,有不少勇士不信邪,前去挑战,最后都有去无回。   颜瑶也曾想过看一下这个被传得如此神奇的森林,一直都没有机会,没想到,最后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去的。   曾有个老者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研究迷雾森林,他认为这些人之所以进不去就是因为迷雾森林里的迷雾,它让迷雾森林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它的路径从来就没有固定过,因为迷雾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这位老者的研究并没有错,众人不知道的是,迷雾森林中的迷雾只是它披的一件外衣而已,它里面还住着许多在世间早就消逝了的魔怪。   而它的最外层,就有最难对付的巫灵。   叶彻估计着马上就要进森林,停下马,把它系在路旁的树上,这个森林,带马进去并不方便。   “你在这等等我,我去找点水给你喝,这森林里的水是不可以喝的。”叶彻从马上解下水袋,对着正在揉腰的颜瑶说。   颜瑶开始没有注意到叶彻在看着自己,尴尬的咳咳,作为公主,最为忌讳的就是在外人面前失态,但是他们这样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算是外人吗?   “好,注意安全。”颜瑶也不顾太多了,靠坐在一棵树下说。   “你也是,这是我根据你给我的方子练出的一颗聚气弹,如果有危险,你可以用这个对敌。”叶彻一脸正经的和颜瑶说话还是第一次,以前见到总是痞里痞气,那姚沁死后又不太说话,看着他想开,颜瑶也挺开心,笑着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叶彻不觉看得一愣,晋国十二公主最美,没想到在这般狼狈的情况下还可以体现的这般真切。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就在逃亡中卸去,而且小脸上还留有几道尘恨,但是丝毫不影响她那仿若出尘的气质。   “嗯。”叶彻回过神来有一丝不好意思,脸颊泛红。   看着叶彻这般可爱,颜瑶笑着摇摇头,待叶彻离开后,颜瑶打坐好,调整了一下内息,好在这一路上没有受伤,不然要过这迷雾森林还真的有几分困难,看叶彻这样子,对迷雾森林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不一会儿,颜瑶就见着叶彻拿着水袋出来,看样子还洗了一把脸,看着清爽了许多,这张俊秀的脸,可不知迷惑了多少男男女女。   “喝点吧,”伸手递过水袋,颜瑶也不客气的接过喝了一口,递回给他。   “这只是外围,等进去一点点可能会遇见巫灵,你要小心。”叶彻把水袋系在腰带上,配着这身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有几分樵夫的味道。   “嗯。”颜瑶站起来跟在叶彻的后面,两人一起向森林深处走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也不尴尬。   里迷雾森林越近,明显的感觉雾气在加重,好在这雾气是没有毒的,不然这森林一定走不出去。   在外围,原本还可以看见一些飞鸟,但是越往里,就越看不见生物的影子。颜瑶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断关注着四周的变化,虽然雾越来越大,但是这对颜瑶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因为神魔之力可以驱散这些雾。   颜瑶看了一眼身边叶彻,他好像也不受大雾的影响可以准确的辨别方向,颜瑶刚想问下叶彻这里会不会暗藏什么危险时,一团灰色的雾气正极速向他们飞来,而且它的目标好像特别明显,就是颜瑶。   “小心。”显然叶彻也发现了,并把颜瑶护在身后,颜瑶心里一阵异样,以前颜望也这样的爱护自己的,想不到就在颜瑶发呆的这一瞬间,灰色光团却一划为二,从叶彻的后面袭来。   叶彻感觉到身后气息不对,在利用自己的光之力击败小分身后,一个转身控制住另一个灰色光团。   颜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用眼神向叶彻致歉,毕竟这森林安静的出奇,发出声音,不知道会不会引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呵,小伙子不错嘛,那就给你尝尝这个吧。”在叶彻灭掉光团后,突然传出的尖锐声音充斥着整个森林。   颜瑶和叶彻背对背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并未发现任何东西,根据刚刚的灰色光团来说,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巫灵了。   巫灵无形,但又可聚行,这些灰色光团本无攻击力,但是被巫灵控制之后,被富有巫灵,想要打败巫灵,就必须要找到它的本源。   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灰色光团,叶彻露出一丝轻笑,不慌不忙的应对这极速奔驰的光团,但是越打越不对劲,这些光团消失后,,又不知道从哪里重新出来,渐渐地,两人开始喘气。   “想消灭本巫君,找到本巫君的本源再说吧,哈哈哈。”   “鬼知道巫灵的本源在哪。”听着放肆的笑声,叶彻轻声囔囔一句,但是颜瑶听得还挺真切。   还以为他真的变成大男人了,看来心底还是会怕的。   “神灵之聚。”颜瑶笑笑,随口念了一个诀,只见这周围的雾慢慢地聚成一个团,不断的翻滚,四周的景物越来越清晰,就连不远处的白骨也看得透彻。   “魔灵请灭。”待到这雾气全部聚在一起之后,颜瑶再次念诀,只见,原本大团的灰色雾气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不断的消失。   叶彻看着这顺时的变化傻了眼,这局势逆转的有点快,让人接受不来,坐在树下喘着粗气。   “他太高傲了。”颜瑶也坐下打坐,调整气息。   “颜瑶,终于知道魔君为什么要追杀你了,因为别人要花一辈子去练得神魔之力,你与生俱来。”叶彻想到姚沁,透出一股心酸。   “嗯,不会有事的,”颜瑶握住叶彻的手,叶彻抬头看着颜瑶的脸,这一切,好像因为这一战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魔君眯着眼睛静静的颜瑶,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也要誓死拼命?有意思。   他舔了舔嘴角,好久没感觉到这种猫捉老鼠的乐趣了。   颜瑶眼神一凛,又看了看自己身旁满满杀意的叶彻,手心缓缓凝聚起力量。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不是魔君的对手,但是若是不博一搏,便认输,不战而屈人之兵始终不是他们做事的风格。   魔君放开掐着颜瑶的双手,撤开了双方的距离如果一开始就把老鼠绑着,那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叶彻和颜瑶几乎同时将自己手中凝聚的力量抛向魔君,不成功便成仁!   颜瑶虚晃一招,微微一晃,点了点足尖,迅速朝魔掠去!   叶彻提起剑,一双星眸布满杀意,不断抛出手中的力量,吸引着魔君的注意力,哪怕自己受伤,也不能让魔君伤到颜瑶一丝一毫! 第107章 追兵   颜瑶感觉自己的丹田正在高速运转,手中的力量不断凝聚,强大的力量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旋风,秀丽的长发在脸上刮的生疼,颜瑶死死的咬着后槽牙,不够,不够,她还是太弱了。   魔君进退有余,悠闲地样子恍若闲庭信步,颜瑶恨的牙痒痒,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他们都太弱了,比起魔君的力量,根本九牛一毛。   魔君看着他们拼劲全力的样子,心中有些趣味,心里的恶趣味开始蠢蠢欲动。   “有意思。”   颜瑶运足了力气,体内的力量开始不断冲撞着她的筋脉,颜瑶将自己口中的腥气咽下,一双眸子杀意翻涌,不行,这样不是办法,她转过头看着叶彻已经隐隐约约泛白的脸颊,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他抬起头看了看毫发未损的魔君,咬了咬牙,心里却有些狠绝,若是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帝王?算什么男人?   颜瑶开始有些摇摇欲坠,体内的能量已经几乎枯竭,她艰难的投过汗水看着面前干爽的魔君,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她已经快不行了。   魔君心中却缓缓地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老鼠玩够了,是该吃了,魔君一双凤眸似笑非笑,颜瑶却从那双令人沉醉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森冷的杀意。   颜瑶感觉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不安,愈演愈烈。   魔君手中缓缓凝结出一丈八尺长的剑,缓缓对准了颜瑶,剑锋微转,杀意毕露。   叶彻面露凶光,原本苍白的脸颊变得近乎惨白。   颜瑶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每分每秒都是生死攸关,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魔君那把凝结而成的剑锋缓缓逼近,凛冽的刀刃切断她的轻丝,叶彻目眦欲裂,眼眶猩红,拖着重伤的身体迅速掠向颜瑶的位置。   “不要。”   颜瑶第一次听见叶彻那么声嘶力竭,不顾一切的声音。   颜瑶闭上了眼睛。   却听见一串刺耳的碰撞声想起,紧接着,颜瑶觉得身体一轻,强大的波动从自己身侧传来,而自己则被弹到了十丈之外。   叶彻见此,立刻转换方向,伸手揽住颜瑶的细腰,原本娇俏可人的脸蛋此时布满血污,叶彻咬咬牙,转头看向与魔君交手的那抹翠绿色的身影,他几乎一晚就认出了她,姚沁。   没想到到此时境地,同时得罪了神君魔君的他们,竟然还有人赶来相救。   “颜瑶,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狼狈。”   颜瑶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段弧度,看着姚沁,却不料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哪儿有你个第一美女好看。”   颜瑶眼光带着戏谑,眼光却饱含泪水。   “叶彻,还不带着颜瑶速速离开?”   姚沁足尖轻点,忽上忽下令人捉摸不透,魔君微微簇了蹙眉头,心中却有些暴戾,原本到口的小老鼠要跑了,偏偏这个女子又扯着自己无法脱身。   叶彻默默的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深深的看了姚沁一眼,姚沁正陷入僵局,鼻翼间满是汗水,仿佛感受到叶彻的视线,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速速离开。   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拼尽性命,最多能撑住两注香的时辰,她感受到魔君仿若来自地狱的杀意,悠悠的叹了口气,自己,怕是过不去了。   “等等。”   “怎么了?”   令狐柳转头看着甄姬,面露疑色,他们原本是要去追寻颜瑶和叶彻两个人的,只是不知因为何人儿给他们下了绊子,让他们整整迟了两日才出发,想起这个他就十分窝火,若是因此而错失了捉拿颜瑶和叶彻的时机,误了大事……   甄姬眯着眼睛,警惕的用佩剑挑起路边的一块染着鲜血的玉佩,嘴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一双丹凤眼笑意莹莹,顾盼生辉。   “我本以为此次我们是捉拿不到颜瑶和叶彻了,却未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玉佩,可是叶彻的随身物品,看来魔君定是被什么人绊住了。”   令狐柳嘴角嗤着笑意,也是一副高兴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朝颜瑶和叶彻的方向赶去。   颜瑶受了重伤,被叶彻背在背上,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被快被颠出来了,却还是倔强的不肯叫一句疼,只是死死咬着牙,拼命的忍着。   颜瑶突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风声,心中一凛,脑子瞬间便清醒了七八分,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叶彻的背,叶彻停下,转过头看着颜瑶,用眼神示意她什么事。   颜瑶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套爆破,抬手放在树杈上,将导火线加长,缠绕在树枝丫上,以延长爆破炸的时间,掏出打火石,费力的打燃,颜瑶指了指另一条路,叶彻点了点头,二人迅速换了方向,从另一条路向目的地赶去。   “彭——轰隆隆——”   甄姬与令狐柳相视一笑,既然前方有打斗声,就证明他们的猜想没错——颜瑶和叶彻确实是在这条路上逃跑的,他们二人刚与魔君交过手,铁定身受重伤,即使侥幸脱逃,也定是跑不了多远的。   没想到在魔君和神君都未拿下的颜瑶和叶彻二人,竟然会折在他们手下,两人笑容越扩越大,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另一边,颜瑶和叶彻连夜脱逃,两人精疲力竭,却在天色渐渐昏暗下不得不停下,只得找了个地方,燃起篝火,躲过一夜。   夜晚。   颜瑶静静的坐在篝火旁,炙热的火焰明明暗暗,她刚用河边的清泉清洗过伤口,那些伤口还很新,有的还汩汩的流着血。叶彻撕下外衣,背过身子,颜瑶替他包扎着背后那些他包扎不到的深深的伤口。   包扎完后,颜瑶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她轻轻的抱住叶彻的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太累了,这一天的精疲力竭,让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围着篝火,静静的相拥。   次日。 第108章 姚沁的死亡   颜瑶身上的伤口好一些了,两人互相搀扶着,向村庄掠去。   他们迫切的需要休息,严重的疲惫感在的安睡中也并没有消退,当他们终于看到不远处那一片村庄时,颜瑶仿佛看到了希望。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这一片村庄能容纳他们了。   几日后。   颜瑶和叶彻已经在这里休整了几日了,颜瑶坐在窗前,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有些恍然,叶彻觉得有些奇怪,这几日的修养已经让两人的身体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他放在手中的柴火,走到颜瑶身后,扯出颜瑶手中的书信。   只有四个字。   他觉得重比泰山。   “姚沁已死。”   叶彻紧紧的抿着唇,一双好不容易恢复了生机的眸子再一次变得灰败,颜瑶回过头,这几日心中始终放不下的,就是姚沁。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姚沁,始终不是魔君的对手呢?   魔君的对手只有一个,神君。   他们只是都不愿意相信罢了,都抱着侥幸,希望姚沁能活下来。   “我们本来能救她的。”   叶彻的唇微微颤抖,一双平日烨烨星光的眸子此时毫无亮色,他眼睛毫无聚焦,看着颜瑶,又再次重复了一遍“颜瑶,我们本来能救她的。”   “是不是,我们就不该让她来救我们?”   叶彻一双手都在抖,叫书信掉在了地上都不知晓。叶彻只是呆呆的说着。   “颜瑶,本来该死的,是我们,可是为什么,会是姚沁?”   颜瑶死死的捂着嘴,咬得下唇都溢出鲜血,艳丽得血液顺着她苍白的肌肤缓缓滑下,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暗红色的花。   随后,颜瑶擦干净自己手中的血,静静的搂住叶彻,用手盖上那双充满自责,愧疚的眼睛,声音嘶哑的说道。   “叶彻,姚沁她死了,所以我们要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叶彻嗅着颜瑶身上淡淡的花香,一滴眼泪静静的滑下,滴入颜瑶的衣领,他轻轻的应了一句,声音哽咽。   “好。”   之后,颜瑶经常看到叶彻发呆,他有时总是会呆呆的望着前方,颜瑶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姚沁死了,是替他们死的,她那么开朗优秀的一个人,原本就值得更好的生活,却偏偏葬送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她又何其不自责。   只是又有什么用呢,逝者已逝,叶彻的难过,她也感同身受,只是她更心疼。   叶彻静静的坐在树杈上,没有说话,他知道颜瑶在望着他,也知道她也很难过,他只是突然明白了,哪怕自己在之前怎么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脱去了帝王那层身份,他才卑微的发现。   他太弱了。   弱到了无法保护他的子民,弱到了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弱到了居然让一个那么瘦弱的女子,替自己去死。   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叶彻抬起头,满目痛苦,看着阳光从树叶的罅隙中落下,刺目,冰冷。   颜瑶静静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在阳光下灿烂生辉。   “叶彻,你是王,是我男人。”   叶彻身体微微僵住。   “叶彻,我们还有仇要报,觊觎我命的有人在,这些都还没有解决,叶彻,你还有什么资格颓废。”   叶彻长了张嘴,想说着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低头看着颜瑶。她满目信任,又包涵失望。   他艰难的从喉咙中来那么一个字。   “好。”   刚走了百十来步,颜遥觉得膝盖突然就一下,险些着地。腹部受伤的地方因为刚刚与石怪的打斗又渗出了丝丝血迹。叶彻走在颜遥身旁,见颜瑶状况不对一下子就把她捞了起来,靠在怀里:“颜遥你没事吧?”颜遥赖了一会,起来回了句“没事。”   “嘁,没事就别赖着。”叶彻一脸嫌弃的盯着颜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她从怀里慢慢的扶起来,见颜遥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把拉着她的手松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旁的树曲曲折折,没有什么东西好做标记的他们只好凭着直觉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着。头顶上的树枝丫交错,得看不见天空,更不知道时间。看着前面的树渐渐地有一些的稀疏,颜遥不由得有点欣喜,在这茂盛的森林走了不知道多久,期间在地上交错的树根不知道绊了她多少次了让她有点心塞塞。   视线淡淡的从远处缓缓地朦胧了起来,渐渐地泛起白雾。迷雾慢慢的浓了起来,隔个一百米,那树影已经看不清了。颜遥心里直呼不妙,难道又要在这森林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颜遥看着四周的迷雾,白茫茫的找不出来时的方向。等下,这个场景,好熟悉?!   颜遥扶着额头,呆呆的望着远处的某一个定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她,和轻移,一起来过这里?   同样也是一个白雾的天,只不过当时的她,并不是现在的她。那个她拉着轻移的手,灵巧的跳过那些树根,绕过那些低下来的树杈。那时,森林还不似现在这么繁盛。她们好像在讲话,但是颜瑶不管多么努力的去听,都听不清,只好作罢。两个人走着走着,似乎是走累了,就在一个树根上坐下了。回忆里的颜遥把轻移被她拉着的那只手扯到自己的膝盖上,开始她的指尖,不时抬头和轻移说笑几番。仍然是听不清,从两人的面上看,倒是十分的开心。   忽的,她看到那个颜遥指着一朵带着斑点的花,然后戳了戳轻移的掌心,让轻移一起看。由于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她的嘴型,再加上可以朦朦胧胧听到一些词,颜遥很快的读出了两个人的对话   “轻移你看那个蘑菇!长得好好看啊”颜遥指着那一朵带着斑点的花对轻移说。轻移愣了一下,仔细的看了半分钟。   “不,那不是一朵蘑菇,那是一朵花啊”   颜遥看了看那朵花,很认真的对轻移说:“那真的是个蘑菇。”   “颜遥你眼睛没问题吧”   “不信我就摘给你看!”说着,颜遥起身过去戳了一下那朵花的,发现那真的是一朵花之后迅速的想好了之后的措辞,然后折断花茎,蹦跶了回去。   “你看这个真的是一朵花”轻移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点语塞的感觉。   “不,我不承认这是一朵花,你看这朵蘑菇,它的伞盖分成了几瓣,还狡猾的改变了自己的形状让人觉得自己是一朵花,从而保证自己不会被人采了。”颜遥一脸的理直气壮让轻移无法说些什么。   叶彻突然碰了碰颜遥的肩膀,“怎么”唇突然被叶彻的手掌捂上,颜遥迅速的从记忆里抽身,向着叶彻比了一个手势表示她知道了,叶彻才收回手,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即指了指前方大约五十米左右的一棵树,边上有个人影窸窸窣窣的动着,但是看动作似乎受了伤。叶彻敏锐的闻到一股从那人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谁?”叶彻将颜遥护在身后,运转丹田,在手中凝出一股力量随时准备着攻击。   “我是轻移”话音刚飘过来,那个人影径直倒下。颜遥三步并做一步迅速的窜了过去。 第109章 我不能拖累你们   颜遥盘腿坐在地上,托着轻移的上半身。轻移全身上下的衣裳几乎全被血迹浸透,整个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不过因为失血还是有些过多的,有点模糊不清了。   颜遥手忙脚乱的扯下衣服的半截给轻移包扎一些比较大的伤口,看着轻移的伤口渐渐地不在渗血遂放下心来。此时轻移也慢慢转醒,扯着颜遥的袖子   “颜遥你能带上我吗?”   颜遥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刚因为颜遥给轻移包扎伤口,叶彻不好待着遂找了个看不见的地方靠着,看这边的动静差不多了问了句,“好了吗”   “好了。叶彻,轻移之后就和我们一起走了。”对颜遥的这个决定,叶彻早就猜到了大半。   按着大概的一个方向走,颜遥看到记忆中的那朵花。原来生长的地方由于没有根除根部又长出了一丛,不由得轻轻地笑了一下。   前面的一篇树后忽的走出来了一个人影,颜遥迅速的向后滑了一步,摆开了战斗形势。叶彻快速的挡在颜遥身前,无论怎样,他要保护好他的女人!   轻移本就没有和颜遥差开多少距离,对颜遥的反应她是感觉的最快的人,本想退到颜遥身边,却因为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只好在手中凝出力量随时准备迎击。   那边的人影站了个一分钟不到,向这里走了几步,大约是看清楚了这边三人的面容,随即丢出一道攻击!   叶彻在那短暂的一刹那杀气毕露,和颜遥几乎同时丢出手中的力量,轻移也迅速的展开攻击。   那人只是单手的一道试探,但三人合起来的一道抵挡竟然被全部抵消而那力量没有消除依旧飞了过来!速度快到他们还没来得及第二道的抵挡就狠狠把三人打飞到了周围的树上。   轻移的伤口又撕裂开来,腥味混着白雾散开来,未等三人从地上爬起来,那人影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渐渐地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间。颜遥看清来人,怔住了。是神君!   神君看了看颜遥三人,目标明确的向颜遥走过来。叶彻单手撑着自己身后的树干,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连续的丢出几道力量。神君只是抬了抬手就消散了,随即继续向颜遥走去。   叶彻并没有放弃,继而对着神君攻了过去,一边窜着一边对着神君甩出手上的力量。就算再怎么无所谓,一连串的扰乱让神君有点不开心,在叶彻下一轮攻击前顺手抛出一道,强大到撩起了一阵风刮得颜遥的头发打在脸上瑟瑟的疼。叶彻被打了回去,身体重重的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缓缓地倒在地上。轻移刚爬起来,迅速的接着叶彻的攻击并且向神君掠了过去。   神君轻而易举的接下她的攻击,然而她却迅速的挡在神君和颜遥的面前,配合着颜遥的攻击遂一步步的拉开与神君的距离。   “轻移,停下”   “你说什么?”轻移愣了一下,然后拉着颜遥躲开神君的一道攻击。   “轻移,别管我了,这样一直的打下去的话我们三个人都不可能活着。”   “不然你要怎么办?”轻移强忍着身上因为活动牵扯到伤口的剧烈疼痛,拉着颜遥躲过另一道攻击,并迅速的回了一道。   “叶彻现在已经受伤了,你是可以把他迷晕的。可以帮我把他带走么”颜遥顺着轻移的攻击配合着一道力量回了过去。就算现在和轻移还有叶彻一起对付神君,也感到很吃力。   “你只凭着自己一个人对付神君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神君有多可怕吗?”轻移匆忙回头对着颜遥吼了一句,却被颜遥一下子推到叶彻附近,看着颜遥对着神君,轻移咬了咬嘴唇,迅速的打晕了叶彻。   看着轻移带着叶彻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颜遥放下心来,转而对着神君攻击起来。丹田在迅速的运转着,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连唇被她自己咬破了,泛血了都浑然不知,手上迅速的抛出力量。头发被带起的风挂到脸上,像大冬天不带围巾一样擦着她的脸。   纵然使出了全部的力量,神君依然风轻云淡。不行,自己终究还是不能,还是太弱了!   猛地,神君的一道攻击虽然躲开了主要攻击,一些边上的力道还是扫到了她,颜遥一下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一下子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树干被她撞击得发出闷声。   颜遥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看着神君一步步的逼近略有些心慌。   神君一下子擒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突然离开地面的不适感和窒息感袭击了她的脑部。似乎是因为看到颜遥面色不对,神君反手将颜遥摔在了地上,开始吸食她身体的能量。   颜遥顿时感觉自己的血脉就像倒流了一样的不适应,丹田被一点点的掏空让她十分的无力。大脑好像缺氧了反应不过来   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停止了,她感觉神君好像挥出了一道攻击,打的不知道是谁。颜遥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是魔君的人来了。   “敢坏我好事。”神君的声音略带阴沉,丝毫没有大殿上的高贵儒雅,颜瑶紧紧的握住拳头,使指甲戳破掌心,让自己保留一点神志。   “神君大人好本事。”现下说话的正是令狐柳,因为颜瑶破了巫灵的迷阵,迷雾森林自然好进,他带着人赶紧追上。   “呵,你们魔宫的人也不错,知道利用迷雾森林。”神君的话里带了明显的讽刺,但令狐柳一点也不管,呵呲一笑。   “神君这不是也在捡漏,半斤八两。”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颜瑶运起自己的神魔之力,为自己疗伤,在这种条件下,多一点力量,就多一点活命的机会。 第110章 神魔缠斗   令狐柳带来的人悄悄的包围住神君和颜瑶,当然,颜瑶的小动作他们是看不出来的,在他们眼里,颜瑶就是一只蚂蚁,无论怎么挣扎都是逃不掉的。   “别废话了,想要颜瑶,就让你们魔君拿命来换。”神君放下大话,他和魔君最终一定是要分出胜负的,弱者注定消失在这个宇宙,而这个取胜的关键,就是颜瑶身上的神魔之力,现在,颜瑶已经在他手上,他为什么还要把她让出来。   “魔君会来的,在魔君来之前,让我陪神君大人过几招吧。”令狐柳嘴上说的客气,但是手里的招式一点都不弱,招招凌厉,想取神君性命。   神君轻哼,显然是看不起令狐柳的,反手开出一个结界,把颜瑶困在里面,当然外面的魔教众徒也进不来,开始还有条不紊的接着令狐柳的招,但是越打发现越不对劲,令狐柳虽然出了杀招,但是好像一直在拖延时间。   一旁的魔教众徒发现打开不了结界,就一起对着神君攻击,一时间,场面开始变得混乱起来,颜瑶看着外面的情况,带血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好时机,想着便捏出一个诀,治疗自己的伤处。   颜瑶的伤实在太重,神君的招招都想要了颜瑶的命,好在要留她一缕神识吸她功力,要不然,颜瑶早就被神君杀死。   神君现在忙着应付魔界众徒当然无法分身顾及颜瑶,颜瑶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轻移和叶彻的身影,心底悬着的心落下了几分,魔教的人和神君现在都在这里,看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颜瑶看着神君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魔教众徒,便在神君的结界下重新开了一个结界,万一神君寡不敌众,逃了,自己还有可以顶住一会魔教的攻击。   轻移抱着被迷晕的叶彻逃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较为隐秘的一个山洞中,看着自己满身的伤口无力摇头,开来自己还是太弱了,被甄姬伤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好意思面对燕国的父老乡亲,轻移大将军,敌不过魔界的一名女使者。   看着一旁躺着的叶彻,轻移心里有一阵感动,要不是他死命护着颜瑶,或许现在就见不到颜瑶了。   轻移仔细的打探了一下这个山洞,洞里很黑,拿出随身携带的夜明珠勉强可以看得清眼前的路,拖着叶彻向里面一点,这样危险自然就少几分,轻移也不怕里面会有什么鸟兽,这里的活物,大多被巫灵吞噬了,不用过于担心。   叶彻身上也有不少伤口,而且刚刚被神君挥出去的那几下,使他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像是移了位的痛,就算现在是在昏迷中,也一直蹙着眉。   听见洞里水滴滴落的声音的时候,轻移的是的是欢喜的,身上的伤口再不清理一定会感染的,再往里走一点,轻移高举夜明珠,使自己的视野宽阔些,果然,不远处有一个水潭。   从空间戒指里拿出银针试了试水质,发现没有毒,看来巫灵只是控制住了地面上的水,这地下水并没有被渗透。   轻移看见叶彻满脸痛苦,一只手还紧紧的捂住胸口,赶紧帮他把了把脉,然后帮他检查了一下是否有内伤,轻移并不是大夫,但是久病成良医,战场上打打杀杀难免不会受伤,知道他只是一些皮外伤,并且这些伤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虽然有一丝惊讶,但是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难怪颜瑶说在他没有受伤的时候不能迷倒叶彻,轻移忍着自己全身的酸痛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颗丹药,给叶彻服下,这是颜瑶给他的治理外伤的极品丹药,应该会有不少用处,现在这种紧急时刻,应当快些恢复。   等处理好叶彻的伤口,轻移才慢慢地清理自己的伤口,刚刚颜瑶简单的包扎,虽然止住了血,但是治标不治本。   大概过了一刻钟,叶彻的伤开始明显好转,原本苍白的脸开始恢复原有的颜色,轻移也差不多处理好伤口,打坐闭眼,想要恢复一下内息,可是停下一切之后,他的脑海里荡漾着的都是颜瑶的笑影,那坚强的让人心疼。   轻移实在坐不下去了,看着渐渐好转的叶彻,他想要唤醒他,他们不能放任颜瑶不管,外面可是神帝和魔帝的双重追击,这样颜瑶会没命的。   “言之影,醒。”轻移的诀刚念完,就听见叶彻一阵轻咳。   “怎么是你,这是哪?”叶彻刚醒,声音里带有一丝疲惫,微微打量四周,眼里产生一丝戒备,他知道这是颜瑶的好友,刚刚还一身是血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现下这副样子,明显是梳洗好了。   “山洞,刚刚颜瑶叫我把你迷晕,从神君的手里逃了出来。”轻移也知道叶彻在想些什么,这个情景下,不相信他也是正常的。   “迷晕,那颜瑶呢?”叶彻飞速起身,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   “她,还在和神君对抗。”看着叶彻这般激动,轻移有一丝内疚,颜瑶救了自己,自己反而留他一个人在危险之中,真的很不够男人。   “走,我们回去。”轻移也不多做解释,马上前面带路,两人一起离开山洞。   “慢点。”轻移对这片森林也还算熟悉,感觉当下气息有点不对,马上拉住走在前面的叶彻,两人借助茂盛的枝叶隐藏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两人刚刚经过的路上就出现几个拥有强大气息的神教徒。   “是不是你感应错了。”一个教徒说到。   “不可能,走,那边看看。”   看着教徒走远,两人才出来,向着颜瑶的方向走去,叶彻的心万般沉重,姚沁才离开他不久,现下颜瑶有不知生死,想着,脚下的功力又加了几分,后面的轻移追的好不辛苦,暗想吐槽,但是想到颜瑶的安危,只好快速向前。   “你们拖了这么久,怎么样,你们的魔君大人是不是不会过来了。”神君的样子好不得意,开战一会儿之后,神教教徒来了几个较为厉害的,虽然两边都不占什么优势,但是,神君这边略占上风。   “原来神君这么想见我。”魔君一贯贱贱的模样,声音略带娇气,听着有些不男不女,实在让人恶心。   众教徒看见自己主人发生冲突,刚想打起来,神魔两君示意各自教徒勿动,教徒有序站在两边,看着这个阵仗,颜瑶一阵好笑,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掐架前还摆什么架势。   颜瑶悉心治愈这自己的内息,在与石怪征战中受的皮外伤已经差不多痊愈,但是刚刚被神君吸走的部分神力却恢复的很慢,颜瑶吃下两颗恢复内息的丹药后静静修炼,当然她不会完全把自己投入修炼中去,放出一半神识观察周围的变化,颜瑶听到魔君的声音后,明显皱了一下眉。   “还以为怕了,不敢来了呢。”神君一甩衣袖,一副上位者的姿势,魔君自然是看不惯的,一个转身,十几根银针飞向神君。   “你以为就你会暗器吗?”看着魔君出手了,神君自然不会跟他客气,随手丢出几棵带有强烈爆炸性的丹药,不分敌我的乱轰一通。 第111章 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魔君这就不肯了,一个闪身出现在神君面前,想要近身攻击神君,神君意识到魔君的招式,早就做好了防备,使用自己一层的功力,一拳打在魔君的腹部,魔君虽然躲闪,但是还是被伤到。   一旁的颜瑶自然是不会管他们谁输谁赢,因为自己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不管谁赢了,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处,默默地恢复自己的战力。   轻移和叶彻到达的时候,神魔两君已经打起来了,两人隐了自己的气息,躲在树丛里观察局势。   当看到颜瑶被困在结界中后,轻移想要冲出去救她,但是叶彻一把拉住他,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轻移镇定下来,看着现在两君首领打的如火如荼,但是教徒还在一边站着,现在出去难免会打草惊蛇,抬头看了一眼叶彻,这个男人有些本事。   “颜瑶结了自己的结界,不用担心,等他们打起来我们趁乱,把颜瑶救出来。”叶彻秘密传音给轻移,轻移听到后轻轻点头,两人配合默契的把一个魔教教徒放倒。   “神君,你敢伤我的脸。”魔君画的妖娆的脸上出现了一道不深的口子,此时流着血,看着有些恐怖。   “呵,伤了又怎么样,最看不惯你这张不男不女的脸了。”神君笑的猖狂,彻底惹恼了魔君,魔君示意魔教众徒一拥而上,神君自然不会吃亏,两君立刻展开一场激烈的混战。   “就趁现在。”两人看着局势混乱,立刻合力打开神君的结界,对于神君来说,魔君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自然没有注意到颜瑶这边的变动,而且他们一直以为双方都派了人守着,已经神志不清的颜瑶根本就没办法打破结界,逃走。   “颜瑶,是我们。”颜瑶虽然知道有人过来但是没有意识到是叶彻和轻移,对外来的功力一直抵抗,但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马上睁开双眼。   看着颜瑶明媚的眼眸,叶彻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看着两人深情对视的样子,轻移有点不是滋味,轻轻的拍了拍颜瑶的肩,示意二人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教这一战打的异常激烈,魔君和神君都受了挺重的伤,等回过神,颜瑶众人早就走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颜瑶他们来到了迷雾森林的边缘。   “休息会吧,现在他们还追不上来。”颜瑶看到路边有一家客栈,看这个样子,应该离晋国不远了。   “嗯。”叶彻点头同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有点尴尬的摸摸后脑勺,逃命这么久,哪有时间打理自己。   三人一起走进客栈,小二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三人衣服上都沾着不少血迹,但是依旧一脸笑容的迎上来。   “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   “三间客房,另外准备好一桌上好的酒菜。”还不等颜瑶开口,叶彻就先说了。当然她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在这里住的。   “得嘞,客官楼上请,小的让人给您准备热水,洗漱好,您下来用膳即可。”   小二服务还算周到,三人看过没有问题之后,就各自进了房间。   颜瑶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一身轻便的衣服,准备好后,就打坐休息,这样比睡觉更可以恢复自己的精力。   一刻钟后,小二敲门送水,这个时候,颜瑶这两个时辰的奔波的疲惫差不多就已经恢复了。   梳洗好后,下楼,看见轻移和叶彻早就在楼下等候。   “下来了。”叶彻帮颜瑶准备好碗,颜瑶坐下后,还帮她夹了点菜。   “嗯,你的伤怎么样了。”颜瑶点点头,看着他脸上还带有一点淤青,便想起神君那几道力,把他甩在树上的情景。   “没事,皮外伤。”   叶彻感觉到颜瑶的关心笑的像个小孩,这几天的被追杀的阴霾消逝了不少。   “你呢,怎么样。”一旁的轻移不说话默默吃饭,不说话,意识到颜瑶的关系,抬起头来看着颜瑶。   “还好。”只可惜她不是宁悠。   三人各怀心事吃完饭后离开客栈,魔君和神君现在没追上来,没准下一刻就追上来了呢,赶紧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魔君和神君因为功力相当,打了很久也没分出胜负来。   “呼……”两人停止了打斗,站在悬崖的两头。其中神君已经单膝跪地,显然是已经精疲力竭了。而魔君虽然还能直立的站着,但身形却也是晃了晃,只是信念支撑着他没有倒下去。   一旁的轻移心中十分内疚,看了看正处在虚弱时期的魔君和神君,又看了看被绑在一旁的颜瑶和叶彻两人,心中便已经有了计策。   “颜瑶,我带你们走吧。”轻移悄悄走到颜瑶身边,小声地对她说道。   因为颜瑶现在被绑着,不方便说话,只能用眼神示意“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魔君和神君两败俱伤,正是虚弱的时候,我们可以趁现在逃跑。”轻移回答道。   颜瑶听后没有说话,她在考虑轻移的计策。“你确定可以吗?”过了一会儿,颜瑶疑惑地看着轻移。   “相信我,一定可以的。”轻移郑重的保证,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她想来弥补这一切。   颜瑶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相信轻移,因为这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看见颜瑶能够相信自己,轻移十分开心。她跑到叶彻那里,将他唤醒之后便带着颜瑶一起悄悄地离开了。离开的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拦。   等到魔君和神君都恢复好之后却发现颜瑶已经不见了,轻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魔君十分生气,他招来手下,怒气冲天地问道“颜瑶呢?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看不住一个人吗!”   被招来的侍卫统领单膝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却不敢说一句话。   魔君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火气不由地更胜了一分“哼!都是群废物!还不去给本君搜!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否则……你就提着你的脑袋来和本君交差吧。”说完后拂袖转身,背对着神君,免得遭到对方的笑话。   “是……是,属下这就去。请主上息怒。”侍卫统领听到魔君的话后脸色苍白,声音也不由地发抖,看得出,他真的很害怕。这是自然,魔君的手段那可是令三界都闻风丧胆的。   魔君没有说话,侍卫统领许久没听到声音,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了声“告退”之后就立马赶下山去集合了其他的侍卫一齐去搜索颜瑶的踪迹。   虽然说两山之间相隔的还是比较远的,可到了魔君和神君这个层面,对面山崖上的一切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魔君也没指望着神君没听见,或者是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可是接下来神君的话却还真是令他惊讶了一番。   “魔君。”对面的神君悠悠开口,淡淡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魔君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显得有些不耐烦,但对方毕竟是神君,只好耐着性子地问“怎么,神君有何指教?” 第112章 不如联手   神君听了之后也不恼,只是接着说到“你我如今继续争下去的话得利的永远都只是颜瑶,而且现在我们两又是两败俱伤,完全恢复也不知道要用多久。我这里想个了办法,不知道魔君愿不愿意听呢?”   魔君听后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多。自己在心里思索一番后也觉得神君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还是很犹豫,神君与自己永远都是对立着的,为什么会突然来帮助自己。他很怀疑神君这样做的目的,便问道“哦?神君竟然是这样想的本君可从来不知道神君竟会是如此的为他人着想。那不知……这样做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神君神色不变,好像是早已经料到魔君会这么问,他不急不慢地回答道“来找魔君合作自然就不会亏待魔君。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在某方面来说其实并不冲突。我是这样想的,等捉到颜瑶之后,我们分别吸收她一半的力量,不知魔君你看如何?”   魔君听后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你有办法能够让颜瑶体内的力量让两个人吸收?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魔君转过身隔着悬崖面对着神君,显然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既然我说出来,自然是有办法的。”神君轻笑一声,信誓旦旦。   魔君沉默了,他与神君自古以来就是对立的,这样的合作还是第一次,他不敢冒险。周围余下的就只有风吹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像似在劝慰着魔君。   又过了一会,神君突然来了一句“时间可剩的不多了,魔君可要快些给出答案了。”   “好,我同意。不过你可别想耍花招。”神君的话音刚落,魔君就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清楚,再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相信神君一次,放手一搏。   “真是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做交易。”神君飞身从那头的悬崖上过来,对着魔君笑笑。   魔君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便走吧。”   再说颜瑶和轻移三人,一路上躲躲藏藏,因此行进的速度还不是很快。虽然一路上运气好没有遇到太大的阻拦,但还是遇到了魔君手下的一个小分队。那小分队也是够惨的,还没来得及报信就被颜瑶一行三人给解决掉了。看着魔君手下的人的尸体,颜瑶的眼睛暗了暗,这预示着魔君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安全地地方躲起来。   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往晋国的方向赶去,叶彻说那里安全些,也毕竟是颜瑶的家。   他们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多,突然遇见了晋国淮清王府里的人。他见到叶彻之后非常激动,几乎都快流出了眼泪。他拉着叶彻说“叶公子……王爷他去了……正等着您回去继位了……”   叶彻听后满脸的的震惊和痛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痛爱他的会这么早就离他而去。他痛苦的闭上眼睛,问“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   那来人也很伤心,他是淮清王叶臻身边最得力的人,感情自然也更深,于是他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说了出来“朝廷上都说是因为王爷因为王妃的死而无心战事,整日借酒消愁,因此在于敌军的一次交战中被杀,牺牲了。”   叶彻听后额头上青筋凸起,显然是怒到了极点,这话别说他叶彻听了不相信,晋国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淮清王叶臻骁勇善战,从没有败过。平日里对人也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从未穿出过一点负面的消息。“继续说!这种话糊弄下别人也就罢了,我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怎么会因为这个而失手!他自己也是个将军,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怎么会!”说到后面,叶彻因为情绪暴怒已经是喊出来的了。   看他这个样子,颜瑶也很担心他,连忙走到他的身边安抚道“叶彻你先别急,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下毒手,不仅害死了还在后面散播谣言污蔑。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冷静啊!能替洗去冤屈的也就只有你了。”   听了颜瑶的一番话之后,叶彻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叹息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于是,他继续问,“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   “属下也不相信王爷会这么做。随后属下暗中调查,发现太子煜曾去找过王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当时属下也不在身边。只是听说太子煜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王爷也是满脸冰霜。”   叶彻眯着眼睛思索着,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对着那人说“我已经知道了事情,既然需要我,那我们现在就赶紧赶回去吧,我的事情还是要趁早处理为好。”   于是,一行人很快的踏上了会晋都的路程。一路上,叶彻忧心忡忡,整日都紧皱着眉头。颜瑶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找他说说话,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叶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情确实要好多了,但是一想到叶臻的事情竟然会是如此的复杂,也还是免不了一阵担心。叶家一直衷心耿耿为朝廷办事,没有生出丝毫的忤逆之心来,如今却遭到如此横祸,说不难受那都是假的。   一路上四人各司其职,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叶臻的手下看到叶彻能为了他哥哥如此的操劳也很是感动,可看见他终日痛苦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大约过了十几天,风尘仆仆的四人终于来到了晋都。刚到晋都,四人就直直的冲向了淮清王府。从前门庭若市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轻轻冷冷的大门口前只有偶尔路过的几个行人。门上和台阶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牌匾上四个鎏金的“淮清王府”也好像失去了光亮。   别说是叶彻和颜瑶,就连那个人也惊讶了,没想到短短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淮清王的地位变化竟然是这么的大。   叶彻首先登上台阶,,手轻轻地触碰上朱红的大门,用力一推门就开了,眼望之处,没有了往常的那般生机勃勃的景象,满是萧条。   没有一朵颜色艳丽的花朵,书上的叶子因为没有水分的滋养而干枯掉落,草长得很深。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着的宅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叶彻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低头看了看推门的手,指腹上一层灰色的尘埃。   颜瑶愣在了那里,久久不能回神“怎么会……”   突然,叶彻转身向着巷子的另一头奔去,颜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了,她连忙吩咐来找他们的人跟着叶彻,千万不能让他做傻事。那人看见之后也急了,很快就跟了上去。   再说叶彻,看见那萧条的一幕之后,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现在怒火冲天,只想着把太子煜找出来好好问一问他到底是何居心。   路上,叶安终于追上了叶彻,死死地拉住他不放,将他带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对着他说“小公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做。我们现在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王爷他就是太子煜害死的,如果你这样贸然的前去质问,不仅不会替王爷洗刷冤屈,很有可能你自己也要断送在了这里啊。” 第113章 叶臻的死,蹊跷   叶彻一拳头砸在巷子的墙壁上,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叶安看着也很心痛,但是却没有上去阻拦,他知道叶彻需要有一个冷静的时间。   “叶安你说得对,我一定要好好想想,我一定要为洗刷冤屈,报仇雪恨!”叶彻紧紧地咬着牙关,眼冒怒火。随后转身离开了巷子,回到了淮清王府门前。   由于王府现在没办法居住,所以他们三人现在只好去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驿站歇息了下来。到了驿站之后,叶彻便拉着叶安在一旁商议着,最后,叶彻决定进宫面见晋王,想看看他的态度。   一天,叶彻终于接到了晋王的诏书,宣他进宫觐见。见到晋王后,他问“对于我淮清王叶臻的死,晋王究竟是怎样看待的?”   晋王沉吟了片刻,道“寡人自是不相信外面的那些说辞。”   “那晋王就没有想过要替叶家说说话吗?”叶彻接着问。   晋王没有回答,抿着嘴唇。   “叶家世世代代忠心耿耿的为朝廷办事,没有丝毫的不满,为什么当叶家遭到这样的留言之后晋王竟然能够做事不管,兄长为国捐躯却被有心人歪曲事实,这让兄长在地下如何能够瞑目!”叶彻说完之后只听晋王重重地叹息一声。晋王其实是聪明的,叶家的衷心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你先回去吧,五日之后寡人定给你个交代。”   得到晋王的承诺之后,叶彻告退了。   时间过得飞快,五天的时间转眼就已经过去了。晋王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叶臻是被人陷害的,至于陷害者是谁,自然不是太子煜,也就是找了个替罪羔羊罢了。   叶彻看见事情的结局之后也无可奈何,再怎么样太子煜都是晋国的太子,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还是比较满意得了。   随后,晋王又大加封赏了淮清王府,叶彻也顺利继承了爵位。冷清的叶府又开始焕发出了新的生机,门前车马不绝,都是前来祝贺叶彻的。   叶家手握着晋国一半的兵权,而现在又正是太子煜和宁珣争夺王位的时刻,在他们眼里,淮清王府就是一块宝石,谁拥有了它便可以有更高的胜算。   于是,他们两家跑的是格外的勤快。宁珣到还好,可是太子煜那边可就尴尬了。虽然父王是推了别的替罪羔羊出去,可是以叶家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他做的。   叶彻转了转茶盏,桌前寥寥炊烟升起,颜瑶坐在贵妃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室静谧,叶彻眯着眼睛,低沉的声音仿若冬天夜里的涓涓细流。   “颜瑶,今日之事,有没有什么打算?”   颜瑶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灵光乍现,穿着的一身豆绿宫绦,温软的玉佩在香薰的萦绕下变得愈发明润的起来。   “叶彻,我今天已经接到消息,说宁询已经快到了。”   叶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清脆的碰撞声在静谧的房间响起。   “哦?”随即,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低低的笑了起来,好听得颜瑶差点都醉了。“宁询倒也下了几番心思,快马加鞭的来了,动作还挺快的?”   颜瑶闻言。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是自然,毕竟宁询的目的,你我又何其不知道?”   叶彻轻轻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宁询的面子我们自然是不好驳了。”   颜瑶眯着眸子,点了点头。   “不如先假意奉承着,其他事情怎么做,那便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颜瑶眼带笑意,轻轻的笑着,指尖扣了扣塌旁的檀木。   “阿彻,你学坏了。”   叶彻走上前来,在颜瑶贵妃椅旁的小圆凳上坐下,伸出手指刮了刮颜瑶小巧的鼻子,眸若星辉,“那还不是你教的?”   颜瑶笑出声来,调笑道。   “怎么?还是家教不好了?”   叶彻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睛里面的打趣却怎么也掩饰不去,故作姿态的清了清嗓子,俯下身子,将双手架在颜瑶头的两边,好让自己不压着她,眼睛盯着颜瑶扑闪扑闪的睫毛,如同一把轻巧的小扇子,撩拨着他的心。   “那是自然,叶太太。”   颜瑶感觉到叶彻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颊,温润的气息带着龙潭香的香气,她感觉自己的脸都仿佛要烧起来,看着叶彻专注的眼神,眼神有些闪烁,面对那直勾勾的眼神,便是任由她脸皮再厚,她也不大好意思说什么了。   叶彻看着颜瑶难得一见羞涩的模样,顿时感觉大为稀奇,伸出手捏着颜瑶小巧的下巴,看了好半响,又轻轻的吻上去。   颜瑶,你这辈子,就注定属于我叶彻的人了。   其他人,无论是谁,若想从他身边抢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突然窗前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声,颜瑶轻轻推了推,示意了下窗前,又有消息传来,叶彻无奈,对于这个打断了自己的有些不满,却还是退开了身子。   颜瑶看着叶彻有些孩子气的撇了撇嘴,好笑的摇了摇头走了开来,推开窗,一直浑身通透的白雀鸟扑朔着翅膀,将手中的纸条放在颜瑶的手心,又灵动的转了转头,蹭了蹭颜瑶的指尖,颜瑶轻轻点了点白雀鸟的头,白雀鸟清脆的叫了两声,化作灰烬,散了。   “宁煜献祭,亡。”   颜瑶脸色一僵,瞬间变得凝重。   她没有料想到宁煜竟然如此不知轻重……为了这点事,向魔君献祭出自己的灵魂,从此不入轮回,神性俱灭,连一抔黄土都不能在这个世间留下,他有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断绝一切后路,真的值得吗?   颜瑶摇了摇头,悠悠的叹了口气,化作这秋日里的一缕寒风,散了。   想了想,又取下放在一旁的狼毫,挥笔写下几行娟秀的小字。   “查叶臻死因。”   颜瑶眯着眼睛,她总觉得叶臻的死万分蹊跷,冥冥之中,她总是觉得叶臻的死亡,与这个人,宁煜有什么关系。   想起叶臻的死亡,她心中又是一痛。   叶彻看着颜瑶,仿佛察觉到什么,觉得颜瑶脸色不大对,便站起来,快步走向颜瑶,伸出手轻轻将颜瑶单薄的身子搂在怀中。   颜瑶觉得自己被浓郁的龙潭香所包围,温暖的气息让她觉得心安。   仿佛自己无论经历了什么,身后都还有这么一个人,无论在自己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事情,精疲力竭,只要自己愿意回头,都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在外面经济风霜之后,给自己一个无言的拥抱。   “怎么了?”   叶彻转过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颜瑶低敛着眼睑,静静的说道。   “宁煜将自己的灵魂献祭了。” 第114章 真相!宁煜的原因   叶彻心中一惊,揽着她的腰的手也不由得一紧。   “给。”   颜瑶转过身子,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最近她太累了,忙着逃命,忙着算计,忙着怎么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她又多想,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不是晋国的十二公主,叶彻也只不过是个略有报复的凡夫俗子,他们便不用活的那么累,活的平淡而又温暖幸福,他们也能过着像平凡人那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可惜了。   她偶尔也会回忆在燕国的生活,只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叶彻,所以她并不留恋,曾经过的不好的日子。   “没事,颜瑶。”   叶彻缓缓将自己的手收紧,仿佛要将颜瑶融入自己的骨血。   “那你呢,你回了什么?”   叶彻低着头,伸出一只手拨弄着颜瑶的头发,时轻时重,力道把握的出奇的准,让颜瑶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召回她的思绪,又不让他感觉到太过痛楚。   颜瑶没好气的扯会自己的头发,真是的,没救了,这男人怎么能生的如此孩子气?她轻轻摇了摇头,心里确实满满的幸福感。   叶彻埋着头,轻轻的蹭着颜瑶的颈脖。   “嗯?”   颜瑶感觉一阵酥麻棉痒,笑了笑,推开了叶彻的头,这人真是的,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看上这么一个男人做自己的另一半。   “我派人去查叶臻的死因了,”她顿了顿,半眯着眼睛,声音带着寒意。“我怀疑叶臻的死因,和宁询有些关系。”   叶彻也收回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面带寒霜,点了点头,眼角带着几份凝重。   颜瑶抬起眼睛,却发现从远方飞来的白雀鸟,心里有些差异,却不料自己竟然说了出来。“这么快?”   叶彻弹了弹她的鼻子。“只能证明我夫人调教的好。”颜瑶脸颊微红,故作生气的说道。   “不正经。”   叶彻歪着头,挑着眉头看着他,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不就是因为我不正经,你才爱我的吗?   颜瑶撇过头,脸颊微醺,好吧,是她当初瞎了眼。   白雀鸟轻轻的落在窗沿,颜瑶正准备伸手去拿,却发现叶彻已经领先一步,取下来了白雀鸟身上的小纸条,颜瑶看着在阳光的照耀下藏在叶彻眼眸深处的寒意,心里不由得一惊,咋了咋舌,随即又将手转了方向,轻轻握住叶彻的手腕。   叶彻将自己眼中的戾气收敛干净,缓缓笑了笑,示意颜瑶没事。   修长的手指展开纸条,其中短短几个字,就让叶彻的杀意几乎凝聚成实质,让颜瑶都险些承受不住。   “宁煜下毒害叶臻致死。”   叶彻指尖一动,那张小纸条瞬间化作尘埃缓缓落下,白雀鸟似乎也察觉到那森冷的杀意,伫立在窗沿的一边不敢再动。   “宁煜该死!他怎么敢!”   叶彻眯着眼睛,一双眼眸溢满杀意,身后杀意涌动,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颜瑶伸出手握住叶彻紧紧握成拳头的双手,温柔的嗓音让杀意都添了几分暖意。   “阿彻,宁煜已经死了。”   叶彻缓缓冷静下来,眼中的戾气却还未散去,他拧着眉头,转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若不是宁煜他将灵魂献祭给,永不超生,我定要让他永生不得超生。”   颜瑶见状,只是抱着他,她又何尝不生气?只是若不是他们所牵累,无论是叶臻,还是姚沁,他们都本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会那么年纪轻轻便堕入轮回。   “夫人,宁询到了。”   “让他进来。”   小厮谦卑的说道,得到应允后迅速退下。   颜瑶拍了拍叶彻的手,示意叶彻平静下来,叶彻紧了紧眉头,转过身子,走向内室,摆明了不想见宁询,颜瑶只是摇了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一个大男人了,怎么还如此斤斤计较。   宁询一身紫袍从门外进来,察觉到室内气氛不对,还以为是小两口子吵架了,心中有些疑惑,却还是走了进来,态度谦卑。   “夫人进来可好。”   颜瑶转过头来看着宁询,拧着眉头,叶彻都如此生气了,她又怎么不气?颜瑶也不得不收敛好怒容,只是语气仍然十分生硬。   “还好,劳烦挂念。”   宁询原本便是日夜兼程赶到此地奉命来讨好颜瑶叶彻,车上车途劳顿便罢了。怎么想到他们竟然是连面子也不愿意给?叶彻没有来见他,虽然他身份比不上魔君,可在外面哪里不是呼风唤雨,到了之后不慰问不安排便罢了,怎么还摆出一副死人样子?   “太祖是不在吗?”   颜瑶看着宁询和叶彻差不多的年纪,只是感觉深深的变扭。   “他不在,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颜瑶一拂衣袖在主位坐下,手里的扇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七皇子请坐。”。   “呵呵,这是自然的。”宁询就着位置坐下,也不客气,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好茶,早就听说太祖府中待遇不错,看来是真的。”   “还好。”颜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秀眉紧蹙,当然这只是一瞬,又恢复原来的淡然大气。   坐在屏风后的叶彻也好不耐烦,宁询是想打人情牌,宁煜的事情刚刚发生他就出现,看来,他这是有备而来了。   “想来夫人早就知道宁煜谋害叶臻的事了,但是,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宁煜只是下了毒,最想要叶臻死的是魔君。”宁询说完后抬头看了一眼颜瑶,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颜瑶听到后竟然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的喝茶。   “我们淮清王府自有打算,七皇子,你这个样子,晋王知道吗?”颜瑶不轻不重的声音打在宁询的耳边让宁询莫名的心慌。   “刚刚逾越了,我只是来看一下淮清王和夫人的,叶家平反,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宁询说完,就招呼仆人把带来的礼品单拿上来。 第115章 分离,即将去战场的叶彻   “我们淮清王府自有打算,七皇子,你这个样子,晋王知道吗?”颜瑶不轻不重的声音打在宁询的耳边让宁询莫名的心慌。   “刚刚逾越了,我只是来看一下淮清王和夫人的,叶家平反,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宁询说完,就招呼仆人把带来的礼品单拿上来。   “七皇子这礼下的太重,淮清王府不敢收啊。”颜瑶接下单子,看着上面什么黄金万两,店铺多少家,还有一大串乱七八糟的珍品,额,真的挺像接下来的,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这点东西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大了。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紫袍的宁询看到颜瑶的脸色明显要比刚来的时候好看了,纸扇一打,摇的也还是欢快,看来自己这招是走对了。   “那按照皇子的意思,我们淮清王府是应该接下来要怎么做呢。”颜瑶喝了一口茶,看着宁询这么得意,暗自好笑。   “太子煜逝世,朝廷正乱,淮清王如果站在我这边,自然是好的。”宁询还真的因为这点东西就收买了淮清王府,回答起来也就随意了许多。   “呵呵,七皇子这是开玩笑呢。”颜瑶掩嘴浅笑,淮清王府好像挺有钱的,自己为什么要为了这点东西去趟这趟浑水。   “你!”听着颜瑶的态度,刚刚还是温文尔雅的宁询眼里露出一股凶狠,一旁的暗卫刚想出手,被叶彻拦截,淮清王府,宁询还是不敢乱来的。   “淮清王府这是不打算站边了。”宁询知道颜瑶的厉害,神魔之力的拥有者,最近好像修为涨得厉害,就连魔君好像都有一丝忌惮。   “嗯,知道了,七皇子还有什么事吗?”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茶渍,一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的表情看着宁询。   叶彻原本听见宁询降到叶臻,很想出来问个清楚,但是听到颜瑶冷静的声音,心中的躁动熄灭不少,宁询虽然跟在魔君身边,但是他知道的不多,不然他的下场,一定会比太子煜还惨。   “那,叨扰夫人了。”这摆明了的赶人,宁询制住自己的怒气,有礼的拱手告别。   “记得,带走你的东西。”既然宁询没有撕破脸,颜瑶也不好把话讲的太绝。   “是。”宁询一刻也不想多呆,更加离开。   “阿彻。”看见叶彻走出来,颜瑶站起迎上去。   “魔君真的欺人太甚。”虽然不想在颜瑶身边流露自己面含杀气的模样,但心里的愤怒总是控制不住。   “现下到处都是魔君的眼线,我们要离开晋国都有一定的难度。”颜瑶牵着叶彻的手走进内室,一起坐到榻上。   “嗯,神君也是紧逼不舍。”现下还真的是进退两难。   “晋王也在忌讳叶家,看来我们是应该好好想想办法了。”颜瑶对上叶彻清澈的目光,看着自己夫君一直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脸颊微红,想要避开他。   “夫人。”现在只剩下他们夫妻俩相依为命,大仇未报,自然不敢松懈,就因为这样,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别。”看着原本清澈的目光渐渐变了模样,颜瑶刚想推开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外面侍女见主人进了内室,自然的走出房间,并且贴心的关上房门。   华灯初上,叶彻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还亲自去厨房帮颜瑶端了一碗粥。   “来,吃点东西。”颜瑶此刻还躺着,没有半点想起床的样子。   “呐,夫人要是再不起来的话,为夫只好勉为其难的陪夫人睡一会儿了。”叶彻把粥放在榻前的桌子上,做着想要脱衣服的模样。   “你先出去,等我梳妆好,就出来。”颜瑶撒娇的样子着实少见,叶彻感觉心被某物触了一下,不觉一软。   “呵呵,夫人这是害羞了”听着语气里明显的调笑,颜瑶也不管他,红着脸把衣服穿上。   “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颜瑶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害羞,几天没有调教,看来还是不行的。   “我想了想,根据现在的局势,我想带兵上战场。”叶彻还是懂颜瑶的脾气的,不能把自己的夫人惹急了,不然,今晚就要睡书房了。   “那不是又要离开好久。”颜瑶放下碗,随口说出。   “嗯,好久。”叶彻抓着颜瑶的手不觉得紧了些。   “燕国逼境,晋国正是用人之际,你的名声在兵营中也是极好的,看来,你做出这个决定,晋王会很开心。”颜瑶抽出手,看着粥,不是很想喝。   “魔君不屑加入两国争端,所以,兵营可能是安全的。”叶彻端起碗,想要喂给颜瑶,颜瑶笑笑,张开小嘴接下,想到两人将要分开,叶彻眼里流出一丝不舍。   “嗯。”颜瑶感觉的叶彻的变化,握住他的手,两人没说什么话,一直静静的坐着,好想这一刻会永远的静止。   下早朝后。   “晋王,臣还有要事启奏。”叶彻身着深蓝色官府,模样俊俏,自从叶臻死后,他的表现着实惊人,原本纨绔不堪的样子原来只是一张防人的外衣。   “淮清王请说。”晋王看见淮清王如此恭敬,心情大好,一挥龙袍,语气亲和了不少。   “臣想去军营,我叶家上下,为了晋国付出巨大,现下燕国扰我边境,臣应当和我叶家先人一般,上战场,保卫我国。”叶彻这一番话说的义愤填膺,带动了不少老臣点头称是。   “爱卿有这个想法是好的,只是。”晋王还有一丝犹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叶家拥有一半兵权,走太远,不好控制啊。   “陛下,臣认为此举可行。”宰相大人看着晋王脸上还有犹豫,拱手进言。   “嗯,那,明天就请淮清王带兵前往边疆,护我国边疆安危。”晋王想了想后,点头同意。   “谢陛下,臣领旨。”叶彻点头暗讽,看来晋王还是不信任他。   当晚,御书房。   “父皇真的要淮清王去边疆?”宁询听到传的风风雨雨的声音,还有一些传言居然说淮清王迟早会取代他的位子,这令他心慌,一个外姓王爷而已,有什么权利取代他。   “询儿别慌,淮清王手里有一半的兵权,不让他去边疆,怕压不住将心。”皇帝刚放下批了一半的奏折,解释到,看来在晋王心里,宁询还是有几分位置的。   “但是他们最近惹到了魔君。”宁询还是不想要让牙齿去领这个功,愤愤的样子是晋王皱眉。   “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魔君对各国的战乱一向不屑,你就不要管这事了,出去吧。”晋王低头继续批改奏折,明显不想理会宁询。   宁询看见这个样子只好离开。 第116章 你去战场,我去精修   淮清王府。   颜瑶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之后,见叶彻还没有回来,就在房间打坐修炼,运起神魔之力,一周天后,发现丹田暖暖的,前段时间被魔君伤的地方早就好了,现在自己得提升自己的实力,两君只是现在安定了,料不到他们什么时候再次寻来。   颜瑶虽然在修炼,但依旧十分敏锐,叶彻才靠近房门,她就醒来了。   “夫人。”每次叶彻这样叫她,她都感觉到心跳的格外的快。   “回来了,饿不饿。”早就叫侍女准备好了他最喜欢的菜,等他回来就赶紧端上来。   “原本还好。”叶彻拥住颜瑶,“看到夫人就饿了。”   颜瑶听着叶彻笑的磁性的声音更显娇羞,“越来越不正经了。”   “和晋王谈的怎么样。”颜瑶赶紧转移话题,显然,叶彻有点不太满意夫人更加关心国事,不关心他。   “还好。”叶彻想要一亲芳泽,但是被颜瑶推开。   “讲正事呢。”颜瑶整理了一下衣襟,对叶彻说。   “晋王同意了,对他有利的事情,他何时拒绝过。”语气有些不满,颜瑶只好牵他坐下,这个小孩子心性。   “嗯,那就好。”   “颜瑶,你和我一起去吧,不然我不放心。”颜瑶刚想说自己的打算,就被叶彻打断。   “不行,在军营,很多事情不方便。”颜瑶当然不想去拖后腿,当然,去了也不一定是拖后腿。   “加上,我要去一趟九龙山。”颜瑶学着叶彻,还不等她反驳,马上说到。   “外面很危险,九龙山更加不行。”叶彻满是担心,这里有自己的心腹保护,魔君暂时还是进不来的。   “不要怕,你的夫人不弱。”看着叶彻这般为自己着想,颜瑶满心温暖,笑着对叶彻说,叶彻看见颜瑶的笑容,轻轻的揉了揉她的秀发。   “好,随你。”   “夫人,十一公主派人送来了帖子。”侍女恭敬的对主位上的颜瑶说,此时的颜瑶只是梳着简单的发型,略微上妆,但是气势却是一般人不敢直视的。   “宁琳,她想干什么。”颜瑶拿着精致的请帖皱眉,“赏梅,没什么兴趣。”宁琳她已经好久没有来往,这一次,她又想做什么。   宁琳是现任皇后的亲生女儿,从小和她不对盘,现在淮清王风头正盛,看来她又是嫉妒了,算了,不想去,把帖子递给侍女,“打发人走吧,就说我身体不适。”   “是。”侍女领命下去,淮清王府仆人管理的极好,剩下的东西,下面的人打理的很好。   叶彻这几天都在处理前往军营的事情,颜瑶也在自己前去九龙山的装备,对于二人来说,接下来要打的是一场硬仗。   在第九天,叶彻起来,就不见了颜瑶的身影,摸着微凉的被子,叶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颜瑶不喜欢告别的场景,写了张便条就离开了,看着这霸气中含有一丝娟秀的字迹,叹一口气,他的夫人就是这样让人心疼。   颜瑶走后,叶彻也带着自己的大军离开晋都,淮清王府颜瑶早就打理好了,叶彻苦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看着这满大街的送别的人,找不到自己爱的人,一身戎马的叶彻又在想颜瑶了,此时的颜瑶已经离开晋都两天,虽然有送来消息,但是见不到人还是思念的。   晋国上下盛传,叶彻接下淮清王位,即刻带领众兵将前往边疆,保卫晋稳,得到了大众好评。   还在晋国境内的颜瑶自然听到了自己夫君的盛事,无奈轻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但是她很喜欢。   “颜瑶。”为了避开魔君的魔抓,颜瑶自然不会走官道,已经出门两天,按照她的速度,现下,应该离晋都很远了,但是怎么隐隐的感觉有人在叫她。   “是你。”颜瑶回头,看见身着淡蓝色纱衣的轻移,身边还有一位穿着白色锦袍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一位书本网的公子。   “嗯,这是我的相公,我们已经在这个小镇定居了。”看着颜瑶疑惑的样子,轻移忍不住解释,颜瑶救了她很多次。   “嗯,公子有礼了。”颜瑶像男子点点头,表示理解,以前轻移说过有喜欢的人,看见他也不感觉奇怪。   “夫人客气。”淮清王妃,听轻移说过,但是这大街上,还是称作夫人安全些。   看着轻移的相公这般举动,颜瑶对他印象好了几分,懂行情,不错,不错。   现在这危急时刻,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那边有家酒楼,我们进去说吧。”   “好。”   轻移带着两人进了一个雅间,叫来小二点了一桌酒菜。   “颜瑶怎么是你一个人出来了,叶彻呢?”毕竟三人同生共死过,见到难免会问。   “他去兵营了,现在魔君追的紧,我们只有提高我们自己的实力,才有机会活命。”颜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移不是外人,这些话是可以说的。   “嗯,你这是打算去哪?”要提高修为,就必须出去历练,看着颜瑶并未带一个随从,就知道,要去的地方一定不简单。   “九龙山。”颜瑶精致的脸上表现出来的决然,要轻移夫妇二人不觉得移不开眼,神魔之力的拥有者,上位者的气势,但却强大。   九龙山,位于晋国以北,没有一定修为的人是上不去的,一般修炼者会选择挑战它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不是挑战这座山,而是九龙山里的一些强大魔兽,与他们对战,可以直接提高自己修为。   “或许,我可以帮帮你。”轻移被颜瑶打动,她此刻孤生一人前往九龙山,难免遇见什么难缠的人,他们夫妇去了,至少可以给她解决一点麻烦。   “还是不用了,你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前一段时间的逃命还历历在目,,想着半夜都会惊醒,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出现会出现什么事。   “夫人还是不要客气了,轻移的性命是你救的,我们理当报恩。”轻移夫君在一旁一直听着两人聊天,期间还不忘布好菜,看得出来是一个细心的人,而且依照他走路的步伐来看,下步轻盈,看来是个练过的。   “好吧,那就一起吧。”颜瑶想了想,也是,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吃完饭,轻移夫妇去了回家整理点行李,颜瑶在镇子上逛了几圈,发现这里真的没有魔教众徒,暗叹不易。   “颜瑶,九龙山里还有一个结界,我见神君和魔君都打不开。”三人没有借助外力,直接飞身向前,轻移突然追上颜瑶说。   “结界?”颜瑶对九龙山不太熟悉,这身修为与生俱来,颜瑶实在没有花太多功夫去练,要不是神魔两君步步紧逼,颜瑶才不想活受这个罪。   “是的,这个结界只会在月圆之月出现,那时我跟踪神君到了九龙山,以为可以在他后面得到几块魔骨,没想到看到他想打开一块结界。”轻移微微喘着气,颜瑶的速度太快,她有点跟不上了。   “结界在哪?”颜瑶倒是很好奇,但算了下时日,发现今日并非月圆之日,便放慢了脚步,让轻移跟上,轻移的相公现下的表情明显比轻移轻松,颜瑶没想到,他还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九龙山顶。”轻移缓过神来,很认真的对颜瑶说,因为九龙山顶一般人是很难爬上去的,上次要不是跟着魔君她也上不去。 第117章 诡异的少年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路上太无聊,颜瑶不仅好奇的问道,这个老朋友,想当初的初见,拔刀相向,记得那个时候她只是被困在那个地方,百无聊赖才和自己结识。   轻移跟在她的身后,轻笑起来,看向旁边的良人:“那时我们约好一起踏风赏月,却不料在山顶遇到这么一处地方。”笑容何其甜蜜,她旁边的人也笑的一脸宠溺。   颜瑶说不出来的羡慕,想起来远在他乡的叶彻,不知他那个小孩子脾气有没有改,万一冲人乱发脾气被报复怎么办。   不知觉到了山腰,周围都是乌鸦的悲鸣,一阵阵的黑暗,来袭,周围弥漫着熟悉的气息。   顿时心道不好。   轻移和他夫君也都警惕起来。   ‘嗖’一阵风从耳边掠过,颜瑶手中的碧红立刻出现。   “为什么天忽然黑了”颜瑶不解的问着身后的人。   轻移皱眉,她旁边的夫君就解答起来:“怕是有什么东西,蒙住天日,或者我们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   顿时被他说的颜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算是什么事,轻移和他相公也是鬼,不见怕,遇见过那么怪,经历多少生死不见怕,如今却怕起来。   颜瑶讽刺的笑笑,有了在意的人就是这么怕死吗。   忽然前面出现一阵忽明忽暗的蓝火,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个蓝火在黑暗中那么清晰。   “鬼火?”轻移的夫君低头喃喃自语,那边颜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朝着那簇火焰走过去,轻移忙跑过去拉着颜瑶的手臂。   “不能过去!”   颜瑶被拉回了神智,看着轻移一脸的着急,顿时暗骂自己的无用,最近真的是元气大伤,这点小把戏都能把她迷惑。   轻移夫君手中幻化出来一个闪着火光的方天画戟,朝着空中那么一挥,顿时明亮了许多。   “你和我们无怨无仇阁下何必拦住我们的去路?”   朝着空中说着,颜瑶也紧盯着他看的方向。   轻移知道颜瑶最近实在虚弱悄悄在她耳边道:“等下交给我们。”   颜瑶感激的看向轻移紧张的脸,点点头。   此生得你一个朋友足以。   “无怨无仇,但是要上这山就和我有仇了。”空气中出现一个怪异的男生,像老人的声音,又像年轻人的声音,划破黑暗的空间,带来一丝光明。   接着一个黑袍的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眼睛下面黑色的眼圈,苍白的皮肤,鲜红的嘴唇,如果不是那黑眼圈太明显,漂亮的眼眸透着红色的诡异,倒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轻移不着痕迹的将颜瑶护在身后。   “如果侵入在下的地盘,我等感到万分抱歉。”朝着少年抱拳鞠躬,只为了不惹事情。   只是那个少年嘴角却勾起来一抹讽刺的笑容,周围开始出现蓝色的火焰,忽明忽暗,带来丝丝的幽冷诡异。   颜瑶知道这对人的元气伤害极大,而这里就她一个人,不过片刻,唇色就开始发白。   忙升起来罩子。   “看在我们同为怨灵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身后那个人类的气息不错,不如留下当买路财。”薄薄的唇勾起来,眼睛闪着红色的光芒,他黑色的袍子随风飘动,好像就是风幻化而来的样子。   轻移冷了脸色,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那人就提着长枪一步迈出去,方天画戟闪着红色光芒,划破黑暗,滑向那个少年。   少年的嘴角勾起来轻蔑的笑容,顷刻间,空气中没有了他的影子。   颜瑶感觉有谁在她的耳边吹起,那个声音却是异常的好听好像抽走了她的魂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真是鲜美的灵魂呢。”   轻移回头察觉的时候颜瑶已经快神智不清了。   手中白色的光芒一闪,朝着颜瑶的脖子冲击。   却不料还没有够到,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手,一双黑色闪着红光的眼眸,从颜瑶的脖子上出现,少年此刻的獠牙毫不掩饰的漏了出来。   “糟了,已经有尸化的现象了。”轻移的瞳孔变大,大声呼叫到不远处的夫君。   那獠牙眼看就要碰上那白嫩的脖子。   颜瑶皱眉,有一股清凉的气息侵蚀自己的身体,力量不受控制的飘散开来,那个少年毫无防备被震开这下刚好震到轻移的夫君那里,他没有丝毫犹豫,方天画戟光芒大圣朝着那个黑色的影子袭过去。   刘海散落下来,此刻的他难得红色眼眸有了狼狈。但还是一闪身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周围的石头被崩开,四处散落。   颜瑶正在深呼吸着,这个山,有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她,有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她。   睁开眼睛,已然变成血红色,轻移关心的看过来,发现颜瑶的眼睛变成红色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颜瑶手中的碧红渐渐出现,黑暗的空间被碧红照的如白昼。   “你自己出来,我就不破坏你的结界。”颜瑶冷冷朝着空气说道。   空气中隐约听到了谁的粗喘。   轻移的夫君已经移步到了轻移旁边,看着颜瑶这样,好像已经不需要他们的帮忙。   周围渐渐明亮起来。   “我放你们一马,但是最好在天黑之前离开,不然”空气中又响起来那个少年的声音。   颜瑶听见他的话,轻蔑一笑,没兴趣知道他口中的不然,现在她身体的力量正在慢慢回来,果然和以前一样,一旦遇到至死的危难,身体就ui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保护她,好多次在她放弃生的希望的时候,都会看见生的光芒。   空气中丝毫有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盯着颜瑶,只是谁也看不见,谁也没有察觉。   瑶瑶。   颜瑶转身朝着他们说道:“你们下山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轻移点点头,并没有虚假的做作。   “你的力量”轻移想问,但是还是说了一半,算了,如果是自己了解的那个颜瑶,她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颜瑶轻笑出声,眼睛都眯成了一跳逢。   “你知道我的。”   轻移笑着点点头。   不远处的空气出现点点波动,轻移皱眉:“什么时候结界扩大了范围?”   轻移的夫君眼中也露出来疑惑,轻移看向颜瑶的背影都变得担心。   可是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颜瑶没有回头,那层波动的结界如水一般让她轻易的穿了过去。   颜瑶只是感觉到一阵窒息,随后就消失不见,回身想去看轻移走了没发现轻移还在那里,只是皱眉看着自己的方向。   轻移走过去,想要和颜瑶一样穿过结界的时候却向触电一般倒在地上,旁边的人慌忙接住她的身子。   颜瑶一担心刚想迈动自己的步子,脚下却像是踢了墙一般,心中顿时一惊,看向这层无形的结界。 第118章 兔子夫妇   那边轻移皱眉担心的看着里面的颜瑶,颜瑶也皱起来好看的秀眉,怎么回事,为什么进来容易,现在却出不去。   不信邪的再次踏出去一步,却被什么一下子撞到地上。   “瑶瑶!”轻移着急的喊着,想去扶颜瑶,却被结界挡住。   颜瑶看着轻移焦急的脸庞努力镇定了心神,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起来那个阴森少年说的话,此刻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轻移,我没事,竟然这里魔君他们进不来,就是我最好精修的地方,你和他先离开吧。”   轻移皱眉摇头,不愿把里面的危险独自丢给颜瑶承受,她旁边的人也,没有什么动静。   颜瑶叹一口气,此生最无遗憾的就是能交到这种患难与共的朋友。   脸色变得无比严肃:“你听我说,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反而,遇到危险会扰乱我的神智,你和他先下山,帮我照看好叶彻,好吗?”眼中不易察觉的露出来一点祈求,看看天色,越来越晚,心中着急的不行。   轻移知道她的意思,但是还不愿移动自己的脚步,要是颜瑶出了什么事情,她肯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她旁边的人拉拉她的衣袖,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懂得顾全大局,全是因为男人比较理智。   轻移被他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颜瑶就在结界里面迈不出去,只能看着她们远走。   不明白她的人生为什么这么多的磨难。   叹一口气,只能劝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知道叶彻怎么样了,夕阳照应着她美丽的脸庞,带来丝丝的落寞,黑暗渐渐来临,周围的树林浓密,都是什么东西在沙沙作响,不像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漆黑不见五指的树林,说到底,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只不过想到自己为了锻炼自己闯入各个传奇深林的时候,每次死而复还的那种滋味,笑笑,有什么可怕的呢。   周围的草丛在窜动,月光照亮了身边,看着周围的窜动越来越厉害,颜瑶憋住了呼吸,她知道有东西快来了。   月黑风高,正是怪物泛滥的夜晚。   声响渐渐变小,颜瑶悄悄运用起来结界,等待着忽然来的袭击,可是周围却渐渐的静了下来,诡异的安静来袭,无形的恐惧吞噬着人的心智。   ‘轰’尘土飞扬,什么东西崩到了脸上,待一切尘埃落地,前方已经现行一个比人还高的眼镜蛇,眼睛闪发着阴冷的光芒。   顿时颜瑶僵住了身子,不敢乱动,甚至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种东西毒的不能碰,就算她是个金刚也抵不住这东西的一口毒液。   何况还这么大,怕是已经离成精不远了。   悄悄吞下一口口水,那眼镜蛇立刻警惕的吐着信子,朝着颜瑶发出警告的声音。   颜瑶的腿都酸了,那个眼镜蛇还是那样看着她,顿时她失去了耐性,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办法对付这种东西,走神的时候没有注意,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立刻有什么东西袭击上自己。   顿时侧身躲开,四面八方却传来更多,最终颜瑶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跑,狼狈的躲着眼镜蛇的攻击,脚底抹油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眼镜蛇哪肯作罢,立刻起飞快的游着无骨的身子追着颜瑶。   颜瑶盲目的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树林渐渐消失,前面是死路。   后面的眼镜蛇还在追着,看着高高的石壁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地方,但是被眼镜蛇缠上更难办,脚底运气,一下子簌簌而上。   脚下一空:“啊”颜瑶惨叫,这下不会被摔死吧,顿时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疼痛的到来。   谁知道这陡峭的石壁还有山洞,万一误入什么东西的巢穴就不好了。   顿时心如死灰,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而是一阵阵软绵绵的东西迎接着她,颜瑶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手底下是毛茸茸一片,隐约感受到它的喘息,它身子的石的眼睛看着她,心中一阵阵暗骂丧气,兔子难道还吃肉不成?   她的预感要灵验了,她不害怕这些兔子,只是怕在山洞里打起来会把这洞弄塌,到时候真的得不偿失了。   深深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震动越来越厉害,手慢慢合起来,手臂收起来,双臂在空气中挥舞,好像在画一个圆圈,顿时那个圆圈变成真的,红红的全是岩浆。   前面的兔子看见眼中闪过恐惧,急急的想要逃跑,但是已经晚了,颜瑶已经发出这岩浆,顿时什么东西烤糊的味道出现在鼻尖,一个不妨,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拍在地上,胸口撞到碎石上,抬头就看见之前那只兔子愤怒不顾一切的眼睛。   为了自保,手中渐渐凝结出来一个红色圆圈扑向那个白色的兔子,那个兔子痛苦的嚎叫,一双眼睛满含痛苦和仇恨,直直的看着颜瑶,颜瑶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孽。   这大概第一对夫妻吧,只是因为自己的突然闯入,害它们只能黄泉相伴。   心中一阵阵愧疚,山洞开始动摇起来,红光漫天,照亮着这个山洞,的一切,石头从上面不断的落下。   “糟了,要塌了。”   “吱吱吱”一个个白色身影急急的窜逃着,颜瑶看着那一个个正常的白色身影,顿时动了恻隐之心,自己终不能一下子害死这一家四口,毕竟和自己之前打的那些怨灵和怪物不一样,这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怪物。   一股无形的力量游走在空气中,把那一个个兔子收了回来,每个兔子都在奋力的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一共五只兔子,把它们护在怀里,周围的石头不断的落下来,砸的脸上生疼。   接着一阵阵的响动‘轰隆,轰隆’顿时好多石头簌簌落下,砸的背脊生疼,怀里的东西一个个不安的叫着,颜瑶把它们紧紧的护着,没有一个石头弄伤到他们。   等到没有了响动,颜瑶的嘴角溢出来血丝,真的是太重了。   月光冷冷照着山顶的这一切,等到一切平静了很久,还不见那碎落的石头下面有动静。   不远处还未塌陷的地方,树枝上面站着一个黑色身影,无聊的看着那个地方。   终于一阵阵细微的响动响起来,石头慢慢的被推开,顿时一个狼狈的小脸漏了出来,上面布满了石灰。   颜瑶粗喘着扒开周围的石头,把怀里的小东西都放出来,一个都还胆怯着,不敢乱动。 第119章 神秘人   月光落下来的光华照射在这散乱的石碓上,渐渐映出来两个影子,一个女人杏眼柳眉,甚是的。”说着生死的时候那么安然,却在看见那一个个白色毛茸茸的身影时候变得有一丝哀伤。   颜玉渡步走过去:“会的,是我欠你们的。”   那女子和男子才安心的点点头,慢慢的消失在空中,他们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一窝兔子,满是不舍和担忧,那么悲伤,触动了颜瑶的心扉,那些兔子一个个吱吱吱的叫着,好像在悲鸣着,颜瑶顿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该死的千古罪人,把人家害死,还让人家这样。   等到那些身影完全消失,那些兔子顿时不淡定了,上串下跳,悲鸣越来越大声。   颜瑶看着它们心中陪着他们伤感却感受到周围冷冽的风,顿时感觉到不好,连忙打开空间包裹把它们一下子收回来,放进去。   那些兔子还在挣扎着,只是颜瑶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   阴风四气,一道寒气从耳边袭过,惊起来颜瑶的一身冷汗,转身就对上原来那只眼镜蛇冷冷的眼睛,顿时,对它的恨意滔滔不绝。   飞开跑向前面的树林,那眼镜蛇也飞快的跟着,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看不清。   那个蛇的速度也不慢,只是始终差颜瑶一点距离,好像是颜瑶故意保持着这个距离。   身后还有毒液不但得喷射出来,颜瑶闪躲着,终于到了里那个洞穴很远的地方,颜瑶一个急刹车回头,一袭火光就打向个蛇,只是那个蛇似乎非常灵活,一个蹲下就没有影子,火扑个空顿时没有了影子。   颜瑶看见那条蛇的行动是跟灵敏,想到自己这么攻击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调整战略,才能将那条蛇制服。   俗话说的好,打蛇打七寸。不管是什么蛇,七寸永远是它的短处。颜瑶仔细观察着,也不时地用着小火球攻击着它。火球使的方向看似杂乱无章,但这去不是颜瑶最主要的目的,她是要让这蛇被自己迷惑住视线。很快,那蛇的速度稍微减弱了一点,颜瑶看着时机已到,抓住一个空挡就扔了一个火球过去。一道绚丽的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降落在蛇的七寸之处。那条大蛇的行动慢了一拍,颜瑶随之而来地又是几个法术,彻底地让它失去了行动能力。   颜瑶看见那蛇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盘膝坐在了地上开始恢复功力。约摸过了半个小时,颜瑶睁开了眼睛。   突然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想到那窝小兔子还被自己收在空间包裹里,赶紧打开把它们放了出来。一边还在心里说着“唉……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事都能忘。也不知道轻移她怎么样了……”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的蛇的尸体,又想起好友,便不由地为她担心起来。   放出来的小兔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停地在那里蹦来蹦去,甚至有的还跳到了颜瑶的身上,好像在表示它们对于颜瑶把它们装进空间包裹中的不满。看见小兔子活泼可爱的样子,心里的担忧似乎都减轻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起来。她无奈地对着兔子们笑了笑,把它们一个个都捧在怀里,轻轻摸了摸它们的头,温柔地说道“你们呀也真是的,你们父母托我照看你们,所以我就必须要保护你们的安全啊。刚才那么危险,我要是把你们放在外面,万一出了危险可怎么办啊……”说着,她捏了下其中一个兔子的脸,有点嗔怪地说着。   那些小兔子也好像听懂了颜瑶说的话,也没有在抱怨了,一个个温顺地躺在颜瑶的怀里,像极了一个个雪白的团子。十分温馨的场面。   可就是有人喜欢捣乱。突然,兔子周围的空气变得冷起来了,颜瑶察觉到不对劲之后立马又把兔子收回了空间包裹里紧张地环顾着四周。   “不用看了,我在这里。”一个阴森的声音从颜瑶背后传来。   颜瑶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个和她说了些话的阴森的诡异少年。少年带着黑色的连帽斗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颜瑶对他十分没有好感,不耐烦的说“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少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颜瑶的心里其实是狂躁的,一方面担心他会带给自己不利的影响,另一方面觉得他简直像是阴魂不散,老是跟着自己。这样想着,颜瑶的心里就不知道已经叹了多少回气了,她真是搞不懂这个少年,问他什么又不肯回答。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对于这个问题,少年虽然给出了回答,但是感觉像是没说一样,没有任何的作用。   颜瑶真的是无奈了,随后她又试着问了几个别的问题,无一例外,少年要么不回答要么就是答非所问。总之就是一直模糊着答案,不想给颜瑶说。   少年这样的态度,就算是态度好的也烦了,更何况是颜瑶这种就没有耐心的人。在问了好多问题但是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颜瑶真的恼了,拿起手旁的武器就冲向了少年。   少年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提着武器就和颜瑶较上劲来。两人的功力算是平分秋色吧,谁也不可能很快地就击败对方。其实颜瑶也没真的想和少年打斗,她只是觉得心中有口闷气想出,而少年明显就是最好的出气对象。于是他们两就打了起来,没有用华丽的招式,很普通,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会以为他们是在切磋武艺。就这么一只胶着着,谁也不肯服输。   颜瑶又一次和少年交锋后,大吼道“说!你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来这里!”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没有主动攻击。就像是一尊雕塑。   看见他这个样子,颜瑶的火气更大了,她准备发出一个强大一点的法术。就在她和少年的攻击马上交到一起时,他们的力量似乎都被压制住了,所有的都消失了。   空气中变得压抑起来,颜瑶几乎要喘不过来气,这么强大的威压,这个人得多强大。   身体虽然难受,心里却惊喜起来,但愿是友不是敌。 第120章 收我为徒   “何人闯入?”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震得人头都开始晕起来。   本来红色的眼眸立刻变成正常的黑暗,乖巧的低着头,一个白衣仙人从空间缓缓降落,浑身带着光华,刺伤了颜瑶的眼睛。   一时不适应,但是心中有个预感,这人一定会帮到她的。   “师父。”那个少年乖巧的喊道。   白发老者点点头又看向颜瑶,他周身的光芒渐渐减弱,慢慢消失不见,颜瑶才敢直视着他。   慈眉善目,一双眉毛长的从额头下垂下来,一看就是贤者。   对于长辈的尊敬和对于高手的尊重让颜瑶不自觉就行了礼。   “在下颜瑶。”   那人笑着点点头,而他旁边的少年却满脸的鄙视,看着的颜瑶的眼神都那么不屑。   颜瑶选择自动忽略。   “你是怎么进入这片空间的。”老者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那么自然的进来了,可是要出去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老者点点头,看着颜瑶的头顶若有所思,他分明看着上面有一个美艳的妇人,在满脸祈求的看着他。   何人还不向往往生,在看她的眉眼和这个小姑娘有几分相似,顿时明白了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那你前来,所谓何事呢?”笑的眉眼弯弯,让人不自觉就产生了好感。   少年皱眉,不明白师傅这是怎么了,对人这么慈眉善目,明明是个奇怪的老头,还要装的那么善良,真的是让人看不懂。   颜瑶见老者发问,而且感觉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就算是有恶意自己还是抵挡不了,索性不如直说好了。   “实不相瞒,在下前来只是听说这里魔君和神君进不来,来此精修的。”   老者听到魔君神君这两个名字,顿时皱起来眉头,之前的样子好像都是伪装,竟然有点凶神恶煞,顿时让颜瑶慌了心神。   那边的少年见自己的师傅终于装不下去躲在远处笑的阴险。   老者出神了很久,终于颜瑶忍不住发问道:“前辈?”   那老者才从神游中回了心神:“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问道这个颜瑶的脸上写满了深仇大恨,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深仇大恨!”   少年此刻刚好回头,看见她脸上的表情顿时愣住,好像看见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少女终是皱着眉头,一副愁苦的样子,有一天忍不住问她,她只是告诉他:“血海深仇。”这四个字。   不过片刻就回了心神,可是看向颜瑶的目光却变得不一样了。   老者动摇了,颜瑶却立刻跪拜下来。   “前辈,我看你像隐居世外的高人,我请求你收我为徒,我绝不让你失望,也决不会让你和这片地方牵扯进来,我只求能让自己强大的方法。”   她头上的美艳妇人也露出来了祈求的嘴脸,顿时不知道该说的老者,只是纠结的看着地上的人。   也不扶她起来,也不说拒绝的话。   少年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也跟着跪了下来:“师父,不能再由着他们下去了。”   老者顿了顿,深深叹一口气。   伸手去扶颜瑶起来,颜瑶却不肯站起来身子,只是那样跪着,少年侧眼看过去,发现那人的眉眼如此的坚毅,一如那时的少女,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把她摧残。   心中微动,面上跟着狠狠磕了两个头。   “师父。”   “哎,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我同意还不行吗!”不知为何,声音竟然有点欣喜。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出现了。   少年欣喜的起来,颜瑶在地上深深磕了一个头:“谢师父。”   月光幽冷的照着这一幕,真的是看尽了人间的悲欢。   颜瑶被少年拉起来。   “从此你就是我天机宫的弟子,赐名,光。”   老者背着身子说着月光顺着他流下来,在风中飞舞,颜瑶乖顺的点点头。   跟在少年的身后,那个少年忽然变得很安静,也不在找他麻烦,一直没有想明白,他之前明明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忽然帮自己求情,还是说,和他在一个师父的下面可以更好的欺负她?   但是此刻侧脸,看向少年,发现少年的脸在月光的衬托下,竟然有些寂寞悲哀。   和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合,是叶彻的嘴脸浮现在眼前,满是无奈的看着她,虽然比她小,却总是包容着她的恶作剧。   颜瑶笑了起来,少年此刻正好转脸看见颜瑶的笑颜,而且是对着自己,顿时慌了心神,急忙躲开要碰撞的眼眸,加快了脚步。   他的变化,颜瑶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继续走着。   前面的华灯初升,到处都是孔明等,却只停在一个地方不在向上飘动,好像是到了天顶一般,把整个地方照的如白昼。   前面是一座茅草屋,旁边一处小溪,纵使在这深夜,一切都美的那么不可思议。   走向小溪上面的木头板子,慢慢的走向那个茅草屋,才发现,茅草屋旁边还有两个房子。   少年愣了心神,才想起来,自从他来到这里,那里一直都有这个房子,呆呆看向颜瑶,在看向自己的师父,喉咙好像被什么噎着。   这个房子一直空着,却布置的很好,每天他都回去打扫,每次问师父这里要给谁住,他总是闭口不言,久了就不再问了。   走到房子前面,老者回头,对着颜瑶道:“你以后就住在那里吧。”   颜瑶乖巧的点点头,转身走过去。   少年却一直没有走,等到颜瑶进入房子才看向老者。   老者看着他充满疑问的眼眸,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以后你会慢慢解开的。”   不愿在多说,转身留给少年一个背影。   顿时少年呆在了原地,天上的星光,月光,孔明灯,各种光华交织着,衬托的少年背影那么落寞。   颜瑶脱了鞋子,躺倒床上,不愿在理外面的纷扰,她真的太累了,累到手都抬不起来,还是要强撑着,面对一个又一个敌人,不然怎么生存下来。   闭上眼睛,却出现了叶彻的笑脸,一种焦躁的情绪占满了心扉。   不知怎么搞的,明明疲惫的不行,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脸。   看向窗户旁,发现外面还亮着,想起来那漫天的孔明灯,若是能活着打败魔君神君,她一定要和叶彻举行最盛大的婚礼。   他说他不甘心为别人卖命,他想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那时候的他让她想起来天上的雄鹰,不该拘于这个小地方,而是应该在天上翱翔。   不知觉泪眼婆娑起来,心中慢慢的难受,吞噬着她,这一刻她想时间过的快一点,最好一眨眼就过去了。   窗外暗了起来,想必是师父撤销了那孔明灯的灯光,只剩下满室的星光,想起来那个时候,和他观星赏月,互相怀疑。 第121章 久别重逢   二年后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两年过去了,到了出山的日子,颜瑶的心中说不出来的高兴,只是身后还要跟着一个人,转脸,看向那个满脸阴沉的少年,只得无奈的撇撇嘴。这些年,这个少年倒是格外的照顾自己,只是每次都要阴阳怪气的。   走在山间的路上,闻着一路的花香,期待着再次的重逢,脑子不仅开始幻想起来。   不过很快他们就会见到。   久别重逢,该是把酒言欢,夜晚的月光冷清,星光繁华,这是三千的繁华,亦是三千的繁星。   清酒在月光的照应下,闪着透明的光芒,亮晶晶的,甚是诱人,倒入那个青铜杯子,发出悦耳的声音。   拿着酒壶的手更是一双白皙骨节分明。   对上那双英气的眉毛,漂亮的眼睛,叶彻拖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她,几年不见,思念如潮水。   移不开目光,那边的颜瑶察觉到他的目光,虽然眼睛还在看酒,嘴角却勾起来笑意,那唇角玩玩,看的叶彻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拿起来酒杯送到他的面前,一挑眉:“来。”   叶彻的脸感觉都要笑成了一团,就那么接过来酒,看着颜瑶送到嘴边的时候自己的手自动也送到了唇边,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她。   颜瑶放下酒杯,接着倒满,如此循环,不言不语也是一种默契。   月光照着这一对金童玉女。   空气中流转着什么,如水的温柔,两个人的目光不经意的对上,如胶似漆,谁也移不开目光,颜瑶强装的淡定这一刻好像没有了,叶彻成熟了很多,脸上有了青色的胡渣,只是那依旧英俊的脸庞变得越来越如刀刻,颜瑶伸手,放到他的脸上。   “我终于见到你了。”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浑身都散发着的味道。   顿时叶彻控制不住自己,只能怪这个夜色太过于迷人,一把搂过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单薄的身躯,而是肌肉阁的人生疼。   久别的思念罩笼着这一切,让人变得迷离,手轻轻上他的脸上,青色的胡渣刮着掌心,她的思念即将倾覆。   “我好想你。”   颜瑶点点头:“我知道。”   相濡以沫,一种酥麻传遍全身,腰身被人狠狠勒着,叶彻,如今我们不似当年的年少,什么时候你来娶,我来嫁呢。   泪水一点点滴落,落到两个嘴边,分不清是谁的泪水,流泪,有时候因为太过欣喜,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无从表达。   品尝着她的味道,往日的种种浮现在脑海,好像就发生在眼前。   捧着她的脸,和他的巴掌一般大更是激起来他心中的怜惜。   此刻月光正好,树影婆娑,看着两个人的痴缠。   一个黑影从树叶中闪过,隐隐有那么些落寞。   月亮下山的时候,是阳光照耀了大地,顿时所有的光辉都在太阳的光芒失去了颜色,有人说过,白天也有星星,只是太阳太亮,你看不到。   伸一个懒腰,起来穿衣服。   刚想开门想到了昨天的一切,立刻靠着门上不敢出去。   室内的光一闪,一个黑影出现,少年的嘴角带着讥笑:“怎么?敢做不敢认了?”   颜瑶瞪过去,脸色变得通红,少年眼中闪过什么,那么伤人的东西,还是看不见为好。   “我的事,不用你管。”   撇撇嘴,脸埋在阴暗处,一阵阵的抽搐,你以为我想管吗。   在房子里面对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脸不如出去,之前的顾虑也被他的出现打散的没有了。   打开门,院子里一个身影正在练武,好像回到那个时候,他们同住一起,打开门总能对上他的目光,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眼角又有些湿润。   叶彻刚好看过去,看见颜瑶呆呆的站在那里,眼中隐约闪着泪光,扬起来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啊。”   颜瑶揉揉眼睛:“早。”   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屋内那个黑影没有离去,把脸埋在斗篷下面,指甲陷进了肉里,颜瑶,你不是没心,只是那一颗心都给了别人。   两个人如同以往走在路上,只是不在是当时那青葱的时候,顿时的心里一阵阵的暖意,空气中都因为无言变得暧昧无比。   在边关的食堂上不像在家,但是借住在别人的家里,虽然别人很热情,但是总不好太过放肆,两个人吃完饭就含羞的告辞,叶彻说他要去看看那帮将士有没有偷懒,顿时颜瑶感觉一切都回不去了,此刻的少年不再是当年的少年,也许他们不知觉中都不在年少。   阳光照亮着前方的青石板路,牵起来对方的手,,笑的一脸甜蜜走在路上,慢慢走向城门口,在看见城门的时候,颜瑶的心一抽,记忆深处,也有那么一个人,骑马出了城门,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叶臻,姚沁,你们在天堂过得还好吗?   这个城墙经过战火的摧残,身上都是烟火带来的伤疤,不堪入目。   边关的将士正在唱歌熟悉的歌谣,一声声震天响,隐约夹杂着哭泣的声音,颜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的,顺着那双手看过去,看见叶彻那有些动容的嘴脸。   “你有空刮刮吧。”颜瑶看见他脸上的青,忍不住道。   叶彻呆住,回头看向颜瑶,顿时哭笑不得,心头的乌云好像被风吹散一般。   “我要是不刮呢?”   颜瑶撇撇嘴,什么时候也轮到她来仰视他,他来俯视她了,脖子有些发酸,不仅歪头道:“那你就只能显得比我老咯。”   “咳咳。”叶彻被噎住了,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憋的通红,看着她睁着大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   “明明是你比我大好不好。”   顿时这句话,好像戳中了颜瑶的逆鳞,一下子拍开他的手,好像一个炸毛的小猫。   “这件事可以不提吗!”一想到自己比他大那么多,虽然说这个身体没有,但是自己确实比他大很多,顿时感觉心口难过,有一种负罪感。   叶彻捧着肚子大笑,阳光映的他的笑颜格外的耀眼,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以前了,时间好像错位了。   颜瑶收起来自己的脾气,看的呆住了。   这时候有个人走过来好不煞风景。   李逵还是那样,满脸的络腮,不知道还以为见了土匪,但是隐约有白发在他浓密的头发中出现。   “小主子你在笑什么呢。”   叶彻直起来腰,憋着笑意,摇摇头:“没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明明再说我遇见了很好笑的事情。   颜瑶撇撇嘴:“李叔,最近这边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李逵点点头:“那是,自从我们小主子上了战场,人赐称号玉面阎罗,哪有人那么不识趣敢打我们小主子地盘的主意。”   一席话,顿时让叶彻羞红了脸,不安的看向颜瑶,颜瑶啼笑皆非:“有你这么夸自己的主子的吗”   李逵一脸的骄傲:“这不是夸,这是说实话。”   颜瑶决定不要和他争辩什么了。   而是一脸认真的看向叶彻:“我们回去吧。”   叶彻疑问,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回去,晋都吗,垂眼,掩下来落寞,李逵在旁边尴尬的挠挠头,这种气氛下,不知道是走是留。   颜瑶看出来他的难过,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   李逵看着远走的两个身影,策马在大道上,都是那么挺拔,坚韧,他们很配呢。   偷偷摸一把眼泪,小主子,你要好好的,边关这边我替你们守着。   赶路不知道赶了多久,只是天黑了,这片地方并不是什么树林,人烟也还有,但是隐约有不对劲的气息环绕在左右,颜瑶皱眉,这分明是魔怪的气息,什么时候魔怪这种苍狂了,这里还是人的领域。   周围的气息那么猖狂,颜瑶眯起来眼睛,她看见周围好多窜动的黑影,诡异的脸带着诡异的笑。   叶彻好像早就见怪不怪了,拔起来剑,叹一口气:“看来又得换新马了。” 第122章 断剑   颜瑶看过去,奇怪他为什么这么淡定,叶彻刚好也看过来和颜瑶的眼神对上:“如今早就是魔怪猖狂的时代了,自从那次你走之后。”   颜瑶的顿时抽了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慌神之间有什么东西擦肩而过,一怔火辣辣的疼痛,叶彻看到皱起来眉头。   “你不是应该变强了,怎么变得小魔怪都可以伤到你?”   碧红出现在手中,朝着地上狠狠的一劈惊起来千层浪,黑气散去很多,有的也不敢在靠近颜瑶他们。   “走吧。”   叶彻撇撇嘴,收起来自己的剑,不远处就是村庄了,估计那里也很少有人敢开门吧。   周围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啼叫,月亮变得弯弯如镰刀,染上了血色。   颜瑶皱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果不其然,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下子被击出去了十几米远。   “关泽!”不自觉就惊呼出口,一下子飞奔过去,叶彻正在奇怪,跟着走过去,在颜瑶把地上的人扶起来的时候,就黑了脸。   丫头,我不在你身边这些年,原来有别人在照顾你。   少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警惕和责备,看向颜瑶:“小心!”   刚说出去,身后就开始暴起,颜瑶见过这种怪物,龙,那时候还在谷底。   瞪大了眼睛,脑子想着对策,那边叶彻也顾不上吃醋,刚收起来的剑又拔起来。   “吼”一个震天响,震得人耳朵发麻周围的树木都被震得连根拔起。   甚至颜瑶他们都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少年擦擦嘴角的血液,站起来身子,把颜瑶护在身后,他这个举动无形得罪了叶彻,叶彻一把拉过颜瑶的手,把她拉到了身边,少年感觉手心一空,看过去发现颜瑶站在叶彻的旁边,正在笑着。   笑颜如花,刺痛了眼眸。   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的三个人直直的向后退去,站都站都不住,颜瑶感觉自己的脚都离开了地面,只是手还被人紧紧抓住。   真是,刚一出山就要碰到这么严峻的考验。   右手在胸前比划着什么,顿时有什么在空气中流动,慢慢的罩笼着这片空气,那个龙有多大你无法相信,那头好像都要冲破天际,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们,里面充满了轻蔑和傲慢。   叶彻的剑狠狠插在地上,还是被他的吼叫声弄的连连后退。   这时候那只龙只是叫了两声,还没有动手,不敢想象如果他动手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一可以毁天二可以灭地。   只见那个龙在地上的爪子一动,大地都跟着颤抖,颜瑶周围,周围的气流刚刚减弱,这又来地震,二话不说,一把抓起来叶彻,带着他腾空飞起。   “照顾好自己。”并且朝着地上的人喊道,叶彻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少年似乎在看不见的地方展露了一个笑颜,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脚尖点地,在一切要崩塌的时候,腾空而起,而周围的碎石也跟着他漂浮起来。   手做成爪子的样子,抬头就是一个阴险的笑颜,一抬手,所有的石头漫天铺地的朝着那个龙过去了。   可是那个龙巨大的眼眸中好像有些轻蔑,狠狠的朝着他们一吼,那些石头顿时乱了方向,朝着他们袭来,巨大的气流颜瑶也有些撑不住,在空中向后滑向着。   叶彻睁开颜瑶的手,自己浮在空气中,眼中慢慢的杀意,提剑二话不说的就朝着那个龙飞快的奔过去。   颜瑶回神的时候惊呼:“叶彻!”   那边关泽动了动唇角像是讥笑:“不自量力。”   一个渺小的人影和剑一起冲向那个龙柔软的副部,一股强劲的风,随着他的身子飘动。   颜瑶喃喃道:“属性是风?”   有些不确定,可是碧红在手中已经蠢蠢欲动,把碧红松开,碧红立刻自己飞奔过去。   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在吟唱着什么,那古老的歌谣从嘴里脱口而出,顿时有什么从天上降下来,是一团团的火球,周围下起来的火雨。   那个龙还想大吼一声熄灭这些东西,可是叶彻已经在他肚子上流下来一件,龙巨大的眼睛写满了愤怒。   肚子一动,那些伤痕顿时消失不见,但是剑还在它的肚子里,叶彻怎么也抽不回来,正在他着急的时候耳边想起来一阵惊呼。   “小心!”   ‘彭!’叶彻只感觉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知道多久才落到地上,一阵惺甜眩晕,剑刚刚断了。   颜瑶皱起来眉头,关泽已经飞到了她的身边,周围的火雨还在下着,越来越大。   好像要所有的东西烧成灰烬一般。   周围黑气的气息不断的增多,源头就是那个少年,少年的身子一直在发生变化,周围的空气都被浓密的黑暗包裹,顷刻间竟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蟒蛇,吐着信子看着高自己很多的龙。   那龙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震天响:“我当时什么,一条小蛇也敢在我面前摆弄。”   说着脚一动,又开始地震起来。   颜瑶的美眸眯起来。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强龙难压低头蛇吗!”   说着所有的火雨汇成一线,变得巨大无比,朝着那个龙发出去,那个龙眼中有了震惊。   火气被黑气包裹着,这是暗黑和黎明混合在一起的力量,那么不可思议。   顿时它怔了怔心神,关泽的身子就像线一样弹了过去,一下子缠住了龙的身子,他们的身形本来就差不多只不过长的不一样,顿时龙也被弄的无奈。   那些火焰源源不断的射向龙,龙被缠住避无可避,一下子,眼前一暗,竟然软软的倒了下去,周围的火焰还在源源不断的射向他的头,再也无法支撑那么大的身子,慢慢现出来了人性,倒是个不羁的美男子,只是他得罪了颜瑶。   关泽的身子缓缓撤出去,慢慢变出来了人性,还是那个黑色斗篷阴暗的少年。   颜瑶没有下来,而是飞快的朝着叶彻消失的方向过去,关泽看着颜瑶的背影,自嘲的勾起来唇角。   “我遇见你的时候比他还早。”   一句话,说出来多少的心酸。   空气中的黑暗在慢慢消失,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人,转身走向颜瑶的方向,不过隐入了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酸。   地上一个大坑,叶彻正安静的躺在里面,颜瑶下去的时候看见他满脸的血迹,把他扶起来,头放到自己的怀里,心顿顿的疼,他手中还拿着剑,不过已经两半了。   温柔的光芒罩笼着叶彻的全身,叶彻慢慢从黑暗中苏醒,就看见颜瑶秀气的脸庞,写满了担心。不仅伸手抚摸。   放下了手中的剑:“剑断了。”   说的那么风轻云淡,好像不管自己的事情,但是颜瑶知道,他的心很疼。   那是一只陪伴在他身边的剑,怎么能不心疼,那是他哥哥给他的礼物,如今故人没有了,故人相赠的东西也坏了。   一把抓住他的手,点点头:“我们一起找一把新的。” 第123章 嫁我好吗   碧红在她的头顶红色光芒大圣,好像在表示赞同。   叶彻点点头。   颜瑶看见他眼里的心伤,但是什么也没有说,那是他的自尊骄傲,不必拆穿。   空气中似乎有谁在哭泣,有谁在为叹息,有谁那么落寞。   叶彻贪恋她怀中的温柔,不愿离开,闭上眼睛,在她怀里蹭来蹭去,颜瑶也不拒绝。   “回去,我们举行婚礼可好?”   颜瑶点点头:“好。”   叶彻站起来身子,靠着颜瑶的肩膀,颜瑶也不拒绝,让他靠着,走向不远处的村庄。   空气中,是关泽在尾随着。   村庄里面一片寂静,刚刚的打斗时在结界里面,因为害怕破坏这里的宁静。   可是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上面贴上黄色的符,和叶彻连着敲了好几的家的门,没有一个愿意开门,甚至没有一个愿意出声的。   “最近妖魔横出,不怪他们。”   叶彻笑笑,颜瑶撇过去,看着他那张虚弱还要强颜欢笑的脸,忍不住伸手扭了扭,好像记忆深处也有这种时刻。   “难道你要和我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叶彻点点头:“有何不可。”   颜瑶深深叹一口气,叹不尽的无奈。   两个人只好走入不远处的树林,把叶彻扶到一棵树边,让他靠着树坐下来。   一颜瑶也坐在他的身边,解着自己的腰带,叶彻目瞪口呆,感觉鼻孔有什么流下来,想说什么,却被期待淹没。   “你不用这么直接吧!”   颜瑶抬头不解的看向叶彻,叶彻急忙转脸,算了直接就直接,这种事情本来应该他这个男人来的,刚下定决心要主动,在伸手要自己腰带的时候,身上一沉,一个暖意袭来,叶彻抬头就看见颜瑶那双美若星空的眼眸。   鼻子有什么东西流出来,颜瑶顿时慌张的不行,急忙用手帮他抹去了鼻血。   “你怎么了,最近上火了吗?”   叶彻抓住颜瑶那个外衣,点点头,转脸掩饰住失望,怎么搞的,人家就给他一个外衣怕他冻到,竟然就那么想歪了。   颜瑶看他转脸有些不乐意,一把掰过来他的脸。   “你到底怎么了?”   叶彻摇摇头:“这些天吃的东西太上火了。”是啊,太上火,眼前这个丫头可不是在点火吗。   颜瑶撇撇嘴站起来身子,找到旁边的树,坐子,靠在上面。   一阵阵凉风吹来带来丝丝冷意,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身上一阵温暖,睁眼是叶彻那副别扭的脸。   “我不给你,也轮不到你来给我。”   颜瑶一挑眉,紧紧身上的衣服这么不识好人心,那算了。   叶彻走到颜瑶旁边,坐到她身边,一把搂住了她。   颜瑶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没有反抗。   “那个人是谁?”闷闷出声,黑着脸,空气中弥漫着酸酸的味道。   颜瑶看着他这样觉得分外可爱,不由轻笑出声。   “说起来,算是我师兄吧,这些年没有少照顾我呢。”故意添油加醋的道,她不知,这一袭话刺痛了两个男人。   颜瑶的肩膀比他抓的发疼,叶彻抿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了,撕碎了。   而关泽在空气中听到这一段话,顿时愣住,嘴角勾起来,是甜蜜的微笑,原来你知道。   看着叶彻那个样子,颜瑶发现自己的玩笑好像过火了,把他的脸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我的心里只有你,所以你不必吃什么醋。”   叶彻直直看着她,看见她眼底的认真,脸庞红了,除了羞射,更多的是心酸。   “我不是吃醋,只是觉得这些年没有在你身边,好像错过了很多。”   伸手,也捧住她的脸,有风吹过,吹乱了两个人的心智,有头发从他们中间飘散,关泽默默的转开脸,却不离开,因为怕她发生什么危险,他离的太远,赶不到,当初就是那么分散的,他不想在错过一次,纵使那一次就是一生。   两个人的脸闪着对彼此的心疼,唇对唇上,蜻蜓点水,慢慢的变成痴缠。   风雨云默默,月亮都羞红了脸。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分开躺在青青草地上,粗喘着。   天上的星光透过树叶也可以看的见,叶彻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个翻身把她了身下,顿时颜瑶睁大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可是不过片刻,身子就腾空了,被人抱在怀里,看着叶彻还带着青青胡渣的脸。   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不过一会,就感觉自己在空气中漂浮上升,越来越高。   知道碰到那个叶子,穿过了树枝,漫天的星光似乎触手可及。   颜瑶惊喜的看向叶彻:“我修习这么多年的神魔之力,却从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看风景,你真的”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目光太。   “我真的什么?”叶彻不仅打趣的问道,尾音上挑,让人脸红心跳。   颜瑶捂住自己的嘴巴:“真的很会玩。”   叶彻闻言翻了一个白眼,撇撇嘴。   “那是你一直以来太无趣。”   颜瑶点点头,这个她承认。   忽然一下,重心不稳,一下子环绕住他的脖子,紧紧勒着,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摔下去。   叶彻勾起来唇角,只是颜瑶没有看见。   “你干嘛!”颜瑶娇嗔。   “带你看这里风光感受一下这安详啊。”   颜瑶的心好像被融化了。   漫天的星光为伴,踏风行走在空气中,这种感觉,简直比梦还要美妙。   抬头,只看见他的下巴,却隐隐看见了那勾起来的唇角,在漫天的星光照耀下,是那么的美丽。   这时候,叶彻刚好低头,来看颜瑶,那双美丽清秀的眼眸和颜瑶的眼睛对上,心中一阵阵酥麻划过,她好像就此被俘虏,要沉沦了。   沉沦在这漫天的星光里,沉沦在这迷离而认真的眼眸中,沉沦他给的一切。   薄唇微动:“嫁给我好吗?”   那美丽英俊的脸庞是深情是宠溺,让颜瑶不自觉的就点点头。   “好。”她的眼中倒影着星光,更像这美丽的夜空。   抱着她飞了很久,直到体力不支,而少年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的甜蜜浪漫,摸着自己的心口,原来心痛,也是可以被麻木的。   关泽,你想看着她幸福,却不想看到那幸福是别人带给她的,你是那么的自私,说到底,还是希望她能想起来你,可是二年了,你时时刻刻提醒她,她没有一次是记得你的。   两个人落到地面上,丝毫没有睡衣,不仅一起行走在这片美丽的树林中,落叶好像是,漫天飞舞着。   “回去,我一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叶彻声音响在空气中,颜瑶看过去,满眼的笑意。   “傻瓜,最大的婚礼只有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才配的上那就是皇后。”   叶彻闻言,皱起来眉头,看着颜瑶眼中的温柔,心中一时竟然堵塞起来。   “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124章 重返晋国   “唔,终于回来了,好累啊!”颜瑶伸了伸懒腰,深吸了一口气。叶彻看着身边的小女人,眼神中充满了宠溺,“阿彻,等回到府中,我们就成婚好吗?”颜瑶牵起叶彻的手,嘟着嘴说。   “好,一切都听娘子的,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娘子说一,为夫绝不敢说二,娘子让为夫向东,为夫绝不敢向西。”叶彻刮了刮颜瑶的鼻子,宠溺地说。   “什么娘子,为夫的,我还没嫁给你呢!你也不害臊!”颜瑶白皙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举起小手就朝叶彻挥过去。   “娘子饶命,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叶彻举起双手,一副求饶的样子,让颜瑶看的哭笑不得。   “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颜瑶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气的无可奈何。这个该死的叶彻,就知道调戏他,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收敛点。   “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我们回府。”叶彻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来围观,他是不怕,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颜瑶是他娘子,可他的这个小女人白皙的脸可是已经红的快滴出血来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她真的会不理自己。叶彻拉着颜瑶的手,向淮清王府走去。   “王爷,王妃,您们回来啦。”管家站在王府门外,看着朝王府走来的俊男俊女,脸上的笑容真是想收都收不起来。这郎才女貌的,走到哪都如此般配,自家的王爷总算不会是一个人了。   “李叔,这是我未过门的娘子,颜瑶。娘子,这是李叔,很早以前就跟着我父王了,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叶彻牵着颜瑶来到李程的面前,笑着说。   “李叔好,我是颜瑶,这个王府那么大,多亏了你这么多年的不辞辛苦。”颜瑶朝李程抱了抱拳,吓得李程连忙上去阻止。   “哎呦喂,王妃这可是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李程心里对颜瑶那是相当的满意,既没有那些皇族贵族公主的高傲自大,也没有普通女子那样的粗俗不堪,反而是方方,不亢不卑,李程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李叔,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成婚的,我要是再不娶她,她就要被人拐跑了。”叶彻有些委屈的看了看颜瑶,上次那个什么关泽的对她什么意思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再不把这丫头娶回家,万一跑了他找谁哭去?!   “你说什么呢!我哪有要和别人跑了!你要是再胡说,我就真不理你了!哼!”颜瑶把头瞥向另一边,也不看叶彻了,叶彻以为颜瑶真的生气了,急得立马好声好气的哄她。李程看着颜瑶和叶彻,有一种说不上的怀念和幸福,当初的老王爷和老王妃也是出了名的恩爱,叶彻的兄长叶臻也是出了名的专一,身边没有一个小妾,可以说他们一家全是痴情种。   “王爷,王妃,进里面说吧,外面站着风大,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李程笑着对他们说。   “好的李叔,我们这就进去。”语毕,叶彻便拉着颜瑶进了王府。颜瑶也不是第一次来王府了,可却是第一次以叶彻未婚妻的身份进王府,莫名的有些激动。   “娘子,在想什么呢?莫不是在想过几天的洞房花烛吧?”叶彻戏谑地看着颜瑶,调侃道。娘子害羞起来的样子就是可爱,那红彤彤的脸让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才没有!你咋那么思想复杂呢?”颜瑶气的跺了跺脚,恨不得切开他的头看看他大脑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人成天想这种事,他就不能像她一样纯洁一点吗?!   “哦!我还以为娘子在想我们的洞房花烛呢,为夫可是期待得很。哈哈哈。”叶彻的笑声在整个花园响起,笑声中洋溢着掩盖不了的幸福和欣喜。   颜瑶无语的看着这个笑得得意忘形的男人,即是无奈,又是幸福,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很幸福,她颜瑶此生有这么个爱她的男人,足矣。上世错过的,老天爷这世给她补回来了,也算没亏带她,最起码,她有一个爱她入骨,永不背叛的男人。   “王爷,王妃,老奴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一点吃的,路途遥远,想必您们也是饿了,跟老奴去用膳把。”李程恭恭敬敬地来到他们面前,和蔼地说道。   “好,我们这就过去,你先下去吧。对了,李叔,一会我会写一些东西给你,你照着上面的东西,都去买下来,一样都不能少,这可是我能不能娶到你们王妃的关键啊。”叶彻戏谑的看着颜瑶,转头对李程说。   “是,王爷。王爷,去用膳吧。”李程笑了笑,让开路对叶彻和颜瑶说。   “娘子,走吧。”叶彻也让开一条路,让站在他身后的颜瑶过去。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服务员。   “哼,算你识相。”颜瑶傲娇地撇了撇嘴,徉怒道,头也不回地走过去。李程看了使劲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可还是不小心笑出了声,叶彻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程,吓得李程连忙收起了笑容,可心里还是偷偷地笑。看来啊,这世上,只有王妃能降住王爷了。   颜瑶和叶彻来到前厅,看了满桌的美食,颜瑶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叶彻坐在颜瑶旁边,时不时给她夹夹菜,反而没吃多少,在前厅的丫鬟们看了,都不得不承认自家王爷对王妃那是一个好啊。   “王爷,王妃。”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李程又来了,表情上有些不太好,“王爷,王妃,太子殿下来了。”   不速之客   “什么?宁煜来了?”颜瑶站了起来,嘴角边还有菜屑。“他来干什么?我们不过回来才几个时辰,他就找上门来了。”颜瑶蹙了蹙眉,不解道。   “不知道,一会问一问不就好了。”叶彻脸上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将站起来的颜瑶拉下来,“李叔,让他进来。”叶彻拿出一块手绢擦了擦颜瑶的嘴角。“你啊,真是的,那么冲动干什么,好歹他也是你皇兄。”叶彻淡淡地说道。   “呵,皇兄?他也不看看他配不配?”颜瑶讽刺笑了笑,“就他那样子,我看了都觉得恶心,还皇兄?他把你害得那么惨,我绝不可能把他当成皇兄的!”   “不知道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听了颜瑶的话,叶彻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他爱的的女人,一个愿意为他舍去一切的女人。   “谁知道呢,他要是再伤害你,我就和他拼了。”颜瑶狠绝地说,他不会让宁煜再伤害叶彻了,绝对不会!   “好好好,你放心把,我也不是一无是处,你别那么担心。”叶彻有点好笑地看着坐在旁边的颜瑶,摇了摇头。   “哈哈哈,那是自然,堂堂淮清王怎么会是一无是处呢,皇妹要是说淮清王一无是处,那我们晋国岂不是一堆废物?”一个笑声传了进来,笑声中满是嚣张和跋扈,不用猜也知道这便是今天淮清王府的不速之客,晋国的皇太子——宁煜。   “皇兄哪里的话,和皇兄比起来,我们可都是一无是处了。”颜瑶讽刺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宁煜,讥笑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兄来找我们,不单单是为了看看皇妹我是否还活着把。   “皇妹哪里的话,难不成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皇妹和准妹夫吗?”宁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说,“我知道之前做了很多让皇妹误会的事,皇兄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也请皇妹不要介怀才好。”说完,宁煜还要给颜瑶鞠躬道歉。颜瑶惊愕地看着宁煜,有些不敢置信,在她眼里,宁煜是一个特别高傲的人,身为皇太子,他有这别人都超越不了的身份,今天居然会来淮清王府道歉,还鞠躬,这让颜瑶有点摸不着头绪。 第125章 不速之客   “皇太子言重了,我们哪里受得起太子这般大礼,小王还想多活几年呢。”叶彻面无表情地回道。   “叶彻兄就不要对我客气了,叫我宁煜就好。”宁煜毫不客气地坐下,在他看来,皇太子亲临是莫大的荣耀和福气,他们应该知足,便不再客气地坐下。   “还是不了,毕竟身份有别,小王还是叫太子殿下吧,万一被那些有心之人听去了,岂不是要说小王有不该有的想法?”叶彻对旁边的丫鬟招了招手,“去,给太子倒杯茶。”   “是。”   “诶,等下,喝茶多没意思,不如去烟湘楼尝尝他们新出的好酒?”宁煜叫住了丫鬟,对叶彻说。   “皇兄,你不会是忘了吧,阿彻身体一向不好,你还啦他去喝酒?你这是要干什么?”颜瑶抿了抿嘴,端起茶吹了吹,“更何况,我们刚经过长途跋涉,走了那么长的路回来,就立马和你去酒楼,这不太好吧。”说完,颜瑶便喝了手中的茶。   “说的也是,是皇兄疏忽了,那便喝茶把。”宁煜没想到颜瑶会这般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邀请,不免有些尴尬,想着等收了淮清铁骑兵,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一下这个不知尊卑的臭丫头。   “太子有事便说吧,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不会有隔墙有耳一说。”叶彻淡淡的说道。这宁煜一定来者不善,不过他要是敢打他们的主意,那便让他吐出点什么再回去。   “哈哈,不愧是淮清王,一眼就看出了本太子是带目的来的。”听到这话,颜瑶不禁翻了个白眼,她刚刚也有问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怎么她说就被否认,叶彻说就是聪明呢?!   “你的淮清铁骑兵最近几年已经不复当年了,有没有想过找一个靠山壮大淮清铁骑兵?”宁煜也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贪婪,在他觉得,叶彻是不会拒绝的,有他这个太子在,淮清铁骑兵不愁不会壮大,可是谁能料到,叶彻居然拒绝了。   “多谢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不过淮清铁骑兵想靠自己的实力来争取自己想要的,壮大整个铁骑团。”叶彻不留情地回拒了宁煜,顿时宁煜的脸上一片铁青。   “叶彻兄,你可要想好了,有了本太子的庇护,淮清铁骑兵将会越来越强,到时候便能更好的保护我晋国了。”好一个宁煜,居然将这个借口搬了出来。   “太子殿下,小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淮清铁骑兵要靠自己的实力来守护自己想要的,而并不是靠外力,我们身为晋国人,要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守护自己心爱之人。”叶彻严肃地回答道,说得宁煜无言以对。   “叶彻!你别不识好歹!本太子找你那是看得起你,别以为有一个淮清铁骑兵就能在晋国横行霸道了,晋国的天下姓宁!”宁煜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用手指指着在喝茶的叶彻。   “我从来没想过你们的天下,我只想和我的娘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叶彻揽过颜瑶的肩膀,淡淡地回答道。   “但你别忘了,她也姓宁!”宁煜指着颜瑶愤怒地说,“皇妹,你要以大局为重,别有了心上人,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宁煜的语气中满是警告,这让原本就很不爽的颜瑶更加生气,“嗖”的站起来。   “本公主当然没忘记自己姓什么,倒是你,皇兄,别忘了,父皇还健在呢,我们要是献出去那也是给父皇,何时轮得到你,更何况这淮清铁骑兵本就是阿彻的,凭什么给你!”颜瑶冷冷的讽刺道。这个宁煜,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居然打到阿彻的淮清铁骑兵上去了,真是够贪心。   “你!你们!哼,既然你们这么不识好歹,那咱们就走着瞧!”宁煜脸上一阵铁青,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随时奉陪。”叶彻抱了抱拳,宁煜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宁洵,我们不想掺和。   “王爷王爷!”李程气喘吁吁地跑来,“王爷,王妃,又有人来了。”   “我们才刚回来!怎么总有人来找我们啊!”颜瑶有点生气地说。这才刚回来几个时辰,就有人来找,真当他们不累吗!   “好了,乖,别生气了。”叶彻哄了哄气呼呼的颜瑶,那小嘴嘟起来的样子,让叶彻有点情不自禁。然而事实证明,叶彻也是这么做了。他一把拉过颜瑶,唇贴上颜瑶的樱桃小嘴,手摁着颜瑶的头不让颜瑶乱动。   “唔!”颜瑶睁大了眼睛,丝毫没想到叶彻会突然吻她,而且还在管家的面前。   “别动!”叶彻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涌现出浓郁的欲望,吓得颜瑶不敢乱动了。   “皇妹和淮清王果然是好感情,皇兄很是羡慕。”宁洵调侃道,“皇妹和淮清王不会要怪我的不请自来把。”   “七皇兄!”颜瑶娇嗔地瞪了一眼宁洵,脸上的红晕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红了,“皇兄来了也不说一声。”颜瑶连忙转移话题。   “我要是让李管家通报了,岂不是看不到这画面了,多可惜。”宁洵装作可惜的样子,还摇了摇头。颜瑶只想骂人,说好的高冷呢!!!哪里去了!!!   “刚刚太子也来了?”宁洵收起笑容,冷冷地问道。这个宁煜,倒是懂得先下手为强,只不过他觉得他还有可能得到叶彻和颜瑶的原谅吗?当初做了那么多伤害他们的事,可能也是没想到他会有求于他们的时候把。   “是,刚刚宁煜来了。”颜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又正好不好地被宁洵看了去。宁洵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明明是同一个父亲,什么时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居然落到这种地步了,果然是无情最是帝王家啊!   “皇妹,我来这的理由,你们应该清楚了把,我也不想多说,我希望你们可以将你们的淮清铁骑兵给我。”宁洵也是不在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这次来的目的,“我知道你们不会给宁煜,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们可以交给我,那就最好了。”宁洵冰冷的语气里透露了对这个国家的关心和担忧。他们相信宁洵不会用这淮清铁骑兵去干什么坏事,但这毕竟是他们一手组建的,总是会有些舍不得。   叶彻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一直看着宁洵,那种表情是颜瑶极为少见的严肃,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好久,宁洵看着叶彻,叶彻看着宁洵,颜瑶看着他们两个。   “宁洵,我们不想掺和这事,我当你是朋友,颜瑶的兄长,我敬你,但是,这并不代表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说这话。”叶彻冷冷地说,但明眼人都知道,叶彻其实并没有恶意,“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是淮清铁骑兵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这不只是我和丫头的回忆,更是一个将军不该做的,我的人,我的士兵,我来带,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我们从未怕过,因为我们有想要守护的人,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那个自己要守护的人,而不是被你们拿去当做争夺皇位的工具。”叶彻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便有些力不从心,一直咳嗽。   “你看你,激动个头,现在好了吧,咳成这样,也不怕我心疼。”颜瑶拍拍叶彻的背,埋怨道。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叶彻在颤抖,她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他怕自己的亲人会又一次离开,怕自己也会离开,颜瑶紧紧地握住叶彻的手,像是在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一样。 第126章 姚沁的尸骨   宁洵看着那十指相扣的手,很久很久,然后说道“我知道了,对不起,我的错。”宁洵眼里的愧疚让颜瑶也是狠狠地惊愕了一下,她这个七哥她是知道的,对人冷冷的,特别高傲自大,今天的宁煜和宁洵都是为了这个淮清铁骑兵,做到这种程度,难道淮清铁骑兵真的值得他们一个两个这样?   “皇妹,皇兄先告辞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他。”宁洵来的时候像一阵风,走的时候也想一阵风。这茶都还没喝完呢。   “娘子,快扶为夫回房。”叶彻的声音无不在透露出他很虚弱,颜瑶扶起他,朝叶彻的房间走去。   “你一定很想问为什么吧。”回到房间,叶彻坐在床上问颜瑶。但是出乎意外的,颜瑶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摇了摇头。   “不管理由是什么,都没有你身体重要,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给我解释这个解释那个,而是好好的休息。”颜瑶双手叉腰,一副你不休息我就不理你的样子,让叶彻无可奈何“阿彻,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不是傻子,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你的身体你必须好好照顾知道吗?”   “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叶彻突然很庆幸自己遇见了她,而且爱上了她,感谢那天并没有错过她。   这一刻感谢自己的哥哥,感谢那个强势霸道的,只是没有他在身边,不知觉有些惆怅。   一旁的颜瑶正在摆弄什么,看出来他的心事,颜瑶转脸,抚摸上他的脸庞,眼神变得温柔无比,让叶彻不仅沉醉在一潭清水之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妖艳的红唇吐出来问句,叶彻理所当然的带出来疑问。   “为什么?”   一时间,颜瑶的眼神也有些悲伤,有些难过。   看着叶彻好像又看到了远方。   “姚沁的葬礼到现在没有举行呢。”   叶彻呆住,一时间眼前有些模糊,那个永远温柔的大嫂,那么细心,那么美丽,可是她走的时候,是因为护着自己,至今都不知道她死在那里,上那里去找她的尸骨。   颜瑶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叶彻觉得异常温暖,不仅闭上眼睛蹭着,好像记忆深处也有那么一个人,是这么温软的一双手。   心扉好像被打开,手被人拉住,叶彻睁开眼睛,看见颜瑶的笑颜,只是笑容里面为何会有悲哀。   随着她起身,走到门外,这个王府是如此的熟悉,当初多少次在这院子里挨板子,嗷嗷大叫,如今。   眼前一阵风拂过,带走了很多的光华,一阵金星飘过,叶彻不明所以的看向颜瑶。   颜瑶回头笑着朝他解释道:“这个东西可以帮我们找到嫂嫂。”   这个时候,颜瑶也跟着改了口,只是那人没有听到,这一声嫂嫂。   叶彻点点头,颜瑶已经埋起来步伐跟着那些闪烁在空气中的金粉走,叶彻也紧随其后。   穿过繁华的闹市,没有耳边的叫嚷声,这里的树林鸟语花香,格外的安静,静谧,金粉飘荡在树林中,脚踏过落叶发出飒飒的声音。   慢慢的眼前的树开始减少,到处都是残枝落叶,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很多苍天大树倒在地上,有火烧过的痕迹。   一瞬间记忆冲向了脑海,二年了,可是一切都在昨天,她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从一个人的恩怨,到现在不得不报的仇,眼中闪过慢慢的恨意,金粉飘荡在那颗大树前不肯再走,叶彻慢慢的走过去,颜瑶却站在原地没有一点的勇气。   周围的风吹乱了头发,遮住了脸颊,把悲伤都掩盖住。   叶彻一下子跪在地上,大树下面压着一个尸体,已经看不出来人形,可是长长的头发,曾经那么的柔顺,如今变得干枯不堪,上面一个熟悉的发簪,叶彻不忍伸手碰,法力都不知道用,蹲下要硬生生抬起来那么重的大树。   颜瑶也看不下去,走过去一起帮他抬起来,两个人的双手弄的鲜血淋漓,终于把粗壮的树干推开了。   露出来的是一身熟悉的一闪,包裹着干枯的骷髅,叶彻跪在她身边,泪一滴滴滴落,颜瑶的心顿顿的疼,姚沁的尸骨趴在那里,她不敢想象她当时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难受,多么的狼狈,那个淡如水,冷如冰的女人,温柔又细心的女人,不该丧身这里。   周围的空气忽然冷如水,是颜瑶在落泪,不小心滴落到了姚沁的脸上,好像发生奇怪的事情,她的尸骨开始结冰,周围都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凝结,慢慢的整个森林都是冰天雪地。   空气中被冰气刻画出来一个熟悉无比的模样,还是那么温柔那么淡定。   “好心人,我是叶臻的王妃,我希望你看见这具尸骨的时候能帮忙把我和叶臻葬一块,你拿着我头上的发簪,去叶王府找叶彻他们,他们一定不会亏待你人,谢谢。”一行话,寥寥几句,却说的那么情真意切,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空气回荡着一阵阵的啜泣。   “啊哥我对不起你!”   叶彻控制不住的仰天长啸,顿时颜瑶的心好像碎的不能再碎,这事,都怪她,是她把他们牵扯进来并且还害死了他们。   一个声音出现在颜瑶的脑海,颜瑶你还想害死他吗,你根本没有资格和他成婚。   颜瑶痛苦的趴在地上,一阵眩晕袭来,她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不能再给叶彻添麻烦了。   那边叶彻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到颜瑶这边的异状,黑衣少年慢慢从空气中出现,慢慢的走到了颜瑶的面前,把她抱起来,看见她泪眼婆娑,心中一阵阵的疼痛。   这时叶彻才看过来,此刻的他极不理智,看见颜瑶被人抱着顿时所有的怒意袭上心头。   “你干什么!”一下子冲上去狠狠的推开他,但是少年却把颜瑶护在怀里,站起来,看着颜瑶已经晕了过去,眉眼无比纠结,那长长睫毛也在轻轻颤动着。   叶彻一下子更加愤怒。   “你放开她!”周围的狂风大作。 第127章 你不配   叶彻眼神冰冷,神色愤怒,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关泽并没有理会炸毛的叶彻,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晕过去的颜遥,眼底是一片淡淡的柔情,望着颜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眼泪,关泽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能轻易把我忘了。”   叶彻被无视的如此彻底,心里的怒火不由得更甚,碍于关泽手里有颜遥,叶彻并没有出手,而是对关泽冷冷的说道:“我的未婚妻,你最好放下。”   “叶彻,你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和资格与她在一起,你保护不了她。”关泽的黑袍随着风轻轻的飘动着,冷漠而无情。   “我的女人我会保护好,不用你来多管闲事。”叶彻的耐心已经被磨灭了,他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不,你没有那个实力。”关泽显然也是有些愤怒了,男人的占有欲总会使他们发狂,如果两个男人同时争抢一个女人,谁先开口说这个女人是他的,那么他多半就会被打。   在叶彻向自己发动攻击的时候,关泽一个闪身,迅速的去到了一棵大树下,轻轻的将颜遥放在树底。   叶彻第一次的攻击扑了个空,只碰到了关泽冷冰冰的袍角,叶彻呆住了,没想到关泽如此厉害,他在原地惊愕了几秒,关泽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神色冰冷,额前的发因为快速移动而稍显凌乱。   “叶彻,你不要以卵击石。”关泽冷冷的突出这几个字。   叶彻知道他实力强劲,但是他心底的愤怒已经盖过了理智,不由分说的就和关泽打了起来,招式凌厉狠辣,招招取人性命,但是关泽毕竟是神魔之力的修炼者,在速度和力量上狠狠的压制着叶彻,饶是叶彻将招式发挥的再好,也没有伤到关泽分毫。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关泽面无表情,声音依旧冷淡但是透着一丝丝的愤怒,不仔细听,听不出来。   叶彻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没有讨到丝毫的便宜,不由得火大,一次又一次的使出全力攻击,终于伤到了关泽几次。   这点伤害对关泽来说不痛不痒,但是关泽已经愤怒了,他聚了一点神魔之力,朝叶彻狠狠的发动了攻击。   叶彻根本没有能力挡住关泽真正的攻击,在神魔之力触到胸腔的瞬间,叶彻的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喉头涌上一阵腥甜。   他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关泽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眉头一皱,毕竟那是颜遥喜欢得人,如果真是关泽杀了他,恐怕颜遥不会放过他。   他正准备超前走过去看看叶彻,叶彻却自己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脸色苍白但是神色愤怒的看着他。   “今日就算我死,也要将宁悠抢回来。”叶彻看着关泽说道。   关泽不由得有些好笑,死了如何与他争颜遥,他看着叶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冷的对叶彻吐出一句话:“你有什么能力,有什么资格。”   叶彻握紧的拳头在听到能力两字后有些放开了,是,他的能力不如关泽,但是颜遥是他的未婚妻啊,就算拼死,也应该把她抢回来。   但是叶彻最终没有说话。   “身份卑微,能力弱小,你,配不上她。”关泽说完这话,转身便走了。   叶彻本想再与他打上几个回合,却再听到那句能力弱小的话之后,放下了紧握的拳头。   “你没有能力,还是好好珍惜生命,我不会杀你,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死了,那就永远失去她了。”关泽抱起了颜遥,慢慢的走了,黑袍一点一点的便透明,消失在树林之中。   叶彻的心口忽然一阵抽痛,他又狠狠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关泽说的对,他没有能力去保护颜遥,甚至有时,是颜遥在拼尽全力的去保护他。   想到这些,叶彻不由得觉得自己没用。   树林中的风来来回回的吹过,他颓然的坐在地上,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疼痛的万分之一,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颜遥被别的男人带走却无能为力。   原来他叶彻居然是个这么无能的一个人啊,叶彻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心底回想着关泽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保护不了颜遥,而关泽,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   叶彻抬头,看了看关泽离开的地方,心里酸酸的,他呆呆的看了几秒,最后站了起来,立在小树林中,没有走,也没在坐下,他站了很久,风把他的白袍扬起又放下。   许久,他苦笑了一下,转身朝姚沁的尸骨走了过去,眼睛不知何时涌出了眼泪,糊了他满脸。   一路上,叶彻心里都无比酸楚,叶臻他找不到,姚沁他保护不了,现在就连自己的未婚妻,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把她抱走。   叶彻长那么大,头一次觉得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他抱着姚沁的尸骨慢慢的往回走,一路上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他的身影孤孤单单的行走,有些落寞,更多的是凄凉。   走了一会,叶彻扬起了自己的脸,把眼泪硬生生挤了回去,他想,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为了哥哥,好好的走下去。   他相信她会回来,也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无论别人怎么否定他,他都想,好好的走下去。   慢慢的,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另一边,关泽抱着颜遥来到了湖边,将颜遥放到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将神魔之力聚集在手上,缓缓的注入颜遥的身体。   看着颜遥的眉眼,关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柔和,原本冰冷一片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他看着颜遥脸上的泪痕,一只手朝她体内缓缓的注入神魔之力,另一只手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   颜遥这样好的人,不应该哭的,如果不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她也不会被神族所杀,如果不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她也不会被晋国的那些小人算计,关泽开始有些自责。   此时的颜遥慢慢恢复了意识,她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颜遥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身体原本所剩无几的力量一点一点得到了补充,意识清醒过来后,她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沉浸在回忆中的关泽,颜遥一把推开了他。   关泽原本专心的给她输送着神魔之力,被颜遥狠狠一推之后体内气息紊乱,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颜遥被吐血的关泽吓到了,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她原本只是惊讶于自己为何会躺在关泽的怀里,处于本能推开了关泽,但是她根本没有细想关泽是在为自己治伤,这样推开关泽,导致他体内气息紊乱,必然伤到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颜遥急急忙忙的道歉。   关泽眼底的悲伤被这句对不起一扫而空,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缓缓坐了下来,慢慢调息。   他不曾舍得责怪她,哪怕自己受了再重的伤。   关泽调息的时候颜遥没再说话,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石板上,想着姚沁的死,颜遥眼底又流下几滴眼泪。   她是个累赘,所以在她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冬儿是,姚沁也是,她不应该拖累叶彻,她应该选择离开。   湖边的风吹着她,寒气顺着着单薄的衣物飘进身体了,她看着平坦的湖面,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叶彻啊,我该如何爱你。”颜遥自言自语道。 第128章 我怎么能伤害他   太阳慢慢的开始西斜,关泽调息好之后坐在了原地,看着坐在石头上默默流泪的颜遥,想着上前去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说。   关泽沉默了许久,才一句话:“叶彻,他不适合你。”   颜遥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沉默着,许久,夕阳染红湖面的时候,她慢慢的说道:“是我,不应该拖累他。”   说完之后,关泽还想再搭话,颜遥却站了起来,往回走去。   她不应该困在这里啊,她还要努力的活下去,还有很多的恶战要打,冬儿的死,姚沁的死,这些悲剧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她活着,是为了去战斗的,而不是伤春悲秋,儿女情长。   关泽想叫住她,话到嘴边又慢慢的咽了回去,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像刀子一样的吞了回来,一点一点的凌迟着他的心口。   他想告诉颜遥不要怕,还有他在啊,他会随时帮她的。   可是他没有那个资格啊,颜遥不记得他,也不爱他。   关泽看着颜遥越走越远,终究只能,转身回到自己的地方。   夜幕时分,颜遥终于回到了自己府里,回房之后,便看见叶彻一个人坐在,蜡烛烧出了一大段灯芯叶彻也不知道剪,火苗凌乱的跳动着。   颜遥叫了叶彻一声,叶彻恍恍惚惚的说了句:“你休息吧,我睡书房。”   说完这句话叶彻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仿佛颜遥是什么怪物一样,颜遥苦笑一声,坐在了。   她看着叶彻没有关上的门,袖风一扫,狠狠的将两扇门合在一起。   “叶彻啊,你能不能问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颜遥自言自语。“这样也好,免得你被我拖累。”   看着跳动的火焰,颜遥心里没来由的很累,她慢慢的往后躺下,和衣在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颜遥被丫环的声音给叫醒,丫头站在门外叫着王妃起床用早膳,颜遥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了,她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了外面的阳光照在了屋内的花瓶上。   她回丫环说进来,于是便呼啦啦进去了一帮丫环,一个个帮着颜遥梳洗。   梳洗完毕之后颜遥便去到了正厅,进去了之后便看见叶彻一个人吃着早餐,面无表情,看见自己也没有打招呼,颜遥突然有些难受,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吃了一顿早饭,谁都没有说话。   颜遥准备回房的时候,叶彻突然叫住了她,颜遥原本以为他会问些什么,却只听见一句:“我想我们的婚礼,还是再考虑一下的好。”   这句话冷淡的从叶彻的嘴里飘出了,颜遥听到的时候心跳都漏了半拍,她踏出去的半只脚尴尬的收了回来,她以为叶彻是在开玩笑的,转身的那一刻,竟然有点隐隐约约的期待一个惊喜。   叶彻准备好了,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而已。   可是她转身过去之后叶彻的脸色是如此的淡漠。   颜遥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说道:“好啊,再考虑吧。”   说完之后,她竟然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最后,颜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她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头却很重。   这边的叶彻,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他看着颜遥往外走去的身影,眼神不舍却无奈,他没那个能力了,他应该选择放手。   总管突然来报说宁珣来了,叶彻收起了自己的悲伤,换上一副温润的笑,走着出去迎接宁珣。   还没有看到宁珣的影子,叶彻便已经听到了宁珣的说话声:“淮清王,别来无恙啊。”   这时候算是上赶着巴结了对吧,叶彻冷笑了一下,却立马又欢天喜地的迎了出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叶彻多希望看见宁珣呢。   事实上,除了颜遥,所有的宁家人,叶彻都讨厌坏了。   “别来无恙。”叶彻回道。   宁珣有些心惊,怎么,叶彻的态度突然转变的如此之快。   “淮清王的心情不错嘛。”叶彻刚想对宁珣假意行礼的时候,被宁珣拉住。   “昨日,不是宁悠在嘛。”叶彻拉了拉宁珣,然后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过了许久,宁珣出来的时候笑容满面。   消息传到颜遥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膳十分了,晚膳的桌上颜遥本想问叶彻是不是和宁珣结盟了,却没想到叶彻根本没有来吃晚膳。   颜遥心思沉重,本来决定相信叶彻,却又跑到了叶彻书房里找他。   颜遥问叶彻是否已经与宁珣结盟,叶彻冷着一张脸,叫她不要多管闲事,然后甩手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颜遥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吗?是她多管闲事,颜遥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她迷迷糊糊的走回来自己房间,坐在,许久没有动。   吵完了架,颜瑶独自跑出去了,叶彻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虽然知道她哭了,而且心里还有些担心她这么跑出去会不会出事,但是他还是压住了心里的想法,直接挥了挥袖子转身回屋。   不知跑了多久,颜瑶累得再也跑不动了,天色不知何时也暗了下来,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颜瑶躺在地上看着满天繁星,想到自己刚才和叶彻吵架的场景,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一边流泪一边回想着过去,她就那么躺在地上,直到天亮。   “你说什么,瑶瑶和叶彻吵架,未归?”   关泽听着暗卫的汇报,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暗卫看着自己的主子要杀人的样子,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才说,“是,是的,属下亲眼看到颜姑娘哭着跑出去,直到今天早上也没回来。”   关泽听到这,看了一眼暗卫,“那她去了哪里?”   “城郊的山坡上,颜姑娘就在那躺了。”暗卫心想幸好自己有跟着颜瑶出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关泽听到这,对着暗卫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对着关泽弯了一下腰,暗卫退了出去,关上门之后瞬间不见。   想到颜瑶独自在山坡上,而且又和叶彻才吵了架,心里肯定很烦闷,命小厮去地窖里拿了两瓶上好的女儿红后,他才启程前往郊外。   还没到达地点,关泽就看到了颜瑶独自一人站在山上,寒风冷冽的从她身上刮过,带着她的衣裙翩翩起舞。   这样的颜瑶,给了关泽一种错觉,似乎下一秒颜瑶就会羽化飞仙,随风离去。   让小厮们先停下,关泽独自拎着两瓶酒上去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了,颜瑶胡乱的擦干眼泪,才转过身,看到是关泽,扯出一抹笑容。   关泽看到她的笑容和红肿的眼眶,知道她肯定哭了许久,心里不由自主的疼了疼。   心疼地看着颜瑶说,“不想笑就别笑了,你现在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颜瑶听到他这么说,也明白自己的笑容确实比哭还难看,但是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没事啊,只是刚才被风沙迷了眼睛。”   关泽看着她遮掩的样子,将手里的两坛酒放下后,在地上一坐了下来,背对着颜瑶说。 第129章 忍痛伤你   “别逞强了,我都知道了,来,都说一醉解千愁,今天我舍命陪君子,就陪你不醉不归。   颜瑶听到他这么说,也无心顾及为什么关泽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和叶彻吵架的事,她心里现在特别烦闷,所以毫不客气的在关泽身边坐了下来。   打开酒,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闻到这股酒香,颜瑶忍不住动了动鼻子。   开玩笑的说,“想不到关大少也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关泽手脚微微迟钝了一下,他总不能说,我知道了你和叶彻吵架,所以特意跑来关心你吧。   耸了耸肩,关泽毫不在意的说,“怎么,我平时很小气吗?”   颜瑶想了想,“嗯,不是吗,城里的百姓说某人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关泽无奈失笑,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你为什么和叶彻吵架?”   听到关泽这样问,颜瑶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天叶彻说的话。   低下脑袋,蜷起双腿,一句话都没说。   关泽看她这样,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嘴,自己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颜瑶将头埋在膝盖上,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流了出来。   “关泽,你说,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那面对困难时是不是应该一起进退呢?”   “嗯,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好好保护心爱的女孩,即使有困难,也不会松开她的手,一直会牵住她的手。”   关泽看着颜瑶,认真的说。   “可是,万一那个女孩拖累了你呢?”颜瑶一边问一边哭。   “那我也不会松开她的手,因为我知道,一旦错过了便是终生,但是如果我不能带给她幸福和安全的话,我就会放手,让她离去。”   放手,让他离去吗?颜瑶听到关泽这么说,心里默默的回想着这两句话。   看到颜瑶哭得这么伤心,关泽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起身递给颜瑶。   “擦擦吧。”   颜瑶抬起头,泪眼摩挲的接过手帕,关泽这才又重新坐了下来,端起酒坛喝了一口。   颜瑶想到叶彻,闭上眼睛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   关泽看她的这个喝法,知道她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醉,但他不知道颜瑶的酒量还是有点好的。   关泽就那么看着颜瑶一边喝酒一边流泪,偶尔会劝她一两句。   而另一边,叶彻在颜瑶的房间里,想到昨天他和颜瑶吵架的场景,心里如同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了下来,痛的厉害。   他颓唐的坐在地上,想到昨天颜瑶伤心离去的背影,心里痛得更加无言以赴。   这个时候管家来敲门,“王爷,王妃到现在还未回来,您看是否要派人出去寻找?”   听到颜瑶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叶彻的心慌了,他没想到颜瑶竟然一夜未归。   想要去找她,可是心里还在生她的气,可是不去找她,心里又很担心她。   管家看着屋里毫无动静,再次敲了敲门,大声的再次询问。   过了很久也不见屋里有人回应,管家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   当他刚转过身时,后面传来一阵开门声。   “王爷,”管家看着叶彻的眼眶泛着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担忧的叫了一句。   “我没事,先安排人手去找王妃。”叶彻挥了挥手,连整理自己都来不及,直接掠过管家走了出去。   管家看他着急的样子,急忙下去安排人手去寻找颜瑶。   找了整整一个上午,城里丝毫没有看见颜瑶的影子。   管家想劝慰叶彻休息一下,但是叶彻丝毫听不见去。   出了城门,叶彻终于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了颜瑶,同时他也看见了关泽。   朝着他们的方向掠了过去,在两人面前站定。   看到叶彻站在自己的面前,颜瑶楞了一下,迅速站起来,关泽也跟着站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颜瑶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叶彻听到她这么问,心里忍不住再次痛了痛,“怎么,我不能来吗?”   看了看地上的酒坛,再看了看两人,叶彻质问道,“还是我打扰了你们两幽会了?”   “你……”颜瑶听到叶彻这么说,心里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说。   这话一说出口,叶彻心里顿时后悔了,可是他却愣是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颜瑶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关泽看着两人的情况,悄悄地站在了颜瑶的身后。   察觉到关泽站在自己的身后,颜瑶愣了愣,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怎么,不准备解释一下吗?”叶彻忍住心里的妒火,耐心的问出口,他不相信颜瑶就这样背叛了他。   颜瑶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纠结到底要不要解释,可是想到自己会拖累他,就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想要说出口的话也被堵在了喉咙。   看着颜瑶无动于衷的样子,叶彻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步一步走向颜瑶。   关泽看到叶彻的样子,一个闪身,站在了颜瑶的面前,挡住了他。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颜瑶突然推开关泽,直视着叶彻说。   叶彻听到这话,顿时如触电一般,愣在了原地,他不相信这是颜瑶说的,可这确确实实是她说的。   颜瑶在心里默默的对关泽说了一句抱歉,她不是存心想要利用他的,只是为了让叶彻死心,她别无他法。   她不能拖累叶彻,所以只能放手。   相处了这么久,她了解叶彻的习性,转过身,牵起关泽的手,看着叶彻说,“对不起。”   关泽愣愣的看着颜瑶,不明白颜瑶为什么会这么做,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丝小小的窃喜。   反握住颜瑶的手,关泽将颜瑶拉到自己的身边,看着叶彻,什么话也没说。   叶彻死死的看着俩个人相握的手,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一步一步的走向颜瑶。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关泽看着他的样子,将颜瑶拉到身后,直视着叶彻,“瑶瑶选择了我。”   一句简单的话,却宣告了主权。   颜瑶听到关泽这么说,心里再次忍不住说了一句抱歉,在他的手上用手指画了三个字。   关泽察觉到之后,楞了一下,但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   看到两人刚站在一起时的样子,叶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再次看了一眼颜瑶,叶彻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看到叶彻转身离开,关泽主动松开颜瑶的手,站在他的旁边。   看到叶彻黯然离去,孤单的背影,颜瑶很想上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爱的是他,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拖累叶彻,所以只能借关泽的手让叶彻死心。   没人知道她现在的心多疼,抬头看漫天的繁星,一口酒辛辣入喉。 第130章 伤害你,我也不是故意   看着叶彻离去的背影,颜瑶拼命告诉自己忍住,等到彻底看不见叶彻的背影,颜瑶才失魂落魄的坐了下来。   关泽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窃喜又有点担忧,他喜的是他终于有机会了,忧的是颜瑶她会不会有事。   坐下来,关泽看着颜瑶,认真的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你心里真的舍得吗?”   “我……纵使我不舍得又如何,我和他在一起只会拖累他罢了,你了解我的……”   颜瑶说完拿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混着酒水一起流入口中。   “来,喝酒,喝醉了心里就不会痛了。”   颜瑶看着关泽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举起酒坛示意道。   你……你这么喝下去真的会醉的……关泽想要劝说颜瑶少喝点,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也许让她喝醉了也好,这样她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举起酒坛,关泽陪着颜瑶默默喝酒。   喝完了一坛酒,颜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关泽担忧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要干嘛。   看着颜瑶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关泽急忙站起身拦住她。   “瑶瑶,你要去哪?”   “我……我要去找……”话还未说完,就醉倒在了关泽的怀里。   关泽无奈的看着颜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颜瑶打横抱起,回到了府中。   “嘶,”颜瑶揉着头,果然宿醉之后后果很严重。   看了看四周,不明白自己不是在郊外的吗,怎么回到这里来。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   “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少爷。”   说完就放下手中的汤药,急匆匆的转身出去了。   过了会,那丫头又转身进来,端起醒酒汤递到颜瑶面前。   “小姐,先喝了这碗醒酒汤,少爷一会就过来。”   揉了揉头,颜瑶防备的看着丫鬟,她现在不能确定这丫鬟到底是谁的人,所以不敢轻易喝下任何东西。   直到关泽进来,看到颜瑶防备的看着丫鬟,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先出去,接过醒酒汤端到了颜瑶的面前。   看到是关泽,颜瑶放下了心里的防备,疑惑的看着他。   关泽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才缓缓开口说,“这是我在郊外的府中,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带回到了这里。”   听关泽这么说,颜瑶才想起叶彻来找过自己,可是自己为了不拖累他,借关泽的手让他误会了,然后自己就喝的酩酊大醉。   感激的看了一眼关泽,接过醒酒汤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头疼顿时没那么严重了,放下碗。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关泽看颜瑶喝完了醒酒汤之后,开口问道。   想了想,颜瑶才坚定的说,“我要去找魔君。”   关泽没问她去找魔君什么事,只是坚定的说,“我陪你去。”   颜瑶想要拒绝,但看着关泽一脸坚定的样子,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所以点了点头答应了。   颜瑶收拾好自己,和关泽一起来到了魔君居住的地方。   刚想要上前去,甄姬和令狐柳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魔君呢,我要找魔君。”颜瑶毫不客气的说。   “魔君不在,你回去吧。”令狐柳伸出手拦住了颜瑶。   甄姬鄙夷的看着颜瑶,嘲讽的说,“你以为魔君那么闲,哪来的回哪去,不然别怪我们俩不客气。”   关泽在一旁看着他们,想要上前,但收到颜瑶的眼神后,站在原地不动。   “呵,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拦住我了。”颜瑶说完就飘在了上空,居高零下的看着两人。   “好大的口气,那我们就来试试。”说完,甄姬和令狐柳也飞到了空中。   看着两人分别站在自己的前后,颜瑶嘲讽的笑了笑,怎么,这是打算来个前后夹击,以为这样自己就会乖乖就擒吗,做梦。   换了一个位置,三个人顿时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关泽看着一对二,心里不禁有点担心颜瑶,但是颜瑶却不允许他上去,因此只能在地上干着急。   “接我一招。”甄姬大吼一声,对着颜瑶丢了一个黑色的光球过去。   一个翻身,颜瑶躲过了这一击,讥讽的看着甄姬。   “怎么,魔君手下的护法只有这点本事吗?”   令狐柳看这样式,本打算让甄姬一个人解决掉颜瑶的,没想到竟然不行。   和甄姬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出手,颜瑶心里正火着,正好借他们的手来灭灭火。   一个闪身,躲过了两人同时发来的攻击,一手一个白色的光球,朝着两人抛过去,同时又从袖子里飞出一条白色的丝带。   光球被甄姬和令狐柳同时躲掉,两人瞅准时机,互相对视一眼,甄姬向颜瑶扔了一个飞镖过去。   只是,二人没有想到,刚才的光球只是个障眼法,两人同时被跟随在光球后面的白绫打中,坠落到地上。   而颜瑶疏于防备,让甄姬有利可乘,被伤了手臂。   抬头看着颜瑶,甄姬不敢置信的大吼,“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在同时发出两个光球之后还能攻击我们。”   颜瑶看着疯狂的甄姬,捂住手臂,讥讽的看着甄姬开口,“怎么,只能允许你们出暗招,还不允许我出了吗,还是只允许你们的修为提升,不允许我的修为提升了吗?”   “这……这怎么可能,你的修为怎么可能提升的这么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令狐柳先前忘记了查探颜瑶的实力,所以才会狼狈的落下来,看清楚了颜瑶的真实实力之后,令狐柳知道今天自己恐怕在劫难逃。   闭上了眼睛,令狐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睁开眼睛后,面上一片平静。   甄姬不敢相信颜瑶的实力会提升这么一大节,他以为对付颜瑶很简单,没想到……   关泽在一旁看着三人打斗,没有一丝一毫插手,知道看到颜瑶受伤,他的瞳孔微缩,狠狠的瞪了一眼令狐冲和甄姬,飞到了颜瑶的身边,担忧的问。   “没事吧,要不要包扎一下?”   颜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要不要先回去,反正现在魔君不在,我们改天再来吧。”   关泽心疼的看着颜瑶,想要将她带回去。   摇了摇头,颜瑶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修为大增,对付他们二人完全可以,只是没想到他们二人这么卑鄙。   整理了一下自己,颜瑶再次开口,“魔君在哪里,我要见他。”   “魔君大人……”令狐柳想了想,还是准备告诉她魔君在哪,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整笑声打断。   “哈哈,小丫头片子,找本座竟然敢打伤本座的人,你是不是太过自傲了。”   听到魔君的声音,令狐柳和甄姬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掠过一丝喜悦。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魔君会亲自出来。   空气传来一阵波动,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站在颜瑶的对面。   低下头看了一眼甄姬和令狐柳。,两人撑着受伤的身体,努力站起来对着魔君鞠躬。   “魔君,对不起,是我们守护不利,打扰了魔君,罪该万死,请魔君惩罚。”   魔君冷冷的哼了一口气,看着脚底下的两个人,心里骂了一句,废物,连这点小事都不好,拿你们来还有何用。   但表面上丝毫不显,这是自己的人,打了他们就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不论如何,今天都不能放过颜瑶。   颜瑶看到魔君出现,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   她就知道打了这两人魔君一定会出现,虽然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不可取,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她没办法,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修为增加,所以她才会有自信去挑战他们二人。 第131章 魔君   “哼,回去后自己去领罚。”用了传音到令狐柳和甄姬的耳中后,魔君这才再次看向颜瑶。   “小丫头,不错不错,竟然能打伤我的两个手下,来,我和你打一场。”   话音刚落,魔君就对着颜瑶出手,挥了挥衣袖。   颜瑶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对着她冲过来,她右臂本就受了伤,现在要抵抗根本就没办法。   关泽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他想要站在颜瑶的前面,可是颜瑶拉住他的手,用尽全力去抵抗这股力量。   只坚持了一段时间,两人纷纷落地。   颜瑶再也撑不住,手放在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关泽的情况比颜瑶要稍微好一点,但还是受了伤。   魔君不屑的看着两人,“怎么,连我小小的一击都承受不住吗?”   “你……”关泽抬起头,怒气冲冲的用手指着魔君,想要说什么。   颜瑶先他一步开口,“呵,堂堂魔君欺负一个弱女子,不知道传出去以后众人会怎么想。”   无所谓的摇摇头,魔君如同看蝼蚁一般的看着颜瑶。   “世人怎么想与我何干,倒是小丫头你,不自量力的事还是少做为好。”   关泽这时候也明白,自己和颜瑶不是魔君的对手,强撑着身体,用尽全力,不顾她的反对,拉着颜瑶离开这个地方。   魔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面色微冷,甄姬看着他们两人离去,愤愤不平的开口,“魔君,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吗?”   听到甄姬开口,魔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黑漆漆的山洞,冰凉的石壁,远处还有水滴滴落在水潭散开的声音,颜瑶最开始的感觉就是疼,但是眼睛好像被什么强行捂住,不管怎么样,就是睁不开,大概努力了一刻钟,才微微睁开一条线,但是什么也看不见。   “咳。”颜瑶感觉的自己的肺就要炸裂,想要咳却咳不出来,颜瑶缓缓使劲,却逼出一口鲜血。   全身慢慢有了知觉,但是颜瑶感觉自己的体温明显低于正常人,魔君功力的伤害性果然不低,为什么自己被伤成这样还会醒来。   “这是哪,魔君的洞府吗?”颜瑶强忍住疼痛,心里暗想,手也不能动,只是感觉到一股潮湿,这里应该是一个洞府。   颜瑶等自己晃过点神,慢慢地运起神魔之力,心底暗念要诀“神魔之愈”,自己的身体才慢慢拥有一丝温暖,因为受了重伤,神魔之力受到很大的限制,治愈起来也十分的缓慢。   “魔君大人。”令狐柳此时低着头跪在魔君殿下,看起来还受了伤,衣服上还有几个破洞,有一丝狼狈。   “你又想说什么,颜瑶再次从我们手里逃走。”魔君现在很是疲惫,魔教这么大,要抓一个颜瑶都抓不住,留着这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现在颜瑶和关泽受了重伤,这个时候我们乘胜追击,应该会抓住他们。”令狐柳对魔君很是尊重,魔君语气不好,他的心底更是难受。   “那你还在这做什么。”魔君一脚踢翻眼前的案台,案台滚落,差点压到令狐柳,但是令狐柳一分未动。   “属下这就去追。”令狐柳抱拳离开,魔君背手不看殿外,想到刚刚关泽受了重伤还是把颜瑶带走就有一团怒火中烧。   “来人。”魔君随口一叫,马上就有两个穿着黑色魔教教众制服的人跪在殿下。   “魔君大人。”知道魔君现在心情不好,两人说话有些小心翼翼。   “偷偷去神教放话,就说颜瑶的功力已经被本君吸取了一半。”魔君带了黑色面具,看不出来具体年纪,两人也看不到魔君的表情,但是听魔君的声音就透着一丝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是。”教徒不敢拖沓,立刻领命下去。   “魔君现在越来越难猜了。”教徒路过黔灵山,看着天色正好,山上的树木很茂盛,魔君有无法监视,俩人找了一块空地,准备把刚刚抓到的野鸡烤来吃。   “嗯,反正我就从来不去猜。”另一个教徒把面具摘下来,准备点火。   颜瑶在山洞里,听见有声音,赶紧把自己的神魔之力隐起来,让外人感知不到,现再她还不可以动,被人发现很危险。   “如果神君知道了魔君已经吸掉了颜瑶一半的功力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气的杀上魔教。”那个一开始说话的魔教教徒又说,还顺带往火堆里加了些柴。   “别猜了,我们赶紧烤,早点吃完,完成任务回去万花楼,我的老相好还在等我。”听到同伴说这些与他们没多大关系的事,一个教徒打扰到。   “要是打起来了,我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颜瑶在里面听的很无语,有这样的教徒,魔君也真的是挺不幸运的,颜瑶摇摇头,自己想这些干嘛,莫非是和魔君你追我赶久了,产生了革命友谊了。   过了好一会儿,颜瑶才彻底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看来是走了,但是他们烤野鸡传过来的味道,差点让颜瑶流了口水。   “终于好点了。”颜瑶缓缓动了下自己的手臂,发现伤口已经在好转了,心里安定了不少,但是自己全身是伤,看样子要完全好起来还需要不少时间,颜瑶试着慢慢坐起,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成功,打坐入定。   “魔君想要干什么。”颜瑶想到刚刚传来的男子的交谈声,实在想不通魔君惹怒神君有什么好处,算了,脑仁疼,不想了。   运起神魔之力使它绕着丹田运行一周,腹部明显出现一点暖意,颜瑶发现自己的神魔之力并无缺失,难道魔君这是为了面子,抓了自己这么久,在同行面前确实挺丢人的,等等,没抓到,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关泽师兄呢?   颜瑶一急,口里流出一丝鲜血,练功分神,极易走火入魔,颜瑶只记得自己不听师兄的劝告,硬要去找魔君单挑,结果却被重伤,关泽师兄本来就有伤在身,到底是怎么样带自己出来的,就刚刚遇见魔教教徒来说,现在离魔教总部应该不远。   “先恢复一下力气。”颜瑶现在想去找关泽也是有心无力。   关泽是颜瑶的师兄,颜瑶也不知道他比自己大多少,只记得自己刚入师门时,因为自己拥有神魔之力,所以练功的时候老想偷懒,总是被师傅责罚,有的时候是抄心法,有的时候是扎马步,而且做不好还不给饭吃。   那个时候关泽就总是陪在她身边,会瞒着师傅给她饭吃,帮她抄心法,那个时候,是她在师门最快乐的时候,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关泽也是这样感觉的。   这次又是她任性还害的师兄生死不明,如果师兄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怎么面对师傅,心底隐隐的有一丝不安。   颜瑶躲在山洞里,这边,令狐柳带着人还在山下找,黔灵山之大,按照令狐柳这个挨家挨户的查法,颜瑶恢复了他也不会找到她。   “听说颜瑶主动找了魔君,还被魔君吸去了一半的功力。”被派来的教徒穿成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假装聊着天,他们不远处,就有不少高阶神教使徒。   “是啊,不知道那颜瑶是谁,为什么魔君要吸她功力。”另一个人附和着点头,果然神教使徒马上像他们走去。 第132章 曾经,关泽的爱   “你们再说什么?”神教使徒抓起一个人的衣领,问。   “我们也是听大街那边的一个商人说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果然,另一条街不管是商人还是百姓都在讨论这个事情,颜瑶是十二公主,这件事情确实是大事。   “哼。”神教使徒一把推开魔教教徒,并且马上带人离开。   “走,回去复命。”确保自己没有被神教的人顶上,两人马上离开大街。   颜瑶使用神魔之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把伤治的七七八八,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夜明珠,照亮山洞,还没等她完全看清,就发现在自己的不远处,好像还躺了一个人。   “是谁?”因为看不清,颜瑶小心翼翼的来到躺着的人的面前,看见来人并不应话,而且穿着的衣服略微有点眼熟,心底莫名一惊,关泽师兄。   “师兄。”颜瑶轻轻的触上地上的人,发现他的身体冰冷,但是脉搏还有一丝跳动,及其微弱。   “师兄,我是颜瑶。”颜瑶并不想哭,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颜瑶现在脸上原本占着的灰尘,和着泪水,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花猫。   颜瑶马上念诀“神魔之愈”,大概半刻钟过去了,关泽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脉搏的跳动好似更弱了。   “师兄,你不要吓我,我还等你教我更高级的法术,你说我的神魔之力很危险,那你醒来,你醒来之后我一定不用它了,我重新修炼,真的。”颜瑶从来没有这般哭过,就是母后离世,她也只是伤心,并无落泪。   “伤到心脉,师兄,我不值得你这般付出的。”根据神魔之愈的反馈,颜瑶得知关泽已经被伤了心脉,更加感觉到茫然,神魔之力无法医治心脉。   关泽现在正处于昏迷当中,但是外界发生的一切他是有感觉的,他感觉到颜瑶滴落在他手上的泪水,有点烫,受伤的心更疼。   “师兄。”黔灵山虽大,但是有能力可以帮颜瑶的人却不多,颜瑶扑在关泽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哭晕过去。   “颜瑶。”迷迷糊糊,颜瑶好似听到了关泽的声音。马上四处张望,发现现在她正处在师兄的房间,师门的房间。   “师兄,你好了?”颜瑶现在的感觉很不真切,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关泽,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穿过了关泽的身子。   “颜瑶师妹,现在,你是在我的梦境里。”关泽看着这个样子的颜瑶很是心疼,想她擦干净眼泪,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梦境。”颜瑶看了看周下,果然呢,四周的东西都很虚幻,关泽现下重伤,造出的梦境更加缥缈。   “颜瑶,我喜欢你很久了,真的,很久,很久。”关泽不再叫颜瑶师妹,他其实很嫉妒叶彻,嫉妒他可以娶颜瑶为妻。   “师兄。”颜瑶震惊的看着关泽,这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其实是一条蛇,一条修为很弱的蛇精,咳咳。”关泽穿着白色的长袍,偶尔咳嗽,看起来很脆落,两人一起坐在桌前,颜瑶很认真的听师兄讲事情的由来。   “其实以前我也很贪玩,比你小时候还皮。”关泽笑笑,“我有一次,占着自己有点修为,就去欺负住在隔壁山洞的老虎幼崽,没想到,被他伤了,差点就死了。”   经过了一个很长的梦境,等醒来后颜瑶已经是泣不成声。她望着关泽昏迷的面庞,即使是睡着也不安稳,眉头紧紧地蹙着。颜瑶的思绪不禁飘向了远方——   “颜瑶,你说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啊?”小关泽趴在草从上对着还是个小丫头的颜瑶说道。   “当然啦!你可是我最亲的师兄。”小颜瑶奶声奶气地说着,好不可爱。   “那我们来拉钩好不好——”说着,小关泽就对小颜瑶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谁变谁就是小狗!”两个小孩子齐声唱着。随后,发出了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嘻嘻嘻……”   “颜瑶,现在我们已经拉过钩了,一辈子都不能反悔哦!”   “知道啦!颜瑶一定不会反悔的,一定会一直陪着师兄的。”   ……   颜瑶突然记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一个誓言,想到这里,她好像也就明白了关泽到底是对自己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叹了一口气,对着关泽说道“师兄啊……不管你是关泽也好还是什么也罢,我真的接受不了你。在我的心里已经有叶彻了,对不起……我真的只把你当做我最亲的人——我的师兄。”   可是这些话关泽却并不能听见,即使听见了相比心里也不会好受吧。自己捧在手心多年的宝贝师妹竟然被别人给拐走了,更何况他对于颜瑶的感情还并不只是普通师兄妹之间的感情。   颜瑶在一旁叹着气,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师兄竟然会喜欢自己,可是他们两真的不会有结果的。更何况现在颜瑶还叶彻还是情投意合,即使没有叶彻,他们两也是不可能的吧。   颜瑶真的是无奈了,但是现在却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能够唤醒关泽的方法,只有关泽醒了,颜瑶做起事来才会更容易些。   淮清王府——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天也渐渐暗了下来。月亮瞧瞧地从云朵里钻出一个头来,像个害羞的未出阁的女子。淡淡的月光撒在地面上,撒在酒杯上,撒在叶彻冰冷的脸上。   叶彻的脸上有了些红晕,躺椅旁大约摆了四五个酒坛子,桌子上一个瓷碗。他的领口处有些湿润,看起来应该是酒撒在了上面。   叶彻抛弃了以往喝酒时常用的玉杯银壶,而是改用了一般拼酒时或者是身份低的人用的酒碗,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这哪里是在喝酒,明明就是在故意灌自己。   有句话说得好“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可不是嘛。   叶彻眼神呆滞地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就想起了他之前和颜瑶一起看的月亮。一想到颜瑶,就想起了她和她师兄关泽的亲密无间。   他应该是要相信颜瑶的,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颜瑶对着别人有说有笑心里就十分气愤,那怕这个人只是颜瑶的师兄。   其实叶彻也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他觉得他应该给颜瑶一个自己的空间。颜瑶要做地事情还很多,他不能去折断她的羽翼,把她紧紧地锁在自己身边。 第133章 喧宾夺主   可是一想到颜瑶会因此去和不同的人交流,商谈,特别是那些人还基本上都是男的,叶彻的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别扭地不行了,就连脸上的颜色也不好看,手上更是紧握着拳头,仿佛是不知道疼痛。   叶彻一想到颜瑶和她师兄那么亲密,好像根本就没有考虑他的感受,心中就一阵恼火,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师兄真的有那么好吗?天天黏在一起,竟然就连我都顾不上了,难道也不会替我想想,我看了心里会难受不难受……唉,颜瑶……你为什么会突对我这么冷淡了呢?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如果真的是我有不对的地方,那你可千万要说出来啊,不要不理我……”想着想着,又是一口烈酒灌下了肚,望着天上的圆月,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一丝后悔。   叶彻是谁?晋国淮清王啊!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就有什么,后悔这种情绪之前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可这一次,他却因为颜瑶对他的感情“淡了”而后悔。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对她,应该再关心她一些……不管颜瑶究竟是怎么了,但叶彻始终觉得是自己的错,但是他有很纠结。   如果是自己的错的话为什么颜瑶不直接来和自己说,非要和她师兄走得那么亲密,想来气他吗?好像也不是,按照颜瑶的性子,不可能会这么做,她一定会和叶彻大吵一架,毕竟颜瑶可是一个吃不得半点亏的人,怎么会容忍叶彻有地方做得不好,反而去找自己的师兄来气他。   叶彻这么想着,但是越想却越觉得不对劲,这次颜瑶的行事风格和以往还真是不相同。难道……颜瑶是真的变心了吗?叶彻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怕他会认为颜瑶真的已经变心喜欢上了她的师兄关泽,毕竟他们两个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如果要是没有自己,他们两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吧。   或者说颜瑶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只有她的师兄关泽,和他叶彻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谋取什么利益。   叶彻真的是不敢再想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他又该怎么样面对颜瑶如果不是,就他怀疑颜瑶就说明了他根本就不信任她。叶彻陷入了脑中天人大战的局面,面部的五官也像是紧紧皱在了一起,表现出他极度的烦躁和焦虑不安。   “其实我应该相信颜瑶的对吧?如果连我都不相信她那她一定会伤心的吧……可是她现在一定是和她的师兄有说有笑的吧,也不会在意我了,我对于她来说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吧……”叶彻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酒碗,一轮明月的光辉让水面变成了一面镜子,上面倒影着的,就是叶彻那紧紧皱着的眉头和一双充满了担忧的眼睛。他就这么定定地望着手里的那碗就,也不喝,却也不放下。   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风吹过花草的细细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小虫子烦躁的叫声,更让叶彻的心里多了几分烦闷和焦虑。   身后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叶彻顿时提高了警惕,眼神也没有像之前那么迷茫困惑,而是恢复了清明,透露出一股阴狠的感觉。   这才是属于叶彻的眼神,属于淮清王的眼神。像是有着王者风范的眼神。   “谁!”狠厉的声音让来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不过没多久,两三秒之后又继续朝着叶彻坐的方向走来。   叶彻心想“这么晚了到底是谁会来找我,并且还这么傲慢……”眉头紧紧地皱着,在心中自己思索着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   “淮清王。”等到那人终于走到叶彻身边,叶彻才抬头仔细瞧了瞧。一双眉眼生的极为勾人,眼角微微上挑,眼睛里满是戏稽。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笑着,有点痞子气的感觉。即使那人还在笑着,可是叶彻还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闪而过的贪婪和阴狠。   “原来是七皇子宁珣啊,这么晚了还来找本王是有什么急事吗?”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叶彻朝着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其实叶彻很不喜欢这样的人,他觉得这种人太善于隐藏,说起话来真的十分费劲。既要猜透他的心思,慢慢套他的话,并且自己还要小心说话,不能被他看透带去了主导权和话语权。   叶彻说完这句话以后也不顾宁珣还站在旁边,也不招呼他坐下。就还是自己自顾自地倒着酒,不过他现在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而是小口小口的抿着,像是在品酒。   晋七王子宁珣也不怪叶彻没有招呼他坐下,看见石桌一旁还有一个空着的椅子,也没有去请示叶彻,就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一手撑在桌子上,拖着脑袋,就这么一直看着叶彻。   而叶彻对于宁珣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的举动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谁对于旁边有个人把你一直看着都一定不会舒服吧。叶彻在心里打了个寒战,想“我之前与宁珣根本就没有丝毫交情,怎么他今天会突然来我淮清王府上?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想到这里,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宁珣,在对方发现之前又很快收回了实现。放下酒碗,用手摩擦着下巴。   气氛有些冷了,谁都没有说话。叶彻在心里思考宁珣来这里的目的,看着前面花池里的荷花,像是在发呆。而宁珣就一直定定望着叶彻,没有说话,眼睛里闪过的精光显示出了他的不怀好意。   是了,宁珣这次突然来造访淮清王府,就是为了套路叶彻,让他为己所用。他的两个眼珠子像极了狐狸的眼睛,精明极了。但是由于叶彻低着头,所以宁珣眼中所流露出的一切情绪他都没有发现。或许在宁珣的眼里,叶彻就如同马上到口的一块肥肉,在心里高兴着呢。   最终还是宁珣先打破了沉默,对着叶彻说到“王爷也怎么不问问本皇子是因为什么才来找您啊?”他的嘴角始终勾着一抹邪笑,使人看不清他真正的喜怒。   叶彻听了之后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这七皇子还有喧宾夺主的癖好。这要是放在平常,叶彻肯定是会好好和他“聊聊”的。可是现在叶彻正烦着的,并且又喝了那么多酒,实在懒得很。所以他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自己心中的所想“七皇子真是说笑了。皇子您来找本王却还要本王来猜你来的目的,真是好笑。直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叶彻不耐烦地低下头,不想然宁珣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也真是懒得和宁珣周旋了,他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   因为叶彻低着头,所以宁珣也不能清楚地看清叶彻的表情,但是他却也知道自己这么突然来访,作为主人的叶彻的心里其实也是会不高兴的吧。但是他宁珣是谁,忍辱负重这么多年,难道还会在乎这些不成? 第134章 血莲   宁珣听了叶彻的话之后也没有恼怒,而是笑了起来。等到他笑够了,才想起还没有回答叶彻提出来的问题。于是他稍微坐正了身子,对着叶彻说道“哦?王爷这是不欢迎本皇子吗?这语气,似乎很不待见本皇子呢。”即使想到了没回答叶彻的问题,但是他的回答依旧还是答非所问,似乎是在转移着叶彻的视线,打乱他的思绪。   叶彻虽然喝了酒,但是思绪还算是比较清醒的,再说了,这七皇子宁珣的话语当中表现出的内容也十分明显,他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叶彻也是没想到宁珣会这么直接地表达出他的想法,眼睛眯了眯,心中也开始有了打算。“既然你不说,那我就直接问好了。”叶彻在心里这么想着,他必须要知道宁珣来这里找他的目的。   “七皇子,直说吧。我可不相信你来找我就只是单纯的喝酒聊天而已,七皇子您是贵人,哪里会有时间来找我这个王爷。本王废话也不想多说,我们俩之间还是敞开了天窗说亮话吧。相信七皇子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本王身上。”叶彻没有再低着头,而是抬头转过身来,也直直的望着七皇子宁珣。叶彻的眼睛里,就只有坚定。   宁珣一看叶彻认真了起来,心中还是有一丝的忧虑。听说叶彻在府里借酒消愁,所以他才借这个机会来套套叶彻的话,想让他把兵权交给自己。是的没错,不要看宁珣似乎对,王位没有丝毫的兴趣,可是自古又有谁能经得起这个诱惑呢。其实宁珣的野心很大,他不想要的不仅是晋国,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宁珣这个人其实十分的危险,他可以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只为有一朝能够一取夺胜。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所受的苦,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够受的了的。   所以宁珣也并不着急,那么多年了,难道还等不了这一刻吗?于是他还是和叶彻慢慢地周旋,和叶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别的。又吩咐下人拿了一个酒碗来,陪着叶彻一起喝。叶彻本来就对最近发生的事烦的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和宁珣周旋,于是他也就慢慢走上了宁珣事先铺好的圈套。   “王爷,这淮清王的兵权可是由您掌管的?”突然,宁珣问到了这个问题。   叶彻的心中突然一紧,难怪宁珣这么大费周折地跑来竟然还只是和他谈天说地,原来为的是他淮清王府的兵权啊。想到这里,叶彻也小心了起来,说的话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哦?怎么?难道七皇子也对这事有兴趣吗?”叶彻故意装作是黑了脸,毕竟这兵权可以算得上是淮清王府的倚仗,又怎么会容别人这般来询问。   宁珣似乎也是没有发现叶彻有不寻常的地方,陪着笑脸说“王爷您可别动怒,本皇子也就是这么随口一提。如果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多多包涵啊。”   听到宁珣这个样子说,叶彻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不过被宁珣这么一打搅,他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于是他就起身向着屋内走去,转过身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着宁珣说到“七皇子,现在也不早了,本王也要休息了。还请七皇子不要见怪。皇子也早些回去了吧,恕本王就不送客了。”说完也没有等到宁珣的回答,就直接走进了屋子,“啪”地一下把门关上了。只留下了宁珣一个人还站在院子里。   宁珣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度量,和叶彻耗了一晚上缺什么也没有得到,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站在院子里的宁珣,阴沉着一张脸,仿佛是想透过屋子的窗户把叶彻拆吃入腹。但是房间里的叶彻却丝毫没有被影响,梳洗完之后就吹灯休息了。他实在是累了。   宁珣在门外站了好久,等到房里再没有穿出任何声音之后,才怀着满肚子的不甘心出了淮清王府。   而屋子里的叶彻其实也没有休息,今天宁珣的到访让他的心中终于有了警惕,自己的手中有着重要的兵权,而兵权又可以很好的促使皇子更好的获得王位,这是他们的武器。叶彻忽然就发现自己就像是众多人眼中的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尝一口。想到这里,他就坐不住了。前几天一直想着颜瑶的事情,自己的处境乃至淮清王府的处境他都没有好好思考过。今天宁珣的突然造访算是给他敲了个警钟。于是,他连夜到了兵营,拿着淮清王府世代相传的兵符,把晋国一半的兵力连夜道出了城。   第二天一早,当七皇子宁珣得知叶彻竟然连夜把兵力都带出城门的时候,气的把他最喜欢的一个瓷瓶都摔碎了。   而颜瑶这边,得知唯一能唤醒关泽的办法就只有找到血莲,于是为了救和自己一起长大,关系十分要好的师兄,她踏上了寻找血莲的道路。   这一路上十分不太平,颜瑶也只是从书上得知血莲的功效和它生长的地方。可是极北之地那么大,血莲到底是在哪里却没有丝毫说明。于是她只能一路走一路询问,风尘仆仆,让人看了就只觉得心疼。   来到一座小城镇上,颜瑶本来只打算稍作休息之后就继续赶路的,但是在饭馆里听说附近的山上很不对劲,有时候还会发出红光。颜瑶怀疑有可能会是血莲,所以她临时修改了计划,准备先留在这里,看看那山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清晨,颜瑶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就带着还在昏迷着的关泽去了镇上的人说的那座山脚下。从外面看,其实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在内部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山体内部走去,只有一个很窄小的通道,阴暗而潮湿。石壁上有些青苔,滑滑的,所以颜瑶只能小心再小心地走着,但就是这样,她还差点摔了一跤。   她走啊走,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通道渐渐变得开阔了些,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潮湿了。“这就应该快到了吧。”颜瑶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脚下的步子的速度却没有加快。虽然内心十分兴奋,这很有可能就是能够唤醒关泽的血莲,但是她还是不能松懈。毕竟这种吸收天地精华才产生的宝物真的是难得一见,不管是对人人,就连对动物或者其他的什么生物都有着极大的好处。再说,一般的宝物周围一定会有着伴随他生长的伴生兽。所以颜瑶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更小心地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开阔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山洞中央,有一个石柱台面,上面火红一片,一朵赤红色的莲花正静静地躺在那台面上。“那应该就是血莲了。”颜瑶在心里这么想着。   那花美丽极了,远看,就像是用水晶雕刻成的一件工艺品,花瓣晶莹剔透。走进了,才发现那“水晶”竟然连脉络都雕刻的十分清晰。颜瑶也忍不住赞叹“这血莲可真美啊!”薄薄的花瓣好像轻轻一触碰就会碎裂。   颜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把那多血莲摘下。可是还没等她的手触碰到那多美丽的花朵,突然就从旁边窜出来了一个黑色的东西。颜瑶迅速的往后边一退,拉开了她与那不知名生物的距离。   等站定身后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魔怪。颜瑶大量了一下那只魔怪的体型,还好不是很难对付,但是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山洞也就这么大点地方,而那魔怪的身后就是血莲,所以她必须要在不伤害到血莲的情况下把魔怪干掉。 第135章 她是有苦衷   颜瑶仔细观察着那魔怪的一举一动,然后找准一个时机,将它带到了离血莲稍微远点的地方。看到终于让魔怪远离了血莲,颜瑶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束手束脚了,放开来猛的就去攻击那个魔怪。很快,那魔怪就招架不住,被颜瑶打败了。   跨过魔怪的尸体,颜瑶终于拿到了血莲。她轻轻地从血莲的根部把它摘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生怕一个不注意这血莲就会消失。想到书上说血莲自摘下十二个小时内才有药效,过了十二个小时,就会化为一道烟雾消失。所以颜瑶也没有急着离开这个洞穴,而是席地而坐,把关泽从空间包裹里拿出来后,把他平放在身前,将手上的那朵宛如艺术品一样的血莲放在他的嘴边。   说也真是神奇,那血莲一到关泽的嘴边就自动化为了一滴滴红色的液体,淌进了关泽的嘴巴里。等到那液体全部进了关泽的身体之后,莲花就失去了它原来的美貌,变得和普通干枯了的荷花一个样子。再也没了之前的那种生机,皱巴巴的花瓣包裹在中间小小的莲蓬上。   颜瑶看了眼手中已经失去了精华的血莲,没有丝毫惋惜地就把它丢在了一旁。转过头来全心全意地对着关泽,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变化。   血莲化作的液体在关泽的身体里慢慢游走,过了半个时辰,关泽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守在一旁的颜瑶自然是没有放过关泽的这个变化,急忙抓住他的手,激动地眼眶里都溢满了泪水。   一分钟后,关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颜瑶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他的眼神。“原来她也会为了我而露出焦急的神情啊……”想到这里,关泽就笑了起来。   看见关泽终于张开了双眼,颜瑶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关泽艰难的支撑起身体,用手巾轻轻的把颜瑶的脸上的泪水擦干。可是不管他再怎么擦,颜瑶的泪水好像就像是打开了水阀门,怎么也止不住。看见颜瑶伤心地样子,关泽的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一切都还是为了他。于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把颜瑶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在她的耳旁小声安慰道“颜瑶你可千万不要再哭了,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可要高兴才是。”   颜瑶听了关泽的话,也渐渐停止了哭泣,但还是在一旁啜泣。看见颜瑶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关泽也就没有多说话。自己的师妹自己还能不了解么。给她点时间,她其实可以很快调整好情绪的。不过这也是最让关泽心疼的地方,他的师妹这么娇弱,就应该被人保护,而不是要自己承担起一切。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又过了一会,他们两个人都收拾好了,于是他们就顺着颜瑶来时地通道,慢慢走出了这座山。   路上谁也没有说话,颜瑶是没有什么要说的,而关泽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关泽紧皱着眉头,心情复杂地看了颜瑶好几眼。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了,对着颜瑶说道“颜瑶,其实在我昏迷的这几天里,我的意识都还是清醒的,在梦境里,有我们相识的故事。随后我又想了很多。一起跟着师父学习武功,一起玩耍……这些都是我跟你最美好的回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特别关注你,以至于竟然有超出了普通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当时我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并且当时我也并不确定我到底是否喜欢你。后来你下山了,我对你的这种感情也就越来越明显。有时候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或许是在我还是条蛇的时候,也可能是我们小时候的那次拉钩。当我看见你和叶彻在一起的时候我十分心痛,我想着大概就是喜欢吧。”说完这些话后,关泽也不敢去看颜瑶的表情,只是丢下了头站在一旁。   颜瑶完全就是愣在了那里,她想到是一回事,但是听关泽亲口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现在脑子里乱极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颜瑶有些语无伦次地对关泽说“师兄,我真的只把你当做我的师兄而已……我……”话还没有说完,颜瑶就先一个人跑了。留下关泽一个人还在原地,看着颜瑶的背影,关泽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找到颜瑶之后,他们两一起回了之前呆的城镇里。回到那里以后,颜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关泽怎么叫也不出来。每天不吃不喝地,也不说话。关泽看见她设个样子十分心疼,也知道她肯定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于是关泽无奈,知道快马加鞭的到晋国找到了叶彻。   “叶彻,颜瑶她现在不吃不喝地,你必须要去劝劝她啊!”关泽看起来十分激动,恨不得抓着叶彻立刻就走。   可叶彻却是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但眼底的一丝焦急却又暴露了出来。“她能有什么事?和你在一起不正是她希望的吗?”   看见叶彻这个样子,关泽就知道叶彻肯定是误会自己和颜瑶了。如果是在平常,或许他还会高兴一下,可是现在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现在一心只想着颜瑶能够快点好起来,所以对着叶彻也耐心了许多。   “叶彻我觉得你肯定是误会了我是喜欢颜瑶没错,可是我知道,其实在她心里一直喜欢的人都只有你!她只是把我当成她的亲人,而我……也只能是她的师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们两那么亲密,她如果是真心喜欢我的话又怎么会不考虑我的感受!”   “她……她是有苦衷的……不过你只要知道,她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好就行了……”说到这里,关泽就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在情敌面前说自己喜欢的人只喜欢对方,而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第136章 两边的心伤   淮清王府内。   叶彻斜座在床头,一身白色宽袍,长发不洗不梳,脸上的胡茬十分明显,看起来比以前老了不止十岁,一副邋遢帅大叔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叶彻虽然喝着酒,但是却十分清醒,他不论怎么喝就是不醉,让他懊恼不以。   叶彻房内,到处都是酒壶和酒坛,关泽看着皱眉,两个人竟然都在折磨自己,这样又是何苦。   “你相信颜瑶吗”关泽心里十分不想要颜瑶再见到叶彻,但是没办法,颜瑶现在把自己困在房间已经好多天了,不吃不喝,这样下去,就算她的功力再强,也会受不了的。   “相信,现在她都离开我了,我拿什么相信。”叶彻苦笑一声,继续给自己灌酒。   “别喝了。”关泽一把夺掉叶彻的酒瓶,“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什么事情都不管,淮清王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与你何干。”叶彻不想同他争吵,随手拿起另一坛酒。   “你。”关泽对他实在无办法,他的立场着实有些尴尬,加上叶彻现在是淮清王,他有什么权利教育他。   “你回去吧,告诉颜瑶,没了她,本王依旧可以活的很好。”叶彻耻笑,原本的海誓山盟,不过是颜瑶逢场作戏罢了,自己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想着,又喝了一口酒。   “澎。”关泽听见叶彻说颜瑶,实在忍不住了,一拳打在叶彻脸上,叶彻没有一点防备,实实的挨了一拳。   “你最好是有理由。”叶彻的眼神冷的可怕,从来没有谁敢这么打他。   “颜瑶为了不让淮清王府受到牵连,你知道她付出了什么吗?”叶彻的威压对关泽没有作用,关泽也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叶彻听到他说到颜瑶,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摸了下自己被打的脸,哼,下手这么重。   “她用计和周旋,还忍痛与你和离,你觉得,这是一个公主应该要承受的吗,就算她不是公主,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为一个家付出这么多,还要被唾弃,是一个人可以忍受的吗?”关泽说的激动,把酒坛甩在地上,酒水和瓦片四溅。   “颜瑶。”叶彻也终于想明白,之前自己过多纠结颜瑶无情,并无在意为什么颜瑶离开淮清王府后魔君派来监视王府的人也相继离开。   “哼,早知道你如此没用,我一定不会答应颜瑶嫁给你。”关泽转身要走,叶彻闪身,挡住关泽的去路。   “颜瑶现在在哪?”叶彻眼珠通红,周身也未打理,关泽嫌弃的后退两步,看来爱情真的是一把双刃剑,原本气派至极的淮清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番模样,要是旁人知晓了,一定笑掉大牙。   “在我府上。”关泽知道叶彻会跟过来,闪过叶彻,运起轻功像关府飞去。   晋国都城,一派繁荣富强的模样,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不过来人却无心观赏,飞速掠过,路上的行人只感觉有两道微风吹过,并未在意。   “颜瑶,你开门啊。”叶彻着急的拍打着雕刻着繁琐花纹的木门,但是未听见里面有任何反应。   “颜瑶,我是叶彻,你开门。”一直坐在房内的颜瑶苦笑,这么熟悉的声音,自然知道你是叶彻,但是你过来这又有什么用呢,魔君的爪牙无处不在,颜瑶是不会出去见他的。   “师妹,你出来吃点东西吧,就算不见叶彻,你也出来吃点东西好吗?”关泽不顾在一旁的叶彻说到,叶彻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啪。”房门口传来一声茶杯破裂的声音,很明显,这是里面的人扔过来的,听着这一声脆响,关泽略微放下心来,还能有这个力道,看来现在她还好。   “颜瑶,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叶彻现在已经十分狼狈,看着颜瑶这个态度,心里更加疲惫,也不管这里是哪,直接坐在颜瑶门口。   关泽看着叶彻这个样子,心里有点不忍,想要牵他起来,但是叶彻一把甩开关泽的手,不想理他。   “颜瑶,我知道我现在能力弱,打不败神魔两君,你不要怕会连累我,我不怕死。”叶彻说着歇了一口气,颜瑶在里面听着,实在忍不住,眼泪就这样无声的留下来。   他们从相识到现在,一直没有安定过,有惊险,有浪漫,解气的斗败不少强者,一起出生入死,这些颜瑶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现在不能,魔君现在是豁出一切想要她颜瑶的命,她不能连累淮清王府。   “现在的情况这么危险,你却要离我而去,你说,你让我怎么放心。”叶彻好似在自言自语,“但是我会变强,我一定会努力使自己强大起来。”   叶彻说着暗捏了一个诀,木门被炸开,颜瑶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光自然抬手挡住眼睛。   关泽看着叶彻的动作,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要炸开门,有的时候还真的要按照叶彻这种不按常理来出牌。   “颜瑶。”叶彻见颜瑶做在床上,未施粉黛,但是依旧美得像画,想要过去牵她的手,但是刚想靠近床,就触到一层结界。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了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此刻的颜瑶,看不出了有半点哭过的痕迹,只是看着这般狼狈的叶彻,心就像被什么触到,微微有些疼,接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后面跟来的关泽,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关泽告诉了叶彻实情,心里有一丝懊恼。   “不,那张纸不算什么。”叶彻签和离书是被颜瑶激怒,但是已经签过,自然就没有不算数的那一说。   “呵呵,好笑,淮清王说没有什么就没有什么吗,现在晋国上下,有谁不知道我十二公主与你淮清王爷和离了的。”颜瑶迁出一丝强笑,好似真的感觉叶彻在说一个笑话。   “颜瑶,话真的要说到那么绝吗,我们可以一起对抗魔君的。”叶彻听到颜瑶这样讲话,心好像有人要强行扯下,那种感觉无法言说。   “现在的你,拿什么对抗魔君,用淮清王府吗,还是用你手里的兵权,你感觉那有用吗?”颜瑶的语气依旧冷漠强硬,就算是一旁的关泽听着也暗自皱眉。   “我。”叶彻狠狠的抓住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和心里的痛根本不值得一提。   “竟然没办法做我的后盾,那么你有什么脸面找我回去。”颜瑶的态度决然,这些话实在伤人自尊。   “”叶彻感觉到颜瑶一心想要离开自己,自己的能力也确实不行,这些话,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无言以对。   “你走吧,我不想在见到你。”颜瑶背过身去,不再看叶彻。   “”叶彻伸出手,想要叫一声颜瑶,但是无奈,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只能颓然的转身,向外走去,他不知道的是,在颜瑶背过身去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掉下来。   关泽看着叶彻的脚步有些酿跄,就像是一具没有了思想的躯体,浑然不觉的走着。   “师妹。”叶彻走后,关泽轻声唤到。   “你也走,我不想见你。”想到关泽背叛自己的诺言,颜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师妹,你不要欺骗自己了好不好。”关泽看着心疼,他把叶彻叫过来,本来是想要颜瑶好一点,没想到,这样更加伤了两人的心。   “我怎么欺骗自己了。”颜瑶坐起,一脸漠然的看着关泽,看来自己这是要做孤寡老人了,就连师兄也不应该留在身边。 第137章 独自承受   “你明明很爱叶彻。”看见颜瑶眼角的泪痕,关泽倍感无力。   “那是我的事情,就像你爱我,是你的事情一样。”颜瑶声音比刚刚更加冷漠,而且听着更走心。   “颜瑶,你不要用对付叶彻那一招对付我,我了解你。”关泽知道颜瑶不会这么心狠,但是听着这些话,还是感到很心痛。   “这不是什么招式,我最讨厌背叛我的人,很不幸,师兄你干了这个事情,还被我发现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断绝关系。”颜瑶此刻就像是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好看,但是带有毒性。   “我那是担心你啊。”关泽害怕颜瑶真的这么决然,想要解释,但是颜瑶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   “你别担心我,我受不起。”颜瑶轻哼出声,很是不屑。   “你怎么会受不起,你是我爱的人啊。”关泽还想挽回一下,现在颜瑶心情不好,说几句重一点的话也是正常。   “很可惜,我一点都不爱你。”颜瑶知道关泽师兄对自己最好,但是现在自己的情况很糟糕,这些没有关联的人,颜瑶不想要他们牵扯进来。   “颜瑶,你。”关泽终于知道叶彻现下是什么感觉了,那种被爱的人看不起,不屑的感觉,真的比死更可怕,关泽不想呆在这里了,这边的空气格外的压抑,只想好好的静静。   关泽走出房外,想帮颜瑶关上门,无奈,门已经被叶彻毁了,只好找人来修。   颜瑶看见没人在,微微松了一口气,好了,现在就这真的只有自己了,想想也真的是活该,对自己好的人却被自己伤透了心,但是,转念一想,起码这样不会失去生命,这样也挺好。   现在颜瑶还在关府,看来闹成这样,不太适合待在这里了,颜瑶翻身下床,想回公主府去,好在以前留下了公主府,里面还有几个丫鬟婆子,不然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去哪。   颜瑶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关泽看着这个情况也只能无奈叹气,想着她应该只是想安静的呆一会儿,也就随了她去了。   颜瑶回到公主府,丫鬟婆子们赶紧忙上忙下,公主和淮清王和离大半个月过去了,却迟迟不见公主回府,本来十分着急,现下终于安定了下来。   “公主,请用膳。”丫鬟们在一旁伺候着,原本颜瑶不太想吃,没什么胃口,但是想到自己大伤未愈,又绝食这么多天,不吃一点万一魔君的人来了,因为身体太虚打不赢着实很伤面子,就喝了一碗粥,吃了一点点心,看的丫鬟很是心疼。   “都撤了吧,本宫吃不下了。”   “是。”丫鬟恭敬退出门外,颜瑶想睡一会儿,这几天一肚子的事情根本睡不着,没想到现下回到了公主府却有了一点睡意。   颜瑶这一觉睡到了半夜,被一阵窸窣的声音吵醒,但是她还是躺着没动,只是暗暗运起神魔之力,以护周全。   令狐柳在关府内的眼线通知他说颜瑶回了公主府,原本有些不信,没想到颜瑶果然在房内,这回可以把颜瑶抓回去交差了。   “颜瑶,起来吧,我知道你没睡。”令狐柳摇着随身携带的扇子,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   “呵,魔使来访,有失远迎啊。”颜瑶运功,把不远处的衣物吸过来,缓缓穿上,好似根本不在意令狐柳在此。   “少贫嘴,你是自己跟我回去呢,还是我强行带你回去。”令狐柳很是自信这次可以带颜瑶回去,自行做到桌子旁,还顺带到了一杯冷茶。   “如果魔使有本事的话,我倒是挺愿意跟你回去的。”颜瑶微微一笑,还没等令狐柳反应,便运起神魔之力,向其攻去。   “哼,自不量力。”令狐柳同样也是修的神魔之力,平时是没有颜瑶强,但是此时颜瑶原本就有伤在身,百招过后,颜瑶渐渐地感觉力不从心。   “神魔齐力。”颜瑶不得不使出最后的绝招,但是令狐柳也捏出要诀,化解了颜瑶的攻击,颜瑶因为功力用尽晕倒在地。   “哈哈,这回一定不会让你再逃走了。”令狐柳看了一眼地上的颜瑶,笑的猖狂,为了不引起公主府的人注意,稍微有点收敛,不想再起什么不必要的乱子。   “魔君大人,我把颜瑶给带回来了。”回到魔宫,令狐柳马上抱着颜瑶去找魔君,现下是半夜,但是魔宫依旧灯火通明。   “怎么回事。”魔君一身黑色长袍,带着面具,让人看不出神情,只是目光阴森的可怕,声音通过面具,变得低沉,听不出年纪的大小。   “颜瑶与叶彻还有关泽闹翻,孤身一人回到公主府,属下趁她休息,把她绑了过来。”令狐柳语气欢愉,有点像在邀功。   “轰。”魔君放出一个气团冲向令狐柳,令狐柳来不及躲闪,硬生生的挨了一招。   “魔君。”令狐柳吐出一口鲜血,诧异的看着魔君。   “你竟然进她的闺房。”魔君声音依旧低沉,但是可以听出有一丝愤怒。   令狐柳腹议,要是不进她房间,怎么可能会抓住她,今天的魔君好似有点奇怪。   “找间好点的房子,我要让颜瑶住进去。”魔君背着手,不看令狐柳,等令狐柳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来人报房间打扫好了。   “带路。”魔君飞身下殿,抱起地上的颜瑶,这可惊呆了众人,无情的魔君大人是用抱的,不是提。   “是。”令狐柳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还是得照做。   “令狐柳,这次你做的非常好,虽然过程我不太喜欢,结果我还是满意的,这是神魔之力的第二卷 功法,有了它,你可能可以打败全盛时期的颜瑶,下去修炼吧。”魔君从袖袋里拿出一卷功法交给令狐柳。   “谢魔君大人。”令狐柳恭敬接起,脸上的笑意可以看出来,令狐柳非常中意这件奖赏。   令狐柳领赏之后就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颜瑶和魔君,颜瑶此刻还在昏迷中,脸色有点苍白,魔君的眼里流入出于平时不太一样的神情,但是只是一瞬,马上又被阴狠代替。   “王爷。”叶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府的,他只记得颜瑶说的那一席伤人的话,现在起来却在王府的大床上,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婚房,想着心里溢出一股刺痛。   “李伯,把这里封起来,我不想进这里了。”叶彻吩咐床边的管家,起身,走出院外,“这个院子就按照原样封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叶彻一改平时无关紧要的模样,严厉起来,管家顿时恭敬了几分。   “是。”现在天色已经大亮,管家马上找人过来打理封院。   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这些都是颜瑶无事时种的,前段时间还开了不少的花,可惜主人不在,旁人也无心观赏。   “哎。”管家叹了一口气,原本他们的王妃多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怎么就和离了呢,实在搞不懂这上流贵族的想法。   叶彻经过这么一闹也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现状,太弱,就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颜瑶远离自己也是没有道理的,现在就应该振作起来,练就一身好本事,有一天可以骄傲的站在她的面前说,女人,莫欺少年穷。 第138章 真正的宁珏   叶彻另开了一间院子,沐浴完后,好好的休整了一下自己,恢复到以前清爽模样,马上起了斗志,闭关修炼自己的功法,要求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水。”颜瑶现在口渴的很,微微睁眼,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暗到不妙,自己昨天好像被令狐柳打败,现在这是哪。   “颜瑶,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忽然响起低沉又刺耳的笑声,这让颜瑶的警惕顺时提到了最高。   “魔君。”颜瑶看着眼前的黑袍男人,脸色变得淡漠。   “怎么样,想好怎么被我吸食功力了吗。”魔君明显心情不错,本来得到一个合身的容器就不简单,没想到这次找的这个如此的贴合。   “哼,那也要你有本事享用。”颜瑶喜欢先发制人,这不是什么君子行为,但是在紧要关头却可以救命。   “女人,你不要以为现在的你可以逃出去。”魔君嘿嘿一笑,整个房间都有点颤动。   “少废话。”颜瑶一个转身,魔君以为她要进攻,打算防守,没想到却被颜瑶摘下了面具。   “是你。”颜瑶还来不及攻击魔君,看到魔君的脸就被惊住了,不是因为魔君长得丑,而是那张脸明明就是宁珏,是自己的三皇兄,宁珏。   “哼。”乘着颜瑶出神,魔君奋力一击,颜瑶再次被打晕,但是打晕颜瑶之后,魔君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风流倜傥的脸开始变得狰狞,但不一会又变得正常,脸上还带一点伤感,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狰狞的,大概过了一刻钟,伤感的表情不再出现,有的只有狰狞。   宁珏成了魔君的容器,终身无法摆脱魔君的束缚,除非魔君被消灭,但是照着现在饿情形来看,是非常渺茫的。   魔君在刚刚的争夺中获胜,自然不会再管颜瑶,现在颜瑶太弱,不适合吸取功力,所以他轻哼了一声,便不管颜瑶,走出房间,还围着房间下了一个结界,让他人无法看见房子的存在。   颜瑶这一次睡得不是很安稳,地上很凉,颜瑶一直咳嗽,加上全身酸痛,实在不想起来,颜瑶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缓缓起身,看到桌子边有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了片刻,身体稍微恢复一点,便起身打坐,运起神魔之力,就感应到了外面结界的存在,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只好捏诀“神魔之愈”给自己疗伤。   “颜瑶。”颜瑶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坐,坐了多久,隐隐的感觉有人在叫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梦境中,颜瑶皱眉,最近对她使用这个法术有点频繁,比较伤心智。   “是谁?”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颜瑶才放下心来,起身站起,发现这里是皇宫,桀麟殿,这是宁珏的梦境。   “我。”宁珏缓缓现身,三皇子宁珏物,那时宁珏只是有点不舒服,但是碍于那是皇帝,他们的父皇,他不敢做声。   在回各自殿中的时候,宁询一直在炫耀,就着自己受宠嘲笑宁珏,就算满腹经纶,还不是不被父皇重用。   宁珏回到殿中之后,这几句话一直环绕在宁珏耳边,温文尔雅的他开始变得极其敏感,容易暴怒,有一天晚上,他发现自己的房间出现了一团黑色迷雾   他万分恐惧,刚想逃避,却被迷雾包围,到他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大脑里好像还存在另一个思维,就是那团黑色的东西,他想要赶走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使唤。   慢慢地,他彻底的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有魔君的情绪波动特别大的时候,自己才可以现身一会儿。   “听懂了吗?”宁珏觉得这件事实在不可思议,他也不知道颜瑶会不会相信,没想到颜瑶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魔君为了压制住你,没有和你说什么条件吗?”颜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感觉魔君这么骄傲的人,一定不肯屈身人下,为了达到他的命令,他一定会拿出令人心动的条件。   “嗯,他说他可以帮我杀掉宁询,甚至可以杀掉太子,让我当晋国的王。”宁珏变了脸色,以前他是总是想逃离皇宫,不想被这些名利困住,没想到,最后他却为名利背叛了自己的初心。   “三皇兄,你这是自作自受。”颜瑶的脸色苍白,不想自己最信赖的哥哥,为了那个皇位,他开始说不屑的皇位,成了将要杀死自己的人的躯体,魔君将要接他的手杀了自己。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会尽量拖住魔君,现在宁询还有太子煜都被魔君控制,你要小心他们。”宁珏说完便消失在了颜瑶面前,他所幻化出的一切也随之消失,颜瑶从睡梦中醒来。   现在颜瑶也出不去,魔君随时都会出现,这个状况实在不妙。   “原来晋国早就被魔君控制了。”颜瑶皱眉,魔君怕是没有打算放过晋国了,于此他们还在晋国,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想到叶彻,颜瑶又留下眼泪,拿出手帕擦干,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是要好好想想,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那个人的眉眼,总是弯弯,颜瑶不敢想象如果打垮是什么样子的,为了不拖累他,做了这么多伤他的事情,现在看来好像是个笑话。   想到自己曾经让他那么伤心,颜遥就自责的不行,宁珏已经走了,但是他的话还留在心里,越来越无助,在黑暗中,等待着黎明,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才是那抹曙光的黎明。   叶彻还在等她,所以她不能垮下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潜心修行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回来自取其辱的。 第139章 永远的消失   宁珏身为魔神容器,所以魔君对他还是比较照顾的。可是魔君再怎么样对宁珏好,都磨灭不了他要对颜瑶不利地事实。这点其实很让宁珏矛盾,他不希望颜瑶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所以当他得知魔君计划准备来抓颜瑶时,他就找准机会偷偷溜了出去,他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颜瑶,以免她受到伤害。   可是魔君的反应也很快,就在他找到颜瑶告诉了她魔君的计划,刚准备逃离魔君的时候,魔君派来的人就在半路上碰见了他。因为宁珏没有什么法术,所以很快他就被魔宫的人抓住了,领头的是令狐柳和甄姬,他们两人猜想颜瑶应该也会在这附近,于是就吩咐手下将宁珏先带回魔宫,他们在附近搜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颜瑶的踪迹。   魔宫——   夜深了,魔宫的一切建筑都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一个人还在外面晃悠,连巡逻的侍卫也没有。真不知道是该说魔君狂妄自大好还是该夸他武功高强,夜间的时候竟然连侍卫也不要。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因为魔宫的地理位置比较偏,远离人口密集的地方,所以显得十分安静。也没有一丝动物的叫声,死寂一般。   只有正殿里还有着一盏盏烛光,不多,但是也足以将整个大殿照亮。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到底是谁给了你勇气,竟然敢公然和本君作对!”说话的是魔君。听他的语气,显然是气得不轻。依旧是那身终年不变的黑袍,但是他现在的神情却不再像往常那么平和。魔君其实生得十分妖艳,但是却不像女子那般柔媚妖娆,而是有着邪魅的气质。通常情况下,魔君都是给人以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很少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喜怒。不过这次竟然让他如此的气氛,想来这件事肯定也是不会小的。   在魔君面前的,是面露憔悴,身上伤痕累累,已经看不出他衣服原本的模样。   是宁珏。   宁珏半瘫在地上,没有回答魔君的话。他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会是一些怎样的酷刑,但是他不后悔。从他产生助颜瑶,自愿待在魔君身边做卧底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果。   宁珏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在心里,还是忍不住为颜瑶担忧“也不知道颜瑶她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抓到空处找她去报了信,可是魔君的反应也同样很快,就怕他现在已经派人去抓颜瑶了……我这么做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啊……只希望她能够好好躲起来,只要不被魔君的人发现抓住就好了……至于我,只要她没事,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想到这里,宁珏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微笑,嘴角微微勾起,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一副文弱的样子,如果被别的女子看了肯定会芳心暗许的。可是现在是在魔宫,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冷酷无情的魔君。   虽然宁珏是一直低着头的,他脸上的表情也不会让魔君看见。但是魔君是何等的骄傲,怎么会允许有人这么忤逆自己,不仅偷偷传递信息,导致自己的大事被破坏,现在问起罪魁祸首来,竟然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魔君的怒火顿时就燃了起来“哼!你倒是说啊!”魔君蹲下来,用手夹着宁珏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宁珏的下巴被夹着,他难受极了,但是却一声也不吭。只是一双清秀的眸子里,满是轻蔑的看着魔君,他其实根本就看不起魔君。宁珏抬起手来,用力将魔君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拿开后,用手被轻轻摩擦着下巴,满不在意地说道“这种事魔君还要来问我这个小小的无名小卒吗?反正事情我也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宁珏闭上了眼睛,等着魔君将他杀死。可是似乎过了好久也没有听到什么响动,他心中疑惑万分“魔君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做了这样的事他竟然没有立刻杀了我……”宁珏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他本以为魔君会立即杀了自己,但是预想之中的疼痛感却并没有来临。宁珏只好睁开了眼睛,想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魔君想来慢慢地折磨死他。   想到这里,宁珏的内心突然有些后怕,但是却没有丝毫后悔去做能够帮助颜瑶的事。魔君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掉到了魔君的手里,死算是最痛快的了。可是魔君是喜欢的还是慢慢折磨着他的俘虏,他十分喜欢看到他的手下败将流露出的那种绝望后悔痛苦的神情。   “真是个变态!”宁珏在心中暗骂。   鬼知道魔君曾经经历了什么,才有这么恶趣味地癖好。   “哦?想死是吗?你休想!坏了我的大事哪有那么容易就死。”魔君黑着一张脸,露出阴狠的笑容。   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宁珏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劫了,他不后悔,只是一想到以后都不可能再见到颜瑶了,他的内心就变得十分难过。   但是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冷静的可怕“魔君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莫非是觉得我还有用,不想杀了我?”其实说,宁珏还是很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天赋的。明知道这样说,魔君一定会恼羞成怒,但他还是说了,真不知道该是夸他还是说他笨。   魔君阴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宁珏,说道“放心,本君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还不等宁珏反应,魔君就将他那修长的右手放在了宁珏的天灵盖上,稍一用功,心中默念起口诀来。   宁珏的脸部表情顿时变得狰狞,整张脸几乎都快皱到了一起,感觉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看见宁珏现在的这种痛苦的样子,魔君虽然因为正在施法所以不能有太多的面部表情,更不能分心,但是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满是狠毒的眸子中却可以看出他疯狂的,近乎癫狂的喜悦。   宁珏之所以能够成为魔神容器,是和他的体质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有着纯净的灵魂。不仅仅是对于魔君,对于其他的所有生灵来说他都是最好的补品。至于之前魔君为什么不把宁珏吸收了,那是因为魔君还不需要,那时他只想着怎么把颜瑶抓到手,颜瑶对他地帮助才更大些。所以魔君就只是一直把宁珏养着,这是现在宁珏却只一心想着怎么去帮助颜瑶逃脱他的手掌心,所以他是在也不可能让宁珏安安稳稳地待在他身边了。   是了,魔君现在对宁珏使用的就是能够吞噬掉其他生灵灵魂的法术。   距离魔宫约有百里左右的一处山林——   颜瑶满头大汗,一身鹅黄色的衣服上有些被刀割过的痕迹,隐隐有些血色。她双手结十,苦苦地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在她对面的,是得知宁珏报信后赶来抓她的魔君手下——令狐柳和甄姬。   令狐柳、甄姬两人奋力地朝着颜瑶攻击,虽然现在的局面是二对一,他们的人数占优势,但是毕竟颜瑶的法力比他们高一些,所以他们就一直这么僵持着。令狐柳和甄姬虽然看起来没有颜瑶那么狼狈,可仔细看却也能发现他们两人的额头上也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嘴唇有些苍白。   令狐柳对着颜瑶说道“我劝你还是认输吧,这么耗下去,赢的还是我们,何必呢?”其实令狐柳也不想再打下去了,即使最后他们赢了,但是自身的情况肯定也是不容乐观的。   颜瑶咬牙又顶下了一轮攻击,从牙缝里憋出来了两个字“休想!”   令狐柳看见颜瑶还是不肯认输,只好继续和她这么耗着。 第140章 进阶   魔宫——   魔君把宁珏的灵魂也吞噬地差不多了,宁珏整个人都再也没了之前的那种温文尔雅的神情,像一具木偶。魔君的情况也不太好,虽然说吞噬宁珏的灵魂会对他有帮助,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还是十分地废心神的,如果稍有分心或者是有人打岔的话,就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魔君的皮肤本来就很白,但是现在他的脸上真的就再没有一点血色,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额角一颗水珠缓缓滑落,紧接着的是第二颗,第三颗……   宁珏由于灵魂慢慢地一点一点被魔君吞噬,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现在他的脑海里,全都是和颜瑶有关的一切——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东西应该让着女孩子啊懂不懂!”   “对……对不起……”   “哼!光道歉就行了嘛?”   “那我把我这份糕点也让给你行不行……”   “你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比我还害羞啊?咯咯咯……”   “谁害羞了!”   “谁答应我谁就是!”   “真是蛮不讲理的野丫头!”   “宁珏……这名字可真好听呢!”   “真的吗?我还一直觉得太柔弱了,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当然没有了!你可要相信我才是!”   “谢谢……我相信你。”   …………   这些画面就一直盘旋在宁珏的脑海里,怎么也散不去。宁珏微微地笑了,他笑的很开心。渐渐地,这些画面慢慢变得模糊,先是周围的景,然后是人的脸,最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宁珏的灵魂已经被魔君全部吞噬完了,现在,这天地之间就再也没有宁珏这个人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那具躯壳的脸上,一直都挂着一抹浅浅地微笑,宁珏没有后悔,他是含着喜悦而去的。   就在宁珏消失在天地之间的这一刹那,颜瑶似乎也感受到了。心中涌起一股难受,却又带着一丝喜悦的感受。她的鼻子酸酸的,眼眶里也浮出了一些水花,很快,这些水花因为眼眶里挤不下去,就纷纷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颜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地心里却突然这么难受,忍不住地想哭。   心神不宁的她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一个攻击,被打飞了出去。对面的令狐柳和甄姬也没有想到颜瑶突然会撑不住了,稍微愣了一会,随之而来的是喜悦的心情。   “终于不用再跟她这么耗下去了。”令狐柳和甄姬都微微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想着。   于是他们两人就准备趁着颜瑶不敌,然后将她一举拿下,之后就立刻回魔宫去向魔君邀功。   就在他们出手的时刻,眼看就要到了颜瑶的身边,只差一下就可以将她降服。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颜瑶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阵法,刺眼的白光让令狐柳和甄姬不由得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身体也被阵法所产生的能量反弹了回去,重重地摔出去了大概十多米远。   令狐柳和甄姬捂着胸口,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两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过了十几秒后,阵法渐渐清晰,看清那个阵法后,令狐柳和甄姬的瞳孔都是猛的一缩,不可思议地齐声喊道“进阶?!”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紧要的时刻颜瑶竟然会突然进阶。他们两个人对付原本的颜瑶就只能是平分秋色,可是这颜瑶一旦进阶,他们两就再也不会是颜瑶的对手。   马上就要到手的一块肥肉就要从手心逃走,他们怎么会甘心。可是就算再怎么样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修为一旦到了后期,就算只是向前仅仅的一小步,那前后的差别可就很大了。所以他们不再有可能会是颜瑶的对手,更何况他们两人现在身上都还有着伤,而等颜瑶进阶完成却是全盛时态。   令狐柳和甄姬不甘心地咬着嘴皮,眼睛里满是怨恨和嫉妒。   其实颜瑶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正处在瓶颈期,她也试了很多种办法想要渡过这个瓶颈,可是都没能成功。却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就突然进阶了,让她没有丝毫的准备。“怎么就突然进阶了,之前可是再怎么也没能突破啊……不过倒也是真的及时……”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随后她就专心着突破,心无杂念,将功力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努力冲击着那个像是大门一样的薄膜。不知过了多久,就当颜瑶都快以为进阶要失败的时候,那扇“大门”好像稍微松动了一点,颜瑶抓住这个机会,猛的一用功,终于顺利突破了。   突破之后,颜瑶感觉全身都像是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中,舒服极了。四肢百骸也舒展了许多,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她盘膝坐在阵法中心,默默领悟着新一阶的东西,沉醉其中。   外面的令狐柳和甄姬只看见一道白光柱直直的向着天空中而去。令狐柳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那双颤抖的双手确实出卖了他的心情。甄姬却不像令狐柳这么冷静,那道光柱就已经预示着颜瑶已经突破了,她心里十分担心,现在的他们完全不是颜瑶的对手,逃的话,估计也是来不及了。甄姬在心里这么想着,身子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令狐柳没有看她,只是一直呆呆地望着那个阵法。甄姬见令狐柳也愣住了,小声问道“令狐柳……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颤抖的声音显示出主人内心的恐惧。   令狐柳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略微有些厌恶地说道“瞧你那样子,不就是进个阶而已,把你吓得……”虽然他的心里也有点担心,但是还不至于像甄姬那样被吓到话都说不稳的地步。   甄姬听了令狐柳的话之后脸上有些恼怒,谁听了这话都不会高兴吧,更何况甄姬还是个女孩子。不过令狐柳这话说的也并无道理,为什么要怕?左右不过就是比他们功力更高而已,又不是什么怪物之类的。   于是就趁着颜瑶还没有从阵法里走出来,令狐柳和甄姬也就立马盘膝坐下来调息和恢复伤势。虽然不能肯定在颜瑶出来之前恢复到全盛时期,但是能恢复一些却总是好的。   还呆在阵法里的颜瑶,眼角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看来一定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了。鼻头红红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忧郁。   在她的脑海里,放映着的是她和宁珏曾经的一些故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进阶的时候想到宁珏,而且还是这么地难过,心神不宁。   “宁珏……他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我怎么会突然想他……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看看到底是发了什么事情。明明之前见他还是好好的……”颜瑶在心里这么想着。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进阶完成了,于是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美丽漂亮的眸子不再像之前那么清明,而是有些雾蒙蒙的。   颜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来。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自身的情绪,在空间包裹里取了一件新的衣服换上之后,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出了阵法。   进阶阵法本来就是为了保护进阶者不会遭到外界干扰才产生的,由于颜瑶已经走了出来,所以阵法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眼看着它从乳白色变得透明起来,然后渐渐消失…… 第141章 又见令狐柳   一直在外面坐着的令狐柳和甄姬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周围的变化,他们两人迅速地睁开眼睛,然后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颜瑶。他们本以为颜瑶出来以后会直接朝着他们攻击,可是他们都想错了,颜瑶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他们的面前,什么也没有做。令狐柳和甄姬不禁疑惑起来“她到底想干什么?”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之后略微向后退了一步。   颜瑶自然是没有放过他们的这个细小的动作,嘴角扯了扯,有些不屑。然后她说道“你们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令狐柳和甄姬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却也没有反驳。   颜瑶看见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也只是摇了摇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也就是这样了。随后她继续问道“你们谁知道宁珏的下落,说出来的话我就放了你们。”   “宁珏?那个魔神容器?”令狐柳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和甄姬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他回答道“我们并不认识什么叫宁珏的。”   颜瑶听了冷哼一声,这话说出来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啊。她的脸顿时就黑了,傲慢的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随后他们三人又打在了一起,现在的局势明显是颜瑶占了绝对的优势,令狐柳和甄姬被打得节节败退。颜瑶一个招式过来,甄姬被打飞了出去,趴在地上起不来了。颜瑶也没有继续接着打下去,而是对着令狐柳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说吧,以你们现在的状态,是不会打赢我的,何必呢?”   令狐柳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不为所动。反倒是甄姬再一次听了颜瑶的话之后,心中动摇了,思索一番之后冲着颜瑶大喊“我知道宁珏在哪里!”   令狐柳转过身就给了甄姬一个眼刀,甄姬看见令狐柳阴狠的眼神也是缩了一下,但还是撞着胆对着颜瑶说“就在魔宫里!”   颜瑶听了之后轻蔑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迅速的离开了。等到再也看不见颜瑶的身影,令狐柳快步走到甄姬身边就是一个巴掌落下。   “蠢货!这下看你怎么和魔君交代。”说完之后竟然是连甄姬看也不看就拂袖离开了。   还坐在地上的甄姬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得知宁珏下落的颜瑶却没有立刻去魔宫找他,而是先快马加鞭地奔去了晋国。在那里,有她的爱人。她和叶彻之间还有着许多的误会,而且最近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魔君更是有着图谋不轨的计划,所以他必须找到叶彻和他说明白。   晋国帝都——   颜瑶迅速地赶回了淮清王府之后却发现叶彻竟然不在府里,问过管家之后也只是说出去了,至于具体到了哪里却也不是很清楚。   颜瑶疑惑了,叶彻能去到哪里,竟然连管家都不知道。于是她就一路走一路问,才知道他竟然是带着兵力全都出了城。颜瑶在心里惊讶,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些事只有当面见了叶彻才会知道了,她就一路找啊,终于找到了叶彻部队安营扎寨的地方。   叶彻见到颜瑶之后也是一愣,心里有点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颜瑶好像没看见一样,不等叶彻拒绝就拉着他进了军帐里,然后给他说了自己最近遭遇的一切。当听到颜瑶竟然被令狐柳和甄姬围攻时,叶彻的心里担心急了,一个劲地在心里暗骂自己,不过好在最后进阶成功,逃了出来。   叶彻听完之后脸色好多了,也给颜瑶说了宁珣来找他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他会带着军队出城。   颜瑶听了沉思起来,又想到宁珏之前来找她的事情,于是她将自己的想法给叶彻说了之后就立马让他给军队说一下,然后带着他又匆忙的逃亡。   还在远处的关泽感觉到不对劲,他最近一直都很烦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总感觉不对劲,该不会是颜瑶出了什么事情吧……”想到这里,关泽顿时慌了,来不及收拾东西,就开始打听着颜瑶的下落。   后来,他终于打听到颜瑶的下落了,不过这个结果却很难让他接受,颜瑶竟然被魔君抓走了。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就感觉天都快塌了。魔君的手段他不清楚,但他只知道魔君抓了颜瑶就一定不会再放过她。于是他就十分担心颜瑶,准备去寻找她。   魔宫外围——   关泽小心翼翼地向着里面摸去,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所以魔宫显得阴森极了。他一点一点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不让他发出一丁点声响。   看到了一个类似于关押犯人的地方,关泽在心里暗想“如果颜瑶不在这里的话也正好可以问问里面的人……”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肩膀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关泽的身体就顿住了。   他身后的人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轻轻笑了笑。邪魅地说道“关泽……颜瑶的师兄对吧……可颜瑶还真就不在本君这里。不过也没关系,等过两们就会在我这魔宫里团聚了。”   关泽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魔君。那么听他刚才的话,就说明颜瑶不在这里了。关泽稍微松了一口气,却又突然想到那后半句。“团聚?!”“糟糕!”关泽在心里暗骂一声,自己肯定会被当做是诱饵来引颜瑶上钩的。   也没等关泽反抗,魔君就让手下把关泽带走了。   随后,魔君就放出消息来,声称关泽已经被自己抓住了,就等颜瑶来救人。   颜瑶和叶彻在赶路中无意得知了这个消息,在路过的一个小镇中停了下来,商量着对策。   夕阳微斜,尘浮客栈内。   “让开。”颜瑶想要出门,叶彻一个闪身,挡在他的面前,这一举动明显让颜瑶不满,再次开口,“我要去救他。”   “颜瑶,你打不赢他们。”叶彻看见颜瑶这样奋不顾身,心里有些难受,醋意泛起,就是站在门口不离开。   “别这样,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颜瑶知道叶彻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轻轻上前抱住他。   面对着突来的温柔,叶彻僵着的手缓缓放在颜瑶的后背,“你别去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次失去你。”   “不行,关泽师兄是为了救我才被魔君抓去我一定要去救他。”叶彻看不到现在颜瑶的表情但是听得出来语气的坚硬,看来这次,颜瑶是去定了。   颜瑶推开叶彻,叶彻感觉怀里一凉,原本怀中的人儿已经退居半尺,心中一阵失落。   “你那么关心关泽,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叶彻站着不动,颜瑶绕过他,打算开门,但是耳后却传来这么一段话,叶彻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的敲进了颜瑶的心里。   “哗啦”这是瓦片破碎的声音,原本在门前的颜瑶,现已在桌边,她把桌上的茶壶摔碎了。 第142章 争吵   “叶彻,我对你太失望了。”颜瑶就这样盯着叶彻,风透过窗,吹动颜瑶的发梢,好似有那么一点悲凉。   叶彻感觉自己好像马上就要失去她,“颜瑶。”低声急喊。   “叶彻,你不懂,你一直都不懂。”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流下来,在绝艳的脸上滑下两道轻痕,叶彻不管现在颜瑶说了什么,只是想将她的眼泪擦干,但是后者却一再躲着他。   “关泽说,我以前救过他,他是一条蛇精。”颜瑶想着那个梦,就着袖子擦了擦眼泪,叶彻没有打断她,认真的听下去。   “你知道吗他为了甚至变成了怨灵,要不是我师父,他现在还在那丛林里飘荡,出不了丛林,更不要说投胎。”颜瑶哭得抽了一口气,,暗叹自己怎么这么没骨气,说着还哭起来了,但是想到关泽还在魔君手里,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别哭,是我不成熟。”叶彻看着颜瑶不再抗拒,走到她面前,拿出手帕,轻轻的帮颜瑶擦干净眼泪。   “师门里关泽师兄也是对我最好的,要不是他,可能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听着颜瑶一件件的叙说着别的男人的好,叶彻暗握拳头,他的女人,接下来一定要他自己来守护。   “你还记得上次关泽就快要死了的那次吗?”颜瑶抬起头问身边的男人,叶彻没有接话但是颜瑶还是继续讲下去,“那次因为我任性,独闯魔宫,差点就死在那里,是关泽师兄拼死救的我,最后,他还派了梦境给我,和我讲了好多以前的事情。”颜瑶苦笑,那个时候就应该要狠狠拒绝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拖累师兄现在生死不明,“对于我来说,他就想你和叶臻一样,他是我的哥哥,一个愿意守护我的兄长。”   “走。”听着颜瑶好像还要讲下去,叶彻实在忍不住了,牵她的手,直径走向门外。   “你要干什么?”看着叶彻脸色不太好,颜瑶怕他胡来。   “还人情,之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只能叫我帮忙,就算我自己搞不定,我也会找人搞定,总之,你不要去找什么师兄不师兄的,我看他就是对你图谋不轨,没安好心。”叶彻一边走一边说,差点把颜瑶绕晕,什么事情不事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之后感觉心里不一样的温暖。   魔宫内,关泽被魔君打晕,现在躺在殿下,一身洁白的长衫已经污秽不堪,还带有不少血迹,脸上也有两道血痕。   现在关泽还有几分意识,知道魔君拿自己来威胁颜瑶,心里万般愤怒,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动弹不得,一口气没顺过去,彻底的晕了过去,也听不到魔君说要如何处理自己了。   “魔君,怎么处置关泽?”令狐柳恭敬的站在魔君的一侧,小心询问,“要不要把他关去水牢。”   “哪里用的着那么麻烦,把他丢去蝙蝠洞不就好了,那些蝙蝠会好好待他的,”甄姬在一旁笑的妩媚,咯咯的声音在洞里十分刺耳。   “闭嘴,关泽现在还不可以死。”一直没有说话的魔君怒斥道,令狐柳发现,现在只要是有关于颜瑶的事情,魔君都能挑出大毛病,“令狐柳,你把它丢进水牢,记住,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是。”令狐柳低着头,深怕魔君一不小心又发怒了。   “魔君,你留着他有什么用?”甄姬看见令狐柳带着关泽走了,扭着腰一步步的靠近魔君。   “啊。”魔君随手一甩,甄姬根本没有防御,一根银针扎在甄姬的脚上,喊出声来,“魔君。”   “不要靠近我。”魔君现在已经完全继承了宁珏的身子,身着黑色长袍,但是看着还是一样的温文尔雅,但是声音确是沙哑冷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甄姬懊恼的抱着自己受伤的脚,怎么被魔君大人无害的面容吸引了呢,自己跟在他的面前这么多年,难道他对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苦笑着摇头,也对他是魔君,无情的魔君。   晋国皇宫,宁琳殿内,一群人坐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咳。”整体被一阵咳嗽声打乱,“还不快滚。”来者是七皇子宁询,一甩衣袖,尽是王者的霸气,无可奈何,他还不是太子,暂时做不了王者。   “七皇兄这是有事,可这却扰了我的兴致。”原来宁琳现在真在拿人做实验,想着神魔之力控制人的思想,现下宁询一来,打乱了实验者的思绪,让实验失败,宁询自然懊恼。   “呵呵,你还真有兴致,你知道宁珏成了魔君的容器,现在已经完全被魔君吞噬了吗?”宁询自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宁珏和宁琳没多少交集,虽然在宫里生活了那么久,但是见到的也少。   “和你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和颜瑶呢,估计她现在还不知道,你想如果按照她的性子,她会怎么样。”宁询讨厌颜瑶,不但不帮他还和着叶彻一起对付他,那么他就应该死。   “这个主意真不错,她的功力哪有高。”宁琳手中的银镯就这样被她捏得不成样子,突然想到,“现在她藏的那么紧,去哪里找她。”   “这个你不用担心,今天她一定会去魔宫的,魔君抓了她的师兄关泽,她一定会去救他的。”看着宁琳这么恨颜瑶,宁询嘴边提起一抹邪笑,但是宁琳并未注意。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魔宫。”魔教教徒死守门外,叶彻刚想动手,颜瑶拦住他,示意他先不要和魔教的人起冲突,这次魔教是料定了她会来,就不可能单单派两个小兵守门。   颜瑶看着黑漆漆的宫门不觉的皱眉,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她知道,要是她不来她一定会后悔,叶彻握住她得手示意他安心。   “颜瑶,你这是打算自投罗网。”令狐柳听到教众来报,马上出现在魔宫门口,脸上带着自以为姣好的笑容,“魔君恭候你多时了,还不快走。”   令狐柳看了一眼叶彻,本想说不要叶彻跟来,但是想到他平时在叶彻身上吃了不少亏,这次也正好还回来,叫教徒退下,带着两人走向正宫。   “颜瑶。”一身红装的宁琳突然出现,看着她身边的叶彻,心里妒意更深,“你还真的敢来。”   “呵呵,难道我应该要怕了你们。”颜瑶虽然一脸笑意,但是令狐柳和旁边的宁琳却感觉浑身发冷,难道这就是神魔之力的震慑力吗,他们练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成效。   “按理来说,你应该要叫我一声姐姐。”宁琳十分不服,美目里暗含杀意,颜瑶感觉现在的宁琳虽然一样的把自己放在云端,但是总是有哪里不一样。   在晋国王宫,颜瑶身为前皇后之女自然要受宠的多,但是宁琳总是保持着一丝高傲的神态,一副不愿与她争宠的模样,心里除了傲气很少有杂念,宁琳也确实有几分真本事,晋王也挺看好她,但是现在她的这副模样却让颜瑶感觉陌生起来。   自从跟着令狐柳学习了神魔之力之后,整个人都带有阴狠,气息和魔君竟然越来越像,宁琳这是想入魔吗?   令狐柳听了宁琳的话,脚上的步伐顿了顿,好似有什么心事,但是也只是停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并无人注意。   虽然心底有疑惑,但是颜瑶也不好说,“我为什么要和你按理。”颜瑶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脸也没抬的回了宁琳的话。   “你。”宁琳被颜瑶呛住了,自己不过是个伪公主,拿什么来和她拼呢,但是不怕,现在她的手里有新的筹码,迟早,晋国上下都会以她为豪。 第143章 救人   魔君殿外,黑气萦绕,高耸的墙门上,探出两个恶鬼的头颅,那头颅只剩下森败的头骨,和一对长长的獠牙正对着殿外的人狞笑。   大殿门下,一身红衣香肩微露,下身只着一件单薄的短裤,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本也是以绝色佳人,脸上却挂着狠毒的笑容,硬生生将那姿色毁了三分。   “哼!话不多说,我们凭实力说话!”此人便是晋国公主宁琳。   在她的身边同样站着一个绝美的女子,一双狐媚眼天生自带妖娆,仿佛只要一个轻挑便能将人的魂魄勾去一般。她只是静静站着,不时用不易察觉的眼神偷偷打量宁琳,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忍。   大殿正前方,几步之遥,一身白衣衣袂翩翩的女子,一头青丝仅用一条素缟挽起,却能敌得过一世倾城。听着宁琳的话,忽地,她笑了。   一时间,漫天芳华也无法压住她的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竟是叫人移不开了眼。旁边的叶彻一下就看呆了,自从叶臻死后,叶家重担都一力压在他的肩头,不仅要对付宁家人还要与魔君对抗,天知道有多久没看见过这样明媚的笑容了。   叶彻的心仿佛也被这笑意感染了一般,跟着笑了起来,那原本就俊朗非凡的脸上更是生出了出尘的秀逸,两人好似一对误入凡尘的神仙眷侣。   她娇笑,他凝视着她,好像这就是全世界了。   这一幕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破坏,但却不包括宁琳,她现在简直极度的快要发疯了!凭什么颜瑶这小贱人,在哪儿都要压她一头?!她不服!   妒火充斥了宁琳整个感官,她的眼睛里慢慢充斥着血光,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师傅看她的眼神越发怜悯起来,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修长的十指上渐渐有黑气萦绕,玉白的指尖在黑其中若隐若现,有种别样的诱惑。宁琳忽然一声大吼,两只手如同一双幽冥鬼爪朝着颜瑶的面门抓去!   “去死吧!”尖厉的高音贯穿了整个魔君殿的上空,墙门上的恶鬼头颅感受到了邪恶的气息一下就兴奋起来,张开了大嘴,长长的獠牙仿佛要破墙而出。   “哼——”颜瑶早就注意到那边的状况,心中一直保持着警惕,在宁琳手中出现魔气的那刻便已经暗自准备好了阵法防御。   宁琳厉吼飞来的瞬间,颜瑶事先准备好的阵法立刻发出强烈的白光,硬生生接住了那一击狠厉。阵法上被抓出一道深深的涟漪,仿佛随时可能湮灭。   “瑶儿!你没事吧!”叶彻立刻担心地问,看向宁琳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正要提剑杀出去给颜瑶报仇,却被颜瑶伸手拦下。   “彻——别出去,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叶彻发现颜瑶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虚弱,心下一急,也顾不得什么宁琳了,担心得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叶彻忽然感觉手臂一疼,侧头诧异地看了一眼颜瑶,却发现颜瑶眼睛紧盯着自己,朝他使了个眼色。在宁琳和令狐柳看不见的视角,颜瑶朝叶彻作了个手势,示意他把头靠过来一些。   叶彻依言将头不着痕迹地往颜瑶的嘴边靠了靠,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就像是颜瑶体力不支靠在叶彻身上而已。   “彻,一会儿看我手势,我把阵法一撤下你就提剑攻击宁琳的面门,令狐柳我来对付,知道了吗?”颜瑶在他耳边轻声。   “可是”令狐柳很危险。叶彻刚想说,却觉得手臂一痛。颜瑶眼看他又要闹脾气了,担心被令狐柳和宁琳发现,于是狠狠掐了他一下。   “彻,我明白你是在担心我。我很高兴,真的,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对了,忘了和你说了我已经进阶了。她们俩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不过是不想现在就把魔君引来,所以不想和他们正面对碰罢了。”颜瑶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于是道。   “真的吗?!”听到颜瑶进阶了,叶彻总算放心了些,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可他明白一旦颜瑶认定的事情,很难有人能说服的了她。只能点了点头,等她的指示。   “颜瑶!你可真不要脸!”宁琳看着两人相互依偎,一对璧人,简直要气疯了。忍不住出声嘲讽道。   “哦?”颜瑶抬起埋在叶彻胸口的头,眼睛直直盯着阵法外的宁琳,拉长的音调听起来有些怪异,“我看,是某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彻,你闻到了么,好酸呐——”颜瑶知道宁琳那些小心思,于是故意气她道。   “你——颜瑶,你个贱人,纳命来!”宁琳说不过她,被气得不行,双手再次汇聚魔力,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汇聚魔力的时候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隐晦的魔焰形状的图腾。   颜瑶看见魔焰的那一刹,心下一惊,原本她只是在猜测,因为当宁琳双手染上魔气的时候令狐柳总是会不经意地去看她,而且神色莫名。在加上,宁琳的气质实在和从前差的太多,简直和那些魔族没什么两样,颜瑶就在猜测会不会宁琳也入魔了?   现在看来,即使不是入魔,那也差的八九不离十了宁琳离魔族不远了。   “彻——”一声压低的发令,在宁琳扑上来的瞬间,颜瑶忽然低声喝道,叶彻早全神贯注做好准备。颜瑶发令瞬间,阵法消失,叶彻提剑往前一刺,直直朝着宁琳的面门刺去。   颜瑶却忽然飞起,手中汇聚术法,朝着令狐柳的方向击去。令狐柳似乎还有心事,竟然一下没反应过来,直挺挺低受了颜瑶的一下重击,一口鲜血喷洒在空中,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缓住身形。   颜瑶见状,手中术法在此汇聚,打算乘胜追击。令狐柳也不是吃素的,反应极快低祭出一个防御法宝放在身前,耀眼的金光在身边打转,形成一道密集的防护网,挡住了颜瑶的下一波攻击。   颜瑶见状又是一波细密的术法朝那法宝砸去,同时也挤出一个防护阵法挡在身前,那是一个巨大的莲花阵法盘,每一道阵法上都汇聚了颜瑶的一滴心头之血,可以说防御力能抵魔君三次攻击吧。   令狐柳见到那莲花阵法盘一祭出,脸色顿时就白了几分,她自知自己不是颜瑶的对手,立刻就打消了要和她正面对碰的心思,转而打起了拖延时间的想法。   颜瑶见她一直闪躲,便也知道了她的意图,担心在此拖得太久会耽误时间不说,还会将魔君引来。于是也不打算跟她慢慢来了,直接用出了自己最厉害的一招术法。   “令狐柳,我没时间和你玩着躲猫猫的游戏,一决胜负吧!”颜瑶忽然整个人飞到半空中,全身散发出圣神的光芒,三千青丝在脑后飞舞,远远望去就像是神女下凡一般,她的十指不断在空中结印。   光芒不断在她的指尖汇聚,越来越大,令狐柳感受着那越来越压迫的气息,发现自己竟然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力,瞬间就想逃离这里了。   但很快,令狐柳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强大的气息,朝着身体飞快击来。 第144章 令狐柳死   “不——”凄厉的喊声穿透了魔君大殿的上空,甚至传到了魔君殿中,魔君刚吸收了宁珏的纯净之力,身体还不能和宁珏的身体完全契合,听到令狐柳的惨叫也只是睁了睁眼,然后又漠然地阖上了。   约莫半柱香后,宁珏,哦不,应该是披着宁珏皮囊的魔君倏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纯净的眸子里隐隐有黑气缭绕。俊朗出尘的面孔,也因魔君的气息,变得有些邪佞起来。亦正亦邪,竟让人有些种分不清的错觉。   “不对!令狐柳的出事定没有那么简单!”魔君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让他既爱又恨的——颜瑶。除了她,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赶来魔君殿杀他的人。   穿过厚重的回廊,魔君直接来到了关押死囚的水牢中,一个依稀能看到人形的生物整个被泡在水中,只剩下半颗头颅和鼻子露出水面,乌黑的水池里除了那头灰白的发丝,还有被泡的有些肿胀的头颅,看不见任何东西。   “关泽,你的小师妹马上就要来救你了,告诉本君,你开心吗?”魔君笑得奸佞,水池里的人睁开了泡的发肿的眼睛,只能隐约透过一条缝隙,看到一个出尘俊朗的男子站在牢门前。   “你……”关泽心中一急,想要大喊,却发现喉咙已经嘶哑痛的只能发出一声猫叫似的细小声音。   “嗤——白痴,别白费力气了。”魔君轻蔑地看了眼水牢里的人,忽然就笑了,轻声道,“忘了跟你说了,我这个水牢可不是普通的水,里面的水都是有腐蚀的作用的。虽然不会腐蚀你的皮肤,但是——它更可怕,他会直接腐蚀你的功力直到你的功力全没了,再腐蚀你的经脉,最后是你的内脏,骨头,最后你就只剩下这个空皮囊了。”   这个水可是他特意从弱水深处提取出来,就是为了对付关泽这一类,身负神魔之力之人。不过关泽的神魔之力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泡了这么多天,也仅仅把他的神魔之力泡的所剩无。   “好了——别担心,马上呢,你就能和你的小师妹团聚了。哈哈哈哈哈——”笑声穿过厚重的回廊,迎来一波波余音,缭绕耳畔。   却听得关泽心中一痛,再睁眼,哪里还能看见魔君的身影。心中不由痛恨起自己来,如果不是自己太无能,也不会被魔君抓住,现在还害得小师妹来救自己。   如果颜瑶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魔君殿外,一片萧然,墙门上的恶鬼头颅被吓得缩在了墙里。忽然,他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兴奋地探出头来,长长的獠牙在空中招摇,仿佛在迎接来人。   不多时,大殿门外,一团黑气突然出现,魔君的身影从里面隐现而出。   如今已是披着宁珏身份的魔君,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外的满目苍夷,一言不发。   他看了眼殿外柱前,地上的那个人,剑直接将这逆子的头颅斩下来,祭奠这江山!   “七皇子殿下!放下手里的剑吧,您这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啊!”老态龙钟的大臣看着宁珣那副张狂不可一世的模样,心痛不已,他是两朝元老,看着即为皇子从曾经的单纯可爱变成如今的嗜血狠毒,只觉得心如刀绞啊。 第145章 :宫变   “嗤——老头子,你是傻了不成,我可是皇子!我要是满门抄斩,那父皇不也要跟着我一起死吗!”宁珣笑得一脸张狂,那老臣子被他气的满脸涨红,宁珣身后的侍卫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脸上憋着笑。   晋皇的脸越发黑沉,却始终不肯下笔写下诏书。宁珣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干脆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一下冲了上去。   晋皇在如何也是就经过战场的人,又会被这场面给吓到,只见他不慌不忙提剑迎上,即使面对这些强壮的侍卫也丝毫不弱。   只是他在怎样也没想到,最后一个画面,看到的人竟然会是自己最爱的一个妃子。那个妃子,将刀子了他的胸膛,晋皇看着她笑得无比娇艳,如同六月的杏花,晋皇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怎么也抵达不到眼底,他笑自己一世聪明,最终却死在了女人手中。   死时,他仿佛听到了焱妃的声音,如同二月的黄鹂一般轻灵,如同山涧里的泉水一样清脆,他突然就有些怀念了。从前的日子,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一代君王,就此——陨落了。   “皇上驾崩了——”太监尖细的嗓音贯穿了整个晋国皇宫,鸣钟的声音从城墙传到外面的街道上,路过的行人都驻足往那高耸的城墙内看去,脸上大多是默然。   那城墙内的生活,与他们而言,太过遥远。一代君王逝去,终会有新的帝王替代,弱肉强食是更古不变的真理。   宁珣逼宫成功,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假圣旨,在所有百官群臣的怒视下,终于登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宝座。他以为,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殊不知,这,才是开始而已。   宁珣才刚刚登基,很多地方都需要整顿,例如那些不愿归顺的老臣。例如叶家手上足以抗衡整个晋国的兵力。   想到叶家,宁珣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若不是叶彻假意归顺他又何苦走上逼宫这一步。宁珣一想到叶彻心里就恨得牙痒痒。人就是如此,分明是自己贪心不足,还将错都归咎到别人身上。   不管如何,登基大典还是定了下来,便定在了十日后的明阳节。   登基大典的前一日,宁珣在朝阳宫中摆宴,喝得酩酊大醉。硬朗的脸上写满了得意的笑容,这朝阳宫是前晋皇的寝殿,如今被它改名朝阳,寓意永远像朝阳耀眼夺目。   “皇上,来啊,继续喝呀。”宁珣的身边跪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面拢白纱看不清模样,却生的一双妖娆的眉眼,眼波流转之间顾盼生辉,将那一室的桃花都给比了下去。   坐下首的群臣们只要稍稍看那女子一眼,便被勾得魂去三分,宁珣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些手下们的反应,心中暗暗不爽,却不曾表现。毕竟这些人陪他一路走来,也算功不可没。   女子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次宴会的焦点,仍是不断地娇笑,银铃般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宁珣在女子的嗔求下不断喝酒,渐渐脸上有了醉意,看着女子的眉眼都有些模糊。台下的众臣们亦是如此,只有个别几个武将,仍保持着几分清醒。   “皇上,您醉了,依臣所见,此次宴会便到此结束吧。明日您还要举行登基大典呢!”一位武将眼看宁珣已有醉意,担心他会当众出丑,便出声提醒道。   宁珣闻言,瞧了那武将一眼,似有些犹豫。“那……”   话未说完,一股香气窜入鼻尖,原来是女子用手贴上了宁珣的嘴巴,只见那女子瞥了武将一眼,似有些埋怨,然后朝着宁珣娇嗔道,“别呀皇上,难道您不愿臣妾陪您吗,是臣妾哪里伺候的不好吗?”   宁珣哪里抵得住这等,连忙哄到,“好好好,朕喝,朕喝还不行吗?!”说完又是饮了一杯满的。却是没有注意到,一道粉色的气息窜进了杯中。   女子眼见宁珣将酒一口饮下,于是放心地笑了笑,把头转向了那唯一还清醒的武将。那武将灵台清明,丝毫不被女子所蛊惑。   “咦”女子奇怪了一下,倏地,一阵风穿过回廊迎面而来,女子脸上的面纱被吹落在地,刹那间,仿佛天地间所有万物,只剩下女子的那张脸。   武将一下就看呆了,直勾勾的,眼神没了焦距,   女子微微勾起唇角,一挥手,一只匕首直接了武将的胸膛。“噗嗤——”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让身边的宁珣找回了魂绪。   “你是谁——”他刚巧看见了女子将匕首飞过去的一幕,惊慌地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身体突然动不了,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女子还是那张媚态百生的脸,一如当初迷惑晋皇一样,轻轻吹出一口粉色的雾气,宁珣的眼神原本还是惊恐的,渐渐归于平静,最终只能如同傀儡一样静坐在那里。   “咯咯咯——我就说了,天下所有男人都是的,尤其是宁家人!”女子笑得一脸癫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只是那眼底的悲伤,就像一团迷雾,怎么也无法化开。   “姑娘此话差矣,父皇,宁珣,但不代表所有宁家人都!”一个清朗的声音凭空出现,寝殿内渐渐隐现出两个人影。   两个同样丰神俊朗的男子出现在那里,女子一见到右手边的男子,立刻慌张地擦掉了眼边的泪痕,慌忙跪下。   “属下参见魔君陛下!”   魔君看也不看她一眼,对着身边的宁煜说,“行了,你要我帮你做的我已经做到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置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不过,明日登基大典完后,以后你的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明白。”宁煜冷冷道,他一向自视甚高。如果不是被迫,他宁愿不要这皇位,也不和这魔物交易。宁煜心里排斥,却也不得不听从。   他上前几步,走到宁珣身边,用可悲的眼神看着宁珣,冷声道,“没想到,你和我斗了这么久,竟最后是死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以为,至少,我们还能有机会兵戎相见的。”锋利的宝剑抽出剑鞘,“宁珣,你真可悲。”手起,刀落。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一颗头颅顺着剑锋滚落在脚边,溅了几朵红梅点缀在白靴上。宁煜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剑锋上的血,抽出帕子,一点一点擦拭掉。   每擦掉一些,脑子里关于从前的记忆,就会在眼前浮现。那时的宁珣,还没有被利欲熏心,会追在他的后面,喊他皇兄。   “皇兄……”他仿佛又看到了少年时的那个宁珣,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们玩耍,眼神里满是渴求却不敢上前,内敛的让人心疼。   只能说世事难料吧,有谁能想到,当初那个都不敢正眼看人的皇子,竟然有一天会走上逼宫这一条路呢。   宁煜收剑入鞘,侧身而立,清冷的视线望向宫门的方向,神色蓦然。   “皇太子宁煜归来,按照先皇遗训,应当传位于皇太子宁煜。还不快参见新皇!”不知何时那些臣子武将们都醒了过来。说话的正是那两朝元老,一直对宁珣抱有不满,如今一看眼前的情形便明白过来。 第146章 :新皇易主   定然是皇太子宁煜得知了先皇驾崩的消息,在宁珏殿下的帮助下杀回了宫中,将叛贼宁珣斩首剑下。   不仅是他,其他的臣子武将们也是如此想着,他们原本都是跟着宁珣谋反的,现在看到宁煜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却发现宁煜似乎并没有要处置他们的打算。   “臣等参见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于是齐刷刷跪下一片,连忙恭声道。   “平身——”宁煜收回了目光,看向那些群臣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敛去眸中的情绪,一挥袖,王者之气尽显而出。   翌日,登基大典照常举行,只是换了个人而已。   新皇登基,天下大赦,免税三年。最开心的自然还要是晋国的百姓,他们对于谁做皇帝没什么想法,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行了。   登基大典上,宁煜宣布要将参与逼宫的所有逆臣全部斩杀,满门抄斩。昨日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那些叛臣们,手里的酒水还没有喝完,便被突然出现的侍卫带到了刑场。   她们的眼里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甚至死不瞑目,他们如何也想不到,那样看起来自视甚高似乎不把任何放在眼里的皇太子,竟然也是个会隐藏情绪的人。   其实宁煜确实对他们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恨,也没有痛,只是觉得,他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罢了。仅此而已。   宁煜顺利登基,成为了晋国的新皇,由于本就是皇太子出身。宁煜的登基很是顺利,将原晋皇手里的事一一接管,让他庆幸的是在此期间,魔君并没有插手他的事。直到晋国北部传来了消息。   “叶彻回到叶家了,并且已经将其兄叶臻的叶家军队的力量全部掌控,似乎还有意图要进攻北部。”今天早朝的时候,北部的一个地方官悄悄传来密报。   宁煜微微皱眉,看着坐在对面的魔君,等他意见。   “不慌,叶彻现在应该是孤身一人回到的叶家。没有颜瑶在他身边,他还不足为惧。”魔君说的高深莫测,他朝身边的女子招了招手,开口道,“这样好了,我去找颜瑶,你跟在宁煜身边助他除去叶彻。”   “是,魔君大人。”甄姬低头领命。   魔君一走,宁煜看了眼甄姬,眸中些许思索,顿了顿,还是问道,“不是说颜瑶已经被魔君控制住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还让她逃了?”   甄姬看了他一眼,咯咯笑了一下,说道,“你还真是小看我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按照魔君的指令呆在皇宫迷惑你的父皇还有你的好兄弟,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宁煜闻言,脸色微变,转过头便要出殿门。   身后却传来甄姬妖媚的声音,轻声道,“不过——颜瑶在魔界就是一个敏感词汇,她的事我倒是略有耳闻。若是你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说说呀。”   脚步顿了顿,宁煜转过身,对上甄姬一脸调笑的模样。神色漠然的盯着她看,却不说话。甄姬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真是无趣,罢了罢了,跟你说吧。”   “我听说,那日魔君将颜瑶的师兄关泽抓入了水牢,颜瑶和叶彻两人单枪匹马来救人。还把魔君的得力手下令狐柳杀死了,他的徒弟宁琳也入魔了。没错,就是你那个皇妹。”甄姬看着宁煜微变的神色,故意提醒道。   “朕才没有那种皇妹。”宁煜不屑道,从宁琳选择和令狐柳学习魔族之力后,她便不再是晋国公主了。   “呿,听说那颜瑶还真是有点本事,竟然真的让她闯到水牢把人给救了出去。只是她却不知道,那水牢里的水可不是普通的水,若是凡人跑进去不会有任何作用,可若是身负神魔之力的人接触那个水,都会被吸掉功力。即便就出去了,也是废人一个了。”   “不愧是魔族,想出来的东西都这么歹毒。”宁煜出言嘲讽。   “随你怎么说,我们魔族本就如此。”甄姬不甚在意,继续道,“虽然人是救出去了,颜瑶却受了重伤,叶彻再厉害也是一个人。如今叶彻一人回到叶家,不出所料,颜瑶应该是带着她的师兄回师门疗伤去了。”   “颜瑶的师门在哪儿?”宁煜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那老头儿还挺厉害的。魔君应该不会直接去那要人。”甄姬答完,抚了抚耳边的发丝,笑得媚态横生,“咯咯咯,接下来,你就交给我咯。”边说着朝着殿外走去。   宁煜盯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眼中满是沉思,“传令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接近朝阳宫。”一挥手,朝着旁边的手下吩咐道。   另一边,叶家。叶彻的归来使得叶家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欢声喜悦当中。   叶家大堂内,几个男子正坐在堂中央的长桌上议会。坐在正中的是刚回来的叶彻,一身脏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急着找来几位家中的前辈召开会议。   坐下的几位男子均是神采奕奕,神色兴奋地盯着叶彻,“俞伯,别忙活了,我回来又不是为了享受的。”叶彻被他们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朝着身后不断忙活的老伯招了招手,示意道。   “哎,这就好。”俞伯不好意思地应了声,停下了手中的事。他实在是高兴过头了,自从大少爷死后,府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少夫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坐下的一个男子出声道。   叶彻闻言,神情微烁,原本还闪着亮光的眸子一下就黯然了下去。“瑶儿她,回师门了。”顿了顿,低沉道。眸低深处,闪烁着无名的焰火。   “!”那男子还想问些什么,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朝他示意了一下。男子看着叶彻的脸色,顿时了然,忽然大笑道,“那感情好,如今大战在前,少夫人若是在的话一定会有危险的,倒不如暂避师门。”   叶彻闻言,脸色缓和了些许,正色道,“说的不错,今请各位前辈来就是为了商讨如何攻下晋北一事。”   坐下几人闻言,聚是脸色一变,互看了一眼。然后才用确定的眼神看向叶彻,叶彻也是同样的肃然,点了点头。   攻下晋北??那岂不是要谋反?!!可转念一想,原本晋皇在世,就已经对叶家有了压制的心思,如今新皇登基,定是要拿他们祭刀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拼一把。   只是他们想不到,这竟会是那个看似纨绔只懂享受的小少爷口中说出来的。顿时,众人都有些欣慰,果然,小少爷还是长大了。将军和死去的大少爷也能瞑目了。   “少主哪里的话,如今叶家上下都要听命于你,你做决定变好。几位前辈叔叔都会支持你的。”众人一一应下。   叶彻总算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一拍桌子,高兴地站了起来,然后用手将桌上的地图铺平,“各位叔伯,大家看这里……”手指着地图上一个方位,开始讲起了自己攻下北部的计划。   半个时辰后,掌灯得小厮将灯芯又挑了一次,橘色的火舌舔炙着木柄。灯下众人的脸,个个都洋溢着激动兴奋的神色。原因无他,叶彻想到的这个计划实在太过完美,几乎让人找不出破绽。   看来,让少主出去历练确实是有帮助的啊。众人心道。 第147章 :起兵攻北   “如果各位叔伯没有任何意见的话,那计划便按照这个进行吧!各位回去可以自行安排一下下属,然后将名单统一交上来我看一下好了。”叶彻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众人朗声应下,这在他人看来大逆不道的计划,便在这样一个夜晚,悄无声息的定了下来。   之后的这段时间,叶彻亲自去军营和那些叶家军队一起训练,不过几天时间,整个人都黑了一圈,但也精神了许多。少了一些纨绔的公子气,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把开鞘的利剑,锋利无比。   这天是叶彻计划中,进攻北部的日子。皇宫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但叶彻依然很谨慎的,只是先排了一只先锋队去往北部。   直到几天后,先锋队在北部扎营,根据前线来报并无异常。叶彻这才出动了三分之二的叶家军队,一只军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北部出发。   与此同时,颜瑶已经带着关泽回到了师门。师傅看着她带着半死不活的关泽回去,只是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问,直接让她把人带到了炼药房。   颜瑶顿时慌了,她才意识到,关泽究竟病的有多严重。平时师傅轻易不会打开炼药房,只有一次,她贪玩出去被一种魔兽咬伤性命堪忧的时候,师傅才进了炼药房,在里面待了三天三夜,才将解药炼制出来,人已是疲惫到不行。并且警告他们俩,绝无下例。   如今,关泽师兄却能让师傅直接把他带到炼药房里,难道说……颜瑶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是她不敢问师傅,她还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崩溃。   师傅带着关泽进了炼药房,并把颜瑶抵在了门外,不让她进去。   “师傅!让我进去吧,我可以帮忙的!”颜瑶急了,连忙道。   “如果还想让他活下来,就替我在外面好好守着,想必之后会有贵客来访,定不能让他闯进来。”   听着师傅眼里的口吻,颜瑶不敢再追问了,连忙坐下调息。担心关泽的安慰,她连声道“师傅你放心,瑶儿一定会死守这扇房门,决不让任何人靠近!您快进去吧!”   “唉——”师傅看着她,摇着头叹了口气,走进去了。   颜瑶见此,心中猛地一抽痛,微微垂眸,不敢再去看那扇门后的景象。   有了师傅的警告,颜瑶连续几日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直到打坐的第十日,山门外的结界果然被人触发了。   猛然睁开眼,颜瑶整个人仿佛一头沉睡的火凤醒了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山门的方向,身体却动也不动,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忽然,颜瑶身型一动,人已站起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不多时,那不远处的草地上便出现了一团黑雾。   颜瑶神色微闪,心里咯噔了一下,紧接着怒火充满了整个心头。要说颜瑶此刻最痛恨的人,当属魔君无误,没想到自己没去找他,他反倒来找自己了。   “嗤——我当是谁,原来是魔界的魔君大人啊,不知魔君大人拜访颜瑶有失远迎啊。”颜瑶说得十分不屑的口吻,眼神中充满了嘲笑与恨意。   “本君来是想看看,你那师兄还有没有救。本君正好却一个新容器,你那师兄要是死了就别埋了,倒不如直接送给本君了。”魔君说的一本正经,只是那眼神却只有戏谑的冷意。   “你找死!”颜瑶一听,气得不行,直接一个术法朝他砸了过去。   魔君不慌不忙,一伸手,一团黑气出现在身前,直接将那术法的能量吸了进去。魔君一仰头,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   颜瑶眉头微皱,这才想起来,魔君那团黑气是有古怪的,轻微的术法只会给他当补药罢了。想了下,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一个法宝祭在身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古朴的铜铃,铜铃的尾巴上还有几条缥缈的丝带,看起来十分漂亮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   魔君看到那法宝却脸色微变,“又是琨宫反铜铃!”低喝道。他上次便是因为小看了这铜铃的威力,才一时大意漏出破绽,让她们给跑了。   “如何!”颜瑶看他这幅样子,心思有些飘然,一想到里面还不知生死的关泽师兄,心下一痛,趁着魔君还在愣神的瞬间,将手里的铜铃飞了出去。“若是关泽师兄有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铜铃在颜瑶的力量的支撑下,瞬间变得巨大,尾部的丝带也变成了几条大蟒,张着大嘴长长的獠牙朝着魔君咬去。   魔君深愔那巨蟒的威力,不敢与之硬碰硬,只能使用瞬移避开。堂堂魔君只能靠闪避来对敌,颜瑶笑了,笑得十分张扬,听得魔君牙痒痒正要回击却忽然发现,颜瑶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铜铃的攻击再一次袭来,魔君再次使用瞬间躲开,这次他留了一个心眼,仔细观察颜瑶的表情。心下一惊,接着便是欣喜,他发现这琨宫反铜铃是需要巨大的能量支撑着的,颜瑶用了几次就有些能量枯竭的状态了。   如果颜瑶强行在多用几次的话,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她自己也会倒下去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魔君,顿时心里就平衡了,脸上神色也莫名欣然起来,看得颜瑶心中一紧。难道说,他看出什么来了?   魔君的瞬移实在太快,每次琨宫反铜铃攻过去的瞬间,魔君便消失在了原地。颜瑶很快就有些功力透支的现象了,可是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表现出来。否则,里面的关泽师兄就危险了!   抱着这个想法,颜瑶又坚持了一阵,直到眼前突然发黑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失去了能量来源的琨宫反铜铃瞬间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正当它要飞回颜瑶的身边时。   魔君突然一伸手,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他的袖子里传出,他想要将琨宫反铜铃收回去。颜瑶还有一些力气,勉强睁着眼睛,看到这一幕,她连忙使出了最后一丝力量。琨宫反铜铃直接收回了空间储物袋中,   到嘴边的鸭子就这么消失了,魔君气得暴跳如雷,看向颜瑶的目光也越发阴冷。   “颜瑶!你好大的胆子,本君看重的东西,你也敢”魔君说着指尖已是汇聚了一道魔力,朝她击去。   “这山头所有的东西都是老头子我的,我的地盘,你也敢闯?!魔君,我看你也太不把老头子放在眼里了吧。”不知何时炼药房的门打开了,鹤发童颜的师傅走了出来,朝颜瑶嘴里喂了一颗回元丹,一边朝魔君说道。   “师傅,他就是”回元丹下肚,很快手上便有了力气,颜瑶站起来朝师傅告状。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傅打断了,“我知道,关泽身上的伤便是他弄的吧。”   “是又如何。”原本魔君确实对颜瑶的这老头有所忌惮,但一向在哪里都是被人奉承的他哪里受过这种气,也不管那传闻有多吓人,冷声道。   “既然敢做,那就要敢当!”鹤发童颜的师傅眼里迸发出一道白光,手里的药称直接飞了出去,朝着魔君的面门砸去。   魔君不敢正面对碰,于是只好再次使用瞬移。“你!”忽地,他发现身体动不了了,低头一看,竟然不知何时,脚下出现了一个束缚属性的阵法。 第148章 :关泽被废   没办法使用瞬移,魔君只好也祭出了一个防御最高的法宝祭在身前。想到这个法宝,魔君就有些肉疼,这法宝是他花了好大的心血得来的,只能使用三次。而且不管是多大的攻击,也只能抵挡三次,在此之前魔君已经用过两次了。   其中有一次,还是上次颜瑶突袭一事,如今又要用在对付她的师傅身上。魔君不禁心里感慨,这个颜瑶果然和他八字不合。   祭出法宝后,魔君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颜瑶和老者,心头一股怒火冒起。手上立刻燃气几簇魔焰,蓄势待发。   接下来的一幕,谁也没有料到。只见那药称撞在了魔君的防御法宝上,法宝上甚至连最外层的能量墙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然后那药称哐当一声落在了草地上。   颜瑶张开嘴,瞪着眼看着这一幕,然后便听见自家师傅,用一种十分狡猾又不好意思的声音说,“哎呀,拿错了,那真的是我称药的药称啊。真是不好意思哈。”   颜瑶一下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眼看着魔君的脸迅速黑了下去,于是朝着魔君做了一个默哀的神情。唉,果然,她就不指望自家师傅能按常理出牌。   “师傅,您的称。”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略微低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颜瑶身体一僵,明明很想回头,可就是不敢转过身去。师傅却不管她的反应,直接穿过颜瑶将那称接过来。   “呀,这才是我的法器啊。”师傅在一旁叫嚷着,魔君手里的魔焰已经朝他击来,被他手里的称发出的白光挡了下来。原来这柄称竟然还是个防御法器,魔君真是被骗的不轻啊。   颜瑶却不管这些,满脑子都只有关泽从前的样子,她很害怕自己一回头关泽已经变了模样。   “师妹,近来可好。”关泽的声音忽然就近了,近到像是在耳边一样。颜瑶动了动僵直的身姿,这才抬起头去看身边的人。   看见关泽的瞬间,颜瑶的眼眶就湿润了,“关泽师兄!”泪水顺着眼角直往下落,吓得关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我真的好担心你,我好害怕你就这么……都怪我,我不该那么任性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的师妹,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我没照顾好我自己,也是我活该,怎么能怪你呢。别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关泽笑着帮颜瑶擦去脸上的泪水,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看,是不是很结实!”   颜瑶哭笑不得地锤了他一拳,“关泽师兄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却忘了自己还没把气息收回来,带着神魔之力的一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关泽被这一拳打得险些退后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他连忙抬头,对上颜瑶惊慌的眼神,,赶紧解释道,“哎哟,师妹你是不是又进阶了,这一券拳头差点给我打懵了。”硬压下喉咙里的血腥,调侃似的笑说,让颜瑶误以为他是故意为之。   颜瑶却不傻,她仔细一看,关泽的脸色真的不太对劲。直接抓起了关泽得手,替他把脉。“师妹你干什么,那女授受不亲啊!”关泽慌张的想躲开。   颜瑶这次却不上他当了,手指答上脉搏的瞬间,整个人脸色都白了。关泽看她这幅模样,心都疼了,连忙道,“师妹你别多想,这不怪你。”   “你看看你。为了我都成了什么样了。如今,还成了一个无法修炼的废人,关泽,你值得吗!”颜瑶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望着关泽道。   “那也是我自己的意愿,与你无关!”关泽也正色道,丝毫不肯退让。   “不,不是的,是因为我。”颜瑶依然不肯介绍,最爱她的师兄变成一个废人的事实。   关泽看她痛苦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很想干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是他答应过师傅,现在还不能说。   见颜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走出,关泽上前一步,将颜瑶一把抱住。“瑶瑶,”伸出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脑袋,“你相信师兄吗?”   颜瑶抬起头,翘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点泪珠,鼻头哭的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关泽从前养过的一只猫。“我,我相信关泽师兄,可是”   关泽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打断道,“没有什么可是。既然你相信师兄,那就别哭了。乖,你不是想给师兄报仇吗?”   “没错!”颜瑶笑了笑,说着把目光转向了正在打斗的两人。   师傅和魔君正打得火热,一时看不出胜负来,不过……若是再加上一个她,可就不一定了。颜瑶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师兄你在这看着,我去助师傅一臂之力!”颜瑶对关泽叮嘱道,这炼药房可是倾注了师傅所有心血的,可不能因为他们的打斗毁了。   “放心,还有师兄呢。”关泽应声道。颜瑶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将在炼药房周围布下了一个防御阵法,连同关泽一同保护在内。   这才放心离去,“师傅,我来帮你!”颜瑶朝着老者喊道。   说着,颜瑶的身体散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炫目的光芒褪去,身上的衣着已经变成了一身绿色的流光裙,巨大的裙摆仿佛清风一样飘摇。   “喝——”颜瑶发出一声厉喝,裙摆下的柳絮就仿佛生了眼睛一样,朝着魔君的方向攻击过去。那些柳絮不断在空中生长延长,最后变成无数条绿色的藤条,细细一看,每一根藤条上还有这红色的极其细小的厉刺。   “柳羽碧波裙!”魔君一眼便道出那条裙子的来历,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这条裙子并非普通的防御法器,而是及防御与攻击为一体的半仙器。   这条裙子原本是在叶臻花了好大的代价得到手,送给了爱妻姚沁,没想到的是,姚沁将这半仙器送给了颜瑶。   不过想来也是,以姚沁和颜瑶的关系,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魔君虽然忌惮这半仙器的威名,却不代表他就会怕了。虽说攻防为一体的发起很难见,更何况还是一件超越法器的半仙器。   但古话说得好,物贵在精而不在于功效多,既然是攻防为一体的法器,自然它的威力就比不上纯攻击的法器和纯防御的法器。   这柳羽碧波裙魔君倒也略有耳闻,这裙子的防御功能非常显著,相对而言攻击便就不是那么出色了。魔君深愔这个道理,于是在防御上便没有下那么大的功夫,而是专心凝聚手中的魔焰。   只见那藤条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径直朝着魔君刺去,魔君神色未变,只是在周身加了一个防御魔气,手中的魔焰朝着颜瑶攻去。   颜瑶眼看着那魔焰就要击来,却丝毫不畏惧,没人比他更明白这柳羽碧波裙的防御,就算神君今日来此全力一击,或许只能堪堪破解。何况魔君在和师傅的打斗中已经消耗了大部分能量。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魔焰就要攻到颜瑶的裙摆上时,那柳絮般的裙摆仿若朵朵莲花一样绽放开来,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魔焰忽然像是受到什么指令一般,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旁边毫无警惕的鹤发尊者攻去,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师傅——”颜瑶和关泽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同时喊出声来。   鹤发童颜的尊者,眼看着那魔焰就要攻向自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打开防御阵法,于是只能拼着全身力气将一击绝招攻向了魔君的方向。 第149章 师傅死了   “不——”巨大的白光将魔君整个包裹在内,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听的见一声凄厉的吼叫。而被魔焰覆盖的老者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湮灭。   “师傅!”关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暴走的状态,脸上开始隐现出类似蟒蛇的纹路,皮肤上也开始呈现黝黑的状态,“喝啊——”一声类似兽类的厉吼从身后传来。   颜瑶感受到自己布下的阵法已经被摧毁,回头一看,关泽整个人已经是兽化的状态,仿佛一个人形的巨蟒,双瞳不再是温润的黝黑色,而是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在瞳孔中间一条细长的黑线。   分明就是一双兽瞳。   颜瑶心下一惊,连声呼道,“关泽师兄,你没事吧!”关泽却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一样,身体僵硬的朝着鹤发童颜尊者湮灭的方向走去。   “师……傅……”关泽停在那里,幽绿的兽瞳中出现了一丝迷茫,接着脸上出现一丝挣扎的神色,嘴里不自觉的呢喃出一句,他伸出手朝着眼前的一片空气抓了一把。   颜瑶看他举止古怪的样子,走近一点听了一下,眼泪顿时控制不住掉了下来,他在说,“师傅……别走。”   “关泽师兄……”颜瑶再也控制不住,扑了过去,将关泽一把抱住。关泽神情迷茫,仿佛一个不知归家的孩童一样,任由她抱着。嘴里只是不住地呢喃,师傅,师傅……   魔君不知何时逃走了,颜瑶不知师傅那最后一下攻击将他上的有多重。但至少,短期内,魔君已无再出来作恶的心思了。   因为师傅是直接魂飞魄散,甚至连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颜瑶只好把师傅生前的一些衣物拿出来用小火灵术,将那些衣服焚毁。然后将那些衣灰放入一个坛子里,将它埋在了屋前的杏花树下,立了墓碑。   颜瑶终于有幸目睹一回炼药房里的真面目,原来根本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好,甚至非常的简陋。只是放了几排制药的架子,一张打坐的木床,一个药鼎。   原来,这些年,师傅便是这么过来的。颜瑶想起了自己刚来的时候,关泽师兄把她带到师傅给她准备的石洞里。眼里露出的羡慕的光芒,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当她看到关泽师兄住的只不过是个简易的草屋时,便心里平衡多了,后来总是见到师父进那个炼药房还不让任何人进入,心里就一直对炼药房心痒痒。   如今,颜瑶只希望,一切未变。若不是当初她的意外拜访,打破了这对师徒宁静悠闲的修炼生涯,师傅也不会遭此不测。   颜瑶感到深深的自责,这边更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治好关泽师兄的办法。颜瑶进入炼药房搜寻了一番,在一本书籍上看到了关于关泽师兄的病。   原来师傅本来是将关泽师兄体内的毒素压制住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彻底解除的办法,但是为了不让毒素继续侵害五脏六腑,关泽师兄便只能将体内的能量封印住,所以看起来才和普通人无异。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师傅的死,竟然激发出了关泽体内另一种血脉。那便是黑蛟的血脉。在那一刻突然觉醒,毒素竟然被那黑蛟血脉吸收了。但却因为关泽师兄的体质虚弱,才会出现神志不清如同孩童的情况。   颜瑶原本答应了叶彻,等她将关泽送回药神谷便会回去找他。可如今关泽整日都是这样神志不清,甚至只要她一走远,关泽变回呈现出暴走的状态,毁坏眼前看到的一切。   颜瑶不愿看到药神谷的一切毁在最敬爱的师兄手里,她更怕有一天关泽清醒过来,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难以接受。左右都行不通,颜瑶只好暂时留在了药神谷照顾关泽。同时,她给远在千里的叶彻用仙鹤传信。   初秋十月,药神谷内一片宁和,有飞鸟从山谷中穿过成群结队地飞往南方,药神谷的山顶上有一片巨大的药田。明明该是万物萧条的季节,那一大片的药田却仍然保持着生机盎然,丝毫没有要凋零的迹象。   在那药田中央有一简陋的屋子。一青衣男子挽着袖子蹲在屋子前的空地上,不知在玩着什么。屋前的杏花树下,一白衣女子卧在树下的软榻上,三千青丝倾洒在枕边。   一阵清风拂过,一树杏花洋洋洒落,落在榻上,点缀着一席白绸,落在发间,仿佛一簇海藻中的一点喜色,落在眉头,衬得那人面比花更娇。   只见她的眼皮微微闭着,只露出一条细缝,透过那缝隙不时瞥一眼男子在做什么。   忽然,那蹲在地上的男子蹦跳着站了起来,高兴的朝着女子叫到,“瑶儿我抓到了,我抓到了!”他举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兴奋地手舞足蹈。   “好,好,抓到了便好。”女子笑了笑,眉宇间尽显包容的温柔,她做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声音有些慵懒到,“师兄今日要吃什么,是酒酿丸子还是醉仙鸡?”说着,朝男子的方向走去。   “嗯……”男子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道,“可以两个都要吗?”眼神中有些闪躲。他担心颜瑶会拒绝。然后又连忙摇摇头,说道,“算了吧,那样瑶儿会很累的,阿泽今天吃酒酿丸子,明天吃醉仙鸡。”   说罢还自己确认的点点头,不同于那张温润公子般的面孔,行为举止却如同十岁的孩童一样。   女子却不以为然,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用惯用的宠溺的口吻说道,“就依你的,那就先把你手里的将军放回家吧,他的家人也在等他吃饭呢。”   “好!”关泽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颜瑶这么一说,立刻将那蹲守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蟋蟀给放了。   颜瑶瞥了一眼那欢脱地逃开,一下就没影了的蟋蟀,心情一下大好又叮嘱了几句关泽别乱跑,便去旁边山头的一个洞里做饭了。   另一边,颜瑶的仙鹤在跋山涉水了十天之后,顺利抵达了叶家。   仙鹤扑棱着翅膀,停在了叶家院子,叶彻的窗户前。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仙鹤只得到颜瑶的指令顺利传信,却没有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该当如何。   然而却在这时候,屋子里突然透进来一丝光亮,原来是屋子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仙鹤睁着浑圆的眼珠子盯着那走进来的身影。   “咦……”一丝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朝着仙鹤方向而来。来人正是俞伯。   “这不是少夫人养的仙鹤吗?”俞伯原本是照常进来给叶彻打扫房间的,结果一眼就看到窗台上的白鹤。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打量着他。   “你是来给少主传信的吗?”俞伯走上前,朝那仙鹤说道。   “咕咕——”仙鹤叫唤一声,点了点头,在俞伯惊讶的眼神中用那尖锐的长喙啄了一口脚边,一个金属卷筒抽了出来,丢在地上。   “这是给少主的?”俞伯说着,在仙鹤的示意下将卷筒捡起来,将里面的纸条抽出一看,立刻又放了回去。然后一脸紧张到,“你稍等一下,此时事关重要,我先替少主回个信给少夫人吧。” 第150章 :送信   俞伯赶紧用案台上的纸笔,写了一封回信,大概意思就是叶彻已经离开叶家去了北部。告诉颜瑶不必担心,他会将消息尽快带给少主。   俞伯写好后将信装进金属卷筒里,然后放回仙鹤原来的位置。仙鹤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跳上了窗台,扑棱一下翅膀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几根羽翎。   俞伯知道情况紧急不敢多加耽搁,从叶彻的房间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叶家祠堂。叶家的大部分人都跟着叶彻去了北部,留在叶家的一些还能说上话的人就只有祠堂里的长老了。   俞伯将颜瑶传信上的内容告诉了祠堂里的长老,长老立刻在叶家的旁支中找到了一个能力还算出众的一个年轻后辈,让他快马加鞭赶到北部将消息传达给叶彻。   晋国北部,一个靠近山脉的地区,大片的峡谷环绕着半个晋国边境,在山脉的旁边有一座森林。据说,森林的深处谁也没有真正进去过,里面有足以与魔神两族大将级别首领抗衡的妖兽。   住在森林附近的晋国人,只能靠在森林周边地区捕猎一些小型的野兽为生。不过由于地势原因,易守难攻,所以晋北在其他两国眼里,一直是块难啃的骨头,再加上不算肥沃的资源,很少有人打这块土地的主意。导致了晋北的民风十分淳朴,不似皇城里的那般勾心斗角。   叶彻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打算占据这北部江山。为叶家,也为他和颜瑶的未来谋得一个好出路。   叶家军队的驻扎营队就坐落在森林的外围,这两天,叶彻已经用铁血手段拿下了这边居住的村民。   营帐内,叶彻一身银色盔甲,樱红色长袍还来不及卸下,斑斑血迹昭示着主人刚刚结束一场恶战。   “大家听好了,这次的突袭虽然很成功,但是各位不能掉以轻心,后头的烧粮草才是重头戏。咱们一定要以百分百的把握,将计划成功进行!”不过短短几月的训练,叶彻脸部的线条看上去硬朗许多,整个人也如同脱胎换骨,那股纨绔的公子气完全消失,声音也越发浑厚。   “可是将军,那烧粮草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吗?”说话的是叶臻曾经的得力助手,也是叶家军队的得力元老之一。高额阔脸,一脸正气,年近五十身体依旧十分结实。此人一开口,营帐里立刻有人附和。   叶彻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然后慢慢到,“烧粮草是重任,原本本将军是打算自己去的,不过如今齐叔提起,本将倒觉得齐叔或许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要我看,倒不如让我去好了。”那个齐叔深色一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快,殊不知一点不剩的被叶彻看了出来,心下一动,面上却仍没有什么表现。   “咳咳——”齐叔或许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心急,佯装咳嗽地掩饰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解释道,“将军千金之躯,怎可随意试陷,倒是末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能力还没退,倒不如让我去试一试。”   叶彻低头,像是沉思了一下,才道,“那好吧,那齐叔一路小心才是啊。”又往下吩咐了一些事情,会议便结束了。   大家陆续都走出了营帐,到最后偌大的营帐中只剩下一个人一动未动,那人不知何时进的营帐,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见人都走光了,那人才从暗处走出,直接对着叶彻行了一个军礼,“草民参见将军!”   叶彻盯着那人看了看,神色莫名。倒不是惧怕,只是那人身着叶家的服饰,叶彻却从未见过,而且看起来十分年轻。   叶彻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像是在确认什么,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腰间,才问道,“你是叶家旁系子弟?”   “是的,将军。草民乃是叶家旁系支脉子弟,名叫叶清,受大长老嘱托给将军送信来的。”叶清之前一直躲在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如今走到亮处细细一看,竟然也是个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一身的风尘气息非但没有给他减分,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俊秀飘逸。   叶彻不由挑眉,倒是有些没想到,叶家旁系也有这样的人才。   “送信?谁的信,给本将军瞧瞧。”叶彻收回了目光。从叶清手中接过一张十分袖珍的纸条,小心地打开纸条,只一眼便愣在了当场。   一旁叶清看着突然愣神的叶彻,心下松了口气,有些庆幸。看将军这幅表情就能肯定,信里的内容一定十分重要。还好他半途一直快马加鞭,虽说死了四匹千里马,但好歹把信息及时传达到了,也不枉费长老们对他的期望。   殊不知,让叶彻发愣的根本不是心理的内容,而是打开信的那瞬间毫无防备的一席熟悉的字体。细细算来,他和颜瑶已经分开了数月,这数月起来日日都是行兵操练让他根本没时间去想起他的,如今一闲下来,又睹物思人,自然脑海中什么思绪都飞了出来。   “将军……”叶清见他久久不说话,忍不住喊了一声。   “下去吧,你做的很好,去领赏吧。”叶彻头也不抬地说到,眼睛直勾勾盯着纸条上的字体,说完,在叶清离开帐篷的瞬间,突然叫住了他,“对了,我看你能力还不错,愿不愿意留在淮清军里任我的左先锋。”话说得很随意,像是再问你要不要喝茶一样。   叶清愣了愣,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兴奋道,“愿意愿意,叶清能为将军效劳,是叶清的荣幸,岂敢说不。”   “好,你下去吧。”叶彻在没有兴趣管他了,再次沉迷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是,将军。”叶清十分识趣地慢慢退出帐篷。   帐中,叶彻接着烛火的灯光,眸色深沉地看着手中的字迹。上面如是写着:行事三思,三思而后行,如若有事,思家而不思己。勿忘,君安。颜瑶。   大概意思是说,叶彻的性子比较冲撞,希望他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如果有事,第一个要想到家人而不是只想着自己。最后才是,让他别忘了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叶彻不知该说什么好,瑶儿这封信看似挑不出任何毛病,却只自未提要来找他的约定。也不曾讲关泽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他虽然不喜欢关泽,可他知道,关泽是颜瑶最敬爱的师兄。何况这次是因为他失去功力,如果医治不好,颜瑶恐怕会内疚一辈子,痛苦一辈子。叶彻不愿看到她难过的样子,自然就十分担忧了。   但无论如何,如今担心也没办法,他能做的只是先把北部江山拿下,之后再去处理颜瑶和关泽的事情。   想到这里,叶彻对此次拿下晋北一行更加迫切了。之后的几天叶彻就在为烧军粮和突袭北部凉城一事做准备。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计划中的那一天。   这天,淮清军整齐有序地站在操练场,等待着叶彻的施令。叶彻一身银色盔甲,手里拿着一柄百鸟朝凰枪,威风凛凛。   “淮清军所有将士听令!”叶彻大喝一声,队伍中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回应。 第151章 战凉城   晋北的森林,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将士们的身影如同从炼狱中归来的鬼兵,樱红长枪,银灰色铁甲,面无表情目露红光。那是悸动的光芒!   终于,大战,就要开始了吗!   “吾辈将士!可愿陪吾一战——”叶彻看着下面一张张激情声色的面孔,胸中也是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不由喝道。   除了叶齐带着一小队的人马去了敌营的后方准备烧粮草,剩余的人都跟着叶彻去了前方阵营。大风呼啸,那一些些整齐划一的身影,他们并没有即将成为亡魂的觉悟,他们不觉得这是在赴死,而是在奔向一个崭新的未来!   那里有妻儿的身影,有美丽的家园,有很多很多如果不战就没有存活下去的理由!   “战——”一声长啸划过黎明的曙光,淮清军的强势袭来,让整座凉城从沉睡中苏醒,那些久不经战的守城兵,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看着城墙外气势汹涌的淮清军,差点从城头上下的一头载下来。   城门在一声声撞击中渐渐松懈,不断有人利用天梯上城楼,再被乱箭射下。一时间,长啸厉吼与战士们的击鼓声渐渐融汇,猩红色火光照亮了整个凉城上空,云层渐渐晕染开来变成大促大促的红霞。   而在离凉城三公里外的北部边境,亦是狼烟四起,原来叶齐带着人马烧粮草却不知为何被发现,两队人马很快打了起来。眼看叶齐就要兵败准备逃走时,边境军营的后方忽然狼烟四起。   “不好——情况有变,有人烧粮草!”镇守边境的将军是悦家的人,他看着后方的烟雾,怒视着对面的叶齐,眼神如同毒蛇一样阴枭,“你敢骗我!”   叶齐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他也不清楚粮草怎么会突然烧着了,只能解释道,“我叶齐怎回事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我全程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哪里有功夫去烧粮草!”   心里却有些焦急,除了他还有谁知道这次的行动,绝不可能是他自己人。叶里清楚,突然脸色一变,难道说!   正想着,后方像是在回应他一样,响起了淮清军庆贺的歌谣。一队人马从后方杀了出来,叶齐在镇守将军吃人的眼神中楞了一下,因为来人的领头先锋并不是他认识的人。   担心计划败露,叶齐朝着叶清的方向大吼一声,“兄弟你来得正好,老夫的人马受了重伤先撤退了。你来断后。”十分不要脸的话。他身边完好无损的手下听着这话,再看看叶清身边血肉模糊的人,脸都红了。   “将军有令,活捉将领军工翻倍,上啊!”叶清并不理会他的话,朝着身后的将士们大吼道。此话一出,那镇守将军的脸都黑了,将士们却倍受鼓舞,更加有利地冲锋陷阵。   北部边境很快陷入险境,在叶清的领导下,很快沦陷。叶清将那镇守将军捆了起来,压在一辆运粮食的马车里。   那镇守将军一看马车里,熟悉的粮草包,脸瞬间就黑了。“原来你们,根本没把粮草烧掉!”他怒视着叶清的脸,咬牙切齿那模样恨不得把叶清生吞活剥。   “咦……将军不是下令把粮草烧了吗,为何这?”叶齐原本打算赶紧回去,但是一看叶清的人马那么厉害,一下又打起了别的小算盘,于是佯装好意帮忙的留了下来。   叶清的手下看到他去而复返都气得不行,谁不知道,这老家伙回来就是为了抢军功的!真当他们都是傻子。同时心里也有些埋怨,新来的先锋虽然聪明骁勇善战,却太过仁慈了。   大家心里都有想法,却都不敢表现。只是对着叶齐就没好脸色,奈何叶齐脸皮太厚,只当看不见。   “如果能把粮草安全运回去,岂不是比把他们烧了更让将军开心吗?”叶清翻了翻手里的兵法,头也不抬地不假思索道。   叶齐听着眼珠转了转,心中一动。对啊!虽然将军下令要烧粮草,可若是能把粮草完整带回去,那岂不是功加一等?!   叶齐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了,可没一会儿他又郁闷了,这粮草是叶清抢来的。他有什么办法把军功据为己有呢?   眼看着就要回到营地了,叶齐的心越发焦急起来,直到傍晚时刻火头军开始生火做饭。叶齐盯着那一大锅的红薯粥,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叶齐假装无聊地在锅炉边走来走去,实际在等待时机,很快,他等来了一个机会。那个火头军像是尿急了,直接朝着旁边的小灌木丛走进去。   叶齐往那边探头看了看,确定没这么快回来,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药粉往锅里撒了一些。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那里。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叶齐赶紧着急了自己的人马把这事跟他们都讲了一遍,叮嘱千万别和红薯粥。   夜幕很快降临,疲惫了一天,食物的香味在这夜幕中显得格外诱惑人。当所有人都去吃晚餐,叶齐和他的人马饿着肚子,笑哈哈地跟叶清说他们已经吃过了不饿。   叶清只是看了他一眼,眼里闪着莫名的光,然后便离开了。   叶齐躲在营帐里数着时间,差不过一个时辰过去他感觉药效应该已经发挥了。这才带着人马偷偷除了营帐,果然,外面的营地上倒了一大片。   叶齐不放心,赶紧去放粮草的马车里看了一眼,果然那被关押在里面的镇守将军也倒下了。叶齐笑眯眯地搓着手,命令手下把人全都拖到外面去摆成一排,然后又命人挖了一个巨坑,将所有人都埋好了。   “都弄好了吗?知道待会儿回去该怎么说?”   “大人放心,属下都明白!”   “哈哈哈哈……好,很好,我叶齐这次终于要升了!”得意的笑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叶情激动一刻也不愿等,原本该是两人的路程,仅半天就赶回了营地。叶彻正好攻下凉城回营地拔营。碰上了刚赶回营地的叶齐。   “属下参见将军!”叶齐从前不以下属自称,如今开口就如此正式,叶彻不由挑眉,想看看这老家伙有什么事要说。   只见叶齐顿了顿,脸色瞬间变得哀伤,变脸速度之快连叶彻都有些措手不及,便听他说,“将军,属下无能,没办法把左先锋救回来!左先锋年少英雄,要和那越加将军决一死战,结果血溅当场,两人同归于尽了。属下只带回了一车的粮草!”   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撇的一清二楚,叶彻不由心里冷笑,若不是他早就知道这事件的前因后果肯定会被他这幅样子给骗到。但他还是想看看,这老家伙怎么演的。“”   “齐叔不必自责,您说,是怎么回事?!”于是也佯装惊诧道。   于是,叶齐就颠倒事实地将抢粮草一事讲了一遍。叶彻越听眸子越冷,好一个阳奉阴违,颠倒黑白的叛贼!他叶家怎么会出这种人渣!   “哦——是这样的吗?”叶齐一心沉浸在马上要升官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叶彻的口气都变了。   “自是如此,将军节哀啊。”叶齐强忍着欢欣,还得表现出难过的样子,也真是为难了。 第152章 计划败露   “既是如此,那为何齐叔不将众将士的尸体带回来呢?”叶彻冷笑道。   叶下顿时咯噔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在叶彻逼视下,脑子转得飞快,连忙道,“将军明鉴,我的手下们大战过后都没了力气,只能将众将士们的尸体埋在了北部边境的营地下。”   叶彻嘴角动了动,眼神极其嘲讽,然后道,“右先锋,你派人去营地查探,其余人等将粮草送回粮仓。”   “那,将军,属下……”叶齐还想要说什么,对上叶彻一脸茫然的表情,“齐叔还有什么其他事吗?”叶齐被堵得没话说,按理来说他成功取回粮草不是应该加封晋升的吗,这和他想的不太对劲啊。   可是他总不能直接对叶彻说,将军,我立了大功你给我晋升吧。只能憋着一口气不知往哪儿,叶彻见他一直不说,还好意问了一句,“齐叔难道受伤了,要不要本将军给你叫军医来看看?”   “谢将军!属体很好,不打扰将军歇息了!”叶齐被堵得没话说,只好梗着脖子,硬撑着说完转身快速离开了帐篷。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叶齐一拳头重重打在了桌子上。旁边的手下看他这幅样子,心里都七上八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又不敢上前去触他霉头。   “大人,将军怎么说的……”一个手下被人退了上前,他瞪了眼后头推他的人,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说什么说,说个屁啊!吗滴,劳资辛辛苦苦给他把粮草送回来,那小兔崽子竟然什么也没说,真是气死劳资了!”不问还好,一问叶齐的火气又上来了,脸上的横肉涨得通红,目露凶光,怒骂道。   手下们一听便知,看来这次的升职没望了,聚露出一脸沮丧的表情。叶齐本来就生气,看他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脚踹在了那个手上。   “一个二个都不是省心的,每一个给劳资出主意的,滚——都给劳资滚远点儿!”叶齐怎么说也行军多年,这一脚又是暴怒之下踢出去,平常人哪里吃得消。   那手下被叶齐一踹,竟直接飞出了帐篷,其余人看着阵仗都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不敢多待一下,就怕自己变成下一个飞出去的人,一跐溜都跑出了帐篷。   出了帐篷,众人一看,那被一脚提出来的手下正趴在地上,脸朝下一动不动。众人均是心里一惊,互看了一眼,慌忙上前将人翻了个面。   离得最近的那个人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众人一看,原来叶齐踢中了手下的脸。竟然连鼻梁骨都踢断了,满目的血水混合着泥土,看上去十分可怖。   “死……死了……”一个大胆点的上前将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下面探了探,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喃喃道。   “会不会,下一个就是我们?”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谁也没有先开口。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在众人里引起一阵骚动。不知谁把衣服来盖在了死去的人身上。   是啊,叶齐这么心狠手辣,想到那些死去的无辜的左先锋还有淮清军的兄弟们,众人心中就万分愧疚,如今又有一个枉死的冤魂在眼前消失。众人不由得考虑起来,跟着叶齐是否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们在干什么!”压抑的气氛被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右先锋姚越。   说起来姚越也和那位死去的左先锋叶清一样,是位年少英雄,是原本淮清军死去的前任将军叶臻的妻子姚沁的弟弟,能力不在将军之下。   姚越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虽然众人见他脸上带笑,长着一张好欺负的娃娃脸,却没人真的以为他好欺负。   “属下参见左先锋大人。”众人跪在一排。想将身后的尸体挡住,却已经来不及了,姚越一眼就看到那躺在地上被衣裳盖住的腿脚,也不问,只是笑嘻嘻道,“将军传令,厨房那边烧火的人手不够了,让你们大人排些人去。”   众人一听,都露出惊恐之色,有了前车之鉴谁还敢进去了。于是一个个都垂着头,不敢言语。姚越看了一眼地上的众人,一抹算计在脸上闪过,只听他高声道,“我不管你们大人现在有什么事情,反正我这话是带到了一会儿厨房那边要看到人。”说完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我看,姚先锋只说了要派人过去,也没说一定要大人分配,不如咱们一部分去将这家伙埋了,一部分跟着我去厨房帮忙吧。”众人不疑有他,自觉分配了一下边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姚越走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而是去了叶彻的帐篷。掀开布帘,叶彻正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帘子的声音,眼睛也没睁开,淡淡道,“都吩咐下去了?”   姚越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将军放心,我一出马还不保管事情都完成的顺顺利利的!”说着,拍着胸脯保证道。叶彻睁开了眼,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等着看鱼儿上钩了。”   淮清军已经顺利侵入了凉城,整座凉城除了百姓,已经没有了岳家军队的人,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拿下了北部江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叶彻发现,他的淮清军中混入了叛军。为了不让这颗老鼠屎毁了整个淮清军,所以早在来北部边境的路上,叶彻就想好了对应的法子。   其实还在叶家历练的那段时间,叶彻就察觉到了叶齐有些不对劲,只是他一直不愿相信陪伴了叶家两代人的齐叔竟然会利欲熏心为了那虚无的功名而和朝廷合作。   原本在他说打算亲自烧粮草的时候,叶彻就在想叶齐会不会忍不住上钩,没想到还真的出来揽下了这活。叶彻那一瞬间感觉整个脊背都在发寒,原来被人背叛是这样的感觉。   所幸的是,在还有铸成大错之前,他及时发现了。若是等到大战在即,他不敢相信,这种人会不会直接叛变,到时候不仅仅是叶家,整个淮清军以及父辈们的心血都会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叶彻对叶齐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心思,越发强烈了。“今晚,就能把一切不确定因素都一一都铲除了!”叶彻低沉的声音在帐篷内响起。   北部的夜黑的很快,稍一不注意,森林的那头的山脉上空,云头像被倒上了一团墨水从森林的上空不断向周围蔓延开来。   夜幕之中,点点星光点缀其中,映衬着下面的森林看上去无比诡异奇幻。橘色的篝火照亮了欢闹的人群,大战终于告捷,大家都在庆祝。唯独只有一人孤身只影地坐在一团篝火旁边,烟熏黄了他的面孔。   “齐叔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过去和大家一起庆祝啊。本将军等下还有事情要宣布呢,这次粮草一事齐叔功不可没啊。”叶彻朝着那人走了过去,夜幕中,叶齐的脸黑的仿佛要跟旁边的景物融为一体了。   叶齐一看到他就没好脸色,可叶彻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思以下活络起来,难道说…… 第153章 :中毒   “那好吧,原本老夫还想说大家都喝醉了没人守夜,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老夫若是一个人特立独行也不太好意思便过去吧。”   叶彻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这老狐狸,明明心里开心的要死,还不让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一行众人看到叶齐过来,纷纷前来敬酒。叶彻则一个人拿着酒杯去了别处,望着他远去的身形,叶齐有些着急,不是说好了有事情要吩咐吗,这小兔崽子怎么又走了。   “叶齐大人,这次兄弟们可多亏了您这粮草啊!”一个将士上前敬酒,满上了一大杯。   “是啊是啊,若不是齐大人的粮草,兄弟们今晚就要喝西北风了。”又一个将士道。叶齐仍是敷衍了两句,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将士话里的内容。   众人吃的酣畅淋漓,叶齐两天没吃什么东西,看着那锅里的米饭肚子就叫唤起来,也吃了两大碗。过了一会儿,他才恍问道,“你说什么!这粮草是我带回来的那一批?!”   “对啊,齐大人有什么疑问吗?”那将士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一头雾水地问。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了!叶齐狠狠地捏着手里的杯子,眼睛死死盯着那一锅的饭菜,过了好久才咬着牙问,“你们拿的是第几车的粮草。”   那将士摸了摸头脑,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这哪里记得啊,我记得好像粮草拿回来都统一放到粮仓去了,分不清是那一车了。”   将士的话让叶齐只觉得如同当头一棒,整个人好像被晴天霹雳了一样。天知道他当初为了下毒,把北营的粮草整车都投了药,只有最后两车没有投药,如今他只能祈求今晚的饭菜里没有被下过药了。不然,那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呃啊——”像是在验证他的猜想,突然有人抱着肚子倒了下去。脸上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你没事吧!!啊——”旁边的人被吓得一下酒醒了,上前去看,腹中却传来的阵阵疼痛和那人一起到了下去。   叶齐惊慌地看着这一切,难道说,这些真的是他下过药的粮草?!   “饭,饭里有毒……”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一下子慌乱起来,不断有人抱着肚子倒下。惨叫声,声,交织在一起。叶齐忽然觉得自己腹部也有些阵痛了,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怎么回事?!”叶彻不知何时带着一队人马从粮仓那边赶过来,看到眼前的混乱景象,抓了一个人问。   “回禀将军,这饭里似乎被人下了药,中将士们都腹疼不已。”那人强忍着痛苦,回道。   “来人呐!传军医!”叶彻一声令下,很快几个背着药箱的男子便行色匆匆赶来。   “回将军,众将士应该是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名叫百草散。毒发只需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死时和睡着了无异。”军医给其中一人把了脉,回道。说完,又用银针测了测锅里的饭菜。   “如何?”叶彻看着到了一地的将士们,脸色黑的可怕。   “回禀将军,将士们中的毒和锅中的毒是同一种。嘶——”军医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叶彻的眼神示意下,这才慢慢道,“如果属下记得不错的话,在死去的右先锋的体内也有百草散的余毒。”   “这么说来,下药的人和害死右先锋的人是同一个?”叶彻低沉的嗓音在这夜幕下显得格外清晰,叶齐的腹痛越发显著,此刻他万分痛恨自己为何要把解药丢了。然而,叶彻的话让他更加紧张起来。   “回将军,如果没错的话确实如此。”军医答道。   “好,很好。”叶彻的眼睛微微眯起,星目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森冷的光芒。“那齐副官是不是该和本将军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叶彻猛地转身,目光冷厉地射向正要准备潜逃的叶齐。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叶齐慌张了一下,很快便冷静下来,同样冷声道。   “嗤——死到临头还狡辩,粮草是你带回来的。叶清也是你埋得,你到问起本将军来了!”叶彻嘲讽道。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总算看清叶齐的真面目了。   “粮草是北营运送过来的,右先锋也是在北营死的,自然都是北营的人干的,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叶齐狡辩道,也不管自己说的有多不合理。反正人都死了,还有谁知道。他丝毫不担心计划暴露的事。   “哼哼,好,那本将军就让你死得明白!”叶彻看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笑一声,拍了拍手,身后的人散开来,几个人影从森林的暗处走来。   叶齐忽然心跳加速,那人影怎么看怎么眼熟,直到篝火的光线将那几人的轮廓完全照亮。叶齐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里的长枪朝叶彻飞去,然后朝身后的森林跑去。   “想跑?!追——”叶彻反应也是极快,身后立刻有两个轻功极好的将士追了出去。   “属下参见将军!人已带来。”来人行了个军礼,下颌微微抬起,露出一张清秀俊逸的面孔。正是已经死去的叶青无疑,难怪叶齐会吓成那样。   在叶清旁边,两个将士压着一个男子跪在地上,叶彻上前一步,用枪头挑起那人脸上的面巾。那人迷茫了一下,等到适应了周围的景色,立刻挣扎起来。   “悦子规,好久不见啊。”那被俘虏的男子,正是本该死在粮车上的北营镇守将军——悦子规。   “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叶彻盯着他,发问道。和同样并称为晋国两大神将的悦子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想必是这些年晋北的生活过得太逍遥自在了,竟然堕落自此,要靠和叛贼合作来取得胜利。   悦子规看得出叶彻眼中的不屑,脸一红,梗着脖子硬声道,“传说中的淮清军,原来也会有叛贼。哼,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没什么!   看着悦子规丝毫不服软的样子,叶彻挑挑眉,心道还算有点血性。反正叶齐要死,他也没打算从悦子规嘴里问出什么,便叫叶清将人压了下去,等过段时间在来审问。   “弟兄们辛苦了,淮清军出现叛贼,为了清除叛贼本将军这样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日参与此事的将士们,都算二等功。”叶彻的话一出口,下面众人传来一阵欢呼。军医将解药分发下去,很快都恢复了精神。   森林外围,叶齐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窜。不知道跑了多久,脚上被藤刺划出数道伤痕,让他渐渐忘记了腹痛的感觉。   “喝啊——”厚重的喘息声在森林里显得格外诡异,忽然,脚下一顿,叶齐的身体被重重绊飞出去。肩膀似乎撞到了一个重物,还好不是石头,叶中庆幸。   他顺手摸了摸手边的东西,似乎还有些温热,叶齐年纪大了夜里视线不太好,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但却分辨不是是个什么。 第154章 :叶齐死   他强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只好靠着那个温热的东西坐下了。叶齐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过去的种种,一面担心被叶彻的人找到,一面又有些解脱。   不知是不是药效发作了,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黑影,手边的东西好像动了动。叶齐以为自己感觉错了,过了一会儿,他清楚的感觉到背后的东西动了。   “吼——”一个沉厚的兽吼从身后传来,叶齐的眼睛已经花了,脚上血肉模糊动弹不得,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一只巨大的棕熊,朝他扑来!但他没有丝毫挣扎的力气,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有些失望,巨大的天幕被森林的顶部挡住了,只能透过那些树隙,隐约看到那片夜空,星空璀璨……   他在想,家中妻儿,是否也在欣赏同一片夜空。无边的悔意将他的意识吞没,吞没……临死前的那一刻,被魔气侵扰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他想要告诉人们,千万,别和魔鬼做交易……但他已经没力气了……   营地,夜风萧瑟,叶彻站在森林外围,篝火的光芒阴沉着他的脸格外红润。两道人影从森林里窜出,朝他行了一个军礼。   “启禀将军,叛贼叶齐进入了望月森林的内部,属下等没办法进入。”   “这样吗,虽然很遗憾没能亲手手刃这只老狐狸,不过……但凡进入望月森林内部,便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行了,你们下去吧。”叶彻沉思了片刻,吩咐道。   三日后,淮清军剩余的兵力拔营朝着凉城出发,第四日叶彻命人将信送往皇城。于是,晋国所有人都知道了,北部江山易主,叶彻不再是将军,而是淮清王。叶家原本所管辖的城池也举家迁移到了北部凉城。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受惠于淮清军队的百姓,听说此事,非但没有对叶彻敌意谩骂,反而都纷纷迁徙到北部生活。一时间,曾经叶家生活的兖州城竟变成了一座空城。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晋国,自然也传到了皇宫里。   巍峨华丽的宫殿里,空旷的有些静谧,一个身着黄袍的男子正跪在一面壁画前,他的身边同样跪着一个绝美的女子。   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有些麻木了。女子则是面露恐色,妖媚的凤眼被她瞪得浑圆,惊恐地望着那面壁画上。   壁画上是一直巨大的饕餮,画面一阵黑漆,中间那只饕餮仿佛又吞天噬地的气势,一张大嘴吞进天下万物。   忽然间,壁画一阵扭曲,一团雾气从壁画中的饕餮最终涌现。男子仍然目光冷然,女子却浑身哆嗦了一下,脸上目光更加害怕起来。   等那雾气退散,饕餮的最红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魔焰,一个嘶哑迟缓的声音从那团幽冥似的魔焰中传出,“什么!叶彻占地称王了?!混账——你那镇守将军是吃素的吗!”   “魔君息怒,属下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属下原本已经在叶彻的淮清军中安插了一个奸细。谁知道那个奸细太没用了,竟然被叶彻发现,如今尸骨也葬在了望月森林中。”女子连忙解释道。   说着,拉了一把没什么反应的男子,说道,“宁煜正要找大臣商讨如何讨伐叶彻一事呢,对吧。”看他依旧没什么动作,急忙使了个眼色。   宁煜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微闪烁,他原本就不愿意当这傀儡皇帝。魔君要如何处置就处置吧,但是看到甄姬这么紧张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嗯。”了一声。   魔君又岂会看不出他的敷衍,冷哼一声,道,“宁煜,你别不服气,本君之所以选你是有原因的。之后,有你求本君的时候。现在你赶紧召集大臣,想办法把北部边境夺回来。这不仅仅是为了本君的利益,也是为了你好!”   魔焰渐渐消散,那嘶哑迟缓的声音也慢慢隐去,直到壁画又恢复了原样。甄姬站起来,狠狠甩了宁煜一巴掌,一双勾人的凤眸中写满了怨怼,“宁煜!你这个弱者,我甄姬瞧不起你!”尖细的声音划破了朝阳宫的上空。   宁煜动也不动,任那一掌打在身上,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甄姬看着他这幅榆木的样子,心里恨得不行,跺了跺脚怒瞪了他一眼,跑开了。   朝阳宫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宁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黄袍,面目狰狞的五爪金龙盘曲在衣摆上,看上去活灵活现,仿佛就要冲破绸缎飞上天空。   “世人都以为做了皇帝便可以什么都能拥有,金钱权势,江山美人,殊不知……这身黄袍加身,便是给一生加上了一道枷锁,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呵……”   宁煜抬起头来,闭上眸子,两行清泪被风吹的脸上发凉,心中的悲戚被无限的放大,放大。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发誓,下辈子再也不要生在这帝王塚。   再睁眼,那双冷然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温热,望向宫外。一抹俏色窜进眼帘,眼里多了一抹温情,仿佛再透过那抹俏色追忆,“呵……菱花又开了,母妃若是看见了,有能开心很久呢。”他轻叹道。   ……   叶彻占据了北部边境,相当于占据了北部的半壁江山,即便宁煜再如何不想插手这些纷争战斗,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亲手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被瓜分出去。   这天早朝结束,宁煜立刻召集了一些朝中元老前辈商计如何讨伐淮清军叛逆一事。超重但凡和叶家有过牵连的大臣全部打入天牢。宁煜给朝堂来了个大清洗。   很快,宁煜召集了兵马,亲兵上阵军心大振,大军如同蝗虫压境一般朝着北部江山进发。一个是曾经的战神之家,一个是新的晋皇,两人曾经年轻时甚至拿出来做过比较,如今再见面却要兵戎相见。   叶彻心情有些许复杂,原本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相互依附生存的,如今却要刀剑相交实在让人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但叶彻并不后悔,路是自己选的,那就要咬着牙走下去。他不能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人,他的身后是成千上万的淮清军的将士们。   “杀——”一声长啸盖过千言万语,两人既有默契低同时喊出了那句话,顿时间,千军万马尘土飞扬间,两军交战了。不断有生命消逝与此,四肢残害不断在战场飞舞着,众将士杀到眼红,最后分不清身上的血是敌人的,或是自己的。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两军交战的辖安城外寸草不生,战火的硝烟四处弥漫。就在两军交战火热的时刻,叶彻和宁煜同时接到线报,齐国的军队正朝着晋国的边境而来。   宁煜和叶彻两人还算理智,亲自见了面,两人达成了一个共同的休战协议,先将齐国的军队赶出晋国,择日再战。   而此时,远在药神谷外的颜遥也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担忧叶彻的安危,想去看一眼,可又放心不下关泽的安慰,于是整日看起来都魂不守舍。 第155章 :离开药神谷   直到一日早晨,她同往常一样早早起了床,去到关泽的洞门前敲门。敲了三下没有人应,颜瑶迟疑了一下,掀开了帘子。   石洞中竟然空无一人,屋子里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床上的杯子也折的整齐端正似乎有人刻意打扫过了。   颜瑶皱了皱眉,察觉事情不太对劲。因为关泽师兄心之如同孩童,所以总是把屋子弄得乱糟糟的,往日她每次来关泽师兄的屋子,都他把昨日弄乱的屋子整理好了才会离开。今日却……颜瑶心跳加快,一个猜想出现在脑海中。又不太敢相信。   就在这时,一阵香气从厨房那边传了过来,颜瑶心跳得飞快,掀开帘子跑了出去。“关泽师兄!”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形,走路带着清风,看见颜瑶便笑了一下。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看起来一丝孩童的幼稚气息也没有,就和一个常人无异。   “瑶儿,吃早饭了。”一如既往的清朗嗓音,颜瑶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终于,关泽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吗?   颜瑶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落,关泽一脸无奈地走上前,伸出手替她擦去泪水,“是我不好,又害你哭了。”怜惜道。   “关泽师兄,你……真的回来了对吗?”颜瑶擦了擦眼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关泽看了颜瑶一眼,眼中似乎有话,过了好久,颜瑶以为都等不到他开口了。突然,身体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只听得见关泽微微喑哑的嗓音,轻声道,“如果可以,我愿意当一辈子的傻子,可我不愿看到你为难的样子。”   一瞬间,颜瑶什么都明白了,但是她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心疼。她何德何能,让关泽师兄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了她,宁愿装傻当一个孩童呢。   “关泽师兄……”颜瑶哽咽着,明明心里有许多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好了,别说了,你不是要下山说不定我们能顺路呢。”关泽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   颜瑶稀里糊涂被他拉进屋子,关泽把盛好的饭碗放在她手上,她这才反应道,“关泽师兄,你怎么知道”我要下山。颜瑶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低,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关泽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忍不住帮她把碗拿开了一些,“药神谷虽然对外封闭,却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晋国大战在即,外面早就乱了套。我能不知道吗?当初你和姚沁那样要好,如今叶家有了危机,你会坐视不理吗?”   “关泽师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颜瑶睁圆了眼睛看着他。一会儿又低了低头,又抬头看看他,欲言又止。   关泽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转过头,正色地看着她,“瑶儿,你有什么事就说罢。”颜瑶被他的突然噎了一下,然后也放下碗筷,沉思了一下,才道,“不是,关泽师兄,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   “比如说呢?”关泽愣了愣,问道。   “你想啊,昨天还趴在药田里抓蛐蛐的人,今天就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是你,你能一下就接受吗?”颜瑶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却没发现,关泽的脸已经慢慢黑了下去   “关泽师兄,你怎么了?”颜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瞪着无辜的眼神,关心地望着关泽道。心中却在腹诽,哼,让你骗我!   吃过了早饭颜瑶便收拾行李和关泽一起下山了,关泽说要回他的黑沼泽去,他已经记起了前世的事情。决心回到那里重新修炼,总有一天,他会跨越黑蛟这道门槛,蜕变为一条真正的黑龙!   颜瑶得知也很为他高兴,两人便在山脚的位置分道扬镳了。这一次,关泽头一次没有看着颜瑶的背影离开。   “师妹,我们来日方长,江湖再会!”关泽深深看了颜瑶一眼,仿佛要把那张脸印入脑海深处。   “关泽,我们来日方长,江湖再会!”这是颜瑶第一次,把他当做关泽,而不是师兄。因为她明白,她和关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师兄妹的关系了。   那天,药神谷下的阳光正好,浓郁的药香从山顶飘下来,树木葱茏,一切都是刚刚好。他们相视一笑,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去。   谁也没有回头,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越发璀璨。   药神谷,再见,关泽师兄,再见……   离开了药神谷,颜瑶开始使用御风神行,朝着晋国皇宫。都说擒贼先擒王,与其在战场上浪费时间死伤无数,倒不如直接追根溯源。   御风神行是最初级的术法,当初刚上药神谷的时候,关泽就用这一招采药。因为药田太大了,而那些药草又太过珍贵,御风神行虽然不是速度最快的术法,却是最稳最轻盈的。   整个人就如同沐浴在清风中,随风飘逝,只要有风的地方就能适用御风神行甚至都不需要能量的支撑。   颜瑶的双手快速结印,一个阵法从脚底生成,随即,整个人就如同融入了风中一样。轻盈的裙摆随风而动,林中,山间,峡谷,流云,哪里有风,就有她的身影。她伴着三月的细雨清风,朝着皇宫越飘越近。   此时,晋国皇宫,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原因无他,皇上在战场上失踪了。朝野无人,众臣陷入一片暗斗之中。   而此刻的朝阳宫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飘了进去。那身影轻盈的像一阵风,刚打扫完寝宫的婢女只觉得脑袋后面有些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奇怪地咦了一声,然后关上宫殿门出去了。   朝阳宫再次陷入一片静谧之中,不多时,宫殿中央出现了一个身影。清风散去,人影显现出了原型,只见那人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三千青丝仅以玉带挽起,一袭白衣犹如仙子下凡。   “这就是朝阳宫?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此人便是颜瑶。好奇地在宫殿中走了一遭,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颜瑶不禁奇怪。   “谁说没有人。”正讶异时,一个声音从寝宫里传出来。颜瑶心中警惕,看着那人从暗处走出来,眼中露出惊讶而后愤然。   “是你?!魔君!”颜瑶低喝,话中满是恨意。若不是他,师傅也不会死。   来人身材清瘦,面色苍白,面容确实姣好。正是消失已久的宁珏的脸,“哼,怎么许久不见,小颜瑶看到我是这种表情啊。”魔君笑得十分狡诈。   颜瑶冷笑一声,手中直接祭出最强的法器朝着魔君飞去,“想啊,想的不得了呢。既然你出来送死,那我便成全你,为师父报仇!”   法器发出耀眼的白光,朝着魔君飞去,颜瑶瞪着眼怒视着他,魔君却丝毫不惧的样子。只见那法器竟然直接穿过魔君的身体飞到后面的床柱上去。   颜瑶心道不好,连忙强行将法器收回了储物空间,总算没有造成一场浩劫。“你!竟然用的是投影石!”面前的魔君身上的涟漪渐渐消失,又恢复原来的模样。颜瑶仔细一看,地上果然有块投影石,只是各地面颜色太相近有体积小,才让人忽略了。 第156章 :前往燕国   强行将法器收回对颜瑶造成了一定的反噬,魔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本君的身体还没恢复,可没有信心能接下你这招。小颜瑶啊,才数月不见没想到你的法术又精进了。啧,若是给你足够的时间,恐怕有一天真的会被你超越了。”   “你现在试一试也行。”颜瑶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挑衅到。   “小颜瑶,你这样激我可是没用的,不过比起这些……有件事我认为你一定会感兴趣。”魔君眼神里带着一丝蛊惑,望着颜瑶道。   “我不会相信你。”颜瑶眼神坚定道。转身便要离开朝阳宫,既然宁煜不在这里,那她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听到刚才那些大臣们的议论,似乎宁煜失踪了?   “如果我说,这次齐国来犯晋国,和你的父亲脱不了干系呢?我指的不是你宁悠的身份,而是曾经燕国公主的身份。”   颜瑶刚走到门边,魔君的话让她停下了脚步。父亲?燕国?眸中闪过一丝回忆,顿了顿,终究还是回了头,看着魔君。   魔君露出一丝了然,接着道,“本君劝你还是亲自去走一趟为好,这件事,至于你亲眼所见才更有趣啊……”一丝涟漪出现,魔君的面孔渐渐变的模糊,只听得见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便突然消失了。   颜瑶走了过去,捡起了那块投影石,细细拿在手中摸索,眸中神色莫名。临走的时候,颜瑶还是去了一趟朝堂,果然如同她想象中一样混乱。不过她管不了这些,想要弄清宁煜失踪的原因,看来还是得去燕国走一趟那!   出了朝阳宫,颜瑶将那块投影石随手丢进了储物空间,手指飞快结印身体再次融入了清风中,朝着燕国的方向飞去。   天才蒙蒙亮,初春的早晨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湿润的气息,远处的天地交界处山峦耸立,浅薄的金光若隐若现地笼罩在迷雾当中,天边泛起鱼肚白似的亮光。   城镇的早晨一片烟雨朦胧,喧闹的大街上车水马龙,车轮滚动在青苔石板上,面条下锅的声音,摊贩的叫卖声,一片生机盎然繁荣的景象。   “包子,包子嘞——”   “面,五个铜钱一碗——管饱!”   “新鲜的糯糍糕,来买,来买——”   颜瑶走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耳边不断传来的叫卖声,熟悉的青草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这青石镇,竟和当年一模一样,一点也不曾变过。”她喃喃的感叹道。   忽然,一抹纯白从眼前一晃而过,颜瑶眼神闪烁,那是糯糍糕上的糖霜粉。看起来是那么纯白,就像,冬天的飞雪。   说到飞雪,颜瑶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画面,在漫天的飞雪中,在那遥远的发白的天际,一个人仿佛踏破虚空从那耀眼的白光中缓缓朝她走来,那是拯救她的神谛,亦是她儿时的信仰。   颜瑶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那应该是七岁那年冬天,小时候的她总是十分贪玩,羡慕王府外,甚至国都外的生活。从小在评书先生嘴里说出的那些,江南烟雨的小镇,总是带着莫名的向往。   原来,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爱上那种悠闲宁静的生活。王府的生活虽然锦衣玉食,却不是她想要的。直到现在,颜瑶仍然向往那样的生活。如果可以,她甚至宁愿不要那尊贵的血脉,当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她不爱名菜佳肴,却喜欢味道酸甜的糖葫芦,不爱王府里的宁静优雅,却热衷喧闹的大街。所以,在七岁之前的日子,她总是喜欢跟着母亲去庙中上香。因为只有那样,她才有机会看看大街。   但是日子一长,颜瑶便不满足于此了。颜瑶有个比她大七岁的哥哥,因为年龄差的太大,颜瑶几乎是哥哥一手带大,哥哥对颜瑶百依百顺,无所不从。   小时候颜瑶贪玩好动总是弄坏父亲书房里的古玩字画,总是哥哥将罪名全都揽下,颜瑶每次躲在柱子后面听到哥哥被打板子时的惨叫声,都会偷偷抹眼泪。   后来,哥哥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下次打板子的时候连叫也不叫了。可颜瑶知道,哥哥虽然不叫了,可还是会痛的,因为哥哥每次打完板子都脸色惨白关在房间里大半个月都不见人。   其实只是怕她担心内疚罢了,殊不知颜瑶却更加愧疚了。再也不敢跑到父亲书房里随意玩耍了,因为她有了更感兴趣的东西。那便是王府外的光景。   颜瑶至今还记得,六岁那年,父亲因事外出去地方进行考察。那次哥哥也跟着他去了,那天的记忆她至今也十分清楚,因为那是头一次,哥哥离开王府整整三个月,颜瑶也有整整三个月没见到哥哥。她甚至都怀疑父亲是不是不喜欢哥哥把哥哥丢了。   那天夜里,颜瑶刚好玩到书房门口,见书房里面的灯光还亮着便好奇地走了上前。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   父亲虽然很宠她,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重话,可他对哥哥很严厉。所以哥哥很怕他,颜瑶也跟着有些害怕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颜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哥哥的声音也从里面传出。颜瑶已经记不太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清楚的记得父亲让哥哥好好陪她几天。   颜瑶那时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反而很高兴父亲让哥哥陪她玩儿。那些天,哥哥果然很卖力,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甚至还偷偷带她出府尝了一次梦寐以求的糖葫芦。   说到糖葫芦,颜瑶眸光微闪了闪,一丝狼狈从眼底闪过。   哥哥还是走了,在她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不告而别。颜瑶知道,哥哥是怕她哭,因为每次她一哭,哥哥就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哥哥舍不得看她哭。   哥哥刚走的那几天,颜瑶哭的昏天黑地,整日在王府闹着要哥哥什么也不做,谁劝也没用。最后还是娘亲实在看不下去,命人家书一封寄到哥哥那里。娘亲告诉颜瑶,如果她乖乖的哥哥才会寄信回来。颜瑶这才消停了。   自那起,颜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等信!   颜瑶从前最不爱识字,但是为了知道哥哥给她写了什么,颜瑶开始识字练琴练书法,因为娘亲告诉她。如果她做的好,哥哥就会早点回来。   颜瑶傻傻的信了,虽然最后哥哥还是没有早一些回来。可颜瑶乐观的想了想,万一哥哥会更晚回来呢,这样就平衡多了。   哥哥不仅会给她写信,还总是托人带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回来。哥哥是去了燕国南部的一个小镇,因为哥哥的信中总是会出现对那个小镇的描述,所以在很小的时候颜瑶对那个小镇便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也更加坚定她,以后一定要去那个镇子看一眼。   看看那青石镇,是否有哥哥信中所说的那般烟雨朦胧,民风淳朴。   三个月的时间或许看似不长,对于颜瑶来说却仿佛一辈子那么漫长。她真的很担心,哥哥会不会不回来了。   还好,还好哥哥回来了。那天整个王府天还没亮,甚至连丫鬟婆子都没醒,颜遥一个人赤着脚爬起来梳洗,特意穿上了她最爱的那条流光步摇裙,不会挽发髻就随便梳了一下。 第157章 :往事   等弄好这一切,颜瑶就穿上鞋跑到了哥哥院子里,爬到了那颗巨大的桃花树上。   刚好是桃花盛放的季节,参天的枝桠上茂盛的桃花刚好挡住了娇小的身躯,流光步摇裙恰好也是粉白色。颜瑶十分得意,自己明智的选择。   颜瑶不知在树上等了多久,淡淡的桃花香仿佛带有催眠的作用,不知不觉的颜瑶竟然抱着树丫睡着了。睡梦中,她似乎听到一声低笑,紧接着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颜瑶的嗅着衣服上熟悉的清香,和桃花树上的味道很是相似。不知睡了多久,颜瑶揉着朦胧的双眼醒过来时,才突然惊起,迎接哥哥的事。   这件事还被哥哥取笑了很久呢,颜瑶现在想到,眉眼也忍不住笑意。   哥哥回来之后变得沉稳了许多,当然,那是在别人面前。在颜瑶眼里,哥哥永远没变过。但是让颜瑶真正成长,决定不再依赖哥哥,不再总是那么鲁莽随性,要从那件事说起。   还记得,那是七岁那年的冬天,就在哥哥回来后的几个月后。距离年夜还有一段时间,街上十分热闹,家户都在筹备年物,王府也挂起了大红的灯笼,换上了喜庆的红布。   哥哥那几日十分的忙,颜瑶只能无聊地坐在屋子里,硬着头皮跟娘亲学女红。那日,好赖让娘亲求着休息一会儿,颜瑶便跑到了哥哥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那颗桃花树已经凋了,只剩一个巨大的树杈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颜瑶一推门,哥哥正在案台上批阅什么。   哥哥头也不抬便知道是她,颜瑶走近一看,那些册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看着便让她头疼。便无趣地要求哥哥陪她玩儿,她已经好久没出门了。   早在几天前颜瑶就开始眼馋大街上热闹的光景了,只是一直见不到哥哥的面,这次她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难得的机会。   颜瑶不停在哥哥面前蹦啊跳啊,妨碍他的视听,哥哥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总算答应了,就出去逛一逛。   颜瑶嘴上高兴答应了,心里却在偷笑,出去了玩儿多久还不是她说了算。那一次不是哥哥看时辰太晚,应把她拉回来的。   只是好事多磨。颜瑶都准备好一切准备出发了,哥哥却突然有事情被父亲叫走。临走的时候,哥哥嘱咐她一定要乖乖等他回来。   颜瑶的脸色一下就下来,嘴上答应了,心里却失望极了。仅一墙之隔的大街上传来的吆喝声,对于颜瑶来说简直就是极大的。   她爬上了桃花树,站在枝头贪恋地望着王府外的大街,终究还是没有听哥哥的话,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   脱离王府的颜遥,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从酒楼茶馆到弄堂小巷,玩得不亦乐乎,殊不知自己一身华贵的穿着打扮早就被人盯上了。   那个冬天十分寒冷,颜瑶披着柔软的狐裘领子丝毫感受不到冷意,所以当她看到那条巷子里的糖葫芦贩子时一点不疑有他,欢喜的跑了过去。却不曾想,那样寒冷的天气,怎么还有买糖葫芦的小贩呢。   谁知刚走近还没有开口叫住,那小贩突然转过身来,朝她诡异地笑了一下。颜瑶感到浑身一阵冰凉,仿佛掉进了冰窖一样冷到骨子里的寒意。   她下意识的便要逃离那个地方,一只手却从她的身后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颜瑶惊愕的睁大了眼,接着便没了意识。   颜瑶至今想到那次的经历,还一阵后怕。当她再次醒来,却听到又两个男人的声音在讨论把她卖掉的事,颜瑶吓得捂住嘴,不敢出声假装还在睡觉,等那两人走了之后,颜瑶才敢偷偷睁开眼睛。   那是一个破旧的庙宇,四周都是腐旧的桌椅,散发着奇怪的味道。放在平时颜瑶一定会恶心的吐出来,但是那次没有,除了恐惧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她依稀能感觉到那是一间小屋子里,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光亮从窗户上的破洞照了进来,她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洞边,看外面的景象。入目是一片雪白,除了白还是白。仿佛天地间只剩那一抹纯白。   颜瑶惊喜的发现,原来外面下雪了,燕国气候温暖很少下雪,更遑论是那样的鹅毛大雪。一点冰凉从窗户上的透进来,落在颜瑶的脸颊上,鼻头被冷风吹得红红的也不在意,她高兴地想伸手接住雪花。   门却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酒气熏熏的大男人走了进来,朝她咧嘴笑,眼神中透漏着野狼似的目光。   颜瑶慌张地看着这一幕,被吓懵在原地。那个大汉朝着颜瑶走过来,嘴里不知道在胡乱说着什么。颜瑶不断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她一边地喊着哥哥的名字,抓起手边的东西朝那大汉丢。   但是没用,那些木头都腐旧了没什么杀伤力。就在那大汉差点要抓住她时,一个清晰地闷响从面前的身后传来。   紧接着,那大汉瞪大了眼,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颜瑶第一次看见死人,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确定那大汉是不是真的死了。   就在这时,“瑶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颜瑶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一袭白衣俊逸出尘的哥哥,踏着漫天飞雪从耀白的长空边际向她走来。那时,颜瑶心中便有了一个信念,仿佛不管她在哪儿,遇到了什么危险,哥哥总能及时出现保护她。   “哥哥——”颜瑶的委屈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一直不敢哭,那是因为她只在一个人面前哭。只有在哥哥面前,她才能安心地做一切。   曾经的记忆仿佛海水在脑中翻涌,忽地,一阵打斗的声音将颜瑶从回忆中惊醒。颜瑶展开识海,在常人看来颜瑶就是在目视前方,实则她的意识已经飞越到了青石镇外。   青石镇的外围便是一片郊野,那边有一片小森林,地形和晋国北部有些相似,群山环绕。但地势却很平坦,山也不是很高。   颜瑶通过神识发现郊野和森林的交汇处,有一潭湖水,岸边有两名男子正在打斗。一名身穿墨绿色锦袍头戴羽冠,看似身份不凡,正处于下风。另一个则是一身紧身黑衣,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罩,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颜瑶下意识便觉得那戴着面具的男子不是什么好人,眼看那个锦袍男子就要陷入险境,颜瑶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戴着面具的男子手上出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远在青石镇内的颜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原来……是这样吗?   青石镇外碧月潭,李良已经身负重伤,而他知道对方连七成的功力都没使出来,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没有使出那股奇异的力量。他看向面具男子的脸上写满了忌惮,眼看那股威压越发迫人,李良眼中露出一丝绝望。   难道说,他就要命丧于此了吗?!不行!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都说人死会爆发出强大的意志。李良也是如此。 第158章 被救   李良的脖子开始鼓起,身上经脉暴突,仿佛就要冲破皮肤飞出来,对面的面具男子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惊慌。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李良发现他的血脉动不了了。   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强行阻止了他的自爆,李良以为是对方的手段,眼中不由哀叹,竟然连死也不能选择了吗?   殊不知,面具男子心中更是惊诧,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更加强大的神魔之力从青石镇的方向传来。他可不以为是主子派来的支援,一定是李良那边的人。   面具男子自知自己不是那股神秘力量的主人的对手,已经准备好要逃跑了,身上仅有的一张瞬移符已经拿了出来。   颜瑶看着那张瞬移符,“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面具男子身上会有这么珍贵的符文,若是男子早一步使用说不定还真就让他给跑了。   “可惜了……”颜瑶发出一声叹息,面具男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虚无中出现,“啊——”他只来得及惨叫一声,那虚空之中仿佛出现了一只手,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这就是颜瑶最近新学的一个术法,裂空术,但是要使用这个术法要消耗自身一半的力量,所以轻易不能使用。颜瑶也是查探了一下,方面百里内还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生物,才敢使用。另一方面,也是试一试裂空术的威力。   青石镇内,城墙上的少女裙袂飞扬,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悦的笑容。只见她周身白光一闪,眨眼,便没了踪影。   郊野碧月潭边,李良捂着伤口,背靠在一个大石头上喘着粗气。他的腹部受了重伤,如果不进行及时的救治,也会命丧于此。   “多谢高人相救,李良感激不尽,再生大恩没齿难忘!”李良闭着眼睛,虽然很累,还是打起精神朝着虚无处抱拳大喊道。话语中满是感激。   颜瑶适用御风神行就停在他不远处的丛林中,暗自观察着,这个男子虽然看似显贵却一点也不娇气。明明身负重伤,可以求她救治,却不低声下气。到也是个硬骨头。   眼见着李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颜瑶才不紧不慢地从树林里走出来。李良这时候已经没多少意识了,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一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鼻尖隐隐的清香让他猜测,应该是个女子。   “张嘴。”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边,带着丝丝低沉的磁性,李良不禁有些疑惑,竟然猜错了吗,是个男子?   依言张开了嘴巴,一个冰凉的药丸弹进了嘴巴里,李良用力噎了一下滑进了喉咙。很快他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李良惊奇低睁开了眼,看着身体上的异常,竟然真的有可以活死人生白骨的神药吗?   可这么珍贵的神药,对方竟然轻易便给了他?对方若不是对这些药看不上,便是有心系天下的人,李良抬起头,仔细端量起面前的男子。   眼神中却不易察觉的有些失望,并非想象中的超凡脱俗,反而十分的平凡。此人便是易容后的颜遥。李良失望了一会儿,而后又是了然,一般真正的世外高人都不愿以真容视人,越是如此,李良便越发觉得,颜瑶的身份不简单。心里便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原本王爷是让他出来打探邻国的消息,却让他意外发现了一些其他的秘密,遭到面具男子的追杀,如今他若是要安然回到国都就必须要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保护他。   无疑,以他现在这副尊容,恐怕不会有人理会。既然这位高人愿意出手相助,说不定也会愿意和他一同回国都。可是一看到颜瑶一脸淡漠的样子,李良心里又有些犹豫。   他担心若是颜瑶不肯和他回去是小,若是一下言辞不妥冲撞了,便罪过大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李良的伤势已经痊愈,甚至连伤疤都看不出来。   颜瑶却见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的样子,便问道,“可是还有内伤?”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李良听得七上八下,眉头微微皱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实不相瞒,小人还有一事相求,高人听听便可,不必当真!”说得十分不好意思,头都要埋到了袖子里。   颜瑶心笑了一下,面上还是淡淡的,答道,“说罢。”   李良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头依然低着,明明只是几秒钟却比他等死还漫长,才听见那个清冷的声音回道,“正好我要去国都找人,便顺上你吧。”   “真的吗,太好了大人!”李良连忙惊喜道,突然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缓和了一下道,“届时,还请高人到府上暂住,在下要好好答谢高人的救命之恩。”   颜瑶想了想,反正自己暂时没有地方去,干脆就住在他的府上吧。同时也确定了心中所想,果然如同她猜的那样,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出于好奇,颜瑶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府邸在哪儿。”   “启禀高人,在下李良,乃是当今凌王手下,现任户部尚书一职。”李良答道,脸上没有一丝骄傲的意思,仍然恭恭敬敬的。   颜瑶却脸色微变,眸子里闪烁了一下,凌王?!那不是父亲吗?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呐。   颜瑶心中一动,只要和这个人说了自己的身份,想必不需要奉承此人也会将她带到父亲身边吧。可是……颜瑶心中犹豫起来,在晋国勾心斗角的宫廷生活让她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格。   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良看了一会儿,说道,“倒是听过。那便等你休息好了,尽快启程吧,这里离国都还有不远的距离。”   “高人,在下的伤已经痊愈,不如现在就启程吧。”李良想快点回王府把事情告诉凌王,哪里还肯多等。   颜瑶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确定没有大碍,这才道,“言叶,那好吧。记住,一会儿不要惊慌,会使我分心。”   李良楞了一下,才反应道,“是,言少侠。在下知道了。”   颜瑶不再看她,修长的手指不断在袖中结印,李良看着他的衣袍被风鼓起,周身却感觉不到一丝凉风,不由惊叹,颜瑶的来历果然不凡。   颜瑶的衣袍被风鼓的猎猎作响,脑后青丝飞扬,好似一直雄鹰就要乘风而去。李良面露惊奇,他瞪大了眼,眼前的男子消失了,“言少侠!”李良惊慌道。   “莫慌,我就在你身边。”颜瑶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李良心中一惊,忽然身体好像轻盈了许多,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竟然飞离了地面,心慌了一下,身体立刻左右摇晃起来。   “别紧张!”清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明明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李良忽然想起刚才颜瑶叮嘱过要他镇定,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身边飞略过的飞鸟流云,山川河流。心境好像一下就平和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颜瑶看着李良的变化,还被惊讶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这李良的悟性这么好。渐渐地,李良也把这次的飞行当成了一种享受,这种融入清风中,吹拂万物的感觉非常的好。 第159章 御风神行   他甚至有种想要拜颜瑶为师的冲动。   很快李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其他,颜瑶会不会收他为徒。光是王爷那边也不好交代,且他已经过了习武的年纪,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李良敛起了小心思,一心朝着国都飞去。颜瑶一直在他身边,感受着他身上一路而来的变化,不由叹道,是个人才,却没遇到好的机遇。若是日后有机会,指点一二,到未尝不可。   在距离国都还有十几里外的一片山头,一个衣着褴褛身上还有血迹看起来十分狼狈的男子从天而降,不能说是那种突然坠落。男子的面上也没有惊慌的神情,反倒十分平和,好像周围有一股轻柔的风托着他的身体慢慢往下降落。   此人正是李良,他现在已经适应了御风神行,再也不会有第一次时候险些从云头上坠下来。   李良的身影在山脚的位置落下,山上有一条瀑布飞流直下,顺着山路往下流,正好在山脚的位置形成了一片湖水,从山上的瀑布留下来的泉水凝聚成的小湖泊。   和周围的翠绿相映衬,好似一块翡翠镶嵌在上面。待到李良的身形站定后,一个人影也慢慢从虚空中隐现。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一身青衣,身形如竹,眉若远山,面色有些苍白。虽长相普通,却气度非凡。浑身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一看见男子便紧张道,“言少侠没事吧,真没想到,那个怪异的鸟竟然那么厉害!”回想起刚才的经历,李良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刚才仿佛从炼狱中死里逃生的经历,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如此一来,心中便越发佩服起颜瑶了,在那样的怪物手中还能脱险。   而且和颜瑶相处下来,李良就发现了,虽然颜瑶给人第一眼看起来十分普通,可能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但其实将颜瑶的五官拆开来看,却是十分好看的。   李良猜测,他之所以会认为颜瑶长相平凡,那可能是颜瑶用了什么法术导致。这点他倒是猜得不错,颜瑶虽然伪装成男子,但长相也是个问题,太好看或不好看都会引人注目,索性就用了一个障眼法,让别人看见她第一眼都会觉得普通。   “丹心山离这里少说也有上百里路,况且我发现,那大鸟根本离不开丹心山,否则这天下早就生灵涂炭。所以不必担心,以后别再靠近那个地方便可。”饶是颜瑶,说起刚才的陷境,也不由的一阵心悸。   原来就在两天前,颜瑶带着李良飞越了一座山头,颜瑶当时还好奇为何那座山上连一只野兽也没看到,整座山头静悄悄的,只有飞越山脚的时候看到一个破败的土地庙,旁边还立了一个石碑,那石碑有了一定的岁月,上面的字已经看得不清晰了,只能依稀看见丹心山几个字眼。   颜瑶眼中露出疑惑,其实当时她并没有在那座山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好像那只大鸟是突然出现的。就在她带着李良飞过山顶时,在山顶的一块从岩洞里,一声巨大的鸟鸣从洞中传出。   “什么声音!”李良带着颤音,大吼道。   颜瑶刚想阻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岩洞瞬间安静下来。颜瑶的身影慢慢显现,眼神警惕地看着岩洞,下一秒,从岩洞里爆发出一股灼热的加在李良身上,这才缓和了。   那火焰持续了整整一天才慢慢减弱,颜瑶叮嘱李良躲在阵法内,她觉得事有蹊跷想要顺利离开,就只有一个办法,进入岩洞,杀了那只怪鸟!   颜瑶发现,虽然火焰威力巨大,但是却又延迟性每过一个时辰,火焰的功效都会降低许多就和寻常火焰一样,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又会恢复火焰的威力。   颜瑶便是看准了这个间隙冲出了火焰的包围,直接拿出一个瞬移符咒,瞬移到了岩洞内。岩洞内的并无寻常,里面只是一些普通的钟乳石,形状千奇百怪,里面根本没有生物的迹象。   颜瑶四处搜查了一下,终于在一堆钟乳石中发现了异样。原来那个钟乳石中有一个形似鹰嘴若鸡,长着一对天鹅翅膀的奇怪鸟类。   颜瑶发现,那股奇异的火焰便是从它的嘴巴里生出来的,火焰其实在洞中是没有的,只能感觉到一股能量的波动。   发现了火源,颜瑶立即决定要将这块奇怪的钟乳石毁掉,谁知就在她的术法攻击到石头上时,石头竟然应声离开,颜瑶惊奇的发现,那钟乳石里竟然真的包裹了一只怪鸟。   钟乳石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颜瑶清晰的看见,那只怪鸟眼珠子动了动,正在盯着她看。颜瑶心下一惊,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让这钟乳石完全裂开,怪鸟就会逃出,到时即便是她也没办法能保证,完全脱身。   就在这时,“言少侠!我没事了!”李良的声音从洞外传来,颜瑶听了面上一喜,直接瞬移到洞外,在李良的一脸茫然中将人带走。   在颜瑶他们离开山头的哪一刻,岩洞里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灼烫,颜瑶回头一看,山顶竟然喷发出了红色的流炎。流炎触及之地寸草不留。   那怪鸟从岩洞里飞了出来,身体越变越大,直到变成了一个山头那么大。它的翅膀遮天蔽日,整座山头都被它盖住,李良的眼神都看呆了。   颜瑶感受着那股强大的威压,自知不敌,只是不断地消耗着瞬移符埋头逃跑。怪鸟的嘴里不断喷出流炎,颜瑶好几次就要命丧,最终使出了关泽师兄留给她的流星梭。   流星梭是一把接近仙器的速度型法器,从储物空间一祭出,颜瑶立刻催动全身的能量,一道幽蓝的光线绽放开来,一个全身如同星空一般的靛蓝色如同叶子一样的法器迅速变大,外观看来如同飞船一般,仔细看,船身的外表有无数的光斑闪烁,好似星光一样璀璨。颜瑶将李良放进流星梭的底舱内,那里的防御最好。   然后自己站在船舱舱头,操控流星梭飞行,不愧是接近仙器的法器,速度堪比瞬移。不过眨眼就飞出了丹心山的范围。   刚出丹心山流星梭便陡然缩小,颜瑶连忙把李良放了出来。直到流星梭又变回了一片叶子的大小,颜瑶把它放进了储物空间放好。   李良还是一脸惊魂未定,呐呐低问,“言少侠,为何把那神物收回去了。”颜瑶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道,“那东西需要极大的能量催动,如果我强行继续使用,连带你回去的力量都没了。”   “那可不行,言少侠一切以自己为重,不必担心在下。”李良一听连忙摆手,他还没有厚颜无耻到那种地步。 第160章 被封印的怪鸟   颜瑶看他这副反应,没在说什么,其实她还有一点没说。这个流星梭不仅仅要法力催动,还需要灵石。且还不是普通的灵石,而是上品灵石。她身上仅有的几块上品灵石,在刚才短短几个呼吸就用光了。   考虑到这些都是李良这等凡人接触不到的,颜瑶担心会引起恐慌,于是便选择了隐瞒。   “言少侠,不如我们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避一下吧。”   颜瑶他们站在丹心山脚,虽然已经离开了但心善范围,山顶上的动静还是能感受的一清二楚。李良有些担心,那怪鸟会追上来。   颜瑶却摇了摇头,遥望了一眼那座山头,解释道,“你还不明白吗,以你的能力要是想追我们早就下来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却只在山头,而那个岩洞依然毫发无损,而且这山脚和我们来时的一样死一样的寂静,仿佛一点也不受影响。显然,它是被什么力量封印在那里的,它不能离开山顶。所以,不必担心。”   颜瑶说完便丢了一颗药丸进嘴里,然后坐在一边静静调息打坐,李良不敢打扰她。只能一边听着山顶传来的戾鸣,一边在旁边休息。   一夜无话,果然如同颜瑶说的那样,怪鸟无法离开山顶。到了第二日的清晨,颜瑶的法力又恢复了巅峰,这才带着李良继续赶路了。只是这次,两人很默契地绕开了丹心山,朝着燕国国都飞去。   直到今日,他们才绕了一个丹心山,飞到了另一面,也就是那滩翡翠湖边。   “言少侠,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李良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呐呐地问颜瑶,下意识的他已经把颜瑶的形象神化了。   “先歇歇吧,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夜里就能到凌王府了。”颜瑶身负神魔之力这点路程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考虑到李良只是个肉体凡胎,一路上她都会找些理由歇息一下。时间长了李良也发觉了,越发觉得颜瑶不禁武功高强还是个十分有烟火气息。   “言少侠,我去打点水来喝吧。”李良说着便去那便丛林里捡叶子去,准备去湖边舀水喝。   颜瑶看着碧绿的湖水,心情也好了许多,难得带了点笑意,道,“去吧。”   李良进去了片刻,颜瑶忽然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了眼那丛林的方向。这李良不过是捡几片树叶,哪里需要这么长的时间。颜瑶不禁有些担心,稍作调息了一会儿,便也进入了那片丛林。   哪知刚进密林便看到几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林子里,几个仆从一样的人守在马车周围,让颜瑶最惊讶不过的事,她看见李良跪在一辆马车前,神情激动。   “启禀王爷!属下幸不辱命,顺利完成任务。哦对了,王爷属下这途中还遇到了一位高人相救,若不是言少侠的帮助,属下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提到颜瑶,李良的眼神里充满了恭敬。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起,一个天庭饱满满脸正气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李良脸上的敬佩他没有错过。不禁有些好奇了,平时固守自傲的李良竟然也会有赞不绝口的人,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哦?那人在哪里,本王一定好好重谢。”他不禁问道。   李良激动的站起身来,指着身后那片丛林的出口,说道,“王爷这边请,言少侠正在那边的湖水边上打坐调息。”谁知一回头,正对上颜瑶略微霁色的脸。   “言少侠!”李良惊讶了一下,而后了然,连忙说道,“这位便是言少侠!”凌王颜玉琛将颜瑶上下打量了一番,视线在那双明眸上停顿了下。   颜玉琛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却泛起了滔天的巨浪,原因无他,这位言少侠的眼睛实在太过澄澈,和他一位死去的爱妻一模一样。   “好好好,果然是年少出英雄啊,本王再次谢过言少侠对本王部下的救命之恩。本王听说你来国都是找人的,在国都在地方住不太方便,客栈酒楼又太喧闹,言少侠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凌王府住下来吧。”其实凌王大可不必如此谦恭,但不知为何,少年身上的威压和独特气质,让他忍不住说出那番话来。   “凌王不必客气,言某……”颜瑶学着之前李良那样抱拳谢过,这时,停靠在凌王旁边的一辆马车里传出一个轻灵幽谷般清脆的嗓音。“父亲大人说笑了,您贵为王爷,这么客气言少侠会承受不起的。”   父亲??   颜瑶看着凌王的眼神微微收缩,看了一眼那个马车,和其他的马车不同,唯独那一辆的车厢上雕刻着的图案是百花齐鸣,车厢的帘子也是上好的丝绸,淡粉色的底绸上绣着淡而小的梅花,看上去十分的别致高雅。   少女的话让凌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不找声色的打量了一眼颜瑶的表情,发现颜遥脸上没什么情绪这才暗自松了口气,随即怒道,“瑶儿你这是什么话,言少侠年轻有为,为父这是惜才。”   颜瑶心底冷笑一声,她甚至这其中定有蹊跷,分明自己才是颜瑶怎么可能又多出一个颜瑶来。此人一定是冒充了自己,于是忽然问道,“敢问王爷,小姐芳名是和?”   颜玉琛看了颜瑶一眼,神色有些古怪,颜瑶有些无语,不会她父亲以为自己看上这个假郡主来吧?果然,颜玉琛下一句就说到,“小女颜瑶。言少侠,恕老夫多嘴小女已有亲事,所以……”   颜瑶头上滑下一颗的冷汗,许久不曾说话,一旁李良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越听越糊涂,他看颜瑶并非那种贪恋美色之人,更何况他连郡主的面子都没见到,又何谈喜欢呢?   于是上前解释道,“王爷,我看言少侠或许并没是那个意思,只是年轻人喜好结交罢了。”   颜玉琛点了点头,他也发现了自己可能猜错了,只是一下没有台阶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李良一说,颜玉琛立刻附和道,“本王猜也是,那不如让瑶儿下来和言少侠见上一面吧。”   颜瑶还在想父亲所说的已有婚约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假颜瑶顶替了她,甚至帮她许下了一门婚约?   她早晚是要回到王府的,之前已宁悠的身份,她已经和叶彻有了未婚夫妻之名,怎可又多出个未婚夫来。颜瑶深知这是不行的,所以她决定先佯装一阵,在王府暗地里观察这个少女的真实身份,想办法揭穿她,再告诉父亲自己的身份。   于是,听到颜玉琛说邀请少女下车一见,颜瑶颌着下首,不卑不亢地点点头。“谢王爷成全。”颜玉琛一直暗自观察他的言行举止,越发觉得颜瑶是个不多得的人才。   只是……唉,可惜了。颜玉琛眉头微微皱起,一丝愁绪爬上眼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被颜瑶灵敏的捕捉到了,心中不由得疑惑,父亲难道遇上什么难事了吗?后了一像李良的遭遇,便更加肯定如此。   “瑶儿,下来吧。”见马车迟迟没有动静,颜玉琛不由得催了一声。 第161章 巧遇颜玉琛   “哎,这就下来了。”这时,得到了颜玉琛的口令的少女,在马车内轻轻应了一声。随即,颜瑶看见一直白玉石般细长白皙的手指伸出了帘子,将帘子挑起,在颜瑶惊讶的眼神中,一张和自己女装扮相一模一样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又和颜瑶的相貌有所不同,如果说看见颜瑶的第一眼想到的是神女,可远观不可亵玩焉。那么此女便是蛊惑人心的狐狸,明明没有做出什么妖娆的动作,却一颦一笑一举止都充满了诱惑人心的力量。   看见少女的哪一刻,车外的仆人包括李良都愣了一下,颜玉琛微微皱眉,他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于是冷哼一声,众人立刻心惊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郡主的脸。   只一眼,颜瑶便看出了蹊跷,见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傻了眼。颜玉琛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然后又看向少女,道,“瑶儿,你为何不带面纱。”看到少女竟然连面纱也不曾带,颜玉琛脸上隐约有些愠怒。   “不嘛父王,我呆在马车里已经够闷了,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还得把面纱带上,多不划算啊。”少女摇了摇身子,整个人好像一滩一样,能融化所有的生物。让人不忍心对她生气。   果然,颜玉琛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把她赶回马车,而是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这幅情景看在别人眼里,无疑于是一场和谐的父女撒娇的景象。可在颜瑶看来,确实有些刺眼的。   确实,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占着自己的身份,对自己的亲人做些让人甚至会难以启齿的行为,怎么看也让人觉得很不爽吧。   颜瑶此刻的心情就十分不爽,可那少女好像没看出来一样,朝着颜瑶走了过来。开始试着和颜瑶攀谈起来,少女看着颜瑶虽然平凡得脸,身上却有一股让她十分喜悦的味道,深知他也是和自己一类的人,就更加起了攀谈之心。   那少女似乎对自己的外貌十分有信心,一直和颜瑶没话找话,几番交涉下来她才发现颜瑶并不像和她说话,一直都是比较官方敷衍的回答,心里不禁有些生气了。   “言公子,本郡主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一直热脸贴冷屁股任谁也吃不消,颜瑶收回了笑脸,冷着脸问道。   “郡主请讲。”颜瑶眼看着少女的神色忽明忽暗,脸上仿佛有黑气隐现。心道这少女不太好缠,于是也正色道。   少女突然勾起唇角,一丝媚惑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忽然朝着颜瑶的身体靠近了一些,放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慵懒,仿佛猫儿一样,轻声呢喃,“言公子认为,本郡主美么?”   颜瑶身体一僵,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奇异香气让她一瞬间大脑陷入了混沌,还好她的真实身份是女子,若是男子,恐怕很难掏出她的魅惑。颜瑶心中顿时有了一种猜测,莫非这女子其实是指会变身的妖狐之类的妖兽吗?   少女感觉到了颜瑶身体的僵硬,心中暗暗喜道,看起来是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切,还不是逃不出她虞姬的蛊惑。心中不由暗暗得意。   殊不知颜瑶早就挣脱了她的蛊惑,只是为了不让少女察觉,他刻意表现出被蛊惑的呆滞。缓声道,“郡主很美。”   少女听着颜瑶的话,高傲地洋气了下巴,点了点头,“多谢言公子夸奖,本郡主忽然觉得有些累了,便不打扰父亲和言公子了。”说完便踩着轻盈的步子回到了马车内。   又和颜玉琛交涉了一阵子,一起回国都的日子便这么定下来了。颜瑶在和父亲的交谈中得知,原来齐国起兵犯晋国,父亲也是今日得知。齐国对外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好,所以才能将晋国杀个搓手不及。   甚至就连晋国的新皇宁煜也失踪了。想到宁煜,颜瑶心底还有一丝愧疚。虽说她只是个借尸还魂的假公主,可说实话,宁煜对她确是真的挺不错,还有那被魔君附身的宁珏,她很遗憾,没能救他。   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纯净的灵魂卖给了魔君。颜瑶心中十分内疚。   于是一行人,开始启程前往国都。一路上颜瑶通过颜玉琛和李良获取了十分多的信息,他还旁敲侧击除了关于神秘少女的来历。   原来少女就是在自己失踪后的一个月,颜玉琛有一次进山里狩猎的时候,在荒郊野外发现了少女的尸体。当时看到尸体的哪一刻,颜玉琛险些接受不了昏厥过去,这时随性的太医却说,少女还有得救。   于是颜瑶的尸体便被带回了王府救治,请来了那一带赫赫有名的鬼医替她诊脉,才发现她身中剧毒。若是要解毒,就必须筹集即为十分珍稀的药草。颜瑶的哥哥想尽一切办法,筹集了那些药草,自己险些丧命,才把少女救了回来。   重新喜得爱女的哥哥和父亲根本不疑有他,认为少女就是真正的颜遥,继续放在王府抚养。颜瑶听着父亲最终叙述的那些药草,心里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储物空间,那里面有几百种那样的药草,在药神谷那些都是最低级的药草,平时甚至连飞鸟路过都不会去啄食一下的。   竟被外人当做那么神奇之物,颜瑶表示一下有些接受不了,同时心里也明白了,难怪当时李良看到一个小小的生机丹都会那么神奇的表情了,看来她以后不能随便吧药神谷的药拿出来了。即便小小的一枚,也会引起一场巨大的轰动。   颜瑶深知这个结果,特意把那些药草之类的放到了储物空间最里面。听到父亲说,哥哥险些丧命,颜瑶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连忙问哥哥怎么样了。颜玉琛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颜瑶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缓了缓解释自己医术不错,可以帮忙医治。   颜玉琛这才点点头,从一开始李良便一直强调颜瑶有一种丹药十分神奇甚至能生死人肉白骨。或许功效说的有些夸张了,但颜玉琛却相信颜瑶有这个能力。   于是欣慰地解释了一下,哥哥颜瑛的伤势已无大碍,有劳颜瑶费心了。颜瑶见此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心里却打定了主意,等到回到了王府一定要给哥哥好好把脉。   由于颜瑶不想在太多人面前暴露,所以早在之前她便和李良交代过,不能把他们遇到怪鸟和御风神行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李良现在对颜瑶的崇敬甚至都超过了颜玉琛,又岂会不肯。   于是剩下的路程,众人都是坐马车赶回去的,虽然比不上御风神行,但好在可以一路欣赏路上的风景。   颜瑶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默默欣赏这燕国的风光,直到三日后马车抵达燕国国都的城门处,颜遥脸上却多了一丝近乡情怯。   不愧是国都,守卫果然森严,城门外排起了一条长队,全是附近的小村庄里的村民,他们要过去就必须交出身份令牌,否则便不允许进出。   颜瑶看着这阵势,不由得想到自己黑户的身份,朝着李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第162章 回国都   “每个人进城门都需要身份令牌吗?那如果别人只是从这里路过,或者是行脚商人怎么办?”   像是回应颜瑶的疑惑,忽然城门外的不远处驶过来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那马车上的雕花十分精美,就连车帘上用的布料也是时下最新潮的一种,一看便知道来人非富即贵。   “停车,检查。”马车被守城的侍卫拦下。只是语气却不如之前那么生硬了,脸上有些刻意的讨好。   马车里的人伸出一只手,递给前面的车夫什么东西。那守城侍卫一见那东西,立刻笑开了花,眯了眯眼睛,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道,“原来是黔大人,属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快进快进!”   颜瑶看得分明,心中不由鄙夷,那黔大人手里赛出去的分明是一张市值一百两的银票。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整个国都姓黔的只有一个,也是当今燕国首富,富甲一方大名鼎鼎的皇商——黔穷。   而那些被忽然插队的百姓们,脸上仿佛习以为常了,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已经麻木了一样。好像这个国家的一切法律规定,都是针对穷人的。   “原来不知何时,演过已经变得如此腐败不堪了吗?”颜瑶心中暗叹,她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颜玉琛,忽然觉得有些失望。   默默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李良看他样子心中叹道。不愧是从山上下来的,没食过烟火气息,刚才他就在担心颜瑶会不会出面打抱不平。还好没有。   “言少侠这点不必担心,这身份令牌自然只是针对这些没钱没势的村民。如果有钱的话,想要进城门只要交够一定的费用就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一两纹银了。”李良暗暗擦了一把冷汗,笑道。   颜瑶听了那缴纳的进程的费用,暗自咂舌,难怪那些百姓都乖乖排队交令牌。一百两纹银足够那些普通人家吃好几年了,谁会愿意为了少等一会儿交这冤枉钱。   队伍很快排到了自己,李良原本也想交钱插队,却被颜瑶拦下了。她不忍心看着那些百姓排了一上午,还队。索性,让她欣慰的是,父亲并没有阻止,甚至脸上还有一丝默许的赞同。   李良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有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可又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十分荒唐。   “王爷,恕属下多嘴,小人倒觉得,言少侠在某些方面竟和王爷出奇的相似啊。”李良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颜瑶挑了挑眉,心道,这李良眼光挺毒的啊。又望向了颜玉琛,颜玉琛也刚好看着他,忽然一对视,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说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了什么,十足的默契。   颜瑶明白,即使没了父亲的身份,他们之间至亲的血缘关系,也会将他们慢慢吸引着靠近对方。这便是血缘的神奇之处。   “下车检查!”队伍终于到了颜瑶的马车这里,侍卫上前来照例检查。   马车上的仆人正要交出令牌的时候,忽然一场变故发生了。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声,是从他们身后的队伍中传过来的。   颜瑶心下一惊,掀开帘子一看,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踏着轻功袭来,脸上带着一块银色的半月形面具,只露出半张十分妖娆的面部,手上的羽扇根根分明。   颜瑶一眼便看出,那羽扇并非凡物,被他上面的羽毛刺中的那个村民立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红润的嘴唇迅速变得乌青。   “哈哈哈哈——今半生缘得到密令,听说燕国第一美人,颜瑶郡主就在这辆马车里。不知小生有没有那个荣幸,见得郡主殿下一面呐——”红衣妖娆男子摇了摇羽扇,那非射出去的羽毛立刻又飞回了扇柄上。看来那羽扇上抹满了剧毒,颜瑶不小觑。   听见男子是冲自己,哦不,现在应该说是那假郡主而来。颜玉琛脸上露出一丝怒气,正要掀帘出去,却被李良拦下,“王爷莫急,小心有诈!”   颜瑶亦是点头劝道,“那什么半生缘应该不认识我,就让我出去会会他吧。”   “可是言少侠,你的伤势!”李良跟她一路过来,大战小站遇到不少,虽然都一一化险为夷,但颜瑶身上多少有些伤,担心她还没痊愈便出去迎战会有危险,便道,“不如让我出去吧。”   “你在这里保护王爷,我出去!”颜瑶说完,不等他们回应,直接飞身出了马车。飞到高高的城头上,城楼下的百姓侍卫一片惊扰,“你是何人竟然擅闯城楼,还不快下来!”一个拿长枪的侍卫朝着她凶狠道。   “欺软怕硬的狗奴才!”颜瑶心中冷笑,朝他唾了一句,一根银针直接飞了出去,从那侍卫耳边呼啸而过,硬生生在他脚边炸出一个小坑,那侍卫立刻不敢动了,拿着着惊恐的眼神望着颜瑶。   对面半生缘站在一棵树头上,将颜瑶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像颜瑶这样将针法用的这么准,力度还那么大的,鲜少有人。   不由得高声道,“哟,对面何人呐,可是和小生一道来看美人的吗?”面上仍然笑嘻嘻的,手指尖却暗生催力,将羽扇上的毒淬炼的越发精纯。   颜瑶最讨厌这种贪恋美色不正经的人,一言不发,直接一发银针朝半生缘的面门祭出。半生缘立刻脸色大变,不敢小觑,抬手想用羽扇挡住,却发现那银针的力量根本不似刚才看到的那般。   “你隐藏实力!”羽扇帮他当掉了一半的冲击,半生缘看看侧头躲开了那三根银针,耳边的一丝长发也因此断落。黑亮光滑的秀发应声落下,半生缘不可置信低看着落下的头发,露在外见面的半边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朝着颜瑶怒吼道。   半生缘的名头,颜瑶略有耳闻,只燕国边城一带有名的采花贼,以喜好美色出名,不仅如此还非常沉迷与自己的美色。   传闻中,半生缘生的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孔,却因为遭到别的嫉妒将他的另一半脸毁容了。半生缘自此都一般张面具示人,恨上了所有比他美得人和长的丑的人。   “你这个丑八怪,竟然敢毁了我的头发,我要你死——”半生缘的眼睛因为生气都变得鼓起,整张脸看起来十分怪异扭曲。   颜瑶神色淡淡,似乎对面只是个跳梁小丑一样,她试着更加激怒与他,使他漏出破绽来,“需不需要我给你一面镜子,你好好照照自己的样子,谁才是丑八怪。”   “你竟然敢说我丑——!!”颜瑶的话彻底激怒了半生缘,他像疯了一样催发了手中的羽扇,十几根啐了剧毒的羽毛瞬间飞离扇柄,在阳光的照射下,羽毛上散发着幽幽的红光,朝着颜瑶直冲而去。   “去死吧你——”半生缘一声怒吼,那些羽毛像是受到鼓舞一样,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击去。仿佛一根根淬毒的刀子,泛着寒光,一路在空气中穿行,竟然引起了空气的爆裂声。   颜瑶不敢大意,连忙将身上的防御盔甲催发出来,在周身形成了一道普通人看不见的防御墙,那羽扇的威力也是极大,竟然穿透了防御墙的第一道关卡,直接冲到了颜瑶的身前,颜瑶连忙避身闪躲,李良在下面看的心惊肉跳。 第163章 半路杀出个半生缘   忽然,“噗嗤——”一声脆响,仿佛那一下扎在了所有人的心头,半生缘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这么简单,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近乎张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多厉害,不多如此吗——”他抱着肚子,笑得有些癫狂。   羽扇形成的气旋将人都包裹在其中,看不到里面的虚实,待到半生缘笑累了,他忽然直起腰板,眼神含着冷光看向了李良他们的马车,道“郡主还是亲自走出来吧,别让小生等得着急了。”   假郡主的马车里没有动静,过了会儿,那气旋慢慢消散了,半生缘瞥了眼,任然有些看不清晰,于是催力收回了羽毛。   一根根羽毛回到了扇柄上,半生缘洗洗数了一下,一根不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羽扇,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怎么可能?”他惊叹了一声,又拿起羽扇仔细看了一看,每一根都是雪白的,确定是十二根无误。但是……这不对劲,怎么可能会每一根都是干净的呢,除非……   半生缘仿佛意识到什么,可是已经晚了,气旋完全散开,一个人影仿若从云层中走了出来,他虽长相平凡,但在那一刻,无一例外他是所有人心中的神谛。   “你,你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半生缘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那从身体内散发出的神圣的力量仿佛能净化一切,让人觉得自己是污浊的,不,他不是污浊的,他是最美的!   半生缘在心里不断的叫嚣着,体内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要冲突一切,从他的体内钻出来。颜瑶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一双纯净的眸子仿佛又看透人心的力量。   说出的话,语气平平,却让人瞬间热血沸腾。   她说,“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我们开始吧。”   什么?!!刚才只是热身??众人都惊呆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刚才那一招已经是半生缘的绝招了,却对这位少侠一点损伤都没有,人家还说只是热身,这脸打的,该肿了吧。   颜瑶还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装了一波,殊不知这样才最是致命,半身缘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顿时恼羞成怒,再次使出了自己的羽扇。   这次颜瑶连防御都没启动,直接闪躲开来,一边还轻轻摇头,很认真的语气对半生缘到,“你这招已经没用了,换别的招数吧。”   半生缘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脑子一乱,什么招式都胡乱使了出来,越打越败下阵来。眼见自己就快战败,半生缘眼中露出一丝不甘,忽然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只见他将羽扇抛向空中,那羽扇迅速变大,十二根羽毛从扇柄上脱落迅速旋转,扇柄落在下面,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下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半生缘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之色,最后,他跳进了那个密闭空间,颜瑶以为他想要逃走,连忙追了进去。跳进了那个羽扇空间,颜遥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只是……为何她觉得这个半生缘有些奇怪呢?   羽扇内的空间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红罗软帐,熏香的气息催人睡意,四周烟雾蔼蔼。只见半生缘不知何时已经脱下了他的红色长袍,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随意地搭在肩头,他背对着颜瑶,手中拿着一个酒杯独饮。   颜瑶不知他要搞什么鬼,但直觉告诉她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心里一下就打消了要乘胜追击的念头,旋身朝上放飞去。   半生缘内心挣扎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颜瑶要离开了,他连忙转过身来,叫住了颜瑶,“别走——”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喑哑。   颜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身形一顿,往回一看,心立刻跳慢了半拍。半生缘不知何时已经拿下了面具,另一半的脸暴漏在空气中,他另半边脸不是和传闻中那样说的丑陋不堪,只是在眉尾延伸到眼角的位置有一株花卉的图腾。   原本就魅惑众生得脸,非但没有因为那图腾变得逊色,反而多了一种别样的魅力。半生缘媚眼如丝,勾魂似的眼神紧盯着颜瑶。   忽然,空气中一种奇异的香气让颜瑶心中警铃大作,别人可能嗅不出来,那是一种情花毒。有段时间,颜瑶钻研毒药曾看到过那种毒药。   情花毒,故名,下毒者会身中情毒之苦。看半生缘的模样,应该是很小的时候便被人下了此毒,中了此毒者绝对不能发情,如果发情了就必须和所爱之人,如果之人不爱自己那便会自爆身亡。此毒太过匪夷所思,所以颜瑶记得十分清楚。   明白了半生缘的想法,颜瑶立刻不愿再久待,不再管那空间里的人的死活直接飞了出去。半生缘半躺在床榻上,看着颜瑶毫无留恋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恨意,紧接着又像是欣慰。   “出来!”忽然他脸色一变,朝着空气中喊道,手迅速抓起床头的面具带好。   紧着着从空间的密室中走出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目光呆滞,只有在看到半生缘的那一刻露出一丝欢喜,直接脱了身上唯一的遮蔽朝着半生缘主动爬了过去。   一时间,让人脸红的声音在软帐中响起,半生缘半敞着胸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保持着冲刺。一室旖旎……   飞出了封闭空间的颜遥,在李良期待的身影中出现,人群中立刻响起了掌声。在她飞离的那一刻,身后的羽扇空间也消失在空中。   经过一场大战,所有人都知道了颜瑶。那守城的侍卫哪里还敢在看他们的令牌,直接放人进去了。   进了城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城楼上发生的一切,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皇宫中,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叹。   “你看的可是真的?!凌王真的带回了一个那么厉害的少年?”他问面前报信的大臣。   “启禀皇上,一切千真万确啊!城外的百姓都可以作证的,不过两三着那少年就把半生缘给降服了!”大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答道。   “哈哈哈——那就好,改日朕便去凌王府上坐坐,看看那少年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皇上笑得十分爽朗。   “哦对了朕还记得,他那女儿马上就要大婚了对吧?朕要好好想下,要赐什么好?”皇上沉思道。   那大臣见状,连忙找了个台阶下,“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不打扰皇上了。”   皇上摆了摆手,不再去看他,低着头的瞬间,眸子里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真没想到,他都派出了那么厉害的角色,竟然也没能把凌王拿下,哼,果然是命硬啊!当年没在娘胎弄死弄死你,真是可惜了!   此时,凌王府。   颜瑶一行人回到王府,刚到门口府里便出来一大群人出来迎接。颜瑶并没有看到颜瑛,有些失望,颜玉琛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和李良商量和底下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第164章 回王府   “大人这边请。”一个长着苹果脸的婢女上前来,给颜瑶引路。   颜瑶看了婢女一眼,神情微烁,将人领到了一个院子前。“大人,这里就是翠竹轩了。”说完那婢女便要下去了。   颜瑶忽然叫住那个婢女,“等等,我看你不是普通的丫鬟吧。”突然的一句将婢女问在当场,那婢女申请错愕了一下,接着脸上荡出两个梨涡,笑道,“大人看的真准,奴婢珍珠,以前是在郡主身边服侍的。”   “那你为何如今……”颜瑶眼神闪烁地看着珍珠,真是好久不见了呢,珍珠。曾经身边最贴身的婢女,如今却落寞于此,颜瑶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可想到珍珠并没有效命于那位假郡主,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嘿……大人您有所不知了,郡主千金之躯,自然是嫌弃珍珠伺候的不舒服了。”珍珠笑了笑,笑容却有些牵强,颜瑶便知道,这事情肯定不如他说的那样简单。   “那你先下去吧,如果有事再传你。”颜瑶心里虽然想替珍珠出头,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道。   翠竹轩坐落在王府的中间部位,也相当于王府最好的地方,就在瑛玉轩的隔壁。也就是说,她和哥哥,只有一墙之隔。   想到颜瑛就在旁边,颜瑶始终戴着面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疲惫在脸上出现。她多想现在就跑到隔壁去,就像儿时一样,翻过这座围墙,跳上那颗桃花树,给哥哥一个惊喜。   对了,不知那桃花树如今开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像少时那样漂亮。翠竹轩的院子里有许多的竹子,一片葱茏的景象,颜玉琛便是觉得这翠竹和颜瑶十分相配,才选择了这翠竹轩。   但颜瑶其实并不喜欢竹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颜瑶便没了兴趣。进了屋子里,屋里的陈设也是按照男子来添置,十分简洁大方。   索性颜瑶也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一路上的杀敌飞行让她精神十分疲惫,在床上打了一会儿坐,不知不觉就倒在床上睡了。   等珍珠焦急地在外面呼唤的时候,颜瑶才刚醒来。   “大人大人!”珍珠的声音焦急的响起,王爷吩咐她来叫言大人共进晚餐,她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人应,也难怪会着急了。   颜瑶整理了一下衣衫,换了一身湛蓝色的袍子,颜瑶本身肤色就白,虽然现在长相看起来很普通,蓝色将她的肤色衬托的更加白皙,平凡的五官看起来也多了一丝神秘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高雅。   珍珠在外面等的心急,就要推门闯进去的时候,门自己打开了。当那一身蓝袍的颜瑶出现在眼前时,珍珠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两坨红晕,然后连忙低头道,“大人,王爷请你一起用餐。”   “知道了,走吧。”颜瑶看了她一眼,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红晕,心中不由暗笑。   说是晚宴,颜瑶去了才发现,其实就是普通的家宴,颜瑶不禁心中有些疑惑,既是家宴,何必叫上他这个外人?   颜玉琛换下朝服,穿着普通的常服,看上去少了些威严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瑶儿今天可有和嬷嬷好好学习啊?”颜玉琛剑眉星目,年近四十还像三十而立,他看向身边的少女,眼里少有的宠溺。   “言大人里边请。”珍珠在前面领路,颜瑶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少女还在拉着颜玉琛撒娇,颜玉琛脸上略微尴尬,眼神微微闪烁,心中却有些淡淡的愁绪。   “言少侠在府上住的还好?没打扰到少侠吧?”颜玉琛岔开了话题,也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心中却道,今天颜瑶有些反常啊。   自从颜瑶进来,其实少女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他。她倒是没想到,在这燕国还能遇到如此厉害的人物,从前怎么没听说过呢?   其实少女的审视,颜瑶都感觉到了,却不动声色的就装作不知道。   宴会的菜色基本已经上齐,颜玉琛却还没有要开始的意思,颜瑶心中不由得好奇。难道还有什么人要来不成?   颜玉琛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解释道,“言少侠有所不知,本王有一犬子前些日子去了别处,今天刚好回来,所以打算和他一起用这晚宴。”   什么?哥哥要回来了?颜瑶脸上少有的闪过一丝激动,但好在她掩饰的好,并没有人看出来。“可是那传说的燕国常胜将军。颜瑛吗?”   “那当然!我哥哥可是燕国的大英雄!”颜玉琛的话被一阵抢白,只见少女忽然激动到,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像……颜瑶少时一样,对哥哥总是有种无比的热崇。   “小王爷回来了!小王爷回来了!”忽然从院子外的老远传来小厮的生硬。   “真的吗?!是哥哥回来了,我要去接他!”少女不顾形象,提着裙摆边往外跑,颜玉琛叫都叫不住,颜瑶眼中怀恋,每次哥哥出门,她也是如同现在一样,立刻放下手边的事去迎接哥哥。   “哥哥,这次出门给瑶儿带了什么好东西呀!”少女眼中闪着亮光,像只要吃的小仓鼠一样,眼睛炯炯地盯着身边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戎装,甚至连战袍也没来得及换下,脸上五官简直和颜玉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尽管满是风尘气息,看向少女的眉眼中却没有一丝疲惫,精神饱满。   “你呀你!”男子有些无奈,宠溺地点了点少女的鼻头,又是一阵娇笑,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这么着急者出来迎接,便是为了哥哥的礼物是吧?”   “哎呀,哪里有!”少女摇摇头,一脸无辜,只是那眼中的狡黠将她出卖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大厅,颜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便低头喝茶去了。心中却有阵阵抽疼,她不想看见哥哥对其他人,和对她一样的好。抓着茶杯的手指,悄悄收紧。   “父亲!儿子回来了!”颜玉琛对儿子一向以眼里出名,到了大厅颜瑛便不再和少女逗着玩儿,恭恭敬敬地行礼。   “好,这一路上辛苦你了。”颜玉琛知道他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也没有同往日一样,何况还有颜瑶这个外人在,所以没有多说什么也被给他指出错误,便让他回座位了,刚好是颜瑶右手边的位置。   “咦——”即使只是很轻的一声下意识的,还是被颜瑶听见到。心中不由猜想,看来哥哥对他的身份也很勉强眼熟。   “好了,既然都聚齐了,那就开始吧。”晚宴这才算正式开始了,在颜玉琛的言语下。   “这位是!”估摸是颜瑶身上不凡的气质吸引了他,颜瑛不禁问道。一提到颜瑶,颜玉琛脸上便露出了喜悦,   “让本王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本王跟你提到的言少侠。”   “嗯?这样是吗?”颜瑛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直接拉着颜瑶聊了起来,不得不说血缘是种神奇的东西。颜瑛越聊,心中越发惊奇起来,原因无他,这个言叶身上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这也难怪为什么父亲会让他进王府,这绝非一两句话的事情。   直到晚宴结束,颜瑛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于是抱拳到,“和言少侠聊天给在下感觉胜读几年书啊。”   颜瑶知道他这或许只是可套而已,却仍是忍不住高兴。不自觉的,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意。 第165章 初见颜瑛   颜瑛看到,心中微微一动,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了,忍不住就想和颜瑶亲近起来。   颜瑶知道,可颜瑛却不清楚,只当是志同道合的吸引罢了。   晚宴结束后,颜瑛和颜瑶顺路,两个人便一同出了大厅。路上,珍珠在前面掌灯,月光倾洒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形成朦胧的光晕,投射在两人的脸颊。   牛奶般的乳白色月光,淡淡地胧在颜瑶的脸上,她的脸上神情淡淡的让人有种宁静悠远的气质,好像只是呆在她的身边整个人都会沉淀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颜瑛心中悸动了一下,而后猛然甩开了这个念头,怎么会呢!瑶儿已经回了她的院子,他怎么会将言叶看作是瑶儿呢?   颜瑛轻甩了甩脑袋,将脑袋里的荒谬念头甩去,两人一路攀谈,自从颜瑛有了那个念头,便不敢再去看颜瑶的脸。   到了翠竹轩的门口,颜瑶和他道了别正要进去,颜瑛忽然叫住了他,嘴里的话酝酿很久的脱口而出,“言少侠,你可有妹妹?”   颜瑶被叫住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破绽被发现了什么。结果没想到的是,颜瑛竟然会问些这个。   颜瑶一时有些懵了,而颜瑛脱口而出就后悔了,看到颜瑶一脸懵懂的样子不禁暗叹了一声,“嘿嘿,开个玩笑,言少侠早点歇息吧。”颜瑛连忙给自己打了个圆场,然后健步如飞地走进了隔壁的院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颜瑛躺在软榻上,脑子里却还在回想刚才晚上的那一幕。手不自觉的抹了抹脸上,似乎没有发烫啊。既然没有醉,那他为何还?   颜瑛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理由说服自己,索性也不再多想,干脆直接睡过去。   颜瑶回到房里,由于下午已经睡了很久,所以暂时还没什么睡意。回想起刚才颜瑛那奇怪的举动,颜瑶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许久不见哥哥竟然也蠢了不少。   颜瑶便是这么在王府里住了下来,这日颜瑛提议去郊野,主要是假郡主说要放风筝。颜瑛对让他简直是百依百顺的。   颜瑶前几日刚刚冲击功法的阶级,正好无聊,找些是解解闷。可是难道真的要她或者他刻意去聊天吗?正好没事做,珍珠这时却来敲门了。   颜瑶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衣服上有些褶子,头发松散开来放在脑后。外人看来刚睡醒的模样,珍珠一敲开门看见颜瑶先是脸红了一下,才道,“打扰言大人了,小王爷命奴婢来问言大人一声,可愿一同去后山放风筝。”   颜遥脸上没什么表情,想了想,淡淡道,“跟你们小王爷说吧,我去。”说完便要将门关起来,珍珠却突然伸出了脚挡在了门缝见,还好颜瑶反应迅速,没有把她的脚压疼来。   “你傻了吗!”颜瑶怕压疼她了,嘴里怒气的话脱口而出,眼中也是少有的情绪。说完他就愣在了当场,珍珠也被他那模样吓呆了呆。   颜瑶看她模样,心中暗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忍不得了,正要想法子如何解释呢。忽然珍珠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垂下头去,颜瑶以为她生气了不知如何慰问之时。   “珍珠……”颜瑶刚开口。   “言少侠!”忽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先一步打断了颜瑶的话,一张泪眼朦胧的眼睛引入眼帘,但眼中却是少有的坚定,像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颜瑶的心猛地一颤抖,呐呐道,“你说。”   “不知道……言少侠相不相信直觉这种东西呢?”珍珠过了好久,猜想是下定决心的一样,说出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   原来……珍珠早在很久之前便有所察觉,只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更遑论她只是一种直觉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因为就连王爷和小王爷都认为,那就是真正的郡主呢?   虽然没有证据,珍珠还是表现出一副极力想要辩解的样子,“言大人您相信我!郡主她真的很好,当然这个郡主对大家也不差,但是……却不上从前那个。”在别人看来,这或许就是胡言乱语。   颜瑶听着心里却如同一道暖流流过,十分舒爽,他想了一想,问道,“你为何如此坚信,相信总有一个理由或者契机点吧?”她其实就是想诱导珍珠,套出一些那个假郡主的底细。   果然珍珠一听便上当了,她瞪大了眼睛,高声道,“自然是有的。”原来在一年前的一次夜宴上,那次夜宴是举行在皇宫里。   珍珠还是假郡主的贴身婢女,夜宴结束后,假郡主坐在马车内假寐,珍珠在一旁伺候着。忽然,马车开到一条干道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阵飓风,像是要把马车掀翻了一样。   珍珠担心假郡主会有什么事,正要大声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发不出声音来了。只能用惊慌的眼神去示意假郡主,有危险,快逃。可是当珍珠的眼神对上那个假郡主的目光时,对方眼里没有一丝惊慌,有的只是漠然,想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与平时判若两人。   珍珠心慌了一下,她想要大喊将人引过来,但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一股奇异的香味便开始在马车内蔓延,珍珠眼里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假郡主一脸安然地坐在车厢内,而车厢内部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背对她的男子。假郡主像是在和他攀谈,脸上表情十分恭敬。   能让郡主露出这样的表情的,除了王爷给她请的先生以外,甚至连小王爷也没享受过这等待遇,珍珠便怀疑了,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以为那天晚上她会命丧于此,但没想到第二天依旧安然的醒来。   珍珠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是没两天,她忽然无缘无故地打碎了假郡主的房里的一件稀罕物,被嬷嬷则骂了一顿死的,贴身婢女的身份也被变了。假郡主没有出面,像是默许了这一件事一样。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犯了错误只有珍珠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什么因为被贬,珍珠也曾找过机会要不要告诉小王爷他们,但是旁敲侧击几次,发现那假郡主不知道给两个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珍珠一脸愤懑,颜遥心里却有些着急,担心假郡主下一不会将目标移到他们身上。既然选择潜伏在王府,那一定就有理由。   “言大人,其实今天的风筝提议,也是郡主大人提出来的。”珍珠突然这么说了一句,颜遥看她,两只手不安分地搅着自己的衣袖,看起来十分紧张的样子。   “言大人,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郡主可能对您有兴趣。所以您,还是小心为上。因为现在郡主的脾气越发诡异了,有时候自己也会坐在房里发闷气。只有小王爷回来的时候,才能看到郡主发自内心的笑容。”   关哥哥什么事?确实哥哥对她很好,但是这会成为那假郡主要留在王府顶替他的理由。珍珠却突然说,“大人有所不知,郡主她有时候的举止,确实让人有些……”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颜遥也不再勉强她。 第166章 后山偶遇   于是道,“既是说不清楚,那边算了,你稍等片刻现行换下衣服,免得让小王爷和郡主久等了。”珍珠点点头,虽然颜遥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这样也总比那些直接骂他想太多的人好。   珍珠心里很是满足。点了点头,颜瑶便进去了。由于下午要放风筝,颜遥特地换了一身比较耐脏的黑色劲装,打算轻装上阵。   黑色让人看起来更加精神干练,出了墨竹轩颜遥就看见在一旁等候的颜瑛,“言叶!”颜瑛朝他打了声招呼,身上也穿着一身便服,不知是不是心意相通,刚巧也是一身黑色骑马装。   “小王爷,早。”颜遥微微点头,不卑不亢的态度。颜瑛也没在意,很是随意地伸出手搭在了颜遥的肩膀上,颜遥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肩膀上的手指,根根修长,却有一些茧子,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的手。   “言少侠昨晚睡得可还好?”颜瑛眼神有些飘忽,看看远处又看看颜遥,心里在打着草稿该如何跟言叶说才好呢。昨天晚上的失礼表现,实在不想他的作风,可现在的扭捏更让颜瑛觉得烦躁。想了半天,却说出一句让人哑口无言的话来。   颜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盯了一会儿,直到颜瑛摸了摸自己的脸,“额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颜遥才摇了摇头,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睡得不错。”   说完自己往前走去,颜瑛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连一旁的珍珠都低着头憋笑,颜瑛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被颜遥取笑了。可不知为何,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气愤,反而有点无奈的感觉,就像从前他对瑶儿那样的。   想到颜遥,颜瑛的眸子一下就黯淡下去,原本闪着星光的眸子里变得有些昏暗。颜遥一回头,看见的便是一个长相俊朗,气质非凡的男子,却如同一个孤独的孩子一样,垂着眼睑不知在想着什么。   颜遥微微皱眉,哥哥究竟在烦恼什么呢,难道是和父亲一样,在烦恼国事吗?可是他分明记得,从前的哥哥一向不会将外面的事情待会王府,尤其不会在众人面前表露。那究竟是什么,会让哥哥露出如此忧郁的眼神呢?   颜遥忍不住有些心疼,轻轻唤了一声,“哥哥……”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她无助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忽然哥哥的出现像个从天而降的战神,朝她伸出手,将她抱回了家。   颜遥愣在了当场,一旁的珍珠也呆住了,颜瑛却猛地抬起了头,初春的阳光都带着一些湿润,金色的光线透过树梢投射在颜瑶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的眼睛里仿佛藏着琉璃一样晶莹。   眼前的人面孔好像和记忆中的渐渐重叠,那个永远不爱梳发髻,只会跟在他身后喊着哥哥哥哥,让他背着嬷嬷给她把繁琐的发髻拆掉,只用一根丝带挽起。   记忆中的面孔,稚嫩清秀,浑圆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一颦一笑都能轻易牵动他的心。好像,只要她一笑,全世界都想陪着她笑。只要她一哭,颜瑛便有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瑶儿……”短短几步的路途,颜瑛走了很长时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房上一样,传出阵阵回音。颜遥的心跳忽然加速跳动起来,她看着颜瑛俊朗的脸庞,慢慢呈现出一种饱满的欣悦,他感到开心。   修长的指尖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仿佛触手可及的脸庞,颜遥微微瞪大了眸子,看他朝自己靠近,明明现在应该躲开的,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外人看来成了什么样了,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或许也是不想躲开吧。她有多久,没见到哥哥了。   颜遥轻轻阖上了眼睛,手臂微微抬起,想要拥抱的姿势。   然而——   “哥哥——”一个如同轻灵幽谷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条件反射般的,颜遥的手迅速放了下去,睁开了眼。又是一片清明,那一瞬间,颜遥仿佛听到了心口有什么东西崩裂开来。   她看见,颜瑛直接穿过了他的身边,他伸出的手朝着他的身后拂去,颜遥清晰的感觉到身后有什么朝他这个方向迅速跑来。紧接着,她听见一声撞了满怀的闷响。不用回头,那个画面也仿佛在脑中出现。   阳光下,青草浮动,柳条舒展,发丝随风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颜灿烂的少女,俊朗非凡的男子,无关爱情的欣然相拥。多美好啊。   颜遥微微闭眼,将鼻尖的酸涩咽下咽喉,再睁开,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他又变回了那个对什么事情都淡漠没什么情感的言叶。   一转身,颜遥朝着前方抱了个拳,额头微微朝下不愿去看眼前的一切,朗声道,“草民参见郡主殿下,参见小王爷。”   “免礼,起来吧。”   假郡主丝毫不避讳外人的眼光,颜瑛给她使眼色送开怀,她却不肯,嘟着嘴朝颜瑛怪嗔了一眼,颜瑛心里有些一样的感觉却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只好摸了摸她的头,换做牵着她的手。   “言少侠不必如此,你是父亲请来的贵客,不用对我们行礼。”不知为何,颜瑛感觉言叶好像又和昨天看见时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样冷着脸不说话,此时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更难以让人接近了。   这个认知,让颜瑛有些烦躁。“哦对了言少侠刚才说的是?”刚才颜遥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言叶的话,让他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于是问道。   “没有什么小王也不必在意,那言叶便谢过郡主殿下和小王爷了,王爷那边还麻烦说一下。”言叶淡淡地说。   “呿——真是无趣。”假郡主看了颜瑶一眼,低声了一句。颜瑛瞪了她一眼,“瑶儿!不得无礼!”假郡主立刻红了眼,用力摇了摇头,眼里含着泪水,巴掌大的精致面孔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望着颜瑛。   “哥哥!你竟然凶我!”细嫩的手指修长如玉,气得发抖直指着颜遥道,“就为了这个外人?!”气得跺了跺脚,“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带着婢女直接朝前跑去也不等其他人,身上的环佩被她跑得叮当作响,气鼓鼓的离开了。   颜瑛无奈脸上有些无奈,朝颜遥抱歉的看了一眼,颜遥给了他一个可以谅解的眼神。接着颜瑛便朝珍珠吩咐了一声,稍后由珍珠先把颜遥带过去,他稍后才到。   颜瑛还是有些不放心,颜遥也不想他为难,便安抚道,“小王爷还是先把郡主安抚好吧,郡主年龄小不懂事,言叶不是那种会和随意计较的人。”言下之意,我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颜瑛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带着一些侍卫离开了。一群人浩浩荡荡从翠竹轩外离开,人一走,院子里一下就冷清下来。只有翠绿的竹子还在,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迎风站立,傲骨寒风。   珍珠感觉到颜遥的情绪有些低落,以为他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倒是颜遥感觉到她的情绪,想了想,说道。 第167章 母妃   “无碍,从前我在山上修炼的时候,每天就是日复一日的修炼,十分的枯燥无味。师傅很少和我们说话,师兄每天也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当我无趣的时候只能和飞鸟和游鱼和山川和苍树,说说话。”珍珠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颜遥为何会说起这些,但眼中却有些许的向往。   “那时候我便在想,要是能去俗世便好了,想感受一些喧闹的人群,满街的吆喝声,那些在书里才看过的情节。不管是友好的,还是不善的,还是敌意的,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极好的体验,所以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言下之意,我很好,别担心我了。   在珍珠的印象中,颜遥说过的话统统加起来每一句话也不超过十个字,今天却和她讲了这么多。让人有些受宠若惊,也为颜遥的过去有些心疼。原来真的有人孤独到,即便是别人的敌意,也认为这是一种朝他招手的方式。   “言少侠……”珍珠眼睛有些湿润,她忽然想起了以前,还没有进王府之时,家里虽然穷困但是父亲母亲都很宠爱她,还有几个哥哥,不论有什么好的都会第一时间想着留给她。   那些过去,或许在别人看起来十分寒酸辛苦,但是对珍珠而言,那确实最无忧快乐的一段时间。   “当然,进了王府之后,珍珠很幸运的遇到了郡主殿下。我记得我进来那年已经十岁了,郡主才九岁,比我还小。那时的我,又瘦又小,长得也不是最好看的。因为手脚勤快,我被嬷嬷们挑选出来,是几个年龄相当的孩子站成一排。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郡主,从前想也不敢想,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的人物,突然出现在你眼前。有的只是崇拜与惊喜,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嬷嬷教了我好几声也没听见。   第一次看见郡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印象,真的很漂亮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她没有刻意穿得十分华丽,身上却有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人只能仰首祈望。”珍珠笑了笑,眼中含着闪亮的光芒。   顿了顿,接着道,“但其实接触之后才发现,郡主真的非常平易近人,虽然有时候也会任性耍耍小脾气,却从来不会打骂下人,对每一个人都很认真。如果,可以的话,珍珠真的想回到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郡主。”   珍珠自顾自地说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后山,他没注意到颜遥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微色。“好了那边就是灵心亭了,我们下人是不能随意进入后山的,言少侠便自行过去吧。”   颜遥点点头,灵心亭的规矩她是知道的,看着山顶的那个亭子,说是亭子其实说座小院落。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悲伤,那是父亲为母亲驻的庭院,母妃还没有离开之前,颜遥经常和哥哥来这个歌庭院玩耍。   要说没恨过是假的,颜遥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父亲突然说母亲要搬到后山去了,当时颜遥还不明白为什么,只当换了个住处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区别。   然而,当父亲将那个丞相家的千金,那个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娶进门的时候,颜瑶才意识到,原来母妃之所以离开,并不是因为想换个住处,只是对父亲心寒了。   当然,那时的她还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哭着喊着要让母妃回来。然后一个人跑到灵心亭,母妃每次都像是有预感一样,会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衣裳出来迎接她。不会问她为什么哭,却会让身后的婢女拿出准备好的杏花糕。   母妃的怀里有种阳光的味道,不论有什么烦恼,只要能让母妃抱一抱,好像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   那时她问的最多的话就是,“母妃,你什么时候搬回去和瑶儿一起住啊?”仰着无辜的眼神,母妃眼里满是怜惜与挣扎,但却始终不肯回去。   颜遥看得出来,父亲并不喜欢那个少女,但是为了巩固地位还是将她娶了可回来。明明是应该无忧享乐的年纪,却要生活在如此压抑沉寂的环境下,虽然王府中没有和其他府邸一样有一堆的姨娘需要勾心斗角得不到喜欢的人的目光,少女也如同花瓣一样,日渐凋零,最终郁郁寡欢。   对于这个结果颜遥不能评论什么,她在意的只有母妃能不能回来,所以当那个少女的家人哭天喊地来王府闹的时候,颜瑶却像只小蝴蝶一样开心地飞到了后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妃,因为她潜意识里总是认为,母妃的离开是因为那个少女。   那天……   颜遥开心地来到了庭院,不和往常一样的有婢女在门口守着,那天的庭院竟然一片空寂没有一个守卫。   颜遥心里好奇,轻轻一推,那个足有她两个人一样高大的朱红色漆木门竟然被她推开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色彩。颜遥还从没一个人出入过这个庭院呢。下意识的她不想被大家发现,于是猫着身子闪过了许多有守卫的视线,直接来到了母妃的寝园。   “灵儿!你跟我回去吧!”房门就在眼前,颜遥高兴地裂开了嘴,刚要推门嘴边的母妃还没说出口里面却传出一个低沉厚重的男声。   颜遥瞪大了眼睛,心里一惊,手就缩了回去。那声音她听了十一年再熟悉不过,那是父亲的声音。原来……父亲也有来看过母亲吗?颜瑶从来不知道,她还以为父亲已经不爱母妃了呢。   小小年纪却早就在王府耳濡目染,八卦心思一起,颜遥偷偷躲在门后听这里面的动静。母妃似乎沉默了一阵,过了好长时间,才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母妃柔声道,“放手吧,没用的你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不想伤害你。”   “不!灵儿,你不能走,你走了瑶儿怎么办,瑛哥儿怎么办?!我已经听从你的话娶了一房妻,可是我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去爱她,即便再娶,也只是害了她们。”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   父亲的话让颜瑶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什么?!父亲会娶那个少女是因为母妃的指示?可是……母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眼前的问题一下子就扑朔迷离起来,颜遥的脑子里思绪像一团麻线缠成一团理不清楚。她头一次,对母妃的身份怀疑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让母妃无法留下来陪伴着父亲呢?   要说母妃不爱父亲,颜遥是绝对不信的,如果不爱的话又怎么会有哥哥,又怎么会有她呢?虽然自从搬到了灵心亭里,母妃从不在她面前提及过父亲,偶尔她提到母妃也不甚在意的模样。但颜遥敏锐的察觉到了,母妃总是会一个人默默看着父亲送给她的玉佩发呆。   那张优雅尊贵的脸上,总是不自觉的露出淡淡的哀愁。   过了许久,颜遥都快以为两个人不再会说话了。母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道,“对不起……玉琛,我不能那么自私,家族需要我我必须回去了。”   颜遥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回去后她便找到了哥哥,把事情跟哥哥说了一遍。她焦急地拉着哥哥的袖子,一副问不出来誓不罢休的姿态。 第168章 后山灵心亭   “哥哥,你知不知道母妃究竟是哪里人,为什么她要丢下我们!”   她看见了哥哥眼里闪过的茫然,便知道了,母妃瞒了所有人,或许……哥哥并不比她知道的多。“哥哥!你不要让母妃走好不好!”她分明知道的,却还是任性的想要一个答案。那天哥哥抱着她,一直摸着她的背像母妃一样,哄着她直到她入睡。   却不曾想过,当时的哥哥的心情,又如何的糟糕。她只是自私地想着自己。   没了主人的居住,及时保养的再好的院子,也会变得萧条,因为少了人烟的气息。朱红色的漆木大门,上面有些许的脱漆现象,门上的铜锁也在空气的日益腐化下生了些锈,上面挂着一把很大的同心锁。   颜遥用手挑起锁孔看了一眼,然后默默走到旁边的围墙,脚下稍稍用力纵身一跃,姿势像一只起飞的鸿鹄,微微扬起的颈脖呈现出一个高傲的姿态,脚下的墙头还在很远的距离,身边仿佛有气流涌动,颜遥微微冷汗,好像……跳的有点高了。   翻过墙头,再落地已经到了另一边,平稳落下。   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的季节,院子里那颗杏花树也长出了花骨朵小簇小簇地开在枝桠上,看上去十分萧条。颜遥瞳眸微眯,想起了从前母妃在的时候,这颗杏花树似乎永远都是盛开的状态,母妃的笑容比过千树万树杏花开。   颜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突然想起来,储物空间里有一味灵药就又催促植物生长的效果。想着,颜遥已经用内视在储物空间里搜寻起来。不多时,颜瑶的手中多了一株桃红色的果实,那果实长得十分怪异,外表看起来像极了朱果,但是味道闻起来却像是一种食材。   颜遥记得关泽师兄曾跟她讲过,这个催生果时必须要将她捣碎成汁,汁液洒在需要催生的物种身上即可。可她只有这么一颗催生果,杏花树却这么大……   忽然,颜瑶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她似乎听到了流水的潺潺声,眼中一道灵光闪过,她想到了!她记得这后山有一处瀑布形成的小溪,旁边还有一片葫芦藤,是从前她和哥哥无聊时播下的种子,不知为何竟然生长力那么强,长成了一片的葫芦峪。   颜遥的身形如同同鬼魅一样,闪身离开了院子,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新鲜的葫芦再次出现。那葫芦里面的汁液是红色的,仔细一闻融合着食材和溪水的清香。颜遥手指并合成剑,朝着葫芦口一指,里面的液体便顺着瓶口流了出来。   随机,那些液体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朝着杏花树飞去,一团液体盘踞在杏花树顶上空,颜遥突然指风一变,那些液体就像是花洒一样,猛地喷洒开来。将每一处的花骨朵都沾染到了液体。   不一会儿,那颗杏花树就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小簇的花骨朵迅速膨胀,形成一朵朵粉嫩的花苞,花苞还没有停止生长,还再继续膨胀着,最后像是鼓足了气一样,“噗嗤——”无数个声音连续响起,最终在某个契机点,同时绽放开来。   那一刻,颜遥的眼前仿佛只剩下那满树的杏花,绽放的情形,眼前仿佛又出现一张温柔优雅的面容,微微上扬的嘴角,眉眼中始终是浓郁的柔情,仿佛一浓化不开的,有着治愈人心的力量。   “母妃……”一个十分压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非常的轻,颜瑶的耳朵却很敏感,她听见了却没有回头,哥哥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颜遥默默地离开了庭院,朝着长廊的方向走去,那边是通往母妃寝园的方向。   哪里有一条很长的甬道,甬道的两旁原本是有夜明珠照明的,但自从母妃走了之后,那夜明珠也不知是被谁顺走了。颜遥只好点出一丝火焰照明,出了甬道前面便是一个荷塘,里面远远的只能看到几条游鱼和密布的水草。   颜遥神色黯然,走过了那条汉白玉搭建石拱桥到了另一头,那里便是母妃的寝园。颜遥站在园子的门口,园门是上了锁的,颜遥想跳进去看看,但想了一想,好赖是一个王妃曾经的寝园,以她现在的身份随意进入,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算了。   随便在园子周围逛了一会儿,颜瑛才出现,想必是想起了母妃的原因看起来整个人有些沉闷,看见言叶也没之前表现的那么热络。   和颜瑶解释了一下迟来的原因,便一起去了前厅。假郡主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情绪,看见颜瑶也没什么好眼色,“哥哥!”颜瑛也跟着进来了,她脸上才有了些喜色,不知为何。颜遥觉得假郡主眼中的喜悦看起来有些怪异,具体却有说不上来是什么。   人都到期了,颜瑛命下人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风筝,颜遥看见那风筝的时候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颜瑛只是开玩笑的,应该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却没想到……真的只是放风筝。   一共三个风筝,一个是五彩斑斓的蝴蝶,一个是老虎的,最后一只是个兔子。颜遥手里拿着颜瑛似乎挑选了许久才选中的兔子图案的风筝,嘴角微微,看了看颜瑛。用眼神示意他。   颜瑛却一脸懵然地回看了她一眼,问道,“言少侠是有什么问题吗?”面上十分正经,心中却在偷笑,言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手里却拿着一只这么可爱的风筝,这个画面还真的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违和啊。   颜遥哪里会看不出他眼里戏谑的光芒,嘴角抽搐的厉害了,脸色微微憋红,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其实……我不会放风筝。”说完颜瑶就后悔了,只想抽自己嘴巴一巴掌。因为颜瑛脸上已经憋得通红,笑意从眼里止不住的喷发出来了。   “噗哈哈哈哈……言少侠,你看起来什么都会的样子,竟然不会放风筝……哈哈哈哈!!!”颜瑛索性忍不住了直接笑出声来,抱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大笑,看颜遥只想给他来一拳,眼见颜遥的脸色越来越黑,周身散发的寒气越来越冻人,颜瑛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脸色还是有些涨红,说道,“好好好,我不笑了,既然如此那正好言少侠可以跟着学学。”说完,捂着嘴巴转过头去,深怕晚了一步。   “言少侠快走吧。”颜瑛的肩膀可疑的抖了抖,声音里也满是兴奋。颜遥真想忍不住翻个白眼,那个假郡主眼看着颜瑛要走了,连忙提起裙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朝着颜瑛跑去。   “哥哥等我!”路过颜遥身边时,还不屑地瞥了一眼。“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用只有颜遥听得见的声音,低头嘟囔了一句。   颜遥脸色瞬间黑了,眼中隐隐有着一层怒气。这个假郡主,任性毁她名声也就罢了,还敢给她这个正主使眼色,颜遥是可忍孰不可忍,手中的魔神之力隐隐出现,然而一股奇异的力量忽然出现,正是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而来,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第169章 试探   颜遥只好先将力量压了下去,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到了后山,颜遥却发现那个奇异的力量消失了。颜瑛正在给假郡主放线,一边朝远处跑去,“哥哥,再高点,在放高点。”少女银铃般的声音飞满了整个山涧,风筝在颜瑛的手中越方越高。   “哥哥,让我来!”少女跑了过去,将风筝线扯到手中,“好,你别走太远了。”颜瑛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摸了摸少女的额头便朝颜遥的方向走来。   “言少侠,咱们开始吗?”颜瑛眼中满是调侃,望着颜遥道。   颜遥嘴角动了动,额头掉下一排黑线,她可以选择拒绝吗?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颜瑛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抓起她手里的风筝带着她跑起来。   “咦——不错啊言少侠,不必老手差啊。”颜瑶原本就是王府里放风筝最厉害的一个,一有机会就回来后山放,她只是不愿暴露自己才和颜瑛说不会,上起手来自然就极快。   “小王也谬赞。”颜遥倒是没谦虚,望着那流云间的兔子越飞越远,好像随时可能扯断了线飞走的样子。   “言少侠在想什么。”或许是颜遥的样子太入神了,颜瑛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有些人的命运其实就想这个风筝一样,看似自由任意高飞,其实手中的线一直拽在别人手中。只要勾勾手指,就能决定你人生的方向。当这根线断掉的时候,也是她解脱的时候吧。”颜遥脸上没什么情绪,淡淡道。微微眯起的眼睛,阳光照进瞳孔里,有些刺眼。   颜遥的话让颜瑛胸口微微颤动,心头引起一阵共鸣,他没想到一个一直生活在深山桃源沉迷修炼的人,口中竟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正如同父亲所说,这位言叶身份一定不简单,至少不会只是个单纯的下山历练的少年。而且不知为何,颜瑛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具体又说不上为什么。   学着颜瑶的姿势,颜瑛也顺势躺在了草地上,耳边有清风鼓动的声响,涌动着绿叶浮动,扫在脑后痒痒的。   “不知言少侠家中可有兄妹。”颜瑛随意地说到。却忘了自己前几天晚上也这么问过一次,场面的尴尬,似乎已经抛在了脑后。   颜遥微微一动,想了想,才道,“有,一个哥哥。”声音很平静,但颜瑛还是听到了其中的一些起伏。有些惊诧的回过头,正好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如同水波一样干净纯洁。   “怎地不曾听言少侠说过?”颜瑛问道。   “主动说家里事似乎有些奇怪,更何况,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不知道他们时候还记得我。”颜遥心道,你们可不就没认出我吗。   就着一些家常的事,两人就这清风流云绿草鲜花交谈起来,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不见了都不知道。等到颜瑛急起来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尽管觉得妹妹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颜瑛还是十分焦急地召集了王府里所有人吗开始满后山的寻人,除了灵心亭所有地方都搜过了,还是没有假郡主的身影。   不只是颜瑛,最后竟连颜玉琛都惊动了,颜遥虽然看不惯那假郡主但却不想叫哥哥他们担心,于是决定晚点他在去后山亲自走一趟。   初春的夜里,露水还有些重,颜遥披了件黑色长袍将整个人连头都包裹了进去。脚下阵法移动,身形如电,像个鬼魅一样避开了所有守卫的视线,朝着后山的方向而去。   后山中,夜色笼罩下的森林一片寂静,不是有几声怪鸟的低鸣。夜色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精灵一样在林间跳闪,颜遥眸光微闪,给自己加了一个隐身术,然后跟着那白色身影朝森林的跑去、   森林的中央,一个巨大的苍天大树矗立在森林的中间位置,好像森林里的所有的养分都是由这里而来的。白色身影到了那颗大树下停下。   和颜瑶一样穿着一个巨大的斗篷,是不过它的颜色是白色的,少女拿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误食烟火气息的脸,小巧精致,正是假郡主无疑。   只见那假郡主脸上带着无比虔诚的恭敬,朝着大树跪拜下来。“启禀帝君,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吧属下一定尽快完成。”   原来……那个就是假郡主的主人啊。颜遥远远望去,是个满头银丝,脸却十分西方化的面孔,穿着十分正式的月牙白色长袍,让她不敢打开神识随意搜索,万一碰到一个厉害的敌手,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哼——”那叫做帝君的男子,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继续道,“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别忘了,你身上的重任。”   帝君的话让少女脸色一白,头更低了下去,连忙道,“帝君请放心,虞姬誓死效忠帝君殿下!”越是这样便会养成一种低头的习惯,帝君眼里有些不耐烦,直接到,“再给你十天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定要见到其中一个的时尸体。”   虞姬身子微微一颤,说道,“是!帝君殿下!”   颜遥躲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既然那个虞姬看起来那么害怕帝君,想必是不会骗人的。可是,帝君所说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是何意?   颜遥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先找个机会将这件事和哥哥说一下,顺便……她想她也是时候应该把手里头的事情,比较轻松的离开。   那帝君也是身负神魔之力的人,但是却和她下午感受到的那股力量不太一样,颜遥猜想今天感觉到的那股莫名的力量一定是来自于她见过的人。便在偷偷听完了后,直接瞬移回了王府自己的房间里。   回到房间,颜遥好好梳理了一下目前王府所呈现的问题。光是她知道的,出了李良那次被人追杀得到的情报颜遥不知道,光她所知的假郡主的身份,后山奇异的能量波动,还有最近颜玉琛一直早出晚归,颜瑶猜想一定是朝廷里面出事了。   果然,第二天颜瑛带着侍卫在后山的一个山涧里发现了躺在岩洞里熟睡的假郡主。颜遥不得不为为那假郡主的隐藏能力折服。   颜玉琛罚了假郡主禁足半个月,听说还闹腾了好一阵,不过这件事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直到几天后。   颜玉琛穿着朝服,一脸深沉的从接轿的马车中走下来,那天王府一整天都是低气压的状态。颜遥意识到,皇宫里或许出事了,或许她应该找个时候表露身份了。   这天夜里,颜玉琛回到了王府,下人们照例为他准备晚膳。颜遥正在房里打坐调息,门却被珍珠敲响了,珍珠对他说王爷找他有事商讨。   颜遥去书房的途中碰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颜瑛,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朝忧虑。果然如同颜遥想的那样,朝廷出事了,颜玉琛把他们叫过去,是说早朝的时候皇帝提议和齐国联手将晋国拿下。   颜玉琛考虑诸多,所以成为了少数不多的不同意的大臣。引得皇帝发怒,险些闹得要将兵权收回去。 第170章 阿谀和甄儿   “王爷,恕在下无礼,皇上得意思绝对不简单。我们燕国一向是和气待人,从未和其他两国有过什么过节,若此时真的和齐国联手那可能会给别的小国留下不好的影响。望王爷三思。”颜遥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颜玉琛点了点头,“言少侠和我想的一行。其实皇上不是真的生气了,本王知道,他不过是看本王手里重权在握,担心本王会谋反想要收回兵权罢了。殊不知道,人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   颜瑛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于是道。“言叶和我想的一样,父亲你千万别交你的身后可是有武术之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地盯着你。”   “言少侠,真是抱歉了,只是一些家事还让你特意跑一趟。”颜玉琛笑了笑。   颜遥赶紧摆摆手,这她可承受不起啊。“除此之外,王爷没有其他问题了吗?”连忙扯开话题道。   “暂时没有其他事了。言少侠快些回去休息吧。”颜玉琛道。   出了书房的门,颜遥顿了顿,因为身后的颜瑛忽然停了下来。不解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看,发现他正在抬头望着头顶,那是一望无际的黑色银河,上面有细密的繁星点缀着。   夜里的风有些微凉,颜瑛背对着光线,让她有些看不清颜瑛的脸上想了什么。“小王爷……”颜遥正要叫他,他忽然道“瑶儿——”   颜遥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颜瑛却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又道,“别回头,喊的就是你。瑶儿——”   颜遥心跳加速跳动着,她看不清颜瑛脸上的表情,但是眸中的闪光却能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在不断的做着斗争,究竟要不要把身份说出去呢?   “哥哥……”那一声低喊仿佛穿透了整个夜空,朝向更遥远的方向。   颜瑛的身体微微僵硬,过了好久,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划嗤——一个细微的声音在黑夜中亮起,空气中莫名出现了一簇火焰照亮周围的景象。   这一次颜瑛甚至来不及问这火焰从何而来,眼前的一张面已经将他将说的所有话咽进了嘴巴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都是发着颤抖的意思,本王没嫌想到,言少侠的易容之术果然练得炉火纯青啊。”   明明眼前的人给他更熟悉的感觉,不知何时推门而出的颜玉琛却说道,颜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颜玉琛一眼,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却还是颓丧地垂了垂头,颜遥知道事情有变,熄了手中的火焰,变回了言叶的模样。   “望言少侠以后别再和犬子开这样的玩笑了,王府只有一个郡主,那便是本王的女儿。”颜玉琛朝着颜瑶说完,便带着眼颜瑛离开了,留下颜遥一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似乎没有任何意义。黑夜里传出一声轻微的笑声,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颜遥一心放在颜玉琛刚才的表现上,一是没有注意到。   浑浑噩噩地回了院子,颜遥原本想离开,却怎么也无法放下哥哥。想了半宿,颜遥还是决定了留下把事情查清楚,只是眼中少了刚来的时候那股热情,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冰冷。   与此同时,在燕晋两国交汇的地方,有一块峡谷,那峡谷里面住了几户人家,全是世代守在那里的猎户。峡谷四季如春,风景胜人,由于从不和外界接触,峡谷中的人都十分的友好善良。   就在前一阵子,峡谷中迎来了两位客人。“阿谀,你快点儿,再慢今天回去又要给你婆娘骂了。”峡谷的山涧中,几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在群山之间的悬崖上攀跳,他们的弹跳力惊人,平衡力也很好,如同一个个长臂猿猴一样,丝毫不畏惧地爬越着。   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脸上缠着纱布,只露出一双漆黑眸子的男子在他们身后堪堪跟着。一看那阿谀便和其他几人不是同一道的,身姿一点也不似前面的热那么矫健,看起来随时有可能追在万丈悬崖的危险,但他眼里却看不到丝毫的畏惧,只是勉强跟着。   男子摇了摇头,跟着他们过了那篇山间,等到了一片平稳的绿地上,阿谀对众人摇了摇头,如同被风惯了的车厢一样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传出,让人听着心情便莫名烦躁。只是聚星峡谷的居民都习惯了,便也觉得没什么。   “我不准你们说我娘子坏话,不然,以后阿谀就不跟你们玩了。”阿谀的眼神十分认真,虽然说出的话有些幼稚没什么底气,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好了,知道了。呿,我们走吧!”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友善的面孔站了出来,他一向最看不清阿谀的所作所为,说起来还是嫉妒,嫉妒阿谀明明看起来这么糟糕还能有那样一个又聪明又美丽的娘子一直在身边照顾他。   阿谀的娘子叫甄儿,当时和阿谀一起从天上跌了下来,他们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脸蛋。好像所有最美的词汇,都不足以描绘她的美丽,而她却一心一意只喜欢她的丈夫。   阿谀和娘子是被村里的一个长老所有,之后便在村子里安定下来,每个有定时交上一定的费用。其实也不多,就是几头獐子。   阿谀虽然长得丑,声音也难听,但却有非常强的捕猎天分。当所有人都以为抓不到了提着个行李回家的时候,阿谀可以在草丛里趴一天的时间,就为了等他出现破绽。阿谀比任何人都活的认真。   阿谀不管那群人说自己什么都想听不见一样,可只要一有人说甄儿的坏话,不管是谁他都会出面维护自己的娘子。阿谀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有几分魄力,那几人不敢再开什么玩笑,都四做鸟散回去了。   阿谀站了一会儿,在一旁的小溪边将身上的血迹洗了干净,又等衣服凉了一会儿这才朝着森林里面的一间小木屋走去。   “娘子,我回来了!”阿谀露在外面的眼睛露出一丝温柔,拉风车班的破败嗓音因为他的刻意放轻,显得柔和了许多。   “来了。”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绝美的面庞出现在眼前,那双眸子含着秋水,仿佛会说话一样。看了看眼前的阿谀,确定他身上没什么伤口,然后才把目光落在身后的猎物身上。是几只野山鸡。   主人担心它清理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早就清理好了连毛和内脏都给处置干净了,甄儿心底流过一道暖流,轻声道,“相公,以后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带回来让我清理就行了。”说着,拉着他的手进了门里。   阿谀怕弄脏甄儿最喜欢的地毯,将野物放在了外面没有带进去。小小的柔软的柔夷,牵着他的,将他拉到桌边坐下,阿谀熟练地坐在那里,腰板突然挺直了,望着甄儿,一副做好准备的姿态。   惹得甄儿顿时忍不住笑了一下,并且拍了他一下,嗔道,“阿谀,你倒也是也学会取笑我了。今天和大家相处的可还好吗?”   阿谀想了想,除了下午他们总想和他抢猎物,被抢走了一头獐子。当然他一个人也抬不回来。和对娘子出言不逊,似乎没有其他别的事情了。 第171章 甄姬   阿谀便把他们说她坏话的事情说了出来,并明确表示出了不满。   阿谀的眸子里闪现出红光,甄儿知道他发怒了,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他们若还是如此的话,我会带你去找村长,咱们让村长处置他们行吗?”   阿谀眼神微微闪烁,望着甄儿的脸看了看似乎在想这件事是否可行,甄儿趁机摇了摇他的手臂,撒娇道,“好嘛好嘛”阿谀向来最瘦不了她这样,一下就心软了,点了点头。   甄儿蹦跳着从他怀里跳出来,高兴到“还是阿谀对我最好,甄儿要一直和阿谀在一起!”阿谀眼神闪着欣喜的光芒,好啊甄儿,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月牙悄悄爬上了山巅,淡淡月光倾洒在树梢,湖面波光粼粼泛起圈圈涟漪,照映出一个曼妙俏丽的人影。女子对着湖面,接着月光梳洗着自己的长发。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木屋,眼中满是满足。   不多时,女子洗漱完毕,挽起脑后的青丝放在耳边旁边,正要起身回屋子。丛林中却走出一个人影,那人像是突然出现在这里,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她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女子看见那人脸色微微变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你怎么来了,皇宫里出了什么事吗?”湖水荡漾,涟漪渐渐散开,映衬出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只是一张脸上比较生动,而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呆板。像个傀儡一样,一板一眼地说着,“魔君殿下马上要回来了,如果你再不把他带回去,魔君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一提到魔君,女子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习惯了在这峡谷平静安宁的生活,如果要她回去那是真的不愿意。但也用不着一个分身来提醒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甄姬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手中蓝光毕现,之间对面那个和她一样的女子立刻呕出一滩血来。“哼!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颜色有些苍白,分身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分身毁,她虽不会死,却也会元气大伤。   “你!果然是心狠手辣,连自己也下得了手!”分身似乎没有想到甄姬会突然出手,虽然一直仗着分身的缘故,料到甄姬不敢对她动手所以越发有些目空一切起来,却没想到,再温柔的魔那也是魔,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害怕。   “我不介意在做一个更乖的分身。”分身脸色立刻白了,慌忙到,“其实这次来我还有个建议,想告诉主子。”   甄姬淡淡扫了她一眼,料定她不敢在造次,于是道,“说吧。”   “属下知道,主子对晋皇殿下的怜惜,不愿他再回到那个阴暗的宫中。可是如果晋皇殿下不回去,魔君那一关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所以……属下在想,不如咱们就来一招狸猫换太子好了!”分身脸上露出一丝算计,眼神紧紧盯着甄姬脸上的反应。   甄姬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脸上若有所思。分身说的话不无道理,她本就是狸猫转世,最擅长的就是变幻之术,尤其是她的本体可变幻成世间万物,就连魔君和神君都察觉不出。如果她变幻成宁煜的模样去皇宫顶替他,而分身依然做自己,一定能瞒过魔君的眼线。   只是……有件事她却不太放心。甄姬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心跳不自觉的微微加速,分身总觉得脊背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尖厉的女声还没喊出口就被扼杀在喉咙里,甄姬的身形如同鬼魅一眼瞬间来到分身身边,她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慢慢变换成狸猫的爪子,一抓朝着分身的背后拍去,一个旋转的符印就那么打进了分身体内。   “反正你都是要效忠于我,那就让我更放心一些好了。”分身的眼神从不甘到低迷最后只能不甘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心里却不得不把她那些小心思都打消了。否则,等待她的将会是爆体而亡。   其实甄姬打进她体内的是一种契约的力量,这种契约是一种极其明确的主仆关系,有着强大的契约束缚,只要分身敢有一丝对主体不敬的念头便会魂飞魄散。   被打进了主仆契约后,分身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着头,不过好在甄姬也不在意,脸上尽是春风,问道。“魔君还有几日回皇宫。”   “回主子,还剩五日。”   五日么……甄姬看了看身后的木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但一想到宁煜在皇宫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去城楼上,望着城墙外的地方,目光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甄姬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   既然注定了没有办法相拥,那就好好度过这五日吧,再和你道别。分身不知何时消失了,甄姬回到了屋子里,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张床,和一个碗橱。   床上的棉被微微隆起一个小山丘,里面的人睡得很熟,均匀的呼吸声在屋子里响起。甄姬的脸上神色晦明不清,她走了过去,伸出手将被子往下掖了掖担心他睡得难受。薄被稍稍往下,漏出他光洁的额头来。   床边的月光透过窗户轻洒到他的额头,看起来如同一光洁的白玉,甄姬伸出手,娇嫩的柔夷细细抚摸着他的头发,手指顺着他的面部轮廓,一点一点描绘,那俊朗非凡的面孔。   曾经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甄姬就心动了,原因自然不是因为他这张脸,而是眼中那化不开的浓郁忧愁,被那寒霜一样的眼神拒之千里,看起来高高在上,不需要任何人,其实是个内心谁都寂寞的人。   “如果我不说,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十岁那年的秋天吧。”甄姬绝美的脸上带着沉思,望着床上的人,心底里一片满足。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丝丝缅怀,在这夜深人静的屋子里响起,说不出来的寂寥。   没有人倾听她的话,但她还是想讲讲看,将当作有人在听一样。外面有蛙鸣风声,有月光,还有床铺上的人,也是心尖里的人。   “宁煜,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十岁那年的秋天皇宫里举行一次皇子狩猎大赛。那时的你还不是太子,还很无忧,想起他的孩子一样,眼中有着对一切的好奇与贪玩。”甄姬掀开被子的一角,将身子慢慢挪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深怕会吵醒梦中的人。   “唔……被中的人突然动了一下,甄姬脸色一僵,赶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想到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鼻息间微微的鼾声,让甄姬忍不住轻笑出声来,进了被子里。   宁煜的面部是朝着床铺的里面,甄姬便把脸朝着他的后脑勺,“你知道吗,我从不曾想到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和你同塌而眠,哪怕其实我们魔兽是不需要睡觉的,哪怕只能像现在这样只是看着你的后脑勺,那我也觉得值得。”   “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的心情来的更能影响到我。” 第172章 宁煜失忆   甄姬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宁煜,你知道吗,为了你哪怕是牺牲前年功力,哪怕失去自由,一辈子被囚禁在那个不属于我的金丝球笼中,那我也愿意,只要你能好好的。   “那天秋后狩猎,你的父王带着你们一群皇子们一同到了秋雁山的狩猎场,那时的我才刚刚成年还不能顺应自如的变换人形,只能作为狸猫的形态被父母亲放下山来历练。我远远地站在秋雁山上,望着脚底下的狩猎场,眼中满是好奇和对未知事物的兴奋。”   甄姬的瞳眸是琥珀色的,即便化作人形也是琥珀色,微微眯起的时候有一种猫的慵懒。她此时瞳眸微眯,带着些许的笑意,似乎也觉得当年的自己十分稚嫩可笑,   “我望着那热闹的人群,竟然一丝害怕的一丝也没有,几乎是一眼我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你。因为当所有人都在议论着狩猎什么好的时候,我看见你站在母妃的身边,眼中却有怜悯和不忍。   你告诉母妃,能不能不要伤害它们,你的母妃却摸了摸你的脑袋说,如果想在父皇面前留下好的印象,你就必须狩猎到全场最珍贵的猎物。”说到这里,甄姬嘴角微微勾勒上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似乎都已经回忆起宁煜的母妃那张势力的嘴脸,她很不解,为什么那样心狠歹毒的女人,竟然能生出这样一个善良优秀的儿子来。   想到曾经那段黑暗悻密的过往,甄姬就不愿去回味。她不敢想象,当宁煜看见自己最亲最爱的母妃,亲手将一个才刚满月的孩子掐死并丢进池塘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巨大的失落与难以置信啊,却还要将这些秘密埋藏在心底,无法向任何人诉说。   甄姬忽然很是庆幸,自己当时是作为一只狸猫的状态陪在宁煜的身边,还有她能替宁煜分解烦忧,否则宁煜恐怕也会变成有一个晋皇吧,要么沉迷美色不误朝政,要么就是一代暴君。好在,她的宁煜不是寻常人,只是开始变得漠视这个个世界罢了。   甄姬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宁煜的脑袋,企图想要这样治愈他,就像曾经它被那飞箭射中,他策马朝他狂奔而来,将她挡在所有剑雨之下,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倔强。   他说,“不准你们欺负它!”在她意识模糊的前一秒,那句话好像一个烙印一样,永远的刻在了她的心里。然后她就昏昏沉沉的被带上了一辆马车。   她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对宁煜说,“煜儿,你怎么捡了一只野猫回来,这个东西很脏的赶紧丢出去!”即使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光听声音也能知道对方十分厌恶她的存在。   既是她什么都不懂,可也懂得什么是讨厌,什么是尊严。她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满面粉质面容精致的女子,脸上带着浓浓的嫌恶,看着她。   一旁还坐着一个长相可爱,眉头却像个小大人一样皱在一起的男孩,甄姬一眼就认出了他,想朝它的恩公爬过去,可却发现双脚都动不了了。   她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腿都被一圈一圈的纱布缠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劣质的手法,却能看得出十分用心。甄姬虽然嫌弃它包扎的样子十分丑陋,可以想到这是宁煜给她包扎的,心里就开心的不得了,像是小时候母亲赏她鸡腿一样的开心。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去留要被决定,希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眼前的男孩印在心里时,宁煜却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那个伸手要把它抱离开的那双手狠狠打了下去,“滚开!本皇子的东西,是你这种狗奴才能碰的吗?!”   明明就很不习惯凶人的样子但是为了她却勇敢地站了出来,甄姬从未有那么一刻觉得,此生有那么想要陪在一个人身边,用尽一生去报答他。   虽然在她还没有入世之前,父母亲总是在她耳边说,世间的凡人有多么多么阴险狡诈,让她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人类。   可是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如果不是父母亲说的有错,只是危言耸听罢了。那便是她的运气太好,她在那一刻像漫天神佛道谢,她何其幸运,能够遇见宁煜。   最终她还是留了下来,因为担心有人会对她不利,所以不管在哪里宁煜都要带着它,而她也像一个跟屁虫一样,宁煜做什么都要跟着。   宁煜看书练字,她便趴在一边扑蝴蝶,宁煜烦恼的时候,会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脑袋,那时她总回忍不住用爪子把他的手拍下来,宁煜以为她是在和她玩儿呢,又摸了上来。害的她都每晚都要去池塘边照镜子,看看头顶上的毛有没有秃掉。   “你看看那,即使分开了,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多回忆呢……”甄姬说着手上现出淡淡的蓝光,犹如暗夜中的精灵一样,那些淡蓝色的光斑朝着宁煜的脑海中飞了进去。   下一秒,熟睡中的人儿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像是有什么梦到了什么东西,渐渐地有平缓下来,最后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宁煜的笑容天生就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可他却从不爱笑,所以甄姬总是想着法子出丑,希望这样能把他逗笑一次。   而此时,在这夜深人静的屋子里,他却躺在她的身边,嘴边漾起了淡淡的笑容。“宁煜,从今往后,这个笑容有我守护。”甄姬清晰的声音响彻在屋子里,虽然无人听见,却有月色为证。   五日后,甄姬还是离开了,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宁煜跑遍了整个峡谷,沙哑的声音不断在山间回响,那嘶哑的嗓音中,着急,无措,恐慌,像是失去了一件挚爱的宝贝一样,让峡谷里所有听见的人都忍不住垂泪。   他喊着,“甄儿——你在哪儿,我今天猎到獐子了,我们可以换两层的大木屋了——”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不知疲倦的机械一样,脸上的纱布被他慌忙穿行树林间的时候扯落得七七八八,露出里面俊朗的面孔。   “天——那是阿谀吗?”看见他的村民都忍不住惊呼,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宁煜的真面目,甄姬因为私心也好也是担心她的长相会被人认出来,所以一直让宁煜带着纱布示人。   再加上硝烟毒哑了宁煜的嗓子,说出的话如同鬼嚎,所有人都以为宁煜的脸上应该有什么很可怖的东西,却从没把他往俊俏的长相上想象过。   “这么一看,好像他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可怕了。”一个曾经被宁煜的声音吓到过的女村民呐呐说道,视线像是黏在了宁煜身上一样,再也挪不开了。她的心普通跳个不停,像是要冲出胸膛一样。一时间,春心荡漾,眼中如同一滩。   一个男村民看着她们花痴的模样,心里有些小小的嫉妒,若是从一开始就如此优秀还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可是分明昨天还和自己一样,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人,一下子就备受欢宠了,怎么也让人觉得心里不平衡啊。   于是忍不住开口,打击到,“你们别忘了,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第173章 离开峡谷   此话一出,那几个荡漾的少女立刻眼神忧郁起来,对啊,他们都忘了阿谀已经有了甄儿了。何况……她们一想到甄姬那张倾城绝艳的脸蛋,刚刚燃起来的希望之火,一下就被浇灭了。自己长相也不过普通,家中有个那么美丽的美娇娘,又岂会看上她们这群乡野村姑呢?   众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更何况她们又不是傻,当阿谀扯着嗓子心伤的喊了这么久是白喊的吗?阿谀对甄儿姑娘的感情,整个村子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可不认为阿谀会喜欢上别人。   山里的人比较淳朴,有一事想一事,过去也就过去了。虽然看到阿谀还是会一脸垂涎,却没人再打他主意了,除了一人……便是村里最有名的村花,名叫柳儿。平常自恃有几分姿色经常在几个男人身边打转,却从每个定数,在村里的姑娘中间名声一向不太好。   当众人都四散开来去帮宁煜找人的时候,她清秀尚可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兴奋。朝着那群慢慢远去的人群翻了个白眼,谁都不知道虽然她来到这村子住了这么久,其实她并不是这里人。   峡谷虽然是晋国和燕国的交界处,实际上却是属于燕国的地盘,只是太靠近边界所以官府的手伸不到这边来。所以没人知道,其实柳儿是晋国的人,还曾在晋国的帝都待过一段时间。   虽然只是在一家大人的府上做粗使丫鬟,可事实上,晋国的事她还是略有耳闻,更遑论鼎鼎有名的皇太子宁煜!   哼!这群粗鄙的山夫,连九五之尊都没认出来。柳儿不禁在心里鄙视,后来转念一想,也对这些村夫们能知道些什么。他们不知道也好,到时候她把宁煜带出了峡谷,送他回帝都,到时候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柳儿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金山银山,还有下人奴才供她趋势,她可以享受娘娘般的待遇。想想都叫人兴奋啊!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也显得她太没本事了吧。一道灵光在脑中闪现,如果说……她能够爬上宁煜的床,并顺利生下小皇子的话,哈哈哈……柳儿的心思一下就活络起来,甚至一个人在原地傻笑起来,到时候她就是晋国的皇后了!   这个想法让柳儿的胸口一下膨胀起来,原本就鼓鼓涨涨的胸口被她高高耸起,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一样,朝着宁煜的小木屋走去。看起来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样子。   如果换做以前的话,她可能会羞愧并不如,哪里还会有爬上皇子的床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可如今,龙游浅水被鱼戏,她不相信宁煜会拒绝一个送上门来的美味。   更何况,柳儿发现,宁煜的记忆似乎除了些问题。否则,宁煜还不早就离开了这座峡谷,哪里还会呆在这里这么久,还经常被那些粗鄙的村夫戏弄呢。   宁煜受过那么多委屈,如果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对他十分的好,任谁都会感动得无以复加吧。柳儿甚至恶毒的想着,甄儿最好是摔下悬崖摔死了,当然,如果对方真的回来了,她也有办法让她真的消失。   柳儿推开了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轻响,门被轻易推开,柳儿捏了捏鼻子嫌弃低扇了扇,对屋子里简陋的陈设一脸不屑,心中越发肯定宁煜一定是失忆了,否则哪里会有皇子能够忍受这么破烂的地方。   “天哪——这床板也太吧!”柳儿走到床边,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床,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块大木头上面铺了一层动物的皮毛,上面是薄薄的棉被。   也难怪柳儿会嫌弃了,她住的屋子是石洞,睡的床确实软帐。可是一想到对方是宁煜,柳儿只好撇了撇嘴,将外面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原本还想摆出个撩人的姿势,让宁煜一进门就能看见。   可山里实在太冷了,窗户上连纸糊都没有,直接就是个通风口,冷风朝里面一吹,柳儿直接打了个哆嗦,冷的钻进了棉被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天色都黑了,也不见宁煜回来,等到后面,柳儿竟然在被子里睡着了。   夜里,木屋静谧的可怕,屋外夜空只有零星的几点星寥落地排布在黑幕中。似乎马上要下雨了,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天空黑压压,气压低沉的可怕。   柳儿是被雨水的风声唤醒的,她睁开眼一看,被屋子里的景象吓呆了,外面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大雨瓢泼而下。   柳儿的脸上满是雨水,整个头都被淋,棉被上也是雨水,屋子里已经堆积起了一层雨水。木门早就不知道被风给吹到哪里去了,冷风不停的往里灌。   有了意识,柳儿立刻意识到了寒冷,刺骨的寒冷穿遍全身。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宁煜没有回来,柳儿胸中有一腔怒火直冲上脑门,她已经很久没有象现在这样狼狈过了。   柳儿记起来,这个木屋似乎是靠近一个湖边的,如果等到那片湖水涨起来,这个屋子也会被淹没掉的。眼中终于闪现一抹惊慌,不行!她不能在待下去了,如果再不离开的话去她可能会死在这里。   惊慌之间,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睡前脱了个精光的事,连忙朝着窗外,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只是外面的风雨声太大了,她的声音很快被埋没在风雨中。   “救命——救命啊——有谁来救救我!”不知道喊了多久,柳儿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额头已经开始发烫,意识也变得不太清晰。   “是谁在那里!”终于有人回了她一句,可柳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连“我在这儿”都说不出声了,一股绝望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开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就快死掉的时候。   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柳儿顺着电闪过的光依稀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是二明!柳儿知道他一直暗恋自己,看到他柳儿的心放下了一半,“救我——”拼劲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后,柳儿便昏了过去。   二明一开始还没发觉躺在那里的人是谁,后来那一声猫咪一样细微的声音,却无比的熟悉,才让他惊呼着跑了过去。   一看,果然是他心中爱慕的柳儿。二明心中一急,根本没多想柳儿为何会出现在阿谀的屋子里,还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要把她抱起来。   薄被顺着白皙的肩头滑落下去,两个傲挺的馒头一下跳出眼帘,二明的身体一下有了反应,眼睛都红了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里,心爱之人诱人的玉胴就在眼前,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考验。   直到一声巨大的雷鸣将他拉回了现实,二明赶紧用身上的衣服包裹住柳儿的身体,火急火燎地将带离了这里,朝着家中奔去。   便在那个雨夜里,峡谷里再也没见过阿谀的身影,就像他来时的那样他又凭空消失了。他的木屋也在大雨的作用下,湮没了,仿佛那场大雨就是用来刻意洗刷他存在过的痕迹一样。而柳儿,她的皇后梦破灭了,不管在如何不甘心,也嫁给了二明。 第174章 往事随风散去   这个世界,谁少了谁也不会活不下去,只有那一段时间的疼痛,过后就会慢慢淡忘最后开始一段新的折磨。   宁煜——那个囚禁在皇城二十余年的孤寂灵魂,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但皇宫里的宁煜却会永远存在,因为她心中有一份执念。   但这个世间却又多了一个叫做阿谀的男子,他的脸上蒙着白纱,永远穿着一身洗白的汗衫,遇见每个人都会问上一句。“你见过一只狸猫吗?”然后拿出一张图纸,对着别人比划。   世人都当他他是个疯子,为了找一只狸猫翻山越岭,可那张纸上却画着一个女子的容貌。那女子生的倾城容颜,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这等绝色又怎会是人间所有。   如果有人认出,这是当年晋国帝都里,那个万众瞩目的天子骄子,会不会唏嘘一声,世事难料。一代天骄沦落草莽,浑浑噩噩,不知一声何求。   可是,又何尝有人想过,宁煜的内心是否是愿意的呢?所谓愿打愿挨,全凭个人意愿,亦或许,在宁煜的内心,这样的生活,不羁的自由自在的流浪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呢?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痴男怨女,不论是看似辉煌实则勾心斗角的皇宫宅院,还是普通人家里的家长里短,只要这世间还有爱恨情长,就会有得不到的爱情,垂首的等待,错过的哀苦。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命运的折腾,相爱之人无法相守,相守之人,并非相爱,即使相守相爱,也不一定就是良人。这世间的种种,说到最后,也不就是一个无法白头。   在美好的承诺也会因为岁月的蹉跎,渐渐失了颜色,就像宁煜忘记了当初那只小狸猫。也或许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皇宫里常年的阴暗逼仄的生活让他活得太辛苦,以至于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子,他都在怀疑,究竟是不是存在过。   而甄姬,之所以死守着那个承诺,不敢回头,不敢厮守,说到底心中还有一丝不确定,亦或者是私心。她宁愿永远得不到答案,坚信内心那一份纯真,所爱之人永远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无论是宁煜也好,甄姬也好,他们不曾相爱吗?他们不曾相守吗?大峡谷里的那段日子,或许是他们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回忆了吧。   时间会沧桑所有的一切,唯独记忆无法磨灭,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活在对过去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向他们这样的人,又何止是宁煜和甄姬呢?姚沁不是吗?颜玉琛不是吗?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痴男怨女,平凡却不安分的生活在这个世间的角落里。每一对男女,他们之间的故事都可以谱写成一篇可歌可泣的故事。   夜已深了,天空像被泼了浓墨一样,低沉的压在山头上,如同此时燕国凌王府的颜遥的心情,十分沉重,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颜遥试图通过打坐来转移注意力,却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反而差点造成了反噬,一口腥甜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体内的经脉错乱了,导致她运功失败。   颜遥哪里还敢继续打坐,老老实实回床上躺着去了,但是躺了一会儿,窗外的月光已经换了一个角度投射进来,她还是无法入睡。   脑海中又出现了刚才看到的一幕,刚才用过了晚饭,颜遥觉得有些无聊便出去走了走在凉亭周围散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颜玉琛的书房附近。   自知以自己的身份不该出现这里,颜遥扭头就要离开,可是脚步刚踏了出去。好死不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对话的声音,颜遥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听力还好了。   一个浑厚一点的声音是颜玉琛的,另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也有些诡秘,一时之间颜遥竟然想不起是谁来了。这么大晚上的,颜玉琛为何会叫人到书房里谈话呢,更何况连灯也不开看得清对方的脸吗?   颜遥满脑子的疑惑,好奇心促使着她朝脚上一脚拍了一个悬浮,脚底立刻飘在地面上,朝着书房的方向飘了过去,颜遥不敢太放肆,挑了个离门口有些距离,看起来比较隐秘的地方站在那里。   恰巧颜遥当时穿的又是一件深色的衣裳,即便有侍卫路过,只要不仔细看,也看不出那里有个人站着。颜遥放心的竖起了耳朵,继续偷听起来。   “你来做什么?!”颜玉琛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愤怒,即使刻意压低了也掩不住声音里的激动。颜玉琛虽然平时看起来十分严厉,却很少激动。   能让颜玉琛控制不住怒火的人,为何还会出现在书房里。父亲究竟和这人是什么关系?一时间,颜瑶对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于是低头仔细听起来。   “桀桀桀——颜玉琛,你可别过河拆桥啊,当初是你耗费心神让我帮你的,现在你的女儿复活了你也把她找回来了,还有什么满足的。倒是本君的元神还没有痊愈,刚刚苏醒就你复活一个魂魄,你以为本君容易吗!”   神秘人的话让外面偷听的颜遥忍不住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差一点就喊出声来,这个声音即便化成灰他都认识,神秘人竟然是魔君?!   还有!魔君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之所以会重生,其实是因为父亲耗费了自己的功力为贡品,将她的灵魂找了回来,重新复活了她?!没人比她更懂魔君是个怎样阴险狡诈的人,父亲一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   更何况她的肉身还被一个冒牌货顶替了,而灵魂却飞到了晋国的十二公主其中一个的肉身里,一看魔君就没有用心帮父亲,可怜父亲还被蒙在鼓里不自知。可是为何……父亲今夜会把魔君再次招来呢?   颜遥强压住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耐心等在门口,继续听他们的谈话。   “哼!你竟然还好意思提起,当初你明明答应我可以让瑶儿复活,可是为何你的法术施展完后,瑶儿却凭空消失了?还是我和颜瑛翻遍了整个三国,最后才在燕齐二国的交界处找到了瑶儿。若是我的瑶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颜玉琛的语气中透露着肃杀。   “这不是找回来了吗?你以为复活一个人有那么简单吗?那照这样的话,整个尘世岂不是都乱了套,鬼界也空无一鬼了。”魔君似乎对颜玉琛的威胁不甚在意,“你找本君来究竟有什么事快说,本君还有要事去办呢,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扯嘴皮子!”不耐烦道。   “我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一定也感兴趣,这次本王叫你来,是因为齐国犯晋一事,你回去肯定也是为了这件事操心,神君这番动作分明是要打压你们晋国,但是……如果我说我愿意和晋国合作共同击退齐军呢?”颜玉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说道。   颜瑶却额角微跳,心里一惊,什么?父亲要和魔君合作?!这是为何?   不只是颜遥,魔君同样奇怪,“本君从来不做不明白的买卖。”魔君显然不吃他这套。 第175章 魔君和颜玉琛的交易   “自然这都是有代价的,如果击退了齐军,我要一次进入旺盛殿的资格!”颜玉琛低沉着声音,说道。   魔君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大笑起来,“好好好!本君差点都忘了,你还有一个比宝贝女儿更重要的人呢,既然是这个请求,那本君便和你做这个交易。虽然对于本君而言,进入往生殿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要替你一个凡人争取一个名额,可就不简单了。”魔君说的一脸为难的样子。   这次颜玉琛却不想上次那么傻,中了他的全套,一口咬定就这个筹码,“如果魔君不愿意的话,那本王只好试着找别的办法了。”   到嘴的肥羊魔君又怎能让他跑了,反正这个筹码他也不吃亏,于是沉思了一下,桀桀笑道,“那好吧,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本君在帮你一次好了!”   霎时间,屋子里闪现出一道耀眼的红光,颜遥看见一个契约落在了屋内的两人身上,不多时拿到红光退散,颜玉琛的手上已经多了一道魔焰的标志。   颜遥见两人已经聊完了要离开的姿态,连忙催动瞬移符咒,一口气瞬移回了自己的屋子。脚上的悬浮咒被她拍落,脚踏在实地上让人更有安全感,颜遥摸了一下后面的脊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颜遥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对话,父亲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女儿其实是个冒牌货,所以……会不会一切都是魔君的阴谋,她在复活仪式上做了手脚。   所以才导致她的魂魄重生到了晋国,而又恰好晋国是魔族的发源地,或许那个假郡主的真实身份就是魔君的手下。   难怪她当初离开晋国皇宫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投影石上,魔君会说那样一番话,还让她来燕国找父亲,或许他就是想向她示威吧?魔君可能是想吞并燕国,而父亲又是燕国手握兵权的王爷,哥哥是护国大将军,将手下安排在王府是最适合不过得了。   颜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假郡主只待有朝一日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杀害父兄,到时候燕国群龙无首一定会天下大乱,晋国正好趁机攻入燕国,到时候就连齐国也不是晋国的对手了。   哼!好你个魔君,果然打了个如意好算盘!可是明明魔君可以不告诉她这些的,如果不告诉她这些的话,魔君的计划或许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只是颜遥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想那么多,其实只要她再深想一下便能明白,以刚才魔君的口吻,显然是刻意隐瞒了颜玉琛,可魔君为何有要这么做呢?将自己的人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地下,这么做对他而言并没有好处。   颜遥打定主意,先将计就计不表露自己的身份,先看看这个假郡主究竟有什么阴谋。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几日,这天,王府的门前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颜遥起先还没太在意,最后喧闹声越来越大,到了后面简直要把房子给拆掉的架势。   珍珠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言大人,大事不好了!宫里派人来抓王爷了!”一进门,看见颜瑶还悠哉悠哉地坐在窗前看书,心里都替他着急了。   颜遥把书一方,眉头皱起,“你说什么?!”胆敢动王爷的也只有当今皇上一人,可整个燕国谁人不知,皇上之位原本是要传给父亲的,只是因为过惯了闲散王爷不愿即位,才让现在的皇上上位了。   这皇上之名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一点实权也没有,可以说就是一个傀儡皇帝。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叫板凌王,不止是颜遥,想必所有人都很费解吧。   不过比起这个,颜遥更想知道,是谁敢明知道这是凌王府邸,还敢上门来将人带走?难道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了吗?   “走,去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王府闹事。”颜遥下意识已经认为,这是有人在故意闹事,而不是皇上的旨意。   说着颜遥已经和珍珠快步走到了前院,远远地就看见王府的大门前聚集了许多的穿着御林军服饰的官兵,将王府为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那个人颜遥也认识,正是当朝右相之子,御林军首领赵康,也就是她父亲那个短命的侧妃的哥哥,颜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舅舅。   颜瑶一下就明白了,如果是他的话,那她终于知道那个草包皇上为什么能有人用了,毕竟其他人都不敢冒犯凌王,然而右相一家却不同,因为和凌王特殊的关系,再加上颜玉琛对赵家的愧疚,所以如果是他的话,那颜玉琛说不定会束手就擒也说不定。   “这位大人,现在王爷和小王爷都不在府中,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地挡在府门口,恐怕不太合适吧?”颜遥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了每个看热闹的人耳中,“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欺我王府无人,是个只知道欺负女眷的恶霸呢。”   果然,颜瑶的话一出口,门口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把眼刀子朝向了御林军统领赵康,众人议论纷纷,对着他指手画脚叫赵康脸上羞愧不已,眼冒火光的瞪向了颜遥,大喝道,“哪来的野小子,竟也敢在本官面前撒野!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大逆不道的刁民!”   颜遥没想到,右相是个那么沉得住气的人,生的儿子赵康竟然如此的沉不住气,她不过是小小的损了一句罢了。没想到就如此生气。颜遥都有点为右相着急啊。   那几个侍卫张牙舞爪的朝颜遥冲来,手里的长矛泛着寒光,场面一片肃杀。赵康的眼中满是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呃啊——”几声惨叫过后,地上倒了一片,然而都是那些侍卫的尸体横陈遍地都是,颜遥还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太,太快了……”众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纷纷去问身边的人。   赵康的脸色黑了不止一度,原因无他,因为他自己也没看清楚,那个他口中的刁民是如何出手的。更重要的是,颜遥的表现让他有种深深的忌惮,甚至不敢在这里就留了,可是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一定会被父亲责骂。   赵康犹豫许久,脑中突然闪现一道灵光,随后他的嘴角扬起一个算计的弧度,突然高声道,“皇上今日命我前来搜查王府的罪证,如今罪证没看见,到时有了证人了。就是你——”手中的重剑猛的回了出去,带着雷霆的气势,狠狠挥向了颜遥。   “你刚才试用的就是妖术!国师算的果然不错,王府里出现了魔族的妖孽,而现在,那个妖孽就在大家眼前!平常人根本不可能有那么恐怖的速度,只有魔族才有可能!”   颜遥就看着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寒,赵康被那冰霜的眼神盯着忽然就不敢再说了,他怕下一秒,也会跟地上那些尸体一样,变得冰凉。   “兄弟们,回宫!”赵康想要掩饰自己的害怕,一挥手,领着手下撤离了王府。 第176章 大闹王府   颜遥却不乐意了,喝着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吧,把王府当成什么了。   一个人影飞过御林军大队的头顶,直接飞到了他们的前方,颜遥以一人之力却如同身后有千军万马一样的气势,“吁——”走在最前面的赵康及时勒马,怒气冲冲地瞪着挡在路中间的颜遥,吼道,   “大胆刁民,还不快让开!要是误了本官办事,给你九条命也不够你死的!”跟颜遥一比较,看上去缺少了几分气势。   “好啊,我倒要看看,这天牢究竟长什么样。不过……就怕大人没那个本事了!”颜遥淡淡道,就像在讨论今天的菜色好不好吃一样的随意口吻,让人忍不住在想,会不会太狂妄了!   一旁的珍珠都看呆了,平时的大人很少开口说话,现在她终于能明白为什么了。因为大人的嘴巴太毒了,一开口准能把人说哭来。珍珠突然很庆幸,还好没有得罪言大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不仅是珍珠,很多照顾过颜遥的下人都在心里悄悄后怕,躲在角落里拍着胸脯,一副逃过一劫的样子。   颜遥将众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想笑,她一开口的威力有这么巨大吗。   赵康脸上青白一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狠话来,眼看就逼急了,颜遥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草民前来是想让统领军大人会去和你们家主子说一声,如果下次还要搜王府的话,麻烦先带上皇上御赐的手谕。”   赵康脸色一僵,忽然想到什么,似乎他出来的时候只是听了父亲的一声吩咐,压根儿就没看见什么手谕圣旨之类的,因为父亲说是皇上的命令他才敢来搜王府的,要是没有的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嚣张的堵在王府门口啊。   颜遥的话算是点醒了他,虽然被颜遥无意间救了一命,但显然赵康并不会觉得感激。他反倒认为这是颜遥的一种示威的方式,于是昂了昂脖子,高声道,   “劳烦告诉一声王爷,本官今日出门匆忙忘记带上圣旨了,来日拿着皇上钦赐的手谕前来搜查的时候,还请王爷乖乖打开府门,放我们进去。”   “那是自然。”颜遥学着他的样子拱手作揖,然后再赵康的眼神示意下,耸了耸肩侧身往旁边让了让。   统领军的大队人马在赵康的带领下,一路尘土飞扬,离开了王府的大街上。   等人一走,府里的下人们立刻眼冒星星地拥上前来,绕着颜遥追问个不停,刚才使得那招叫什么名字,还问师承何处。   颜遥被他们问的烦了,脸上渐渐露出不耐来,生人勿进几个大字又写在了脸上。眼看身上的冷气快可以冻死一池子的鱼了,珍珠连忙护小鸡似的挡在了颜瑶的身前,怒道,   “你们都有完没完啊,没看见大人已经累了吗?改天再问不行吗,大人,咱们回去吧。”说完直接拨开人群,拉着颜遥回墨竹轩去了。   “哎哟我的大人啊,您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也难怪他们那么疯狂了。连我在一边看着,都兴奋不已啊,整个人热血沸腾啊!”珍珠将颜瑶拉回了屋子,然后自己撑着门栏,在门口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颜遥看她这模样,好像一只小狗崽一样,脑袋上都热的冒烟了。叫人看着就忍俊不禁,颜瑶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笑道,“那以你所见,我以后是不是应该闭上嘴,不说话了?”   珍珠却被颜遥这个笑容给看呆了,整个人怔在了原地,眼中只剩下那张带笑的眉眼,意外的耀眼,身后像是有无数多花苞同时绽放,仿佛满室的芳华也比上他一抹笑容。   “言大人,您笑起来可真好看呐……”珍珠呆呆地说道。   颜遥听见她的话却板起了脸,又恢复了那个冷面严肃的言叶,屋内瞬间骤降的温度一下子将珍珠拉回了现实,连忙低头跪在了地上,不断道,“大人赎罪!是珍珠多嘴了,还请达大人责罚。”   颜遥没想到她不过是想随便吓吓,这丫头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现在安慰她又会让人觉得很奇怪,于是只能冷着脸,淡淡道,“罢了,你先下去吧,用膳的时候在来喊我。”   珍珠以为他生气了,眼角默默湿润了一下,“是,奴婢遵命。”心里都痛恨死自己干嘛要那么多嘴了。垂着脑袋,不敢去看颜遥眼中的厌烦,躬着身子凄凄然的退了下去。   颜遥却以为她已经没事了,毕竟他平时也是这么说话的也没见珍珠如何,等门一带上,颜遥又坐回到她的软榻上打坐去了。   正午,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大人,该用膳了。”珍珠在门外唤到。颜瑶刚好在冲击瓶颈,便没有理会她,珍珠就盯着紧闭的房门,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心中不由想到,难道大人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她了吗?   想到这个,珍珠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抽痛。好不容易藏好自己的情绪,她冷着脸,朝身边两个端食盒的三等丫鬟吩咐道,“一会儿大人若是开门了你们就将饭菜送进去知道吗?我先回去了,如果大人问起,就说我不舒服。”   珍珠说完,又看了一眼房门,便离开了。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房门终于被打开了,颜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了眼两个送饭的丫头,却没看到珍珠的身影,“大人,您的饭菜。”   颜遥挥了挥手让她们先进去布菜,“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半个时辰后奴婢们来收拾食盒。”那丫鬟说道。   颜遥看了眼桌上的菜色,难得都是她爱吃的,别招手示意他们下去了。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颜遥突然叫住两人,问道,“今天怎么不是珍珠来送饭。”她之前分明听见了珍珠的声音啊。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严重仿佛写了了然,果然是被珍珠姐猜中了。“回大人,珍珠姑娘突然不太舒服便先回去了。王爷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她的吗?”于是按照珍珠教她们的说辞,对颜遥讲了一遍。   颜遥表示知道了,便让她们两个下去了。用过了午膳,颜遥在软榻上睡了一会儿,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替他掖被子,警惕地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珍珠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一双因为惊慌而睁大的眸子,湿漉漉地看着她,像某种动物。   珍珠慌忙地松开手,扭头就想跑,颜遥一看她这架势就觉得不对劲,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怎么了。”颜遥的手爪仿佛一块重铁一样,牢牢禁锢着珍珠的臂膀。   “别……大人别看我!”见颜遥还要探头过来,珍珠连忙扭过头去,还用另一只可以活动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颜遥还以为是她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见不得人,声音难得柔和道,“我和师傅学过医术,让我看看吧,你放心,我什么样的伤口都见过,不会被吓到的。”   说完,珍珠脸上一阵青白,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啊,究竟是在补刀还是安慰人啊。心中忍不住腹诽了几句,珍珠发现无法逃开,只好垂着头,低声道,“我怕大人会更讨厌我,所以还是不要看见珍珠好了。” 第177章 珍珠的误会   “等等!”颜遥不是很明白,一脸茫然地看着珍珠,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脑子里慢慢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确保自己没有说过这样一句话后。顿时有了底气,又问了一遍,“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讨厌你了?”   珍珠瞪大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颜遥,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么说,大人真的不讨厌珍珠咯?”   得到的是颜遥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她是在无法理解,珍珠这是什么破脑子才会误解她讨厌她的?   得到了颜遥的肯定,珍珠脸上瞬间变了,两个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翘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颤动,“那真是太好了!”   你当然是觉得好了,可是颜遥心里却又开始不爽了。她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人产生这样的误会?“那你说说,为什么会认为我讨厌你啊?”颜遥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说道。   “额……大人,我能不说吗?”珍珠又不傻哪里会告诉他是因为自己的多想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呢?那还不被大人给笑死啊,他可不要有把柄抓在大人手上!   想到颜遥今天在王府门口的表现,珍珠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真的是件十分幼稚并且作死的事情。   “不说是吗?那今天你就别离开了,在这里站着看我看书吧。”颜遥耸了耸肩,竟然没了平时的漠然形象,像个十足的地痞,珍珠都看呆了。   这这这,珍珠惊讶张开了小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样的大人,看起来也太无赖了吧!还有,什么叫做看着他看书,那岂不是要无聊死?!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珍珠还能说什么,只好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她的脸上就飞起两团红晕,不敢再去看颜遥的脸。   大人一定会觉得她很傻很蠢吧,竟然会产生这样的误会,珍珠又在心里担忧起来,颜瑶会不会因此而讨厌上她,沉默的时间越长,珍珠的心情越发沉了下去,最后蔫着头,不敢再去看颜遥的脸。   “在你眼中,我便是那样肆意任性的性格吗?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讨厌上?”颜遥中性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明明没什么起伏,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莫大的失望。   珍珠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光,满是不可思议。嘴唇被她用牙齿要的有些发白,用力摇着头,带着哭腔的声音道,“不是的,不是的大人这么好,是珍珠的错,是珍珠太惭愧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这么自责呢?”颜遥趁热打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看你哭得这么难过,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若是有人路过那岂不是要说我欺负奴婢?”   “是是是,珍珠不该如此,能得大人垂青,留在大人身边伺候着,是珍珠的福气。”颜瑶的话果然有效,吓得珍珠赶紧两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就怕被人看见脸上的泪痕,怕人误会颜遥。   颜遥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勾起,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过。“即使如此,那便和我一起用膳吧。”   “这,这怎么使得,您是贵客,珍珠不过是个……”珍珠脸上露出一丝欣喜,随即而来的却是局促不安,虽然很开心颜遥会不嫌弃她与她同桌而食,可她却不能逾距。要知道她的身份不过是个一等丫鬟罢了。   想到这里,珍珠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被颜遥看在眼里,心里知道这个丫头肯定又在多想了,也不和她多废话,直接下了命令。“我不管,今便要你和我一起用膳。这是命令!”颜遥脸上满是强势,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到珍珠只掉冷汗。   没有办法,珍珠只好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实则是无赖之下,进屋和颜瑶一起用餐。不知觉的,珍珠的闹钟闪过一个片段,眼中又有了湿意。   “这又怎么了?”颜遥接过盛好饭的碗,看到珍珠微润的眼眸,禁不住问道,“没,没什么,珍珠只是太开心了。您知道吗,大人,您是第二个叫珍珠同桌而食的主子。”珍珠眼中满是感激,颜遥却知道她在透过她的身影看另外一个人。   不禁好奇道,“噢?那人是谁?”   珍珠愣了愣,似没想到颜遥会问得如此直接,或者说她压根没想到颜遥会去问,毕竟颜遥平时看起来就是什么是也都漠然不上心的。   突然这么发问一下,珍珠到开始犹豫了,要不要说出来,默默地趴了一口饭,珍珠抬起埋在碗里的脸蛋,对上颜瑶认真的眸子,说道,“其实……是郡主殿下。”   这次轮到颜遥发愣了,是哪个郡主?现在这个还是曾经那个?颜遥很想问,记忆中对以前的事情已经有些模糊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印的关系,但在她看来,是现在这位郡主的可能性恐怕有点小。   “曾经,郡主是个十分平易近人的人,从来不会嫌弃打骂下人,王府里的下人都亲热她,她也是我们王府里的开心果。可现在……或许是我们太逾距了吧。”   珍珠的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也说得很隐晦,但还是被颜遥听出来了,现在这个郡主在王府里的名声也并不好。   颜遥抓住这个线索,心中暗暗记下,或许以后用来套出假郡主背后的人,还大有用处呢。一顿饭颜遥吃得极慢,珍珠也一样,两个人仿佛都极有默契的不再讲话,而是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刚用完膳,珍珠还没来得及收拾好餐桌,敞开的大门走进来两个婢女。顿时,一时间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慌,那两个婢女是在心里想珍珠姑娘为何会坐在言大人的旁边,看得出来两个人竟然同桌而食。   这在王府这样权势滔天的府邸,也是等级十分森严的地方,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却突然呈现在眼前,任谁都会有些无法接受吧。   珍珠连忙起身,就要和两个人解释,颜瑶却在此时突然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还不快去收拾一下,楞在这里干嘛?”不得不说,虽然平时颜遥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但一旦加重语气,训起人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那两个婢女顿时不敢在吭声了,连忙手忙脚乱的收拾餐桌,珍珠站在一旁有点尴尬想要上前去帮忙,两个人却用惊慌的眼神望着她,然后又望望颜遥,就是不让她经手。   弄得珍珠更尴尬了,明白这两个人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于是用眼神示意颜遥,和两个人解释一下。颜遥却坐在一旁看书,珍珠仔细一看,那书都拿倒了,不禁气得两眼翻白。   等到两人拿着食盒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珍珠才气鼓鼓地走到颜遥身边,质疑道,“言大人刚才为何不解释,那两个婢女显然是误会大人和奴婢的关系了。到时候若是传出去……”珍珠连说了好几个传出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心中想的却是,到时候若是传了出去会对颜遥的名声不好,一个王府里的贵客竟然和别人府上的一个丫鬟纠缠上了也不知别人会如何看待颜遥。 第178章 误会解除   想到这里,珍珠就替他干着急,可当事人本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才最让她气恼。   颜遥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似乎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问了一句,“珍珠,你可是担心我会弄坏你的名声以后不好嫁人吗?”   珍珠俏脸一红,没想到颜遥会讲得这么直接,整个人又羞又恼,从耳朵根到脖子红了一大圈。“才,才不是呢!奴婢,只是担心……”珍珠微微低头,有些自卑到,“担心珍珠会搅坏了大人的名声。”   颜遥还到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个,就差翻白眼了,直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又不打算娶妻,干嘛在意这些。”   颜遥说的是事实,她不可能永远做言叶,更何况早晚会恢复他女子的身份,就怎么可能会娶妻呢?全然没有注意到,说完这句话,珍珠的脸色一下就苍白了。   果然吗?……呵呵,是她太傻了吧,天真以为真的可以和大人有一个未来,果然是她多想了呢。可是为什么,明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啊,原谅她的自私吧,既然她无法得到别人也得不到不是吗?   珍珠不断在心理安慰这自己,言大人并非是拒绝了自己,而是拒绝了所有的女人……可是为何,为何她的心还是如此的抽疼,仿佛有人用手紧紧攥住她的心脏,狠狠一捏,难以呼吸的痛楚。   珍珠朝颜遥请了安后就告退了,一路上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个状态看在有心之人的眼里,早就把她在颜瑶院子带了一个多时辰里做的事情,以讹传讹。   最终,王府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劲爆的消息,原来郡主殿下身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当年因为护主不周最后被贬为一等丫鬟的珍珠,竟然又爬上了王府的贵客言大人的床,听说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呢!   还有两个传菜的丫鬟爆料,她们亲眼所见,言大人竟然让珍珠同桌而食。此时以传出来,整个王府都沸腾了一阵子。   颜遥虽然整日待在院子里,但也有耳闻,起初他以为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却没想到最后愈演愈烈。丝毫没有要消停下去的意思。   直到有一日,颜瑛亲自上门来找他,颜遥才意识到,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大?   这日颜遥按照往常的惯例,从后山晨练回来,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汗湿,就碰到了颜瑛往翠竹选进去了。   “小王爷早啊!”颜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叫住了他。   颜瑛因为军营事务繁忙,其实很少有机会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所以这是第一次看到晨练后回来的颜遥。   细密的汗珠密布在脸颊两边,汗打湿了两鬓的头发,平凡的五官上却因为刚刚运动过有着淡淡的红晕,迎着黎明日出东方的曙光朝着他走来,颜瑛迎面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升级,整个人都是昂然向上的姿态,叫人不可小觑。   “早啊,言弟。”楞了片刻才回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目光有些太放肆,颜瑛低头捂着嘴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进来说话吧。”颜遥领着他往屋内走,“小王爷先做会儿,我先进去换身衣服。”颜遥进了里屋,自然不是换衣服,直接一个清心咒又将衣服变换了一个样式便走了出来。   颜瑛正在喝茶,脸上带着一丝探索的神情看着颜遥,“小王爷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与言叶商讨吗?”颜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也拿起了桌上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自然。看起来也并不比颜瑛这个小王爷气质哪里弱了。   颜瑛顿了顿,然后才到,“既然言弟都这么说了,那小王便长话短说吧。我听说言弟对府上的丫鬟珍珠有意,如果言弟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她的意思,把她许配给你做个妾侍。”   颜遥一听,脸上露出果然的神情,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颜瑛突然来找他肯定不会是没事干,而最近风声最旺盛的不也就是他和珍珠的那点误会。   他原以为过段时间,等时间一长便没人再记得这件事了,却没想到连颜瑛都亲自来问他了。颜遥思索了一下,心道,也对,以他现在的身份在那里都是备受瞩目,虽然因为珍珠曾经是她的贴身丫鬟的缘故,有意栽培她,却没想到反帮了倒忙,给珍珠添了麻烦。   “小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您也知道我是来自与世隔绝的地方,对尘世的一切都不是很懂,珍珠对我而言是个很好的向导,更何况我们修炼之人是无法亲近女色的,而珍珠又岂是物品可以随意送人呢?”颜遥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怒气,义正言辞的语气让颜瑛一愣一愣的。   颜瑛英气的脸上,神情却有些呆呆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突然想起,前几天一个府里的线人来报说了那天赵康来王府闹事,当时颜遥的表现,他还以为是夸大其词了。   今日一见识,果然是名不虚传。颜瑛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最后连自己怎么离开墨竹轩的都不记得了,只是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看来以后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言叶了。   颜遥将颜瑛三言两语打发后便钻研起自己的瓶颈起来,最近她已经有突破的迹象,却不管她怎么用能量去冲击那个屏障,都没有办法打破,进而进阶。   如果不进阶的话她就没办法与魔君和神君有抵抗的能力,如今大战在即,如果她不尽快进阶的话,一切都没办法让她心安,所以她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才行!   颜遥眼中露出一丝坚定,忽然眸中一道异光闪过,意识在她的指挥下进入了储物空间。颜遥直接绕开那些发着闪耀光芒的法器,直奔最里面的药草区域。   意识小心翼翼地在那些药草之间避开,最后到了储物空间的边缘角落里,那里摆放着一个黄色的锦盒,颜遥眸中亮光一闪,伸手一翻,手掌中间便静静躺着一个黄色的锦盒。   颜遥打开锦盒,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本书,那书闻起来有一股腐朽的味道,看起来却和新的一样。翻开了书的第一页,上面只有三个字“升阶丹”。   短短的三个字,却能看得出了主人的霸道,看似简单的升阶丹三个字,却有许多的意思。保证可以让喂食丹药之人升阶,升小阶也是升阶,升一大阶也是升,主人却没有标注。   这便是说明,不管你是瓶颈也好,小回天升大回天也好,升高阶也好,只要有这升阶丹一切都不成问题。   颜遥眼中异光闪过,如果不是这秘药的主人太过狂妄,那边真的是由大神通之人。颜遥深些一口气,连心跳速度也不自觉的加快起来,整本书看起来厚重,其实只有简短的几页而已。   每一页上面,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升阶丹的炼制方法,只有药方。颜遥一口气将那些炼制升阶丹需要的药草看了一遍,脸色也越来越怪异,最后落到了最重要的炼丹之人的修为时,差点没破口大骂起来!   师傅当初到底是给了她什么东西啊?! 第179章 遇到瓶颈   颜遥真的很想骂人,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找师傅谈一谈,当初信誓旦旦把这盒子里的东西给她的时候,保证一定能突破瓶颈,可问题是!这丹方也太难了吧!   要是她有那个能耐把这丹方上的药草都准备齐全,那还需要这个升阶丹吗?   看看这升阶丹的丹方,上面虽然只有五种药草,但却都是极其稀有的极品草药。而且每种药草都是不同的属性,也难怪这升阶丹威力如此巨大了。   炎阳草:火属性极品草药,生长在南部山脉,传说那里有一条沉睡的火龙守着,而那炎阳草便生长在火龙的嘴边。因为炎阳草是极品草药,不单单只是用在炼制丹药,还是魔兽进阶的大补药。危险系数可想而知。   幽蓝花:名字虽然听起来像是一种花的,但实际上这是一种长着幽蓝色叶子形状如同薄荷叶子的草药,这也是一种极品草药,生长在极北深海中,传说那深海深不见底没有人知道下面潜藏着什么。   而那幽蓝花则在极北深海中,那极北深海即使横渡也有数万里的距离,海之蔚蓝,里面的凶险先不遑论,就说那海那么大看不到边际,又如何在茫茫三万里海域寻找那小小的幽蓝花呢?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颜遥想骂人的,后面那个更是,让她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长生木:顾名思义这是一种木材,虽然颜遥不明白为何木材也能入药,但这升阶丹本就逆天,又遑论这些奇怪的药材呢?   这长生木传说生长在齐国的神君殿中,是神君炼药时的一块入药材。整个大陆仅此一块,先不说神君和颜瑶有着血海深仇,就说神君殿,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更别说要在神君的眼皮子低下偷东西了。   更何况,颜遥根本不屑去拿神君用过的东西,比起这个长生木颜遥更愿意翻遍三万里的海域,去找那遥不可及的幽蓝花。   先三种就如此逆天了,颜瑶不禁在想,剩下的两种药草又会如何的难得?有了前车之鉴,颜瑶心里有了些底。   但当看到第四种药材的时候,颜遥这次真的没忍住骂了一句,“我天!”   泪:根本不需要多看解释,颜遥先入为主,泪就是的眼泪。要让魔君哭?颜遥表示,那她还不如不进阶了,这比之前面两个更加渴望不可及,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颜遥现在深刻怀疑,这本丹方会不会是师傅故意整她的?魔君的眼泪竟然也是极品药材?有没有搞错啊?!!   颜遥已经被那些药材打击的体无完肤,然而当第五位药材出现时,颜遥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窖了一样,然后默默地将书一丢,很好,她放弃了。   颜遥总结出了一个结论,其实这个升阶丹什么的根本就是扯诡诞,根本就是老头子要告诉她,要靠外物来升阶,还不如靠自己。   那第五种极品药草究竟是什么……   颜遥朝后一倒,发丝散落了一床,铺散开来,将棉被往头上一盖。她决定不想了,越想越烦躁,这样下去一定会走火入魔的。   屋子里一片静谧,窗台的窗户被风吹开一个缝隙,一缕余晖从那窗户缝里投了进来。落在窗台的书桌上,一本厚重的书静静地躺在那里。忽然一缕风吹拂而过,翻开了书的页面,书页快速翻动,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面。   赫然便是五种极品灵草里的最后一味,也是让颜瑶直接打消了要靠升阶丹来升阶的想法。洁白的书页上,赫然写着天山雪。   其下面还有灵草的长相图绘,那是一朵纯白色的雪莲花,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样子。然而旁边对其的介绍功效,却让颜遥哑然。   天山雪:生长在登天梯的998阶与999阶的交汇处,其功效可以让飞升以下修为直接跨越到大灵通的修为。   仅仅几十个字,却让所有人为之,这意味着什么??如果颜瑶有能力登上登天梯的998阶,那还至于为了这小小的小灵通发愁吗?   而颜遥如果真的得到了这天山雪,直接跨越到大灵通的修为,何必还在为这小小的瓶颈发愁?也不怪颜遥会觉得荒诞了,恐怕即便是当初得到这本丹方的鹤发尊者也骂娘了好长时间吧。   颜遥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将丹方放回了锦盒中,那锦盒再次回到了储物空间的最里层角落。但是那些极品灵草却被她记在了心底。   放弃了靠外力来打破瓶颈,颜遥开始一心屏障,日复一日,不知疲倦,渐渐地她不再去想何时才能升阶,只是一味地修炼,沉迷修炼无法自拔。   这一闭关就是一个月,期间有人试图给颜遥送饭菜,却被颜遥放在外面的防御阵法吓退了。还是后来颜瑛来到,明白颜遥正在很重要的修炼关头,于是吩咐下去。   王府里面所有人不能再靠近翠竹轩。而饭菜也在送了几日,发现颜遥一口都没有动后,被颜瑛退了回去。自此再也没人来打扰翠竹轩。再加上之前颜遥惩退过赵康那一幕已经深入人心,就更加没人敢来打扰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颜遥终于顺利小灵通,进入中灵通的等级。虽然还不足以和神魔二君正面对抗,但是周旋逃生已无大碍。   一个月后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进了屋内,耳边有鸟鸣,清脆悦耳。屋子里的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在空气中飞扬,屋内的,端坐着一个人影,他的身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忽然,一道白光在他身上绽放。随即屋子里的所有灰尘都在一道白光的照耀下清理一空,端坐着的人影也露出里面原本的模样。   好一个冰肌玉骨,冷艳绝俗的脸,如同清风拂过玉树,雪域包裹琼苞,千古红颜之下,却不沾染一丝尘气,仿佛此间绝色不该是人间所有。   那双浅薄的眼皮下,微微滚动了一下,一睁眼仿佛宇宙星辰都藏在了那双黑眸当中。睥睨众生的气势,无数的星光倾泻而出。   颜遥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套月牙白的袍子。又加了一个易容术和障眼法在身上,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一个月没感受到过阳光,颜遥整个人沐浴在金光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目光余角忽然瞥到一个人影从院门前走了过去。   若只是平时从门口路过颜遥还不会太过在意,可是那人却猫着身子小跑过去的,这便让人有些奇怪了,颜遥身行微动一下闪身来到了门口。   那路过的小厮,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哆哆嗦嗦的往前面走去。眼睛微微闭着,双手和在一起,拜拜这拜拜那儿的。   颜遥走近一听,差点没被起气笑起来,那小厮嘴中念叨的是,“求求各路神仙保佑啊,信民还不想死得这么早啊,前面别碰到那个魔头出来啊!”   随即疑惑,王府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魔头了?与其自己乱猜想,颜遥觉得问清楚来的更为直接,于是走上前拍了拍那个小厮的肩膀。   “啊啊啊啊,鬼啊——” 第180章 颜玉琛深陷牢狱   一阵鬼哭狼嚎传遍了整个院子,颜遥嫌弃的往后推了推,看着那小厮闭着眼睛疯魔似的挥动着两条瘦弱的胳膊,不准让人靠近他。   “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大白天的哪里有鬼!”颜遥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降低了点声调,厉声喝道。   那小厮被这一喝,果然停了下来,一脸呆怔的盯着颜瑶看了一会儿。随后反应却更加剧烈,直接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手直直指着颜瑶的脸,脸上的肉都吓得颤抖起来。   “你你你——”魔头,还没说出口,可能是突然意识到了颜遥的身份,小厮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力摇头。   然后又慌慌张张地,扑通往地上一跪,那响声清脆悦耳,连颜遥听着都忍不住替他疼。“奴才该死,不知是言大人,不慎冒犯,给言大人赔罪!”   颜遥看他险些要哭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忍心再问下去,干脆挥了挥手将他打发走了。得到放行的指令,那小厮像是捡到钱一样开心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连忙道谢然后飞奔着离开了。   留下颜遥在原地,摸不着头脑,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着难道闭关一次出来,它的障眼法弄错了?现在的脸看起来比较有杀气吗?   然而颜遥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不只是那个小厮,王府里所有看见她的人,都像是看到鬼一样,但又知道她,对她毕恭毕敬,颜遥意识到……这些人都在怕她。   那颜遥就不明白了,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屋子里闭关,也没有出来过,为什么大家会突然就怕她那?   颜遥决定还是先找到珍珠问一问好了,整个王府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珍珠了。可是颜遥放出意识找了半天,整个王府有几个机关都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没看到珍珠的身影。   “慢着!”颜瑶心里有些着急,干脆就站在花园的亭子里,看见一个过路的婢女,将她叫了过来问道。“翠竹轩的珍珠呢?”   那婢女十分惧怕颜遥,但还是强扯出笑容,回答道,“回禀大人,您有所不知,珍珠早在半个月前搜查的时候,因妨碍公事被御林军抓进天牢了。”   “抓进天牢?!那小王爷和王爷呢!为何也没看见?”颜遥听到珍珠被抓的消息,整个人都汗毛竖起,手指不由得收紧了些,抓的那个婢女手臂直疼的抽牙,“大人您轻点儿,疼……疼……”   颜遥赶紧松开了手,“噢抱歉,你继续说。”   婢女没料到颜遥还会道歉,倒是愣了一下,心里腹诽道,这个魔头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可恶嘛,竟然也会和她们这些下人道歉。   “就在半个月前,御林军统领又来王府了,这次还带来了皇上御赐的手谕,说王府里面窝藏魔族要求搜查。   当时府里出了郡主殿下没有其他人了,而当时您又在闭关,王爷走前下过死令,绝对不能打扰到你闭关修炼。没有办法,珍珠姑娘就偷偷命人逃出府去,为了拖延时间她以一人之躯挡在了整个御林军面前。”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婢女的眼眶已经红了,颜遥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光是想想也能才道,那个傻丫头当时有多坚强。   “然后呢?”颜遥问道。   “然后那御林军统领赵康说道,珍珠姑娘违抗圣旨乃是死罪,现今已经压入天牢等待秋后问斩!而王府自然也是搜了。”说到这里,婢女看了颜瑶一眼,眼神中有着惧怕,“搜到了什么?!”颜遥的心也被揪起来了,连忙问道。   “他们在王爷的房间里搜到了魔族的东西,没多久王爷和小王爷就回来了,也不知为何……有人眼尖看到了王爷的手掌心有一个魔焰的标志。于是……王爷被当做魔族带走了。”婢女说完,又问颜遥,“大人还有其他事吗?”   颜瑶看了她一眼,问道,“所以你们真的认为王爷是魔族?以为上次那个赵康说的屁话都是真的?”颜遥第一次说这么粗俗的话,但一点也不会让觉得粗鄙,反而有种别样的气概。   那婢女摇了摇头,有种魔力促使着她相信颜遥所说的话,而且她在心里也已经默默认定了颜遥如此气质出众,出尘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魔族呢?   颜遥也不管她在想什么只写让她退下了,如今这个王府只剩下一个假郡主,颜遥忽然想到了那时魔君和父亲的交易,魔焰的标志便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虽说父亲并没有要叛变的意思,可不管如何,罪证已经留下,有把柄在人手上纵然在有千种理由也只能说百口莫辩了。   更遑论,以魔君当时和父亲的交易内容,又岂是能见光了,自然父亲无话可说便这么被带走了。颜遥心中猜测,这肯定都是魔君的阴谋,他早就不下了后面的局面,就等着父亲上钩。   唯独有一件事不能解释,魔君又是如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燕国的皇帝呢?难道说……皇宫里也有魔族?又意或是……王府里有奸细?   颜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迟迟未露面的假郡主,自从那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颜遥神识一动,直接放到假郡主的院落内,仔细一探,让她讶异的是,没想到假郡主竟然安然的在里面。   只是让人生气的是,假郡主的脸上没有一丝父亲被抓走的慌乱,反而平静得很,该做什么做什么。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这让颜遥越发肯定,假郡主一定就是魔君藏在王府的奸细起来。颜遥现在恨不得立刻冲到院落,将她擒住然后去威胁魔君,可是她明白没用的,魔君这个人一向狂傲自大目中无人只看得到自己,哪里会管部下的死活。   所以这条路颜遥放弃了,干脆现将她放在一边,等将父亲救出来在表明身份再决定如何处置。接下来,颜遥打算先去找颜瑛,商量如何把父亲救出来。   说着便这么做了,颜遥以前去过凌王的军营,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只要直接用瞬移过去就好了。如今升阶了,颜遥根本不需要再依靠符咒了,直接一个心念见,人便离开了王府。   燕国郊外试炼场,试炼场上排兵布阵,声势浩大,尘土飞扬。在试练场的正中央搭建了一个三米多高的台子,专门供大家上去切磋比试。   颜瑛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他站在比武台的左侧,指挥着大家训练。烈日在头顶着烧着大地,但大家好像都不知辛劳一样,面不改色地在暴晒下训练着。   颜遥早先就听说过,燕国的越凌军虽然只有三万人,却足以抵得上三十万大军,每一个都是在一次次生死浴血中生存下来的精英中的精英,个个身手了得拿出去都可以做一方将领,可以说是以一敌万。   颜瑛忽然纵身一跃,跳上高台,长臂一挥高声喝到,“我被战士,何惧艰辛,站不战!”身后仿若千军万马,也抵不上那一声力拔山河的气势。   众军将领热血沸腾,气氛仿佛在这一刻被燃烧起来,一声声气壮山河力盖天。 第181章 和颜瑛商量   “站——!”在郊野的试炼场想起一阵阵回音,颜遥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这一幕,自己的胸中也仿佛有一股火焰燃烧起来。   不愧是——哥哥呢。颜遥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试炼场上的训练告了一个段落,身边的副官来劝颜瑛进帐篷休息一会儿,起初颜瑛还不大乐意,最后耐不住那副官在耳边磨炼,只好脸上不耐的进了帐篷。   颜遥看准机会,在那帘子落下来的瞬间,一阵风吹拂起了帘子飞扬起一个弧度。颜瑛刚在帐篷里站定,将外面的袍子脱下挂在了架子上,便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在身后。   “谁——”颜瑛脸上露出一丝肃杀,反应极快地拔出了腰间的刀剑,寒光冷冽间,照射出身后的人来。   身后一个人影定定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任凭他的刀剑狠狠挥来,颜瑛看清了那人影的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惊诧,连忙手峰一转,那刀锋便朝着另一边劈去,“哗啦——”一声重响,倒了一片。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副官听到帐篷里的动静连忙赶来,掀开帘子一看,被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吓呆了,不会吧……他只是劝将军休息一会儿,将军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他还没有注意到,帐篷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颜瑛看副官的表情,忍不住扶额,他就知道一定会被误会,只能挥了挥手,“我没事,你下去吧。”   “是!”副官忙不迭谢了恩,就要退下,忽然眼角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手又哆嗦了起来,抖啊抖啊地指着颜遥的方向,说道,“你你你!”   “我怎么了?”颜遥恶趣味一起,故作狰狞地指着自己道。   那副官竟然白眼一翻,“魔族!”晕了过去。   颜瑛终于看不下去了,命了两个手下进来把副官抬了出去,然后转头无奈地看向了颜遥,“你什么时候来的,闭关成功了吗?言弟,我怎么觉得……你哪里不太一样了。”何止是不一样,颜瑛本来想说,你是不是走火入魔性情大变了,想了想,还是委婉一点吧。   颜遥看了看他,眼神还是随意的,忽然间,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冷冷地扫过表情有些麻木的颜瑛,问道,“那这样呢?”   “好好,言弟厉害,小王佩服。这次出关第一件事就来找小王,恐怕也是因为父亲的事情吧?”颜瑛正色道。   “我看你还有心情行兵操练,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原来你都知道那为何……”颜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以我三万越凌军的实力,要抢天牢不是难事,可问题是,父亲一世英名怎么会愿意背着这个罪名到处逃避呢?”   颜遥点了点头,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那倒也是,所以此次前来我也是想和小王爷商量这个事,我们必须查清楚那个魔族的东西到底是谁放在王爷的屋子里,还有王爷手上的魔焰标志也必须有个合理的说法才能让人信服。”   “这么说来,言弟已有妙计?”颜瑛看她说的如此笃定,连忙喜道。   “妙计算不上,法子倒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小王爷愿不愿听。”颜遥谦虚道。   “言弟请讲!”颜瑛急色到。   “首先一件事肯定有因果,王爷被陷害那就一定有陷害的人,而这个人有能力进出王爷的书房而不被发现,一定是熟悉的人才会没有防备,甚至这个人在王府还有着不低的地位。”颜遥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颜瑛想了想,确实如此,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没错,父亲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让随意进书房重地。”往颜瑶的思路上一拓展,颜瑛脑子里立刻有了几个人选。   颜遥看他一脸思索的样子,直到他肯定想到了什么,又继续到,“接下来便可以处理那块魔族之物的由来,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的黑手。至于王爷受伤的魔焰标志的话……”颜遥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颜瑛不解的看着她,“言弟可是有什么疑惑?”   “小王爷,我不太了解王爷手上的魔焰的来历,所以话也不能说的笃定。但如果要给王爷洗脱罪名的话,我看,倒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既然他们认定王爷手上的就是魔焰的标志。那就是好了。”颜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颜瑛知道她有了对应的计谋了,脸上也跟着喜道,“言弟快说!”   “我们可以这样!既然他们说那是魔焰,那咱们可以承认,但是有人知道那个魔焰为何会出现吗?如果说,王爷是中了魔族的攻击受伤产生的标志呢?”颜遥笑着说道,脸上绽放的光彩看上去好像一只狐狸一样。   颜瑛眼中一点一点散发出亮光,脑中回想着颜遥说的话,嘴角也一点点向上扬起,最后直接拉着颜瑶的手蹦了起来,“言弟不愧是言弟,脑子就是比别人转的快!”   颜遥看着他这毫不顾及形象的样子,不仅扶额,不知道他这傻哥哥要是知道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下山试练的少年,而是她的妹妹,不知道这张俊朗非凡的脸上是否还能保持的主哥哥的威严呢?   忽然间,颜遥无比的期待起来。和颜瑛商讨结束,最终两人分配好任务,由颜瑛去调查王府里的奸细,而颜遥则顺藤摸瓜去找那个幕后的主使。   但是当前之际,颜遥必须先把珍珠从天牢里救出来。她和颜玉琛不一样,颜玉琛在如何也是大名鼎鼎的凌王,就算进了天牢,又有谁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可珍珠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人要在牢里对她动用私刑的话,作为一个即将问斩的死囚,根本没人去管她的死活。如果不幸死在了天牢里,那结果也不就是一条裹尸布跑到山里去喂狼罢了。   颜遥比谁都清楚,天牢那个地方是比皇宫还要肮脏阴暗的角落,什么样的肮脏勾当都有。珍珠在里面多待一秒就会有危险,颜遥一刻都放心不下,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他已经不能在接受身边的人离开了。   如果以前是因为无能为力,那么现在,她有了能力,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拦他就会身边的人呢。颜瑶打定主意,她不想拖累颜瑛,所以就没有把这件事跟颜瑛将,而是打算独自一人去夜闯天牢把人给揪出来。   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天牢那么多死囚,少一个并不会有人在意。   和颜瑛道了别,颜遥便朝着皇宫飞去,穿过高耸的城墙颜遥直接当那些巡逻守卫为无物,朝着天牢的方向掠去。   “哟,老李啊,今天有事你值班呢!”一个酒气熏熏的羽林军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朝那守在天牢门口的侍卫打了个招呼。   “又喝多了呢!赶紧回去吧你!”那侍卫显然也是和醉酒的御林军认识,嫌恶的用手捂住了鼻子,挥了挥手道。   “嘎嘎——”惊起了林中的怪鸟,乌啦啦的飞走了一大片。那御林军打了个酒嗝,呿了一声,“嚣张什么呀!”轻声嘟囔了一句,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又醉气熏熏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182章 试图劫狱   他踉跄地走了几步,身体就不堪重负的朝着前面摇摇欲坠,“碰——”的一声闷响,一个重物吉大在脑后的声音,御林军睁大了嘴巴,眼睛暴突,死不瞑目。   颜遥从树上跳了下来,将那御林军的衣服扒了下来换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又捡起地上的葫芦摇了摇,里面还有些水声,颜遥将那葫芦里剩余的酒全部倒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低头闻了闻,一股冲鼻的味道一下子刺激了鼻息,颜遥不舒服的打了个鼻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手指尖点起一簇火苗。   不同于火灵术产生的火苗,颜遥这次指尖上的火苗是幽蓝色的,看上去十分诡异迷人,轻轻一弹那火焰便落在了御林军的尸体上,几乎是瞬间御林军变消失于世间。连飞灰都没有留下一点,却诡异的留下了一套亵衣。   颜遥又用普通火焰将那些衣物都烧毁了。这个就是颜遥进阶后的力量,她的火焰也进化了,从以前的烈焰变成了如今可以连人的魂魄都能烧尽的蓝火。并且这种火焰有一个十分神奇的期房,那就是他只会烧毁肉体并不会烧毁其他东西。   毁尸灭迹之后,颜遥往天牢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脚步就开始打颤,从背后看无疑就是一个醉酒的人,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醉人的酒气。   那守在天牢门口的侍卫也是如此,老早就问到了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他还没等颜遥走进就赶紧朝她挥手,“我说老张你有完没完啊,赶紧回去洗洗睡了吧啊!哎哟这味道!”。说完又开始捂着鼻子。   颜遥却不管不顾仍然向前,他走到了那个侍卫的身边,眼神迷蒙的说道,“我说老弟啊,你是不是看我没事了心里不平衡啊,要不要我来帮你守啊?”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银票。   那侍卫原本脸上还有些不屑,一个等级比他还低的人又怎么会让人高看。但当看到颜遥手里的钞票的哪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提议似乎还不来。   他没有去想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巡逻侍卫,手中竟然有张市值万两的银票。   又能提前走,还有钱哪,守门的侍卫哪里会那么傻啊,赶紧就答应了。和颜瑶换了下外衣和头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轻快的脚步就能得知心情有多好。   颜遥看了眼他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丝同情。不管如何,他今晚的失职是肯定的了。不过这也和他没什么关系,颜遥并不是个圣母,不会每个人都要去拯救一下。   她只会救自己认同了的,或者喜欢的人。   那守牢的侍卫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走的时候连钥匙都给了颜遥。等人一走,颜遥一刻也没歇直接用锁把门打开。   一进门,穿过了了一条黝黑的甬道,慢慢的颜瑶看见了火把的光亮。走出甬道,视野一片开明,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路得两边都是用寒潭铁水铸就成的铁门,没有钥匙如果普通人门开根本就打不了。   一看到颜瑶,那些牢房里的死囚门像是得到了感应一样,一窝蜂的跑到了门口企图用手去抓颜遥。   只是他们不可能了,这个天牢的设计的十分好,除非住放出,否则绝不会有热哪能都摸到颜遥。颜遥好奇地看着监狱里的活动,因为不知道珍珠究竟被关在哪里了。   颜遥走的累了,干脆停了下来用,如今颜瑶的神识已经十分强大了,如果光拼甚是攻击,说不定魔神二军也不是他的对手呢?   神识将整个天牢都覆盖了,眼要一个个细看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她是燕国的郡主啊!不过想想,如果她现在这副模样都有人说的话,那简直就是虚伪。   颜遥将整个天牢翻了个遍竟然都没有找到珍珠的影子,这就让人奇怪了。既然珍珠不再,那她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转身朝着甬道走去,不管身后那些喊得有多凄惨。   本来她就没报什么打算,所以在找珍珠的时候顺便也巡视了一下颜玉琛的身影,结果在意料之中并没有看到。   以颜玉琛的地位,怎么也不可能放在这普通的天牢,也囚不住他。可颜遥不明白,为何珍珠也不在呢?   颜遥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脚步就定住了。望着甬道外的天空,稀星朗月,四周一片静谧,看上去安静和谐。外表光鲜的皇宫,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个肮脏得地方呢?   颜遥心下有了个主意,转身又回到了甬道里,那些死囚们眼看着颜遥就那么直接无视他们走了嘴里立刻骂骂咧咧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   看到又折回来的颜遥,这些人立刻又变了嘴脸,满脸讨好的样子。颜瑶心中冷笑,心里第一个就把那些满嘴喷粪的人给排除了,原本这些就是做尽坏事的恶人,颜遥也不想把他们放出去继续祸害百姓。   颜遥朝着天牢的深处走去,刚才还有一些路没走完,颜遥一路前进,发现越往前走前面两边都是墙壁了,直到最顶部有一间两人大小的牢门。   颜遥定睛一看,那牢门还和别的不太一样,竟然是用玄铁制成。看来这里面关押着的是个十分重要的人呐,而且颜瑶发现这里面的人自从她进来是唯一一个安安静静低待着没有动静的。   走近一看,透过牢门的栏杆,里面有个男子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一本不知从那里得来的书,一点也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仿佛全神贯注都被那书里的内容吸引了。   在天牢里还能这么耐得住气,颜遥着实少见,不禁对那男子有了几分欣赏之意。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哗落——”落在地上,想起一个回声。   颜遥仔细观察那个男子的面部表情,发现对方真的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过,反倒是那声落在地上的脆响引起了他的注意,抬起头,一张令人窒息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饶是颜遥看多了颜瑛和叶彻那样的男子,也不禁赞叹,眼前的绝色绝非凡间所有。颜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才好。   如果非得拿出一个作比较,在颜瑶的印象中,唯一能与之拿来比较的就只有那个登徒子半生缘了。   但不同的是,眼前的男子是属于那种超脱凡俗的气质,仿佛是某个隐世的高人不问凡尘世事的感觉,举手投足间都有大家气质,而半生缘则就是一个字——妖。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颜瑶发觉自己错了,并且错的很离谱。   之间男子抬眸,微微瞟了颜瑶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放回了手中的书。颜遥就这么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自以为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合着人家根本不想离开?   颜遥头一次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而且对方还没有开口,她就输了。吃瘪了的颜遥不想在待下去了,反正这里也没人看见,颜遥恢复了腹黑的本性,白了男子一眼。干脆走之前又把那锁,锁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刚将锁扣套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颜遥大惊失色。 第183章 :天牢内的奇怪男子   原因无他这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个男子,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抓着他的手,淡淡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颜遥心中冷笑,果然还是耐不住了吗?看来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脱俗嘛,“刚才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怪不得我!”颜遥说道,就在男子的注视下,裂开一口森白的牙齿,将锁扣上了。还特意甩了甩那个锁,看结不结实。   男子的目光始终十分平和,好像颜遥在他眼里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弄的颜遥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整个人憋得慌,不愿意在待下去了赶紧扭头离开了。这个人有毒!   然而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一阵捣鼓的声音,颜瑶回头一看,刚巧男子已经将锁剥落在地,打开门,闲庭散步一样地走了出来。好像他刚才呆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重度监牢,而是他们家的后院一样。   颜遥瞧着男子朝她走来,立刻摆出一副戒备的状态,不管这个男子是敌是友,总之到时他若敢动自己一下,颜遥随时可以把他用来当自己的进阶功法的试练品。   “你,来接我吗?”颜遥都已经蓄势待发了,那男子像是感受不到颜遥身上强大的威压一样,径直朝着她走来,步子十分平缓,每一步都像是预设好的一样。   走到离颜遥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男子忽然笑了,学着刚才颜遥裂开了一口大白牙,分明是冷峻的样貌,硬是被他笑出了阳光的味道,可是颜遥不能理解,这里是天牢为何有人能笑出阳光的味道?   颜遥不肯承认,那个笑容太过耀眼,心里告诉自己,男子一定脑子方面有些问题不然怎么笑的和个傻子一样。却忘了,刚才自己也是这么笑来着。   见到颜遥迟迟没有回应,男子突然抓起了颜遥垂在一边的手,又问了一遍,“你,是来接我的吗?”大白牙消失在嘴边,脸上十分严肃。   颜遥被他这一出一出的弄的有些神经分裂了,担心这家伙闹出什么大动静,引来那些御林军,到时候她被发现是小,若是打草惊蛇那些人将珍珠和王爷转移了地方,那她就更找不到了。   于是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却没想到被抓得更紧,“是是是,我是来接你的行吧,大爷?”颜遥眉毛一挑,瞪了眼男子,“手给我送开!”不然她怎么跑啊。   颜遥另一只手上已经续集了一簇蓝火,只要男子敢对她做什么手脚,立刻蓝火伺候。可男子似乎就像颜遥天生的冤家一样,就是不如她所愿。反而乖乖地把手松开了,然后放在两旁。另一只手却始终保持着捧着书的状态。   颜遥趁机看了眼他手里的书,封面上连书名也没有,然后又探头看了看书的里面。颜遥看完脸就黑了,神情古怪地看了男子一眼,她还以为他看的那么入神,这本书有多好看呢,谁能想到这样一脸认真的样子的人,手里的书其实一个字也没有?!   “你看的是无字天书吗?”颜遥是分认真地问道,她觉得和这种人沟通,只有简单直白才不会让自己觉得心累。   男子看了颜瑶一眼,似乎在思考无字天书的意思。颜遥忽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那行,那就暂时不打扰到大爷看书了,先走一步了!”   颜瑶担心出去会遇上御林军,索性打算直接用瞬移出皇宫,可当她催动发力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竟然没有一丝法力可以供她驱使。   好像他的法力被谁压制住了一样吗,法力被束缚,颜遥本人也很不舒服。“我们一起走。”就在颜遥猜测会不会被发现了的时候,颜遥忽然觉得身体一轻,眨眼间就离开了甬道,再看看脚下确实已经悬空的状态。   “你要带我飞到哪里去?!”颜遥惊道,没有办法凝聚法力,只能一个横劈手刀斩向了他的大动脉。   “别动。”男子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出招路数,伸手制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臂,轻声道。那声音一点也不像是呵斥,好像是在逗小猫一样轻柔。   颜遥恼羞成怒,自从修炼以来,她还没有被人这么戏弄过。心中又惊又恼,惊在男子竟然有空间力量,因为师傅曾经跟她说过,这世间的元素千奇百种,最恐怖的一种就是空间的力量。   空间元素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除了同样的空间元素历练者,能将一切元素历练者束缚在他的空间内,导致无法催动空气中的其他元素力量。   曾经颜遥以为那些空间元素历练者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就连师傅当初也说过,整个大陆或许也就只能找到两三个。师傅曾说,如果遇到了空间元素历练者不用说,直接跑就对了。颜遥当时十分的不屑,还在腹诽来着,有那个倒霉催的遇到那绝无仅有的空间元素历练者呢?   很好,非常好!颜遥现在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俩耳刮子,她郁闷地抬头看了看抱着她的男子,虽然长着这么一张人畜无害人神共愤的面孔,但也改变不了他是元素历练者所有修炼者的公敌,而很不巧是,颜遥就是那倒霉催的。   不知道飞了多久,颜遥看见周围的景物由琼楼玉宇变作山川河流,有白天到黑夜,苍穹到遍野,颜遥的心境慢慢平定下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发自肺腑,仿佛这天地间没有什么是值得动容的,因为她已经看遍了世间百态。   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颜遥的心境有了变化,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男子一手扶着颜瑶的腰,另一只手从身后抽出一条丝带,那丝带通体纯白看上去非常十分飘渺,如同无物,脱离了男子的手后,丝带变得无比巨大。   丝带飞了出去,围绕着那片山头,绕了两圈,整个山头便被包围了起来。原本黛青色的山峰变成了雪一样的白。   “白色,乃世间最纯粹的色彩。”一雪色白衫,身上没有沾上一丝尘埃,一张清冷的面容眼中没有一丝情感,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凝望。   “我到不觉得。”男子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人罕有的绝色,只见那女子,黛眉似远山,水眸似浩波,朱唇微微轻启,突出的字仿佛含有万种风情,只那淡漠的眼神让人明白,那是绝情。   “何以解?”男子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神情始终淡淡的。   “白色虽然看似至纯至净,可正因为如此,在他的遮掩下,就如同这座黛绿色的远山,它遮掩了所有的黑暗。可谁又能知道,那么纯白之下,是何种种呢?”女子笑了笑,神情淡漠,唇边漾开的笑容却比那流云更生动。   “原是如此,那颜遥可有兴趣陪我去这凡尘走上一遭?”男子看向了颜遥,话虽随意,眼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颜遥眼中微微动容,一丝怒气闪过眼底,她还有的选择吗?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也罢,跟着这个疯子去走一遭也好,对她的心境提升也有莫大的帮助。   只是有一件事他还没有做完,于是对男子到,“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做完,才能和你走。”语气也是不容拒绝。 第184章 云晔的帮助   男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并非要耍什么把戏之后,才淡淡的点头,道“可以,我陪你一起。”   颜遥虽然早就有预料,可也被他如此自然的口吻有些气笑,看着男子那张似乎永远也不会崩坏的面孔,突然有种想要把那面具撕裂的冲动。   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你为何我?有什么资格陪我一起去?朋友?还是爱慕者?”尖瘦的下巴微微昂起,带着一丝高傲,眼神里满是挑衅。   其实说完颜遥就有些被自己的不过脑子给吓到了,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看到,那张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裂痕。   男子的眼角抽了抽,虽然是十分隐忍的那种,还是被颜瑶察觉到了。   “你……”男子微微颌首,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不知为何他这幅模样让颜瑶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心跳微微加速了一点,不知他会说出一些什么话来?   在一双美眸的瞩目下,流云从身边经过,带走了丝丝凉意,飞鸟飞出了巢穴,朝着更加辽阔的远方飞去,树梢刷刷作响,不带一丝留恋地落叶飘摇而下,落如尘土。   颜遥觉得好像过了一个纪年那样漫长的时光,终于,她看见那淡粉色的薄唇微微动了,轻轻的突出了几个字。   “……不得对师傅无礼。”男子慢慢道。眼见着眼前那张由窃笑到期待到不耐,最终在他开口之后一下就变得僵硬的面孔,心湖仿佛被人丢尽了一块小石子,当初圈圈涟漪,眼角染上了云霞的色彩。   师……傅?!颜遥表示惊呆了,有没有搞错?他什么时候又拜师了?这人脑子不会真的坏了吧,美眸上下毫不客气低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子。而后摇了摇头,用一脸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啧啧啧,这没想到,长这么好看居然是个傻子。   云晔从颜瑶变换的神情中看出来了,颜瑶一定又在心里乱想了,不禁有些心伤。不过他也不想多做解释,反正他的任务就是带她走一遭而已,走完之后两人各不相欠,各奔东西就可以了。   “走!去救人!”云晔不说废话,颜遥之间周身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眼前一片眩晕,在清醒时颜遥扶着云晔的手看清了周边的景物。   琼楼玉宇,雕栏画栋,明黄色的建筑物十分醒目的伫立在前方。   这里是——皇宫!   “王爷和珍珠没有被关在这里,而且,即使找到了王爷我们也没有办法救他出去,王爷不屑以这样的方式出去的。”颜遥沉声道,她不信云晔不知道,毕竟她就是在天牢里发现的他。   想到天牢,颜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当时没有发现珍珠的时候就赶紧进离开就好了,干嘛要鬼迷心窍了一样进那天牢的深处去看一眼呢?   看就看了,干嘛还要手贱把牢门打开呢?!据之后颜遥问云晔,如果她当时没有把牢门打开的话,云晔或许就不会赖上她了,颜遥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云晔说的只是或许……实际上,即便颜遥不进那天牢深处,不把牢门打开,当她她踏进燕国皇宫的哪一刻,云晔就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因为……云晔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胸口,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个祥云图腾,正忽闪的发着红光。契约的力量,是连空间也无法打破的神奇存在。   “我明白。王爷确实不在这里,但是你那个婢女确实在宫里,只不过……没有在天牢而已。”云晔又恢复了那个不问世事的淡漠神情。   “那她在哪儿?!”颜瑶一着急,抓住了男子的手,全然忘记了就在两天前飞过昆仑山的时候,自己犯下的错误。   其实……云晔有非常严重的洁癖,所以这也是他为何喜欢白色的缘故。因为他认为,这天地间唯有纯白至净,直到那天颜瑶的一番话,引起了他的深思。   那日云晔带着颜遥飞往昆仑山找一样灵草,颜遥当时还挺惊讶,没想到云晔竟然还是个炼丹师,要知道炼丹师已经在大陆消失了数百年了。   要不是两人关系不好,主要是颜遥痛恨他封印了自己的元素力量,颜遥说不定真的会拜他为师。自然,现在也只是委曲求全而已。毕竟颜遥又不傻,干嘛为了一时之气让自己不好过。   那日云晔带着颜遥飞到昆仑山顶,昆仑山常年积雪,雪花足有鹅毛大小,说来也奇怪昆仑山外的境地都是碧空如洗,天气晴朗阳光拂照的,只有进了昆仑山的境地,便只有一季。   云晔嘱咐了颜遥不得乱走,因为这昆仑山看似纯白,其实危机四伏。颜遥便百无聊赖地在山顶上等他,身上有云晔布下的一个隔绝寒流的阵法,也不会觉得冷。   雪花从头顶飘过,颜遥伸出手去接那些雪花,好奇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小心翼翼,因为不管在燕国还是在晋国的时候,颜瑶都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雪。   “咦!竟然这里还能看到鹿!”忽然一个黑影从眼前蹿过,颜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黑色的麋鹿,身上还有斑斓的花纹,长长的鹿角耸立在耳边,一双湿漉漉的黑眸好奇地看着颜遥,寒风中傲立的身姿,看上去十分威风。   颜瑶不禁有些奇怪,云晔说了这是山顶,除了一些能够飞得很高的鸟类,很少有野兽可以爬上到山顶来。不是没有野兽尝试过,但很多都在山腰甚至山脚的地方就被风雪埋没或者冻死了。   颜遥不知道这鹿什么来头,却也知道,能上山顶肯定不简单。光是身上的皮毛,能够抵御这么大的风寒,一定十分保暖。   颜瑶不禁猜想,倒也没有多想,毕竟那麋鹿的眼睛看起来太过于无辜,一点杀气也没有。所以当那麋鹿走到眼前的时候,颜遥还以为它只是想和自己玩耍。   云晔怕颜遥太闷所以没有弄封闭的阵法,这个阵法可以让里面的人出来或者进去,但是在外面的人却不能直接硬闯,否则便会被阵法排斥,随后催动阵法的攻击力量将侵入者碾碎。   那麋鹿刚开始还很犹豫不敢靠近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像是察觉到颜遥没有危险后才一点一点朝着颜遥的方向踱过去。   云晔去了挺久也没回来,颜遥本就呆的有些无聊,看见那鹿想自己走过来脸上有了一点兴趣。她伸出一只手,指尖越过了阵法,穿过了一层薄薄的蓝色透明膜,仿佛还能听到一声“啵”的脆响,指尖触及外面的风雪中。   冰冷的寒意瞬间通过之间传遍了整个身体,颜遥冻得打了个哆嗦,刚想缩回来。却看见那麋鹿脚步下快乐一些,眼看就要走到她面前,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十分无辜,看得颜瑶心中微动,便没有把手收回来。   虽然身上依然冰冷,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想要摸一摸那麋鹿身上的皮毛,看是不是如同她想想中的那么柔软。   麋鹿已经靠近了阵法,甚至离颜遥只有一指之遥,颜瑶的手指只要再往前身处一点点就可以摸到麋鹿头上的角了。 第185章 昆仑山陷境   颜遥眼睛盯着那双湿漉漉的黑眸,在她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自己的瞳仁也有了一丝变化。颜遥担心阵法会误伤了麋鹿,于是朝它喊了一声。   “别过来!”   那麋鹿仿佛也知道阵法的危险,便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停在了那里。颜遥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痴狂,手指又往前伸出了一些,紧接着整个手正都伸了出去,想要触碰那个鹿角。   然而就在此时,那麋鹿身上忽然一道白光闪现,它的身体忽然变大,脸上的五官开始狰狞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像是被倒进了一滩血迹,被染成了猩红的颜色,它猛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一口尖利的长牙,寒光森冷。   朝着颜遥的手掌咬去!   瞳仁猛地一收缩,颜瑶心下一惊,正要收回手臂但来不及了,那猛兽的速度实在是使太快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颜遥以为自己要成为断掌了,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一道寒光闪过,“噗嗤——”什么东西突然剥裂的声音,颜遥便看见眼前一片血红,不断有液体朝着阵法上面洒来,等到那些液体停止流动。颜遥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只是一眼就低下头,蹲在地上干呕起来,那个麋鹿被人从头到脚,在正中央的位置劈了下来。剑痕十分完整,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部流了一地,颜遥甚至看见了婴儿的骨头。   颜瑶发现麋鹿死后,身体恢复了原状,那双眼睛瞪的无比巨大,依旧是那般无辜的黑黑的湿漉漉的样子。   颜遥干呕了一阵,眼前的雪地上出现了一片阴霾,她擦了擦嘴角狼狈地抬起头,略过那人手上拿着的一株火焰色的花朵,看向那个美的人神共愤的冷漠面孔,只说了一句,“我是不是该谢你又教会了我一堂课。”   自那以后,颜遥再也不敢相信那些外面看起来可怜无辜的生物,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周围的阵法应声而裂,颜遥刚要起身,却因为风雪太肆虐,将她险些吹到。还好她眼疾手快拉住了一个东西,稳住身形后,颜瑶才觉得身体十分寒冷,赶紧对云晔道,“东西拿到了就赶紧走吧,我可不想你有法术护体,在多待几秒我就要冻成那样了。”   颜遥指了指那地上已经冻成冰晶的麋鹿尸体,说道。说着往云晔身边挪了挪,方便他一会儿扶着自己飞。   谁知云晔竟然伸手捏住了鼻子,动作十分优雅自然,然后再颜遥错愕的神情中,另一只手领起了颜遥的后领子,直接朝着远处飞去。   自那以后颜遥便清楚了,原来在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是会有怪癖的,譬如说云晔的洁癖颜遥因为一时手快扶了把云晔的手,颜遥刚刚才发现这个问题……   偷偷的把手收了回来,心中默念,没看见没看见,颜遥一边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一边用余光偷瞄云晔的反应,好在对方似乎没太注意,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   “那珍珠在哪儿?”颜遥问道。脸上满是焦急。现在迟一秒珍珠的危险就越大,她不能等!   “在承乾殿。”云晔沉思了一下,指了指最中央的一座宫殿。   颜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像是不可思议一样看了看云晔,“承乾殿?!”反问了一句。也难怪眼要如此惊讶,毕竟承乾殿是皇上的寝宫,珍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混蛋!”一个本应该在天牢内的女囚犯却出现在皇上的寝宫,这说明什么,随便想想也知道。颜遥忍不住骂出声来!   “我们走。”这次没有多废话,云晔伸出手揽过颜遥的颜遥的腰,柔软的腰肢,身上的女儿香沁入鼻尖,云晔面色不改,身行微动,裙袂飞扬,直接朝着那座宫殿飞去。   燕国皇宫,承乾殿。   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里面的摆设气势恢宏,壁画上的五爪金龙神情狰狞,十分逼真,两条长须飞舞,仿佛要冲破墙壁飞了出来。   “哈哈哈……小美人儿,我看你往哪儿跑!”带着酒意十分狂妄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回响,随机一个急迫的女声响起,“啊不要,你别过来,求你了!”带着哭腔的嗓音一声声回荡,在大殿中传了好久。   颜遥和云晔出现承乾殿的房梁上,颜遥看见眼前的一幕差点没忍住跳了下去,还好被云晔拉住了。朝她使了个眼色,先不要轻举妄动,颜遥没有办法谁让她现在元素被封印了,只好先忍住了。   夜已深了,宫外一轮银月妖冶的高悬于漆黑的天幕,漫天的繁星稀稀朗朗将黑夜点缀出一丝光亮,月光透过宫扉窗棂的薄纸浅浅的洒落在宫殿的地上,落在少女明媚的脸上,美丽的面孔上出现了不太正常的,在月光的印衬下有种别样的。   她喘着粗气,一边要抵御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火热,一边要让自己保持清醒,身上的衣服本就轻薄,在之下,只遮住了一些身体的重点部位。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格外诱人。   “别……别过来……”眼看着那个散发着酒气的高大的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珍珠眼角落下了两行清泪,别了,小姐……   忽然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她怔怔地看着头顶,她是不是眼花了为何看到了郡主的样子。随即莞尔一笑,果然呢,将死之人看见什么都不奇怪啊。眼中忽然坚定起来,已经暗暗蓄力,准备等那皇帝一扑上来就咬舌自尽。   颜遥站在房梁上,没想到珍珠会忽然朝上看,一下有些呆怔,眼见着珍珠也呆了一下,随后却十分平和地看着自己,一脸解脱的样子,让颜瑶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不好!珍珠要自尽了!”颜遥在也呆不住,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大殿。   “什么人!”皇帝虽然醉了但意识还是很警觉,一看到颜瑶,立刻抽出佩剑朝颜遥的脑袋挥去。   颜遥虽然没有法术护体,但伸手也是了得,以那皇帝的身手一时还无法近颜瑶的身。珍珠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当看清楚颜瑶的脸后,脸上满是惊喜。   “郡主!”她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嘶——”抽痛的感觉传入脑神经,珍珠却咧开嘴笑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显然不是。   “好啊!原来你真是颜遥!”那皇帝听到了珍珠的话,意识一下就清醒过来,定睛一看,果然眼前的人不是凌王之女,御赐的郡主颜遥吗!   “是又如何!要不要我喊人来瞧瞧,他们的皇帝竟然连天牢的死囚也不放过!和个没两样!”颜遥说的十分狠毒。   皇帝恼羞成怒,提剑再次斩了上去,被颜遥闪躲过,这边皇帝尚有一拼之力。但珍珠却,身上的药力已经让她迷失了自我,颜遥用余光撇见珍珠正在抓自己身上的衣服。   赶紧朝着上面喊了一句,“云晔!你先带珍珠走!”   云晔却充耳未闻,直接一掌挥向了皇帝的头颅,顿时鲜血横流。颜遥一下懵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皇帝,又看了看一脸坦然的云晔,不太明白这又是哪一出? 第186章 救出珍珠   “您老这又是谁惹您生气了?他是燕国的皇帝,不管再怎么混账,也不能就这么死掉,你明白吗?”颜遥简直要抓狂了,现在父亲还不知道关在那里,现在燕国的皇帝一死群龙无首一定会引来其他两国的围剿。   虽说她憎恨这个皇帝昏庸无道,却也不忍看着燕国百姓生灵涂炭,不忍看着父亲守护了十几年的国家毁于一旦。   云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颗药丸,弹进了珍珠的口中。原本还在双颊地身上衣物,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算了,我们赶紧走!”颜遥知道和他说不通了,干脆道。心里却决定,处理完了父亲的事情赶紧和他去什么尘世历练,然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人分道扬镳。   云晔看着她脸上的不耐,哪里会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知怎地,平时也会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但今天却格外让他不舒服。   “你就这么想为师分开?”云晔和颜瑶一向以师徒自称,颜遥起初一只不愿承认,后来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   很值自然的回到,“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要忙着这么快将父亲就出来吗?这下好了,拜你所赐,这个节骨眼上这个昏君死了,那就算找到了为父亲洗脱罪名的法子,也没办法得到认可了,父亲的罪名背定了!”想到这里,颜遥看云晔的眼神就更加不爽起来。   要不是云晔突然发神经,她哪里需要这么烦躁!越想心里越发恼火,周身已经被云晔的传送阵法围成了一个光圈,三个人都在光圈中,周身的景色迅速变换。   颜遥瞪着云晔道,“你刚才为何要把那昏君打死!即便打晕他,那也比打死好啊!而且我记得你不是哟有洁癖吗,那刚才还用手……”   颜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云晔的眼神难得一见的变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场,“你不会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吧,”颜遥非常不厚道的戳穿了,然后就看见云晔的脸更难看了,   心中突然就爽快了。   像是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继续打击到,“对了,那皇帝好像浑身酒气,臭死了!难怪我说从刚刚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原来是从你手上发出来的吗?”   “啊——”阵法突然整个震动了起来,颜遥被吓了一跳,珍珠也被这动静弄得醒了过来,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看见颜瑶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扑了上去,“郡主!你回来了!”这才是她的郡主,珍珠能感觉到,从前的那个郡主又回来了。   颜遥也一脸动容地抱了抱她,眼睛却一只盯着一言不发脸色黑沉的云晔,心想着不会是把他惹毛了吧,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天来的遭遇,颜遥觉得云晔就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还每次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果然,颜遥发现周身的阵法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数道飓风喧嚣着从那裂缝中钻了进来,颜瑶和珍珠一个没稳住被吹到了阵法的角落。   “云晔!你疯了吗!”颜遥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在这么下去他们会被飓风撕成碎片的!   颜遥的喊声将云晔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看了眼护着已经晕过去的珍珠狼狈地锁在角落里的颜遥。   那张倾城容颜上因为飓风的侵袭,多了几道血痕,云晔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然后被他强压了下来,阵法的裂痕迅速愈合,颜遥能感受到周又恢复了平静。   微微抬头,云晔背着光线,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光晕朝她走来,颜遥胸中一口火气还没发出来,将珍珠扶好放在一边,刚要起身说什么,脚却一软做回了地上。   “他想杀你。”云晔伸出了手,清明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颜瑶从未见过的奇异色彩,听到他没头脑的一句话,颜遥愣了一下,又想到云晔的洁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抓住。   云晔却没有给她多余考虑的时间,直接伸手把她拉入了怀中,颜遥一个踉跄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两人的姿势一下就暧昧起来。   “放开我!”颜遥抬起头,怒眸瞪向他,挣扎了片刻未果,耳边却听到云晔淡淡的声音,说道,“放心。”瞬间就平静下来,是啊,她对谁都可以不放心唯独云晔,这世间难道还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吗?   颜遥站了一会儿,感觉脚上已经可以使上力气了,用力挣脱了云晔的怀抱。即便云晔对她没什么,她也不习惯呆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云晔这次没有拒绝,任由她离开了,怀中一空有些奇怪的感觉。云晔不解地看了看双手,然后看向颜瑶的脸,手中柔光骤现,朝她的脸上了一下,看上去就像在吃她豆腐。   颜遥瞪了他一眼,摸了摸两颊,发现那个沟壑不见了,顿时脸色好了许多。突然想到刚才云晔说的那句话,思索了一下,脸上渐渐露出古怪。   应该不会吧……颜遥头一次对自己的猜想有些不确定了。迟疑了一下,她还是问了,“你刚刚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他想杀我?”   云晔点了点头,一脸诚恳。   颜遥立刻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云晔,“你不会……”生病了吧。颜遥很想这么问,但在云晔冷冽的眸光中,咽了回去。   不知为何,颜遥突然觉得云晔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心情也变得古怪起来,有些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难道她是疯了吗?!怎么会有这么的想法!颜遥看了看云晔,越发觉得那双清冷的眸子里蕴含着一种奇异的感情,于是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时,阵法已经趋于平缓,慢慢停了下来。   云晔看着她这奇怪的举动,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你是为师的徒儿,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颜遥听见。   颜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面无表情,然后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心道,果然如此。心中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阵法刚好打开,颜遥看了眼外面的景色,是他们上次落脚的山头。颜遥对这里还算熟悉,带着珍珠先走了出去。踩在柔软湿润的泥土地上,颜遥终于有了一丝踩在平地上的真实感。   “这山上有一个我的院子。”云晔跟了上来。   颜遥远远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建筑物在那山顶,扶着珍珠,一步一停歇地往那建筑走去,“怎么又是白色的。”嘴里嘟囔了一句,云晔就当没有听见。   颜遥便带着珍珠在云晔的院落里住了下来,颜遥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一些事都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说了,珍珠听完眼里含着两跑泪,抱着颜遥“郡主郡主……”   哭了整整半宿,颜遥很是庆幸没把自己在晋国的种种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不然她怀疑这丫头的泪水能把云晔的院子都给淹了。   院子毁了是小,可万一云大爷一生气之下,把她们丢在哪个深山老林自生自灭咋办?颜遥现在没有法力和一个普通人相比也就好一些,若是碰到一些武功高强的武者,那也就是等死了。 第187章 因祸得福   更何况,还带着珍珠这个拖油瓶。颜遥着实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给吓到。   父亲还没揪出来,颜遥却得到消息皇帝突然死在自己的寝殿,而且死的极其惨烈,皇帝最大的子嗣也才两岁,燕国群龙无首。   这时候之前因为误认为是魔族的颜玉琛突然出现,其子也就是燕国的镇远大将军颜瑛找到了父亲被害的证据。   不过出乎颜遥意料的是,陷害颜玉琛的人竟然不是假郡主,而是府里一个不起眼的粗使丫鬟。这个证据如此寒酸,别说那些大臣们了,就拿颜遥来说也是不信的。   但没有办法,那些原本看热闹以为终于能让颜玉琛剥层皮的大臣们,看见这形势都一个个见风使舵编了嘴脸。   可以说颜遥后面的计谋根本不用使出来,如今在两国的虎视眈眈之下,颜玉琛已经顺利洗脱罪名并且摇身一变成了燕国的,代替新皇务朝政。   颜遥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一个方向发展,云晔的一时气愤之下的举动,最后却因祸得福了。珍珠知道了王爷被救出来后喜极而泣。   笑着拉着颜瑶的手蹦了起来,“太棒了郡主!可以回去和王爷团聚了!”颜瑶都不忍心跟她说,她不想打破珍珠的美好幻想,可是又没办法。   “珍珠,我现在还不能公开身份。王府里的那个假郡主不知道什么身份来历,我必须要查清楚她的身份以及幕后的主使,了解他们潜藏于王府究竟有和为!”颜遥一脸沉色。   珍珠愣了一下,然后到,“那……那好吧,那什么时候回王府呢?呀!对了,不知道言大人有没有事!”担心珍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颜遥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还有一个身份。   颜遥顿了顿,“珍珠其实你也不能回王府。”有些残忍地说道。   “为,为什么啊郡主。”珍珠有些发怔,呆呆的望着颜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郡主不让她回去……难道说,是因为她差点被那狗皇帝给……郡主觉得她身子已经不清白了吗?   珍珠的眼睛里渐渐聚集了雾气,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最后厌弃地低下了头。“是,珍珠明白了,郡主。”   颜遥没看出珍珠的异样,只当她有些遗憾,于是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的,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珍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解颜遥话里的意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言叶的脸,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言叶,心里就一阵难过。   她抬起头,用可怜的眼神看向颜遥,问道,“郡主,我可以在看看言大人现在的状况吗?”让我也走的安心,珍珠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与此同时在晋国的北部边境,大战在即。战场之上,硝烟弥漫。   像提小鸡一样抓起了颜遥的领子,带着她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喂!我说你能不能放我下来,我好歹也是王府的贵客,这成何体统啊!”颜遥四肢乱颤,美容上吗满是怒气,试图打落抓在她领子上的那只手。   “你真的要我放手吗?”反倒是云晔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颜遥,被颜遥一个白眼翻了回去,“那还用说!”谁会想要这样被抓着飞啊!“快放开我!!”颜遥从没有这么没有形象过,身上还穿着一身酒气的男人的衣裳,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满是灰尘。如果不是因为用不了法术,她一定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云晔看了眼红了眼的颜遥,摇着头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再束缚着你了,去吧。”语气中不无惋惜之情,好像颜遥就要死了一样。   有了之前的例子,颜遥心中腾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在云晔放手的瞬间,颜遥终于想起来她多么的该死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   啊啊啊——”凄厉的叫声惊飞了附近枝头的鸟雀,满林的飞鸟朝着空中飞去,景象好不壮观。不怪颜遥叫的那么凄惨,虽然平时没少用御风神行感受高空坠落的快感,但那都是有法术的前提,颜瑶知道自己不会摔死。   可现在这个情况不一样啊!而且是很不一样好吗!   在飞速的坠落中,颜遥的嘴巴就没有歇息过,不断咒骂着云晔的坏话。她的元素力量还被封印着,无法使用法术,即便是最为普通的防御阵法也需要法术的支持,也就是说现在的她比一个普通人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死路一条好吗?她难道要为了一时怒气,葬送自己大好的生命吗?!颜遥可不要啊!!!   “云晔!救我!”就在快要临近地面的时候,巨大的气流层压力将颜瑶的脸吹得两边脸颊都有些变形,脑后的青丝在这个作用下高高的竖起在脑后,造型看上去十分可笑。   云晔一直跟在他身后,亦步趋行,听到喊叫声的哪一刻,脸上露出了一丝可以称之为喜悦的情绪。紧接着身姿往前一送,长臂一拉,颜瑶的身子就被他待入怀中。   “你!”两人的紧抱的身姿缓慢降落,颜遥稳住身形后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怒目瞪着云晔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心想着,这么仙气的脸,内心却藏着一个恶魔,怎么看都叫人觉得不爽啊!   “到了。”云晔却不管她在想些什么,看了看四周,淡淡道。   颜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周围的景象都变了,青灰色的城门静静地坐落在那里,仿佛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了,上面散发出岁月的味道,在城池的周围一望无际的绿色。   那是一座巨大的伫立在郊野之上的城池,城楼之上还有许多年前的炮塔,和指挥的塔楼,清晨是一天最忙碌的时候,颜遥依稀可以听到城里面的人在吆喝的声音。   张口,指了指前面的地方,颜遥明知故问到。“这里是……尘世?”可是为何,这里会比燕国更加有烟火的气息呢?颜遥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再仔细看看。”云晔指了指那城楼里的两个守卫,眼神里带着莫名的光芒,似乎有一丝追忆在其中。心中却有些可惜,原来……你是真的忘了。眼睛定定地看了颜遥一会儿,虽然早就知道了,可颜瑶似乎一点也记不起来的表现,还是叫人有些失望了。   “不对!这……这根本不属于三国,甚至我在大陆也从未见过……倒是”颜遥定睛看了一会儿,那侍卫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年代了,齐国他没有去过,但也略有耳闻。   齐国国土肥沃民风极好,生活水平也十分好,连最普通的务农都穿着锦缎。而眼前这个侍卫身上穿的却还是麻布,所以绝对不可能是齐国过境。   而燕国就更不可能了,至于晋国她也待过,从未见过还有人穿这样的服饰。可奇怪的是,颜遥总觉得这一幕看起来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云晔眼神微闪,放缓了声音,道,“别急,好好想一想,到底在哪里见过?”   颜遥想了想,脑海中似乎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脸上闪现一丝挣扎的神情,刚要深想脑中却像是有一根刺狠狠刺了一下脑神经。 第188章 化凡   “啊——”颜遥痛的尖叫了一声,双手抱住了脑袋,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模样。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云晔神情微动,赶紧用手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下一步动作。元素之力通过手指慢慢传入颜遥的身体内,颜遥渐渐平静下来,“好了,我没事了,谢谢。”身上渐渐有了力气,感觉自己能站稳了,推了推云晔的手,说道。   “我们走吧。”颜遥望着那高耸的城门,这个城池的围墙十分的有特色,不仅城门十分高,约莫有十来米的样子,对于历练者来说肯定是轻松飞过去的了,但是对与尘世里的凡人们来说,即使轻功再好也不一定能够飞过去。   颜遥走进城门,城门口的两边有两个守门的侍卫,眼睛微微眯起均匀的呼吸从鼻息下传来,正打着盹儿。   颜遥不由得庆幸了一下,还好这侍卫睡着了,不然她待会儿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云晔的身份,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然后发现身边没人,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出心脏病!   之间云大爷非常傲娇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见那侍卫一直睡觉不知道干嘛上前过去,就要把别人拍醒。   “谁呀!”一声充满起床气的烦躁,颜遥吓得叫下一顿,“哪个谁!站住,哪儿来的!”不是在说我,不是在说我……颜遥默默在心里祈祷,但那侍卫又说了一遍,“那个穿着绿色碎花的姑娘,我喊你话呢!”   绿色碎花?颜遥瞪大了眼珠子,眼中突然露出喜色,她可从来不会传那么恶俗眼色的衣服,那肯定不是她啦!   于是……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诶!我说话你怎么不听呢!你是不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啊!”那侍卫见颜瑶还不听话继续往前走,顿时火起就上来了,本来被人吵醒睡觉就不爽,这下算是有了出气桶了!   颜遥又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四周,一阵凉风吹过,吹起地上一片尘土还打了个转儿,身边没有一个人……低头,看了看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绿地红碎花的粗布衣裳,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云!晔!   颜遥猛地转过头,一个眼刀子直接朝着那个一身灰衣虽然普通不起眼但也比她这粗俗的颜色顺眼许多的男子,长相已经被他普通化了许多,却还是掩藏不住身上那种仙仙的气质。仿若一个眼神,便能让人觉得是莫大的赏赐。   颜遥气鼓鼓地走到了那侍卫旁边,低着头,低眉顺眼的到,“,我们两兄妹是从城外的深山里出来的,没见过世面,您别见怪啊!我看您器宇轩昂英姿飒爽的样子一看就不会轻易计较对吗?”   颜遥一来就给那侍卫带了个高帽子,将人夸得云里雾里的,但一听就是好话。再看看颜遥的模样,浅浅的黛眉,眼睛虽然不大越很有神,有些塌的琼鼻,鼻尖微翘看上去十分娇俏,长相还算不错的。   就是……侍卫的眼睛顺着颜瑶的脖子往下看,一身绿底碎花的粗布衣裳,平坦的胸口和男子无异,顿时让人打消了什么非分的念头。   “行了行了,走吧。”挥了挥手,像是不愿意再多看他们。只是淡淡的瞄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继续去打盹了。   颜遥虽然不是个自恋的人,可也一向对自己的样貌十分有信心,看到那侍卫看向自己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欲念,便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进了城门,颜遥顾不得看那些眼花缭乱的街道,问了路上的行人,然后直奔城里的一座情人湖。掬了一把清澈的湖水,借着那清晨的晨光,手中的清水中倒映出一张清秀的人脸。   颜遥细细打量了一下这陌生的面孔,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明明是别人的脸,却长在自己脸上。那种感觉……有些不言而喻。不过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还好云晔做的不是太过分,没把她变成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   “行了嘛,看够了咱们回家。”身后传来云晔清朗的声音,他的话,让颜遥心头微微一动。“回……家”咀嚼了这两个字中包含的意思,不知为何脸上微微发热起来。   她抬头,刚好被一阵阴霾挡住了头顶的光线,原本准备眯起的眼睛也微微睁大了一些,眼前的男子逆光站立着,虽然长相只能算得上清朗,身上的气质却犹如天山的雪莲一样出尘秀逸。   脑后的发丝用一条丝带束起一个发髻在脑后,一身灰色的长袍,没有用腰带束住,看上颇有几分去书生卷气的感觉。   “我们回哪儿?”颜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以前哥哥来接她时的模样。只是……哥哥看见她总会绽放一个的笑容,而云晔只会沉默,但是他的沉默中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出现在眼前,颜遥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了,从刚开始的排斥,到现在似乎早已经适应了,在她需要的时候这是手的主人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   就像是……哥哥一样。颜遥想,或许……云晔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冷漠吧。   颜遥松开手指,清澈的溪流顺着指尖滑落在地面,然后迅速被吸收了消失不见。她甩了甩手中的水渍,第一次地主动牵住了那只身到面前的手,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温暖的温度。   “我们回青石门的老院子。”云晔说。   颜遥便跟着他,回到了那个他说的青石门的老院子。青石门其实是一条街,那条街上有许多和颜遥一样从外地而来的居民,然后慢慢在青石门里定居。   青石门的构造和颜瑶以前看见过的屋子不太一样。青石门是一条三尺宽的街道,街道的两旁都是青瓦红门的府邸,   颜遥便和云晔在这里住下了,也不问住多久,或许在颜瑶的心中也有着一丝对这安逸宁静的生活的几许期望吧。   远处的天际还呈现着灰黑的雾状,日月星辰还没有隐去,夏日的清晨还是寅时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不远处的郊野因现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渐渐泛起鱼肚白似的亮光。   城镇的清晨露水朦胧,连空气中都透着股透人心脾的湿意,青灰色的石板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不是有人停下来,在路边的小摊贩上吃些东西。   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一片生机勃勃繁荣的景象,勤劳的摊贩们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要拖着小翻车走到城镇中央最繁华的地带,等着那些准备去干活的人能路过停下歇歇脚。他们也就有了收入的来源。   若是家境不错的,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店铺,便可以早一天夜里就在店铺的睡下,醒来直接直接去开店门就行。这里的商铺后面都连着一个院子,方便极了。   但并不是所有的摊贩都有能力,有资格去城中央做生意。像一些条件不好的,只能在家附近的街道上,支个摊子,东西往上一摆,就能开张做生意了。   青石门虽然不至于在城镇的最角落,但距离城中央也不算近,一般在青石门的居民都是在青石门附近的一条街上租个小铺子,便开始做生意了。 第189章 小瑶的面摊   青石门的对街上已经有了许多家商铺,有李记杂货铺,有陈记酒肆,老林家的打铁铺,还有成衣铺,还有一些买菜的小摊子,每日都固定摆在一个地点,像是默认了一样。   而就在半个月前,对街上又搬来了一家新住户,大家都听说那是一对兄妹住的。那兄妹似乎是从比较遥远的山里面出来,也没什么手艺,租了青石门的院子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继续。   如今没了盘缠,只好在青石门暂时住上一段日子,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去做生意,就只能在对街上支了一个摊子,买面条。   “嗨呀——老李头起了呗,赶紧去小瑶的摊子山共占个位子啊,不然待会儿咱们又得站着吃了。”对街上的一家打铁铺拉开了门闸,里面一个面带笑意的中年男人探出个头来,朝着对面的杂货铺喊道。   说起这小瑶的面摊,最近可是他们对街上的一个聚集点啊。那香味,只要一开锅,就没有不想吃的!那只要吃上一次啊,可真是终身难忘啊!   老林想到那面的味道,嘴角仿佛有一丝液体顺着嘴角留了下来,“啧——赶紧把你那口水擦一擦吧还真是丢人!”杂货铺的闸门被拉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带着高帽子的老头儿他嫌弃地撇开了眼睛,朝着对街桥头上走去。   小瑶的面摊就开在那情人湖边的桥头下,远远的就听见了那桥头的说书先生,有讲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江湖侠义,今天讲到的又是白眉仙人大战凌波仙子的故事,大家都爱听这一段,所以他就专挑这一段讲。   主要还是那说书先生的口才太好,那凌波仙子被他描绘的天仙绝色叫人听了就忍不住心神向往,也像做一做那块活神仙。   “咕噜噜……”水在锅炉里沸腾的声音混合着说书先生的讲解在这情人桥头汇聚成一道,也成为了这对接上的一道风景,沸腾的液体顺着过路的边缘往外溢,那沸水顺着锅炉流向下面的炭火中,“嘶——”跳跃的火舌被那沸水浇盖下迅速蒸发,发出嘶嘶的声音。   仿佛在催促人们,水已经烧开了,可以下面了。   面摊前只有几张简陋的桌子,一张桌子约莫挤一挤最多也就做个五六人,现在硬是挤下了十个人,就这十个人还被后面的人羡艳的目光盯着,脸上满是自豪,好像得到了什么好处似的。   老李头和老林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瑶的面摊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五……十……”数一路下来居然前面还有二十多个,老林立刻怒气冲冲地瞪着身后的老李头,“你看看吧,让你磨磨蹭蹭,这下好了别说位置一会儿站的地方又没了!”   “你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昨天,前天,前前天!”老李头气得脸色涨红,一把年纪被人当中这样说。老脸都丢光了。气的转身就要走。   “嗨!你走呗,反正吃不到小瑶的面摊的人又不是我。听说今天出新口味了,某人享不乐福气咯。”老李见他要走也不挽留,反而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来。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架势引起了旁边的路人的围观,看着大家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两人都有些丢了面子,用袖子挡住了脸,用眼神交流。   锅盖被人揭了起来,穿着粉色小开衫的少女撒了一把面下去,面条立刻在沸水的作用下蜷缩在一起,坚硬的外壳慢慢变得柔软起来。然后缩成小小的一团。   “云晔——配料碗给我!”然后立刻有一只手将桌上摆成一排的,里面装着一些配料的大白瓷碗递给了少女,少女拿起旁边的汤勺,往锅里一舀,浓稠的高汤融入碗里的配料,立刻变成了好看的颜色,将面条往里一调,再撒上一把葱花,一碗面条就做好了!   这个步骤对接上的人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回去也跟着学了,可就是做不出小瑶的味道。有人也曾问到过,可是这汤料或者配料有什么秘方吗?   小瑶也说了,汤料只是普通的大骨头熬制出来的高汤,只是熬得时间长了更浓郁而已,至于配料自然是有秘方的。   颜遥却没有说,因为即便她说了,这些凡人骐骥一生也不可能找到那些配料。因为……颜瑶在云晔充满杀气的目光注视下,缩了缩脖子,捂嘴偷笑,因为这都是云大爷这些年来的灵药啊。   虽然是稀释了千万倍后的效果,可灵药就是灵药,里面的灵气不会因为稀释而变得不存在,反而刚好能让凡人也可以吸收的度量,其实这些面在颜瑶和云晔看来是没设么吸引力的,但是那些凡人不一样。   他们每次吃完面后就会感觉全身舒爽,浑身舒畅,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但颜瑶从不会多卖,每个人只买他一碗,因为面条里面的灵气刚好一碗就是凡人们吸食的极限了,再多吃有可能会气血不通,甚至爆体而亡。   而且为了防止会有带回去吃,一个人吃两份的情况,颜瑶的面摊还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一定要在面摊前吃完才能走,原因为是这个。   但是别人不知道,以为颜瑶是担心自己的配方被人提炼出来,会影响自己的生意。颜瑶知道了,也不解释,反正她和云晔也不是真的为了挣钱,无非是为了更加贴合这个尘世罢了。   “李叔,林叔!你们又来啦!”队伍那边的动静引起了颜瑶的注意,说到这两人颜瑶总不免笑一段时间,简直就是两个老顽童,颜瑶怕他们在摊子前闹起来。于是叹了口气,朝他们招了招手。   两人好像就在等她呼唤一样,对视一笑,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笑意,然后装作生气的样子互相瞪了对方一眼,走到了面摊的后面。   哪里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两条长凳,平时颜瑶休息的时候就和云晔在后面坐一坐。两人轻车熟路地走到桌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用希翼的眼神望着颜遥,那还有刚才那炸毛似的模样。   颜瑶不仅扶额,果然……她又白骗了是吗?面无表情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应该是这月以来的第八次了吧,脸上顿时没了好脸色,“李叔林叔今天又起晚了?”这两人每次都会以这种借口,然后在她的摊子面前吵起来。   仿佛早就知道颜瑶会出来劝,最后就不知怎的,劝着就劝到了后面的桌子上,然后又腆着脸让她给下面,颜瑶都熟悉他们的路子了。   眼见颜瑶没和往常一样听他们解释,反而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们,两人心道不好,连忙嬉皮笑脸地和颜瑶打起哈哈来。   “还不是小瑶姑娘的面太好吃了么!你看,我们俩可是直接丢下了店面跑过来光顾你呢!怎么的也要……嘿嘿嘿”老林头指了指那锅里的面条,嘴角又流了口水。   旁边的老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用一只袖子挡住了脸,然后另一只手在桌底下扯了扯他得袖子,“别给我丢人了你!”老林头赶紧擦了擦嘴角,朝着颜遥嘿嘿傻笑了一下。   颜瑶被他们气笑了,实在没了脾气,“哎……算了,你们等着啊!” 第190章 闹事   叹了口气,认命的盛面去了。不一会儿两碗很有分量的面条就被端了上来,上面还飘着几片肉片。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林已经迫不及待地端起面面碗,整个脸都埋了进去。浓郁的汤鲜味顿时溢满整个味蕾,一种温暖的感觉顺着食道流进肠胃中。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又精神许多。   “多谢小瑶姑娘的款待,以后去我的铺子买东西一律五折!”这是老李头,还算矜持地吸了一大口面汤,顿时觉得胃里暖暖的,视线也变清晰了许多。   心满意足低干完了一大碗面,连汤汁都不剩下一点,两个老顽童才拍拍屁股满足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颜瑶去他们店里坐一坐。   已经快到中午,面摊前的人反而更多了,他们都知道颜瑶的规矩,只要一到中午就要收摊子了,为了吃上最后一碗面条,许多人还在排着队伍。   烈阳渐渐高悬,爬上了最高的位置,颜瑶看了眼头顶的阳光,酷暑在头顶着烧,暑期带来的热流在地面翻滚。颜瑶站在后面烧开水,本来天气就热,这下就更热的不行了。   “感谢各位今天的捧场,小瑶马上要收面摊了,希望大家都快点吃完,这天气也挺热的。”颜瑶已经开始赶人了,别家做生意都巴不得人越多越好,客人能留长点时间,唯独颜瑶与众不同,从来都是随心意来。   颜瑶的话让排队的人加快了速度,又下了几碗面,颜瑶给云晔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始收拾桌子了。云晔如今已经是他们面摊的活招牌了,云晔一站出来,众人便知道,小瑶姑娘是真的要收摊走人了。   云晔往人群中一站立,众人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恐惧,然后可惜地看了一眼颜瑶的面摊慢慢散开。大家可不敢被云晔那书生卷起的模样给迷惑了,小瑶的哥哥武功高强,见识过的人都心惊胆跳。   不然又是为何,两个孤寡兄妹能在这偌大的城池里生存下去,小瑶的生意做得这么好难保不会有人眼红,还有一些权贵眼馋小瑶的秘方,又怎么可能会不打歪主意呢。   确实……就在几天前,就发生了一件抢配方的事情,小瑶的面摊差点就被砸了,没想到最后却发生戏剧性的逆转,小瑶的哥哥,那个平日里看起来不爱说话还弱不禁风的书生,竟然是个高手,以一敌百毫不费力。自此便再也没人敢打小瑶的主意了。   事情就在几天前,颜瑶和往常一样开始收面摊了。桌子都已经擦干净收了起来,颜瑶准备收拾后面的汤锅和碗筷的时候,面摊前来了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谁是这面摊的主人,跟我走一趟!”那马上不由分说就下来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留这个八字胡,看起来十分狡诈的模样。   颜瑶抬起头,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擦干净手上的水才走出来,看着这群人的架势,便知道事情不妙,但还是打起了一个笑容,问道。“我就是,怎么了几位官爷有事吗?要是吃面的话,真是不好意思,已经收摊了,改天吧!”   “嗤——”谁知那官服男子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什么非常好听的笑话一样,然后用一种非常怜悯的目光看着颜遥,说道,“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呢,跟我走!有人说为你在面里下了毒,已经有人中毒了,跟我去官府走一趟。!”   旁边已经聚集起了一些围观的路人,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听到那官服男子的话颜遥脸色变得很难看,那些围观的路人们也都捂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颜瑶。显然是信了。   但也有一些和颜瑶关系不错的客人,站出来作证,“我说官爷,是不是搞错了啊,我可是每天都在小瑶姑娘的面摊上吃面的人,也没吃出什么毛病啊!”   此话一出,立刻有一群人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啊!我们都没毛病啊!”   颜瑶亦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官服男子,一脸坦然,“官爷可听见了?我的面摊上只有吃完了才能走,却也从来没人吃出过毛病,反倒是每次来找我说吃好了身体的倒是一大把。我说……官爷您即便要抓人,也要讲个证据吧?”   颜瑶越说言辞越发犀利起来,看向官服男子的眼神越发森冷,这摆明了是有人在陷害她,颜瑶何必好眼色,“况且!你一没证据,二没证人,仅凭您的一面之词便要当街抓人,这恐怕不妥吧?!”   “哼——”那官服男子被颜遥说的哑口无言,经想耍气无赖来,“有何不妥!我说你的面吃死了人就是吃死了!走,跟我去官府!”说着便朝两边的手下使了眼色,立刻就有两人伸出铁臂抓住了颜瑶的两条胳膊要将她拉上马车。   颜瑶不从,拼命挣扎了起来,就在她快被托上去的时候,突然人群里冲出了两个人举着铁锤朝马车狠狠挥去,那官服男子被吓了一跳,连忙喊道,“来人啊把那两个疯子抓住!”   一边往后退,一边叫嚣着,“谋杀朝廷命官!死罪!死罪!都给我抓回去!!”眼睛里充斥着血红,疯了一般叫喊着。   颜瑶趁乱挣脱了两人的束缚,回头一看,原来是杂货铺和铁匠铺的老板,正举着铁锤和那些官爷对峙着,看得出来两人只是个普通人,不懂什么武功,只懂得举着锤子乱挥。一时间,竟然也没人敢近两人的身。   “林叔,李叔!分散跑啊!”颜瑶担心两人会被抓住,她反正是要走的人,不想拖累两个人大吼了一声,两人立刻反应过来,朝着人多的地方分散抛开来。   那官服男子就带了三个手下,一个负责保护官服男子,两外两个停在了原地一下不知道该抓哪个好,“抓那女的!”官服男子立刻吼道。两个手下立刻反应过来,朝颜遥的方向追去。   “哼,还想跑!走,给我追!”官服男子想起了大人的吩咐毫不犹豫道,大人的夫人自从吃过一次那小娘子的面后,可是一直念念不忘,若是能拿到这小娘子的面汤的秘方,导师或他要想升官发财……嘿嘿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了?!   官服男子想的美好,朝颜遥的方向走去。   颜瑶一路跑出了对街,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朝着城中央跑去,因为那边的人群更多更加混乱,心里一边暗骂,云晔什时候有事不好,偏偏是今天!   原来今天一大早,云晔就留了信告诉她有事出去了,原本眼药不甚在意,反正平时云晔也就是帮她递递碗的角色。   谁知道今天会碰上这些人,颜瑶一看对方来势汹涌便知道没好事!“让一让,谢谢!”颜瑶一路飞迸,撞到了好几个人,一边不时回头看,没想到那两个人追的那么紧,一刻也不敢停歇,头不知道撞到一个什么人,身体那么硬,脑袋一昏往旁边踉跄了一下,身子钻进了一边的小巷子里。   颜瑶跑进去才发现是个死胡同,连忙转身往回跑,身后却有两个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她,望了望她身后的墙壁,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第191章 化凡十年如一日   不一会儿,那个官服男子也跟了上来,出现在巷子口,看见颜瑶被堵在一个死胡同的角落,眼里露出狰狞,“哼——跑?我让你再跑!”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得到命令的手下立刻朝颜瑶摸去。   颜瑶因为跑步的途中领口的扣子掉了两粒,露出里面白皙的颈脖,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尚可清秀的五官,娇俏可爱,看上去有种别样的诱惑。   那两个手下咽了口口水,眼中露出狼似的目光,颜瑶怒目而视,手中暗暗蓄力,若那两人走过来她不介意同归于尽!   就在那两人要扑过来的那一刻,巷子口走来一个人影,那人影走的极缓慢但却瞬间到了颜瑶的身前,颜瑶只觉得眼前一花,视线一下子黑了下去。   颜瑶摸了摸盖在身上的衣服,一股清冽的如山泉般的熟悉味道沁入鼻尖,颜瑶眼睛微红,绷紧的神经却以下松懈下来。   紧接着,耳边传来阵阵惨烈的叫声,颜瑶还听到了马车轮子滚动的声响,还有一群十分急促的脚步声,“大人!人在哪里!”   “大胆!你们可知你们手中的人可是朝廷命官!”一个严厉的声音吼道。   颜瑶好奇想要掀开衣角看一眼,却被一只手压了回去,紧接着,又是一阵惨烈的叫声,刚才那个严厉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最后是求饶声。   云晔从头到尾没让她看一眼,最后将她抱回了青石门的瑶园。云晔的名声也自此躁动了,以后谁还敢在颜瑶的面摊上造词,那便是找死!   颜遥不知道云晔和那大人说了什么,以后再也没有官府的人敢来面摊上光顾了,面摊的生意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像是默认了一般,只有平民才能享用。   颜瑶于是就这样日复一日,守着这一方小小的桥下的地方,每天早上听着说书先生不厌其烦的说着一个故事,每天起的早早出摊,等那些忙于事务的人能停下来歇一歇,喝一口热汤。这样的生活虽然每日重复会让人有些乏味,却也简单知足。   日子一晃过了几年,颜瑶的面摊几年如一日的在桥下摆摊,只是那说书先生在去年的大雪中,不慎失足睡了一觉,一睡长眠了,再也没人讲那白眉道人大战凌波仙子的故事了,那故事中的人物终究还是生存在人们的记忆中。   那几日颜瑶都没有出摊,她和云晔出钱将说书先生给埋了,听了人家几年的故事总该要做些什么回报人家。   颜瑶没有问云晔为什么不救救他,因为这几年在青石门里他们看过太多生离死别,看到太多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曾想要以一己之力,和命运对抗,可最终的结果不过只是让她们更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云晔曾和她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他的理由和宿命,就像你无法决定你的出生,你自然也无法决定什么时候死去。无论是英年早逝,还是以享天年,都是要离开的,终究要化作一杯黄土随风逝去。”   今天,青石门里又响起了哀歌,这几年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起这样的乐声,颜瑶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挽成了妇人的发髻,别了一朵素色的绢花,脸上少了一丝少女的娇嫩,多了一丝岁月的痕迹。   举手投足间都有了一丝成熟的气质,她朝身后喊了一句,“凡儿!”一个穿着樱红色夹棉小背心,外套一件白色棉服七八岁,长得十分秀气的男孩儿将摊子推出了门,看了眼外面的情况,不等颜瑶吩咐,“娘,咱们今天不出摊子了是吧?”然后又懂事的将摊子给推了回去。   “凡儿真乖,今天就在屋里好好练字吧,回头你云舅舅要来检查了,要是完成的不好可别怪娘不护着你啊!”颜瑶笑道,眉眼间满是母性的宠溺。   叫做凡儿的男孩耸了耸鼻子,似乎有些畏惧颜瑶口里的舅舅,鬼头鬼脑低看了眼门外,然后不舍地朝着里屋走去。   等看不见人影了,颜瑶站在门口,望着那混乱的人群“今天是林叔入土的时候吧,去年杂货铺的李叔刚走呢,铁匠铺的林叔也走了。这青石门再也看不到老面孔了。”脸上已经看不见哀伤,许是见得太多,已经麻木了吧。   看着不远处对门的一户门口聚齐了许多人。哭丧的声音传出去好远,棺材已经抬了出来,一辆牛车停在门口,一个长得十分结实的黑壮少年突然冲出来,连哭的跟花猫一样,趴在那棺材上不让人走。   “还我爹爹,还我爹爹!!”凄厉的喊声,让闻者都忍不住动容,暗自抹泪。一个面如枯槁,衣着朴素的妇人走门里走出来,对着那少年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少年当时就懵了,也顺势停止了哭嚎,那妇人趁机往那几个抬棺材的人使了个眼色,棺材就顺势抬上了牛车,鞭子一抽,走了老远。   “爹——”那少年回过神来,牛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又是一阵恸哭,哭的昏天黑地,嗓子都嘶哑了,那妇人一狠心,让人把孩子带了回去自己上了另一辆车。   “娘!铁柱怎么了。”门里探出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动来动去,颜瑶把他往里按了按,说道,“你的字可练完了?”   男孩哪敢承认,眼神闪躲了一会儿,然后快速往后跑去,“哎呀娘!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儿,一会儿再来啊!”因为他已经看见了一个灰色的身影从门外的街上走过来,云舅舅来了,万一被他逮住,那他就完了!连娘都护不住他了,还不快溜!   头顶的光亮被阴霾挡住,眼前的雪景也显得黯淡了许多,也是……和眼前这个人相比,这世间的种种光华都会黯淡下去吧,颜瑶抬起眸,对上一双清冽的眸子,卷气的五官上有着淡淡疏冷。   仿佛天生自带的傲骨天生的姿态,不容人看轻,颜瑶朱唇轻启,微微莞尔笑道,“你来了。”像是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的口吻。   “为何站在这里吹风,容易着凉。”带着一丝漠然的语气,说出这些温柔的话语,让人听着有些怪异的不协调,颜瑶却已经习惯了,云晔的关怀只有她能懂,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应景罢了,他们不都一样吗?   当初把凡儿抱回来的那一刻,颜遥终于明白自己的决心了,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给凡儿去这个名字的原因。   虽然一开始的目的不太单纯,但从后来的相处过程中,她终于明白人类之间所谓的亲情母爱,为何那么的伟大,因为那凝聚了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心血与寄托,包含了所有。   她是要真正体验一次凡人的生活,七情六欲,爱恨情仇,爱情早在入凡之前颜瑶就前场初试,虽不像她想象中那样顺利,但也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倒是亲情,她的概念还比较模糊。但现在,有了凡儿,她终于明白,母妃当年的种种隐忍是为何了。   可是在尘世呆的越久,看的事物越多,颜瑶反而有种淡漠,那种淡漠竟然有点类似云晔眼中的那种对世间种种的漠视。 第192章 化凡后的感悟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为何第一次见你,你眼中会出现那样的色彩。”像是看遍了世间种种,才会禅透一切的人才能露出那样的淡漠,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云晔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有一丝丝动容。   颜瑶继续道,“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吧,如果一个人还没有做一件事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恐怕很难对一件事情抱有极高的热情了吧?”   云晔不语,颜瑶望向他的眼神里微微闪动,“还记得一年前你对我说过的吗?其实……到现在我还不是很明白。今日可以跟我好好说说吗?”   云晔看了她一眼,目光看向远方,轻声道,“你不是都明白了吗?”   “不——”颜瑶忽然神情愤怒,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厉声道,“我问你!既然世人都明明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去,那我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思呢?就是为了来这个世间体验一下生老病,最后毫无选择的死去吗?!”   “对,没有人像没有选择的死亡,所以……这才是求仙问道的目的啊,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人放弃过求仙问道长生不老!”云晔也言辞激烈,眼神里的光芒变得异样的闪耀。   颜瑶呆呆地望着他,口中一点点咀嚼他说的话,“这就是求仙问道的因,对吗?”嘴中呐呐有词,“原来……是这样的,这世间种种又因边有果,为何我们逆天修行,活得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往后能够选择死亡对吗?”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呵哈哈哈——”十年一入凡,终领悟了这其中的道理,脑中仿佛一瞬间被人醍醐灌顶门洞打开,颜瑶从未有一刻的心情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过去的十几年活得糊涂,活得悲哀,笑得有些癫狂。   眼前的景物在她的笑容中,在视野里渐渐模糊,凡儿似乎在朝她跑过来,嘴里喊着娘亲,还没喊完便消失了。   颜瑶心中像是缺了一大块,很快青石门的青灰色的石板路消失了,杂货铺,铁匠铺,成衣铺都消失了,恸哭的人群消失了,对街也消失了,整座城池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颜瑶站在一块冰晶之上,她的四周完全是一个冰晶组成的世界,在冰晶的中央有一个菱形的水晶石块,能量源源不断从里面散发出来,支撑着这个纯净的冰晶世界。   唯一不变的是云晔就站在冰晶旁边,安静的看着她,一如从前。   颜遥能感受到自己的意境修为已经很高了,甚至已经超越了大灵通,只要自身的修为提上去了,到时候和神魔二君都有一战之力了!   “约定我完成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履行承诺了?云晔,师傅。”颜瑶顿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就光是现在这个成就,云晔就有自个称之为一句,师傅。   “我这一生只有两个师傅,一个为我而死,一个我只认一次,云晔,作为师傅或许你不够负责,作为朋友你又太过淡漠,你还是适合一个人生长在雪山顶上做你的逍遥神仙。别再下凡了,这人间你也看够了。”颜瑶将心中埋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好,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带你化凡。”果然……还是没能记起来吗?每一世都要带你化凡一次,不仅仅是为了当年的约定,也是自己的一剂私心吧。   颜瑶——我们就此别过。一千年前,你在战场饶我一命,我给你许下一个承诺若有一死在战场上,我一定寻你魂魄,找你后生,带你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你终于也明白了吗?   “云晔……”颜瑶能感觉到,云晔身上的变化,他的心境变了像是卸了下了什么,虽然脸上神情还是淡漠的但是那双清冽的眸子里,却不知有清冷了,而是多了一些情绪。   “你的东西,换给你,我云晔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之人,不仅换你而且双倍奉还!”云晔说完后,颜瑶便感觉到周身围绕起了一圈全元素能量墙,暴虐的元素力量朝着身体内钻入,颜瑶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呃啊——”颜瑶的法力在以肉眼可见持续增长,先天,后天,小灵通,中灵通应经到了颜瑶之前的法力等级,但是那些元素能量还有许多,颜瑶发出一声喊叫,法力等级朝着大灵通飞速飙升,大灵通前期,大灵通中期,大灵通后期,最终在大灵通圆满的境界在堪堪停下。   可这还没完,那些元素能量依旧有许多,“不行——我的肉体没有淬炼精纯,这样下去我会爆体而亡的!”颜瑶朝着无动于衷的云晔喊了一声。   “可我说过要送给你,那我帮你存起来好了。”只见云晔伸手一挥,那些元素能量就像收到了吸引一样像一个个调皮的小孩子朝着云晔飞了过去,云晔立刻从身后拿出一个水晶的盒子打开,那些元素能量变成群结队的飞了进去。   “拿着!”云晔将盒子朝颜遥一丢,颜瑶立刻感受到那盒子里的灵气四处乱窜想要冲出盒子里,赶紧拿稳了丢尽了储物空间里。储物空间中没有灵气,盒子里的元素能量立刻安分下来,慢慢的没了动静。   颜瑶松了口气,怒瞪了云晔一眼,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哪儿?”   “我的宫殿。”云晔自从离开了尘世,变得更加惜字如金。颜瑶都不仅有些怀念起以前在青石门的日子了。忽然,心境有了一丝变化,眼要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是要求仙问道的逆天修行之人,怎可贪恋尘世种种。   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她总算明白为何云晔总是那样子漠然了,许是当初就知道了会有怀恋吧,所以选择了不沾染上任何瓜葛。   “云上天宫……”有了法力,颜瑶的视野变得开阔许多,忽然看清远处的冰晶之上还有几个大字,上面写着“云上天宫”颜瑶的脑袋仿佛被什么重物轰击了一下,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一样。   她刚想追问云晔,周身的景象却像是从光影中退却了一样,渐渐露出外面的情况,漆黑的天幕上,一轮银月高高悬挂,颜遥站在夜风萧瑟的山顶,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头顶的圆月。   眼中还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刚才那个竟然是云上天宫……她曾在师傅的手札中看见过,关于云上天宫的记载,传说那是整个大陆里最后一个飞升的神明,为了给大陆上的后代留下一丝飞升的念想,便在大陆上留下了一个云上天宫。   传说云上天宫会出现在任何地方,但出现次数最多的还是一些秘境之地,只有经过重重危险还能保持本心之人,才能找到这云上天宫。   颜瑶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刚才站过的地方就是云上天宫,那这么说的话……云晔说他是云上天宫的主人,那不就是大陆最后一个神——真人!   这……这怎么可能……颜瑶不可置信地看向天空,头顶的流云浮动,最后一块还未消失的冰晶忽然闪烁了一下,然后迅速坠落,朝着颜遥缓慢飞来。 第193章 大陆的最后一个神   颜瑶在上面感受到了云晔的气息,哦不,云晔只是他在尘世中的名讳,他真正的名字——应该是真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师傅用何种崇敬的目光讲述着真人的种种,从一个小小的凡人书生,最后一步步往上爬,最终一越成神。   闪烁着灵光的透明水晶悬浮在面前,颜瑶伸出双手,目光虔诚地捧着那块冰晶,只见那冰晶在接触到颜瑶的双手的瞬间,闪烁了一下青蓝色的光芒,然后朝着颜瑶的眉心飞去。   颜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识海的中央位置,一块冰冰凉的力量静静地躺在那里,目光更加一片清明。   颜瑶心头一动,眼中露出一丝惊讶,这冰晶竟然有净化的力量吗?!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或许是失落,也或许是可惜,但不管如何她已经比所有人都幸运了,更何况……颜瑶嘴角微微扬起,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容。   她曾经让一个神如此吃瘪过,还曾扬言只做她一日之师,比起许多人,她颜瑶已经很厉害了不是吗?!   而此时的晋国,战火的硝烟已经弥漫到了北部的边境,所到之处聚是尸骨残骸,遍地都是血腥几乎看不到一处安宁之地。   在离北部边境还有一段距离的一片山头,那山底下住着一个小村子,村里的人都是十分淳朴的农民和猎户,犹豫有大山的阻隔,村里的人和外界的事物都处于隔绝的状态。   “孩他娘,烧好饭没啊,可把我饿坏了!”一身热汗头戴斗笠的农户从刚地理回来,朝前面树下的一个草屋走去,劳作了一天,进屋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人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平时特别闹腾的小孩儿也没听见声音,农户不禁有些奇怪,出了屋子又往隔壁家的窗户看了看,里面也没有人。   更让他感到即被有些发凉的是,他从自己家一路沿着门口的树一直往前走,十几户人家没有一个人,整个村子安静的有些诡异。   “老李!在不在!”农户敲了敲平时跟自家关系比较好的一家人,门竟然没有锁,没他轻轻一敲开了一条缝隙,农户探头往里面一看,眼前的一幕差点把他心脏病给吓出来!   “啊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农户吓得冲出了屋子,疯了似得边喊叫。   他刚刚进了屋子,见到屋子里的黄泥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那尸体死相十分安宁,好像在说话聊天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冲出来的人一下杀害了,伤口都是在背部,一刀致命。   但是跑了一圈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农户一家一家推开门看,每推开一家都是吓得腿软趴着出来的,整个村子的人竟然在一个上午,没有一点生息的被人杀害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在自家的屋子里发现自家婆娘和两个孩子的身影,心里阿弥托佛的祈祷了半天,如今见不到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整个村子就剩他一个人,他又该何去何从,再者说……他也不敢再这里呆下去了,谁知那些人你会不会再次出现呢?   农户回家收拾了一下行李,也就一个包袱和一些碎干粮,一起揣进了兜里然后朝着从未走出去的山外的世界走去。   颜瑶刚好路过这个村子,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心中却颇有感触。心神一动,神识便被放了出去,如今她的修为已经到了大灵通圆满的境界,神识之强足以覆盖整片国家。   颜瑶的神识一放出去,立刻整片晋国的国土都在她的掌握之下,甚至……她还感受到了叶彻的气息,那是一股红色的气焰,显然叶彻此时也在经历一场恶战,但现在颜瑶还不打算去帮他,她希望叶彻能成长的更加成熟,稳重,像他哥哥叶臻一样,直到可以独当一面!   颜瑶犹豫没有见过那个农户的妻儿,只能通过农户身上的气息去感受一个个灵魂,终于在她的仔细搜索之下,在晋国北部边境的军营中发现了一个和农户身上气息很相近的两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儿。   只是……颜瑶微微垂眸,那两个孩子是双胞胎长着一模一样的五官,脸上沾了灰尘看不太清楚,但却乖的可怕,不哭不闹地坐在一群死人堆里,在他的旁边躺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农妇,那农妇竟然意外的长得十分好看,从那有些发青的面孔上也能看出曾经辉煌过的痕迹。   颜瑶不禁有些奇怪,又将神识扫向了那个正朝着北部军营相反的方向走去的农户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农户身上的气质有些不太一样了。每走一步,离开那个村子,农户的身上变多了一丝上位者的气场。   直到最后走出了那片山头吗,身上的乡野村夫的气息竟然完全消失了,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气场非常的武者,没错!就是武者的气息。   “咦——”颜瑶咦了一声,那农户竟然有了察觉,试图想要用神识干扰颜瑶的搜查,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历练者!颜瑶不禁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了然,因为……颜瑶还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尘世的味道,就如同当初云晔带着她化凡是一样的道理,这个人为了更加融入尘世,竟然娶妻生子,甘愿在这小小的山头蜗居,颜瑶不敢小觑。   这么说来……男子并非真的要去找妻儿,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脱凡的借口罢了,颜瑶不禁心中泛起冷意。   “阁下是哪位真人,可否出来说话,叶某可是哪里得罪了真人!”那自称叶某的农户朝着颜遥放出神识的方向传音道。   颜瑶却不想同这种人多说,当初她入凡的时候虽然也收养了一个孩子,可那些到底也是虚无的并非存在的,可这个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境界能够提升,害了一个女子的一生,还抛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实在让人无法容忍!   颜瑶收回了神识,并在储物空间里搜了搜,找到了一个碧绿色的小花,这是锁魂花!是一种中品灵药,别看它品级不高,可效果却十分实在,所以其实很难培养的。这仅有的几株还是当初她从云晔哪里顺来的。   想到云晔,颜遥微微一动,身体已经消逝在原地,再出现在时候那农户面露警惕手中出现一把碧蓝色的长剑,朝着虚空中就是一斩!剑锋上散发出的水元素十分肆虐,从那剑锋上一条蓝色的巨蟒出现在空中,长长的獠牙十分狰狞地朝着颜遥咬去。   颜瑶面色不改,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见那巨蟒张开巨嘴刚咬一口咬下去,还没有碰到颜瑶一米之外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反弹了回去。   能量的反震使得那农户被弹飞出去好远,然后撞到了一棵大树落了下去,那农户面露不甘眼中却满是忌惮,“敢问真人,叶某究竟是哪里惹到了真人,何以如此追杀!”厉声喝道。   颜瑶却不同他多废话,高喝一句,“因为你活该!”手中的锁魂草已经出去正正好飞入了农户的嘴里。 第194章 颜瑶路遇   那农户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因为颜瑶已经锁住了他的身体,体内的法力也被压制的状态。   “咳咳——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颜瑶松开了束缚,农户立刻想把东西给吐出来,但是已经晚了,锁魂草只要一沾染上人的唾液就会融入身体中,然后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进入各大筋脉,最终将筋脉中的发力都锁住。   “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不爽,给你吃一吃锁魂草而已。”颜瑶像是在说一件很随意的事情,锁魂草?!农户眼中露出一丝恐慌,锁魂草之所以称之为锁魂草,并不是它真的逆天到可以锁住人的魂魄,而是说……可以封锁历练者体内的法力,在一定时间内无法催动法力、   就像是你空有一座宝山,却只能守着他,呆呆的看着,却没有办法享用它。无法使用法术的历练者,那又和失了魂魄有什么区别?   “你这妖女——妖女!!”农户还在身后咆哮,怒吼着,没了法术做支撑他看起来孱弱了许多,甚至原本年轻的五官也变得苍老了许多,他身上的伤口也停止了愈合,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自愈着。   颜瑶不再理会他,直接朝着晋北的军营飞去,刚才她顺便分出了一律神识一直观察着那两个小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个小兵看到了坐在尸体上的两个人孩子,还不哭闹的样子,都觉得有些神奇,然后一人一个把孩子给抱走了。   颜瑶展开神识,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晋北军营中,在身上拍了一个隐身术颜瑶跟在两个小兵身后,听两人谈论着要把两个孩子带到哪里去。   颜瑶一听,差点没忍住把两个人直接拍死。这晋北军营原来已经被别国的人给占领了,颜瑶仔细看了一下两人的衣服,既不是晋国的也不是齐国更不是燕国的,看起来更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   绛紫色的衣服,交叉的领口上绣着一只十分奇怪的野兽,不知是领口,衣服的衣摆上也有一只巨大的野兽趴在上面,那野兽的样子十分奇怪既像狮子头上却长了两只脚,两只眼睛像铜铃一样大,看上去十分可怖。   这里的人似乎都没有等级关系,因为所有的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整个军营只有一个帐篷。说是帐篷,其实看上去更像一个圆圆的草包。   两个小兵领着两个孩子走进了那个帐篷里,颜瑶眼疾手快,赶紧闪身跟这两人进去了。帐篷里的摆设倒有些出乎意料,入目一片紫色,看来这个主人十分喜爱紫色呀。   帐篷里的东西很少,最醒目的要数中间的那张足有半个帐篷一样大笑的床,颜瑶毫不夸张的说,十个她躺上去都绰绰有余。   一个穿着黑色战袍的男子躺在那床的中央,脸上被一本兵法挡着脸,颜瑶清晰的听到了书底下传出来的均匀呼吸,不禁有些觉得不靠谱,屋子里的东西虽然少却十分的干净整齐。   “启禀将军!我们在后面的粮库里发现了两个活得,而且看起来肉还十分的鲜嫩啊——”说着那个小兵盯着小孩子细嫩的脸蛋,留下了口水。   颜遥眼中满是惊愕,因为那小兵是真的……流了口水,啪嗒一声就要砸在小孩子的脸上,那小孩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一偏头躲开了,让口水砸在了地上。   竟然……会吃人?颜瑶有些错愕,因为即便是身在魔族的发源地晋国,颜瑶也不曾听说过谁吃人的事情,只有野兽才能干的出这样的事情吧?   忽然有个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颜瑶在那小兵的身上,在帐篷上,甚至是那个黑色战袍的男子身下的棉被上,都能看到一个野兽的标志趴在那里。   难道说……他们是妖族?!   据说在很早以前,大陆还没有一分为四,没错……是四块板块,只是被世人熟知的只有人神魔三块大陆的板块,后续经过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演变成了如今三国鼎立的现状,而那被委以分出去的板块,便是妖族!   妖族之所以不被其他三个族类所承认,是因为不论是魔还是神,其实都是由人进化而去,说到根本其实还是人!   而妖族却不一样,它们是实实在在的野兽,没有情感只有最原始的兽性,他们会捕食人类,就像人类不是家禽走兽一样,妖族同样把人类当做了食物!   可是颜瑶明明记得,师傅的手札里说过,当年四族大战结束后,妖族已经被其他人魔神三族封印在了极北的寒冷之地,永世不得出来!   可是为何……原本该被封印的种族竟然出现在了晋北的军营里?!   颜瑶越发觉得眼前的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来哦,自从她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以后,越来越多的事情就像连番的暴击一样朝着她一个一个砸过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嘶溜——”个人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睡梦中也不忘吸了一口口水,被香味想吸引的睁开了眼睛,颜瑶看见的男子拿下了盖在脸上的书本。   看假男人的脸的哪一刻,呼吸微微急促了,男子的脸仿佛天生拥有蛊惑力,不易出不再着人靠近,只是那猩红色的眼眸和中间竖立的黑色细线让颜瑶明白,那是兽类的标志。   男子鬼斧神工般雕刻出的立体的五官,瘦削的面孔上,两边面颊还有三道红色的妖兽爪纹,脸色白的有些不太正常,墨黑色的发丝散落在肩上,看上去黑白分明让人很难有视觉的感。   男子一手撑着床,身子侧坐,盯着小兵受伤的男孩儿看了看,一伸手两个孩子便从小兵的手中脱落坐到了。   “嘻嘻嘻——”两个孩子似乎一点也不怕他,反而在自己玩耍了起来,柔软的床铺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若不是颜瑶亲眼看见这两个孩子好像死人一样在那乱葬岗做了那么久,她还真以为两个孩子那么开心呢。   “大人打算怎么吃啊……”颜瑶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两个说话的小兵,口水不知道流了多少,那黑色战袍的男子似乎也有些厌恶,挥了挥手,让两人下去。   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帐篷,如今这里能看见的就只剩下战袍男子和两个小孩儿了。颜瑶用隐身术就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她看不出这个男子的修为,这就说明男子的修为不在她只下。   但显然男子没有发现她,说明他们修为相当,颜瑶不敢轻举妄动。男子似乎没有要吃掉两个孩子的意思,反而和他们玩了起来,两个小孩子有了玩伴有些忘乎所以了,竟然想要顺着他的战袍往上爬。   颜瑶有些担心男子会突然出手,手中拿出了两个瞬移符咒,虽然比不上自己的瞬移但好在可以用再凡人身上。要是男子准备出手颜瑶就先顺义抵挡一阵,然后再将两个孩子瞬移出去。   但出乎颜遥意料的是,男子并没有发怒,反而抱起了其中一个,歪着脑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小孩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身体微微颤抖,颜瑶惊诧的发现身后的那个双胞胎小孩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短刀,朝着男子刺去。 第195章 妖帝现世   “还我娘命来!”前面的小孩儿感应到了身后的气势,往旁边一闪,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颜瑶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男子身边,两个瞬移符咒直接拍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却没有发现那男子根本没有动容,反而在颜瑶现身的瞬间,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你总算现身了!”颜瑶心下一惊,原来男子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身子往后一退,便以出现在千米之外,下一瞬,男子的身形也出现在眼前。   “原来你早就在等我了!”颜瑶身上浅白色裙摆飞扬起来,身体慢慢悬浮在空中,裙摆之下好像一个巨大的水母无数只触手在下面涌动,只要有敌人敢把手伸过来,必定就是缴入其中必死无疑!   素手一翻,一把天青色的雨伞出现在掌心,雨伞的伞面上用泼墨绘画着一幅烟雨人家的景象。伞柄上大了蜡,十分光滑。   “你错了不是我在等你,是有人在等你!”男子笑得十分诡异,颜遥看着她从额头中间的那个兽纹中一点一点将一个黑色的散发着红色雾气的大刀抽了出来,还剩下刀柄的时候,猛地用力一抽!   颜瑶不给男子准备的机会,直接祭出了手中的纸伞,只见那纸伞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慢慢放大,化作了几十根银针一样的长剑,每一把剑上都蕴含着强大的剑意,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忌惮,不敢用肉身直接抵挡,而是用身前的大刀化作乐意到雾状的墙壁当在身前。   颜瑶面色不改,看着那是几把剑朝着墙壁刺去,她对云晔的东西还是很有信心的。原本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没想到那十几把剑竟然在刺向雾气的墙壁时,竟然没有一丝的阻碍,直接刺了过去。   雾气忽然退散,露出里面的景象,是一片荒芜的景象。颜瑶心头未动,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腾升,不对!那妖族男子绝没有这么简单好糊弄过去!   果然,下一秒,颜瑶在身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颜瑶来不及召回十二道剑意,只好强制催动了裙摆的最强防御高度,去抵挡那把巨大的黑色刀刃下的攻击。   “喝啊——”颜瑶被那强大的刀意击飞了几百里的距离,男子乘胜追击,想要再来一刀,颜瑶却在此时将十二拔剑都找回了剑柄中,纸伞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颜瑶赶紧以法力催动纸伞的防御强度。   往口里丢了几个回灵丹,颜瑶直接坐在伞下打起做来,似乎不吧男子的攻击放在眼里。看着她如此有持无恐的样子,男子脸上微微愠怒!   想他在妖界,三千里红河岸的时候,何等的风光。如今妖力被封印了,如今能试出来的连当初的百分之一都不及,要不然,何苦要为了那个不成名的荒谬传说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丫头,我问你,你对白离和幽冥也是这样的吗?”男子砍下几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只好放弃了。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有多久没看见过自己流血的样子了。   他知道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神君白离和魔君幽冥,一定也在打着小丫头的主意,一想到不知有自己在吃瘪,妖帝心里突然平衡了许多,反而还有些期待起来,希望颜瑶更麻烦一些,最好能让白离和幽冥头疼死。   颜瑶调戏完毕,听见了妖帝的话,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给面子道,“管你什么事儿!”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催动着把流仙伞,真正意义上的仙器,要耗费颜瑶极大地灵力,她现在身上的灵力几乎已经接近枯竭的状态,只是勉强撑开了这个伞而已。   颜瑶心里其实很忐忑,如果男子再给她来一下的话,流仙伞的防御就会被打破。所以颜瑶没有继续,只是坐在那里装作还在调息的样子,故意将灵力倒涌,一口血腥用上了口腔。颜瑶面上还是没什么事的样子,脸上看起来却红润有血色了许多。   她不能让男子看出破绽,所以口气上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加嚣张,这样会让她看起来更有持无恐,如果男子想要动他或许还要思量一下。   确实……比起算计,神魔妖三界谁也比不上凡人狡猾。颜瑶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已经恢复了,只是有些不屑与和他打斗,至少在妖帝的眼里看来确实如此。若是他知道此刻颜瑶内心所想,恐怕会被气得不轻吧。   “好,本帝就喜欢你的直爽!哈哈哈哈——我得不到,白离和幽冥也得不到,那我便开心!”妖帝说得十分狂妄,像是想到什么,再次说道,“如果有需要,你要对付神君和魔君的话,不妨来恶龙谷找我,报上我夭阏的名号,保证没人敢拦你,哈哈哈哈……”   颜瑶边看着夭阏笑得一脸癫狂地消失在眼前,不敢再多停留,担心被夭阏发现自己的异状,赶紧在身上拍一个大挪移的符咒,朝着叶彻的大军飞去。   在晋北的边城,叶彻的淮清军留了一部分在边城里守城,另一部分则跟着将军朝着晋国与齐国的两军交战处前进。   叶彻想通了,不管晋国如何内斗,再怎么说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国家,他不能看着哥哥亲手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他不是为了帮魔君,而是为了自己!   姚沁不知怎地也得到了消息,正从清真山上赶过来,叶臻死后姚沁一直无法认清现实最后颜瑶没办法看她一天天颓废下去,便只好把她送进了清真山,让她在里面清修。   “也不知道姚沁现在怎么样了。”颜瑶现在另立所剩无几,便在叶彻途径的一个寺庙里停了下来等叶彻的大军从这里经过,她躺在寺庙跑破旧的石板上,身下铺着一层不太干净的草秆,其实睡得很不舒服,但现在不是讲究这么多的时候。   颜瑶坐下后,开始打坐调息,没过多久颜瑶的眼皮动了动,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咦——居然有人!”颜瑶警惕地睁开了眼睛,一个鬼头鬼脑的小乞丐出现在门口,偷偷拿眼神瞄着颜瑶身上的衣着。   颜瑶没有灵力催动防御阵法,所以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跟普通的白色绸子差不多,看起来既不算太穷但也算不得上富贵,因为是白色,所以看起来比较朴素,身上也没有什么配饰,就连头发也只是用了一条丝带束起。   为了方便,也担心遇见仇家,颜瑶一直是以言叶的样貌示人。如今小乞丐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卷气书生。   撇了撇嘴,还以为会是一条大鱼呢。不再去看颜瑶,自己在寺庙的中央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和衣一趟,直接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立刻从耳边传来,颜瑶用余光看了那孩子一眼,发现确实睡着后,又继续安心调息起来。   颜瑶忘却了世间,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期间连小乞丐醒了一次都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小乞丐被饿醒了,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起身看了眼四周,外面的黄昏的余光像是一片金子洒在了寺庙的中央。   小乞丐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要这些都是真的金子有多好。他看了看四周,只有角落里一身白衣不沾尘埃的颜遥静静地坐着,姿势颇有些奇怪。 第196章 寺庙奇遇   “居然还有人比我还困,竟然坐着都能睡着。”小乞丐凑近看了看,发现颜瑶的眼睛紧闭着,鼻息下还有呼吸的声音。   “不行不行,小爷我饿了,必须去弄点东西来吃。”小乞丐摸了摸肚子,里面可以点存量都没有,都瘪的能贴到后脊背了。嘴里嚷嚷了两声,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寺庙的门。   颜瑶调息完后,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一片,月光洒落了大殿中央,蛙叫和蝉鸣不断在耳边响起,一片祥和景象。   “已经这么晚了嘛?”颜瑶喃喃道,看了眼寺庙外的路,竟都有些看不清晰了。颜瑶走到门口,头顶忽然感到一滴凉意,接着两三点,四五点,最后是淅沥沥的细雨落在了寺庙的大门前。   雨下得越来越大,还没有看见那小乞丐的身影,颜瑶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一会儿有安慰自己,或许那个小乞丐有了别处地方住呢?   颜瑶在大殿里来回走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理,于是,漆黑的雨夜中,大雨泼盆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雨夜中漫无目的的穿梭着,一遍遍搜寻着附近哪里有多雨的地方。   终于再走到寺庙大概一千多米的地方,颜瑶发现了一个古旧的亭子,那亭子中间有一个专供人休息的一张石桌,仔细一看那桌地下还蹲着一团黑影。   颜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下这么大的雨你躲在这里也没用的,走,跟我回去吧!”颜瑶走到那石桌旁边,拉起了那个黑影子。   影子的主人似乎被吓到了,抗拒的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了才抬起黑露露的眼睛看了一眼颜瑶,“是你。”似乎没想到会是颜瑶,小乞丐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   “我们相识一场,你忽然不见了,我当然会担心所以就出来找你了。走吧,我跟我去寺庙躲雨。”颜瑶一边解释,趁机把小乞丐拉了出来。   “不!”像是反应过来,小乞丐又想钻进桌子底下,本来身上就被淋湿了,这亭子根本挤就是灌风的地方,在被这么一吹,非得着凉不可!   “寺庙哪里不必这里好,别闹了跟我回去!”颜瑶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真想一下把它打晕了直接拉回去。   小乞丐就是不肯,颜遥被他气的险些发飙,好不容易忍住了怒火,问他到,“行,要我不拉你回去也可以,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把?!”颜瑶诱导他。   “这……”小乞丐犹豫了,夜里太黑看不清她的脸,脸上微微发烫,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颜瑶,,可是如果说了的话一定会被笑话的吧……   想了想,在颜瑶期待的目光中,小乞丐……用力摇了摇头!颜瑶瞪大了眼睛,看见他又跟个泥鳅一样缩进了桌子地下。   颜瑶气的就要伸手去抓,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周围的景象,颜遥没有错过小乞丐脸上闪过的惊慌,不仅一个问号出现在脑中。   “你……你快走吧!”小乞丐忽然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一直催促着眼要赶紧离开,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颜瑶看他如此紧张的样子,哪里还会离开,便在一旁看着,小乞丐见颜瑶迟迟不动急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手里仅仅揣着一个布包,颜瑶怕他又跑了赶紧追了上千,刚踏出亭子没几步。   “轰隆隆——”一阵呼啸的雷鸣划过天际,小乞丐忽然惊叫一声,手里的包袱险些掉了,用包袱当在头顶一屁股蹲了下去,“啊啊啊——”   颜瑶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小乞丐为什么那么排斥,宁可躲在这小石亭也不愿会寺庙了。恐怕是因为自己怕打雷的缘故,担心被颜瑶看见了会被笑话吧。   雷声过后,小乞丐把包袱从头顶拿了下来慢慢站起身来,颜瑶发现他两条腿还在发抖,但却不敢回头去和颜瑶对视。   “你……”颜瑶刚开口,去被小乞丐忽然打断,“你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接着月光,颜瑶看见他脸上有些恼羞成怒后的戾气,可眼神里的光却在颤抖。   颜瑶也不生气,看了眼他怀中即使下雨也没让他淋湿多少的包袱,好奇到,“那是什么?”   小乞丐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似乎松了口气只是脸上还有一丝防备,“这是我今天的收获!”说完昂了昂脑袋,有些骄傲的样子。   “那走吧,我们回去一起吃。”颜瑶依稀能看到那包袱上透出的一丝油渍,十分自然到。   “凭什么呀!这可是我的,你可不许打他主意!”小乞丐边走边叫嚣道。两人一路走一路争论,却很有默契的没有一个人提起刚才的事情。   只是,颜瑶是那种回放着可以嘲笑别人的机会却不利用的人吗?哪日晚上,小乞丐把怀里的包袱拿出来,里面果然是一些糕点之类的东西,嘴上虽然说着不给颜瑶吃,但还是嘴硬心软地拿了一大半。   两人晚上又聊了一宿,颜瑶了解得到这小乞丐从小就是个孤儿,原本生活在齐国境内,无父无母一路乞讨走遍了整个齐国来到了晋国,后来遇上了晋国打仗,便只好往燕国的方向过去。   颜瑶告诉他,燕国要不了多久也要开始大打仗了,小乞丐却满脸不在乎,说自己这条命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颜瑶被他这种精神给打动,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拿小乞丐怕打雷的事情一直嘲笑他,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几日,颜瑶每天都在寺庙里调息,如今灵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而小乞丐则负责每天出去讨食物。   有一次,颜瑶提出要和他一起出去,却被他一脸古怪的拒绝了。颜瑶心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但又不好直接问,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问了小乞丐不说,还是不会说的。   这天颜瑶休息好了很早就醒了,但她没想到小乞丐不比她醒的晚,颜瑶意识刚清醒边便感觉到了一个活跃的气息。   大殿里只有他和小乞丐两个人,颜瑶知道他要出去了,立刻屏住呼吸等小乞丐前脚刚走颜瑶赶紧在身上拍了一个隐身术,跟了出去。   小乞丐似乎很担心颜瑶会偷偷跟踪他,一开始竟然显示在寺庙周围绕了几圈,确定了身后没有人,才朝着一个方向笔直前行,走了大概两三里的距离,颜瑶才看到一个小城门,看上去也就是两三米高的样子。   城门连个守门的也没有,小乞丐顺利走了进去,虽然总是不免被人用嫌弃的眼光看着,但小乞丐却没有一丝哀怨,反而很是坦然的接受了。   颜瑶跟着他身后走到了一家酒楼的门口,酒楼才刚刚开门,一个扫地的小厮看见了小乞丐立刻想要赶他走,小乞丐却腆着笑脸走了上前,和那个小厮说了几句,小厮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放他进去了,只不过走的是旁边的小门。   颜瑶脸上隐隐有怒气,快步跟紧了小乞丐,临走前不忘弹了一指灵力在那小厮的腿上,顿时血流如注,那小厮痛的呲牙咧嘴,手里扫把都拿不稳了,直接抱着腿蹲在地上惨叫。 第197章 和叶彻相遇   颜瑶跟着小乞丐走到了后院,有人早就等在了那里,见到小乞丐来了连忙用手捂住连,然后深怕别人看见一样将小乞丐推进了一扇门里,然后把门一关,颜瑶透过门缝看见了里面堆积成山的汤碗。一切都明白了。   颜瑶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寺庙,沉默了许久,想到她还曾误会小乞丐的东西是不是偷来的,一想到这个脸上就有些发烫。   这日颜遥等了许久,没等到小乞丐的身影,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颜瑶打坐完毕,正要绕着寺庙的后山跑几圈,却耳尖的听到远处传来了车马的声音,而且还不知有一辆,一大批的人马已经朝着寺庙的方向去了。   颜瑶担心小乞丐会突然出现,会有危险,于是赶紧回到了寺庙。远远的就看见一大批穿着军队衣服手里拿着红樱长枪的士兵手在寺庙门口。   颜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寺庙中样站着的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姿,傲然挺拔,如同一颗翠绿的万年青,在战场的历练下他的肤色不再和以前一样的白皙,呈现出小麦色,但却给看上去更有男人味了。   “回禀将军!前方三里外有一座城池!”一个探子上前报道。   叶彻手里拿着一本兵法看的正入神,听到探子的报道,点了点头,“本将军知道了,你下去吧。”然后又朝身边的副官吩咐道,“听见没有,兄弟们都饿了,你吩咐几个人穿上常服去城里卖些粮食回来,晚上就在这里歇脚好了。”   “谁!胆敢擅闯便是死路一条!来人,将她抓住待给将军发落!”门外传来哄闹的声音,吵得叶彻看不进去。   其实也不能怪门外的人,叶彻不知怎地,从昨天夜里开始神经就一直处于一种十分亢奋的状态,心跳也莫名加快,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件事情要发生了。   颜瑶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没说话,任由两个人把她抓住带到了大殿里。叶彻背对着她站着,颜瑶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猜想会不会被认出。   “你是何人!”叶彻还没有回头便问道,一转身,一个白衣纯净的书生站在他面前。叶彻愣了一下,心脏仿佛被触电了一样的感觉,那书生的长相十分普通,而且他分明也是第一次看见。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叶彻的收不自觉的捂上了心口的位置,怔怔地看着叶彻。嘴里呆呆喃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眼前的白面书生,眼睛非常的亮,里面放佛藏着星子一样,有点点的碎芒在里面闪烁。   “你是……将军吗?”颜瑶却回答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叶彻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有些不妥,连忙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没错,你刚才如果硬闯进来的话,可能现在就没有性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叶彻提醒她道。   “将军为何要打仗?”颜瑶又问。   叶彻很奇怪颜瑶为何会问些这个,像是要和他探讨什么一样,叶彻一向很尊敬读书人,于是想了想,耐心解释到,“为了天下苍生求得一方净土。”   “呵——”颜瑶却笑了,嘴角满是嘲讽,看的叶彻眼角一跳不知为何看到书生的嘲笑叶彻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像是被一个很重要的人看不起了一样,被人问这样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完了还被莫名其妙的嘲讽,心里火气也上来了。   语气生硬了一些,冷冷道,“那依照先生的解释,该是如何呢?”他倒要看看,这个书生嘴里能说出个什么花来不成?   “你现在可是在打仗?”颜瑶又问道,仍然不肯正面回答叶彻的问题,眼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郁起来。   叶彻觉得那笑脸格外熟悉,又很是不爽,继续道,“当然,本将军刚才不是说过了,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来而不往非礼也吧?你们先生没教过你们吗?”叶彻趁势反击道。   颜瑶想了想,抬起眸,眸中的碎芒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看的叶彻有些心里发怵,只听的她道,“先生自然教过,所以我现在不就在回答将军的问题吗?敢问将军,若是大战胜利归来,那当又何如?”   叶彻已是恼了,不愿在同他多费口舌,直接到,“当然是好好治理国家,国富民才强嘛。”   颜瑶又道,这一次语速加快了一些,让人感到些许压迫的力量,“诚如将军所言,大战胜利回来好好治理国家,可在此之前,你得有百姓才会有国家。你认为这一场大战下来,还能有多少百姓存活下来?”   颜瑶的话让叶彻脸色一白,颜瑶却当没有看见,继续道,“除此之外,将军可还想过,大战告捷后,城池要修吗?国力要进行修正吗?那我问问将军,赢了一场战争,天下苍生又真的能够得到一方净土吗?”   “您所谓的净土是否只是心灵上的净土?可将军可知道,百姓们所求的净土是实实在在的家园,而不是心灵上的安宁。他们的身体比心灵来的更加诚实。”   叶彻脸色涨得通红,看着颜遥似笑非笑的脸,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无法反驳颜遥说的都是真的,“先生教训的是,是本将军鼠目寸光了。”   “可是——如果不战斗的话,那国家只有挨打的分,百姓们照样苦不堪言,名不聊生啊。”叶彻想了想,问道,这一次却没有了言语的轻佻,反而在征求意见一样地问颜瑶,显然在他心里颜瑶的地位已经不太一样了。   “自然,我并没有说不让将军打着一站,,只是告诉将军,在打仗的同时别忘了多为天下的百姓考虑一些。”颜瑶淡淡道。   “那依先生所言……又当何如?”叶彻顺棒打蛇,追问道。他感觉这个半路出现的书生,虽然看起来穷酸,但肚子里的墨水不必他那些所谓的军师来的差!   颜瑶望着叶彻有些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在叶彻微微惊艳的目光中轻声道,“平民风,顺民意,方得民心!”   叶彻还是不太明白,刚要继续追问,却发现眼前的书生笑容有些怪异起来。   “叶彻……你还是没有认出我来吗?”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忽的,眼前的景象似乎模糊了一下,书生的脸微微变动,五官似乎绽放出了光华,一张熟悉的绝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唯一不太一样的是,那原本比较跳跃的眉眼变得沉稳了许多。   “瑶儿……”叶彻的眼睛慢慢放大。眼神中绽放出晶莹的光芒,朝着女子走去。 第198章 告知叶彻魔君的计划   “好久不见,阿彻。”颜瑶话音刚落,眼前就一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瑶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束缚在腰间的手越来越近,颜瑶险些喘不过气来,“阿彻,你冷静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叶彻松开了怀抱,连忙紧张的看了看,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吧,让我看看”颜瑶的皮肤十分白皙,只要用一点力气就能在上面卡出一个红印子,叶彻紧张地手足无措,掀开了颜瑶手上的衣服一看,上面果然有两个手指印,顿时心里万分内疚。   寺庙的大殿中只有他们两个,副官之前待人进来打扫了一遍,比颜瑶之前看到的破落的样子好了很多。叶彻如数珍宝一样拉着颜瑶的手,让她坐在一块干净的软布上,俊朗的脸上仍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瑶儿,你不会再走了是吗?!”叶彻眼中有一丝期许,颜瑶很久没看见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了,一向在将士们面前铁血无私的他,若是被人看见这么幼稚的一面,不知又作何感想呢?   颜瑶看了看他,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忍,但是她不想欺骗叶彻,“阿彻,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那商量完了呢?你就要要走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颜瑶的话让叶彻眼里慢慢聚集了怒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气势仿佛在睥睨众生。若是其他人看到叶彻这个样子,恐怕早就被吓得两腿发软了。   可颜瑶不一样,她知道叶彻不会对他怎样,但是她没办法再拖下去了更何况父亲那边的事情也不是到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所以他不能随便给叶彻承诺。   像是被气恼了,颜瑶也面露不耐,冷冷看着他道,“是又怎样!难道你就非得让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吗?你能不能成熟一些,以大局为重,更何况大战当期啊那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你是淮清军的首领!当初叶臻将淮清军交给你的时候,你就注定要守着它,你要对他负责!懂吗?”   叶彻头一次看到这么严词厉色的颜遥,不禁有些看呆了,脑中不断回响着当初叶臻临死前的嘱托,微微垂了眼帘,翘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璀璨的星眸,掩去了他身上的光华。叶彻不再和刚才看到的那样意气风发,而是有些颓然。   颜瑶心道,会不会她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伤到了叶彻的自尊心了?却在这时,叶彻忽然抬头,眼中熠熠闪着光辉,盯着颜瑶道,“瑶儿,我明白了。在我变得足够成熟强大之前,我不再对你提出任性的请求了。说吧,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颜遥越来越流光四溢气质非凡的面孔,叶彻心中也暗暗立誓,自己一定要变得强大才行,要做足够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颜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很高兴叶彻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想了想便将自己在燕国以言叶的身份发现的事情和叶彻讲了一遍,只是后面关于云晔的片段被她掩藏了,不知为何她不想和任何人提及那段经历。   虽然云晔没有说,但颜遥能感受的出来,他不想让世人发现云上天宫的存在,就看在他送了自己那么多元素力量的份上,这个秘密颜遥会替他永远保守。   “这么说来……你的父亲和魔君做了一个交易,而你怕到时候我会和你得父亲兵戎相对所以才来告诉我是吗?”叶彻理了理思绪,问道。   “不错,我不想到时候我们会在战场上碰面,到时候你只要别管就行。魔君要和父亲合作,那你就坐山观虎斗即可,不管他们谁斗死了,你只需要站出来见他们的便宜就行了。”颜瑶微眯了眯眼,里面满是算计的光芒。   “可那不是……”叶彻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是颜瑶的父亲,他怕到时候有什么意外发生颜瑶会伤心。目光担忧的看着颜遥,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少女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似乎每一次遇到她,她都在成长,好像只有唯独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叶彻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但他希望,这股压力在压迫他快速成长的同时,也会成为他的动力,鞭笞着他走向那个巅峰的位置。哥哥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息吧?想到哥哥,叶彻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终有一天!他要亲手手刃魔君,给哥哥报仇!   颜瑶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暗暗观察叶彻脸上的神情变化,讲到魔君的时候还刻意停顿了一下,看叶彻什么反应,好在叶彻似乎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似乎没什么反应。颜瑶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叶彻一直被仇恨所蒙蔽的话,她很担心他会入魔。这不是颜瑶想看见的!   “放心吧,父亲那边我会和他说明白的,相信特也能理解我们。”颜瑶说道,父亲那边她到从没担心过,因为父亲本就不在乎这些,倒是叶彻现在状况让她有些担忧啊。   战场上的历练虽然看上去让他成熟冷冽了许多,但也增加了他身上的戾气,这些戾气再战场上可以成为威震四方的杀气,但也可以成为以后修炼的道路上的心魔!但显然,叶彻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颜瑶眼中露出担忧,她害怕叶彻会成为第二个宁珏,“叶彻,不忘初心。”眼睛紧紧盯着那双黑眸,眼神坚定道,   “瑶儿,放心吧。”叶彻眼中恢复一片清明,想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来。就在刚才没他差点就入魔了,叶彻对魔君更是有了一丝深深的忌惮,魔君无处不在,只要有心魔就会入魔。   叶彻和颜瑶商量好后,颜瑶便打算和他告辞了叶彻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再多加挽留。只是让颜瑶晚上吃了饭再离开。颜瑶这次没有拒绝,因为她还要等一个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盐城的街道上华灯初上,两边的酒楼客栈都灯火通明,最大的一家月明楼,刚刚进了一大笔生意,老板裂开一口镶着大金牙的嘴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哎呀呀要是每天都有这么一大定金子就好了,啧啧……”老板拿着手里的金子晓得合不拢嘴,“小二,过来。”一个扫地的小厮从身边走过,被老板叫住了。   “怎么了老板,有什么吩咐吗?”小厮猫着腰,毕恭毕敬地走到老板身边,笑哈哈地问道。心里却到,这个死抠门的平时就知道压榨他们,现在叫他肯定也没什么好事。面上却不曾表露。   “刚才那几位客人说要带走一批碗筷,你去看看后面的碗筷喜好了没,洗好了就给用干净的布包好了,让人送到城外的那座化缘寺里去。”老板招呼道。   “是,老板,小的这就去办。”小二点头笑道,然后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一转身就唾了一口在地上,暗骂道,“这个老不修的死抠门!”他刚才分明听见刚才那几个人说要那全新的碗筷,这老不修倒好,竟然那用过的以次充好。   “但愿那几个人是些不好惹的,最好能把这死抠门的教训一顿才好!”小二在心里恶毒的诅咒着,看来平时也没少被老板欺压。   小二走进后院,那边有个大屋子,推开门进去里面有几个巨大的木桶,里面全是还没洗完的碗筷。 第199章 小乞丐的秘密   小二环视了一遍,在角落里看见一个灰不溜秋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对着那屁股就是一脚。   “那谁,老板让你赶紧洗!先把三百福干净的碗筷用布擦干净后太到外面的桌子上去,听见没!”小二在老板哪里受了气,如今看到这个小乞丐,一下觉得有气可出了。   小乞丐一个不防备,被一脚揣进了面前的木桶里,整个脑袋都栽进了恶心的洗碗水中,挣扎了两下关了两口脏水,手扒拉上木桶的边缘,一个使力终于把头抬了出来。转身,充满怒火的眼睛狠狠瞪着眼前的小二。   “嗨——还敢瞪我!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想干了给老子滚人!”小二被那野狼似的目光瞪得有些发怵,心跳加快了一些,面上却死撑着不看出异样,顿了顿,心道不过是个乞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又吼道。   小二的话让小乞丐定在了原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想到自己如果没有了这份工作可能那个书生就要和自己一起喝西北风了。   那抓着木桶边缘的手指慢慢收力,过了许久,那眼中的猩红慢慢褪去,一个字一个字吐到道,“老板喜怒,小的不敢,这就去照办。”说完狼狈地转过头,走到那对已经洗干净了的碗筷堆里,用干净的麻布一地啊有点擦拭上面的水珠。   “哼——不过是个乞丐!”小二又恢复了刚进门的时候那股高傲的样子,越发肯定了自己刚才一定看错了,一个小乞丐身上能有什么杀气,“赶紧弄啊,一会儿耽误了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又吩咐了一句,然后扭头得意地转身离开了。   小乞丐按照小二的吩咐将擦拭干净的碗筷摆在了外面的桌子上,很快有一批人来收碗筷,小乞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准备回去继续洗碗。   这时,却听见两个人的议论内容,“诶,怎么这么多副碗筷,这是要送哪儿去啊?难不成又是哪家大人要办喜事了?哥儿几个也去讨几杯酒水喝啊。”尖嘴瘦脸的男子说道。   旁边的胖子立刻答道,“嗨——你看见今天老抠门为什么那么开心了吗?还不就是因为那个今天下午的那两个男人,我天!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啊!老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大的一锭金子呢!”擦了擦口水,眼中满是羡慕。   “呵——这么大的手笔,也难怪老抠门能乐成那样,今天看见我还对我笑来着。也不知道那是哪位达人啊?难不成是从帝都来的??”瘦脸的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他问道。   忽然他看到小乞丐还站在门口不动,连忙用手捂住了胖子的嘴巴,阻止他说,嫌弃的朝小乞丐挥了挥手,“去去去……小乞丐,还敢偷听几位爷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见小乞丐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了,才让胖子继续说。   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眼神看着瘦脸,这也不是什么很保密的事情瘦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瘦子却给他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道。   胖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才继续道,“那里的事,那两人我从来没在盐城见过,肯定不是盐城人,说不定真是从帝都来的。不过……”   胖子脸上有些迟疑,他不是听说帝都那边已经战火连骗了吗?连皇宫都巍巍可及了,难不成那两个人是从皇宫里掏出来的?那岂不是皇亲国戚?!!胖子被自己的这个猜想给吓到了,脸色都白了不止一个度。   瘦子见他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他脸上的神色,便知道他想的肯定不是好事。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喝到,“你这猪脑子在瞎想些什么呢!还不快跟我说说那两人的住处,我好跟你说说我的计划!”   那胖子被突然打了一脑袋,眼睛都有些懵了,回过神来刚要发火却被瘦子的话吸引了,“什么计划?!!”现不计较这些小事儿了,连忙问瘦子道。   瘦子翻了个白眼,他真想破开这个猪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灌了水,不然怎么会听不懂人话呢?“我不是说了!你得先把情况和我说明白了,我才好跟你说我的计划嘛!你急个屁啊!”瘦子气得直接揪起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吼道。   这一幕若是让旁人看见非得笑出声来不可,只见那胖子一米八几的个子,整个人所以成个鹌鹑蛋一样,被一个只有一米七几的瘦子扯着耳朵叫,恐怕谁看见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可惜胖子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似乎已经被瘦子欺负的习惯了,反而有些惧怕瘦子的威力。这死猴子诡计多端,他可不止一次见过他坑害别人,要是被他盯上的人,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可不傻。   不敢再磨磨唧唧了,赶紧把下午看见的情况给瘦子说了一遍,约莫一刻钟后,胖子缩了缩肩膀眼神有些害怕低说道,“我看见的就这么多了,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瘦子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思索,骨瘦如柴的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嘴角慢慢裂开一个骇人的弧度。胖子看见他这么笑,吓得缩了一下肩膀,没人比他更清楚,每次瘦子这么一笑,铁定又有人要遭殃了!   胖子在心中默默为那两个人默哀,但是一想到下午看见的那一大顶金子,他又开始期待起来,瘦子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虽然瘦子没有告诉他具体的计划流程,只是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以他这么多年和瘦子的相处,虽然这个人阴险狡诈自私自利,但是却不至于太过冷血,对待敌人他足够残忍,但也救过他很多次,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继续呆在瘦子身边的原因。   曾经因为他太过单纯善良,用瘦子的话来说,就是太蠢了,以至于一直被骗被人利用,直到遇见了瘦子,他说,要光明正大的利用他,他说他们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从一开始瘦子就把一切都挑明白了,要是正常人一定会选择离得远远的,可是他不,因为……比起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对你很好,实际上背地里一直算计你,必要时可给你来一刀的人,瘦子直率的让他无法拒绝。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总是被欺负,但他也感受到了伙伴的感觉。而且……他想如果换做其他人,和他相同的处境,一定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宁愿与一个光明正大的狼为伍,也别和一群阴险狡诈的笑面虎威武。   “没事,你只要把你自己的那一份做好就行,别的我也没指望上你。”瘦子语气中满是嫌弃,不是他不相信胖子,主要是胖子实在是太笨了要不是看他老实他也不会愿意和他待这么久。   反正……剩下的自会有人去坐。瘦子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屋子那边的动静,光线照在屋子的门上,透过白色的窗纸他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安静的站在哪里,站立的姿势似乎是贴着门口的。心中冷冷一笑,鱼已经上钩了,剩下的就看他得了!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瘦子会故意大声说话,并把小乞丐只开的原因,就是要引起注意,好让后面的计划顺利还事实。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不下了一个局,就等着其他人自己乖乖钻进去。 第200章 小乞丐被算计了   心思不可谓不是缜密啊!若是用在正道上,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仗着自己有些天赋异禀或者天生比别人起点就高,便要让自己特立独行,做出一些在别人看来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吸引其他人的目光。或甚至故意去贬低其他人,而来凸显自己的尊贵。这些,都是病态的思想,是不被世人所允许的。   “那你先把碗筷装进车里,我在前面赶车。”瘦子指挥到,那桌上的碗筷都对成了一座小山一样高。   胖子看着咽了口口水,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瘪的肚子刚想要说让他帮自己拿一些,就看见瘦子高高的昂起了头,自个儿跑到马车上,直接拿了块斗笠遮住了脸上的太阳,躺在了上面,看起来好不悠闲的样子。   胸口闷闷地却又无处发泄,看着那堆成山一样高的碗筷就头痛,胖子心怀怨气帮其起东西来手脚也没个轻重,“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个不停,很快就传到了屋子那边。   小乞丐洗完的手停了一下,耳尖的听见外面漫骂的声音,像是在嘟囔着那些玩怎么那么重,还没个人来帮忙,之类的怨怒的声音。心中微微一动,放下了手里的抹布,然后去水桶边,舀了一勺满满的水,洗干净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许是在室内呆了太久的缘故,一推开门,阳光直直的射在脸上,小乞丐头被光线照的脑袋产生了阵阵的眩晕,胖子看到他出来,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像是早就知道一样的口吻,大声道,“嗨,我怎么把你给忘了,是不是来帮我搬东西的啊!”   “咳咳——”原本躺在车上的瘦子听见他这么说话,被兜里盖住的眼睛差点没等成两个铜铃,这该死的蠢货!就知道靠他靠不住!有这么跟人说话的吗,好像早就知道别人会出来帮你一样。   胖子还没傻到人神共愤的地方,听到瘦子可以咳嗽的声音,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那里说错了,可具体他又不知道哪里错了,只好偷偷测了测脑袋,偏头看了眼车上的人。   谁知瘦子根本就不屑理他,那小乞丐哦的眼神犀利的很呢!谁知道现在有没有在偷看他们的反应,说不定心理已经猜到了什么,瘦子可没那么傻,就假装没看到胖子在使眼色。   胖子没办法,没了瘦子的指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看小乞丐怎么回答了。反正他知道,就算此计行不通,瘦子肯定也会想出其他的计谋来。想到这个,胖子安心了许多,等小乞丐给它回答。   其实两人不知道,他们的互动小乞丐压根就没注意,因为长时间蹲在地上的缘故再加上身体本就有些瘦弱。营养不良,导致他一起来又直射太阳,有些头晕贫血的症状。但小乞丐掩饰得很好,因为他不想让两人发现自己身体不好,他担心两人发现后就不会让他帮忙了。   从刚才偷听的对话中,小乞丐大概知道了那们口中所谓的那个从帝都来得大金主现在正住在她和书生这几天来露宿的那个寺庙中,小乞丐当时听到差点直接冲回去。   书生看起来那么木纳,而且也不古灵精怪,万一得罪了那个大人物被人拉出去重打一顿怎么办,又或者是直接被人杀了。一想到这个小乞丐整个心都是提起来的,洗个碗都不能专心洗了,一直在想这个。   可是他有没有好的理由离开这里,直到刚才那个胖子在外面的抱怨声传进屋子里,小乞丐知道它的机会来了。虽然胖子的语气让他觉得奇怪,有一种好像被人算计了的感觉,不过看那胖子样子蠢蠢的,也不像是会算计人的,小乞丐便没有多想。   稳住了身形后,小乞丐也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于是咧开嘴笑了笑,哈着腰跑到胖子身边,“大哥,我看这些碗筷太多了需不需要帮忙啊,我本来也是在这洗碗房里面干活的,反正都是举手之劳。”   小乞丐的一番话说得面面俱到,既显得有人情味,又不会让人觉得太刻意,饶是车上的瘦子听到了这番话,也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了一句。这小子,倒是个人才!不过……在人才又怎么样,一山不容二虎,他不会允许有比他更聪明的人出现在身边。   瘦子心中已经对小乞丐暗自下了一个死令,到时候将寺庙里的那条大肥羊宰了后,小乞丐正好可以做他们的替罪羔羊。瘦子大的一个好主意,连他自己都开始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机智了。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小乞丐已经手脚麻利的开始往车上搬东西了,有个人帮自己干活儿胖子也乐得轻松,甚至都有些喜欢这个小乞丐了,便和小乞丐聊起了家常。   很快东西都办完了,稳稳妥妥的放在了马车里,下面还垫了一块软布,以防那些碗筷打碎了。否则那个铁公鸡可非得把他们骂死不可!   “这么说来,原来你从小就是个孤儿啊?我就说嘛,那会有人甘愿乞讨呢!不过我看你有手有脚,手脚有那么勤快,干嘛要我在这里洗碗呢?你可以找其他的干净的事儿做啊,没必要整天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乞丐的样子,多遭人嫌弃啊。”   胖子被小乞丐的经历打动了,眼中都隐隐闪着泪花,一对比自己已经被骗的经历和小乞丐相比,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看见有人比自己还惨,胖子不仅动了恻隐之心,他偏头看了一眼瘦子,眼神里有些许的不忍,瘦子却好像没看见一样,不理会他。   “哎——”胖子叹了口气,早该猜到了的,瘦子哪里会是那种脸上那种良善之辈,他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兄弟,谢谢了啊,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句话本该是现在说出来的,胖子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了,刚开始还兴奋的不得来的他,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嘴巴像是黏出了一样,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这么勤快又身世凄惨的小乞丐,还要面临一些未知的可怕事情。   胖子实在于心不忍,呐呐低张开了嘴面露不忍的看着小乞丐,等了半天,小乞丐也没等到他嘴里的话,不禁也有些着急了。他之所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上车,刚才聊了那么多也是这个原因,他有预感胖子对他印象很好,这次目的应该很容易达到啊。   可现在这个局面算什么?“大哥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乞丐等各有些着急,不仅追问道。“你大哥一开心就口吃,没事,我来替她说,他看你这么勤快是想让你和我们一起过去,布置一下现场,说不定会缺人手。”原本一直躺在前面的瘦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突然拿开斗笠,对小乞丐说到。   胖子回过头,眼神惊慌的看着瘦子,却被对方一个白眼瞪了回去,那眼神好像在说,不成器的东西,就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回头在跟你算账!胖子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是真的吗?!”小乞丐兴奋地问道,她看见胖子忽然情绪很低落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大哥这是……” 第201章 去找颜瑶   瘦子连忙摆了摆手,笑道,“你大哥这是羞涩呢,他口吃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的,你要替他保密啊!”   “这个我知道的,大哥放心好了。”小乞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还安慰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鼓励他。“谢谢了啊。老弟。”感受到肩膀上传递过来的热度,胖子心中的愧疚更深了,扬起头,勉强笑了笑便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有了刚才瘦子的解释,即便他这样,小乞丐也只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口吃的毛病而已便不会再怀疑其他的。看到小乞丐脸上没有其他疑虑,瘦子安心地掀开帘子坐到前面去赶马车了。   从盐城道寺庙的距离也就三里多的路,赶马车就更快乐约莫一刻钟就到了。马车在寺庙前的树前停下,瘦子睁眼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露出一丝惊诧。他原本以为只是两三个人的商旅,顶多也就十来个人。   可……光是他眼睛能看见的,就有上百号人,虽然他们个个都穿着寻常的粗布麻衣,但身上却有一种让人震慑的气场,瘦子一下就感受出来了,那是出生入死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杀伐之气!   瘦子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有了退缩的意图,马车里,胖子和小乞丐都感受到马车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颠簸,于是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到了吗?”小乞丐问道,话音刚落,便感受了数到炙热的目光朝着他聚集而来。   登时就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慑住了,“这……”和他们说的不太一样啊,不是说就两三个人吗?小乞丐心想如果真是那样,那他还能应付得来,可眼前所看到的……起码有两三个人的上百倍了……   完了!也不知道书生现在怎么样了,小乞丐一下就担心起颜瑶的状况了,他探头望寺庙里面看了看,发现原本打开的大门,被他们修好了嗨用几块帘布挡住了,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小乞丐脸上露出一丝焦虑,瘦子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眼神微微闪烁,问道,“小乞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乞丐一心想着颜瑶的事情,那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跳下了车去。   “哪儿来的小乞丐,还不快滚开!”马车停在树下本就引起了寺庙前的众人的注意,原本以为是什么路过的却看到一个小乞丐从车上跳下来,顿时都警备的状态想把小乞丐赶走。   “各位大哥!我是岳阳楼的伙计,之前您让我们客栈送来的三百副碗筷都已经备好了,就让在车里面呢,您看……要不要先去验收一下?”面对来势汹汹的两个人,小乞丐并没有被吓到,他探头往里面看了看,然后涎着脸陪笑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小乞丐奉行的就是这个跟道理,但显然面前的这些经众将士并不吃她这一套,仍然黑着面挡在身前,其中一个给另一个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小乞丐说道,“你现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们检查完了才能搬进去。”   小乞丐点了点头,配合地说道,“好好好,各位大哥说了算了,要不要小的帮忙啊?”说完便要跟在那个将士的身后,“诶!你干什么去,就在这里呆着。”另一个将士担心这其中有诈,一把拉住了小乞丐的衣领子,像是提小鸡仔一样,毫不费力地把他领了回来。   小乞丐被领子勒着脖子差点窒息,好在就是一下子的功夫,脸色还是被涨得通红,咳嗽了两声,还得赔笑,“是是是,小的便在这里候着。”   “哼——”在军营里受过训练的将士,个个都是英气勃发,最是受不了像小乞丐这样的见人就点头哈眼没一点尊严的人。也难怪受人白眼和轻贱。   而另一个走到马车的将士,看到车上还有人差点拔剑挥出,还好瘦子眼疾手快拦下了,“这位大哥请息怒啊,这也是我们客栈的伙计,负责运送碗筷的。”连忙解释道。   心里却被小乞丐气得不行,本来看到情况有变他就打算回去的,没想到被那小乞丐抢先了一步,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他可不想引火烧身。   真是可恶!瘦子看到站在将士旁边一脸笑容的小乞丐,起就不打一处来,看来计划是进行不了了,说不定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了,瘦子心想着。   刚把那将士说的熄了怒火,转身就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只能一眼无辜地看着他,表示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大哥……这些碗筷都没问题吧?”瘦子小心翼翼到,心里却像有个人在打鼓一样七上八下的,那将士正在一层一层翻看那些碗筷,看到上面那些光新洁白的时候脸色还好,可一翻到下面,脸色立刻一变!   “大胆!你们直到这东西是给谁用的吗?竟敢以次充好,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胖子根本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那将士已经拔刀斩向了胖子的手臂,“噗嗤   ——”一声,顿时鲜血直流。   “啊啊啊啊——”马车里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立刻吸引了小乞丐这边将士们的主意,那将士看到那边有情况赶紧冲了过去,见到没人在注意到自己,小乞丐连忙缩着身子,往寺庙里面一点一点挪进去。   小乞丐往后看了看,马车那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大部分的人,目前寺庙门口没有人在守着,他掀开了帘子的一点点缝,往里看去,结果眼前的东西还没有看清楚,就看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到杀气扑面而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闪躲。   小乞丐心中一紧,耳边却听到一道风声,眼前一片模糊,紧接着有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阿彻!不要!”犹如空谷幽兰一样十分好听,“你没事吧。”下一秒那个天籁般的声音出现在了耳畔,仿佛就近在身边一样。   小乞丐甚至还能感受到那轻柔的唇瓣呼吸出来的如兰的芳香,脸上不自觉的生起两抹红晕,心湖微微一颤,挡开圈圈的涟漪。一个急促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他迫切想知道这个美妙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为什么给他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   很快,小乞丐便知道了,但是却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只见他的眼前那么白光慢慢消散,露出眼前开阔的视野来,入目的是寺庙的顶部,成群的蜘蛛网占满了整个房顶。忽然,一个白色为的倩影从身边闪过。   小乞丐定睛一看,目光呆滞了片刻,长及脚踝的青丝仅一条发带束起,一身白色流仙裙,脚踏流云靴,身姿曼妙动人,然而最让人呼吸一窒的还是那张非人间凡物的面孔,轻灵中带着一丝缥缈,看似柔情的水眸实则清冽。   这真的是凡人吗?小乞丐以为他是不是看到神仙了,亦或者是他在做梦呢?他很想用手捏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更加清醒,可又不忍心毁了这桩美梦。   “这小子是谁?!”然而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将他拉回了现实,小乞丐侧头一看,旁边站着一个身形十分高大的男子,一张俊朗的五官英姿勃发,一看便知道绝非池中之物。 第202章 小乞丐的过去   “会大人,小的是岳阳楼的伙计,今天是来送东西的。”小乞丐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朝着叶彻说道,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位大人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后来一想想,是自己先闯了进来也难怪别人不友善。   叶彻却不是因为这个,他没想到颜瑶一直说要等的人竟然是个小乞丐,而且……还是个男子,这便让他有些动容了,更何况这小乞丐刚才尽然用那样露骨的眼神盯着瑶儿,而瑶儿也不生气的样子,叶彻顿时心里不平衡了,难道当他是空气不存在吗?不吃醋才怪了。   眼见小乞丐被叶彻的气场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颜瑶看了叶彻一眼,警告他别耍小孩子脾气,“你看着我,仔细看我,真的不认识我吗?”叶彻面带不爽,但还是听话的吧气场散去了,感受到小乞丐的情绪恢复了正常,颜遥盯着他有些发抖的眼睛轻声道。   颜瑶的声音放有治愈的力量,让小乞丐暂时忘记了叶彻还在旁边瞪着一双星眸,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他听颜瑶的话,盯着她的连脸看,刚开始看还会被那张绝美的面孔看的面红耳赤,但渐渐的她发现面孔上的五官有了些许的变化,眼前的人越发熟悉起来。   小乞丐在脑海中思索着,到底在哪里见过吗,疑惑的眼神慢慢放大,颜瑶一直在观察他的变化,决定再给他来一剂猛料,“想起来了说呢么是吗?那这样呢?眼熟吗?!”颜瑶的声音也渐渐有了变化,轻灵幽谷一般的嗓音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清朗低沉的男性嗓音。   身上的服饰也有了些许的变化,还是不粘尘染的白色,领口却变了款式却变成了男款的,再结合眼前的这张脸,小乞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你是——”嘴里的话明明可以脱口而出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或许是太过鸡冻的缘故。伸出手朝颜遥用力挥了挥,一边往后退去,最后眼中满是惊奇。“你是那个白衣书生!”终于说出了口,小乞丐脸上满是震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长得十分普通平凡的文弱书生,竟然是个女子,还是个如此气质超凡飘然的女子,一想到自己还和她同榻而眠过那么长的时间,小乞丐的心跳迅速加快起来,觉得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有些不太现实。   “没错,我就是那个书生,非常感谢你这么多天以来的照拂。现在我要走了,我想将你托付给我信得过的人。”颜瑶简单明了的吧事情说了一遍,她明白小乞丐很聪明一定可以听得懂。   确实,小乞丐听懂了,原本听到前半句话还很开心,但是听到后面,颜瑶要离开的时候,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   颜遥指了指叶彻的方向,对他说,“这位是阿彻,他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而且非常的爱才。我希望你能待在他身边,发挥你的价值。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你真正的来历,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以如此低廉的方式生存……   但我却知道……我不想看你在这样继续下去了,别再隐藏你聪明的脑子和俊朗的脸蛋了。”   小乞丐浑身一震,颜瑶的话将他心底最最坚硬的一道墙壁打开了一条缝,敲出了里面最为柔软的部分,颜瑶的话一点一点渗透进去,给那阴暗潮湿的地方带去了一抹光亮……还有温暖。   小乞丐的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颜遥。忽地,他低下了头,试图去掩饰眼中闪过的晶莹,他想了很久,明明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   比如说为什么要以这个身份见人,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帮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为什么,可是……在触及到那双干净清冽的眸子的时候,却一句话也将不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除非你是初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否则……不可能会有人没有秘密。就像他自己不是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又有哪一句是真的呢?   他这一辈子,说过的谎太过了,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谎话哪些是自己亲生经历过的了。原本他就打算这样,安宁本分的过一辈子,可是……   颜瑶的出现改变了他,让她想要尝试去过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也许会很辛苦但也起码不会让自己的人生枯燥无味,混吃等死。   小乞丐张了张嘴,颜瑶盯着他看他会说出什么来,静默了几秒,只听见一个稍显幼稚的少年音出现在耳边,“你吃了饭了吗?”颜瑶愣了愣,不知是她,就连一旁的叶彻也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颜瑶却瞬间明白了,小乞丐为什么会这么问,余光瞥到小乞丐的双手,原本干净白皙的手指根根都被泡的有些肿了,颜瑶知道她在一家酒楼给人洗碗,她不明白以小乞丐这么聪明的头脑若是想要去谋生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才对。   可是他既然选择了这个,那一定就是有原因的,颜瑶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如果小乞丐不愿说的话,她也不会去问的。   “吃过了呢。”颜瑶微微笑道,眼睛里仿佛有星光一样,熠熠闪光。   “那就好……那你什么时候走。”小乞丐点了点头,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但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给了颜瑶一个笑容。   “对了,你什么时候离开?”小乞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本就穿的是乞丐服,已经脏的不能在脏了,越是这样的行为越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或许正是因为沉积在乃其中是他自己的缘故吧,所以感觉不到自己的异常。   颜瑶确实明白的,可她却不能做些什么,因为分别是迟早的在所难免的事情。颜瑶点了点头,回答道,“和你说完就走。”   一旁叶彻忽然抬起了头,有些恼怒颜瑶的忽然变卦,因为颜瑶之前还答应过她会留下来吃了饭再离开的。颜瑶眼中露出一丝歉意,却还是没有改口。叶彻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拿她没有办法。   “那……”小乞丐听见颜瑶的话,眼睛一亮,刚想说一些废话之类的拖延时间时,眼神对上那双清冽的眸子,那眸子里的水波阵阵荡漾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去似的。小乞丐心头的念想仿佛瞬间被一盆凉水浇灭了,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他没办法在说谎话。   “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小乞丐低下头,想了一想才说道。   颜瑶点点头,出声道,“当然可以,我叫颜瑶,你可以叫我瑶儿。”小乞丐脸上一震,颜瑶?!这个熟悉的名字恐怕大奖南北都有她的消息。   记得他从燕国流浪过来的时候,便听闻了燕国的战神有个妹妹,其妹国色天香姿色人间罕有,只是他当时没太在意,只记住了颜瑶和颜瑛两个名字。   “还有什么疑问吗?可以一并说出来?”颜瑶见他发愣的样子,以为他在沉思,于是道。 第203章 叶彻的醋意   “参见郡主殿下,可是……你怎么会在晋国境内呢?这位又是?”   小乞丐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眼神看望一直站在旁边不动的叶彻,心道,此人气质非凡,身着晋国的服饰看上去又有一种杀伐果断的气场,应该是将领之类的人物。   “这些是机密,你没资格知道!”这次不用颜遥回答,叶彻直接回到。眼神中满是警惕,望着小乞丐,显然是有把他当间隙的石头?   “阿彻!别吓到他了。”颜瑶见小乞丐有些害怕,连忙喝道。叶彻这才不情愿地往旁边走了几步,似乎不愿意再看到两人的对话,这幼稚的样子让颜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看来即便他在深处多么重要的职位,在外人看来有多冷酷无情,在颜瑶的面前还不是乖乖软了下去。   “这些你以后跟在阿彻身边好好学习,都会让你知道的,好吗?”颜瑶盯着小乞丐的眼睛,缓缓道。   “好……我答应你。”小乞丐盯着颜瑶的眼睛,那双眸子仿佛能照亮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心脏伸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冲破体内,小乞丐知道,那是他挤压了二十年的尊严高傲都在这一天中被释放了出来。   “咦——”叶彻奇怪地看了小乞丐一眼,仅一瞬的时间,颜瑶便察觉到他身上的气场立刻变了。不再是之前那样懦弱的姿态,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上位者一样。   “颜瑶,我答应他你,从今往后再也不掩饰自己聪明的脑袋和帅气的外表了。”低沉冷静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气场一边,不管是头上戴着的充满补丁的帽子,还是身上破旧的痕迹仿佛也变得有味道了。   “那好,我也该离开了……”颜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了却了尘缘又给了叶彻一个好助手,以后的道路上,有了他叶彻回走的更长。   “那既然如此,走之前我再送你最后一样礼物吧!”颜遥说着整个身体已经飞到了空中,在小乞丐惊愕的眼神中,手中一道蓝光闪过,朝小乞丐身上一丢,刚要闪躲却发现很身上没有被重物砸到的触感。   睁开了眼,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件宝蓝色的锦袍,上面绣着流云的团,看上去高贵又有气质,最重要的还是小乞丐的那张脸。   在颜瑶一个清洁术的作用下,露出了里面原有的漂亮脸蛋,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对人卖萌,如果不看那平淡的,就算被认出是女孩子也情有可原。这也是为什么小乞丐总是要用刘海遮住额头和眼睛的原因了。   小乞丐发现,颜瑶的身影正在渐渐透明的状态,不由得心中一急,朝着那即将消失的虚无处大喊道,“我叫冯玉,记住我!”冯玉还在恋恋不舍的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房顶的时候。   叶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点了点他的肩膀,冯玉一扭头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差点没倒下到。   颜瑶不知道叶彻后续会对冯玉怎么处置,但是有了他的吩咐,想必在闹也不会闹太大,离开了叶彻的队伍颜瑶有些迷茫的用御风神行在风中凌乱。   其实她现在还没想好接下来去哪里,叶彻需要成长,父亲那边也不需要她了,哥哥一定已经吧假郡主的事情说了才对,忽然,颜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假郡主当真是魔君派趣的,父亲要是直接拆穿了假郡主的身份,不会不会导致魔君和父亲的约定中断呢?   颜瑶不禁有些堪忧起来,反正现在也没去处,倒不如回燕国看看?颜瑶打得一个好主意,她催动全身的力量使用御风神行,整个人就像是一缕疾风一样,卷起了天边的半边云层,朝着燕国的方向去。   此时的燕国上下,齐国目前举兵攻向晋国,两国的兵力都大有损失,而燕国早就一直对内休战一致对外。今天凌王府上有喜事了,不过并不是那个天仙似的郡主要成婚了,而是她的未婚夫要公开介绍了,今晚是有的忙了。   颜瑶刚到演过的国都的时候,看到满大街上欢闹的人群,一条长长的红布似乎铺满了整条街道,奢侈之极。让颜瑶也不禁微微冷汗。   心里还在想着,是谁家办喜事啊还弄的话这么庸俗。好奇心驱使着她跟着红布条的方向走去,可慢慢的颜遥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因为当她跟着红布条一路同行,最后总发现红布的尽头是凌王府!   谁有喜事了?!!颜瑶一脸问好,父亲绝对不是会喜欢买甜食的人,如果是哥哥也不太可能,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仿佛是为了打破他心中的猜虑,不远处的大街上一辆奔驰的骏马朝着凌王府的方向本来,在他后面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一路颠簸而俩,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颜瑶眼见得发现,那辆马车上绣着的名讳竟然是黔家?颜瑶有些不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黔家一个皇商能做得了什么??父亲究竟有在搞什么东西?颜瑶不禁有些厌倦了。   “麻烦大个进去禀报一声,就说咱们问你家少爷来了。”唯一骑马的人,出声道。脸上咩有一丝轻蔑、   “那您要安排什么住宿吗??……”那守门的小厮以防他住下来,问了一声,然后便赶紧跑进们去通报了。颜瑶看了眼门口的马车,浑身莫名的打了个哆嗦,然后飘进了大门里跟着那个小厮去了。   只见那小厮跑到了意识的大厅里,当时去父亲他们还不在小厮便将情况禀告了家里的管家。“管家大人,管家大人。郡主的未婚夫来了!”那管家一听脸上还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什么?”管家的年纪有些大,耳朵有些背了,扯着嗓子沙哑到,“今天晚上我就不用吃了不用管我们。”   颜瑶却被他们的对话吓愣了愣,父亲不知已经知道了加君主的身份了吗为什么……还有一项,自己之前不还没有对父亲说明白吗,或许在那之前的。“”   颜瑶不想再听他们废话,她决定要先找到父亲把问题给问清楚,究竟怎么处置假郡主,杀了也不行不杀也不行,颜瑶猜想肯定是被父亲囚禁起来了。   打定主意,颜瑶不再去听那些,而是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翠竹轩里。“吱呀——”推开了许久没有用过的屋子,颜瑶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擦了一下,上面堆了半指的灰尘。颜瑶皱了皱眉,一个清洁术的光亮洒满了整个房间,瞬间焕然一新了一样,实在是太方便了。   杨过透过窗棂,洒下了以一室斑驳的碎影,照到了屋子里的地面上,打过蜡的木质地板踩上去十分的舒服也保暖。晚风徐徐吹来,铺面而过的,鼻尖浅浅流过一丝青草的气息。衣袂飞扬,发丝在风的作用下涌动。黝黑的水眸子里淡淡的看着远处的窗外。   阳光微醺,温度刚刚好,颜瑶被风吹的脑袋昏昏欲睡。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颜瑶摸了摸有些饿瘪的肚子,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拉开房门打算出去觅食。 第204章 颜瑶回王府   颜瑶站起身,头上的发带因为发丝的太过柔顺顺势就滑落在了地上,将头发简单玩了个男子的发髻,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里,走到门边,颜瑶脚步一顿。   有人在外面!颜瑶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窗户上两个绰约的人影,们却在这时被哗的一下打开了,两个手里带刀的侍卫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那侍卫显然之前不知道,突然发现屋里有人,立刻警惕地抬起大刀,颜瑶看着那冰冷的刀刃,不言语,冷冷看着他们。   两个侍卫却在眼药清冷的视线中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上前一步,拿刀指着颜瑶到,“走,跟我去见王爷!”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颜瑶冷冷道,仿佛不吃他们这套。   那是为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于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伸出手来抓人,“这里是将军府,你敢敢擅闯将军府的禁地,就是死罪一条!”   颜瑶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心道,难道王府里换人了?还是他太久没来大家不记得他了?但不管是哪一样,对方确实没认出她来,颜瑶本来可以叫颜瑛来佐证的,可是她觉得这样太丢人了还不如自己一力承受。   “放开!让我自己走!”那侍卫就要故来抓颜瑶的手,被颜遥反手一巴掌打落,瞬间,那侍卫的脸色就变得煞白,这书生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利器竟然如此的可怕这根本不是寻常的人类会有的力量,简直就像是用了一根铁棒直接敲站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侍卫同得无以复加,细密的冷汗在脸上落下,抱着自己的手臂在一旁痛苦地挣扎着,颜瑶微眯了眯眼睛,为了这两人的不自量力默哀。   她的身体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淬炼,就连一些中灵通历练者的攻击他现在也可以不需要开启防御阵法便可抵挡得了,尤其是他们两个普通人能说碰就能碰的?   颜瑶也没有给人家解释的机会啊,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前面的议事厅那边的注意。议事厅中,一个身穿湖蓝色上好雪绸衣服上绣了许多寒梅,点点素白错落在衣摆上,看上去像是染上了一地饭粒子。   脚上还踏了一双同一个色系的长靴,素色的面料有一些反光,走一步都会折射出金色的光线。顺着那双脚的主人往上看,挺拔修长的身子,细长的颈脖,微微昂起的下巴,眼神凝视着远处,狭长的丹凤眸子里面有隐隐的担忧。他的五官十分硬朗,下巴线条侧立分明。   “秦管家,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黔琅微微颌首,望着那墨竹轩的方向问道,他是不是听错了,怎么院子里还有男子的声音?他记得没错的话,颜瑛应该还没有回来才对啊,王府里怎么会出现其他男子的身影?   黔琅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心中微微愠怒,也难怪他会生气了。任谁有一天去自己的未婚妻的家里,发现里面还掺着其他男子的足迹,不会生气的才怪了。   他虽然常年和父亲和出门跑皇商,没有时间回来,这次还是因为快要到了大婚的日子,父亲让他尽快熟悉这样的生活也防止被人在私底下乱嚼舌根说没有陪到未婚妻,他才一时兴起来了凌王府的。   其实说实话……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他们黔家高攀了凌王府,可实际上也得看他们想不想娶啊,至少黔琅就对这个娇滴滴的晋国第一大美人没有丝毫的兴趣……那是假的,毕竟是个美人,可却没有一点的情感,这样的婚姻就算完成了又有什么作用。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容忍自己的未婚妻有出轨的迹象??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们黔家太过软弱好欺负呢。不管如何,今天他一定要去见见这个野男人,回去在等父亲的收拾好了。   黔琅已经打定主意,一旁还在摇摆不定的秦管家看他站起身来的架势,虽然这姑爷看起来很好说话相处的样子,可一看那眼神便知道不是个会轻易改变自己主义的人,知道劝说也没用,秦管家心想着,自己能站在一边看着点也好,   于是点了点头,嘴角有些哆嗦道,“那墨竹轩使我们小王爷的朋友,也是之前王府请来的贵客言大人的住所。黔公子要去的话,那边去看看吧。言公子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何今天那边会突然闹出事来。”   秦管家话一说完,黔琅的身影已经走出去了好长一段路,他连忙买着苍老的步调跟了上去,就怕错过什么事儿。“黔公子,您慢点儿啊!”一边跟在身后小跑,看上去还是蛮幸苦的。   黔琅的身影却如同泥鳅一样,每次秦管家一接近,就看见那个湖蓝色的身影又走出去了老远,像是永远都抓不住他一样。一路上走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看到前面翠竹轩的影子了,秦管家老远就看见了门口对峙着的三个人。   “秦管家来了!,秦管家,赶紧派人前来抓住这个小偷,他偷偷擅闯王府以图行窃,却被我们二人抓了个正着!”那两个侍卫一看黔琅愣了一下,刚要一脸警备,又看到他身后佛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粗气的白发老者,连忙说道。   “你,你们两个……”秦管家看了眼那院子里站着的人,那人看着十分眼熟,一身白衣不染尘埃,十分普通平凡的五官,身上却有一种冷冽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拒之千里之外的疏离。   黔琅看他这反应便知道,这个书生一定就是秦管家刚才所说的言大人了,不知为何原本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看到颜遥那张扑通的死鱼脸后,心里却有一丝无所适从的失落感。   “言大人好,在下黔琅,乃是连城黔家的人。”黔琅的介绍十分有趣,他没有说自己爹的官阶品级,也没有介绍自己是首富之子的身份,而是说自己住在哪里,将介绍一笔带过却又不让让人觉得敷衍。   “在下言叶,翠竹轩的主人。”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中,颜遥淡淡道,旁边的亲管家和两个侍卫都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着她,颜瑶自己却一脸坦然的样子,仿佛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那里说错什么。   颜瑶不动声色的将人打量了一番,觉得这个黔琅气质出众,而且很有个性,为人直爽却气质优雅吗,十分对颜遥的胃口,就是一想到他是自己明面上的未婚夫,颜瑶就觉得像是咽了炸弹一样难以下咽,   真不知道,要是被叶彻知道了这件事……整个黔福恐怕都会被他给拆了吧?颜遥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脑中出现了叶彻气的炸毛,拆房子的画面,忍不住偷偷弯起了嘴角。   黔琅一直在注意颜瑶的动向,他觉得和颜遥说话总有一种会把自己聊死的错觉,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很喜欢这种被虐的感觉,他很少看见有一个男子能像颜瑶这样获得肆意洒脱,不必在意多余的想法和其他人的意见。 第205章 尴尬的晚餐   黔琅很喜欢和他交流的感觉,正发愁该怎么邀她一聚,一个尴尬的声音突然想起“咕噜噜……”打破了这静谧氛围下的气氛,黔琅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他呢,心里不禁有些喜悦,朝颜遥道,“言大人要不要一起用一下晚膳?”   颜瑶摸了摸有些发憋的肚子,想了想反正她吃饭的时候只会看着碗里的,又不是看人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秦管家准备好饭菜吧,我们先去议事厅等着。”颜瑶很自然地吩咐秦观加到,黔琅看着眼神微微闪烁,看来这个言大人的关系真的和王府很好啊,不然秦管家怎么这么自然的就去做了。   其实他却不知道,颜瑶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这也是以言大人的身份第一次对一个人下达命令   ,何况还是王府里重要的管家。秦管家只是做了十几年的管家,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吧了。   吩咐下去后,一行人回到了议事厅,沿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吗,得知是误会后颜瑶让亲管家讲那两个侍卫好好教训了一下,然后便坐在一旁闲聊起来,秦观家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言大人不是这帝都的人吧?”黔琅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很有节奏感,让人很容易跟着他的节奏走,心跳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但颜瑶是谁,这点小把戏他还不放在眼里。   脸色都没变一下,颜瑶同样用手指开始敲打着桌面,确是比黔琅的更有节奏感,而且旋律更加催人心跳急促,刚开始黔琅还是不以为意,到了后面越听越觉得气血上涌,险些一口腥味用出了口中。   连忙抬手道,“言大人厉害!黔某佩服,还望言大人手下留情!”黔琅脸色苍白,没有了之前那般精神的状态,看上去比颇有些狼狈的模样。   颜瑶心中冷笑了一下,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盯着黔琅的脸心中暗暗到。“在下乃是一介乡野村夫罢了,从山上下来,到山下历练来了,只是凑巧遇到了王爷的部下救了一命便被代为上客,王爷果然恩怨分明重情重义啊。”倒是也没有忘记回答前黔琅之前的提问。   “那也是言大人身手敏捷,才能当此大任,若是换做在下恐怕也就只有看着的份儿了。”黔琅赶紧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子,他现在对颜遥已经有些忌惮了,深怕她又使出什么怪招来。他早就听说了之前王爷身边多了一个隐世的高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个。   两人有避重就轻的聊了一会儿,大概都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后,秦管家的身影出现在了议事厅的门口,“两位大人,可以用膳了吗?”毕恭毕敬地站着,头微微垂下。   颜瑶点点头,“上来吧。”秦管家得到示意,立刻朝身后挥了挥手,于是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这么端上了一是厅中央的长方形的桌子。   可口的菜肴香味只往鼻子里钻,颜瑶不说话,身子却坐在哪里笔直的听着背部,手里的碗筷已经准备就绪,等那最后一道菜上来后,秦管家刚说完,“二位请慢用”人还没走远,颜瑶就一筷子加了下去。   颜瑶虽然不至于吃得狼吞虎咽,但是所到之处也如同蝗虫过境,只剩下残渣了。黔琅尴尬低拿着筷子,看着她吃得很香的样子,心中对颜瑶的好奇也越发浓郁起来。   这个书生看上去十分文弱的样子,实际上却有很强的武功,眼神里总是漠视着周围的一切事物。十分不屑与人争执,却会以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让你丢人!   黔琅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一个人的身上还能看到这么多种的变化,忽然,他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几年似乎都像是白活了一样,和眼前这个男子比起来,他只有一尘不变的跟着父亲学会怎样变得奸诈狡猾。   一桌子的菜肴在颜瑶毫无知觉的扫荡下一下就精光了,颜瑶摸着终于有些撑了了的肚子,脸上露出一丝类似于满足的情绪。   黔琅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颜瑶最受不了别人这么磨磨唧唧的,尤其还是一个大男人,尤其对方还顶着一个未婚夫的名头,更是让她觉得十分不爽,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不禁问道。   “黔大人有什么事吗?不妨直说,在下最受不了别人欲言又止,我比较喜欢和光明正大的人来往。”颜瑶的话毫不留情,直接往别人的心窝子戳去,黔琅被她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确实没想到颜瑶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谦和的样子,没想到却也会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只是不知道……当这张脸上出现吃瘪的样子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呢?黔琅心里不由期待起来,他默默地看了颜瑶一眼,然后又收了回来,在颜瑶奇怪的眼神下,指了指颜瑶的脸说,“言大人,你的左脸上有一粒饭粘子。”   颜瑶愣了愣,黔琅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怔鄂,却没有想象中的尴尬,那双黝黑的眸子里眸光微微闪烁,然后……颜瑶伸出手,在黔琅的目光下直接将那粒米饭拿了下来,放进了嘴巴里,还咀嚼了一下咽了下去。神情从头到尾都是泰然自若,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呵呵,言大人真是清正廉明。”黔琅尴尬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分明该尴尬的人事颜瑶才对啊,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像一个小丑,仿佛心里的那些小心思都被一览无余的暴漏在那双纯净的黑眸下,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谢黔大人谬赞,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黔大人慢用。”颜瑶站起身来,准备起身就走,黔琅被他那句慢用说得哑口无言,看了眼桌上的残局……真不知道这个言叶是说真心话还是真的装傻。   这剩下的他还能吃吗?黔琅心里很是无语,为什么刚刚见面的时候,他还会觉得这个言叶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呢?这分明就是一个没什么家教的乡野村夫才能干阿出来的事情啊。   即便言叶曾经救过王爷的部下,甚至有着十分高强的武功,可那也改不了他粗俗的本质。黔琅想到这里,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刚开始被颜遥的气场镇压的那种气闷感,也在此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告别了黔琅之后,颜瑶走出了议事厅往翠竹轩的方向走去,路过后花园的时候颜瑶走过一条圆拱形的石板桥,七八月的天气夜里的空气并没有白天那么燥热,还是十分凉爽的,接着淡淡的月光颜瑶看见桥底下的池塘里多了许多的游鱼,几条白色的锦鲤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颜瑶细细一看,发现不只是那几条锦鲤,还有池塘里的其它鱼类也争先恐后的朝着哪个方向游去,仿佛那里有什么美味在等着他们。   颜瑶顺着那群鱼类的方向一路看过去,却被一块大石头给挡住了,那大石头似乎已经上了年纪,上面布满了青苔如果踩上去一定会打滑。 第206章 别有洞天的岩洞   颜瑶在石头的旁边发现了一些碎步,那些碎布料的边缘不太平整,看上去似乎是被鱼咬出来的痕迹。颜瑶在那说地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没有把尸体打捞起来。   颜瑶只是通过江水低下的情况看了一遍,那具尸体似乎已经浸泡了好久,全身都已经肿胀起来,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只能依稀辨别出来一具女性的尸体,让人看着忍不住想作呕。   颜瑶刚吃完晚饭,不认自己刚吃的饭有给吐出来,便没有去管那具尸体,因为他发现那些鱼类并不是因为尸体才游过去,而是往石头下面,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进去。   颜瑶微微沉思了一下,身形一动,整个人化作一道清风融入了水中,水波荡开了圈圈涟漪,然后又归于了一片平静。   颜瑶直接用御风神行穿过了那个洞口,在水里御风神行是没有办法展开神识的,颜瑶只好顺着水流一路往上流去,任凭那流水将自己带到何处,颜瑶能感觉到四周都是密闭的空间阴暗潮湿。   也不不知道过了多久,颜瑶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然后一束巨大的光亮照亮了整个世界,颜瑶感觉到身边的水波已经趋于平静了,这才渐渐的隐现出了身形,睁开眼睛一看四周都是碧绿的湖水还有微生物,要么就是水草,没有一条鱼类。   颜瑶不禁有些奇怪,怎么可能?她刚才明明看见那么多、的锦里宠爱着一个方向游来,为何却以却也没有看见呢?   颜瑶心中奇怪,一种奇异的感觉心头,让颜瑶好有些憋闷,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抬头一看,那束巨大的光亮就是从头顶来的。颜瑶心里好奇,便朝着头顶的湖面上游去,然后一头冲出了水面。   “这……是哪里?”颜瑶冲出水面后,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墙壁上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整个岩洞都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光线射的人的眼睛有些刺眼,颜瑶半个身子浮出水面,整个却还在水里。   而她所在的这个池塘,和整个岩洞相比起来,就像一个小水洼一样的大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颜瑶游到了岸边,用双手撑在岸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然而她却没注意到,平静的池塘下,一群黑影正杀气汹涌地朝着他涌来,颜瑶用力一撑手,整个人便送上了岸边。就在颜遥的叫快要脱离水面的那一刻,颜瑶看见澄澈的池水下一群黑色的影子朝着她飞来。   颜瑶心下一惊,连忙放开身上的防御结界,谁知那黑色影子十分的强悍,结界的强度只是抵挡了片刻便应声而碎,颜瑶瞪着眼睛望着那黑色的影子,仔细一看那竟是几条黑色的鱼,只是颜色十分的怪异,身上的鱼鳞也是你这身体生长的状态。   颜瑶站在岸边,望着那群黑鱼在湖面下转来转去,迟迟不肯离开的样子,心中还有一丝忌惮。她没想到这个黑鱼竟然这么厉害,“扑通——”颜瑶刚想弯下腰去仔细看一下,谁知那黑鱼忽然挑出了水面,一张鱼唇忽然长的极大,露出一排黑色的尖牙,还好颜瑶反应快连忙闪身躲开了。   “呼呼——真没想到,这黑鱼竟然这么猖狂!”颜瑶这下不敢再怠慢了,赶紧将身上的防御法宝穿在了身上,有了法宝的加持,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仅仅是一个池塘里的鱼就这么恐怖,颜瑶不敢想象,这个岩洞里还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待着她。按照颜瑶记忆中的路线,这个池塘应该是通向了凌王府的后山才对,她记得母亲住的那个亭子的后面刚好就有一个池塘,只是因为水质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养不大鱼,只要一样大就会莫名的消失。   原本颜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可如今看见这群黑鱼,颜瑶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因为那池塘的下面生活着一群食人鱼啊,这鱼这么霸道,哪里还会允许其他族类住在这片水域。   那这么说来……颜瑶想了想凌王府底盘的结构,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而这个岩洞应该是后山的地底下才对,颜瑶望了望头顶上的高度,暗自点了点头。   颜瑶走到墙壁旁边,摸了摸墙壁上的水晶,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又用手用力敲了一下。那水晶竟然纹丝未动。颜瑶现在已经是大灵通的境界,手中聚集了法力手掌的力量堪比玄水寒铁的威力,可竟然在那水晶之上,甚至连一点划痕也没又留下。   这说明了什么?!!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水晶的防御力,竟然能比得上一个上品法器的威力!若是把他再加上元素属性,经过炼器师的打磨,恐怕离仙器的级别也不远了,虽然颜遥现在储物空间里还有很多法器根本没有使用过。   但大多数都很鸡肋,没什么实际的作用,别看颜遥现在又有神器流仙伞又有流光裙,但用来用去也就这两样罢了,一个防御一个攻击,但一直都没有时间去进行淬炼,想到这里……   颜瑶也开始考虑起来,是不是该找个世间把这两样攻防法宝好好进阶一下,当初得到这两件法宝的时候,颜瑶就了解清楚了。流仙伞和流光裙都是可以进阶的法宝,也就是说会跟随主人的品级进行升级,只有主人越发强大,法器的力量也会越发强大。   一时间,一向对这些东西不甚在意的颜遥,眼睛也微微发热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一整个岩洞里的水晶,在颜瑶的眼里就是的灵石啊!就是灵力啊!   如果她能把这些水晶带到外面去,那些炼器师们还不挣破头脑的抢,到时候她只需要坐地起价,等着收钱就行了。颜瑶想的十分美好。看着满壁的水晶,眼神越发火辣辣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赶紧把这些水晶贵为囊内。   心念之间,颜瑶已经行动起来了,手掌一番一道白光再手中心闪过,光芒退散颜瑶的掌心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弯刀,长约三寸左右,弯刀的刀鞘上镶满了水晶宝石,看上去十分华丽的样子,让人看第一眼就有种华而不实的错觉。   颜瑶此时拿出这么一把弯刀,不禁让人怀疑她的目的性,颜瑶目光微闪脸上神色却丝毫不变,右手将刀鞘慢拔开,一到银色的流光顺着刀刃一路延伸到刀柄的位置,整个刀身仿佛像一条委曲的蟒蛇。   颜瑶目光流露出淡淡的追忆,轻轻了一下刀身上的流光线,那光滑发亮的到身上仿佛出现了一个优雅的笑容,那双笑容的主人有着一双黝黑的眸子,里面永远都是温暖的阳光,微微一笑,便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似的,这把弯刀便是关泽师兄离开的时候送给她的,据说是在师傅很小的时候将关泽从黑屋森林的黑沼泽里将他带出来的时候,关泽师兄还是一个蛋的大小,旁边就放着一个华丽的弯刀。   虽说,师傅当时开着玩笑说,当初将师父会把师兄捡了回来是因为那把弯刀看上去很之前的缘故。 第207章 岩洞里的诡秘   颜瑶当时还狠狠地补了一记刀,反驳道,“师傅胡说!一看就没好好说实话吧,分明是看那个蛋那么大,那回去煮来吃正好做您的下酒菜吧!”   颜瑶微微一笑,仿佛眼前又出现了关泽师兄气黑的面孔,还有师傅幸灾乐祸的面孔,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划过,颜遥没有注意到那些墙壁上的水晶,在颜瑶思念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丝丝微小的变化。   颜瑶从回忆中脱身,身后出现了细密的冷汗,内心惊跳不已,刚才她差一点就入了心魔。还好,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流仙伞的力量将她拉回了现实,脑中一个冰凉的力量刺入了他的识海中,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一阵后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也没有看到什么奇花异草之内的东西,偌大的岩洞中,只有满壁的水晶,还在孜孜不倦的散发出光亮,照亮了整个岩洞。   颜瑶伸手在墙壁的水晶上敲了敲,实心的回应仿佛在告诉颜瑶,要她打消那些猜忌地想法。忽地,颜瑶的目光被身前的水晶吸引住了,眼前的水晶和旁边的相比,似乎要更为闪耀,上面的光芒更为刺眼。   颜瑶微微蹙眉。似乎她刚才看到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里很刺眼啊,也就是说……这块水晶一定经历了什么变故,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可水晶的光芒更加透亮,对于颜瑶而言,却是并没有什么影响的。   颜瑶不再多想,心中却不再多想,暗暗催动了储物空间里的流仙伞,一时间空气中出现了一把伞的形状,然后慢慢显形,碧绿色的伞身,散发出淡淡的绿光,纸面上还有泼墨的烟雨人家的画面,看得出来主人的心情当时十分好,上面的人家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流仙伞的伞面慢慢撑开,化作一个巨大的蘑菇状撑在颜瑶的头顶,流仙伞慢慢的在头顶上旋转,落下点点的灵光洒在颜瑶的脸上,看上去犹如蒙上了一层幽光般的面纱,淡淡的笼了一层。   颜瑶盯着眼前那块微微刺眼的水晶,眼神微凌,“喝啊——”低喝了一声,手中的弯道已经朝着水晶上刺去,颜瑶的手法极好,直接顺着那水晶的裂缝想将那水晶从石壁上剥除。   弯刀碰撞到水晶的瞬间,迸发出一丝闪耀的光芒,颜瑶被一阵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整只手掌都是酸麻的状态,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因为她感觉到弯刀已经刺入了水晶当中。   颜瑶暗暗助力,将更多的灵力往握着弯刀的那只手掌注入,颜瑶一咬牙又将手往前送了一些,“噗嗤——”一声清脆。   仿佛已经破开了西瓜一般的脆响,颜瑶感觉到水晶最坚硬的地方已经被她破开,而里面柔嫩的里心,只需她轻轻用手一划,便将那水晶整个完整的从石壁上破除下来。   颜瑶伸手去接那块落下来的水晶,眼中露出一丝骇然,因为她看见脱离了石壁的水晶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化作了一块普通的冰晶。   冰晶的侧面,淡淡的腥蓝色让颜瑶眼前一楞,当她把水晶翻过一面时眼中露出一丝骇然,因为那水晶的另一面竟然是腥蓝色的液体在里面流动,但却不会顺着水晶流到外面,仿佛又一层透明的膜纸将那些腥蓝色的液体包裹在了其中。   一股神奇的力量趋势着颜瑶将那层纸膜戳破,让那里面的性蓝色的液体流出来,可是颜瑶心中却有着深深的忌惮,一种预感从心头腾升起,如果她将那液体弄出来的话,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颜遥一只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然而她不知道,在那岩洞之中,其实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那水面上的黑鱼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漆黑的身体聚集在一起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眼球,一动不动的盯着颜瑶。   当他看到颜瑶手里的弯刀的时候,黑鱼汇聚而成的眼睛似乎兴奋的动了一下,黑鱼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气味飘散在岩洞中,那气味犹如空气一样无孔不入,悄然钻进了颜瑶的鼻息间,最后也就是为什么颜遥会有一瞬间很想用弯刀把那腥蓝色的液体从薄膜中释放出来。   还好颜瑶意志坚定,没有被那气味所迷惑,当然当初云卿真人在她石海中所留下的那一滴蕴含着云卿真人浓缩后的元素精华,也在必要的时刻再次帮了颜瑶一把。   意识到可能是手中的水晶搞的鬼,于是,颜瑶只是拿着那水晶打量了一会儿,丝毫没有要收回储物空间的意思。然后随手将那水晶一丢,不知是否无意,那水晶正正好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扑通——”一声,落入了池水中。   那黑鱼聚集而成的眼球被砸了个正着,黑暗中一个癫狂的声音怒气冲天地朝天吼叫了一声,其黑色眼珠子里满是不甘的情绪,没想到他一世英名,竟然又一天会被一个小女娃给整了!这简直无法让人忍受!   诔跋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只见她盯着手中的圆球,那上面有一个人影在其中走动,里面的场景赫然便是刚才颜遥进去的那个岩洞里的景象。诔跋裂开了那张不能称之为嘴的裂缝,里面有罡风在里面咆哮,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哈哈哈——敢和我作对,小女娃!我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低沉狰狞的声音一遍一遍在漆黑的岩洞中回响,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颜瑶发现就在她将水晶丢里的那一刻,岩洞的前方的尽头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那栋口中有飓风的声音呼啸传出,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一点情况。   颜瑶试图用甚是进入,却遭到了刺痛的攻击,连忙给自己为了一刻聚魂丹,更让颜瑶位为之惊惧的是,她发现自己喂了一颗聚魂丹下去。魂魄并没有立刻得到修复,而是在以一种蜗牛爬行一样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治愈。   颜瑶便知道了这岩洞的厉害之处,其实才刚刚开始,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好奇这黑色的洞口中到底藏着什么,但有了前车之鉴,颜瑶不敢再随便尝试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洞口的方向,颜瑶想了想,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法宝。这法宝是一个藤条,但唯一值得一说的地方是这藤条的延展性十分的坚韧,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防御力也只能算是中等,但却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意将身体延展到接近无限的长度。   颜瑶得到这个藤条后就一直放置在了储物空间里,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可以用到,此时确实派上了用场。颜瑶咬开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血气很快被藤条吸干,一丝淡淡的灵气从藤条上面涌现。   颜瑶的意识中多了一个淡绿色的小斑点,颜瑶知道那就是藤条的灵识,她可以顺着心意控制藤条的长度,自然这个藤条如果受到了损坏或者报废了,那么主人也会受到一定的反噬。但好在法宝的品级不够高,所以即便是法宝毁了颜瑶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反冲。 第208章 法宝   打定主意,颜瑶顺着心意让那藤条猛速生长起来,颜瑶一手抓住藤条的一端,另一端将它悬浮空中然后在她的心意试下朝着洞口的方向一直延伸。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洞口那边传来,颜遥微微眯眼,心头有些许刺痛却没有多大的感觉。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师傅没有框她,果然这中级法宝就是和那些仙器什么的没得比,遭到的反噬几乎可以不用计算。   那藤条在进入洞口的瞬间就被洞口的罡风搅了个粉碎,根本很难进入,颜瑶却咩有放弃而是继续顺着心意让那藤条加快速度更加猛烈的生长,那藤条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不管港风怎么讲他斩断依然可以再次生长甚至更多的藤条出来。   终于,在颜瑶的努力下,那罡风绞碎藤条的速度似乎已经赶不上藤条生长的速度了,一节藤条进入了洞口的一寸地方才被绞碎,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藤条能够前进并且坚持的长度越来越长。   颜瑶还发现,那罡风的威力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悍了,颜瑶见状,偷偷避开罡风多的地方将神识偷偷放在了藤条中,顺着藤条,颜瑶通过神识看到了洞口里面的情景。   里面是一片漆黑的,什么也没有,颜瑶不禁有些失望,又顺着藤条往前前进了一段路,她都感觉这已经超出了凌王府后山的地境了,但周围的景色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出了耳边传来的阵阵风声还能证明他们还在洞里,颜瑶都要以为他们是不是进错地方了?   怀揣着怀疑的心思,颜瑶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耐心渐渐磨没了,颜瑶正要往回走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亮。颜瑶心中微微一动,藤条生长的速度放慢了许多,神识收回了体内,颜瑶看见门口洞口的罡风似乎已经变小了很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颜瑶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喜色,不动声色的将一道神识抹在了藤条上面然后继续催动灵力让它生长,颜瑶在感受到藤条已经无法在生长的时候,心一狠直接将藤条的那一头斩断,剩下的藤条在她的心意下瞬间缩了回来。   颜瑶感受到自己可以留下的那抹意识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颜遥想要试图通过意识之间的连接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却发现她的意识和另一抹的信息已经切断了,没有颁发在联系起来。   颜瑶脑中有些头疼,她知道肯定不是对方发现了她藏在藤条里的神识,而是那边洞口里面世界其实有结界的阻隔所以无法通过神识交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藤条再进去一次,或者他自己进去。   颜瑶比较了一下,最后选择了第三种……都不进去。她感觉这个洞口有点邪门,里面指不定有什么怪物,她到不是害怕,只是他不想做没有准备的战斗。颜遥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先弄清楚一下,为什么王府的池塘下面竟然会通往这里?   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人发现过吗?颜瑶绝对不信,那就是有人刻意隐瞒了,是父亲还是哥哥?或者说……也有可能是母妃?毕竟这个岩洞的上方就是后山,母妃那么厉害,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可是既然那人要刻意隐瞒,那又为什么要把入口设立在那么一个显目的地方呢?还有哪个溺水的尸体,究竟是谁所为?还是说……颜瑶的脑中晃过一个画面,一个布满了青苔的大岩石出现在眼前,心头微微一动,难道说……是不小心踩到有青苔的石头滑到落入池塘的吗?   颜瑶思索的同时人已化作一缕清风,岩洞之中的池塘,碧绿澄澈,池面都能倒映出岩洞顶部的样子。只见池面微微荡起一层涟漪,水中伺机而动的黑鱼瞬间涌了上来,他们闻到了一股让他们躁动不安的香气,俱都张开了裂缝似的鱼唇,露出里面凶狠的尖牙,一口咬下去却什么也没有吃了一嘴的清水。   黑鱼躁动不安起来,因为他们明明问到了那股甜美的香味就在他们的身边周围,仿佛无处不在,可却看不到具体在哪里、他们不知道,那就是颜瑶御风神行后的一缕清风,他们又怎么吃的了风呢?   戏弄了一把那些愚蠢的黑鱼后,颜瑶心情好了一些,闭起眼睛感受着自己来时的路线顺着水流的涌动,又回到了凌王府的池塘里,颜瑶没有直接化作人形,而是浮出了水面在空气中转了一会儿,然后直接飞回了自己的院子。   颜瑶的屋子的门还是离开时候一样打开着的,奇怪了一下为什么没人过来打扫,颜瑶顺势进了屋子,屋子的房门被一阵风关上了发出哐当的响声。颜瑶的身形渐渐隐线现,出现在屋子里。   今天的一行让颜瑶感受颇多,尤其是自己的作战经验和法宝之类的,颜瑶将储物空间里除了灵药草药都一一倒了出来,地上立刻摆了一地的法宝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许多的衣服。   很多都是颜瑶连那都没拿出来过的,甚至和藤条一样都来不及认主的东西,颜瑶一件件整理了出来准备拿到灵宝市场去卖掉,看看能不能换一两件攻击类的法器来。   至于防御类的,颜瑶已经有了一件仙器,其余的法器她也看不上了,目前只需要把攻击力提升上去就行。而且颜瑶还察觉到。   自己的攻击方式还过单调了,虽说历练者一向注重法宝和灵力的对战,但攻击方式也是挺重要的,她甚至能决定一件法宝威力你究竟能发挥出几成来。   颜瑶把那些东西一件件看过去,没什么用太过鸡肋的都收拾到另一个储物袋中到时候拿去卖了。收拾了七七八八,地上就只剩下了三样东西,其中一个是阵法类的法器倒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颜瑶虽然不会炼药也不懂的炼器,但却对阵法上有一些天赋,就连云卿真人都对她夸赞有加过,说她如果专心沉醉于阵法的话,一定会有极高的成就。   但颜瑶不在乎,她就连历练都是为了家人,并不是因为什么追求永生之道,要不是她对阵法尚有一些兴趣,恐怕也不会那么认真了。   那个阵法类的法宝是一个红色的军令旗,大小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下面的手柄刚好能让人握住的长度,看上去有些破旧了,但颜瑶却感受到上面的阵法威力不小,而且并没有因为法器的损坏而威力减退。   而另两个,一个是千机面,顾名思义就是易容的并且还是一个上品法器。千机面在修炼界是一个十分寻常的法器,制作方式几乎人人都知道。   但却没有人能舍得做出一个上品法器来,因为这千机面虽然功能不是非常厉害,但她要所耗费的成本却是极高的,甚至比一些攻击类的上品法器还要昂贵,所以一般市面上能看到的最多也就中品法器的样子。   颜瑶努力回想了一下,都没想起来自己是从哪里得到这个面具的。或许是因为这个法器的品级高的原因,颜瑶发现它的功能多了一个,原本普通的千机面就是可以把戴上他的人的样貌进行改变。 第209章 卖法宝咯   品极高的也就是不论是样貌声音,就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气质也能模拟的一模一样,前提是你见过哪个人。   而这个上品的千机面,却是集合了前面所有的优点不说,还能模拟除了人以外的其他形态的生物,只要主人见过心中能够将那个生物模拟在脑海中,除此之外,最让颜瑶心动的还是它最后一点!这个千机面竟然连修为都可以模拟出来!敢问这世上有几个法器可以连修为都模拟的。   虽然以颜遥现在这个等级,整个大陆都很少有人能看出来,可留着他也不亏啊,万一以后颜瑶需要伪装自己的实力只需要一个千机面就可以搞定了。这便是颜瑶坚持要留它下来的理由。   除了这两件,地上还有一个法器。说到这个法器,颜瑶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有些想笑的意思。也不怪颜瑶觉得好笑,她还从没见过把一个法器做成一个乌龟的形状的,而且外表看起来和乌龟一模一样,还会爬动。   说起这个法器的作用,颜瑶眼神有些闪烁,其实这就是个防御法器。但是唯一一个优点是,他是为数不多上品防御法器中唯一一个可能晋升到仙器门槛的。   颜遥虽然已经有了一把嫌弃流仙伞,但是有谁会嫌自己的法器太多呢?颜瑶此次前去也不就是为了给自己讨个好的价钱你说吧?   颜瑶在院子里打坐调息了几天,这天一大早就用御风神行去了关泽师兄常说的那个法宝街,他从前没钱的时候,攒了好几天的灵石就拿去买了一柄下品的玄冥剑。   结果一买回去,就被师傅臭骂了一顿,因为关泽师兄用两块中品灵石换了一把一个下品灵石就能买到了的东西,能不被骂吗?!而且被骂还只是其次,让关泽师兄难过的是,自己被骗了。   所以当颜瑶嚷嚷着要去法宝街淘宝去,关泽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却被颜瑶狠狠鄙视了一把,“关泽师兄,你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单纯哦。”关泽当时能听出她话里有话,但却不是很明白。   颜瑶这天早早就出了门,一阵御风神行还跟快赶上了,法宝街就早上的人最好谈价钱,但颜瑶知道以这个尿性而言,那些摆着摊子的人,一个个眼神比他们还凶戾,颜瑶怕弄出麻烦来。   来到了法宝街,颜瑶先不急着现出原形,整条街上因为人还没来起,所以一看看上去都是有些冷清。好在颜瑶今天的目的也是为了卖法宝,于是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颜瑶怕东西脏把步放在地上,从储物戒指里把东向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也不说话,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在旁边写了一大堆的介绍,就在旁边放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售卖,价格面议”几个字。   颜瑶一边打坐,分出了一律神识在法宝上面,然后开始安心打坐起来。殊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多么的奇怪。   渐渐地,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多的人走到颜瑶身边会问一两句,却没有一个打算真正想买的人。颜瑶被问多了也就会觉得烦了,于是干脆又在旁边用布料写了一些关于法宝的介绍以及价格标注。   不得不说颜瑶的这个办法还是很显著的,虽然仍然有人会来看一看,走到他的摊子面前什么也没有。不过好在现在改了很多,颜瑶又可以安心打坐了,她没想到自己或许是不太在意的样子,这副样子一下就进了有心人的脑子里,心中暗想着该怎么把你的法宝都骗过来。   坊市就开在帝都城外三百里外的一个废弃的小城里,以前这个城池原本是晋国的一个附属笑过,诚如所见,因为太小了很快就归顺于晋国,里面的国民也陆续迁移,住进了晋国的国都里。   城池便就这么废弃了,但是从大门上还是能依稀看到曾经的辉煌,偃月国三个字的字迹已经不太清晰了,在城门的右边有一个巨大的石碑放在那里。   每天进出城门的修炼者实在太多,也曾有人好奇过那块石碑的来历,但久而久之便没人再去在意了。 第210章 坊市见谈   坊市存在的时间多长,那块石碑就在那里伫立了那么久,时间长了经过日晒雨淋石碑上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底下的部分像是和地面黏在了一起。   颜瑶进城门的时候还刻意看了一眼那个石碑,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石碑的缘故吧,就是有一种莫名吸引的目光,颜瑶走到那个石碑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还将神识放进了石碑里,结果发现里面只是普通的石头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异常之处。   颜瑶不禁有些想笑,对于自己草木皆兵的状态,或许是经过前几天在岩洞那一次的经历,颜遥现在对什么都谨慎了许多,尤其是那些外表看起来普通无趣的东西,不知道里面蕴藏着什么恐怖的力量。   一进城池,街道两边的地上都是摆摊的修炼者,修为高低不等,颜瑶就看到好几个甚至连她都看不清修为的修炼者。尽管知道或许对方和他一样,可能也带着千机面一类的法宝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但颜瑶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坊市鱼龙混杂,每天都是门庭若市叫卖声不停,什么“瞬间补气血的回血丹呐!只需要要一个中品灵石。”“日常类的半仙器法宝,只需要一百商品灵石!”“某个仙迹遗址里找到的疑似半仙器的法宝只需一个极品灵石!”   颜瑶上前看了看,那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眼睛大大的,转个不停,一看就十分机灵的男孩子。见到颜遥上前来看,连拿出了那手里的回血丹开始吹嘘起来。   颜瑶眼神微微闪烁,不过一眼就看出了那回血丹的不同之处,嘴角微微勾勒,笑道,“我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但要可以瞬间补充气血的,瞬加补充灵力的倒是听过,可那也有一定的等待时间。既然你说这回血丹你可以瞬间补充气血,又如何证明呢?   要是别人买回去,一时半会儿又不用,到了战斗的关键时刻一用,发现你这但要是假的,那倒霉的还不是人家自己。”   颜遥说的十分有道理,也把许多在旁边围观却迟迟没有下手的顾客心里的心声都说了出来。一时间议论纷纷,很多人都跟着附和,那男孩子却一点也不紧张,反而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颜瑶心中微微一动,却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举着手里的褐色药丸,朝着周围转了一圈,高声说道“那这样好了,下面我就给大家做个示范,看究竟能不能瞬间补充气血!”   此话一说,围观的群众以里响起一阵哗然,一个看起来十分小心谨慎的男子忽然开口道,“你这小子果然好不正经,明明知道这气血是在手上的时候才能吃,现在又没人受伤,你又如何证明??总不能先把别人打伤了再给人喂这个吧?!”   “就是就是!”   “开玩笑呢吧!就她这样子,想打伤谁啊?!”显然男子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怀疑,认为他就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大家相信。毕竟谁会白白让人打啊,大家又不傻!   “别别,各位同道,我可没这么说过啊!我怎么可能会找各位做实验呢?拿自己要打伤的人是我自己了,还有!为了不能各位认为我是作假的,所以我就在各位之中挑一个人出来,将在下打伤,当然……下手要轻点儿啊!”   男子脸上堆满了笑,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惊措,似乎早有准备一样。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对自己的药很放心,胸有成竹的样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还有人出来说上一句,那就有点过意不去了。在场也真的有人想买这药丸,想知道这效果是不是真的。所说修炼者到了小灵通的阶段,根本就不会受皮肉伤,而且就算受伤了也都是直接用元素转换为法力给自己调息疗伤。   之所以会有人对这种药物感兴趣的,大多都是一些家族里面的人,家里的小辈要修炼身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买一些这种丹药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加以炼制,以后就方便了许多。   于是人群中开始催促起来,甚至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来。男子笑着环视了一圈,可以没有去选那些自告奋勇举手的人。颜瑶倒觉得他此举挺聪明的,因为如果选择了那些看起来跃跃欲试的,说不定又会有人认为那是男子的托,毕竟大家都是来自天南地北,隐藏功法几乎都是穿着黑色衣袍头戴斗笠将自身招得严严实实,谁知道那是谁?   所以男子并没有选那些举手的,而是不经意一样随手指了人群中一个人,那人被男子指到,脸上还有一些茫然,然后再众人炙热的目光中被男子请了上去。   “那就这位道友麻烦你一下了。”男子笑了笑,站在那人旁边,朝大家到。   颜瑶注意到,那人在走上去的时候手指放在衣服的侧边动了一下,身体也有些僵硬,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紧绷的状态,他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到底紧张什么呢?难道平时没有打伤过人?颜瑶不信,每一个修炼者的手上或多或少都占了一些血腥。   颜瑶注意到不知是她,还有其他人的视线一直放在那人的身上,男子的脸上的肉颤抖了一下,然后朝着那人笑了笑,浑身一震,身上的衣服立刻碎成了片,“喝——”低喝一声,身上的肌肉迅速鼓动起来,看上去十分的坚硬结实。   颜瑶眼中微微惊讶,倒是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还是个体修,体修是十分辛苦的一种修炼,一般能坚持体修的人,在小灵通之前都比同等级或者比他高一小等级的修炼者更厉害。   只是跨越了小灵通的门槛后,炼体和不练体的区别也就没那么明显了,因为到了小灵通就可以使用法宝灵宝之类的辅助类工具,甚至如果到了大灵通就可以直接飞行了,根本连法器都不需要借助。   可是眼前这个男子的修为明明已经到了小灵通的大圆满境界,这说明男子平时是个十分有毅力有耐心的人,只是又为何要在这里……颜瑶想不通,默然无语,静静看下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被叫上来的人在男子的湿意下,祭出了一把飞剑,直接朝着男子的手臂上划去,男子没有闪躲而是任凭那个飞剑在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那飞剑上不知道布了什么阵法,导致那血止都止不住。   男子眼中露出一丝骇然,连忙喂了一颗他自己出售的弹药,众人看着这意外的一幕,均是面露讶色,之间那男子手上的伤口在吞下丹药后迅速愈合,完好如初。   男子赶紧坐下来调戏了片刻,只是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那被喊上来的人似乎对这个情况有些恐慌,没等男子道谢就自己跑了下去,以下钻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颜瑶眸光微闪,余光看到,男子已离开,人群里立刻有几个身影也跟着离开了。   接下来都是围观的群众见到那药丸的效果那么好,立刻都拥了上去,问那男子买药。颜瑶看了一眼那男子。 第211章 灵宠白貂   不知道是不是男子太过敏锐,还是心里有鬼,颜瑶要离开的时候,那男子看了颜瑶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颜瑶抿了抿唇,脊背有一种发凉的感觉,那男子的眼神明明是在说,没有让你看好好戏真是抱歉了呢。微微颤动了一下,颜瑶慢慢退离人群,朝着其他地方走去。   颜瑶从坊市的街上逛了一圈,还看到了许多的当铺和商行,里面出售各种各样的法器灵宝还有灵丹妙药,甚至颜瑶还看到一家专门出售灵宠的店铺,里面生意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客人都踩塌了门栏,颜瑶只是站在门外往里面看了一眼,店铺里放着许多的笼子,分别放在一排排的柜子上隔离开来,供人观赏。   颜瑶一眼就看中了一只小貂,那小貂浑身雪白的皮毛,蓬松柔软看上去十分柔软的样子。尖尖的耳朵,湿漉漉的蓝色眼珠子,鼻子就像一个黑点点在毛毯似的脸上,小小的嘴巴有些尖细。   颜瑶看着的时候,她正伸出那粉色的小舌头一下一下舔着自己手上的毛皮,似乎感受到了颜瑶的目光,小貂停止了舔毛,如大海一般湛蓝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颜瑶看。   忽然小貂摇了摇脑袋,四肢慢慢站立起来,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样朝着颜遥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姿态十分的优雅高贵。颜瑶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不知为何她不喜欢那小貂看她的眼光,于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白貂,一个翠绿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视线中,也将那白貂的视线隔绝开来。   颜瑶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那家店铺门口,消失在人群中。就在她刚离开不久,那个出现在视线中的人影,那是一个身穿黛绿色长裙的女子。   不和其他来的修炼者一样,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在黑暗中不想被人发现,那女子穿得十分招摇,五官也是精致,浑身仿佛散发着金光在那里都是引人注目。尤其是那纤细的腰身,随着步伐的走动,如同水波一样摆动。   灵宠店里的客人,很少有男性进来,可今天却整个大厅里有一般都是男性,就连那店里的小二眼睛也像是黏在了上面一样。要说这女子也没有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有种魔力,能吸引人的目光,粘在上面就以不开了眼。   那女子站在白貂的柜子面前,那白貂原本目光一直被颜瑶吸引了去,此时一看见女子眼神里立刻迸发出幽蓝的光芒,突然窜到了笼子面前朝着女子叫喊了起来。   “嗷嗷——”呦呦的幼崽的声音,听的人心疼还来不及,那女子却面不改色,“哎哟哟”了几声,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好像很心疼的样子,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寒光,然后朝着那店员问道,“看来这小貂儿很喜欢我呢,这白貂是什么品种的?”   那店员回过神来,笑呵呵的指着白貂道,“可能是您身上的气质太高贵了,这是穿云貂,速度快如闪电,成年后可以变成一辆汗马那样大小,可以坐上去,而且等它进阶成踏云貂之后纵深一跃甚至可以飞过树头,很适合买回去当坐骑,或者观赏也很好啊。”开始介绍其白貂的一些性能习性,以及习惯。   女子边听边点头,似乎挺满意的样子,“这么说来,确实很不错啊……我看,他和我的气质也很相配嘛……”笑了笑,女子指了指那貂儿,说道,“好吧,那就这个吧,我要结契。”   “好嘞”难得由顾客这么爽快,根本没费多少口舌就决定要买下了,还是个如此美丽的女子,那店员看着女子笑得更加殷勤起来,结果女子手中递来的绿色卡正要到后面去刷一下。   忽然,一直白皙的手挡在了身前,店员顺着那银色滚边的长裙往上一看,一张满是骄横的俏脸出现在眼前,圆而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娇气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额,这位客人是有什么事吗?”   店员愣了一下,对这个女子并没什么印象,不过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他心里便有些忐忑。难道是来闹事的?店员不禁上下打量了一遍,娇小的身材,白皙纤瘦,看起来修为也只有小灵通圆满的境界,就算来闹事也闹不起来吧。打得过谁啊,店员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你!把那只白貂给我装好了!本小姐要了!”白衣女子娇喝到,直接将手中的剑柄抵在了店员胸口,大有一种你不打掉卖给我我就不罢休的感觉。   “这……这白貂已经被人买下了,我看这位客人,您再看看别的吧。二楼还有一只踏云貂,是穿云貂的进阶版本呢,您看行吗?”店员没想到对方是为了貂儿来的,虽然平时问道人也挺多的,可像今天这种情形,却还是头一次。   “我不管!我只要幼年的穿云貂,成年的有什么好玩儿的!我今天要定了,你是卖也要卖,不卖?!也得卖?!”一听店员说貂儿已经卖人了,女子立刻柳眉倒竖,大大的眼睛瞪着店员,大声喝道,那架势大有不给就不闹事的感觉。   “这不行啊,貂儿已经卖人了,我只是一个店员而已,不能随便做主啊!”店员只能不知所错地看着她,一边叫着委屈,没有办法,店里有规矩是绝对不能和顾客吵起来的,只能一遍一遍的提醒女子这个事实。   “那好!”好在白衣女子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吗,看到店员那副怂样,也觉得他没办法做决定。黑溜溜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然后昂了昂下吧,傲娇到,“那好吧!既然你没办法做决定,那你就叫这个白貂的买主出来,我跟她谈谈总行吧!”一幅我已经很给你面子的表情。   店员脸上露出一幅幽怨的小眼神,然后转身偷偷瞄了一眼那绿衣女子,虽然没说话眼神已经不言而喻。白衣女子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一眼就看见被人簇拥而坐在那里的绿衣女子,眼神微微睁大,立刻充满了怒火。   “我说我今天出门到时候为什么眼皮总跳呢!又是你个不要脸的妖女!!哼——真是不知廉耻!今天我白雪就要为名除害,杀了你这个妖女,看你还怎么作恶!!”说着,一道寒光闪过,手中的利剑已经出鞘,剑气四溢,朝着绿衣女子直直刺去。剑光四射,看上去威力逼人。   “哟,我说今天这是什么风啊,怎么把你也给吹来了。啧,难怪今天心情不佳呢,原来是你要来了啊。呀!对了,你那哥哥来了吗?”   无视白雪越来越黑的脸,那绿衣女子说着还一边往白衣女子的身后看去,似乎在看他口中所说的白雪哥哥。面对来势汹汹的剑气,却丝毫不慌不乱,手中手指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瞬间神前就出现了一个碧绿色的屏障,将那剑气挡在了外面。   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何渊源,一提到哥哥,白雪立刻像炸了毛一样跳了起来,用剑指着绿一女子大声道,“你个妖女!没资格提起我哥!你给我闭嘴!!贱人——!!” 第212章 白雪的怨恨   又是一道剑光朝前飞去,绿衣女子闪身一躲,后面看戏的围观群众统统遭了殃。   “你这女子怎么生的如此娇蛮!”   “哼——我看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白雪的行为立刻引来了大家的炮轰,白雪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被众人这样说着,眼睛里渐渐有了湿意,愤怒的火苗在胸口直冲乱撞,越看那绿衣女子越觉得面目可恨!   “你们给我闭嘴!!纳命来——”大声喝道,打破了众人的纷纷议论,提剑直接朝着绿衣女子冲去。看上去气势恢宏,让人不禁替那绿衣女子捏了一把汗!   “白雪!不得对绿瑶姑娘无礼!”就在那寒光即将要击到绿衣女子眼前的时候,一个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众人往门口一看,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银丝滚边胸口有一个祥云的标志男子眼带惊慌出现在门口,竟和那叫做白雪的刁蛮女子属于同一门派。   白雪回头一看,看见男子慌了一下,随后眼神坚定手中的剑更快地朝着绿衣女子刺去,那绿衣女子见到了男子微微一笑,竟然也不躲开也不布下防护罩,像是就要刻意让白雪刺伤自己。眼神始终带着笑意,淡淡的看着男子。   眼看白雪的剑就要此种女子的肩膀,忽然之间男子身上迸发出一道强大的剑意,浑身猛然一震,众人这才惊奇发现,原来男子的身后竟然背着六把长剑,男子大喝之下长剑飞出剑鞘,形成一个扇形停留在空中。   白雪感受到身后的强大剑意,眼中露出一丝不甘心,想要将手中的剑更加快速的刺入,却没想到手中的剑在身后的剑意的影响下,发出阵阵颤鸣,仿佛随时会脱离她的手中。   “该死——”眼看就要刺中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白雪脸上满是气恼,又强行注入了一半的法力到剑中,手中的银剑终于缓和了一些,只是却还是有一些颤抖。   “喝——”白雪口中爆发出一声娇喝,手中的剑如同一道银蛇刺入了绿衣女子的肩头,莫如了女子的衣袖瞬间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女子脸色微微苍白,眼神却始终没有从男子的脸上离开过,那笑容在惨淡的脸色下显得格外让人怜惜。   男子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不再犹豫了“碧落剑——归!”手中掐诀,低喝一声,众人只见男子头顶的六把长剑均发出阵阵剑鸣,白雪手中的碧落剑颤抖了一下,随后不受控制的脱离了白雪的手中,朝着男子的方向飞去。   失去了银剑的白雪因为反噬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直接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点点血花落在她白色的裙摆上好似点缀了斑斓的梅花。“哥哥——你!”白雪回过头,看向了男子,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是再不能相信,那么爱自己的哥哥竟然又一天会亲手伤害了自己,就因为眼前这个妖女!   想到这个,白雪眼中露出一丝怨毒,狠狠瞪着眼前的绿衣女子。或许是白雪的目光太过炽热,绿衣女子微微垂眸看向了地上的白雪,脸上露出一丝类似怜惜的神情,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形象。   然后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绿意女子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微微弯下了腰,伸手白皙的右看上去似乎想要拉白雪起来。白雪本就对她心中有恨,怎么可能会接受她的伸手,“少在我面前假仁假义,谁稀罕你!妖女!”一把将眼前的手打落在一边,白雪充满怒火的眸子狠狠瞪着眼前的女子。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绿衣女子朝着白雪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中怎么看都充满了算计得逞后的狡猾。只见她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后身子像是稳不住了一样朝后一倒。   “绿瑶——”男子正在收复七剑反震的威力,准备将白雪带回师门,余光瞥到了这一幕眼中露出一丝惶恐,连忙加快了速度,“七剑合一!归——”又是一声低喝,七把长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剑意让整个阁楼中的人都感受到了均往这边看来。   “这不是沿云峰的七剑之子白珩吗,他怎么会下山来,还来到晋国的坊市!!”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七把长剑的来历。   “七剑之子?!!就是传闻中那个剑仙转世?传说大陆数百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吗?!难道说,他背上那七把长剑就是沿云峰的镇派之宝?!!”有一人话语中带着一丝贪婪的口吻,问道。   此话一出,阁楼里的其他人看向白珩的眼神以下都变得火热起来,一个个都在心里打起了鬼主意,沿云峰的镇派之宝可不是闹着玩的,传说是由上一任已经仙逝的掌门费劲毕生心血打造的七把仙剑,没错——七把都是仙器!   如果仅仅是七把仙剑那么也不至于会引起这么大的注意,然而,这七把仙剑一旦合而为一的话,传说跑其威力能够媲美一把下品神器!这不仅是在晋国,就算是整个修炼界也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就算不是剑修,如能将那七把仙剑得到手,也会有各大家族的剑修争破了脑袋花高价抢到手。所以,阁楼里还上保持一份清醒的人,也会在想,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让白珩随便就带下山了呢?   于是当那七把仙剑合而为一变成一把巨大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长剑时,众人都细细感受着那剑意上的的威力,顿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起来,而一些心里早就有数的人却是一脸了然。   原来,那七把长剑和在一起后,并没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仅仅是上品仙器的威力罢了,这还是加上了剑意的威力本就比其他的法宝更加的强横的缘故,如果不是剑修的话,恐怕顶天了也就是中品仙器的威力罢了。   唤作白珩的男子却没有在乎这么多,眼中只有那即将倒下的绿衣女子,只见他身形一闪快若闪电,瞬间就出现在绿衣女子身边,长臂一捞,一把揽住了女子的细腰,没让她倒在地上,“绿瑶,你没事吧!”他一脸紧张的看着女子,焦急问道。   “哥——我是你妹妹!你竟然先救那个妖女!!我不认识你了。”白雪眼中像是有怒火喷出,眼睛死死黏在白珩抱着绿瑶的那只手上,尖利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房顶,旁边围观的群众立刻有人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化作一把利剑的话绿衣女子可能已经死了。   白珩将绿瑶扶稳后,轻声问了一句,“还可以嘛?”绿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淡淡道,“没关系的,你去看看白雪姑娘吧,她可能上的比我严重。”   然后指了指还在发脾气的白雪,只见她两眼发红,头发也因为她的喊叫松散在脑后,看起来就像一个疯狗一样,见人就乱吠看上去十分狼狈不堪。   白雪一看绿瑶指着自己,又因为她的声音太小了挺不太清,还以为绿瑶又在说自己的坏话,又再次没形象的大吼大叫的撒泼起来,直到阁楼里的管理人员实在认为她太吵了,过来整理秩序。 第213章 白珩的出现   “这位顾客,您这样已经影响到了其他的顾客了,请您现在冷静一下,或者请您去别家店看看。”一个穿着更高级的店铺里的服饰的男子从后面的帘子里走了出来。朝着之前那个店里的小二问清楚了情况,然后朝着白雪走去。   白珩本就觉得白雪骄横任性,以前还觉得这样挺可爱的,可是这几年来在师父他们的宠溺下,这个妹妹已经变得越来越刁钻起来!平时在师门的时候就总在作弄其他同门,别人有碍于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但其实门中上下已经怨声载道。   后来他有幸结识了绿瑶姑娘,绿瑶姑娘性情温和待谁都是善良大方,和妹妹白雪简直就是两种极端。长期都处于帮妹妹擦屁股为她做出的一些任情的后果买单,白珩早就觉得这个妹妹该好好改一下自己的性子了。   绿瑶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便和绿瑶姑娘走得近了一些,问她一些习性喜好方面的问题,希望回去把这些交给妹妹白雪看能不能让她改了那冲动任性的坏毛病。只是却没想到在和绿瑶姑娘的相处过程中,白珩发现绿瑶哪里都好,简直就是自己的理想型的伴侣人选。   于是便开始了明里暗里的追求,虽然绿瑶姑娘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状态,但起码没有直接拒绝这已经让白珩很是开心。   并且,身为沿云峰的大弟子,大陆人人看好的剑道天才,每天围在身边打转的女修如同过江之鲭数不胜数,但白珩心里清楚她们都是因为自己的剑道天赋,和被谣言以讹传讹的下一任掌门人的身份所吸引了。   没有人是因为他白珩这个个人而想和他在一起,所以白珩平时看起来都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就是为了让那些女修们知难而退。可绿瑶却不一样,从一刻开始就在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白珩原以为她会和其他所有女修一样,会马上变了态度对她大方殷勤起来。   可是却没有,绿瑶姑娘永远都是那么的优雅大方,矜持有礼的样子。渐渐的白珩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要接近绿瑶的原因,他想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但却不知为何他和绿瑶见面的事情竟然被妹妹白雪知道了。   白珩知道肯定要出大事了,因为从前也曾有过女修对他大肆追求,虽然白珩对那个女生没有意思,也拒绝了。但那女修似乎不知道被拒绝什么意思,仍然日日对他献殷勤,结果这件事被妹妹白雪知道了,直接找到那个女修下战书将别人打败了,这就算了,还将人丢进了宗,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女修敢在觊觎他。   原本白珩那时候还挺开心,还将妹妹白雪夸了一顿,因为终于省了他每天那么多的麻烦事儿。可那一次当白雪敲开他的房门,用那散发着狠毒的目光问自己绿瑶是谁的时候,白珩第一次有了慌张的感觉,他极不想让白雪知道绿瑶的存在。于是便告诉白雪只是一个不知道的爱慕者而已,他已经解决了,让白雪不必在意。   当时白雪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最后还是信了,点了点头离开了。白珩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一样靠在门背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从他修炼剑道那么久以来,除了拜掌门为师的那一次白珩紧张过一次,便再也没有想着一次一样紧张到腿软的地步。   要是换做其他人,白珩想要怎么做全凭自己的心意,可是对方是他的妹妹,他没办法下手也不能下手。只是对于白雪的兄妹之情,在白雪越发长大后的怪异任性后变得淡了许多。   如今白珩对于白雪已经没有了从前那样的兄妹深情,唯一支撑着他还有耐心对待白雪的只有那抹不掉的血浓之缘。   让白珩对白雪彻底丧失信心的还是白雪最终还是知道了绿瑶的存在,她将绿瑶约出来决战,或许是知道自己对绿瑶的感情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所以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白珩那天被白雪故意支走了。   直到白珩的到消息感到猎衡山的时候,只看见了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的绿瑶,白珩至今想到那一刻的那个画面还是会心痛如绞,像是有无数把飞剑朝着自己的心脏狠狠刺进去一样,难以演绎的痛苦差点要把他整个人逼疯。   瞬间挪移到了血泊之中,将那绿色的身影轻轻抱起放在怀里,体内的灵力像是不要钱的流水一样拼命的朝着绿瑶的身体里输入进去,看着绿瑶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白珩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些。   他看见那浅薄的眼皮微微滚动了一下,他紧张的不敢说话,那明媚的眸子终于睁开了来,眼神恍惚了一下才有了焦点,白珩紧张的不敢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哑声了半天,他才说出一句,“对不起。”除了这个,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完,白珩很懦弱的微微闭上了眼眸,等待着绿瑶接下来的惩罚。对他而言,当时他都已经做好了被绿瑶厌恨的准备,然而……等了几分钟过去,白珩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怨恨的声音。于是怀着一丝丝忐忑的心情挣开了眼眸。   想到这里,白珩脸上露出一丝愉悦,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眼神。“白珩,别自责。”那是疼惜,是安慰,是强忍着疼痛的坚强。白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瞬间就被打动了,那是他便发誓,他要用手中的剑,护着这个女子一辈子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白珩想要仅仅将绿瑶抱在怀里,想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和心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然而,绿瑶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同晴天霹雳,他终于能够明白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只见那明眸微微颤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还是被白珩敏锐的捕捉到了。连忙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开始疼了?还是我抱的太紧了?”   说着就要将绿瑶换个姿势。   绿瑶轻轻摇头,连忙伸手拦住了他下一步的动作,轻声道,“不是的白珩,我……或许是我太傻了吧。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应该是朋友的。   呵呵……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对吧。明明早该知道得,可是……当从别人口中得知,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麻烦的追随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伤心了一下呢。”明眸微微颤抖仿佛随时有晶莹的东西从里面流出来,微微垂眸,不再去看白珩的表情。   白珩瞬间就明白了一定是白雪对她说了什么,虽说他确实说过那样的话,可那也是为了让绿瑶不受到伤害啊,但他却不能告诉绿瑶,只能默默承受自己造下的这个恶果。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不是的,对不起……”   绿瑶沉默了好久,一句话也没说,等到她的伤势愈合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白珩,希望,我们以后见面还能打一声招呼。”嘴角永远都保持着一抹轻柔的笑容,仿佛六月的阳光让人暖到心坎里。但白珩却从那抹笑容中,读到了一丝忧伤。 第214章 白珩和绿瑶的故事   白珩明白,他和绿瑶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因为从那以后绿瑶便再也没有在沿云峰的山脚下的小亭子里等过他,他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抹绿色的身影。   却不知为何,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沿云峰的一件上品法器失窃了。白雪突然站出来说是绿瑶偷走了法器,还说绿瑶原本就是一只勾人魂魄的青狐,是妖女!并扬言要下山江绿瑶抓住拿回法器为名除害!   白珩当时就被气得不行,头一次在掌门师傅面前想白雪发怒,白雪被气的直接从大殿里跑了出去,一个人偷偷跑下了山门。   掌门师傅说是他还白雪跑走的,要让他下山去找白雪回来。白珩事原本对白雪就已经丧失了信心,在加上绿瑶的事情对白雪就更加冷淡起来。原本他是不打算去的,后来想一想,万一真的让白雪找到了绿瑶又将绿瑶打伤了怎么办。   白雪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招招致命,阴狠歹毒,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在掌门师傅面前却从来也没有表现过,一直都是乖巧懂事,再加上天赋好,悟性又高,这也是为什么掌门师傅和其他长老那么纵容他的原因。   白雪逃下了山,还带走了他的碧落剑,扬言要用碧落剑斩妖女。白珩被气得不行,为了他的碧落剑也要把白雪找回来,于是白珩便领命下山了。为了找到白雪花费了他不小的功夫。他和白雪都是自小被送上山,很少接触尘世所以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懂,也吃过很亏。   还好就在前几日,他打听到晋国有一个坊市,专门供修炼者在里面进行法宝或者其他交易。里面还有许多店铺商铺等,据说就在今天坊市内部要举行一个拍卖会,白珩记得曾经绿瑶和他提起过,想要一件防御类的仙器。   而那个坊市最后要拍卖的拍卖品种正好就有一件,他便猜想绿瑶会不会出现在这个坊市内,却没想到刚进城不久就发现了白雪的身影,只是没走一会儿他又跟散了。直到刚刚他在外面看到这个店铺里有人起了争执,好奇心起便进来一看,却没想到看到这样让他心惊胆战的一幕!   “白雪!擅自下山还盗了师门之物,你还不知错!”白珩严词厉色地瞪了白雪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痛心疾首。她不明白,曾经那个善良可爱的妹妹去哪儿了,如今这个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他的妹妹,是个恶魔!   说着,回头看了看一脸黯然的绿瑶,心中又是一痛,以为是伤的不轻,于是轻声道,“绿瑶姑娘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替你疗伤?”说这边要伸手将灵力朝着她的手臂输入进去,却被绿瑶一脸惊慌的躲开了,然后朝白雪的方向恐惧的看了看。   白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震,果然……绿瑶还是无法原谅他对吗?看着空落落的手指缝,白珩的眼神有些恍惚。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这个举动就像是在一样,白雪眼睛都快冒出火来,脸色已就得有些苍白,因怒火看起来有些异样的潮红。“哥哥——你竟然不帮我就算了,你还想着这个妖女!她究竟有哪里好了!”白雪尖叫着怒吼道。   白珩担心她的喊叫声音会再次把管理人员喊过来,眼神看向了白雪,“白雪,你若再这样屡教不改,那就乖师兄不客气了!”白珩甚至连白雪是他妹妹都不自称了,看了白雪一眼,眼底微微闪烁着寒光。   说完,白珩已经一个手刀往白雪的后颈脖子挥去,在白雪震惊的眼神中,心中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是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坐骑穿云貂的身上,白掉的皮毛十分光滑,四肢蹄子上面还有一小撮的黑色毛发,看起来像是才在泥土上的感觉,让人有种云里雾的错觉。   将白雪安置好后,白珩又回头去找绿瑶,然而当他再次回到阁楼中的时候却再也看不搭配那抹绿色的身影了。或许是白珩的名声太过燥耳,见到他一脸迷茫忙的在店里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招人的样子。   店里的工作人员等了等,然后朝着他走了过去,“这个道友是在找什么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呢?愿意为您效劳。”白珩点了点头,然后到,“就是刚才吵架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那个绿衣女子,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那工作人员并不是之前的,所以白珩的问题他还真的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白珩焦急的模样打动了那个店员。   虽然他不知道绿瑶的去处但也听说过,却告诉了白珩今天坊市的流星阁也就是整个坊市最大的商铺,整个坊市最贵的东西都在里面,而今天流星阁今天就要举行一个盛大的拍卖会。   白珩便朝着工作人员所说的方向走去,路上他还碰到了一个人在进行表演,就为了卖出一对普通的假药。不过可惜的是那个卖药的体修毅力倒是不错,既然能够不动声色看起来这个大看。   再说颜瑶,打坐了十来分钟,忽然两个黑影出现在眼皮下,颜瑶反应十分机警湖的挣开了眼眸,一双清冽干净的黑色眸子盯着的对方,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小灵通中期的修为,不清楚有没有隐藏修为,不过眼要认为可能性不大,因为一般修炼者都不会让自己手臂颤抖,所以这人不是心里有鬼,一定就是对她有所企图。   而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同样身穿普通的农家服,看起来憨厚老实不像是会文艺的人。“你说这里的都是中品以上的法器?那有没有攻击类的法器啊?!”   颜瑶点了点头,伸出手在摊子面前指了两个,神色淡然道,“有的,防御类和其它类型的就可以。”一点也没有其他摊贩上的人那里积极,仿佛对他而言这钱赚不赚都无所谓了。   “那好,那这两个我都要了,一共多少灵石?”倒是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回答得这么爽快,颜瑶在偷偷观察过别人是怎么摸到的。但她也不介意,反正有钱赚就好了嘛。   于是一件攻击类的一间防御类的,因为是两个一起买的话颜瑶给他算了便宜。颜瑶见两人答应的爽快也就没有多说,将东西解除了血契,交给了那两个男子。   那两个男子很快就离开了,仿佛有了第一笔后面的接下来都顺利多了,很快一上午还没有过去颜瑶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卖完了。   “你听说了没,今流星阁举行了一场巨大的拍卖会,规模看上去甚是强大啊”颜瑶满漫无目的的又转了几家店铺都么有合适的,最终还是交了两块中品灵石。但这其实还是不够的。   颜瑶在从前就对这坊市有所耳闻,想要进入流星阁的拍卖现场,出了进门就要叫灵石外,修为阶段也必须达到小灵通的等级。颜瑶也只是看看达到。流星阁的外观像是一个巨大的玲珑塔,看上去气势恢宏,古色幽香。   颜遥站在流星阁的大门前,望了望头顶的牌匾,这是从门里出来一个长相十分甜美衣着清凉的美女问颜瑶要两个灵石,并讲解了一下拍卖会的规定,并且测试了是过了才会让去的。 第215章 流星阁拍卖会   两个上品灵石对于现在的颜遥来说,并不算多,但是对于一个小灵通大圆满的修士而言还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颜瑶深刻明白才不露白这个道理,所以尽管颜瑶可以很爽快的从储物袋里掏出灵石来。   颜瑶知道这坊市里的黑暗规矩很多,所以早在来的时候颜瑶就从储物空间找到了一个遗弃许久的储物袋,那储物袋的大小大概十平米左右刚好可以放下一些灵石以及一些不常用的法宝法器之类的。   颜瑶身上的储物袋看上去并不显眼,那美女和颜瑶描述完了要进拍卖场必须要达到的硬性条件后,便用甜美的笑容望着颜遥,眼神里没有一丝轻蔑或者看轻,颜瑶暗中点头果然不愧是坊市里最大的商铺,光是看这店里的人服务态度就和其他店铺差了一大截。   颜瑶用神识偷偷测试过这个美女的修为,不由得被这商铺的大手笔忍不住咂舌,这美女店员的修为竟然有中灵通中品的修为了。   就算比颜瑶真实的修为也没有差许多,可想而知,这商铺的主人的修为该是有多强??或许已经是半步成神的地步了吧?颜瑶不敢相信,内心对着拍卖会上的物品越发期待起来。   也让颜瑶深深认识了一个问题,虽说她的仇人是魔君和神君,可要知道,现在它的魔神二君他们的修为已经被封印封住了,现在能够发挥出来的也不过曾经的一点零头罢了。   这也让颜瑶更加坚定了要将神魔二君再次封印回去的决心。否则,倘若有一天他们真的冲破封印为所欲为的话,整个大陆恐怕会再一次陷入黑暗与恐慌。   “顾客,请问您打算进入拍卖会吗?如果需要的话,请教两块上品灵石帮您安排会场的位置。”美女店员笑着望着颜瑶,又问了一句。   颜瑶脸上露出一丝肉疼的表情,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那美女店员却没有在催促,而是等颜瑶的决定,也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的申神情,从头到尾态度都非常的谦逊恭敬。   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定,就在颜遥把手伸进了储物袋中准备交了灵石进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两个男子的对话声,颜瑶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把灵石拿了出来,只是动作却慢了许多。   “你是说要进入这个拍卖会不仅仅有修为上的限制,还要交灵石?”颜瑶将灵石拿出来却没有直接递给那个店员,而是转过头往身后看去。颜瑶看到不远处两个身穿门派衣服的中年男子朝着流星阁走来。   说话的应该是左边那个身材微胖的,他似乎感受到了颜瑶的目光,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了颜瑶手上的上品灵石上,即使闪烁的很快颜瑶还是捕捉到了那眼底的贪婪。颜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脸上有些淡漠,算是打了招呼。   “给你,押金。”颜瑶转过身,对着美女店员说。然后把手中的灵石交了上去,“好的,顾客这是您的牌子。”颜瑶接过美女店员手中的木牌,上面写着拍卖会令牌几个字,另一面则是一个数字,但却是几个零。   颜瑶能感受到身后有两道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朝着流星阁的楼梯往上走。直到身后的两道灼热慢慢消失在拐角处,   颜瑶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牌子,分量不轻的样子,应该是南面那个黑暗森林里的沉香木制成。猜想这应该就是刚才店员所说的会场的座位吧?   但据说整个会场的座位安排是根据能量墙的测试的结果为准,而且这个最后出来的结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并不是说只按照修为去定量,而是一个修炼者的全身的综合在一起的标准。   颜瑶对这个其实是不太清楚的,也怪那店员没和他说清楚,因为后面又来了两个顾客,没有时间和颜瑶解释那么多。所以拿到牌子的时候颜瑶还奇怪了一下,为什么木牌的另一面并没有数字号码呢?   颜遥还以为只有进了会场才会有结果,通过刚才那个店员的讲解,颜瑶知道其实这流星阁看起来这个高好像有很多层的样子,实际上只有两层,颜瑶走到楼梯的顶部看到了一面散发着蓝色幽光的能量墙。   难道这里就是会场的入口?为何要用这种能量墙做门,颜瑶不是很能理解,但还是神态自如的走了进去。颜瑶的手伸到那能量墙内,摸了摸里面是空气,确定了没什么危险后颜瑶才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颜瑶走进去的时候,一股压迫的感觉从墙内传来,阻挡了颜瑶前进的脚步,颜瑶眉头微皱心里却有了一丝了然,她就知道这流星阁这么多的规矩没道理这么容易进去。颜瑶也暗暗使力,和那股压迫的感觉对抗着。   望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能量墙,颜瑶眸光越发闪烁,暗自催动了全身的灵力,颜瑶又往前踏了一步。然而颜遥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个举动给此时流星阁的机关部的人带来的多大的震撼。   其实这个能量墙大有来头,不仅可以测试一个修饰的综合能力,也就是修为加上身上的法宝法器包括身法灵力以及悟性魂识等多层因素,并且会根据这些因素将阻力加大,也就是说这些综合实力越高的人收到的阻力救回越来越大。   而颜瑶此刻收到的能量墙的阻力已经到了墙体的极限,从能量墙发出警报到机关部的人那边时,颜瑶的一举一动就被关注了起来。而此时的颜瑶虽然满头大汗,但却并没有被击退,眼看着她离能量墙越来越近。   机关部的人的心已经吊到了嗓子眼,整个机关部的内部墙体都在发出剧烈的红色警报,告诉有高危生物侵入的信息。   “需不需要报告给阁主?”   年轻的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他还没见过综合实力这么强悍的修士。可她明明看起来只有小灵通的修为而已……那么可能是有两个,要么这个修士的身上有一间媲美仙器的法宝要嘛他就隐藏了修为。   一把仙器有多难得,身为流星阁的人员,这千百年来流星阁内收藏到的仙器也就那么几把,要是这小小的修士身上就有一把仙器,那还不早就被人围追拦截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所以他宁愿相信,这个修士一定是隐匿了修为才对。   “别……我们再看看吧,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过能量墙发出这样强烈的警报了。”   他身边的老者眼中露出一丝怀念,轻声道。还记得上一次能量墙发出这样闪耀的目光时,那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少年……说起来,和这个姑娘倒是有一些相似之处呢。   颜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是一味地前进,心中那股压抑的情绪已经被这墙体的阻力激发了出来,颇有一副不进去就不回头的架势。   终于,墙体身上爆发出一道闪耀的光芒,颜瑶只见眼中闪过一丝蓝光,刚要催动身上的防御法宝去抵挡,然后那些蓝色光芒却如同一个个灵气光斑一样朝着自己的身体飞了过来,一个个钻进了自己的体内消失不见。 第216章 机缘巧合   颜瑶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想要去抓住那些灵气光斑,但很快她们就消失了。颜瑶忽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似乎想要顺着她的四肢百骸进入到经脉中。颜瑶能感受到这股力量对于她而言是滋补的,于是也没有理会周围的一切,直接不下一个防御阵法后坐在里面打坐调息起来。   殊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给机关部的人员打来了多大的冲击,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投影幕上悠哉的打坐的人。年轻男子的脸上已经是目瞪口呆了,老者也是手在微微颤抖,眼神颤动的看着颜遥的身影。   这……这不可能……怎么会有人……魂识的强大程度已经强大到让能量墙不堪重负爆裂的程度。随后,老者眼中一阵肉疼,看着那些能量墙中的能量一个个前所未有的乖顺的钻进了颜瑶的体内,心痛的只想捶墙。   “林伯我看我们还是报告给阁主吧……”年轻男子过了好久才颤抖着声音道。老者望着那投影幕上的人脸上恢复了一丝红润,似乎修为也有所长进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道,   “没用了,已经被他吸收了。这能量墙数百年来吸收了无数修士的修为和魂力,却没想到便宜了她。哎……罢了,天意啊。阁主这个时候恐怕早就知道了咱们也不用去多此一举了。自会有人注意她。”老者说罢,摇了摇头离开了投影幕前。   颜瑶调息了几个周天运行结束后,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仿佛魂力也更加精进了。眼前的能量墙已经消失了露出里面红色的幕布,颜瑶微微挑眉,心道,这阁主好大手笔,原来只要通过了那道阻力就会将能能量墙作为奖赏吗?   颜瑶是这么理解的,要不然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弄一个能量墙在这里。要是机关部的人听到颜瑶心里的话,恐怕会被气的吐血三升了。   哦!合着你把人家存了几百年的能量和魂力吸收了,还得便宜卖乖??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然而,注定了颜瑶不会知道这一切,掀开了帘幕颜瑶发现这个会场里已经做了很多人,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的高台在幕布的正前方,而高台的下面则是一圈圈的座位,整个会场十分大气宽阔,里面已经来了很多的修士。   颜瑶略微扫了一眼过去,竟然最低的修为就是自己的小灵通圆满,其次就是一个中灵通上品。而且那个中灵通上品的修士似乎还是和师门一起来的。   虽然修为不高但脸上神情却一点也不谦逊,反而十分倨傲的样子。被一群上灵通大圆满的修士围在一起,看来那中灵通上品的修士身份不简单呢。   颜瑶的目的是为了最后三样拍卖品,只是略微扫了一圈后,颜瑶拿出了腰间的拍卖会令牌翻到有数字的那面看了一下,果然原本的三个零已经变成了零贰壹。这是二十一号位置的意思吗?   颜瑶眸光微闪,视线朝着会场的位置扫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舞台最中央的第一排的最中间的位置。颜瑶心中一动,有些奇怪,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也能坐在第一排吗?   颜瑶又看了看其他人,确实也看到了修为高但是坐在后面,修为低坐在前面的人。心里不由有些奇怪,难道说这个位置的排放是按照随机抽选的号码?颜瑶想不明白,只能按照领牌上的号码走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颜瑶走到了二十一号的位置,正要坐下去,“咦?我说……那个小子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了?”一个疑惑的声音从后见面的位置传来。颜瑶身体微微一顿,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神色自若的坐了下去。   颜瑶的修为太低原本就引起了会场中的人的注意,原以为只是一个花了俩个上品灵石进来见见世面的小子,却没想到他竟然敢做到最前面去。立刻就有修士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是嘲讽,一脸看好戏的目光看着第一排的那些修士们。   要知道,能坐在第一排的修士修为最低也要是大灵通的修为,颜瑶此举无疑实在质疑那第一排修士的能力。那些或看好戏,或好奇,或怪异,或嘲讽的目光像是一把把的利剑朝着颜瑶刺来。   然而颜瑶都习惯了,一点也不受影响,这才越发让人显得憋屈。第一排的老怪们都在闭目养神,只是掀开眼皮子看了颜瑶一眼,然后又继续闭上,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其他人的惊诧,没道理一个小灵通的修士会让那些隐士的老怪们还忍让啊,除非……颜瑶的修为根本不只有小灵通而已。   所以尽管看不惯颜瑶坐在第一排,但却没有一个人真的站出来阻止。这些人是属于比较谨慎的,自然也就有一些脾气比较冲的。   见颜瑶迟迟没有动作,坐在第二排的一个修士忽然站起身来,朝着颜遥到,“嘿——我说你小子还做上瘾了是不是?敢在本君前面,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修为!”那男子说着便要用手朝着颜遥抓过来。   “咦!那不是浩气宗的曾牛吗?!!听说他是体修,你看看那一身蛮肉,会场不允许使用法力,那个小修士那么瘦弱的身板,要是没有躲过恐怕也要脱层皮了。”人群中有人惊呼道,似乎是认出了那个对颜遥语出不敬的男子。   颜瑶却一动也不动,感受到身后飞来的疾风,眸中闪过一道微光。“粗俗!”低声喝道,一道银光从指间闪过,她余光瞥到那个叫做曾牛的男子,一身横肉,看起来十分健硕,确实像是炼体的修士。   当所有人都以为颜瑶就要被曾牛的拳头集中,血肉横飞的时候,“啊——”一声撕裂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会场,众人眼中俱都露出一丝惊恐,之间一个健硕的男子倒在了血泊中,右手已经被整个击碎,看上去好不残忍。   颜瑶神态若常仿佛刚才出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又继续闭目养神起来,“曾牛——”同门的兄弟很快注意到这边的状况,连忙冲了上来,喂了一颗药丸给地上的人。   “你竟然废了师兄的手!我要你死——”看着曾牛奄奄一息的样子,同门的兄弟眼中露出愤怒的火光,狠狠瞪着颜瑶,眼中冒着火光。手指已经凝聚了灵力就要朝颜瑶冲过去。   “小师弟!别轻举妄动!”他身边看起来更年长的同门立刻拉住了他的手,安慰道,“你忘了吗会场时不能用法力的,否则……”仿佛说到了什么禁忌,男子脸上微微惨白,眼中更是露出一丝恐惧。   那小师弟仿佛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手中的法力立刻消散在指尖。眼中的火光也仿佛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但依旧目光仇恨的瞪着颜瑶,忽然,身边的师兄拉了拉自己的衣摆,眼神疑惑的看着师兄。   师兄朝他打了个手势,小师弟立刻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说道,望了望四周的人面色如常这才明白师兄是用了传音。“小师弟先不必着急!二师弟的仇是肯定要报的,却不是现在! 第217章 会场见闻   一会儿……我们出去以后可以在一个放伏击他,放心好了会场人这么多,我不信他就是为了来看看,等到一出去一定会有很多人盯上他。”   听完师兄的话,那小师弟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望着颜瑶的背影,心中轻轻道,“那好,我就让你再多活一阵子。”   其实不只是他们,会场中已经有许多人注意到了颜瑶,能够进入会场的人都不会紧张可不是所有人都傻到光凭表面看人。为了避免麻烦,颜瑶将拍卖会的令牌就挂在自己的右边,用灵力悬空让它吊着,这下再也没有人在多说一句。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颜瑶的领牌上写着,零贰壹的字眼。可不就是她现在坐的位置吗?流星阁的能量墙都承认了颜瑶的能力,还有谁敢说不。反而面对颜瑶莫测的修为,内心更加忐忑恐慌起来。   然而,此时的流星阁的大门口,一个身穿绿色长裙头戴斗笠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女子的脸虽然被斗笠的面纱遮挡住了,却还是无法遮挡住她身上的独特气质。   美女店员再次出现在门前,看着女子吐气如兰的气质微微一笑,轻声道,“顾客,如您需要参加拍卖会请交一下押金,一共两个上品灵石。还有便是让我测试一下修为,达到了小灵通大圆满以上才能进入会场。”   “这是灵石,该怎么测试?”绿衣女子轻灵幽谷的声音从面纱后面传来,她似乎有些赶,所以说话间明儿要。   美女店员微微一笑,说道,“抱歉,得罪了,您只需要对着这个圆球用尽全力发出一道灵力攻击就行。”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圆形的玻璃球,那玻璃球的里面还有雷电在里面闪烁,看上去很是精致。   绿衣女子二话不说,直接催动全身凌厉,朝着玻璃球上击去,美女店员神色不变,看着玻璃球上面的眼色快速变化。这玻璃球就是测试修为的,分别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其中如果到了绿色就说明已经有小灵通大圆满的修为。   刚才颜瑶测试的时候就是堪堪到了绿色就停下了,而此时绿衣女子一击之下,那玻璃球的颜色竟然迅速变换,前面的赤橙黄直接跳过了从绿开始变换,美女店员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那颜色到了蓝色停了下来。   “恭喜您顾客,您的大灵通中品的修为可以通过拍卖会场的条件,请您进门后只走上楼梯左拐就能到会场的大厅了。”美女店员微微一笑,指着后面的路口说道。   “嗯,我知道了。”绿衣女子点了点头,立刻脚步迅速的朝着那里走去。   女子刚离开没多久,那之前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两个修士又回来了,美女店员脸上微微一愣,然后笑着重复了一遍进入会场的资格。然后等待的眼神看着两个人。   “你确定会场里有我们要的东西?”体格偏瘦的那个修士朝着微胖的修士说道,脸上的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刀疤,让他看上去格外狰狞凶狠,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   “邀月楼的情报,你说呢?”微胖的修士眼神深沉,说道。一提到邀月楼的名头,那刀疤脸的修士立刻不再怀疑了。可是两个上品灵石对于他们现在而言还是有些为难的。不是说没有,可万一里面没有他们要的东西,那岂不是白花了?   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担心,美女店员又是莞尔一笑,笑容好像那三月的春风吹拂的人心神爽朗,心情都好了起来。   “两位客人不必担心,我们流星阁出品的东西只有您想不到的,绝不会有您买不到的,这拍卖会的门票于二位而言或许是收的高了点,但绝对是物有所值,而为想要的宝物,拍卖会上应该都睡出现的尽可放下心来。”   “你们自己的东西,肯定都说好,这……”刀疤脸的男子显然不吃这一套,但她说的那句物有所值还是让他心动了一下,牙一咬。   对微胖的修士说道,“给吧,要是没我们想要的东西,放心……这流星阁的名声我也会好好做下宣传的。”眼神凶狠的望着那美女店员,话语中不无威胁的意思。   美女店员却丝毫没有在意,仍然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微胖的修士见到刀疤脸的修士神色终于松动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神色一动,走了过去。   “道友拿好,一共是四个上品灵石。”眼看着那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灵石见那么交到了别人的手里,心里一阵抽痛,美女店员如同之前一样从身后拿出了玻璃球要求两个人测试修为。两个人早有准备,均是用尽自己最强大的一击击向了玻璃球。   玻璃球立刻闪烁着光芒,一道光芒闪过,最终停留在青色的位置,两个人都是如此。美女店员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恭喜二位,中灵通下品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进入拍卖会场的资格,请二位直走看见楼梯上去然后左拐就能进入会场了。祝二位在会场上拍卖到自己心仪的物品。”   两人看着那美女店员身后的长廊,两人互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欣喜的情绪。然后迫不及待的朝着会场的路线走去,走到了楼梯的尽头按照店员的话直接左拐进入了会场中,一路上十分顺利。   两人看了眼自己牌子上的数字,分别是九九八和九九九,进入会场一眼就看到了因为就在最后一排。两人刚开始并还没有直接看位置,而是被会场中人头攒动的气势吸引住了,许多平时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的各大门派的老怪都出现在了这里。   两人脸上都露出激动地神色,忽然他们的目光从第一排的位置扫过,看到一个瘦削的人影时眼神定在了那里,还有身边悬挂的一个牌子,那牌子滚动了一下露出有数字的那一面。   零贰壹……   微胖的男子揉了揉眼睛,像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个是……我们刚才可看到的那个小修士吧?”   刀疤男眼中露出一丝诡秘,暗暗传音道,“你看的没错,就是那个小修士。没想到,他竟然能坐第一排!”从入场的条件就能看出来,流星阁是十分看重实力的地方,颜瑶一个小灵通圆满竟然能坐在第一排。   这说明了什么?!!其中的道理不可谓是不言而喻。   两人互相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阵忌惮,脊背微微发凉,内心也是一阵后怕。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们还觊觎过的人,竟然修为高出他们那么多。要是他们刚才忍不住动手了的话……结果可想而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完了别人的座位,两人这才想到自己的看了看牌子上的数字,结果发现就在眼前。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古怪,要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们两个一个是全会场倒数第一,一个是倒数第二。再看看人家,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还是最中间。   一种十分不甘,不平衡的感觉从心底踊跃出来,那种情绪仿佛要把整个人湮没。他们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眼神,不用说,肯定是鄙夷的目光,偷偷将头顶的帽子往下拉了拉挡住了半边脸,低下了头走到位置坐了下去。 第218章 劣性   人似乎总会有一种劣性,你会崇拜那些从一开始就比你优秀很多,或者说比你厉害了不只是一个等级的人,只有站在让你无法企及遥望的地步,才会值得尊重吗?   然而那些只是比你厉害一点,或者说刚刚好就是比你强一些的人,你却不会对他们产生恭敬甚至是想要学习的念头。   反而,你会拿他们的短处,处处与自己的优势对比,然后告诉自己,他们也不过如此罢了就是走运一些。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比他们更厉害诸如此类的想法。   就像是现在很多人对于颜瑶的想法是一样的,如果说颜瑶从一开始表现出自己大灵通大圆满的修为,恐怕那些人看都不看多看颜瑶一眼,心里也不会觉得埋怨或者怀疑,而是用羡慕或者崇拜的眼光,心里暗暗想着,那就是自己的目标吧?   那么谁又有错呢?   谁都没有错,错的是人心。人之所以追求长生,无非有两种人:一种是是对于这个现世还存在着一丝眷恋,大多数人是因为贪恋尘世中的种种,但这种人往往得不到长生,因为越是如此越有可能出现心魔。   而另一种则是对于这个现世不再抱有希望,他们渴望更加干净纯粹的地方,传说中飞升之后的仙界就是如此,所以他们追求长生。这类人往往没什么牵挂,有的只是一股执念,这种执念可以成为动力,也会成为阻力。便要看人怎么把握。   可是他们都忘了,不论是仙也好神也好,都是从人类一步步往上爬的。修炼者的世界如此残酷,难道他们还想要仙界和神界能有多干净吗?人心是不会随着世间的流逝而改变,却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越发难以捉摸。   会场的座位渐渐坐满了,一个穿着盛装的男子从后台走了上来,“各位道友们,让大家久等了,我是延清,是本次拍卖会的主持人。现在整个会场已经是座无虚席了,那么我们的拍卖会也可以正式开始了!”   “下面……我先来讲一下关于拍卖会的规矩。本次拍卖会一共分为三场,第一场是个人拍卖,也就是说现场的各位都可以拿出自己想要拍卖的东西出来,然后经过我们会场的工作人员的审核,通过拍卖条件的就可以拿上来拍卖。   为了尊重客人的隐私权,第一场的拍卖均都匿名进行。大家可以将需要拍卖的物品放到一个单独的储物袋中,等会人会有我们的工作人员下去收储物袋,请大家在储物袋上做好标记。   那第二场拍卖会则是拍卖活物,没错,也就是灵宠拍卖!当然不限制于只有妖兽,还可以是其它的只要是活物。当然……人是不能拍卖的!   那最后一场——自然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会场拍卖!拍卖品一共只有十件,其中前七件中包括了灵宝法器灵药丹方等等各种东西,而后面三件则才是大家的目标——   一件攻击类仙器一件防御类的仙器,还有一件攻防一体的半仙器!”主持人的话语生动激昂,很快就将会场的气氛带动起来。   颜瑶也是眼中闪烁着光芒,在主持人“好了那接下来就麻烦各位准备好要拍卖的物品放在储物袋,我们的工作人员会下去拿。”中,想了想自己还有什么用不上的法宝和法器放在了一个储物袋中。   从舞台的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衣着清凉的美女,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托盘,看上去和她娇小的身材很不协调,但那美女脸上没有一丝不适的神情,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从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一路走过来。   坐在第一个位置的是一个面容和善的老者,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色长袍,长长的胡子已经垂落到了膝盖,鸡皮鹤发仙风道骨。   “道友,麻烦您再储物袋上做个记号。”那美女工作人员提醒道。   老者笑了笑,面容和蔼,伸出手枯树老皮一样的手指轻轻在储物袋上抹了一下,颜瑶眼尖的看到那储物袋上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就看见上面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图案,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有了第一个做示范,后面的一个个跟着做动作也就快了许多,后面的标记的花样也越来越多,让人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有一个人用蝴蝶做标记,还有一个则是蜈蚣,很快就到了颜瑶这里。   “道友,您的储物袋。”美女微微笑道,并没有因为颜瑶的修为看起来低就有所看轻,反而面对颜瑶的时候神情更加恭敬起来。   要知道这个可是阁主亲自发话的人,要好生招待着,要是得罪了她可就要丢饭碗了。流星阁的工作油水这么足,她可不想走。   颜瑶早就准备好了储物袋,只是一直在想要用什么做标记呢?想了想,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一片清明,美女工作人员立刻眼神微微颤动,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眼神太过干净澄澈,让人有些自惭形秽的错觉。   “道友可是有什么问题吗?”看出了颜瑶有话要说,美女问道。原本颜瑶的存在就引起了别人的关注,此时人又在他那里停了下来,不由得众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去。看看颜瑶的标记会怎么做,眼中都隐隐有一丝期待。   “这个标记……应该怎么做?”颜瑶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么让人大跌眼镜的问题,就连那美女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也差点绷不住了。   看着对方尴尬的抽搐的嘴角,颜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然后立刻又道,“我的意思是一定要用灵力在上面做印记吗?”似乎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笑。   反而都是好奇的眼神看着那个托盘女子,看来这个问题并不只有颜瑶才想过,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女子微微面红,然后解释道,“道友,这个标记只要您记得就行了,不是说一定要灵力做标记的。”   “这样啊……”颜瑶点了点头,然后再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储物袋,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支毛笔,在空气中点了点,像是在蘸墨,然后再储物袋上写了一个言字。将储物袋放在了托盘里,然后道,“麻烦了。”   托盘女子点了点头,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往下一个谓位置走过去。后面的人纷纷效仿验药的做法,用灵力为墨在储物袋上写上自己的名讳,一时间,整个会场变成了一个书法展览,颜瑶又开始闭目养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影响。   整个会场一共有九百九十九个座位,除去少部分人没有上交储物袋,大多数人都交了储物袋。主持人一直在关注台下的状况,眼看已经将所有储物袋收完,立刻道,   “好了那现储物袋到也已经收完了,接下来就行大家在稍等片刻,我们会立刻让人把储物袋清点一下,然后选出十组,每组十个储物袋中的拍品,分十次拍完。”   流星阁的要求果然是够严格,这个意思就是说九百多个储物袋只有一百个储物袋的东西能被入选,颜瑶其实对自己的东西没报什么希望了,只是默默的等待着第三场的到来。 第219章 拍卖   果然那个主持人没有欺骗大家,片刻种的时间眨眼过去,很快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舞台中央,随着他上来的还有两个推着圆台的工作人员。   很快整个舞台上摆了十个圆台,每一个圆台上都被红色的幕布罩着一个圆球,拍卖的物品就在那个圆球中,现在还没人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拍卖品。   “好了——大家眼前所看到的这是个展示台,就是即将要拍卖的物品,这是十项拍卖品都是从各位的储物袋中拿出来的,那我就废话不多说了!   下面就是激动人心的时刻,每次竞拍底价为一千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五百个下品灵石,现在——拍卖开始!”伴随着两声爆炸声的响起,拍卖正式开始。   舞台开始有了变化,第一个圆台上的幕布慢慢卸下,露出里面要拍卖的物品。那是一个十分古朴的戒指,从外表看来像是原木材质,上面雕刻着一条盘龙,看似不起眼上面却散发着阵阵古朴的气息。   颜瑶定睛一看,忽然觉得这个戒指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可具体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   “这盘龙戒是一位道友从小梵天之地有幸得到,由于属性不匹配无法发挥这个戒指的真正的威力,故此才拿出来拍卖。这戒指属性是木,有治愈之力,且上面包含了一种强大的阵法,只可惜有封印在上面无法破解,如果有懂的阵法的朋友,这枚戒指最适合不过。”主持人开始介绍这枚戒指的来历。   颜瑶听得入神,眼神却越来越古怪,听到最后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合着这个戒指就是一个鸡肋而已,虽然说有治愈之力却没有说效果多大,要知道整个大陆木属性的修炼者也是屈指可数,而一般有木属性的修炼者要么就走炼药师一路,要么就自带治愈属性,和需要这个破戒指?   再者说,虽然刚才颜遥也尝试了一下将甚是放在上面,这盘龙戒上确实有一个强大的阵法,但是曾经有过一位真人教导阵法,难道还看看的上这个,也不过是拿来骗骗那些无知者。可要知道能进这个拍卖会的人,又有几个是傻得。   颜瑶环视了一周,果然大家脸上都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就连主持人脸上也是一阵尴尬,颜瑶倒时突然好奇起来,是哪个人这么蠢拿出这么一个东西来拍卖。不过更要说的还是这个拍卖会场的人了。   颜瑶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周众人,高声道,“什么瞎玩意儿,就这样的破东西也能通过审核??谁的东西啊赶紧拿下去吧,别搁这儿丢人了。”眼底满是不屑和鄙夷。   颜瑶唇角微微勾勒,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敢说的这么直接,也不怕踢到铁板上。回头好奇的望了望,是个十分健硕的汉子,身上穿着一身虎皮衣服,看上去像是个乡野村夫。但颜瑶可不敢小觑,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真力,远比她看上去恐怖得多。   “这位道友,拍卖还在继续,请先稍安勿躁!如果您继续如此,那我们只好让你先去一边休息片刻了”主持人脸上略微尴尬,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东西也能摆上来,但是没办法,这是阁主的意思他就必须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颜遥便看见旁边的阁楼上走下来两个长发白须的老者,眼神中瞳孔微微放大,心中凛然,“呵——没想到这流星阁一出手就这么大的手手笔。”神识轻轻扫过,那竟是两个大灵通修为。   再看看那个汉子脸上果然露出一丝震慑,也难怪了,虽然汉子的修为也是大灵通中期,可毕竟那是两个大灵通初期的修为,双拳难敌四脚,更何况在别人的地盘,这才不过两个场控而已,万一阁主出现了……   忽地,颜瑶对这流星阁的阁主十分感兴趣起来,手下都这么厉害,难不成……这流星阁阁主已经是传说中的半步成神的境界了??   颜瑶眼神微微闪烁,眼神往那两边的阁楼上望去,忽的,一双幽暗的眸子从眼前闪过。颜瑶定睛一看,二楼的阁楼原本关闭的窗子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坐在那里,目光幽幽的盯着下面看。   不对!准确的说,是在盯着她看。颜瑶内心一凛,顿生警惕,眼神犀利的朝着那个男子看去。之间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在笑,随后他把目光看向了台上的展品。颜瑶眼中露出丝丝疑惑,这个人的意思是让她拍下这个戒指?   由于现场没有人问价,所以这枚盘龙戒指的价格一直保持在一个上品灵石的底价,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用一个上品灵石去换取一个没什么用处的鸡肋法宝。颜瑶更是不愿意,虽说他也挺好奇这个戒指还有什么其它的功能。   “一个上品灵石,有没有哪位道友愿意带走这枚上品灵石??”主持人还在尴尬的喊着,刚开始的时候心里迫切的希望赶紧有人把这枚戒指带走。到最后由于一直无人问津也让他心里郁闷起来。   不由的阴暗的想到,要是待会儿没有人收下这枚戒指的话,到时候这枚戒指按照规定会直接送回原主的手中,要是大家看到这枚戒指最后送回了阁主的手中,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呢?想到这儿,主持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颜瑶盯着那展台上的戒指又仔细看了看,忽然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脑中一个记忆的片段在清晰的回放着,“对了!”她想起来了!   她记得在她进流星阁二楼的时候旁边的柱子上就雕刻着类似这条盘龙的图案,可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图案的样式已经不太能清晰的辨别,还是因为颜瑶习惯了去观察一些细微的东西,才看见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肯定不会注意到。   想到这枚盘龙戒指的来历说不定与流星阁有关,颜瑶心中微微一动,又想到了刚才那个男子。颜瑶抬眸一看,二楼的窗户已经关上了,但颜瑶仍然可以感受放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意着自己。   一个看似不太可能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会不会刚才那个人就是流星阁的阁主呢?颜瑶想到,接着又自嘲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传说流星阁阁主神出鬼没,甚至就连流星阁内部的人也很难见到他,更何况初来乍到的自己。   不过……有一件事颜瑶倒是看可以肯定了,那就是……“怎么还没人出来认领了,算了算了,我出两个上品灵石。赶紧下一个吧。”颜瑶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还试了一遍四周,眼神中迸发出犀利的微光,看起来就像是在生气不知道是谁在用这种鸡肋的法宝耽误大家的时间。   果然,此言一出,颜瑶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原本还想着看热闹的主持人听颜瑶这么一说,脸上露出微微的惊讶。颜瑶很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心中缺乏确定了这枚戒指一定和流星阁有关。   强行压抑住内心有些雀跃的心情,表面看上去很是不耐的样子。 第220章 盘龙戒指   “好的,那二十一号位置的道友以两块上品灵石的价格拍下了这枚盘龙戒指,接下来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主持人继续道。   颜瑶听到对方的话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除了她难道还会有其他人这么傻的拍下这枚看上去就像一块木戒指的东西吗。果然……主持人连问三声没人回答后,最后以,“那既然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这枚盘龙戒指就归二十一号的道友所有了。”   于是,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颜瑶成为了那个花了两块上品灵石买了一个鸡肋的傻大个儿。但也让拍卖会顺利进行了上去。穿着清凉的美女用托盘将那装在储物袋中的盘龙戒指端到了颜瑶面前。   颜瑶一脸不耐烦的结果了储物袋然后随手丢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颜瑶强忍住没有第一时间用神识查探那枚戒指中的信息,而是感受到二楼那道目光已经消失了。果然吗……对方就是为了让她得到这枚戒指才出现的。   一时间颜瑶对接下来的拍卖的东西都兴趣缺缺了,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这枚戒指。因为她能感受到,戒指上面封印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要说奇怪在什么地方,颜瑶总感觉这股力量只有她能感受到。   因为她发现,这股力量明明很强大,但好像其他人都感受不到一样,颜瑶仔细观察了一下第一排的老怪们的眼神,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展台,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这就足以证明了,这个力量只有他才能感受得到。   后面又陆续出了很多的法宝,有许多颜瑶都没有见过,但都不是很感兴趣,果然如同她所想的那样后面的拍卖品都很正常就唯独这第一个有些奇怪。   颜遥担心自己就拍下了这么一个展品会让人起疑心,于是到了最后几个展品的时候,颜瑶也开始仔细观察起来,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能用用得上的。颜瑶期间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法宝,不由得有些奇怪,因为相比较其中好几个她的法宝不管是属性还是价值都比他们好得多。   不过这流星阁的阁主本就有些奇怪,颜瑶也没有多想,继续往下看。   “最后要拍卖的这三样东西呢,其实它们并不是法宝,而是三块地图!这样展品并不是在做的各位的拍卖品,而是本阁的阁主特意献出来给各位拍卖的,也算是增强一些拍卖会上的气氛。”主持人的话都引来了大家的跃跃欲试。颜瑶也是一双眼睛紧盯着那台上的三个展品,虽然被一层防护膜遮罩了,但还是能感觉到里面的不同寻常。   “那下面,这三块地图将作为一个件展品拍卖,但是条件是,竞拍者必须有和它等同的价值的东西才能够竞拍!”主持人的话引来了众人的惊骇,究竟是什么地图竟然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颜瑶也很是好奇,那主持人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将幕布掀开露出里面的地图来。颜瑶尝试用神识去查探了一番,那地图是由一种古老的海兽,锯齿鲸的皮所绘制,锯齿鲸因为肉腐而皮不烂一称而著名,所以很多的修炼者都会用锯齿鲸的皮来记东西。   颜瑶的神识继续前进,原本以为会突破不了那个防护膜。谁知轻而易举就进去了,却不不知为何那地图上的画面都被一层浓雾给遮掩了,让人看不清真实。颜瑶脸上露出了然,和她一样的还有其他人。   看着大家脸上都同时露出这样的神情,主持人连忙解释道,“诸位道友也明白,地图这种东西原本就属隐秘,这样,我先让大家看一下这地图上的一块。”说着手一挥,众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景象,赫然便是那地图上的情景。   “怎么会!这,这是大陆的地图,上面还清晰的标注了每一个国家和每一片森林,甚至还有许多修炼门派和学院。”一个人惊呼出了声,颜瑶也是惊讶不已。   “如同打击所见的没错,这张地图只是这片大陆的,另外的两块地图上面则标注了在极北之地以外以及过了南海的那一面的景象。相信,极北之地的凶险与机缘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万分的把握可以从哪里或者走出来,但是如果有了这张地图,整个大陆想去哪里都是来去自如。各位道友……可还有人质疑这最后一样拍卖品的价值吗?!”主持人满脸的自信,就仿佛他手中拿着的东西是自己的一样。   但是毋庸置疑,他说的没错,这片地图和和之前拍卖的所有展品相比较,都是要珍贵,因为物以稀为贵,越是稀少的东西才越发显得珍贵,而这地图,除非只有去过的人,否则是绘制不出来的。   如果说今天颜瑶在外面的坊市街道上听到有人说这样的东西拿出来卖,一定会被人嗤之以鼻的笑话,但如果是出现在流星阁内,更何况还是阁主亲自拿出来拍卖的东西,效果肯定又是不一样的。   至少……颜瑶环视了一周,发现众人眼中无一例外都是贪婪的目光或者势在必得,看来,没人会怀疑这张地图的真实性了。   颜瑶发现同事有好几道目光放都向她看了过来,目光中有忌惮但更多的还是探究,颜瑶不禁有些想笑,难道她隐藏修为还隐藏错了吗?反而引来了别人的注意,这样可不利于她一会儿离开啊。   颜瑶原本对这个地图其实是不太感兴趣的,只是刚才那个主持人将地图上的画面展示出来的时候,颜瑶似乎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地方,那些都是颜瑶曾经标注的可以找到灵药的地方。   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她,现在仿佛又看到了曙光,颜瑶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储物戒指,在那里面的最深处的空间内有一个木盒子安静的呆在里面。   “接下来请各位道友先准备好和着地图价值相当的法宝放在面前的台子上。”主持人的话刚说完,颜瑶便发现脚边地面传来阵阵声音,紧接着,一个圆柱形的台面出现在狡辩然后慢慢升起到和手一样的高度。   颜瑶没有立刻拿出自己的法宝而是暗暗的观察其他人,坐在第一排的老怪们都没有动手,颜瑶有些了然,将视线放到了身后的修炼者,陆陆续续有人将法宝拿了出来,不过看上去都不怎么样。   颜瑶多少也有些明白,众人都明白自己没多大得希望拍下了,又何必去暴露自己的底牌呢?倒是有一个人让颜瑶吃了一惊,赫然便是刚进门的和死后看见的那个和自己修为相当的红衣男子。   只见他神色狂傲的睥了一眼四周,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样的货色还想跟我竞拍,随即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把短剑,颜瑶从哪短剑一出现眼睛就黏在了上面。不只是颜遥,其他的重任也是如此。尤其是场中的一个剑修,那眼神仿佛就要上去抢过来了一样。   红衣男子旁边的老者还在跟着劝说,只是他一脸不耐烦不愿听,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颜瑶心中些许的不屑,像这样的人即便是天赋再高,狂傲自大早晚也会死在别人手上。 第221章 隐匿修为   颜瑶收回了目光,即便那是一把半仙器级别的攻击型法器那又如何,也比不上自己的流仙伞。不过有件事她倒是可以肯定,这个男子活不长多久了。颜瑶眼中露出淡淡的不屑。   不知道这个不屑的目光是不是被那男子看到了,红衣男子突然站了起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颜遥,嘴角裂开一抹嚣张的笑容,“哟,竟然还有修为比我还低的,凭什么坐第一排啊!我看……身上也有不错的法器吧,不会是仙器吧!我这才一把半仙器呢!”   红衣男子的话不可谓不是狠毒,一下子就让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颜瑶身上,原本就对颜瑶的身份产生的众人,听到了红衣男子的话,目光一个个贪婪的看向了颜遥手上的储物戒指。   “说的也是,这位道友,如果你是隐藏了修为现在就解开了吧,要不然就交出你身上的仙器!让大家伙儿的也都开开眼界啊!”一个人跟着起哄道。   颜瑶顺着声音看过去,严重迸发出一道狠厉的光芒,看的那人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在出生,背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究竟是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如此恐惧!   那人吓得心神一阵混乱,竟隐隐有了要入魔的趋势,旁边的好友赶紧喂他一颗清心丸,才堪堪的制住了心魔的滋生,但是对颜遥的畏惧已经深中心底,不敢再生造次之心。   颜瑶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个眼神就给别人带来如此强大的印象,她能感觉得到周围压迫的目光越发强烈,包括那些第一排的老怪们,虽然没有明着挑明撕破脸,恐怕也是多年而来养成的谨慎的习惯,让她们留有最后一丝底线,不至于把话说得太满。   颜瑶心底冷冷一笑,既然这些人想看的话,那就让他们看看吧。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隐藏修为,毕竟,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时代。颜瑶眼中露出一丝冷意,身上的修为慢慢揭开,小灵通中期,小灵通高期,小灵通大圆满,中灵通……大灵通前期,大灵通中期……   颜瑶身上的修为一下就飙升到了大灵通中期,然而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颜瑶的修为并没有就此止步,还在往大灵通高期攀爬,那红衣男子脸上已是一片菜色,心知提到了铁板的他现在还在强撑着,反正以他的身份在晋国也没人把她怎样来安慰自己。   老怪们心底暗暗庆幸,果然颜瑶的修为就和他们猜想的差不多,甚至还要更高一些。修为比颜瑶还低的老怪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得罪颜瑶。然而颜瑶的修为还没有停止,知道攀升到了大灵通大圆满甚至隐隐要突破的样子才堪堪停了下来。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没人敢出声,颜瑶慢慢睁开了眼睛,严重迸发出一道厉光,只有到了大灵通修为的人才知道,那厉光并不是颜瑶刻意为之,而是修为达到了大灵通修为之后,自然会有的威压!   何谓威压,威压就是等级一下根本不需要出手,只需要身上的气场就能将对方震慑,动弹不得,然而同等级的人一般到了大灵通都很惜命,一般不会轻易出手,如果要比较那就是比较谁的威压更加强悍。   显然,颜瑶的威压甚至都超过了场中的许多人。颜瑶站起身来,这是她进会场第一次主动站起来说话,她动作很慢看起来十分随意的样子,但好似没一个举动都好像会带动空气中的气流,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还认为我需要身负仙器才能坐在这里吗?”颜瑶转过头来,对着那红衣男子轻声说道,明明很平淡的表情,那红衣男子却立刻变了脸色,一股强大的威压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袭来,根本没有闪躲的余地,他旁边的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惊骇。想要用身躯去抵挡,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无奈,修为上的压制是没有办法抵抗的。   红衣男子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老者,却发现对方眼中也是死灰一片,顿时明白了,威压立刻冲进了他的五脏六腑在他的肺腑之中到处冲撞,随之一口鲜血从口中猛然喷出,瞪大的眼睛死死看着颜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昏了过去。   旁边的老者摇了摇头,心里却生不出丝毫要抵抗的念头,因为他明白抵抗的下说不定连少主的尸首都待不回去了。反而在心中庆幸,还好颜瑶的脾气好不像其他的那些老怪,出手就是致命。   “多谢道友手下留情,在下长青门长老,若是日后道友有需要可以随时来长青门找在下。”老者抱拳朝着颜遥鞠了一躬,十分恭敬到。颜瑶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而是继续坐了下去。   后续的拍卖又正常进行了,颜瑶拿出了一个半仙器的法宝,虽然也引来了一阵轩然,但是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没人敢再把注意打在颜瑶身后身上。   因为有拍卖品的限制,到了最后能和颜瑶一起竞拍的人只剩下坐在第一排的老怪们,主持人开始加价,颜瑶其实没有多少上品灵石,但是却有几块极品灵石。   颜瑶明白极品灵石可是只有在传说中的仙界和极北之地才会出现的东西,随便一样拿出来说都会将自己置于险境,所以颜瑶第一个就把这个排除了。只能用自己不需要但是品级高的法宝来代替。殊不知那些法宝却让一些人更加眼红起来。   “那接下来还在参与竞拍的道友就只剩下了一号,二十一号和二十三号。”跟着一场一场的经拍下来,颜瑶的竞争对手就剩下了两个,一个是坐在首座的一个黑衣男子,全身被黑色包裹住了,再加上有类似于千机变的东西在身上,从进入会场就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颜瑶根本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而另一个人则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里面是黑色的抹胸,胸口隐隐露出一般的玫瑰刺身,看上去十分诱人。见到颜遥看着她,那女子对着颜瑶嘟嘴眨了下眼睛,若是男子,恐怕早就将魂魄勾了去。   “道友可是希望我讲着地图让给你吗?”没等颜瑶先开口,那女子倒是说出了颜瑶的心里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颜瑶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干脆捅破天床说亮话,直接到,“你就说吧,需要什么和你交换?”   “哦呵呵呵呵呵……看你说的,我想是那种人吗?不过……你刚才拿出来的那个续颜丹的单方我倒是挺感兴趣的,不如,道友把那丹方拓印一份给奴家,奴家就弃权啊!”   女子眨了下眼睛,翘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身姿如同一条妖娆的水蛇一样扭动了一下,颜瑶姑且认为对方是在对她撒娇,强忍住胃里翻滚的恶心,淡淡道,“好,成交。”   就这样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了交易,颜瑶将拓印好的续颜丹的单方给了女子,对方果然信守承诺直接弃权。女子似乎看颜遥比较好说话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道,“我说道友,那第一个坐着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第222章 鬼域之人   颜瑶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她也不会放弃这张地图的,但还是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她。女子见她一脸茫然,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道友你肯定不知道,这坐第一排第一个的是鬼域的人!”   “鬼域?!可是那个当年被三大宗派封杀最后躲进了幽冥山的鬼域?”颜瑶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也有一丝惊讶,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有些奇怪,当年鬼域之人因为常常危害尘世,长青,浩气,炎阳三大宗派联合起来封杀鬼域,竟然还有鬼域的余孽?   虽说近年来鬼域已经销声匿迹,当年的事情也只有少部分的人知晓,但是鬼域的恐怖之处还是深深藏在每个人心中。   “道友若是想活着走出这个流星阁,我劝你也放弃吧!”女子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颜瑶并没有放弃继续竞拍最后的结果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那第一个老怪竟然放弃了竞拍,而是深深的看了颜瑶一眼,意味深长。   颜瑶明白对方可能后续有什么阴谋,却一点也不后悔,虽然也献出了许多自己的法宝,不过那些都是她不需要的,倒不如都拿出去省的怀璧其罪。   顺利拍下了自己想要的展品,颜瑶都不想继续下去,便中途离开了。场中的众人都被颜瑶这么一出弄得有些懵了,原本那些已经打好了主意的人就等最后的仙器出现就去抢颜瑶的地图,谁知颜瑶却要提前离开了。   最坐不住的还是第一排的老怪们,他们心里正是这个打算,况且也只有他们的修为能和颜瑶有的一拼了。   颜瑶直接离席,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幕布之后,颜瑶一直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犀利的目光一直关注着自己,那道目光正是从第一排的第一个人那边看过来的。   颜瑶出了流星阁直接往城池的大门走去,因为城里无法使用发力,颜瑶只能加快速度步行过去。好在流星阁虽然在城中的位置,但现在天色已晚,城中的人不是很多,颜瑶很快就到了城门处,颜瑶出了城门直接朝着用瞬移朝着燕国的方向飞去。   颜瑶用瞬移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很快就到了燕国的境内,颜瑶不再使用瞬移,而是在脚上贴了两个能加速的符咒,在国都转悠起来,四处逛了一会儿颜瑶才隐了身形往皇宫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燕国皇宫,由于小皇帝还不足一岁,所以暂由凌王颜玉琛暂代朝纲,成为。但实际就和皇上没什么两样,反而比以前的燕国皇帝更有威慑力。   “瑛儿你可确定那人真的和瑶儿长得一模一样?”一个身穿五爪金龙服饰的男子,五官长得十分英挺帅气,和另一个和他有八分相像的男子问道。   “父亲,儿子保证没有看错!那个人一定就是妹妹。可是……妹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那这么说来,府中的那位……”颜瑛脸上露出一丝沉思,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一片骇然,却被男子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颜玉琛摇了摇头,指了指周围的环境。低声道,“隔墙有耳。”   颜瑛立即了然,点头道,“那父亲你……”看着颜玉琛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样子,颜瑛也猜到了什么,于是又到,“那父亲为何要把她留在府内呢?”   “自然是要引出他背后的人来。”颜玉琛眼底露出一片深思,手背在身后,走到了窗户前面。外面已经是初秋的季节,树叶开始凋零,如同这逐渐衰败的燕国一样,让他心痛不已。   “儿子明白了。”颜瑛瞬间了然,可他还是有些不懂,难道这假郡主不是魔君派来的卧底吗,如果一直把他放在身边的话不会出事吗?但好似转念一想,既然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行动,也不会急于一时,更何况,父亲这么有把握自然还有其他的打算。   颜瑛想的差不多猜到了一大半,只是有一点他却不知道,这假郡主并不是魔君的手下,就连颜瑶也误会了她的身份。   颜玉琛担心颜瑛会知道了假郡主的身份后对她有偏见,以免露馅被假郡主发现,颜玉琛又叮嘱道,“这样吧,最近你就呆在军营里,顺便打探一下你妹妹的消息,我怀疑那个言叶就是你妹妹。”   颜瑛比他更想知道颜瑶的下落,自然是领命,再加上他不愿相信自己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妹妹竟然是别热假扮的,一想到假郡主甚至还和他有过接触,心里就想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颜瑛离开了皇宫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看假郡主而是直接回到了军营,皇宫的永宁宫中,里面传来一阵东西被打翻的声音混杂着辱骂的声音,外面的小宫娥都吓得缩成一团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敢进去。   颜瑶刚好路过永宁宫,好奇这里面究竟住的是哪个妃子,便在外面的树上停了下来。   “什么——你们说哥哥直接出宫了,他没有交代什么吗?为什么他没有来和我道别就走了,你们说啊,为什么!!!”永宁宫内,地上都是破碎的瓷器的碎片,一个身着宫装头戴华丽钗饰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茶杯,指着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尖声叫道。   她的头发松散了一片,脸上的妆容也有些花掉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泼妇无疑,还有谁认得出来这是燕国的第一美人,燕国的颜瑶郡主呢!   跪在下面的小太监,双腿都跪在碎瓷片上,那瓷片锋利的刺进了肉里,鲜血流了一地也不敢吭声。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敢吭一声,那么等待他的回事更加严厉的惩罚。   “会郡主的话,小王爷确实没有交代什么话,我想小王爷应该是军营里有什么急事就忘了和郡主您道别了吧。”小太监脸上对着殷勤的笑容。   “真的吗?!!”假郡主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眼神既不相信又很想相信的样子,手里拿着那个茶杯在小太监面前转了转,最后将把茶杯随手一丢,刚好砸在了小太监的头上。小太监声都不敢吭一下,笑容不变,额头上的血却顺着脸庞留了下来。   “那好吧,本郡主就姑且信了,下去领罚吧。”假郡主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像是累了的样子,然后招了招手,门外立刻有两个侍卫将那小太监带了下去,小太监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解脱。   “来人呐!来替本郡主更衣!”   颜瑶通过窗户看到里面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眼神却只有阴狠枭毒,和颜瑶当初看见时的模样已经变了很多。虽然当初的假郡主也使人如草芥一样的冷漠,却不会像现在一样的残暴。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还是说魔君已经按耐不住,要让她行动了?颜瑶脑中思绪分外,刚好看见假郡主一巴掌抽在了一个小宫娥的脸上,小脸蛋立刻肿的跟馒头一样打,眼中盈盈闪着泪光却什么也不敢说。   那假郡主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一样,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另外的半边脸,然后自己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声十分癫狂,像是魔怔了一般。 第223章 回到燕国   这让颜瑶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假郡主一定就是魔君派来的人。   眼见那小宫娥实在被欺负的惨了,颜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一道白光从手中射出,直接朝那假郡主的脸上划去。那假郡主似乎有所察觉朝着白光的方向快看过来,颜瑶脸色一凛,随即眼中露出一丝冷意。   好吧,原本她不过是想要给她点教训罢了,既然是你自己自找的,那也别怪我了。   颜瑶原本只是想吓吓那个假郡主削掉她几根头发罢了,却没想到那假郡主察觉到了直接用正脸看过来,那道法力便直接划花了假郡主的脸。   只感觉脸上一凉,假郡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宫娥眼中慢慢从惊讶变成惊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从眼角到嘴角的位置,一条长痕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的眼睛慢慢睁大,然后放到眼前一看,猩红色颜色触目心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了永宁宫的上空。   永历年深秋,燕国第一美人颜瑶郡主,遭到魔人暗算脸被毁容,燕国凌王心痛不已下令一定要抓到魔人,并立誓要与魔人不共戴天。   而这天,颜玉琛口中的魔人正坐在皇宫的一座废弃的冷宫的摇椅上,吃着糕点,看着夜空数星星,一脸悠哉的样子。   此时夜已深了,耳边只有虫鸣的声音,深秋的夜里格外的清凉,头顶的星空也只有零星几点的亮光而已。颜瑶却不打算回房的样子,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喵——”连着三声猫叫从墙角的位置传来,颜瑶耳朵动了动,却没有起来的打算。“进来吧,哥。”朝着墙角的位置喊了一声,那边墙头立刻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从那边墙头跳了进来。   一个潇洒的落地,那道黑影抬起头来,一张硬朗帅气的五官暴露在零星的光芒下,看到颜瑶,颜瑛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瑶儿,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   “切——我都给你留信了,你没看看见才怪了呢!”颜瑶翻了个白眼,哼唧道,今天下午她特意写了一封信,去了一趟军营找到了颜瑛的帐篷就放在他的桌台前,颜瑛不可能看不到。这说明,颜瑛分明就是在调侃她。   “唉——瑶儿真是越大越无趣了,还不如小时候来的可爱,想当初……”颜瑛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还好他躲得快往后一躲,“碰——”他看了看身旁的那棵树,一个枝桠已经从中间切断,切断的那面十分的光滑,可见有多锋利。   “瑶儿!你来真的呀!”颜瑛冲着那躺椅上优哉游哉的人叫到,全然没有平时的大将军的形象,活像一只炸毛的老虎。颜瑶也是算准了才敢出手,她知道颜瑛的实力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他躲不过,而即使躲不过的话,她还可以有部下结界的机会。   “哼,不然呢??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了。”颜瑶忽然认真到,看着她这样的神情颜瑛也意识到接下来的对话可能比较严肃,立刻也肃穆起来,厉色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可以和哥哥说,哥哥能做的都会帮你。”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哥哥对她的疼爱永远不会变,颜瑶从来不会质疑这一点,哪怕颜瑛知道颜瑶的实力已经在他之上了,但是那总对妹妹的疼爱,并不会因为她变强变得有实力而有丝毫的消减,反而会因为时间的累积而更加浓郁。   “哥哥……”颜瑶眸中的冰冷渐渐融化,眼中露出少有的温情,这是在只有面对家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神情。虽然短暂,但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下一秒,颜瑶又恢复了那个冷面冰心的模样,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卷轴,“哥哥,这次我来是有些事情要你帮忙的,还有一些疑问。”她看着颜瑛,认真道。   颜瑛接过颜遥手上的卷轴,展开可看了一眼,复又立刻关上,脸上一片骇然,“这是……整片大陆的地图!”话语中满是不可思议。   颜瑛曾经在一个修炼者的手中得到过一些大路上的国家或者小地方的地图,但却从没见过这么全面的一张,上面不仅将大路上的国家以及大片的地区有着记录,就连极北之地以及一些海域都有清晰的标注。   “瑶儿你这东西从哪儿来的!”颜瑛也意识到了手里的东西不简单,严词厉色的看着颜遥道,颜瑶能得到这个东西绝对不简单,虽说手上这份只不过是一份拓印版本的,但也绝对见过原版的才能清楚。   颜瑛再以联想到最近晋国的修炼者之地似乎有些不太平,立刻便想到了这一定和颜瑶脱不了干系,修炼者的世界十分残酷颜瑛略有耳闻,想到自己家妹妹肯定为了这张地图费了不少功夫,颜瑛便觉得手中的东西有千斤重,赶紧好好的收进了怀里,就怕掉了。   “哥哥你放心好了,你好好帮我保管着一份地图,等来有时间了再来你这儿取。我在这地图上下了一道封印,你在仔细看看它。”颜瑶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神色,拍了拍颜瑛的肩膀,笑道。   颜瑛闻言赶紧拿出怀里的地图一探究竟,然而刚才还能一目了然的地图却忽然看不清晰了,仿佛有一团迷雾覆盖在上面一样。   “咦——”颜瑛惊叹一声,脸上露出丝丝惊讶,随后了然,颜瑶一定是把怕这地图落入别人的手里,倒时候丢失了地图事小,一定会给燕国惹来一场腥风血雨。   “有哥哥在,颜瑶放心的很!”颜瑶出声道,眼看着颜瑛将那地图好好放进了怀里,然后才到,“哦对了,哥哥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颜瑶不太明白。”颜瑶眼中闪过一丝疑色。   颜瑛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她想问什么,不等颜瑶把话说完便道,“瑶儿是想问那假郡主的事情吗?”   颜瑶点点头,眼中满是疑惑。既然连哥哥也知道,那为何那时她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呢?难道是哥哥的演技太好了?“那父亲呢,父亲也是知道的吗?”颜瑶追问道。   “其实……瑶儿,说实话,这件事还是父亲告诉我的,我也是今天才知晓。”颜瑛叹了口气,脑中回想起那假郡主的种种行为,眉头深深的皱成了一片小山峰,颜瑶见到,忙道,“哥哥放心吧,既然父亲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哥哥这愁眉不展的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颜瑛摇了摇头,扯了扯嘴唇,嘴角的笑容却有些牵强的意味,“没有,只是……哥哥一想到那个人是在冒充你,而哥哥还傻傻的被瞒了这么久,便觉得……”颜瑛没有把话说完,颜瑶却从他脸上的表情中读懂了一切。   对于这件事,颜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是说哥哥太傻了呢?还是假郡主以前伪装得太好了,亦或许是两者都有吧。   “瑶儿,你不知道,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像你的,只是……我一直很感激她的出现让我和父亲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否则……如果你真的,那我和父亲一定无法承受。” 第224章 将地图交给颜瑛   颜瑛说到最后眼中隐隐泛着红光,定定的看着颜遥。   饶是颜瑶早在尘世中化凡的那几年修炼成了一幅铁石心肠,也无法看见这样的哥哥,那样英明果敢的哥哥竟也会被逼到这种份上,可见哥哥有多爱她。颜瑶怎能不动容。   “别说了哥哥,颜瑶都明白。”颜瑶点了点头,眼中同样泛着泪光,   “好了,哥哥不能让瑶儿掉眼泪,不然就不好看了!对了,瑶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以言叶的身份啊,这样哥哥就不用每天晚上都翻墙来见你了。”颜瑛看了看那边的墙头,星光下墙上的脚印隐隐可见,不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到。   颜瑶明白他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喻,自然是不想干这小人才会干的事情,虽然颜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还是不忍心打击哥哥,于是笑道,“明日吧,找个好时机我便去见见父亲,哦对了,到时候就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你的隔壁吧。”   “好啊!到时候哥哥便能天天都去见你了!”颜瑛是再同意不过了,恨不得颜瑶现在就搬,毕竟这里是冷宫阴气森森的,他也不愿颜瑶在这里多呆。   “嗯呐,不过……那假郡主骗了你那么久,哼,我非得帮你报仇不可!”颜瑶笑了笑,嘴角裂开一个狡猾的笑容,眼底的精光颜瑛格外熟悉,他仿佛感受到脊背上一阵冒汗,打了个哆嗦。   完了,被瑶儿盯上,那假郡主即使不被整死,恐怕也要惨残了。不知为何,颜瑛忽然一点也不担心起来了,他反而担心如果把假郡主整死了到时候怎么和父亲交代,会不会破坏父亲的计划。   “瑶儿……你可别太过分啊,父亲留着她还有用处的。”颜瑛还是有些担心的交代了一声,看着颜遥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脸上隐隐堪忧啊。   又问了颜遥一些这些年来的经历,颜瑶挑了一些好玩的事情和他讲了,最后在颜瑶借口要睡觉赶人,颜瑛才依依不舍的从墙头跳了过去。   “瑶儿!我明天来找你啊!”颜瑶刚要回房,便听到墙的那一头传来一阵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回房打坐歇息了。   翌日清晨,颜瑶以言叶的身份出现在皇宫中,先去见了颜玉琛一面,颜瑶问了他一些关于假郡主的事情,颜玉琛告诉颜瑶假郡主的身份他在很早之前便已经知道,只是为了引出他身后的人,找出真正的颜瑶在哪里便一直隐忍没说。   如今颜瑶出现了,颜玉琛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颜玉琛当下便要派人去永宁宫抓人,却被颜遥一把拦了下来。   “瑶儿,你这是……”颜玉琛一脸不解的看着颜遥。   其实要说最讨厌假郡主的人,是颜遥。毕竟一想到有人顶着自己的身份,夺走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那个么多年的疼爱,还将自己的形象悔得一塌糊涂,能不恨吗!但是颜遥明白,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既然都已经忍了假郡主那么多年,她也不在乎多这两年的时间。   颜遥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颜玉琛听,颜玉琛也表示了同意,原本他就是这个打算,只是因为颜遥的出现,他怕颜遥会心生不满所以才有这么一说,却没想到颜遥倒是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愧是本王的女儿,果然和本王想到一块儿去了。”颜玉琛哈哈大笑,果然这才是他颜玉琛的女儿嘛!   颜遥跟颜玉琛说了颜瑛的请求,颜玉琛也同意了,立刻下令让颜瑶搬到了颜瑛身边的寝宫。而这件事不知为何飞到了永宁宫那边,飞进了假郡主的耳朵里。   假郡主因为脸上的伤口一直不敢出门见人,即便颜瑛回来了也不敢去找他,整日在寝殿发脾气,动则摔东西,或者打骂奴才,整个永宁宫怨声载道。   这一日,不知道是从哪个宫中的奴才泄露出来了消息,说言叶大人回来了。宫中的奴才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凌王府里的下人,对颜遥都比较熟悉。   得知这个消息的假郡主,更是大发脾气,原本在凌王府她就看那个言叶不顺眼,总觉得颜瑛对她很特别,虽说对方也是个男子,可是……一般男子都是偏爱女子,而对方却视她与物物,让假郡主心生怀疑起来。   最重要的是,假郡主听说这段时间颜瑛似乎一直和言叶待在一起,更是醋意大发,整日摔东西。这一日是假郡主脸上拆伤口的时候,难得安静了下来。   “臣参见郡主殿下。”一个背着药箱穿着朝服的老者站在门外叩拜,假郡主早就等不及了,听到那太医总算来了,赶紧道,“李太医快请进吧。”难得和颜悦色,但假郡主的名声早就在宫中传开了,李太医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多少,反而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假郡主脸上的伤口他也略有耳闻,除非华佗在世,否则绝对无法恢复原貌,脸上肯定多少也会留下疤痕的,可那假郡主又不肯接受事实,唉……倒霉的还不就是他们这些臣子下人们咯。   李太医发出一声叹息,背着药箱赶紧进了寝殿的门,粉红色的罗帐挂在那床边阻隔了李太医的视线,而床边的帘子缝隙中有一只白色的藕臂已经忍不住伸了出来。   李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快步走了过去,将要想打开拿出里面的工具,先是给假郡主把了一下脉搏,这才道,“郡主您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下面我需要检查一下脸上的恢复情况。”   话音刚落,落账里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紧接着眼前出现一张抱着纱布的脸。李太医伸手将那纱布一圈圈拆开了,只是手却不停地发抖。他越是想要克制,反而抖的更加厉害。   “怎么样,愈合了嘛?!!”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假郡主闭着眼睛连忙问道。   李太医眼中微微闪烁,目光中透露着惊惧,他的手不停的发抖指着假郡主脸上那道肉粉色的伤口,看上去十分的狰狞,然后到,“好了郡主。”心理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快快!去拿我的铜镜过来。”假郡主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眸看上去大而又神采,好奇的张望了一下周围,然后连忙对这身边的小宫娥道。   那小宫娥是见识过颜遥的脾气的人,哪里还敢上前,可是一看假郡主那开心的模样便明白东西对她可能有些不方便。哆哆嗦嗦地去梳妆台前,拿了一把暖玉制成的镜子递给了假郡主。那假郡主只是对脸上照了一下。   “啊——这是什么破镜子!”永宁宫内再次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只见假郡主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一把将手中的镜子给摔碎在地上,碎裂的镜子散落在地,有几块碎渣还迸溅到了小宫娥的脸上,立刻又是一道血红。   假郡主丝毫不在意,反而狠狠道。眼神犀利,像是要把人吞进腹中一样。   “你说!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这个样子。”假郡主突然瞪着堆在地上阿李太医说道。“会郡主的话,您的脸上的伤口并不是寻常的冷兵器造成的伤口,依老臣看来,郡主您必须戒灵还需系令人,找到那个给你造出伤口的人来。” 第225章 戴面具   “胡说——我要是能找到那个在我脸上划了一刀的人,我一定会把她碎尸万段,可问题是现在怎么办!本郡主可是燕国的第一美女!你难道要我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出门吗?!!我做不到!”假郡主抓狂到,一想到脸上的伤口,她就想要把那个人凌迟处死。   李太医缩了缩脖子,就怕她又拿起手边的东西随手砸了过来。忽然,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看了看假郡主的脸,小声问道,“其实……老臣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郡主愿不愿意售点苦头了。”   “可以让本郡主恢复以前的模样吗?”听到李太医的话,对于假郡主而言,无异于沙漠里的一片绿洲一样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其实,郡主可以再脸上的伤口彻底治好之前,戴面具的。”李太医想了想,说道。   “面具??”假郡主脸上一片沉思,想了想,忽然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毕竟她的脸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为了能和颜瑛见面她已经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如今在多加几天其实也没什么。   “是的郡主,老臣最近新研究出来一种面具,薄如蝉翼,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如果梳矮一点的发髻根本就看不出来。”说到这个面具,李太医脸上颇有些自豪的感觉。   假郡主看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底也微微心动起来。脸上的伤口反正到时候如果上面给她交代下来了,她也好友里有去找他们将这个脸上的伤口解决的?   “那这面具什么时候能做好。”假郡主问道。   李太医想了想才到,“大概三天左右,三天后老臣亲自来永宁宫帮郡主您戴面具。哦对了忘记说了,这面具一定不能进水,如果进水的话……”李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假郡主就一幅要赶人的模样。   “好了好了,本郡主知晓了,你赶紧下去做面具吧,本郡主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假郡主说完,将粉色的罗帐一拉,便将李太医尴尬的脸隔绝在外。   “那既然如此,老臣就先行告退了。”李太医巴不得早点离开呢,听到这句话连忙拱了拱手随便做了个辑,便退下去了。   而那李太医离开了永宁宫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太医院,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丹阳宫走去……走到丹阳宫的宫门处,李太医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李太医却全然没有了刚才在永宁宫那时畏畏缩缩的模样,直接推开了宫门走了进去。诺大的丹阳宫内一个人也看不见,李太医走了几步,忽然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身材中等瘦削的男子,那男子面相普通但身上气质却十分的不凡。赫然便是颜遥假扮的言叶的模样。   丹阳宫的内室里走出来一个身形颀长,气质不凡的男子,看到言叶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瑶儿,事情可成了??那假郡主中计了?”   言叶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叹道,“你以为以你妹妹我这么聪明的智商,那假郡主那么蠢笨怎么可能不中计!到时候把那面具给她一戴,那她就再也没办法顶着那张假脸世人了。”说到这里,颜瑶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颜瑛脸上也满是喜悦,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个假郡主了,只是没一会儿脸上又露出一丝疑虑,“不过……瑶儿你真的确定这个面具能引出那假郡主身后的人吗?”其实他主要是担心,颜遥会应付不过来伤害到自己。   颜遥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哥哥心中的担忧,抚慰地拍了拍颜瑛的手臂说道,“哥哥不用担心,以瑶儿现在的实力,即便是魔君来了,瑶儿也不会惧怕。”   听到颜瑶这么自信的说,颜瑛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担忧,“瑶儿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哥哥,千万别一个人硬撑着知道吗?”颜瑛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瑶儿知道了,对了,哥哥有没有按照那本书上那样修炼??”颜遥忽然想到了什么,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丝类似于兴奋的神情。   颜遥在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以颜瑛这么好的天赋如果不修炼的话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于是颜遥这次回来不仅仅是要除去那个假郡主找出它幕后的主使,还要让哥哥修炼。当年因为母亲的事情,父亲不准哥哥修炼,以至于哥哥到现在还是后天大圆满。   但实际上哥哥的能力已经不止于后天大圆满了,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将天地之间的元素引入自己的体内,所以修为才一直止步,只要给哥哥一个引入元素的机会,他的修为就会一飞冲天,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颜遥担心颜瑛在修炼上挥出出什么差子,特意让颜瑛现在她眼皮子底下修炼一会儿,才让他拿回去自己修炼。   那天是个艳阳天,难得的暖阳让整个皇宫都充满了一股朝气。颜遥醒的很早,准确的说是刚打坐完毕,被东边的一股紫气给吸引了,推开窗户一看。   东方的天空中一团紫红色的霞云将她的目光吸引住了,颜遥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浓郁的元素力量从哪日出东方之地甭腾而来,颜遥整个人沐浴在那片紫气之中,仿佛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柔而又舒适。   等到那火红的烈日慢慢升起的时候,颜遥也吸收的差不多了,平凡的脸上却像是散发着炫目的金光让人移不开眼。慢慢的,那浅薄的眼皮在金光的照耀下似乎能看下道皮肤下那青筋纹理,看上去就像透明的一样。   眼皮轻轻滚动了一下,颜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一刹那,满庭的芳华尽被她一人的眼眸所比了下去,那浓黑的眼眸中隐隐能看见紫色的光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颜瑛来找她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的颜遥,整个人都呆在了墙头了竟然都忘记了下去,就怕将这美好的一幕给破坏了。   似乎过了许久,颜遥眼珠子动了动,视线挪到了墙角的位置,看着那墙头上一身朝服还来不及换下,俊朗的五官上却神情呆滞的颜瑛,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颜瑛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处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纵身一跃轻盈的落地。“瑶儿起的好早啊,是在等哥哥吗?”   “哥哥以为呢?”颜遥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颜瑛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强硬道,“瑶儿找哥哥来不是有要事吗?是有什么事呢?”脸上倒是少有的露出一丝正色。   颜遥也不和他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到,“哥哥,我想让你修炼,瞒着父亲。”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正色凛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颜瑛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连忙正色道,“可你知不知道如果让父亲知道的话!”一想到当年他偷偷修炼结果刚修炼到后天大圆满的境界就被父亲给发现了,父亲二话不说直接想废了他的修为。   还好当年那些父亲身边的老部下疼爱他不忍心看到他一身修为被废成为废人一个,这才将父亲的行为阻止了,否则他现在怎么还能在这里安然当上将军呢? 第226章 颜瑛修炼   但是颜瑛从来没有恨过颜玉琛,因为他明白颜玉琛一定是有苦衷的没有那个父亲不希望孩子能变得更好。那次颜玉琛将颜瑛狠狠的惩罚了一顿,差点就去了半条命。   颜瑛当时也是非常的愤怒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但是后来有一天晚上,颜瑛从颜玉琛的书房前路过的时候,他看见几个老部下和父亲的谈话,他偷偷听了谈话的内容,才知道父亲当时下狠手将他打伤心里有多痛苦煎熬。但是为了他不会发生意外,还是忍下痛手。   颜玉琛虽然平时看起来非常严厉,却从来不会真的对他们很差劲,只是颜瑛一直不明白颜玉琛不让他修炼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颜瑛不敢去问颜玉琛,他担心父亲又因为当年的事情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只是今天颜遥再次提起,让颜瑛心中一动,同时那个想要知道原因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瑶儿,你知道我当年修炼过吗?你看的出来吧。”颜瑛可看得出来颜遥的表情显然就是认真的,他不忍心打击颜遥的积极性,但是父亲那关他们肯定是过不去的。   看着颜瑛脸上强撑的笑容,眼底却满满都是无奈颜遥心中微微一动,抓住颜瑛的袖子,说道,“哥哥如今已经是后天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踏入修炼的行列了,而且看得出来,其实哥哥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被封存这,如果将这个封印解开,哥哥的修为恐怕能够黄子杰步入小灵通了。”   颜遥捏住颜瑛的胳膊,神识进入他的身体内查探一番,果然在他的丹田之处有一团小小的青色气体在里面,只是却被一到封印给封存住了。颜遥知道哥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木属性的单一属性的修炼天才。   只需要将哥哥体内的封印解开,便可以直接跨越两个小阶段,进入小灵通的阶段了。颜遥猜测这个封存在颜瑛体内的力量可能是当初母妃留在哥哥体内的礼物。   她可能早就知道了哥哥的木属性修为,只要等哥哥一修炼,这个封印说不定就会自动解开。颜遥对封印也略有研究,这个封印其实就是最简单的一种,可以本人自行冲开,只要有足够的修为的话。   “可是瑶儿,你知道父亲那边是瞒不住的……”听到颜瑶的话,颜瑛心中一动,小灵通修为整个皇都也没几个人拥有,如果他的修为再上一层楼的话,到时候即便是有修炼者敢来冒犯燕国,他也不至于被人打得节节败退。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修炼了,就不用拖瑶儿的后腿了,至少还有一战之力。想到这里,颜瑛平静多年的心,也有些躁动起来。   “哥哥,你别忘了,你妹妹想是那么考虑不周的人吗。”颜遥朝他一笑,眼中露出一丝算计的精光,随即从储物戒指中找到了一个护甲。   那护甲是青灰色的,看上去还落了不少的灰尘,似乎有一些年纪了。颜瑛有些不知所以,看了看手中的护甲,又看了看颜遥问道,“瑶儿,这是……”   “这是我从一个遗址中得到的,是一个门派的长老之物,那长老十分的狡猾为了找他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其中最难缠的就是他的忽有忽无的修为。”颜遥脸上露出一丝郁闷,想到那一次的经历她就郁结。   颜遥再来燕国之前正好路过一个门派,那门派在举行一次会议,最高的修为也就大灵通中期,是那小门派的掌门。   颜遥便趴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听,这一听才知道,小门派这么兴师动众将所有的长老和门派的精英派出去就是为了找一个遗址,传说那遗址中有一件仙器在里面。颜遥一听就心动了,暂且就耽搁了去燕国的行程,跟着那门派的人去了那个所谓的遗址。   颜遥原本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但跟着一群人走到了一座悬崖的时候,颜遥看着她们一个个纵身一跃也跟着进去了,谁知道一进去才发现那下面其实是一个随机传送的阵法。   颜瑶倒是进了那个所谓的遗址,进去的时候四周都是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颜遥在沙漠总走了一阵子,一路上看到许多修炼者和魔兽的尸骸,还有许多已经腐朽了的兵器,从那兵器的轮廓和上面的阵法可以看看的出来,那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年代,整个遗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古老的战场。   颜遥对于那个仙器的说法到是信了一半。毕竟是古战场,不可能连一把仙器都没有,但是要知道时过境迁经过这么多年时代变迁和洗礼,那些仙器有没有被人拿走是一回事,能存留下来的又有多少呢?   但是人都已经来了一趟,颜遥也不想空手回去,再者说她也得找到出口才行啊。颜遥随即展开了神识,用自己的神识将附近的区域都覆盖了,她没想到这个战场竟然会如此的大,直到她的神识延展到只剩下最后的几百米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一个修炼者的气息。   颜遥没有犹豫直接使用瞬移到了那个人的身边,那人是个方脸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十分刚正不阿的五官,察觉到了颜遥的气息,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凝色,因为他知道颜瑶身上的气息并非本门派的气息。   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掌门不是说了吗这个遗址的位置是门派的老祖流传下来的,不可能被外人得知,那这个人有时怎么知道的呢?难道说……门派里面有奸细,男子不由得怀疑起来。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对方来意是是善是恶,一向小心谨慎为先的他暗暗催动了身上的法宝,修为保持在中灵通下期的阶段。对方的修为他看不出来,如今只能靠修为来迷惑对方,让对方打消要杀人夺宝的念头。   殊不知道,颜遥本就没这打算。男子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却不知道颜遥才是伪装的鼻祖,他的修为的变化颜遥看在眼里,却没有捅破而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这些颜遥都很明白。   颜遥的身形渐渐出现在沙漠之中,肆虐的风沙不断的往脸上吹去,颜遥脸上带着斗笠,身着黑衣,男子根本看不清她的样貌。眼睛微微眯起,一道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脸上堆砌和善的笑容。   “敢问这位道友可是来这遗址寻宝的吗?”男子抱拳,先声开口,脸上满是和蔼的笑容,让人生不起讨厌的意思。   只是颜瑶却从不吃这一套,冷冷的瞥了一眼男子,问道,“这是哪里?”这句话的潜意思其实是在说,我是不小心进入了这个遗址现在要出去,问你这是那里。同时也为自己洗脱了嫌疑。   果然,男子再看颜遥的眼神就和刚刚不太一样了,少了一些猜疑和敌意,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许多。老祖果然诚不欺他们,“原来道友是误入这遗址,那倒是在下鲁莽了,道友这是要找出去的路吗?”   颜遥眼神微微闪烁,眼睛没有放过男子的一丝举动,她发现每次男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摸一下胸口的位置,难道说胸口那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第227章 遗址寻宝   “刚才确实在找出口,不过……”颜遥的一句不过,让男子的心有提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大盯着颜瑶的面纱等她下一句,“不过听道友的意思,这里还有什么法宝可寻咯。”颜遥的话简直要让人气死。   她的话意思就是说,原本我就是在找出口,现在你提醒了我这里有宝贝我要和你一起抢。男子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让自己多嘴,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干涩的扯了扯嘴角,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在下和道友一起找吧。”如今只能指望颜遥的修为高,这个遗址也算是凶险,多一个人也多了一个活着的可能性。   男子打的如意算盘好,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上了一个煞星。   “是吗?在下正有此意,在下言叶散修一个,不知道友称呼?”颜遥冷声道。   “在下林奇,乃是附近的偃月山脉的月星宗的内门弟子。”男子也抱拳道。却是隐瞒了自己长老的身份。   颜遥明明记得当时在那个小门派里看到了他坐在长老的位置,既然对方要撒谎,那一定有猫腻,颜瑶也不拆穿,反正敌在明我在暗。两人便结伴开始在这遗址中寻宝了。   这沙漠遗址非常的大,颜遥和那男子走了许久才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宫殿,从宫殿的遗迹中依稀能看到曾经的辉煌,遗址从外表看像是一个类似古罗马建筑的宫殿,半圆形的房顶,上面还雕刻有古老的画像,在大门的两侧有两根巨大的柱子,颜遥走进宫殿里,发现里面还有许多腐旧的石雕和墙壁上的壁画。   “咦……”颜遥看向了石壁上的画像,上面画着一群穿着兽皮的野人拿着长矛对付一只巨大的怪兽,画像越往后越来模糊,颜遥知道那些野人就是他们的祖先,而那只怪兽则是妖兽之类的物种。   听到身后发出的疑惑声音,男子还以为颜遥有了什么发现赶紧走了过来,一看那壁画上的图案,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颜遥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抹喜色,却不动声色的问道,“道友可是知晓这壁画的来历?”   男子也是装作不懂得样子对着壁画上的人物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摇了摇头道,“恕在下眼拙,林某人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画像。”   颜遥没在说什么,心里却已经生了警惕,两人又绕着宫殿走了一圈一无所获,最红决定去下一个地方。   沿着沙漠向北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忽然,林奇皱了皱眉在身上四处摸了摸,神情惊虑像是忘了什么东西。颜遥一直在关注着他,见他这幅模样,心中冷冷一笑,果然……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吗?   不等林奇开口,颜遥关心到,“道友可是遗漏了什么东西吗?”林奇没想到颜遥会主动跟他,原本还在想该怎么和颜遥说,如今倒是省了他一些事儿了。   便接着颜遥的话顺着往下说道,“实不相瞒言道友,在下身上有一块玉佩,那原本是在俗世里的父亲交给在下,已经跟了在下许多年,或许是刚才在那宫殿里不慎遗落了。”   林奇说的深情并茂,就差没有抹两把眼泪了,眼中满是堪忧。颜遥都忍不住佩服他的演技了,要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恐怕还真会被他给骗了。   颜遥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安抚道,“那既然如此,在下便在这里静待道友片刻,道友若是找到了玉佩边来这里汇合吧。”或者,需不需要我一起前去?   颜遥的担忧让林奇眼神闪躲了一下,连忙摆手道,“不必劳烦言道友了,在下很快就会来。”话一说完,似乎是怕颜遥真的会跟着他去,身影一闪,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接朝着那宫殿的方向了飞去。   颜遥掀开面前的黑色面纱,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随即隐住身形也朝着那宫殿的方向飞去。   林奇回到了宫殿之中并没有直接进入宫殿中央,而是现在周围找了找,还好颜瑶隐住了身形,这个林奇果然是小心谨慎惯了,竟然也能忍住,大概找了一刻钟的样子。   林奇眼神狡猾的看了看四周,周身的神识一点点散开来,颜遥赶紧用流仙伞飞到空中才没有被她发现。确定了颜遥确实没有跟过来后,林奇脸上露出一丝近乎贪婪的笑意,朝着那壁画走去。   “哈哈哈——传说中的仙器,你林大爷来了,还不快乖乖献上。”林奇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的渗人,只见他走到那壁画旁边,在那壁画上四处敲了敲。   颜遥听到一声清脆的空心弹,随即便看到那林奇的脸上一抹惊喜闪过,她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类似罗盘一样的东西。然后就可看见林奇在一个壁画上,一个手拿长矛的男子,林奇将那长矛擦掉了。露出里面一个半圆形的机关按钮。   颜遥脸上露出一丝惊色,难怪她刚才一无所获,因为那按钮的颜色和那长矛一模一样,再加上这里的石壁本就是凹凸不平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一点。颜遥也是被这个给迷惑了。   而主要是自从她修炼以来已经习惯了去探测有没有法力或者元素力量,而那个机关根本就是和尘世中的机关一样,没有一点元素波动,所以才会让人给忽略掉。那小门派的老祖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刻意没有用元素力量做封印,而是用了最简单的一个机关而已。   林奇扭动了一下那个机关按钮,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颜遥的视线内,林奇眼中透露着贪婪,但他却十分谨慎的没有立刻走进洞口,而是找了块儿石头丢了进去。   下一秒,林奇脸上露出一丝骇然,而颜遥眼中却有一丝古怪。果然,那石头刚刚丢进了洞口,就被化作一滩粉末一下就没了踪影,可见里面的力量有多可怕。   但颜瑶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如此的熟悉呢?脑子里想了想,颜遥忽然记起来,她在王府后山偶然发现的那个岩洞中,可不就是有一个黑色的洞口里面有肆虐的罡风吗?那罡风的威力比这个还要大。   颜遥眼中露出一丝疑虑,静静思索了片刻,难道说那王府中的岩洞和这个洞口有什么关联吗?原以为林奇会放弃进入,谁知他只是坐下来打坐了片刻,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件法宝。   那法宝形状看起来像是一面幡旗,上面阴风阵阵,轻轻一挥仿佛有无数只地狱中的恶鬼在里面咆哮。颜遥清楚的看见,那幡旗上游许多狰狞的人脸用力往外挣扎着。颜遥脑中思索片刻,终于想起来,在师傅的手札中曾见到过类似的幡旗。   可这不是……鬼域的人才会拥有的东西吗?难道说……这个林奇难不成是鬼域的余孽??颜遥思及此,暗暗催动了流仙伞的防护,然后继续观察。   其实颜瑶才的不错,林奇手中的幡旗乃是当年他在鬼域的时候一位前辈赠予他的,如今尘封了多见终于能拿出来用一次了,想到这里,林奇心中真真感慨,想当年鬼域是何等的风光无限,何至于此,他也沦落到在一个小门派里当一个不起眼的长老的地步。 第228章 鬼域幡旗   林奇叹了口气,但好在,这小门派里倒也给了他不少的惊喜,就比如说这次的遗址寻宝,倒是没想到这小门派还曾有过一个半步成神的老祖,还给他们留下了一把仙器级别的法器,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也不枉费他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念不拉屎的山沟里窝着了,等他拿到了仙器重返鬼域,到时候谁还不给他面子??林奇思及此,脸上露出狂喜,仿佛他手中已经拿到了那把仙器一样。   颜遥见他迟迟不行动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那林奇手里挥动了一下幡旗,顿时整个宫殿都被一股阴暗的气息充斥着,那幡旗中的鬼面到处飞舞,甚至有好几个在颜瑶的身边转了转,似乎有些好奇,然后又四处乱飞。   林奇再次挥动了幡旗,那旗中的鬼面立即朝着洞口的方向飞去,只是一瞬间那些鬼面就被洞口里无形的罡风粉碎化做虚无,颜遥不知道那幡旗种有多少鬼面,只是那些鬼不怕死的前仆后继,林奇脸上一点心疼也不由就足以见得,这幡旗种的鬼面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颜遥确实想的不错,林奇这手中的鬼面足有十万只厉鬼,其中还有一只鬼王作为幡眼震慑这些厉鬼。眼看那罡风粉碎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厉鬼往里面送死的速度,林奇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然后再身上不下了一个阵法往那洞口伸出进去。很快,颜瑶就感觉不到他的魂识了。   颜遥意识到这洞口里面的空间一定是被人下过封印的,自成一个空间所以才感觉不到,就像这个遗址一样。足以见得,这个空间的创建者一定是个修为极高的人。   眼看着林奇已经消失了,颜遥的身形也出现在大殿中央,凝望着洞口的方向。大殿里还有几只幸免于难的厉鬼,看到颜遥的出现,顿时如同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绿洲一样,眼冒绿光,口中狰狞的发出鬼吼朝着颜遥冲了过去,唯独一个鬼眼神十分奸诈,他躲在众鬼的身后,仿佛有意识一样。   颜遥心中疑惑了一下,她早就注意到了那只恶鬼和其他的鬼有些不太一样,但却不动声色,那些扑过来的鬼颜遥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甚至一动不动,那厉鬼一靠近颜遥周围便被一道白光粉灭,那飞在最后看上去十分机灵的恶鬼眼见情况不妙,赶紧开溜,朝着宫殿的外面飞去。   “哼——哪里跑!”颜遥冷哼一声,一道白光从指尖弹出,直接挡住了那厉鬼的去路,吓得那厉鬼赶紧又往回飞,正对上颜遥冰冷的面孔,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竟然和人一样双腿一曲,跪在空中。   “真人饶命,真人饶命啊!”那厉鬼口中发出嘶哑的鬼声,听上去如同破风车拉动的声音格外的聒噪,颜遥忍不住皱了皱眉,一道光芒弹进了厉鬼的口中,那厉鬼愣了一下惊恐了摸了摸身体,发现还有魂魄。   脸上松了一口气,反而发现自己的喉咙没有那么痛了,因为他是吊死鬼,所以死的时候喉咙是被吊着的,死后也会一直感觉到痛楚,被颜遥刚才那下治好了,连忙道谢,“谢真人出手相助,小的做牛做马也要保您的恩德!”   颜遥被这恶鬼人性化的一面弄得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冷着面道,“我不要你报恩,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哪厉鬼并没有因为颜瑶的冷淡而减退热情,反而更加谄媚的笑道,“如果小的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真人尽管说,小的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也真人的忙!”一开口就是奉承的话不断,即便是人也米有想这只恶鬼一样会拍马屁的,颜遥不禁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闭嘴!别给我说着些废话,我要进这洞口,你有什么办法。”颜遥瞪了那厉鬼一眼,手中白光因隐乍现,那厉鬼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恐惧的看着颜遥,不敢再多嘴了。   “回真人的话,这洞口小的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啊。”那恶鬼指了洞口又指了指自己,一脸幽怨的表情,看上去好不委屈的样子。要不是颜遥亲眼看见那厉鬼在林奇进去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算计的光芒,颜遥还真的会被他骗了过去!   颜遥越发确定了,这是恶鬼生前一定是个十分狡猾的家伙,断然不能掉以轻心才行。不过……在此之前,得让他吃点苦头,否则以后一定会坏了她的事儿!   那厉鬼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颜遥的回答,缩在胸口的脑袋微微抬起,眼中一道白光闪过惊恐慢慢在眼中蔓延开来,   “真人饶命啊——”颜遥手中的白光已经近到身前,那恶鬼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险险的躲过了一劫,心有余悸的看着颜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却又化作委屈的目光看着颜遥。   “真人这是为何??”那恶鬼眼中闪着亮光,十分委屈的看着颜遥。   “要不要再来一下。”颜遥不为所动,一边说着手中又是一道白光划过,刚好砸在恶鬼的脚边,吓得那恶鬼魂飞升天。连忙摆手道,“我说我说!”   颜遥却没有停下来,她明白像这样的恶鬼,如果你只是小惩大诫他只是当时听一下,而且会心怀怨恨,继而往后还是会想办法逃脱,甚至陷害自己。   只有让他彻底的明白了两个热你之间的差距,让他心里只有对颜遥的恐惧,生不出一丝的反抗的心理,这样才能让恶鬼彻底的屈服于自己。   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恶鬼怕恶人,颜遥今天便要做一做那恶人。手中的白光不断闪烁,一下一下打在那恶鬼身上,那恶鬼原本十分凝实的身体在颜瑶的白光下已经一点一点的变得透明了。   “真,真人饶命……大爷,大爷求您了,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打到最后那恶鬼甚至连求饶的戾气也没有了,身上的鬼气已经十分的淡薄,甚至隐隐要有魂飞魄散的迹象,他连谄媚的表情都维持不了,直接有气无力的朝着颜遥求饶道。   颜遥看他那副模样感觉也差不多了,对方对他的恐惧恐怕已经深入了骨子了。事实也确实如此,恶鬼在这数百年间换过好几忍的主人,其中幡旗里面的幡眼也换了两次,几乎和他那一批进去的恶鬼都已经不在了,却唯独他还留着。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聪明。和那些没有意识的恶鬼不同,不知为何从他但胜在这片幡旗种他就是有意识的,而那些恶鬼也会听他的话,好像他就是里面的王者,就连那幡旗种最厉害的幡眼甚至也对她俯首称臣。   所以说,虽然在幡旗种无聊的度过了数百年的时间,但实际上他在里面一直是称王称霸的形象,没有那只鬼敢对他不敬,就连刚才那个臭修炼者能够进去并成功的只会幡旗里的恶鬼,也是听了他的差使。   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那些恶鬼随时可以回到这个大殿中央。原本恶鬼是打算好了的,等那林奇一进入罡风中,他就让那些恶鬼赶紧回到大殿中,到时候林奇就会直接葬身在罡风之中被撕成碎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阿。 第229章 逃脱   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大灵通大圆满的修炼者,把他查了个措不及防,可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慌乱,而是凭着以往的经验讨好这个修炼者。毕竟他以前的继任主人都是看他不似寻常的恶鬼,所以才一直留着他。   可没想到的事,这个修炼者一点也不稀罕他的稀奇,反而要将它置于死地。数百年以来,这还是他自有意识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离死亡这么的接近。   习惯于去指挥别人,头一次感受道生命即将消灭,他想到了自己在幡旗种中还有那么多的小弟们在等着自己放他们自由,到时候天高海阔他们还不是逍遥自在。   于是乎,他臣服了,他选择了妥协现将颜遥拖着,到时候再找机会偷偷逃走。但是没想到他的妥协并没有换来生机,反而这个修炼者更加疯狂的想要指他于死地。他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颜遥的每一次鞭打都还来了恶鬼更加深厚的怨恨,但是到了最后他感觉到对方真的是要让他死没有留意余地的时候,他才真的感觉到了什么事恐惧,对生的渴望让他对颜遥再也生不出一点想要报复的念头。   原以为求饶也没有用,谁知道颜遥竟然真的停止了对他的虐杀,只是眼神依旧的冰冷,“带我进去。”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让人毫不怀疑只要他一个眼神的不愿意,对方又会继续刚才的行为。   恶鬼看着颜遥的眼神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见他朝着那洞口吹了个口哨。颜遥脸上露出丝丝疑惑,这是恶鬼实在搞笑吗?吹口哨怎么可能听得见。   但谁知,就在这时,洞口中一片黑色蜂拥而来瞬间就将整个宫殿都填满了。颜遥看的出来这宫殿中的恶鬼只有刚才林奇放出的二分之一。不禁露出疑惑。   恶鬼眼看颜遥的眼神变了变,以为他误会了什么,于是连忙解释道,“真人莫着急,那臭道士手里拿着幡旗,这幡旗上面有封印不能被毁掉,否则的话幡旗种所有的恶鬼都会跟着湮灭。待会儿真人进去后将那幡旗抢到了手,那这十万恶鬼还不是听您差遣。”   颜遥眼神未变,冷眼看着那些在她周围流着口水打转的恶鬼,要不是有恶鬼指挥着,颜遥毫不怀疑那些恶鬼会一拥而上。   冷冷的看了一眼恶鬼,对方谄媚的笑了一下,连忙心领神会“真人等着,小的这就给你开路!”随即那些恶鬼如同不怕死一样前用后即的往那洞口涌去,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一样。   颜遥明明看见那些恶鬼中有些十分的惧怕,还偷偷看了一眼身后如同帝王一样的恶鬼,但恶鬼一个眼神过去,那些厉鬼们立刻又前仆后继的去赴死了。   颜瑶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那恶鬼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如果能够拿捏得当,倒是捡到了一个宝贝了。在颜遥看来恶鬼的能力,甚至比那什么仙器来的更加有用多了。   颜遥跟着那些恶鬼进入了洞口,洞口里像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颜遥能清晰的听见洞口中有罡风在耳边呼啸,但是因为周围被恶鬼们包围才让他幸免于难。   那恶鬼便跟在颜遥的身边,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心里却恨不得这些恶鬼马上消失让颜瑶葬身于这罡风之中。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如同疯长的野草一样在脑袋里滋生。他心中顿时出现了两个天平,如果让恶鬼立刻消失的话,颜遥就会瞬间葬身于罡风之中,可是他也在罡风之中,如果恶鬼消失,他也会有危险。   恶鬼不知不觉脸上开始露出为难的表情,颜遥一一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了一下,暗暗催动了流仙伞的防护,就等那恶鬼一露出马脚就算拼着就可能被罡风粉碎的危险也要把这恶鬼绞杀!   颜瑶眼中闪过一阵狠厉,手中已经催动了元素之力,就等那恶鬼露出马脚来。眼看着甬道马上就要走到了尽头,那恶鬼也是犹豫不定,最后心一横!朝着那些恶鬼们发出了施令。   恶鬼得到他的施令齐齐涌到那个恶鬼的头头身边保护他,这么一来颜遥就置身于罡风之中,恶鬼眼中露出欣喜,看来这煞星也不是那么厉害吗!还不是死在他的手中,哈哈哈哈……   然而嘴角的笑容还没持续片刻,恶鬼便发现那罡风中包围的人形成的漩涡渐渐消散,露出里面一个隐约的人形来,那人影朝着那甬道尽头的白光飞去。   恶鬼眼中露出恐惧,如果让这煞星安然过了这条罡风甬道的话,到时候依着这煞星的脾气,不论他说什么还不是照样死路一条!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煞星过去!   一想到让颜瑶安然通过的后果就是自己的死期,恶鬼心中也发狠了,幽魂之力更加浑厚起来,那些周围的恶鬼一个个都瑟瑟发抖,似乎很是惧怕他身上的力量。   原来颜遥早有准备,在那恶鬼出手的时刻身上的流仙伞立即催动,颜遥没有片刻的迟疑朝着那甬道尽头的白光飞去,就在她即将要进入那道白光的时候,身后蜂拥而来一片恶鬼,狰狞的面孔朝着她飞舞而来。   颜遥仔细一看,刚才那只恶鬼赫然便躲在里面,面对颜遥的目光恶鬼显得有些惧怕,往鬼堆里面缩了缩。但有一想到自己本来就不必怕她,于是又朝颜遥睥睨的瞪了一眼。   颜遥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但速度却放满了许多,那恶鬼一见颜遥就要逃脱了连忙扑了上去,再加上颜遥可以放慢了速度经被那些恶鬼们包围了。   这是由上千只恶鬼的魂魄组成的包围圈,对付罡风的效果甚至比她身上的流仙伞还要管用,没错,这就是颜遥引来恶鬼们的真真目的!   颜遥嘴边露出一丝冷笑,继续往前飞去,而那些恶鬼因为颜瑶身上的流仙伞并不敢靠近,只能在他周围打转转,恶鬼头很快就意识到了颜遥的计谋,想要下令让恶鬼们离开。奈何这个时候用到走到尽头,颜遥瞬身一跃进入了白光之中。   恶鬼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离开了这个煞星他就安心多了。可谁知这时,白光之中飞出了一条绿色的藤影,恶鬼根本来不及闪躲便被那藤影束缚,他想要用力挣脱却发现这藤影的古怪之处。   “是锁魂木!”恶鬼眼中露出一丝惊骇,口中惊叫道,心中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刚才还想要置颜遥于死地,现在落入了颜遥手里肯定会是死路一条。   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到了,他的尖叫声消失在白光之中,那些群龙无首的恶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着飞进了白光中。   颜遥站在一片白色的宫殿之中,手中拿着一根青木色的长鞭,而那长鞭的另一头锁着一个笑容谄媚一脸讨好的看着她的恶鬼,而在那恶鬼的身后还跟着许多其它的狰狞的鬼头。或许是恶鬼的情绪影响了他们,那些鬼头们看向颜遥的眼神也是畏惧的。   那恶鬼倒是猜得不错,这根木头正是锁魂木制成,当年颜遥还在山上和师傅修习的时候。 第230章 回到王府   师兄关泽带着她去望月之森,那时的她才不过是小灵通中期的修为罢了,和关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入望月之森的深处,最后收获了这个锁魂木。   倒是没想到在储物戒指中放了这么长时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颜遥眼中带着厉光,定定的看着那恶鬼,“说吧,你想怎么死。”   颜遥张了张嘴,冰冷到。如果不能为它所用,那还不如趁早清理了这些祸害,免得以后成为自己的阻碍。颜遥想得很明白,就算东西再好用,只要是有毒的,她还是能狠下心毁掉!   如果这恶鬼心心念着让她死,那她就让对方先死!颜遥这次没有手软直接一道流仙伞的攻击过去,那恶鬼瞬间湮灭在空气中,那其余的恶鬼们一下没了主心骨到处乱飞。   颜遥拿出手中的旗幡,将灵力注入其中,那恶鬼们立刻受到了招引飞入了幡旗内,颜遥又轻轻一挥,那十万恶鬼的鬼头出现在幡旗上,各种各样的死法的鬼头都有。看上起十分的可怖。   没错颜遥手中这幡旗便是从林奇的手中得到的,颜遥一进那白光之中便发现了被众鬼谗蚀在地上的人,骨头已经被吞噬干净了,颜瑶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储物袋和无主的幡旗,其中还有一个护甲,竟然没有被那恶鬼给毁掉。   于是乎,颜遥便将那无主的储物袋认了主,倒是没想到那林奇手上的宝贝还是有不少的,但要说厉害还要数那幡旗的威力了,不过因为是鬼域的东西颜遥轻易还是不会拿出来的。鬼域的名声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到底还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类。   那白光之中其实就是一个宫殿,但里面却什么也没有,颜遥以为是自己疏漏了但是寻找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办法颜遥只能原路返回,谁知道却找不到回去的甬道了。就在这时那宫殿之中出现了一个阵法。   颜遥研究了那个阵法,才发现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古老的传送阵,只需要毁掉阵眼就可以被随机传送出去,但却不能保证能传送回原来的地方。   颜遥按照曾经真人教她的方法,研究了一阵子,终于让她给破解了。最后一个画面是颜遥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之中,那宫殿随着颜瑶的消失从房顶的位置一点一点馋蚀坍塌,最终整个宫殿都随着颜瑶的消失也消失殆尽。   数百年的时光铸就了这座宫殿的辉煌,时过境迁改朝换代都没能将他的辉煌湮灭,然而,却在颜遥的一念之间,化作一片历史的飞灰。只留下那石壁上的图像,还记载这过去的美好。   颜遥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身处在燕国的王府的池塘之中,还好她身上有流仙伞防护没被那水流淋成落汤鸡。   在诺大的王府后山逛了一圈,这里已经没了从前的繁华,颜遥在凌王妃的院子里呆了一宿直到天亮才离开,那一天颜遥头一次没有打坐而是想一个凡人一样,对着天上的零星喝了一晚上的清酒。   翌日清晨,颜遥头脑有些发胀,明明修真界中最烈的酒也曾品过,却也没象这次一样,不过是俗世里的一壶杏花酒就让她有如此的醉意。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颜遥自嘲的笑了笑,望着满庭的萧瑟竟一时无言,再也想不起曾经的模样。那院中的老杏花树似乎自从母妃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开过,颜遥也回不到孩童时期,坐在母妃的怀里撒娇的年纪了。   在修真界经历的种种已经让她没有办法再以俗世的心情去看待世间的种种,她已经不再纯粹了。颜遥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闪现而过,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忧伤,淡淡的,却十分的浓郁能够印象周遭的一切。那些失去的东西,一旦消失,就再也回不来了。   颜遥轻轻阖上了眼,脸上十分平静,只是内心却已经暗涌翻滚。   母妃的笑容定格在那样一个冬日里,如同她找不回来的那只蝴蝶形状的风筝一样,母妃的身影也消失在云层中,那飘扬的裙摆层层叠叠的轻纱,就像是蝴蝶的薄翅一样,扑闪一下就消失了没影。   颜遥跟着那云朵追了好久好久,直到意识模糊,直到她再次醒来已经和前世阴阳相隔她不在是她,而是晋国的公主。   浮云涌动,清风拂面,颜遥再睁眼又变成了那个冷心冷清的言叶。过去的种种仿佛已经随风消散。   凌王府在颜玉琛的命令下已经被封禁了,属于一个禁地,除了外面的守门的侍卫整个王府仿佛就像一个空壳一样,颜遥走了进了自己曾经住过的翠竹轩内,这个时节百花凋零但却是那翠竹生长的时候。   满庭的翠绿色,在这萧瑟空洞的庭院内,显得十分的惹眼。颜遥推开了屋子的门,房屋里的摆设和她离开时的一模一样,走到了桌子旁边,颜瑶习惯性拿起了桌上的杯盏,手上却粘了一层灰。   长袖轻轻一浮,那桌上的灰尘便消失不见,东西如同崭新的一样。颜遥眼神微闪,一丝满意的神色从眼中闪过,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个看起来十分平常的皮袋。上面刺绣着一个林字,赫然便是那林奇的储物袋。   颜遥眼中一道厉光闪过,指尖便出现一道细微的伤口,猩红的鲜血瞬间流淌而下,滴在将那储物袋中,储物袋上发出一阵微光,随即上面的封印被颜遥抹去。   颜遥念起两根手指将那储物袋倒过来抖了抖,一堆东西从储物袋中倒了出来。颜遥一样一样细细看过去,神色没有丝毫的动容,终于在东西堆中发现了一件护甲,让她脸上有些些许的变化。   颜遥将神识抹在上面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那护甲果然有神奇之处,她还记得刚看到林奇的时候就被他那奇怪的忽高忽低的修为奇怪了一下,这么看来,果然是有法宝相助。   这护甲看似只是个防御类的法器,实际上还有这和千机面类似的功效就是可以隐藏修为,甚至如果修为低的话,带上这个护甲甚至连颜遥也都看不出来修为的高低。   颜遥看了那满桌子的破铜烂铁,眼中闪过一丝嫌弃,然后将东西挑拣了一番顺手可以给刚修炼的人用的,剩余的都放回了储物袋中。而那些挑拣出来的法宝则是被颜遥放在了另一个储物袋中。   处理好这一切,颜遥走到门边,将房门轻轻带上便离开了。这王府之中已在没有她可以留念的东西,颜遥飞身往那燕国的皇宫飞去。   而此时的皇宫中,炎阳宫中还有灯火通明,门外把守的小宫娥和小太监都靠柱子上睡着了。大殿之中,两个身形相似的男子对立而站,一男子面上带着冷清的笑,而另一男子则是隐隐有些兴奋表情。   “瑶儿!我已经小灵通中期了!”颜瑛一想到自己在半个月前还是个后天大圆满甚至此生再也无法踏入修真界的凡人一个,而现在却已经是能和城中的修真者有的一比的小灵通中期的修为了,能不让他高兴吗?   饶是自己本就是个好例子的颜遥,也被颜瑛的这个疯狂的修炼速度给惊吓到了。 第231章 可怕的修炼速度   颜遥内心由衷的替颜瑛感到开心,同时庆幸还好自己没有错过颜瑛这个好苗子,不然修真界又少了一个让人嫉妒得发狂的天才了。   一想到以后修真界又出现了一个单属性的天才,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哥哥,这就更让颜遥觉得开心了。“哥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木属性的天才。”她问了颜瑛道。   “和瑶儿比起来,哥哥根本不算什么。”颜瑛笑了笑,虽然说颜瑶早就和他说过在修真界单属性的天才很少见,更何况他还是更加少见的木属性的天才。   颜遥曾对颜瑛说道,单属性的天才的修炼速度非常之快,但是木属性的修炼速度又十分的慢,这么一中和颜瑛的修炼速度还是十分可观的。但颜瑶却一点也不骄傲,甚至比颜遥想象中更加勤奋。   颜遥曾问他为什么,颜瑛眼中却闪过一丝向往,然后若无其事一般的摸了摸颜遥的头发,说道,“或许是因为过去的二十几年来期待的太多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做,担心一醒来这是一场梦境吧。”   颜遥明白,哥哥一直都很想修炼但却因为父亲的缘故一直隐忍着,而现在因为颜遥他终于可以修炼了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吧。   这日颜遥去了一趟炎阳宫,颜瑛还在修炼,忽然想起来好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假郡主了。便又变化成了那个提着药箱的太医模样,身子微微佝偻,然后出了炎阳宫往那永宁宫走去。   为了颜瑛的修为,颜遥这段时间都没有去看过假郡主,便把之前的那个面具的事情给忘了。此时假郡主已经在永宁宫中闹开了,每日都让人去请颜遥,却被人回告宫中根本没有这个太医。   假郡主不信,将这事情闹到了颜瑛那里,颜瑛本就讨厌这假郡主成日长着颜遥的身份在宫中作威作福,还经常欺凌宫女。早就看她不顺眼,如今被这么一闹,直接和那家郡主大吵了一架。   颜遥背着药箱刚刚步入永宁宫的大门处,门里面便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响,一个杯盏的碎片刚好扔在了脚边,颜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门内又传来一个声音。   “滚——都给本宫滚远点儿!”赫然便是那假郡主的尖叫。“就算把整个燕国皇宫都翻过来,也要把那太医给我找出来!”   假郡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口中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找出来的太医就站在自己的宫门口。颜遥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这么嚣张的好,恰好一抹黛绿色的身影就要从宫门出走了出来。   颜遥长袖一挥,身上的太医朝服依然化作了一身普通的白色长袍,干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苍老的痕迹,只是面容有些许的冷清,眼神也是木讷的那种。   “啊——”小宫娥抹了把眼角的泪光,也没有抬头细看前面的路就直接迎头撞了上去,颜遥怔怔的被她装了个满怀,小宫娥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颜遥眼角抽搐了一下,她不至于把人撞成这样吧,上千了几步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扶那小宫娥一把,那小宫娥刚抬头就看到一只白皙的胳膊,顺着手臂往上看去,一张清冷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你,你是何人!”小宫娥并非是王府出身所以认不出言叶的模样,颜遥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刚要开口解释,一门之隔的墙内的人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外面何人擅闯永宁宫!”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颜遥隐约听到了假郡主的怒火声,紧接着,一个穿着同样的宫服,头戴金色穗子只是宫服颜色更深的宫娥快步走了出来。   她用手狠狠的按了一下小宫娥的脑袋,恨声道,“叫什么叫唤,是嫌自己命太大是不!郡主刚刚睡下,要是再把她吵醒了,有你好果子吃!”   小宫娥一听到郡主,眼中又是盈满了泪光,连忙用力摇了摇头,低声道,“姑姑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马上离开!”   那小宫娥好像深怕被假郡主醒来将自己惩治一番,身影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宫门处。那宫娥这才有了功夫打量起颜遥来。这一看不要紧,视线刚一触即颜遥的面孔,立马变了脸色。   只见那宫娥眼中露出惶恐,双腿一曲,向地上一跪,哀声道,“人饶命,恕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言大人,还请严言大人恕罪!”   颜遥收回了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这初秋的天气地上很是干燥,依稀能看见那长裙下跪着的碎石,恐怕已经陷进了肉里去。   淡淡的扫了一眼,撇开了眼睛,淡淡道,“起来吧,我是奉小王爷的命令来探望一下郡主的,既然郡主已经睡下了,那便不再多打扰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永宁宫的院子。   那宫娥跪在地上,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言大人是说他是小王爷请来看望郡主的??要知道郡主最喜欢的人可就是小王爷了,若是让郡主知道了肯定一高兴就赏赐她了,宫娥可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连忙起了身朝那白色的身影追去。   “言大人请留步!”   那白色的身影缓停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而是等那老宫娥四肢并用爬到自己的身前,才用那清冷的眉眼淡淡打量着那地上的人,一言不发,却只一眼就让人觉得冷到骨子里。浓眉一撇飞入两鬓,轻轻一皱,其言不语却能让人看出那眸子里的疏冷。   “何事?”薄唇轻启,凉寒入骨。   那宫娥打了个哆嗦,被这寒煞之气一时震慑的不敢言语,呢诺的半晌才敢开口,“言大人留步,奴婢在就听闻言大人神通广大一身本领就连我们家王爷都赞不绝口,如今我们家郡主因为被一个奸人所暗算,导致脸上出现了一个伤口。   几日前一个太医来给郡主诊断,结果却说那伤口一时半会儿是治不好的,无法痊愈。总不能叫郡主顶着个那么大的伤口到处出去见人吧。于是那太医有出了个主意,告诉我们家郡主,他研制了一种薄如蝉翼的面具,可以让郡主带上便看不出端倪。等他有了治病的法子,在来告知君主。   可谁知那太医说好了的两三天便可,谁知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却迟迟不见那太医的身影,我们家郡主便着急了,派遣了奴婢们去太医院查探了一番,结果这一查才发现本根就没有那太医的名号。   如今我们家郡主也就只能等在殿中干着急了,如今见到了言大人,奴婢知道又有希望了,便才斗胆上前问一问言大人,有没有什么法子?”那宫娥说完不敢直视颜遥的眼睛,只能低垂着脑袋,胸前的韬穗险些掉到地上去。   颜遥静静地看了她许久,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这宫娥倒是会说话,先是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最后才说出真正的目的,知道她和颜瑛的关系好所以又抬出颜瑛和君主的关系,希望我可以救治郡主。   颜遥可不认为这宫娥真的对君主有那么的忠心。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自身的利益。随即脸上却是微微展露了一些善意,毕竟对方都已经说出了颜瑛的名讳,他又怎可好意思再用冷面对着人呢。 第232章 面具   不过颜遥有一点倒是猜得不错,这宫娥之所以这么上心假郡主脸上的伤,确实并不是因为多忠心,而是这假郡主虽然脾气大爱是换人,但是赏其人来那也是大方的很,宫娥眼馋假郡主身边的一件碧玺玉镯已经很久了,若是此次这件事情能够成功搬到的话,郡主一高兴不就给了她吗?!   “我的法术确实学习的不错,可师傅只教了我怎么样法术来行侠仗义去打架,却没有叫我如何去救人,所以……恕在下难以办到。更何况郡主乃是千金治去,又怎可请以冒犯呢?”言叶一番话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竟一时时间,让那宫娥无力反驳。   颜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眼见那宫娥已经上当,颜遥又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那不如这样吧,虽说我没有办法给你们家君主看病,但是你说的那个太医嘴里的薄如蝉翼,戴上那就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的面具,如果郡主需要的话,可以派人来炎阳宫旁边的那座小殿里,报上郡主的名讳,名人来取就行了。”   而此时,晋国大殿。   宁煜一席黄袍加身不苟言笑,敛去了平日里亲和近人的姿态,倒是稍显几分成熟,“哼!你们给朕说说,什么叫做五万死士全军覆没!!”目光如炬好似寒冰利剑一一扫过底下,连大气都不敢乱喘的众人。   “啪!”宁煜抓过案台上的折子,朝着底下就是狠狠一丢,“怎么?都哑巴了!当初求朕拿出死士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拍着胸脯说肯定能成功啊!啊!!”   宁煜一声低吼,底下众臣又是一阵哆嗦,索性连眼睛都不敢往上瞥就怕对上陛下那对含着怒火的眼睛。他们可不想做那个出头鸟,成了陛下的出气筒。   看着下面跪成一片就是没有一个敢回他话的群臣,宁煜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就说这群人不靠谱!可如今原本撑起晋国整个国力的淮清军依然叛变,自己在晋北自立为王了。   宁煜没有办法指望他们,别说来帮忙,只要别到最后落井下石宁煜就要笑醒了。如今整个晋国能出去打仗的将军都是在最前线,宁煜原本也想出征,可奈何摩魔君不让便只好继续待在皇城干着急。   然而皇城的一大比兵力都已经被调去了军营,守在皇城的士兵还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就那样七七八八三成一团乱。   就连也在叶彻离开后不久也私自出走了。高手们也差不多都被带出去捍卫边界了,他这个国君简直就成了个摆设!   甄姬从未觉得,过去的二十几年来,宁煜的生活过得有多烦恼抑郁。她不敢深想,害怕自己一想就想要放下一切冲去找他,可她明白,是不可能的。   就在宁煜的怒火还在理智的边缘徘徊时,“报——”殿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底下群臣一听这声音眼睛都亮了一下立马转过头去看那殿门口的探子,那眼神就像看到老鼠的猫一样,吓得那传报的探子一个冷哆嗦。“上来说话!”离上次前线传来消息已经是七天前,今天终于又有新进展了饶是宁煜也忍不住眸光闪烁。   探子上前了一步,抱拳跪安,“启禀陛下,前线传来消息就在三天前,边界被破禹城已毁,晋,燕,齐,三座城池受其牵连后门被破,也是接连受创快要撑不住了。”什,什么……宁煜愣了愣像是没了知觉似的背朝后重重倒在了龙椅上,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从古至今历代国君无人不知,这晋,燕,齐座城池是他们中央大陆命脉所在,否则哪会有人那么蠢把禹城这个最大的城池作为盾牌似的放在三城之上。   现在可好,禹城被迫命脉被毁,这大陆百年基础难道就要毁在他手里了吗?!虽说宁煜对大陆的感情并不深厚,可怎么说也是父辈传下来的的基业,对了……父亲,他该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呢。据云叔所说他们已经隐匿山林了,现在是不是神仙眷侣般的逍遥快活呢。呵……嘴角牵强地扯起一个笑容,宁煜笑看着底下群臣,目光说不出的柔和,“你们准备一下,三天后,朕亲征出战。你们,就替朕管好皇城……誓死捍卫!懂否!!”   明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群臣们却激动不已陛下终于真正承认自己了,清朗分明的嗓音里却充斥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这可是以前陛下所不具备的!也许陛下自己没有察觉,可他们身为重臣可都看在眼里,陛下虽然顺应父命接受了大陆可骨子里却始终不把自己当做一国之君对待,他始终认为自己有一天会离开。可今天却不同了,陛下是真的接受大陆,同时也接受了他们这些臣子们!他么能不激动吗!   “臣等领命——”   “誓死捍卫皇城——”   三日后皇城东门。   “陛下,真的不要在带点兵吗!这,这哪里够啊!”说话的左丞相,整个皇朝除了云叔他是绝无仅有的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宁煜也念在他趁照顾过爹爹的份上对他的话也多少回听一点进去。但此次,“左相不必再劝,真心意已决。好了,开城门吧!”非比寻常。见宁煜去意已决自己再多说也没什么用了,左相只能狠一跺脚,朝城门的守卫挥了挥手。“开城门!”   宁煜就这么,带领着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皇城,其中只有五千四死士剩余的三万五千都被他留在了皇城。那里有他唯一能守护的东西,决不能毁!宁煜一心想着要尽快赶到三城,说不定还有不久的办法于是就一直保持着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速率,原本足有大半月的行程结果他只花了七天时日。而且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越是靠近三城,他越觉得心发慌。   马车哒哒哒行驶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在后面整齐有率地跑着,比起前几日累成狗的死样这两天因为快到三城了陛下的速度放慢了很多也让他们有了点喘气儿的机会了。   大军的最前面,“离三城还有多少距离……”马车里忽然传出一阵散漫的男声,像是刚刚睡醒后的慵懒。吓得车夫立马正襟危坐,僵硬地答道,“回避下,还有一千米左右就到冼城了。”明明知道国君没有盯着自己,可骨子里的惧意还是让他不敢太松懈。   “传令下去,命大军在前方三百米处扎营。”   “呃?啊,是陛下!”驾马车的是禁卫军统领手下的一个分队队长,心里虽然不解国君为什么又不急着去三城了,但还是照着做了。最后大军在离冼城的七百米处比较隐秘的位置扎营了。   是夜,大陆虽处于东面但一到了晚上气温还是极低的,士兵们纷纷行动准备架起篝火暖和暖和。呼啸的风声在这荫蔽的山洞里形成呜呼的鬼吼,阴森至极,暖橘色篝火簇簇跳跃爱给人一丝温暖般的安心。宁煜被安排在单独的一个洞穴里,手里捻着一块银饰接着篝火的光芒细细打量着。   这个银饰便是那日她从云叔的铜鼎上扣下来的,当时急着早朝便没有仔细看。 第233章 宁煜出城   待他下了早朝回宫后又把银饰拿了出来,细细一辨这才发现,这朵银花分明就是朵颜遥只是做工太过粗糙不好分辨罢了。   宁煜……宁煜,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命定。甄姬有些迷茫了,他答应过自己要好好守护晋国,守护宁煜的江山,也答应过魔君要效忠于他。   要斩断对凡人的情思。可是……低垂的睫毛像一把羽扇在眼睑处留下一道阴霾,指腹轻轻摩挲着银饰上粗糙不等的凸起,。他深深看了眼手里的银饰,郁郁的眸中闪过一丝绝然,把银饰放回了囊袋中。宁煜捧起怀里的一个小巧的汤婆子,拉了拉颈脖子上的毛皮,雪白的狐裘披风将他整个都完全裹了起来。   夜半的风大的几乎能把人吹走,宁煜踩着呜咽的风声踏入了夜色之中,身后的篝火还在簇簇跳跃宛如幽火里的精灵,“扑哧!”一声熄灭了。夜半将至,没有人察觉到他们的国君已经离开了阵营,单枪匹马杀到了冼城去了。   “如果想重收复地,子时三刻,冼城东门,等着陛下独自亲临。”这是今天早晨醒来时宁煜在自己耳边的车厢上发现的匕首上扎着的纸条,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一只匕首插在离他脸只有一厘米距离的人,宁煜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也肯定,对方并不是为了杀自己而引自己去。所以,他决定赴约!   传说晋国是魔力的发源地,原因是靠近极北之地,漫天的飞雪绵延的蛰伏在山头,整个山脉都化作了一片皑皑的白色。   在极北之地的附近有一座暗月之森,那森林的深处传说是开启魔界通道的地方,但是因为没人进去过,所以也就无人知晓是否是真的。   然而这一日,往日都是风平云静的暗月之森内,一群身穿甲胄周身都弥漫着黑色怨气的族群,从暗月之森缓步行出,向着外面的俗世缓行。   “大帅,大帅您没事吧!”早在闷声响起的时候妖魔们便惊醒了过来,醒来就看见了大帅飞身而出,不明所以的他们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谁不知大帅有严重洁癖!平时连软轿的帘子都不会掀起来,现在居然主动出来,肯定是有敌人偷袭而他们又都睡着了大帅不得已才亲自出手的啊!完了完了,这么说错还得算他们头上啊!想到这,众魔更是心里直打颤,连忙狗腿地蜂拥过去请罪了。   男子挥了挥手,倒是没多大计较,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些人类早就设好的圈套,并不怪他们。哼,敢打本帅的注意,让你们知道自己惹了怎样不该惹得人物!就这么直接攻进去就太没看头了,目光环视了遍山窟,有了!妖瞳中闪过一丝绿光,唇角微微翘起,哼哼!“你们俩去那边,你们去另一边,你们去后面……准备好了没!等我一声令下你们就燃起焱火!”   蛊惑性的柔声一响起,立刻便有恶意的笑声附和着。哈哈哈,看来大帅是要把那些人活活烧死在这山窟中啊,把人慢慢折磨而死这比让他们直接杀人还痛快!难怪大帅能稳坐帅位,心智果然不是他们所能比拟。   要知道冥界不比别处,是妖魔鬼怪们的聚集地,让他们强大的并不是天地间的灵气,而是世间各种邪恶的思想汇聚而成的像煞气怨气这种邪恶的力量。所以说,只有思想越邪恶越狠毒魔修的魔力也相对更精纯!   “燃——”随着男子的令下山窟片便燃起诡异的幽绿色火焰,坚硬的岩石一触碰到绿焰便消融了化作灰飞显然这火焰非比寻常。不一会儿便听见里面传来痛苦的哀号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足以让人听得头皮发麻。“哈哈哈哈……大帅!估计烤的差不多啦!哈哈哈……”而这些妖魔们却表现得一个比一个兴奋,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玩具。说是灭绝人性那也是在夸他们。   一个偌大的山窟便烧的只剩下一个顶和四块支撑的石块儿了,一股尸体被烧焦的恶臭味迅速扩散开来,山窟内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众妖魔眼前。   “呃……啊……”只见一堆形状怪异的焦黑色物体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蠕动,让原本准备上前一探的小妖停下了脚步。“大帅……”回头看着男子用眼神请示道。男子微微皱眉,沉思了下。   右手已是微微弯曲作抓取状,点点黑气在指缝间环绕不是有鬼头隐现霎是骇人,小妖们看见那股环绕的黑煞气脸色都变了,十分恐惧。   倏地,环绕在手间的黑煞气朝着那蠕动的黑色焦块袭去,速度之快可谓是瞬间掠及。看着那很快被包裹在煞气中焦块,男子凝思的脸也渐渐舒展开来,发出了一声轻蔑的轻哼,一旁的小妖们也露出了心领神会的邪笑。   然而,下一秒他们的笑容就僵硬在嘴角,男子的脸色也是骤变,“什么!”原来那包裹了焦块的黑煞气中突然射出了一道白光,隐没在中的鬼头发出了惨烈的哀嚎声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紧接着,白光越发旺盛,将黑煞气穿了个透孔,里面的鬼头也在渐渐萎靡直至消失。与此同时,妖帅周身的黑气也在逐步攀升中,诡异的妖瞳中闪烁着两簇焰火。也难怪他会生气,作为冥界少见的魔修奇才勾琛心高气傲。   好不容易得到了冥王的重视,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拿下了这个任务。只要他能成功完成,冥界十二使者的位置就铁定有他一份子了。   本以为只是收拾一些会点儿灵力的小杂鱼,这一路上肯定是畅通无阻才对,如今却叫几个手无寸铁的人类毁了他的魂煞!这简直是当着所有手下的面在他脸上甩巴掌,叫他怎能不怒!   不过怒归怒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你们……”他抬了抬下颚,朝石窟旁的小妖们用下巴指了指那面前那团满是穿孔的煞气。   小妖们迟疑地看了眼对方,严重显然是有些抗拒的,毕竟谁也不愿去送死。但迫于勾琛的威严之下,还是推搡着上前去。   离那绽放着白光的煞气团越近,他们越能感受到那白光带来的威胁和压迫感,那是一股神圣而又强大的力量对他们而言却是具有毁灭性的危险。四只小妖走到了煞气旁的三米处停了下来,因为只要他们在上前那白光就能像穿透煞气一样把他们射成个筛子顺便给净化咯,结果肯定是必死无疑。   他们哭丧着脸超勾琛看去,希望大帅能发发慈心留他们一命,“继续。”不过他们似乎是忽略了勾琛的魔性,别说死一个手下就是全都死光了,他恐怕都不会眨下眼皮。冷硬的语气仿佛是给他们的生命打上了死刑,勾琛看着他们面部扭曲着一步步向死亡踏进,没有丝毫心软甚至还有些兴奋。马上他的猜想就能得到证实了!想到这儿,冷硬的唇线也微微勾起。   然而被白光射中的小妖们却发生了改变,并没有意料中的瞬间湮灭而是从他们四个体内飘出了一颗精血。 第234章 魔界大军   勾琛神情凝重地看着这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啊啊啊——”惨叫随即响起,伴随着几声沉重的落地声微弱的煞气像是找到食物了一般将小妖的尸体一下子吞噬了进去。   白光里接连响起的惨烈嘶吼让这群来自地狱的炼魔也忍不住心打颤,发出惨叫的可是他们的同伴啊!听着叫声难保就不会想到自己的处境以后会不会也沦落至此。至于勾琛,脸色已经黑成碳,双瞳成的烈焰也愈烧愈旺。   “一群小杂鱼,竟还妄想翻身!本帅就不信了什么能有这么厉害,不过是几个小小的人类还能翻身成神了不成!”勾琛怒火已然达到极致,他低吼道。   “都给我上!谁能降下,副帅的位置就是他的了!”众妖魔一听这话,原本迟疑的动作都不再犹豫了都争着往前冲,在登记制度及其森严的冥界权力对他们的诱惑不可谓同生命等价。   然而,接触到众魔煞气的白光不但没有气焰减弱,反而遇强则强更加光芒万丈了,“啊……啊啊啊……啊……”群魔乱舞般冲上去的结果就是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上万只妖魔齐齐围攻之下竟然没有一个能近的了身。而那人头大小的魂煞也在白光的侵蚀下,就只剩下了花生大小的煞气还顽强的存活着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察觉。   眼看着那花生大的煞气也在减缩,勾琛不由有些心急,那可是他的魂煞之源与他的命魂直接挂钩!要是被连这个也被吞噬了的话,他的修为一定会降低!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制止!   “一群废物!”看着手下们节节败退,甚至有几个仓皇而逃。勾琛冷哼一声,袖摆一挥两道鬼头隐没的魂煞立刻出现将那正欲逃离的妖魔吞噬了去,连渣都不剩。其余人一看,谁还敢逃啊,只得硬着头皮去送死。   翌日清晨,东方晓白之际大地从沉睡中苏醒,万丈金光于天际破晓处倾洒而下,犹如一帘金色雨幕温暖将整座大陆笼罩。荒芜的叶城重现生机,晋国皇城的断壁残垣再金辉下重焕光泽,所有被妖魔大军破坏后的土地,枯萎的生灵,都在这圣光的照耀下得到了新生。   大晋国叶城,三百米外的一片乱葬岗。往日这乱葬岗可谓是最冷清的地方,百米之外人烟稀少。而今天确是有些不同,嶙峋的怪石规则不一地堆砌在洞窟旁,在洞窟的不远处便是一个天然的巨坑,在尘土风沙的侵蚀下里面令人作呕腥臭的尸体已化成了一具具骇人的白骨。在妖魔大军还未出现之前,这冼城的乱葬岗就是商旅们躲着走的地儿,可如今那个巨大的深坑中却规则整齐地站满着人。   枪灰色军服,手握红缨长枪,胸口绣着一个刺目的红色‘淮’字,显然这是晋国鼎鼎有名的淮清军军队,一个五千人左右的军队。上过战场的士兵怎么说也有一种残忍说没有的骁勇的气质,然而此时的他们却一个个垂头丧气,犹如丧家之犬般地仰视着那坟坑上的男子,眼里的畏惧显然意见。   坟坑上站着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给叶彻驾马车的车夫,身材魁梧是个浓眉大眼的壮汉,一身粗布麻衣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息和身为将领的狠辣劲儿,他面无表情地往下面扫了眼,无言的威压将底下众人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过了良久,直到底下众人已经双腿隐隐有发软的迹象了,他这才缓慢的将目光收回,“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粗犷的大嗓音和他这彪悍的形象很是符合,声音不大却让人感到莫大的压力,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将军已经发火了,这时候谁还敢不要命了上前说话啊。大家都各自抱着这种想法等着对方先开口,一时间这诺大的军队里竟没有一个声音敢站出来回答。   见此,杨广的眸子更冷了隐隐能看见簇簇跳跃的火焰,“呵,好,很好。没人知道怎么回事是吧?可以,既然你们都这么没用。那就从你们这列开始,我以督军身份命令你们杀死你们对面那排人。既然没用,那就死呗,省的上战场了还拖军队的后腿!”   杨广的话犹如魔音钻进大家的耳朵里,立刻引起了骚动,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谁还敢保持沉默啊。没等第一列的哥们儿纠结完,从第二列走出了一个士兵。   小个子身躯消瘦,有些畏惧地看了看杨广又立马把头低了回去,“督,督军大人饶命啊,小人还不想死在这儿。而且,小的昨晚好像看见了什么,是关于陛下的。”杨广为眯了眯眼似在不满这士兵为何之前不说,他也不想想自己这么凶悍的样只别人就是想说也不敢啊。眸光暗闪,杨广忙道,“说!”   “是督军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子时左右小的突然尿急想去方便一下,结果在路过陛下的洞门外时却发现篝火还未熄灭。   小的就想啊许是陛下忘记吹灭了,然后就想进去给陛下熄灭篝火。”那士兵讲到这儿顿了顿,似乎在回味昨晚那惊险的一幕,“可谁知,我还没靠近那洞口,便有一阵强劲的凉风袭上我的脑门然后我就混混沉沉闭上了眼。   可是我闭上眼之前清楚地看见了洞穴里走出了一个人,紧接着我就不省人事了。因为事关陛下,所以小的之前才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士兵诺诺说完,看了眼杨广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变化后又低了下去。   杨广的话犹如魔音钻进大家的耳朵里,立刻引起了骚动,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谁还敢保持沉默啊。没等第一列的哥们儿纠结完,从第二列走出了一个士兵。小个子身躯消瘦,有些畏惧地看了看杨广又立马把头低了回去,“督,督军大人饶命啊,小人还不想死在这儿。而且,小的昨晚好像看见了什么,是关于陛下的。”   杨广为眯了眯眼似在不满这士兵为何之前不说,他也不想想自己这么凶悍的样只别人就是想说也不敢啊。眸光暗闪,杨广忙道,“说!”   “是督军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子时左右小的突然尿急想去方便一下,结果在路过陛下的洞门外时却发现篝火还未熄灭。小的就想啊许是陛下忘记吹灭了,然后就想进去给陛下熄灭篝火。”那士兵讲到这儿顿了顿,似乎在回味昨晚那惊险的一幕,“可谁知,我还没靠近那洞口,便有一阵强劲的凉风袭上我的脑门然后我就混混沉沉闭上了眼。可是我闭上眼之前清楚地看见了洞穴里走出了一个人,紧接着我就不省人事了。因为事关陛下,所以小的之前才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士兵诺诺说完,看了眼杨广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变化后又低了下去。   可杨广心里却清楚的很他为什么会看自己一眼,这士兵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惊讶。因为平时在皇宫里陛下从没有表现过半点会武功的样子,就更别谈其他的了。   而按照士兵的说法,陛下不仅会武功说不定还是一位绝顶高手。 第235章 叶彻离开   陛下之前没有表现肯定有他的原因,士兵无意间看见了自然要为陛下保守这个秘密,所以之前才会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杨广。   底下的众人听见这个消息心里多少有些震撼,毕竟不是每个国家的君主都是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对于大多数是武痴的他们而言宁煜会武功这件事儿无疑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心里对宁煜的崇拜就更加深厚了。   人一激动起来就喜欢忘记正事儿,杨广把他们召集来就是为了找宁煜的事儿,而此时的他们……显然是跑题了。索性杨广也没怎么对他们抱过希望,看来还得靠他自己了若不能安全带陛下回去,恐怕他得被朝里那些文官们给骂个死。   听那士兵的话陛下昨晚似乎是自己出去的,而且还特意不让其他人知道,或许……陛下真的是有正事要办,所以才让他们先在这儿安营扎寨等他回来?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若不是这样怎么办,万一陛下是被威胁了呢?想到这儿,杨广不禁又头疼了。现在他连陛下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是被劫走也不知道去哪儿救人啊!!   反复思虑了一会儿,呼——杨广深吸了口气,看来,除了原地等候静观其变之外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吐出一口浊气,浓眉下的那双大黑眸更加坚定了。   ‘“你们给我听着!我以督军身份下令,队伍在此扎营期间任何人不允许走出这乱葬岗十米外距离,也不允许制造出太大的动静儿。你们都给老子老实点儿待着!”粗吼声毫无预兆喊出,镇住底下一片人,“听见了没!违令者——军法处置!!”最后四个字让底下众人立刻变了脸色,忙正襟站好,“听见了——!!”   …………   这厢杨广打着陛下不再也要勤加练习的名义将军队好好整治了一番,没事儿也会抓几个懒一点儿的亲自操练操练。   而另一边,前去赴约的叶彻早在天亮前就安全抵达了叶城门下,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硬生生在城外的小树林里等到天亮这才几个疾步飞跃过了城门,朝着冼城的城主府掠去。   昂贵的狐裘柔软地贴在他那细长的颈脖,雪白的绵锦被风灌得猎猎作响宛如一段白色的翻滚的波浪,在疾速中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此时的叶彻,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十四五岁的不谙世事的红妆少年。   他的背影消瘦而宽厚,他的身姿挺拔而颀长,他的气质决心把它送给大陆国师当做见面礼。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既然收了他的礼物应该会留他们下来吧。   其实国君心里是不确定的。可是……当他跋山涉水,历尽艰辛,还要日夜防备着后面穷追不舍的妖魔时,大陆国界竟就在这么不知不觉中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高达百丈的厚重城墙和用厚重寒铁制成的城门,让国君一直提起的心不禁松了松懈。一行人随即朝着城门走去,还未接近城门百丈高头上探出两个警惕的脑袋,大声喝止了他们的行动。   而和晋国有着类似情况的还有一个叫做臧祁国的临近小国。面临的和他一样的水深火热中。   晋国和臧祁两位国君,都是一直生活在行宫哪里被人这么吼过,可现在寄人篱下他又不好多抱怨免得迎来大陆国师的说辞,拒绝他们留下的请求。便只好臭着脸,任凭着身边的大臣去解释,自己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很快双方就解释清楚了,许是城头那两人见他们的行头看起来昂贵不菲也不像是说假话,边说了句让他们先等下,他去把国师请来。   国君站在旁边,一听这事也顾不得两人的无礼了,心头立马咯噔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把手里的锦盒打开又关上。 第236章 兵临城下   这送礼的事儿他干的不少,可这么隆重的一次可是从没有过,为了自己的国人们他也算是豁出去了吧。   很快没过多久城头上多了三个人影,其中一个身穿白袍发束银盏白玉冠,银白色发丝被风吹起一个飘逸的弧度。   虽说以前没见过大陆,可晋国国君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如此出尘脱俗的气质也就只有这个男人才有了——号称凤萧大陆最有可能飞升成神的。旁边臧祁国君也看见了大陆,眼里露出的惊艳之色不比晋国国君来的少。   自从几天前那群庞大的迁移人流到达大陆城门的时候,颜瑛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他也没有多说就直接打开了城门并给那些流散的百姓们打点好了落脚的地儿。   之后他便在等待着,等待这些人的出现。如今总算来了,他也可以松一口气了。这几人还没到大陆国境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当然也感觉到后面的那群规模巨大的妖魔大军,滔天的妖气将腾云染得乌黑犹如乌云密布般朝着大陆这边移动。   站在城墙顶,颜瑛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空,那边的云层已经隐隐染灰了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妖魔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   心中暗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就知道那人哪里是那么好敷衍的,为了她,那人到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啊。人命在他眼里,不,是整个人解在他眼里恐怕只算得上是个能将她接回来的平台吧。   呵,能被那人这样性格的恶魔深爱着,也不知是她的福还是灾……或许都有,不是吗?他们不就是这样,一直以折磨对方,连同着折磨在旁边围观的无辜群众为乐吗……   心中念想纷飞,颜瑛面上却不曾表现出丝毫。和下面的人群打了声招呼,挥手命令守城卫打开城门,他也举步朝城门下走去。   晋国国君他曾经过一面,那时他是去晋国找宁煜,晋国国君和那时差不多没什么大区别。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是对方一直扭捏着,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他强忍着心中的不耐好几次想挥拳上去却还是忍了下来。   “想必二位就是邻国的两位君主吧,在下大陆——颜瑛。”颜瑛稍稍颌首,然后稍稍侧身请两人进去。   晋国国君手里还拿着那个准备送出去的锦盒,本来他是打算一看见颜瑛就给的,可如此近距离看到颜瑛的样子着实把他吓了不轻。   刚刚颜瑛站在城头,又是俯视他们,所以他没怎么看得仔细。如今走近一看,这何止是气质超凡脱俗,整个人就像个神啊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敬畏了。特别是对方身上若有若无地散发出的强大威压,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诶诶,那我们就多谢颜瑛了。”臧祁国君的年龄比他还小资历见识自然也是不如,在颜瑛的强大气场下拙劣立马现形了,一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跟在晋国国君后面点头。索性颜瑛的好奇心并不强,所以对他的不说话的态度也只当做沉默寡言了。一行人朝着大陆的宫殿走去。   所谓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错,等到着颜瑛身后走了老远,晋国国君这才记起来自己忘记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了。臧祁国君已经被颜瑛安排在了另一栋行宫里,晋国国君随意打量了眼他所在的这间宇岚殿的格局,心里甚是满意。   屋子里的摆设并不见有多华丽奢侈,却都是一些花了心思的东西,这让他很满意,看来或许是他多心了。这大陆的,看来早就做好了他们回来求救的准备了。如此的话,他应该也会答应自己结盟的请求吧,毕竟结盟的好处他们是共有的。   想到这儿晋国国君的心总算从高高吊起的高空中缓缓落了下来,总算是解决居住的问题了,让他没想到是大陆国人竟然这么大度,自家这边儿的王爷把他们的帝女拐没了都没怎么生气,度量果然是够大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晋国国君心里念叨着,手里头,说着要送人的宝贝却是不慌不忙地又放回了藏宝袋里。此时,屋外的天色已晚,连续几天的长途奔波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何况他还一把年纪了。于是没一会儿,晋国国君便卧躺在了屋内的一座软榻上幽幽睡了过去。   淡青色的眼圈印满了整个下眼睑,满脸的皱纹让他的肌肤看起来像是枯槁的老树皮,皱巴巴的,瘦了一圈的脸和高高凸起的颧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丝富态,多了一丝普通的年迈老人的辛酸。睡得正香的晋国国君,还不知自己找了足有大半年之久的最宠爱的儿子此刻正住在他的隔壁,与他紧紧几道墙之隔。   而得到消息的晋燕齐三国的大军,也在暗地里准备着,这场恶战终于要来了。颜遥暂且把那假郡主的事情给搁浅了。   大陆边界,东西两方两军对立。东面是由颜瑛还有颜玉琛等人带领的大陆军队,西面是妖魔大军,不愧是从冥界里放出的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滔天的煞气在大军的头顶盘旋,远远望去就好像顶着一片混沌的乌云,里面隐隐有电光雷火。   颜瑛他们都很清楚那些忽闪的电光和雷火,看起来虽小,可威力却是大得让人咂舌。他们之前不知情,所以才吃了个大亏。幸亏的是,那些电光雷火必须储存几个时辰才能用一次。   凭着这几个时辰的时间,颜瑛忙去寻找抵御这电光雷火的方法,最后他让风老和叶彻等一干修士们齐齐发力才设下了个大区域能抵御雷火电光的结界。但是出去结界就没用了,所以大陆这边的军队看起来零散但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士兵在怎么四散开也不会超过一定的区域。   这就等于大陆这边的军队被限制了行动,很难找到时机主动攻击。颜瑛他们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了,可等了许久他们发现那些妖魔大军根本没怎么动过依然坚守原地。风老等人都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只有颜瑛,冷眸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妖魔大军,沉着声道,“山既不来,我们便动。”一派高深的模样。   跟着,颜瑛便把整支队伍分成了好几小队,每次就拍一个小队出去迎战。见他们如此,对方竟也照葫芦画瓢地拍一小队人马对战。久而久之,两方就形成了这个场面。   两军对立,中间是一块默认的场地,双方派出的队伍在场地里战斗直至一方死亡为止。颜瑛每回派出去的都是死士,死士死士,名副其实送死的士兵。这么听起来也许会觉得颜瑛很残酷甚至觉得对那些死士不公,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明白,这是他能想出的唯一能减轻伤亡和拖延时间的办法了。   和往常一样,此刻的交战场上可谓是混乱不堪。战火狼烟雷火轰鸣,残肢断臂血沫四溅这种事儿在这里是最常见不过的事儿了。几乎只要站进战场区域的不管是人是妖还是魔,一个个都是六亲不认杀红了眼的野兽。见到活物就杀,这就是人魔交战的战场上的铁律。 第237章 战况   颜瑛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极目眺望着远方像是在观看战场上的战况,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你觉得今天,我们的胜算能有几成?”淡淡地收回目光,轻轻落在身旁的黑衣冷峻男子身上。   叶彻漠然地看着远方的战场,猩红的鲜血在他的冷眸上乍出一簇又一簇鲜艳的花朵。“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颜瑛竟会觉得这男人对生命的漠视比他还要恐怖,他是神无情无欲无悲无痛所以才会对一切都淡然冷漠的样子。可他不同,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具肉体凡胎,他刚才那副漠视的表现足以被人称为人性的泯灭了。   颜瑛甚至在想,当初他处心积虑把这孩子骗来当徒弟并传授他那么多东西,到底是是对是错。为什么,最近他越看叶彻,越有种助纣为虐了的错觉呢……   “轰——崆咙!!”不远处的天空中,突然,一记惊雷炸响开来打断了颜瑛的思想。叶彻那张霜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表情,微拧,他收回了目光。一侧头便对上一双凝重的眸子,四目相对之下瞬时了然,其意不言而喻。显然,他们都知道对方所想,因为他们想的内容一样……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来了么……不知为何颜瑛有种不祥的预感。更可笑的是,让他有这种预感的人,确实对面这个男子……或许,是他想多了……   “晋国老儿!我最后再说一遍,这东西今天你要是不交出来,我臧祁决不罢休!”臧祁国君毫不客气地亮出自己健壮的胳膊,丝毫不为自己年轻力壮欺负老人觉得害臊。晋国国君被她这副无赖模样气得不轻,花白的两撇胡须气的直颤抖,他哆嗦着伸出手指着臧祁国君的鼻子,“臧祁小儿!你个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忘了当初是谁帮你把妖魔大军拖住好让你的国人能趁机离开的,是本王!……本王对你的恩情你十辈子也报答不完,如今你却要为了一间上等的法器和我翻脸?!你还是不是人!”   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臧祁国君一脸无所谓地道,“诶,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如今妖魔大军即将临近,不找件像样的武器防身怎么能行。   再说了,你说你一把年纪的跑两步都会喘气要这法器做什么,你要这也没用啊。倒不如给我,我正值壮年还能多杀几个妖魔给你死去的国人报仇,用这柄长软剑最合适不过。”痞笑着说完,一个大步上前,便欲去夺下晋国国君腰间的囊袋。   “你做什么!”晋国眼疾手快一个闪身险险躲开了那只欲伸过来的狼爪,随即一脸怒容瞪着他,对方那恬不知耻的痞子相让他内心的怒火蹭地一下冒得更大,“你若真敢对本王如何,待我儿回来,定不会饶你!”话不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说完连他自己都有些后悔了,这不是给了对方笑话自己的机会吗。   果然,臧祁国君愣了一下,随即宇岚殿上空爆出一阵嚣张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说你那厉害的战神儿子吗?哈哈晋国老儿你是想儿子想疯了吧。你知道你儿子在哪儿吗?   哈哈哈……就算知道,哼,我臧祁还就不信了,真有那么神的凡人?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臧祁挑了挑眉,甚是不屑地瞥了眼一旁早已气的抖成了筛糠似的晋国国君。哼,晋国老儿你就气吧你要是气死了这法器不久归我了吗,哼哼……臧祁在心里恶毒地想着。   不远处的凉亭里,宁煜和颜瑛还在隐蔽处围观着,刚才的那一幕已经让宁煜打心底里重新认识了下臧祁国君,对方那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本性让他深以为自己让他住下来是一种耻辱,这种人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想着,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那气的脸都发青了的晋国国君,又看了看身边的云叔,目光似在询问。颜瑛眼睛都没斜视一下,半阖着的眼帘似有种慵懒般的邪魅,薄唇轻启不以为意道,“放心吧,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嗯?宁煜疑惑地看了看他,眼睛在慢慢睁大然后迅速把目光移回宇岚殿前那两人身上,不……现在应该是三个人了。看着那从容不迫慢慢靠近的黑色身影,宁煜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看来,确实有好戏看了。   “好了!晋国老儿,我不跟你多废话了赶紧的给个痛快把软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在臧祁还得意洋洋地威胁时,他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对面的晋国国君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一副像是活见鬼的表情眼里清晰可见的激动让他的身体忍不住跟着颤抖,   臧祁是臧祁国国军唯一的儿子,也是国家唯一的继承人,因为一次意外结识了叶彻。   “你……你……”抬起手颤抖着指向臧祁身后,“我什么我,诶我说晋国老儿,你什么时候也会装神弄鬼了!”见晋国迟迟不肯交出法器他也急了,来不及多思考对方脸上那奇异的表情,说话间手里的匕首便欲扎过去。“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知道我的厉害!”   “你……你……年儿!”激动了半天晋国好不容易喊出了那个名字,对于迎面而来的匕首却是丝毫不理会,只是满脸鸡冻地看着臧祁身后那缓缓朝他走来的男子。“我……我!咦?”手里的碧玺匕首还没捱到晋国国君的衣服,臧祁便觉得手上一痛,手腕上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钳住,仿佛他手上被固定了一块铅铁让他动弹不得。   “是哪个没长眼的敢多管闲事!”好事被坏,臧祁想也没想破口便大骂。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那对深邃的眸子里浓郁的黑色如同一潭死水变得更加深沉了,“啊!!痛,痛痛痛,松松手!……好汉,好汉快松手啊!断,断了……”   臧祁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额头上的流发很快被细密的汗珠打湿了一大片,想来是真的痛到不行了。不过身后的人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反而受伤的力道更重了,很快,“咔嚓”一声脆响。臧祁国君的脸色瞬间煞白,没了血色。   不远处的宁煜也听见了那一身脆响,冷不丁轻颤了下,他看着那仍面不改色如同面瘫似的男子,不禁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嘶——这战神的名声果真不是改的,光是这股狠劲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倒是颜瑛,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倒是不甚在意。   “啊——疼疼疼,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大,大侠饶命啊!……不不不,战神,战神饶命。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国君在下一定赔罪!”都到了这个地步,要是臧祁还明白不过来怎么回事那他可真就是活该受罪了。   不过即便如此,叶彻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哼,本来自己是打算等到那人出现再出来的,却因为这家伙让他提前出来了,怎么能不好好发泄一下火气。“嗷嗷!……胳膊,胳膊……‘咔嚓’啊!”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以宇岚殿为中心慢慢扩散传遍整个了大陆后宫。 第238章 内讧   宁煜的眼角一抽一抽,就连他这个在旁边看着的都觉得痛更别说被打的人了,战神什么的实在是太猛了,看来以后看见这家伙都要绕着走啊,哪天要是发起飙来简直六亲不认啊。   现场最开心的莫过于晋国国君了,消失已久的儿子突然出现,虽说有点怨恼他杳无音讯的失踪可如今能看见他却什么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啧啧,不愧是他晋国的儿子,果然厉害啊揍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晋国国君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好死不死就让宁煜看见了,瞬间手臂上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呃……这俩父子,这么做真的好吗?嘴角抽了抽,宁煜下意识去看颜瑛的表情,谁知对方视线早就收回,目光散涣落在了旁边的竹林后,似乎在是靠着什么。   “云叔?云叔??”宁煜不禁好奇,摇了摇他的袖子,“怎么?打完了?……嗯父子团圆的大结局,那咱们走吧。”颜瑛恍然回神,巴拉巴拉说完一大堆后,转身便往回走。留下宁煜一脸呆怔地站在原地,“云叔等等!”好一会儿才晃过神追了上去。   …………   很快两人回到了大殿中,驱散走大殿里的宫女们,宁煜给颜瑛倒了杯茶。一等坐下宁煜便凑上前去,“云叔!……你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说出了自己疑惑。颜瑛没说话,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托起手里的茶碗,垫在手里轻摇了摇晃,良久才道,“我在想风老的事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风老身份很特殊吧。   如今我便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宁煜一听来兴趣了,忙往前凑了凑。便听见颜瑛充满磁性的嗓音,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不过几个字却让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风老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凤萧、、中央大陆之主。他就是当年的凤萧。其子,便是花满楼的楼主——无双公子。”   “那,那他怎么会有沈墨玉那么小的儿子??”   “没人知道凤萧多大,也没人知道他是人是神是魔。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活那么长时间,有是用什么力量将自己的孩子冰封了那么长时间。甚至,连我也看不透他。”   宁煜的瞳孔不可抑制地收缩了下,里面惊异之色显而易见,连云叔都看不透他的身份,难道,难道说他比神都厉害?!“怎么可能?!”   “别不信,这是真的。”   “可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落得如今的地步。他连自己儿子都……”颜瑛不咸不淡的打断了他的话,“确实,和我一比他确实不算差。可若是跟那个人比……没有可比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猜想,风老很快就会出现,为了他那宝贝儿子。”   “沈墨玉到底受了什么伤?”   “他没有受伤,只是被封印起来了而已。而且……是风老亲手封印。”“什么?!”“不要惊讶,很快,你就会知道所有未解之谜的答案了。”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太惊讶才好。后面半句颜瑛并没有说,他不想给宁煜太大的压力。这孩子的心性,可比不上其他那几个怪物那么强……   呵,他都不禁怀疑,自己当初怎么把那几个怪物驯服的?一个个都不简单呐……   中央大陆,154年初冬,冥界门开妖魔作祟鬼怪横行,人界与冥界的大战就此上演。冥界鬼怪个个心狠狡诈,人界的修士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节节败退。战火的硝烟很快就弥漫到凡人。北冕——鳕沔位于冥人二界的交界处,不知怎么回事,冥界来袭鳕沔国里竟连一个能抵抗的修士也没有像是所有的有实力的修士都消失了一样,鳕沔国上下死伤惨重。罪孽的鲜血很快就蔓延到鳕沔皇宫,素白缟素被染得猩红。   鳕沔国君被逼至雪颠,成群的妖魔黑压压一片朝着她围去,前有万恶的妖魔后有幽深的悬崖,国君不甘受辱正欲跳崖。倏地,一个银发带着白面无脸面具的男子,脚踏一柄银锋梵文古剑从遥远天际处御行飞来,救下了鳕沔国君。   次日妖魔头领带领着手下众军离开了鳕沔国,妖魔不愧是妖魔离开的时候也不忘放一把火,整个鳕沔皇宫就被这么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大火铺天盖地水淹不灭,几天的灼烧下来不仅把宫殿烧毁,就连旁边的积雪也因为这灼热的高温融化了大半。积雪融化成的河流越积越多雪颠也越来越不稳定,终于,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雪崩,雪白的山体剧烈晃动像是在不满这是道德不公,一时间山崩地裂崩雪宛如一条来势汹汹的冰龙,粗吼的咆哮声惊天震地朝着雪山脚传去。   雪崩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当一切又归复于平静时,鳕沔国却已经从四国中除名。试问,连人也没有的死城何来国之谈。然而,对于鳕沔国的遭遇其余三国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看笑话,因为他们正在接受着鳕沔国同样的遭遇。离开了北冕,妖魔的大军一刻也不曾逗留直奔西岐,臧祁国。同样的手段故伎重演,即便臧祁国君早已知道妖魔来袭的消息,自以为做好了万全准备的他们,却仍然在坚守了半个月后便朝邻国南隅晋国国发出了求救的讯息。   晋国国君知晓这妖魔大军的厉害,本身就担心自国实力不够用,又怎么会借兵给他们呢。可面对那些凶险又惨无人性的妖魔,作为人类他也不想看同胞受苦,最后在晋国国君的反复考虑下,最后他还是选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让臧祁国带领着他们的国民举国迁往晋国。臧祁国本就是靠着地形生活混饭的,如今要他们离开自己的故土去其他国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臧祁国君很是不舍。可再怎么不舍,他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那国民的生命开玩笑啊。三天后臧祁举国往南隅迁徙,国内只留下一些实力不错的修士和五千人的死士,就是用来拖住妖魔的步伐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赶路。   终于在妖魔追来之前,臧祁国顺利迁徙至南隅,在答应了晋国国君允许日后无条件调用本国的战马后,晋国这才让出了三分之一的城池让臧祁国民居住。其实晋国国君之所以会答应让臧祁国人留下,不仅仅是为了日后的无条件供应的战马,更多的原因是。晋国国君想着,若是妖魔大军打过来,怎么说他们也有两国之力比起只有独国强撑着的大陆而言,他们被当成首要目标的可能性应该更小一些。   毕竟从,若是妖魔大军从臧祁横穿而来,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相邻的国家,傻子也明白要先找弱一点的下手。大陆国实力不错,还有一个实力接近神的国师趁撑着,如此一来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研究该怎么击退这群可恶的妖魔了。   晋国国君的想法很美好,也很合乎常理,可是他忘了他们要面对的是一群妖魔!一群从地狱冥殿里走出的死尸,没有思考,没有人性的牲口。怎么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猜想他们的行动呢。 第239章 阻挡侵袭   所以,但那越发壮大的妖魔大军丝毫不犹豫朝着晋国国攻来的步伐,晋国国君傻了眼了。而更让他捶胸顿足的事情还在后面,一次的妖魔对战中他们有幸捉到了一只活着的妖魔。   好不容易逮着一只活得晋国国君又怎么会放弃这大好的套消息的机会,于是,他召集来所有修士想尽各种办法不管怎么逼供也好,只要能从这妖魔口中把他们的计划套出来便可。最后,那妖魔确实招了,可事实的真相却让晋国国君差点儿没气的吐血。   原来,原来这群妖魔大军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心思很缜密的妖魔做头领,他们之所以会选择侵犯晋国而不失大陆。答案只因为,他们是跟着举国迁徙的臧祁国而来的。   得知这一事实后,晋国国君气的好几天都对臧祁国君没好脸色看,还得臧祁国君不明所以委屈的要死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当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呗。   虽说心里恼怨臧祁国牵连了自己,可妖魔来都已经来了自己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臧祁国赶走吧,多个人还能多撑一会儿。秉着这个念头,晋国国君还是不得不彻夜在宫里召开朝会,和臧祁国君共同商议对抗大军的事情。   如此一来,南隅倒也撑了不短的时间,尽管一直让人有种快要被灭了的感觉可到最后却总能撑下来。一个月以来,妖魔日复一日不知疲倦的侵扰,战争了多少次晋国国已经数不清了。托那群妖魔的福,他们倒是练就了一闻风吹草动就能立刻进入备战状态的好本领,倒也能妖魔大军死磕着而立于不败之地。   这让本来已经做好了逃亡准备的臧祁国君松了口气,既然晋国能撑下来,倒是省了他举国再迁的损耗。只是,他们与妖魔的数次大战中,唯一有件事让他念念不忘,那就是晋国国那传闻中百战不殆的战神,晋国国民心中的神——战神,叶彻。   若不是这战神的名声早已在晋国国民口中根深蒂固了,他都要以为这个人只是编撰出来的而已。而,让他真正相信有战神存在的还是因为那件事。   以前没来晋国的时候他就听闻了晋国国战神的名声,那时他和晋国国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却也不差属于互不相扰的那种。所以当时他听到叶彻这个名字时,也只是觉得耳熟,到后来才知道,他的身份是晋国国最得宠的淮清王,也是号称永立不败的战神。   每次和妖魔对战完晋国过都会举行朝会,计划好下次的应对措施,他们臧祁国人一向以蛮力和力量出名,对于这些阴谋诡计之类的完全不擅长,所以就一直听的心不在焉。然后只需等到晋国国那老儿讲完,直接吩咐他们要做什么就好了。   本来那次他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可没想到快散会的时候,记得好像是个丞相之类的官职的老头儿,也不知发什么神经了突然当着大殿文武百官所有人的面,直呼那晋国老儿的名讳。   别说是那些朝上的大臣了,一个个吓傻了眼似的,连他都有点愣住了。   许是那丞相平时人缘不错,很快便有大臣上前来拉他,然后向那晋国的老儿求情。可他看得出那个什么丞相的老头儿根本不像是什么突发病发作的症状,看得出来那老头儿是认真的。想必那晋国老儿也看出来了,倒是没立马迁怒反而停下来看着他,丞相老头儿也不怕,就那么直勾勾盯着自家君主一字一句道,“陛下,敢问,靖王何时能归——!!”   他发誓他真的看见了,话一说完晋国老儿的脸色立马变了,虽然只是短暂的瞬间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晋国老儿掩饰地很好其它每一个人发现了他的异常,顿了几秒,不知是不是被满朝文武那一双双希翼的眼神堵住了喉咙是怎地,晋国老儿过了好久,才说了句,“退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站在一旁,看着这无厘头般的一场闹剧,还有朝底下那些面如死灰的脸。那时候他就知道了,看来这晋国战神是真的存在了,只是不知,这战神现在究竟又身在何处呢。说实话,经过这么一番,他对这家伙倒是有了点儿兴趣了。   …………   中央大陆,154年冬至大雪如鹅毛飘飘洒洒将晋国国上下整个裹上了一层银装,与此同时,妖魔入侵了晋国国的西边,当冬至的大雪飘扬洒落时西部的城池也已被毁三座。晋国国君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整个人想是被一剑刺穿了心脏似的,几乎瞬间那挺直的脊背就弯了下来灰黑的两鬓一夜染白,不到几天时间便病入膏肓。   这厢妖魔还在继续入侵,国君却已倒下。宫里太医,外面请来的神医,实力高深的修士,轮番给国君看病却没有一个能医治得好。   因为晋国国君生的根本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病……传闻晋国国君对六子叶彻最为宠爱,不禁在其还是幼儿时期就玩笑说要让他立下遗诏让其做太子,后被其母也就是夜妃所知,立刻就驳回了他这个提议。   国君怄不过只得作罢,后来六子叶彻十几岁时国君又扬言要封他做王,做晋国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还未成人便赏赐封底的王爷,以国名为封号的王——靖王!那时靖王的母亲夜妃已死,再也没人敢驳回国君的话,自此以后国君就变本加厉,对靖王的偏心就连满城文武都看不下去了。   索性靖王除了性情冷淡,残酷果伐之外,到也不是什么是恃宠而骄的败家子。所以也就没多少站出来声明反对,然而其实没人知道,国君之所以那么偏爱靖王,偏爱到让其他儿子无一不眼红嫉妒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正因为靖王的母亲是夜妃。   夜妃生前,国君对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宠爱,甚至还有点儿冷淡。那只是因为,国君知道皇宫的阴暗与险恶尤其是后宫,若想让夜妃能好好生存下来,他便就只能强忍着心中所爱尽量不表现出对夜妃过多的情感。   然而,即便这份强行压制的情感漩涡,命运仍然不肯为它停下捉弄的步伐。正是因为国君太过的不重视,终于有一天,国君下朝,突然对夜妃的思念席卷上心头。犹豫着终还是难不住思念移驾去了夜宫,却不曾想,他看到的不是夜妃如花娇颜却是一栋空楼人走茶已凉,尘埃积土,夜宫变鬼宅。   悔恨,无边的悔恨像滔天的巨浪吞天噬地般一波又一波打在他心头,那日国君一怒拆了夜宫又一夜盖起一座金屋。   废皇后,遣后宫,将夜妃追封为晋国第一皇后。便是从那时起,晋国国无人不明白国君对夜妃到底深藏这怎样浓烈的爱,有心怀着怎样浓郁的悔恨。   所以,当满朝的文武听说国君,在听见晋国北部被妖魔夷为平地之后会一病不起时,他们都露出了或了然或同情的神情。因为,夜妃的墓便葬在了晋国北部,只因个穷道士的一句,‘那是整个晋国国风水最好的地方’。 第240章 不再相误   月光,明亮清澈,照的大地都是一片银色的光芒,在月光下面站着,关泽的心都渡上一层冰冷的银色。   有些东西,说于不说没有什么区别,憋着不憋着也没有区别,那活着是为了什么。   记忆中的那个人如今亭亭玉立,宛如九天玄女,若此刻她笑着出现自己的面前,让自己小心翼翼的碰上一下,那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啊。   颜瑶,瑶儿……   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投出来一片阴影,整个容易在月光的照耀下美丽的不可方物,但是,下身的双腿却在慢慢变成蛇尾,慢慢的,手臂出现银色的鳞片,接着就是那美丽的容颜开始龟裂,眼角一点银色的泪滴滑落,转而消失不见。   蛇本是冷血动物,他却流出来泪滴,只是为了那曾经的温热,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关泽知道,自己的兽化开始了,也许再也回不去了,那个温暖的人儿,心尖尖上的人儿,注定不属于自己。   颜瑶的心一颤,狠狠抓住胸口的位置,难受的紧,遥望窗外,看着漆黑夜空不见美丽的星星而是那一轮如弯刀的月亮。   顿时门都不来得及走,瞬移都忘了使用,从窗台一跃而出,师兄……   这个两个字在心中不断的扩大扩大扩大,占据了心房,无从寻找,推开他曾经的房门不见有人却见房内空无一人,唯有桌子上的茶水,还散发着温热的烟,在燃尽它最后的余热。   门来不及关,飞快地跃上墙头,只留清风,一啸而过。   潇潇满天雨幕江山何处,我凌波看尽这龙海七旋舞。   叶彻看着没有关上的门,在四处的晃动,在看不远处的院墙,天黑了,月光也被乌云遮盖住,心中一滴滴的什么在滴落,瑶儿,你置我于何地。   站在原处的叶彻,头顶上的树最后一片叶子滑落,拂过脸庞,落在地上,周围的风开始放肆的挂起来,狂风四作,天空出现黎明只闻“咔嚓”一声,顿时叶彻的心颤抖起来,一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颜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天空,本来还是漫无目的,只是轻蹙秀眉,看着这一道道的闪电劈的方向,义无反顾的朝着那个方向瞬移过去,她不怀疑那是自己的师兄在的地方。   只是刚一动身影,手被人抓住,转头就看见叶彻那忧虑的脸庞,颜瑶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叶彻没有给她机会,而是拉着她原路返回,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等到颜瑶反应过来已经在房间了,门被紧紧关上,忽明忽暗的蜡烛好像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开始隐隐的不安。   呼呼的风从窗边过去,颜瑶站起来身子准备走出去不却被叶彻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瞪的不能动作。   微微恼怒:“我必须去!”   说着就已经走到了门口刚要开门就听见叶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充满了无奈。   “你去干嘛”   手一顿,看着他的影子那么高大却又充满无奈,叹一口气还是打开了门。   “至少我不能负他深恩。”   门被打开,风立刻转进来,吹乱了她一头柔顺的发丝,吹乱了叶彻的心扉,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一言不发的跟着她,为她凝结结界挡风。   颜瑶无言哽咽,眼眶微红:“阿彻,你要信我。”   没有回头,声音却也没有淹没在狂风中,叶彻听见了没有说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点头,看着她那个坚毅的背影,深深叹一口气,她就是如此不可撼动。   不远处的山丘被雷劈成了黑色的焦土还在冒着青烟,却不见有人影,颜瑶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那个人为她这些年来承受太多,付出太多,她可以视而不见很多,但是不能视而不见他如此湮灭。   自问还没有把良心泯灭至迟。   叶彻也皱起来眉头,此刻的天空黑的更是加深了几分若不是还有闪电怕是一点也看不清眼前的路,手被人握住转脸是叶彻那温柔的面孔,一言不发的带着她向前走。   颜瑶深吸一口气,挣开他的手不出意外对上他那诧异的脸孔。   “你不要跟着我去了。”   颜瑶刚想解释什么就看见天空一道雷辟向不远处的草地,一声痛苦的声音响起来,顿时没有解释就不见了人影,叶彻看着自己的手心,嘴角泛起来一抹苦笑。   当颜瑶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地上那个银色的身影粗壮无比,站住了大半个草地,只是身上的鳞片掉落了许多,血迹斑斑,心中说不出来的疼痛让她隐隐开始不安,慢慢走进他的头部看见那个毫无生气的眼睛,眼中什么东西滑落,她到现在还是不记得当初怎么招惹的他,只记得他这些的默默付出,一言不发自己承受的样子让人心中一阵阵的翻腾。   此刻的颜瑶希望天空在出现一道道的雷来劈向他,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替他挡雷。   “你记得吗,一起修习的时候你总是找我的麻烦,但是每次找完之后,我的法术都会突破,后来我才知你是为我好。”   往日的种种浮现脑海,看着那个不在动静的银蛇,脑中忽然出现一幕,这个本不属于她的一幕。   “你干什么!”   “公主。”几个太监恭恭敬敬的朝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娃娃行礼一脸惊吓就怕这位小主子一个不开心呢,宰了了自己。   小娃娃瞪了他们一眼转而蹲到地上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银蛇,那个蛇还有一口气,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她却没有害怕,就在小女娃的手在摸上那个蛇头的时候就旁边的人咋咋呵呵的制止起来。   那个太监一脸惶恐:“公主使不得啊使不得,这可是条害虫!”   那女娃凌厉的瞪一眼过去那人立刻不在说话,女娃捡起来它放到怀中,一脸的柔和:“去找太医。”   画面一转,那个女娃转眼长大,那条蛇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只是她院子里不远处的树上一到晚上就会有一个银色的身影守护在哪里。   不久女娃变成女人,变成老人,如了棺材,那个无骨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变化出来了人性摸摸的守护在她的身边。   他看着那个风光入葬的人叹一口气,等到所有送葬的人消失,他选择在她的坟墓旁边安家,每日只有守墓人相伴。   转眼就是百年,他用百年的道行护她一世周全,只是耽误了他修行最好的机会,所以他延迟了好长时间才能进化,遇到雷劫的时候躲到了三十九劫就没有了力气,躺倒地上不在反抗,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听见耳边想起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声音何其的熟悉,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那个熟悉的脸孔,又是惊又是喜,天空的雷还在不断的劈着,不远处的树木也跟着遭难,被雷劈歪了身子。   “这该死的破天气,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光打雷不下雨了。”少女嘟嘟囔囔的躲避着雷,却被不远处的一个银色的身影吓的停住了脚步,我的乖乖,树上挂着一条比十年树还粗的银蛇,只不过已经没有了什么生气,但是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是身后一道雷劈中地面,当下明白这些雷怕是都因为这条蛇而起,这蛇看起来道行也不浅同时修行之人她最知不易,动了恻隐之心,走到那条蛇面前,使用一个法术把它弄到自己的空间带里面,躲避雷劫。   关泽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但是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数显的面孔他笑了,果然他已经死了,只是死了还能再见她,是觉得他的恩情偿还的不够吗。   大概是了。   只是那人展开了笑颜,迷乱了的眼睛,声音好听犹如清泉一般:“你醒了。”   关泽如梦初醒,动了动身子,疼,在看伤痕累累的身子,才知自己还没有死,在看那个容易开口:“你。”   出口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他能说人间了语言了,不在是吐着信子的丝丝声。   那人笑了,笑容比山间最美的牡丹:“恭喜你渡劫成功。”   关泽也跟着笑着,笑容直达眼底,这次她依然没有要求什么回报。   两个人还是各走各的,只是他依旧在暗处跟着她,想报答她的恩情,却不料不久就被人发现。   那人走在林间的小路上,一碰一跳好不欢快,只是忽然停住了脚步,原因了周围的空气忽然冷冽起来,土地暴起,是石怪。   少女眼中杀意浮现,只是她现在的道行远不如面前出现狰狞的东西,手中的剑在对抗几次之后就失去了效果,转而消失不见。   剑已消失她就再无抵抗的能力,关泽在远处看的着急终于在少女快要被击垮的时候挺身而出,完美的英雄救美,也算是偿还了今生的恩情。   只是少女却昏迷不醒,他四处求医却终归无果,终于找到一个巫医,但是他说只有千年蛇妖的内胆才有机会救醒她,那人的眼神闪躲,关泽知道他看穿了他的身份,但是关泽并不打算揭穿他,深夜抱着这个女人躲入了她前世的墓穴旁边。   世事有因才有果。只是在因果循环何时才能不见。   他在犹豫要不要信那个巫医话的时候,她就醒了,看见他还是那个笑颜,只是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终于出现了。”   笑的依旧那么美丽,却虚弱无比,关泽意外,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是她接下来的话让他明白自己暗中的潜伏在她眼中不过一个笑话。   “暗中待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关泽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那人却笑了。   “你的恩情现在也还完了,也不用让自己活的那么累了。”   原来她早就知道,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看着她美丽又虚弱的脸孔,心中隐隐不安,却不知为何,只是看着她此刻的笑颜,让他想起来,那山间即将凋零的牡丹。   只是她脸上那么坦然没有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   关泽愣住摇头:“我没有名字。”   女孩皱眉想了一下:“关山漫漫,长路无行。你叫关泽好了。”说着神采奕奕的看向关泽等待着关泽的回答。   关泽没有任何犹豫的点点头。   此后,这片山林间总有女孩的笑声如银铃般不绝于耳。   只是不知何时,那笑声变成了哭声,那个女孩早就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所以总是一副开心快乐的样子游遍千山万水,对任何事情都是那副派的样子。   抱着女孩的尸骨,把她葬入了她前世之墓,依旧守候墓边,直到有一天这林子被妖魔吞噬,他也成为了其中一员,遇见了前来闯荡的颜瑶,一见误终身,那是他成仙的日子,却因为看见她入了魔道。   时间不曾为谁停留,只是这几千年,每当心要沉寂总是遇见她,看来老天爷也觉得他的恩情没有还完。   那天的雷电因为她的到来都小了许多,当看见她自信满满的站在自己面前得时候,那时候整颗心都融化了,只是她却不记得自己,只是问他有没有恶意,他不住的摇头,对谁有恶意都不会对她恶意的啊。   她不懂,所以就那么擦肩而过,此后没有再见,他却误入了魔道。   只因动了情。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却没有挺过去,纵使那个人想起来了一切。   一切始于命,而终于命。   颜瑶泪流满面,谁都没有欠谁,如果说欠,那一定是欠了她欠了他的。   银色的蟒蛇慢慢的变小,小成一条小蛇,一如初见。   颜瑶觉得自己几乎窒息,天空的雷不在响了,大雨滂沱,她没有运起来结界,而是让雨水伴着泪水流出来,慢慢的滴落了那个小小的蛇身上。   把她踹到怀里,颜瑶轻启嘴唇:“我们回家。”   怀中的蛇没了动静,只是雨还一直下着,她却迷失了方向,不会有人在为她暗中引路了。   再也不会了。   谁也不会耽误谁了。 第241章 转机   天空乌云密布,好像应了叶彻此刻的心情,淋着雨水,一滴滴的从脸庞滑落,心还疼吗,对她的独占欲已经到此,要怎么放手。   不远处一个美丽的女孩在雨中半跪痛哭着,怀中抱着一个不断变小的银蛇,看着她那美丽又痛苦的侧脸,叶彻知道自己此刻不能上前打扰。   颜瑶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无论前世的怎么样,这辈子的情已经还不完了,他已经走了,无论怎么骗自己,他终究没能渡劫成功,此刻天空还在打着雷,照亮了那个绝望的脸孔。   叶彻还是狠不下心,运起来结界把雨水格挡在外,走到了颜瑶面前,替她挡住那些不断袭来的雨水。   抬眼就看见那么狼狈的一个他,没有站起来,第一次卑微的在人脚下,抱着他的大腿,把脸埋到那湿润的衣衫之间。   叶彻叹一口气,蹲下来身子,抚摸她雨湿的头发。   就在两个伤感的时候,颜瑶怀里那条奄奄一息的蛇,眼睛恢复了生气,无骨的身子开始痛苦的扭动,本事夜晚,天上的乌云却慢慢消退不见,月亮也开始露出来头,只是月光太过亮丽。   颜瑶感觉到怀里的动静,颜瑶抬起来头就感觉周围不在那么黑沉沉的,在看怀里的蛇慢慢飞到了空中,慢慢的变大,当下颜瑶深吸一口气,在看本该是夜晚此刻却天光大盛。   “月亮”颜瑶吃惊的瞪大眼睛,叶彻也是异常吃惊,第一次看见晚上出现太阳,月亮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太阳的光芒下,乌云早就没有踪影,此刻天空出现五彩斑斓的光彩,彩虹,如此美丽。   看着空中不断折腾不断变样的关泽颜瑶喜极而泣,他成功了,成功的渡劫的飞升了。   终于身上的鳞片变得金光闪闪,闪亮了人的眼睛,颜瑶却不畏刺眼的光芒,直视空中的龙。   只是就算成功,他又该去向何处,颜瑶不会想,那个人却不得不想。   看着那个美丽带着泪水惹人怜惜的容颜,心中叹一口气,罢了。   “我可以叫你瑶瑶吗?”   叶彻顿时黑了脸,想要把颜瑶护在身后,却在没有行动的时候看见了颜瑶点点头,在看她眼中星光点点,还是收回来自己的手。   空中的银龙好像出现了一个完美无比的笑脸:“后会有期。”转身腾空飞入云霄。   叶彻不知为何松一口气,而颜瑶盯着空中直到天空再次变得一片漆黑,太阳消失,月亮出现,扯出来一个释然的微笑。   “你终于肯放过自己了。”转身看见那个美入画的夫君,他一脸的黑线在告诉自己,他很不开心。   扶上他美如玉的容颜,不知觉那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子都要自己仰望了。   “你是在吃醋吗?”颜瑶打趣的问道。   叶彻顿时变了脸色,脸上出现可疑的红霞,转头冷哼:“谁,谁吃醋了。”   只是那柔软的线条和那结巴的语气出卖了他。   颜瑶扑哧一声没有忍住,踮起来脚尖掰过他的脸,闭上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叶彻;愣住了,但是那有让女人主动的对不对,反应过来就抱紧了颜瑶的头,如饥似渴的开始搜刮起来。   她和叶彻应该也有前世吧。   时光好像在此刻静止,天空的星星一眨眨好似羞射一般。   日月斗转,回到初遇那一年。   “公主,你要的绸缎。”   一蓝色服装的太监恭恭敬敬将手中是那一匹上好的绸缎,坐上的人锦衣华服,美艳的不可方物却不能让人直视一眼。   懒洋洋的结果那匹绸缎,放于手中,眼神一冷,找到一个缝隙狠狠的撕裂,美妙的声音坐上的玉人舒展了眉头。   整个大殿的奴隶没有一个奇怪看来是早就习惯。   坐上的人随手一抛那些碎裂的绸缎在空中纷纷洒洒洒落一地,没人感慨那是多美,因为坐上的人已经移眼到了下面的人身上,那幽冷又漫不经心的眼神,看的那太监心中咯噔一下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杨将军呢?”轻佻的语气,好似含了无数的期待。   那人太监不敢怠慢:“在府上。”   女子挑眉,漫不经心却含了满满的杀意。   “不是让人去请了吗?”   那太监被这声音吓得额头都出了汗还没有想到怎么回答就感觉头顶一片阴影,肚子一疼,一下子滚落在地上。   “一群饭桶,让你请个人都请不到。”   双眼含着冰凌,靴子一步步的在地上敲打出来声音,她的周围好像都开始冷冻起来。   慢慢的走向大门,阳光好像都冷了那么几分。   被阳光刺的拿手抵挡面前的刺眼,等到适应勾起来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轻启脚步,走向门口。   有些人怎么拒绝也逃不掉的。   将军府,眉目如画的人坐大堂上,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阳光点点洒下来,陌上公子颜如玉,此情此景怕是宫中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来他一分的韵味。   颜瑶勾唇,那冰冷的面容竟然变得柔和起来,坐上的人好像察觉到人有人的注视抬眼就看见那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人。   顿时手中的茶杯落地,吓得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变得慌乱起来。   “你,你,你。。”结巴一会子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颜瑶笑着一步步的走进,在她刚跨进门槛的时候地上的茶杯和地上的水腾空而起,她是这个世界的天才,绝无仅有没有谁会质疑这一点。   随着颜瑶的慢慢靠近,杨彻已经倒在了椅子上,他这辈子大概最怕的就是这个女人了。   “我怎么了?”颜瑶笑着逼近他的脸,看着他脸上的绯红她最喜欢的就是破坏他这副美丽如风景的画。   杨彻说不出来话,颜瑶也知道适可而止,撤回自己的身子于他拉开距离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陪我去魔窟。”不容置疑,杨彻无奈的叹口气,点点头。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向来不会无事找他。   下午的阳光暖暖,正好,好的不行,好的让人心都跟着暖起来,颜瑶搬起来两个躺椅放到树下,自己先躺上去,看着一旁拘谨的杨彻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躺下。   杨彻再次无奈叹一口气,真是的,明明是自己家里却搞的他像个客人。   颜瑶向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人,从来自信的不让人质疑也不会给人一点准备,毕竟她的实力可是九魔八荒的屈指可数的,而且在她这个年纪就达到这种境界,加上又是举国的公主,傲慢是很正常的。   所以在杨彻还在准备的时候,颜瑶就出现在了他的寝室,一把扔了他准备的东西,抓起来他的领子就准备提溜走。   “喂喂,公主容在下准备准备。”   颜瑶懒懒的撇了他一眼,逆着阳光,只知道她的高傲和不可侵犯的美丽,一阵窒息。   “不需要准备。”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看看脚下的云朵,叹一口气,只能顺其自然,不对只能顺着这位主子的心意。   “你一个武将为什么说话比个文官还要文绉绉。”   颜瑶并没有回头,好似只是无聊才问的。   杨彻知她看不见撇撇嘴,对着她的背后做了鬼眼岂不料那人正好回头看见,一空气的尴尬在流转。   颜瑶难得笑出来声音:“幼稚。”   转脸不在看杨彻,杨彻却红了脸,尴尬的咳嗽两声。   魔窟很快就到了,还没有到的时候就听见周围的哭声,看着颜瑶皱起来的眉头杨彻也跟着认真起来,周围是生灵涂炭,到处都是火灾过后留下的痕迹,妇女抱着小孩哭,颜瑶没有停留,她不是不同情,只是斩草除根,在这里不会有什么收获。   不远处的森林发着悠悠的鬼火让人看了就心生寒意望而止步,周围偶尔有黑影飘过,但是没有敢靠近颜瑶他们的。   因为气场太强。   颜瑶皱起来眉头刚要走进去就被人拉住了手臂,回头就看见杨彻那如玉的面孔变得凝重起来。   “小心。”   颜瑶点点头,周围的气场明显不对,以她的资历不可能不知道有人在附近监视着他们。   颜瑶冷笑一声,不远处是树木,但是这一片却是空旷的草地,虽然草已被燎原。   周围冷风骤起,刮乱了一地的残叶,残叶形成一个超级大的剑才刺向南方,树林的方向,刮乱了颜瑶的头发。   杨彻赶紧后退运起来结界,亮了自己的剑,一双剑眉入鬓,直直的看着落叶剑去的方向。   在刚刚靠近树林的时候落叶剑就失去了方向恢复了原本的面貌,颜瑶皱眉,周围的风渐渐消失,慢慢的走进那个树林的方向。   杨彻警惕的跟在她的身后四处张望担心有什么不测来袭。   “阁下何不出来一会?”   颜瑶停下了脚步刚刚到了林子中的第一棵树,她进不去,周围都是黑色的力量,空气充满了这黑色的因子。   只要她强行进去,那么,她估算自己的损失一定不小,她虽然自傲但是还没有自傲的蠢的地步。   杨彻明显也感觉到了。   周围的空气没有波动,没有丝毫的动静,一切死寂死寂的,不寻常就在这里。   颜瑶的心‘咯噔’一下,转身,眼神凌厉无比一道道黑色的剑正射向她的头颅。   杨彻反应过来刚要挥剑就见面前一阵黑暗,原来是颜瑶挥动自己的衣袖轻而易举的把这些东西挡掉。   “哼,雕虫小技!”不屑的冷哼,嘴角都充满挑衅。   她九魔八荒第三排名,可不是吹嘘的,周围的黑色的空气凝固。   ‘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出现在杨彻的耳边,在看周围的黑色的空气不知何时被冰凌冻结,然后碎裂消失,转而不见。   她没走一步周围的空气都会出现碎裂的冰片,杨彻惊叹她的力量看着她硬生生把周围的黑气净化变成她自己的气场。   那个树林被黑色包裹着,此刻却被冰凌冻出来一个大洞,只见颜瑶的嘴角扯起来一个轻蔑的微笑,美丽如天神的容颜,自信张狂的笑容让杨彻的心微微一动。   随而摇头苦笑,她这么强大,自己配不上她。   “小心了,一会我可能没空顾你。”   还在感伤的杨彻听到这句话,难得没有脸红没有反驳,他本来就比她弱很多,所以她这样提醒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真的很难走。   一轮血色的残月高高挂在漆黑的夜空中,今夜意外的没有星星只有月亮。   树林响起来奇怪的身影,从月亮上飞落下来黑色的身影,一个个长着老鼠脸,羽翼却大的能遮住那轮血色的残月。   变异过的蝙蝠,颜瑶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灰灰衣袖,空气中凝结冰凌要冻结那些东西,却在碰到的破碎那些东西却完好无损。   “小心!”   杨彻一声惊呼提剑飞跃到颜瑶的背后,一下子捅进了一个蝙蝠的肚子但是那蝙蝠却诡异的笑了起来,獠牙开始变大,眼睛变得血红,非但没有受伤,反而变得更狂乱。   长长的爪子一下子挥向杨彻却被杨彻轻易躲开。   早在杨彻喊小心的时候,颜瑶就飞跃到了空中,手中没有武器,在空中挥舞着,没挥舞过的地方都留下长长的冰凌,冰块,一下下刺向那个蝙蝠。   只见每个被冰凌刺破的身体的蝙蝠都会迅速从里到外的冻结,显然在来不及下落的时候破碎消失不见。   杨彻脸上被蹦满了鲜血,却没有一个是他的,这些蝙蝠的数量大概在三百个左右,他自喻不是个废物却在那个人解决之前都没有解决一个,当最后一个蝙蝠消失在他面前,看着那个自信又冷漠的容颜,收回自己的剑,从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更深知她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这些东西她连自己的武器都没有用。   颜瑶并没有看出来杨彻的自卑,只是朝着他一笑,想要安抚他的情绪,纵使知道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随而闭上眼睛,之前掉落地上的冰块不断朝着她涌来,林子中四面八方也朝着她涌来那冰冷的水变成冰滴。   看着罩笼在银色冰气下面的人,杨彻觉得好像看见女神,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女神,主宰。   深吸一口气,警惕的看着四周,忽然,感觉周围的温度又冷了几分,在看那人已经睁开那双冰冷却又绝美的眼睛,周围的冰气和冰凌一下子好像被什么气流震开,她就那样脚底下生出来冰凌把她拖着不断的上升,上升。   冰蓝的裙角随风飘扬站在于那月亮并肩的高度,她还依旧是那么自信。   她今年也才二十吧,不知道她二十年来怎么过了,可以这样强大。   颜瑶站在高空看着她周围散落的冰块不断的袭击那妄想靠近的魔怪,那些魔怪只要一接触到冰凌顷刻间就会消失不见,因为他会从内脏开始冻结,然后冻结一切,碎裂,消失不见。   这样的操作通常一个人能制服一个魔怪都很厉害了,更何况还是顷刻间制服那么多,她却丝毫没有任何损伤,深不可测。   黑暗中一双眼睛露出来兴味的笑容,薄唇一钩,狩猎开始了。   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某个地方,转而勾起来一抹自信挑衅的笑容。   哦?被发现了吗?   只见颜瑶朝着那个地方比一个口型:“你会失败。”   黑暗中的男人勾唇,吱吱呀呀,什么东西倾巢而出了,黑暗中的眼睛闭上,消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   颜瑶也闭上了眼睛,那个托着她的冰柱开始不断的发出冰冷的光芒,然后出现冰凌不断的分裂,不断的冻结这里的土地,空气。 第242章 有人帮她   杨彻瞪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这是冻立方,她是想冰冻这么大的立方。   看着冰柱那个高高的在上的,他现在她为什么会叫他来了。松开手中的剑,剑开始悬浮在空中,杨彻一跃而上站在剑上,剑一下子飞向高空。   在空中他看的更加清楚,此刻的颜瑶在森林的边缘,而森林的深处不断的出现黑色的打蚂蚁耗子等等,黑黢黢的爬向颜瑶的方向,颜瑶身边却冻结着整个空间,慢慢的边缘的黑暗被冻结了消失不见,被她的冰凌占领。   但是只是一个边缘,整个森林都黑压压的,杨彻开始担心起来看向柱子上的人,那人的脸孔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异常美丽却没有任何的波动,让人不得不担心。   周围渐渐出现冰块,漫延到颜瑶的身上,杨彻无法只得再像高处飞去,看着美丽的人儿渐渐被冰冻,杨彻知道那是她保护自己的方法就算最后失败,还会有最后的冰凌保护着她,他应该是她最后一道保障,不知是该兴奋还是感谢她的抬举。   颜瑶闭着眼睛,散发着自己的体内的力量,却又在不断的吸收着周围的力量,她能感觉到越来越难了,可是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她感觉到,那些黑色东西在吞噬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冰凌好多不敌被吞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整个森林很大,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黑暗中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切,他就在森林的不远处,看着冰柱上那个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冰冻的越来越慢,他的额头也跟着冒出来冷哼,手紧紧的握起来。   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容,柔美的好像一个女子却有着男人的狠厉,只是那身下却不是腿,而是一个银色的尾巴。   慢慢的变成蛇游走想那森林,到了森林的里面立刻变得可怖起来,身躯无限的被放大,血盆大口一张,那些鼠蚁立刻被吞噬,它一下子的吞噬着那些东西,蛇头也越来越恐怖,银色的鳞片有的开始掉落,额头出现血丝,眼睛都变的血红。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带着斗笠的人,风吹动了他的斗笠,只是那么一撇,削尖的下巴,白润的皮肤,红润的嘴唇,出口更是美妙的天籁:“为何帮她?”   蛇没有说话还在任性的吞噬着那些鼠蚁,它在吞下去怕是很快就要被反噬了。   只是这个时候周围却冰冷起来,他知道那个女孩已经要冰冻到这里,自己的身体里都是黑暗的力量,怕是会被她的力量消灭。   斗笠下的人一勾唇:“真是个傻子。”   随后,黑衣袖一挥,那庞大的蛇就跟着他一起消失不见,随后冰凌很快到了这里冻结了这里。   这是最终的地带。   那个人成功了,她成功冻结了他的老家。   但是他只是出于同情而已,看着被冻结的森林,在看看身边的长虫。   “这一次,算你赢。”   “彭!”   斗笠被震飞,露出来那美丽绝世的脸庞,伴随着惊恐。   “不是吧。”   “瑶瑶!”空气中撕心裂肺的声音证实了他的想法。   周围的冰凌却裂了,裂的瞬间消失不见,那些树木也没了。所以他看的清楚,一个冰蓝色衣服的人如失去生命的蝴蝶从很高的空中跌落,她上面有个少女御剑追着。   身边的银蛇看见那个身影眼神流露了痛苦的神情,蠕动着身躯想要去接那个身影。   叹一口气,指尖一弹,一阵黑色的风接住了那个身躯,让她从急速下降到慢慢下降。   不明白这个女人,明明不行还要逞强。   颜瑶其实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加,增加到控制不住,使她快速的冻结了森林,她也感觉到里面似乎少了很多东西,不过她没空多想,这种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感觉让她有生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当体内的力量超出限制爆体而出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怪她太贪心,想要引用日月之力,现在被反噬,也是活该。   看着身边蠕动的身躯一个意念下去,就见那个肥胖的身躯变成一个鲜血淋淋的少年,蹲到他身边,同情的看着他。   “你告诉我你们什么关系,我就帮你。”一双媚人的凤眼好似在看好戏一般。   只是地上的少年没有一点的看他的方向。   那人见这人不看他,叹一口气:“我可是百鸟之王。”   伸手摸了摸他的容颜,立刻被少年拍开,那人看看自己的手在看看少年愤恨的眼神,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冰蓝的人影已经被一个一袭青衫的公子抱了起来,准备走出这个地方。   勾唇一笑,毁了我的地方,这样简单就放过,岂不是很没有颜面。   站起来身子准备走过去衣袖却被拉着就看见地上少年痛苦又祈求的眼神。   眼神露出疑惑随后又明白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说话?”   地上的少年点点头,他翻一个白眼,一脚踢开他,走向那个冰蓝的身影。   颜瑶觉得身子好像爆炸了,头疼的好像已经烂了,让她不得不不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就看见那美丽削尖的下巴紧抿的嘴唇,接着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一下子从他身上跃下来,推开错愕的他,伸手就是一面冰墙。   当初了突如其来的攻击,抬头对上一双美丽的凤眼,里面充满的错愕。   颜瑶虽然身体疼的不行,但是此刻她更需要是发泄身体的力量,此刻的她的身体好像爆咋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是了。   刚才一出手,都比之前强了很多,那个凤眼少年迅速收手,接着又是一阵庞大的黑暗来袭。   颜瑶收手掐指一个口诀,面前就冰天雪地,开始下起来鹅毛大雪,那黑暗轻易被瓦解。   但是颜瑶觉得不够,还不够。   她还是需要发泄。   仰天长啸一声,脸都变得狰狞起来,周围开始结冰龟裂,大地都开始动摇起来。   凤眼少年看了一眼发狂的颜瑶,她进阶了,这个认知让他不得不忍下来自己的不甘心,赶紧撤。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排行第三的人,而他恰恰刚好排行第二,前三名之间的差距其实是很大的,但是若第四名进阶,怕是第一名都不敢惹,因为排行越是靠近,进阶越是可怕。   比如现在的颜瑶,地开始裂开已经是好的了,天都开始裂开一个大逢。   珏瞑看了她一眼,不对,毁天灭地的力量,在看她脸上好像有金色的鳞片在闪,当下没了之前报复的心思也没有了走的心思,这是龙族的的表现。   只是龙族不是绝迹了吗,刚才救那个银蛇就是觉得他很有可能飞跃成龙。   现在好玩了,起身轻巧的躲开她的攻击,现在他的确是没有一点还手的力气只能不停的躲着,能躲开都已经很不错了。   颜瑶身体一点点得到舒展,天空的电闪雷鸣也慢慢的变得小了起来。   恢复了理智的她看着在冰凌之间穿梭的人,刚好珏瞑也看过来,颜瑶一下子就认出来他。   “我正在找你呢。”扯动轻蔑的嘴角,轻盈的到了他的面前。   珏瞑苦笑一声,怕是自己的万年老二要让位了。   “九魔八荒排名第二的珏瞑,今日终于见到了。”   珏瞑看着这个美丽自信冰冷的容颜点点头。   下位者挑战上位者第一次见这么不尊敬的。   冰凌开始融化,一双凤眼都出现火焰,周围更是被火焰包围。   颜瑶没有撤开,而是直直的面对着他,伸手抓住他喷火的身体,看着自己的手在火中一点点的融化。   珏瞑有些吃惊,但是为了自己退位要退的有自尊他不会轻易的让开的。   身后出现一对火红的翅膀,颜瑶抬头和他对视一眼,退开。   此刻和珏瞑比起来,颜瑶更像坏人。   闭上眼睛,冰凌都已经被火烧坏了。   冰和火向来不容,他们两个排名那么相近,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们两人的换位大战。   只是谁都不会想到两个人的大战会在这种情景下发生,原来冥冥之中两个人已经不对盘好久了。 第243章 换位战   父王派她查明火灾的原因,明显是想让她替他解决这个困扰他很久的魔窟,她没有拒绝,反正闲着无聊不如带着自己的小相公来玩一下。   只是没有想到遇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挑战的,还很有可能让自己离那个第一的位置更进一步,当下不由也有些紧张。   看着空中的火鸟,她知道那是传说中的凤凰,有浴火重生的能力,自己能战胜他一次并不能算赢,只有在把他重生之后的样子打败之后那才能真真的坐上第二的宝座。   伸手出现一朵冰莲,嘴角勾起来美丽的笑容,额头出现一朵冰莲然后变成了红色,脚下出现一朵冰莲,接着除了脚下冰莲没有动,剩下的冰莲都到了她的面前,越变越大,有血红色的冰莲带头冲向那个火鸟。   珏瞑看了一眼这血莲,知道这个血莲里面有她半生的修为,而剩下的血莲,就是剩下二分之一的修为,看来她真的是一点后路也不留给自己。   既然这样,身躯越变越大,黑暗中被火烧出来一道口子,天空裂缝,月亮没有了影子,变成了光芒万丈的太阳。   颜瑶的眼神一暗,偷天换地,这招   没空多想就感觉自己的好像要被什么融化,伸手一阵阵冰冷的空气袭向那边的血莲,让本来在火中不撑的血莲开放的越来越美丽。   冰一定要被大红融化吗?   不,冰可以冰冻一切火。   血莲的周围开始出现冰块,那火焰丝毫不畏惧,越烧越裂。   此刻这边的反常已经引起来很多的人的注意,不过不是修为高深的人根本没有人能靠近百里。   一身白衣站在空中看着冰火两重天的上演,勾唇一笑,看来有好戏看了,这心,也不知孤寂多少年了。   只是这火和这冰如此僵持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分不出来胜负,因为很明显两个人的实力相差无几。   周围的水源变成冰块不断的朝着颜瑶的身体涌过去,支撑着她在火中变得冰冷。   火可以燎原,但是不可以燎冰。   血莲光芒大圣,周围的火势竟然变得弱小起来。   珏瞑赶紧收回自己的火势和那人隔空对看一眼,看着她轻松没有丝毫的变化的容貌,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真的该让出来这个万年老二的位置可怜他还没有遇见那个万年老一。   他知道刚进阶的颜瑶还没有使出来权利而在瓶颈期的他明显不是她的对手,   别的办法也没有,与其僵持下去弄的自己伤痕累累不如提前了断。   朝着颜瑶一抱拳:“我输了。”   颜瑶点点头,数多莲花回到了她的身体,从高空缓缓落下,宛如九天的女神。   在这里看了一天了,看着她依旧自信的面容,叶彻叹一口气,自己是否担心的太过多余了。   颜瑶下去就听见周围那虚伪的恭喜,看也没看那些白发苍苍的容颜,敷衍都懒得敷衍,这些老家伙,丝毫没有被自己敷衍的价值。   虽然那些老者对颜瑶的态度很不满,但是看见她的实力知道得罪不起,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珏瞑刚好看见她那个态度,不仅笑笑,曾何几时,自己也那么自信。   杨彻走在颜瑶的身边始终低垂着头掩饰自己的自卑。   回到自己的国家,那可不是锣鼓欢天,皇帝得知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喜得第二宝座,下令大赦天下,开仓放粮,自己的国家在九魔八荒的地位瞬间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颜瑶回城的时候他亲自去迎接。   看着自己父皇那笑眯眯的嘴脸,心中谈不上喜欢,不知为何她生来就对亲情比较淡漠,以至于那个杀害她母妃的凶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   “朕的大公主啊。”笑意盈盈的想要上前拥抱那个人儿却见她闪身躲过,心中隐隐有些不悦,就算她在外面在怎么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己的女儿。   “父皇,儿臣怕脏了父皇的衣服。”   皇帝看看那冰蓝色的衣服上一尘不染,心中知道是借口,但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还是没拆穿。   “好好好,朕的好公主,来人接驾!”   随着就是几个带着轿子的人,这次她没有拒绝,而是顺势坐上去,她确实累了,以至于上了舒软的轿子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此番,杨将军也辛苦。”   皇帝笑眯眯的看向杨彻,杨彻点点头,寒暄几句就走在颜瑶的轿子旁边,控制不住多看了几眼,看见那一向自信的女人难得露出来疲惫的面容,心中微微一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软弱无骨的身躯靠了上来。   “杨”软绵绵的声音好不勾人。   杨彻转眼就看见这个牛皮糖一样的人,虽然长的不错,身份也不错,但是他就是喜欢不起来,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射过来。   “颜倩,我的男人不是你能碰的。”声音冰冷如那雪山上的雪莲不可侵犯。   那女子听见声音吓的手一抖,松开了对杨彻的纠缠。   只是低下头的闪过了愤恨。   颜瑶冷冷的看了杨彻一眼,看的杨彻心寒,刚才那个我的男人,彻底让他乱了心扉。   可是呢,冰没有什么用,她依旧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颜瑶睡着了。是被人架着回去的,架着回到,她没有意思波动,甚至别人脱她的衣服她都没有一点点要醒的迹象。   真是心大。   其实是她太多疲惫了,灵魂已经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深度休眠。   在不睡,就算是个铁人也会垮掉的。   门被侍女轻轻关上,一室阳光被隔绝到了门外徒留安静的人。   颜倩看着最后一个走出去的奴婢,嘴角勾起来一抹残忍的笑容,颜瑶,女孩子最在意的是贞洁,我不信你连最重要的贞洁都能抛弃。   推开门,看着睡的很死的人,慢慢走到她的床边,拉开她的被子看见了如雪的肌肤,眼中闪过愤恨嫉妒。   为什么同父异母就要差这么多呢。   她从小就没有什么天赋,而她从小就异于常人。   拉开她的被子,她知道没有什么男人干上这个女人,怕自己死后练骨灰都没有了。   但是没事,她有的是办法,走出去之后她来到自己的房间叫进来一个侍卫。   抬眼满是魅惑的风情。   “坐啊。”   那侍卫挠挠头搞不懂这位公主是什么意思。   颜倩再次邀请道:“坐啊。”   那侍卫才不好意思的坐下,接着颜倩为他到了一杯水。   “喝啊。”   那侍卫不明所以喝下去,颜倩看着他一点点的喝下去,心中默数:“一,二,三。”   那侍卫就倒在了桌子上。   直到天黑,颜倩在休息前屏退了所有人,没有人会愿意给她为伍的,因为那个人太强大。   嫉妒可以让一个女人变得无比强大,一路拉着这个侍卫到了颜瑶寝宫的后门,看着守门的丫鬟,笑笑走过去和她聊天,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拿出来手中染了的抹布捂上她的口鼻,接着感受她的挣扎,然后慢慢的没有了挣扎,拖着到后院,和侍卫换了一下,把侍卫送到了颜瑶的房间,看着颜瑶还在睡,而且睡的很死,她当着她的面来那个侍卫的衣服把侍卫送到她的,摆出来图里看的暧昧姿势。   看着很的两个人,满意的笑着厉害,明天,一切都会改变。   你不是喜欢杨彻吗。我颜倩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第二天,颜瑶依旧在昏睡,只是当小丫鬟的声音划破长空,惊醒了所有人的时候颜瑶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那个侍卫醒来看见自己身下的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颜瑶顿时黑了脸,她还没有动静,那个侍卫就已经下床跪在地上。   “公主小人冤枉啊,冤枉!”   颜瑶的脸色从来没有精彩过,看着满室的丫鬟,眼神冰冷的好像要杀人,周围的风起来,门‘彭’的一声被关上,所有丫鬟吓的跪倒了地上:“公主,奴才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七嘴八舌的为自己辩解着。   颜瑶头疼的扶额:“你怎么会在我的?”   那侍卫不停的磕头:“小人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醒来就躺在那里了。”   一阵风抓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把他提溜起来,从窗户里面扔了出去,看着满室的人,脸色阴暗无比。   “都给我滚!”声音从来没有如此歇斯底里过。   顿时所有人开始慌慌张张的出去,最后一个出去还没有忘记给她带上门。   颜瑶深吸一口气,检查起来自己的身上,发现没有什么异常。   此刻外面却不适事宜的想起来:“皇上驾到”   细长的声音更是刺痛了颜瑶的脑子。 第244章 清白   急忙穿上衣服,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当门打开,看见皇帝旁边那个如玉一般冰冷的容颜,当下心中一寒,走出去看见窗外的裸男,和一室奴婢的慌张。   “这!”皇帝指着那地上的人说不出来话,杨彻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心中寒意闪过,在看那个一向没有裂缝的容颜,出现了别的表情,不知为何,闪过心疼,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事实如此,想必她那么高高在上,对什么人都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吧。   垂眼逼自己不要看她。   颜瑶没有跪下,皇帝的容颜出现了恼怒,变得异常难看,最终思索一下,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这么多奴婢看着,想要不外扬何其简单。   颜倩在皇帝的身后勾起来一个笑容,就算你有滔天的能力,可你毕竟是一个女子。   颜瑶笑了,笑的如沐春风,走进了皇帝,其实是在走向杨彻。   “罢了罢了,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眼神不怒自威的扫过每个在场的人,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   唯独颜瑶,走进了杨彻,靠的很近很近,直到他的耳边:“你在意吗。”   杨彻感觉到耳边的呼吸,耳朵红了,脑子轰的一声,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见他没有回应,颜瑶的眼神漫不经心的飘向了颜倩,只是那么一眼,好似只是无意在看,却让颜倩心惊胆战。   “你在意吗?”   见他没有回答,又在他的耳边问了一遍。   杨彻下意识的摇头,皇帝也搞不懂颜瑶的意思。   看见他摇头,一挥宽阔的衣袖,走到皇帝面前,难得恭敬的行礼跪下。   “父皇,儿臣请父皇赐婚。”   皇帝闻言大惊,难道这个女儿要自暴自弃嫁给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人?   当然在看那个低头依旧自信的容颜,皇帝就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看中那位?”   皇帝笑眯眯的问,对于这个女儿不能当作一般女子来看待,就算是她要破例立后宫怕是他也会应允。   颜瑶抬眼笑眯眯的看向他旁边的人看的杨彻的心咯噔一下子,乱了心扉。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当下明白,早就听说自己的女儿三天两头找这个小子,只是没有在意,现在看来,这个小子也算不错。   只是杨彻却变了脸色,立刻跪下:“皇上,万万不可啊。”   颜倩本来不美丽的心情看到杨彻的反抗变得美丽。   而颜瑶的脸色失去了血色。   一双美丽的猫眼看向那边的人,只是那个人却始终低着头,这时候颜倩站了出来。   “姐姐清白都不在了还想让将军捡破鞋吗?”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就冷冽起来,颜倩倒吸一口气,一个冰凌直袭她的脖子,她身边的杨彻赶紧站起来,用手抓住了不断生长的冰凌,颜瑶的心好像被那无数的冰凌扎了一般。   “瑶瑶快收回来!”   颜瑶站起来身子,周围冰天雪地,开始结冰,冷的让人瑟瑟发抖,还在发芽的树叶被冷冻起来,皇帝也变了脸色。   “瑶儿,你冷静啊!”   颜瑶看过去:“还不够冷吗!”顷刻间所有的地方长出来冰凌好多人被误伤,杨彻不知何时运起来自己的力量挡在了颜倩的面前。   颜瑶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难过的无以复加,看着杨彻坚定的深情,她只是出乎意料的想笑。   痴情总要被负对吗?   “瑶瑶,你要因为你的自私祸及无辜吗!”   颜瑶没有说话,看着杨彻的神情,那忧国忧民的样子,好像保护他们这些弱小的人是他天生的职责,她清楚的很,上位者一个不高兴,下位者就要顷刻间覆灭。   在场的没有人气场可以强的过她,但是她也不是冷心冷情的人。   “你只要交出来你身后的女人,我就收起来的气场。”   杨彻皱眉,似乎在思索。   颜倩听到颜瑶的话一下子那双大眼睛里面充满了雾气,小手紧紧抓住了杨彻的衣袖:“杨。”转头就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在看的那边的颜瑶,心中一下子被激了起来那种男人的气概。   看着颜瑶摇摇头。   颜瑶有些错愕,但是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笑笑,周围的冰天雪地都跟着她的笑容融化起来。   一步步走到那个已经吓晕过去的裸男旁边,看着那平凡无奇的面容,蹲下来身子,细细查看。   所有人都不明白她此举所谓何意。   但是只有颜瑶自己知道她的清白还在,放眼天下,敢上她的男人还真的难找。   所以走到那个人面前,检查起来他身上的气息,她知道有人想要害她,而敢害的她,也只有那个在杨彻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人,她要让杨彻认清楚那个女人真正的面孔,要让他看看,他护着的是什么货色。   杨彻松一口气的同时看过那个蹲下的身影,心中闪过内疚,衣袖被人抓住就看见那个满脸泪痕吓得不轻的人儿,叹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拉开衣袖上的手。   “杨。”颜倩似乎有些错愕。   但是杨彻并没有说什么。   “昨天守夜的人呢?”眼神冷冰冰的看向最近的一个奴婢,那个奴婢在地上匍匐着不敢抬头,眼神却在四处搜寻。   不多时便有人说:“小芳好像一直没有回来。”   勾唇冷笑看向那边的颜倩,颜倩被吓得一抖,这件事情败露,她还没有想过后果,只是浑身上下因为那一眼冷的开始起鸡皮疙瘩。   在看杨彻,那英俊出尘的容颜,只是看向那个人的方向,似乎刚才拼死相护只是一场梦一般。   蹙眉,莫名觉得心酸,不,她一直心酸,不光是他,在天下人眼里都只有那个女人,丝毫没有她的地位,甚至一个丫鬟都可以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给我去找!”颜瑶一声令下,周围的奴婢慌慌张张的起身,开始四处搜寻起来,皇帝叹口气,走了出去,想必这场闹剧根本不用他出手。   对于这个天才女儿,他向来放纵的让人觉得他不是那个天下君主。   杨彻皱眉看着四处搜寻的人,他明白了,只是他有点后悔,从一开始,好像就没有相信她的为人,苦笑一下,她怎么会是那种随便的人呢。   颜瑶站起来身子。慢慢的走到了杨彻的身边,眼神淡漠疏离,扫了旁边的颜倩一眼。   “你就是因为她才不娶我吗?”   杨彻手狠狠抓紧,摇摇头,低下了头不去看那个充满压迫的面容。   颜瑶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叹一口气,走向了屋里,进门的时候,回眸看了那人一眼。   “你也进来吧。”   杨彻点点头刚想抬脚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抓住,转脸就看见颜倩那个美丽充满不安的面容。   笑笑:“一起吧。”   颜倩痴痴笑着点头。   颜瑶看见颜倩进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侍女给他们都倒上茶,杨彻觉得她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讲理。 第245章 我不让你死   不多时外面就有人来通报。   “公主找到小芳了。”   颜瑶抬眼看过去,看到了那太监身后的尸体,在看杨彻,杨彻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还没有难看到一定程度,尸体放到门外,那太监也在门外,颜瑶起身,懒洋洋的看向颜倩,颜瑶咬咬牙,心中恨的。   “妹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那声音虽然带着笑意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如同刀子一般悬在脖子上,难受的紧。   走进看到那个苍白的容颜,在看颜倩不安的容颜,颜瑶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找御医来。”   “是。”   那太监应声下去,颜瑶笑意盈盈的看着颜倩,颜倩强装镇定,但是心中一个声音再说她逃不掉了。   御医很快就来了,在院子里看着小芳脖子上的伤口,明显是被人杀害,不知道被叫来干什么,这个人他就算是有通天的能力也很难救活了,所以很是疑惑被叫来干什么。   颜瑶好似不知道御医的疑惑,坐在上看着,喝着茶水,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显然很多人都猜不透她的心思,良久,室内安静的异常,颜瑶终于抬眼却是看向颜倩。   “是要我还原真相还是要你自己说出来?”声音好似寒冰却带着笑意。   颜倩勉强笑笑,看着颜瑶的容颜肌肉都变得僵硬无比:“姐姐再说什么呢。”   颜瑶看她还在否认:“哎太医去看看那个侍卫,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眼神看向那个裸男的方向,充满了无奈。太医瑟瑟发抖的走过去,拿出来自己的家伙,又是抽血又是割腕的很久才查出来这人是被吓了。   颜瑶再次看向颜倩的方向,杨彻也明白了什么,也看向颜倩,颜倩强装镇定:“姐姐这么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摸摸自己的脸。   颜瑶点点头,颜倩心中一惊,看向她的眼眸好像看见了冰蓝色的火焰,无法自拔。   “你这张脸,要着做甚?”   颜倩讪讪笑笑:“姐姐再说什么。”   颜瑶翻个白眼,站起来身子,走到人群面前,一一看过那些,每个人都低着头,显示自己的渺小。   “去请二公主的贴身侍女过来。”   “是。”一个婢女应声,匆匆下去,颜倩心中咯噔一下子,心想不会的,这件事除了她没人知道,因为她知道没人可以信任。   但是当她的婢女下跪的时候,从怀里掏出来药的时候,那是她昨天用的药,可是她分明记得她用完之后就扔到河里,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手里。   眼神惊疑不定。   “昨晚奴婢见二公主深夜不睡觉,喊了侍卫进去就没有出来,心生疑惑,却在半夜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二公主拉着什么东西走向您的宫殿,亲眼亲眼见她杀害了守夜的宫女。”   “住口!你个贱婢,妄想陷害我!”颜倩早就恼羞成怒,红着脸呵斥没有了刚才的温婉,变得如同地狱的夜叉。   而颜瑶就那么坐着看着她的变化。   颜倩四处张望,却发现皇帝早就不在了,情急之下,抓住了杨彻的手:“杨,你要相信我!”说着泪已落。   杨彻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而颜瑶就皱眉看着。   看着杨彻淡漠的态度,在看看满院子里的人,忽然明白,只要她想,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可以让所有人相信是她做的。   满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求助的,当下,颜倩好像疯了一般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只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恶狠狠的看向那边高高在上的颜瑶。   “颜瑶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吗,我祝你这辈子得不到所爱!被所爱之人,折磨至死。”   颜瑶只是无聊的看着。   而那边早就来人抓住了她的手要把她拖下去,颜倩没有反抗,只是的笑着哭着。   杨彻也没有了一丝情绪波动,看向颜瑶的面容异常别扭。   “别弄死她,留着命,慢慢玩。”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陷害,当然要好好的报复回来。   杨彻也没有说什么,他不是一个过度善良的人,更何况对于一个恶毒的女人。   无条件的,就是那么信了,没有觉得这事可能是颜瑶一手的策划的,没有人会觉得,因为颜瑶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策划这么无聊的事情。   “回去吧。”   挥挥手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当下让杨彻觉得更心寒,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颜瑶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此刻如果飘着雪他孤寂的背影会更难过。   她能让天空飘雪,但是她不准备让天空飘雪,何必呢,现在生活的意义好像就剩下找到那个万年老大了。   只是找到之后呢,输了或者赢了,能怎么样。   输了,她不甘心,会努力,赢了站在最高处,俯视一切还没够吗?   看着外面的风景,难得惆怅起来,生活好像失去了重点,还是一直没有找到重点呢。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觉得异常困倦,关上门,躺倒了那柔软的大,闭上眼睛,准备继续休息,这次她加了结界,谁都不会进来。   珏瞑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少年,脸上几道划痕平添了破碎的美丽,蹲下来身子:“你喜欢的那个人,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呢。”   这样说着伸手向擦干他脸上的血迹,本来他没有心思管他,但是几天后,路过那里看见他还如之前一样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却还留着一口气,看着他周围熟悉的黑气,叹一口气,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将要失去生气的眼睛。   “不过是条小蛇,还没有长大就想着保护那么强大的人。”   他心中因为他的话一动,懒懒的抬起来眼,身上都已经生出来白色蛆,可是他说不出来话,他不知这个人会不会就他,但是他想应该是不会的。   所以随之又合上眼睛。   珏瞑看着他的样子,想到了什么,手一动把他扶了起来,牵扯到伤口,他吭声也没有吭声,想必是已经痛到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手中红色的火焰跳动,一掌拍向他的肩膀,接着,关泽就瞪大了眼睛,嘴里出来一口黑气,然后越来越多的黑气从他身体的四面八方出来,身体这个容器已经破烂不堪了,只是被身后的下了咒语,变不成他的本身。   只是精神了那么一下,随之又合上眼睛失去了生气。   珏瞑收回自己的手掌深吸一口气,看着闭上眼睛的少年,满身的血迹,想了想还是把他抬到肩膀上,扛着走了。   那是都还年少,关泽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忘了那个人的容貌。   颜瑶依旧忙的很,她要四处征战,安抚民心,这是一个很乱的年代,一切都刚刚崛起,九魔八荒,九个魔族的领域,八个人族的领域,人族一直处于劣势,纵使八荒里面没有一个国家敢挑衅颜瑶在的国家,但是很多魔怪,可不是那么的想的,在他们眼中,在强大也敌不过他们的微微一挥手。   比如现在,夜黑风高,空气中有什么在肆无忌惮的笑着,掠夺着,客栈的门匾摇摇欲坠,里面的人们互相抱着,惊恐的看着门前。   烛光那么微弱,还在跳动,什么也照不亮,一阵阴风来袭,只闻一声惨叫。   颜瑶看着周围的环境,荒山野岭,头顶高挂一轮圆月,那个客栈矗立在这里是那么的诡异,加上月光的照耀,它的老旧。   但是颜瑶感觉到了周围还有活人的气息,这里曾经是一个繁华的地方,颜瑶所看见的客栈,是曾经最大的客栈,他附近还有一些危楼,每个都摇摇欲坠,颜瑶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催动一阵风,就会把这里的房子全部刮塌。   脚步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回荡着,伴随着乌鸦的叫声,和空气中的血腥。   一步步踩在树枝上,是那么的轻盈。   ‘吱呀’老旧的门被推开,一双华美精致干净的绣花鞋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一对老妇人互相抱着,他们面前是一个穿着黑衣服不像人的怪物,转头就是那灯笼大血红的眼眸,瓷牙咧嘴。   旁边还有人的尸体在被这样的怪物肆意的着,鲜血溅了一地。   颜瑶皱眉,魔族的人,手中凝结起来冰凌,形成一把完美无比的剑,透着寒意。   没有多久,那些魔族的人就一跃而上,明显感觉到了来者不善,魔族的人向来不说废话,不讲道理,看向什么就要什么。   所到之处生灵涂炭,颜瑶看清楚了他们身上的服饰都有标志,看来魔族的大军真的准备进攻八荒了,而且第一个选择的就是她的国家。   手中的冰凌越来越多,整个客栈开始冰凌包围,那些魔族的人却丝毫没有害怕,一个个不怕的死的上来,提剑,一剑一个,绝无差错,这个客栈魔族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快就解决了,魔族人的尸体死后不会消失,而是变得很难闻很难闻,接着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很快的引起来疫情,大多都是无解的,这也是为什么魔族人能肆无忌惮的欺负人族的道理。   周围的冰凌结晶,沁透每一个魔族人的尸体把他们冻结粉碎。   月光下,这个破落的客栈变成了一个银色的宫殿,散发着寒芒。   门被冰凌撑开,颜瑶慢慢的走出去,周围寒风四起,残破的房子里开始涌出来黑色的魔族人,慢慢的越来越多,嘴角都挂着鲜血,颜瑶知道,那是人类的鲜血。   她自问是个冷清的人,可是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毫无反抗的杀害,心中出来点点涟漪,此刻的她,忽然意识到她一个人的强大,是保护不了这么多人的。   可是军情,多少军人因为有她这个排名第二的公主在变得肆无忌惮,不加操练。   周围的风带着寒意,刮来了飘雪,接着就是那美丽的雪花引起来的暴动。   一跃而上的魔族人被一个冰墙完美的挡在外面,一个个疯了一般在挠着墙,颜瑶此刻才意识到,这是根本算不上人的东西,怕是那些高高在上魔族人的奴隶罢了。   只是来探探风声,她看到人群中有一个黑色眼睛的人,佝偻着身躯,好像一个老人一般,注意它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在拼命攻过来,只要他,在人群中好像在看戏一般。   看来这个才是正主。   颜瑶知道此刻不能放出百分百的实力,这些杂碎也不值得她放出来百分百的实力。   冰凌从冰墙漫延刺破那些东西的心脏,流出来黑色的血液。   魔族的人血液是黑色的,一如他们的性格,而人族的人血液是红色的,一如他们的生命,短暂而鲜艳。 第246章 神秘之地   妖魔大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鬼哭狼嚎,哀鸿遍野,宛若炼狱。   处于劣势的人类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城池相继失守,皇城相继沦陷。   颜瑶醒来后环顾陌生的环境,脑海里仅存这些残存的前段,至于为何身处此地也不得而知,她抬头望望天幕,如她曾经见过的别无二致,再扭头望望身靠的大树,同样寻常不过的枫树。   可她隐隐就是觉得此绝非寻常之地,休整片刻理清思路后,她立马用神识探查,很快,她就将附近的区域都覆盖了,她不停的延展神识,却震惊的发现,竟大的无边无际,好不容易探到一丝丝气息,原以为是活人,竟是一池子五彩斑斓的锦鲤。   当下她腹中也饥饿,扶着树干寻着那池塘走去。已入秋,再无百花繁盛争相斗艳之胜景,如二月之花的枫林倒也美不胜收。   池塘在林中,碧绿碧绿的像块宝石,水清澈透底,不少肥硕的鱼儿在水中摇头摆尾欢快嬉戏。   她卷了卷袖管轻而易举的逮了一条大肥鱼,剖腹刮鳞,清理干净后生火便烤。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鱼香四溢,扒下一块鱼肉一尝,饶是吃惯山珍海味的她食指大动。这顿饭她意在果腹,所以没加任何佐料,只草草在火上一烤,却没想如此美味,绝非是她厨艺精湛,定是鱼肉本身味美。   正当她暗自困惑之际,身后的一块去怪石石缝中窜出一人,他抱臂倚靠在巨石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颜瑶狼吞虎咽。   而颜瑶早察觉身后有异,准确说,是对方故意露出自己的行踪。这方圆百万里人迹罕至,蓦地出现一人且无敌意。她大为诧异,不动声色,大口大口的继续啃鱼。   这样也不知吃了多久,颜瑶数了数撒落在地上鱼骨头,足足有五条,还有三只烤螃蟹。对方实在太能沉住气,她以为自己是占尽便宜,可一摸自己这圆滚滚的肚子,她是实在灌不下去了。   快撑死过去的颜瑶猛地一回头,哪里还有人影,她揉了揉自己的眼,那里空空如也,她大吃一惊,莫不是自己看错了。正当她不断回忆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绣有桃花的锦鞋,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张开薄薄的唇:“这些死尸幻化出的鱼好吃么?”   颜瑶面色煞白,吓了一跳,当即干呕起来。   那人继续风轻云淡的补充:“有什么好恶心的,不就是死兔子,死鸟,死鹿,死……”他似在回忆般,歪着头认真一思考,说道:“喔,还有死人!”   颜瑶只觉胃里翻江倒海,酸水上涌,呕又呕不出,倒是能呕血出一盆血,当即气得向那人攻去:“你有何目的?”   那人不语,只管闪躲。百个回合下来,颜瑶连他衣角都没碰到。她也知道自己此次太过冲动,对方身份不明,来头也不小,自己本已至大灵通大圆满,放眼整个世间也难逢敌手。可与之一交手,不仅没探到对方的底细,还把自己弄得格外狼狈,她此刻像只任人的蝼蚁,更像一只在被逗弄的猴子。   那人恰逢其实的开口:“好久没人陪我这么玩了。”   他修为之高恐令人无法想象,情况又不明,贸然使出全力抗衡,恐会惹怒对方引起对方杀意。所以,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手边一次有一次的溜过,真像是与他闹着玩,颜瑶又无计可施,气的险些背过去。   颜瑶打得正当兴起之际,对方却突然收手,弹了弹袖摆,理理散落在肩头的长发,闲然自得的说道:“好了,我玩够了,你继续吃鱼罢!”   颜瑶尴尬的杵在原地,看着他闲庭散步悠然远去。愣了片刻,一咬牙便追了上去。对方嘴巴贱,但心肠似乎不坏,否则早就致她于死地了,跟着他也许就能知道她突然出现在此的缘故,还能找到回去的路。   他停下步伐扭头过来看颜瑶,惊恐万状:“你要追我?”   “是,我在追你。”不追不知道,他看似慢悠悠的脚步实则极快,她追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他退了一步,还煞有其事的拢了拢衣领。   颜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烫,颇有些崩溃的吼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欲盖弥彰!”他慢条斯理的吐出这个字,然后又拢了拢衣领,把自己紧紧包裹住。   这人生的英挺无双,俊朗非凡,五官出色,样貌出众,华贵的宝蓝色长袍裹着他颀长的身子,像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修为不俗,浑身萦绕着令人肃然起敬的浩然正气,可一张口出口的话却如地痞流氓。   颜瑶气得破口大骂质问他:“登徒子,是不是你把我抓来的?”   那人无辜的睁着一双荡漾着秋波的眼儿:“登徒子是什么?”   颜瑶捂脸,这到底是哪方高人竟被她有幸遇到,她灵机一动,嘿嘿一笑,御风神行,欺身而上,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挑起他的下巴,一层正经的说道:“这就叫登徒子!”   对方浑身一僵,喝道:“胡闹!”   颜瑶满意的一笑,他终于有了正形,思忖两下,谦虚的道:“前辈好!”   “不用如此客气!”   颜瑶暗想这人还蛮亲和的,不似那些高人老怪,哪知对方下面就来了句:“唤我声爷爷就好。”   颜瑶瞪着一美眸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老祖宗好。”   “再叫两声。”他眼中满是促狭。   颜瑶气得又想去打他,捏拳隐忍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叫你。”说着,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问道:“我刚才吃的是鱼么?”   那人有些诧异,没想到她先问的是这个,答:“是!”   颜瑶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看了看天空,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往树干上一靠:“我住的地方!”   “……”颜瑶又问:“怎么出去?”   “两条腿走出去!”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颜瑶也不想问了,学着他的模样靠在树干的另一边。   那人扭过头来问她:“你不问问我是谁?”   “老祖宗!”颜瑶狡黠一笑。   “君华!”   他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字,却不知颜瑶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不停的默念他的名字。   曾与神魔两君并驾齐驱的君华,他不属魔族,不是妖魔,也非鬼怪,更非人类,没人知道他的出身,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晓他横空出世,纵横天下无敌手,至此之后,他君华之名也响彻云霄。 第247章 君华   师父的书中有载,君华其人,修为之深不可测,几近天道,凭其一人之力便可抗衡神魔两君。   她日日夜夜都想手刃神魔两君报深仇大恨,却深知,一旦交手她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所以当她得知世间有君华其人时,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四处搜罗有关他的书籍,想着要从中找到再次封印神魔两君的方法。可随着对深入的了解,从最初的失望到后来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因为书中有记,彼时的他春秋鼎盛,一时风头两无,却毫无预兆的销声匿迹,世人再也遍寻不得,随着他的消失,过往辉煌成为似真似假的传说。   对于他的失踪,众说纷纭。有人说它死于神君之手,也有人说他是被魔君所害,还有的说是神魔两君联手所致,还有的说他是旧疾复发,为逃避仇家不得不假死退隐。   这些说法没有确凿证据,不过是以讹传讹的猜测,但依颜瑶来看,在群雄争霸的远古时期,不无可能,尤其是后来的东之大陆是由神魔两君统治的。   他慵懒的倚在树干上半瞌着眼,他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随意而洒脱,发顶略有些凌乱,不羁的微微翘起。他被笼罩在阳光里,嘴角笑意浅浅,眉眼弯弯温柔如水,双手更白嫩如水葱。哪里像是在血雨腥风里打过滚的,颜瑶有些狐疑,试探问:“你真是……真是君华前辈?”   君华换了个姿势,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自然是。”   颜瑶环顾四周秀丽,神魔苏醒,妖君临世,外头已是山河破碎,这里山清水秀,绿草盈盈,鱼儿膘肥体壮,美好静谧的仿若世外桃源。   颜瑶深信不疑,正当她思忖要如何劝他出手相助之,君华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颜瑶一惊,忙四处寻找,却遍寻不得,只得放声大喊:“前辈……”普天下,能重新封印神魔二君者,除了君华再也找不到人,真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不知是谁把她送来此处,货真价实的君华就搁在她面前,可万万不能再弄丢了。   她喊了几声,没人相应,立马展开神识一处一处的搜寻。可她哪里是君华的对手,对方不想让她找到,任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会现身。颜瑶实在弄不懂他的心思,若想隐瞒身份,大可不说,暴露身份后又故意躲着不见她。   颜瑶御风神行在丛林之间,满山遍野的奇花异草,罕见的珍稀动物。真是不枉此行,许多湮灭的飞禽走兽这里数不胜数,还有许多求而不得的灵草仙植这里举目皆是。颜瑶喜出望外,灵机一动,这里既是君华居所,那这些东西便全是他的。若她给他毁于一旦,他必会现身阻挠,她对着虚空喊道:“前辈,你再不现身,可别怪晚辈无礼。”   回答她的只有拂面的清风,颜瑶久等不到其现身,捻出一团火苗燃起就近的一棵灵芝,在她法力的催动下,火苗从地上窜起十丈高,眨眼间就烧光了一大片,颜瑶看得颇为肉疼,可即便如此,君华还是不愿现身,颜瑶一咬牙,为激将他,一口气烧了他方圆十里。   熊熊大火蔚为壮观,颜瑶烧得双颊通红又发烫实在难受,便了退出蒲公英她择了棵较远的大树纳凉小憩,睡过小半晌睁眼醒来,眼前的景象险把她吓得从树上。这哪里有被她烧过的痕迹,满园,景色依旧。   她将将还有些怀疑,可这儿是深信不疑,颜瑶不敢再放肆,席地而坐,等待他自愿现身。   颜瑶也不知她等了多久,转眼就入了冬,大雪封山,千里鸟飞绝,身体倍儿棒的她竟感冒发烧。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草芦里,依君华的身份他住在这种地方,颜瑶还是很震惊的。   他现在床前,如玉般的五指端着一热气腾腾的药碗,热水挡住他的脸看得并不真切,只听他戏谑的问道:“你这丫头上辈子是饿死的么?”   她得吃东西果腹,想来是食了毒物才导致这场大病,颜瑶诚诚恳恳的道谢:“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倒谈不上,顶多发烧感冒难受好几日罢了,我出去赏雪正好瞧到你,把你捡了回来。”君华把药碗塞到她嘴边。   颜瑶才不信他这套说辞,他铁定是在暗处观她,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及时,她没有揭穿他的谎言,而是想着如何在他身边一直待下去,假以时日许能劝他出山。   颜瑶的顾虑显然是多余的,君华不仅没有赶走她,反而还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闲来没事还会同她唠唠嗑,主动问问凡间的情况,偶尔还会点评两句,给出个对付神魔两君的法子,又或者说说远古时期,因此她受益匪浅。可她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整日歪倒在,如同脆弱的凡人,真的好像一病不起,只能病榻。一月下来,她是越发没有耐心,凡间还有许多她牵挂的人,等着她平安回去。不知道叶彻现在如何,父兄如何,战况又如何。她心急如焚,辗转反侧。   这日,君华照旧端药进来,不发一词的端到她面前,颜瑶冷冷的瞧了他片刻,接过药碗狠狠的掷在地上,质问他:“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君华面不改色的答:“你生病了,我给你熬药照顾你。”   说起谎来,脸不红不结巴,颜瑶见他这幅坦然自若的模样,真是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药呗!”君华补充道:“我不是同你说了,你误食瓤之果,此果虽不是什么毒果,却能使人生些小毛病,想要好起来,我这药你起码要喝一年半载也许更久。”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果子?”颜瑶显然不信,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古年间,神魔想要生个病,撒个娇全靠它。”君华扯来一张椅子,歪坐在上头有些出神,嘴角的笑意渐深,又略带一抹微不可查的苦涩。   颜瑶傻眼了,真是闻所未闻,更不知道如何接口,也不再与他纠缠此事,想了片刻,开门见山的说道:“你随不随我去凡间?”   “我为何要去?”他拒绝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讨的余地:“所以,自然是不会去的。”真是苦了她天天念叨神魔两君即将苏醒的事,折腾半天,对方压根没放在心上。颜瑶哑然,憋了半天,一句:“神魔苏醒,你不怕他们再次联手对付你么?” 第248章 止战之人   君华撩开眼皮,云淡风轻地说:“就那俩货?”   颜瑶追问:“你被困于此,不是他们所害?”   君华沉吟:“我是退隐。”   颜瑶大喜,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他之所以在此间是归隐,也就是说他有十足十的把握重新封印现在的神魔两君。   不过,颜瑶更不敢把心思表露,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那你为何退隐,彼时天下可尽在你囊中。”   君华抬了抬下颔:“因为我没那么肤浅,对天下没什么兴趣。”   即使相处有段日子,颜瑶还是摸不着此人性格,更不知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一时语塞,也找不到话来回他。   君华见她不说话,便倒在一旁瞌睡。   余光留意到碎成一地残渣的药碗,颜瑶知道他没睡着,便问:“前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好久没见到活人了,你能来着也是你的机缘,我想……我想把你……”   颜瑶吓了一跳,攥了攥拳头:“你想干嘛?”   “把你当宠物养,用来解闷。”君华慢悠悠的说完这句话,眼里是满满的促狭。   颜瑶气得咬牙切齿,却有无可奈何,缓了片刻后问:“前辈既然觉得孤寂,大可随我出去。”从些日子的谈话得知,此处乃他所造。   “我经常出去。”   “前辈觉得凡间如何?”与其对话,比修炼还累,颜瑶想着话题与他搭话。   君华颇有些嫌弃的答:“就那样吧,无甚新意。”   颜瑶觉得套他的话,比杀神魔两君还难,实在受不了,直接问他:“前辈先前说想把我当宠物养,看来是不想让我回去了。”   “回去有什么好?”君华反问她:“回去后你小命不保,在这安平度日多好”   “我大仇未报,必须得回去。”还有叶彻,父兄都在等她。   “冤冤相报何时了!”君华抖了抖袖角,高深莫测的说道。   颜瑶同样反问他:“前辈就没有什么仇家,就没有想报的仇?”   君华答:“有啊!”   颜瑶实在弄不懂他,莫不是修为与思想境界等同:“早闻前辈也是条英雄好汉,如今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据我所知,前辈当年有足够的能力与神魔两君抗衡,天下也会是前辈的囊中之物,在那样的年代里好男儿当该马革裹尸,前辈为何突然收手退隐?”颜瑶说得很激动,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想激一激他,结果,君华看她一眼,就揉着惺忪的眼儿睡过去了。   颜瑶气得半死,从床上跳下,奔到跟前大声的叫嚷。可君华压根不理她,身子一动不动。颜瑶也不气馁,也就打着胆子一直在作弄他,时不时的扯扯他的头发,又时不时的揉揉他的脸,再时不时的捏捏他的鼻子,再到后来,她自己都玩腻了,君华还是分外沉得住气,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迹象。   颜瑶气呼呼的往床上一倒,未有几时,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君华又端着药碗站在她的床头。   若她不想喝,他也有千万种法子神不知鬼不觉,颜瑶思忖了片刻:“前辈所能解颜瑶困惑,要颜瑶喝多少都没问题。”无论她怎么提问,他总能瞎诌出个无懈可击的答案,唯有昨天的他选择的是逃避,颜瑶知道踩到他的痛处了。   君华垂目沉默良久,站了半响道:“我的朋友死了,我的挚爱也走了……”   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了,情的确是让人堕落的理由,可这事搁在他的身上,颜瑶震惊不已,说到底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颜瑶不打算再追问下去,对于他来说太过残忍,无异于是揭开伤疤在上面撒层盐。   “彼时战争很频繁,如家常便饭,有时是妖魔两族,有时也可能是神魔两族。战火是强者的胜利的标志,最后受苦的永远是弱者。”君华缓缓说道。   “如此说来,前辈是为了那些弱者止战的。”颜瑶有些钦佩他,能在滔天的权力面前止步,这才是真强者。   “不全是,只是感同身受罢了,我的至交爱人因战而亡,所以我才幡然醒悟退隐的。”   颜瑶坚定的看着他:“可前辈,如今神魔两君即将苏醒,与无数生灵而言是浩劫,前辈所坐视不管,又会是无尽的战火。”   “万事皆有定数,这天地若真得变上一变,也是因果。”   因果论她明白,可她不能坐视不管:“可我也有同前辈深爱的人,还请前辈放我归去。若我今朝就此错过,会同前辈一样悔恨终身。”   君华眸光一闪:“以这样的你还不是神魔两君的对手。”   “不尽力一试怎么知道。”颜瑶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她知道他已经动摇:“若能死在一处也足矣。”   她字字句句都敲在他心坎上,君华看着她坚定的视线,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颜瑶诧异。   “一个能帮你增长修为的地方。”   他所说的地方,颜瑶没想到已在过去,在过去的十几万年前,也就是说要穿越时空。   她不曾想到,世间真有这门奇幻术法。颜瑶望着脚下的传送阵,听君华说道:“此阵只能传送一人,我就不同你一起过去了,不过你说话我是能听得见的。”   颜瑶点点头,狂喜不已,随着一道金光铺天盖地的在身上卷过,她只觉身体在不受控制的下坠,头晕目眩,五脏六腑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强忍这些痛楚不知多久,只觉膝盖一疼,颜瑶揉着眼睛眯开一条眼缝,看到一铜铃大小的圆物。   她好奇的打量片刻,蓦地传来一声兽吼,颇有地动山摇的之势。颜瑶吓得胆颤心惊,猛地向后退开一步,赫然察觉眼前的是头巨兽,再一细看,是头身形巨大的老虎。不仅长得比她见过的粗壮,也比她所见过的凶残数倍。   颜瑶立马防御,巨兽也极为锐敏,察觉到危险也不贸然动作,只张开血盆大口一个劲的流口水。   颜瑶看得不仅恶心,也恐惧的很,对着虚空问道:“你到底把我送到什么鬼地方?”   “远古的老虎自然比后世的大,也比后世的凶猛。”君华很快为她解答,又说:“你就在那好好历练一番,必定大有收获。”   闻之,颜瑶不由的打量周遭,烈日高挂在中之上,睁开眼就极为费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要顺着脸颊滑下,地上的炙热无比,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在再一看环境,简直比沙漠还要荒凉,她脚下的焦土不见一丝绿意,更别提鲜亮的花儿。 第249章 远古猛兽   迎面刮来的一阵热风,卷来一片沙土,登时害她模糊视线,只能眯起双眼。   巨兽察觉她的不适,一个跃起,吼叫着朝她扑来。颜瑶大惊失色,御风神行飞快躲过,浅白色裙摆在风中飞扬,像绽开的花魁,身体也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望着这头巨兽,全方位的打量着它。全身浅黄色无条纹,足足有一丈长,眼有铜铃大小,嘴有利齿近臂长,的确是传闻早已绝迹的远古时代利齿虎。一条尾巴就有半丈,竹竿粗壮,只见它一摆尾,地上的一块碎石立马化为齑粉。   利齿虎也不畏惧她的威压,仰天长啸目,不转睛的与她对视。   颜瑶的视线微动,冷不防的瞧到不远处的一滩流淌的血迹,利齿虎的森冷利爪正泛着一致的色泽。   这利齿虎一定是饿死鬼投胎,都已吞下一个,怎的还紧揪着她不放。   颜瑶不想与它浪费心力,趁其不备,闪身疾飞而去。身后虎啸如雷声贯耳,震得她头脑发涨,耳朵生疼。颜瑶扭头一样,只见那利齿虎腾云驾雾在后紧追不舍。   颜瑶心中震惊,见其并非妖类,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中形成,莫非已成精。   她不得不感慨,创世之初,天地的神奇,一头小小老虎收天地恩泽也能成精怪,怪不得君华要她在这好好历练一番。   “你连头小猫儿都打不过,还想去对付那俩小子。”君华的声响在耳边响起。   在他们的眼中这怪物般的利齿虎不过就是一只顽皮的小猫,若她连只小猫都对付不了,何谈神魔两君。理解他苦心的颜瑶迎面而上,素手一翻,一根藤条出现在手中,她劈头盖脸的朝利齿虎挥下去,打得利齿虎措手不及。颜瑶看准时机,一鞭接着一鞭抽打在利齿虎的身上,那利齿虎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打滚。   也不过如此,再如何本事有些道行,只也还是头畜牲。   见它抱头趴在地上,叫得一声比一声凄惨,颜瑶于心不忍收了藤条,这时君华又道:“你饿了吧?”   颜瑶摸了摸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举目一望,四处皆是黄土,别说是吃的,连干净的水都不聊的有,失望道:“哪来的食物?”   君华及时的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颜瑶诧异,指着眼前的利齿虎:“它……”   “吃吧,起码能果腹。”   颜瑶不乐意,且不说她心有不忍,再说她也从未吃过老虎。那利齿虎真颇有灵性,也许知道自己许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两眼竟蓄满了泪,目光可怜的望着她,颜瑶心中更是不舍。   君华见她没有动作,知她心思,便又道:“那便收了它做坐骑,以后山高水远,又千难万险,也可以给你做个帮手。”   他此计甚妙,这头利齿虎虽然凶猛,但颇通人性。颜瑶点点头,飞身而下,慢慢的靠近利齿虎,先是摸了摸它的头。利齿虎表现的非常享受,舒服的眯起两眼。摸了片刻后,利齿虎翻了个身肚皮朝上。颜瑶傻眼了,从未见过这样的猛兽,心下更是欢喜。再往下降了降给它挠肚皮,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在耳边炸开,颜瑶大叫不好,想逃跑时已来不及。   一只利齿虎分身出九个,一共十只利齿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别说逃跑,若她稍有动弹,它们就会一同扑上来把她碎尸万段。   颜瑶懊恼无比,她全然没有料到这利齿虎竟然这么精,将将故意撒娇必然是骗她放松警惕,等她一下来伺机把她围堵。   “各个都精着呢,你心软个什么。”君华略有些严厉的批评她。   这种局面的确是她轻敌和心软造成的,颜瑶没有反驳,虚心听训。眼睛也不停的注意着周边的变化,这利齿虎极有耐心,颜瑶就得比它更沉得住气,寻找个突破的机会。一人一虎,就那么僵持着。   利齿虎再怎样也定然比不上人,它不耐的嘶吼一声,一同朝颜瑶扑去。   颜瑶此刻也到达了极限,骄阳似火,天气又酷热无比。她左手抽出弯刀朝手边利齿虎的眼睛捅去,转身拔刀,身体带动藤条甩向利齿虎,这么一甩,她更是佩服这利齿虎的诡计多端,它虎身如铁铸,根本不惧鞭笞,将将示弱明显是有意为之,原来它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引她入陷阱。   颜瑶知道,这利齿虎绝非简单精兽,素手一翻,直接祭出流仙伞,一把天青色的雨伞,雨伞的伞面上用泼墨绘画着一幅烟雨人家的景象。流仙伞乃神器,此伞一祭出,利齿虎为之一惧,虎群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若在这个时候还心软,,直接朝它祭出了手中的纸伞,流仙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慢慢放大,化作了几十根银针一样的长剑,每一把剑上都蕴有无穷力量,直逼向利齿虎。利齿虎惊恐万状,被硬生生的逼退一丈,不敢贸然攻击。   这利齿虎太过狡黠,尽管如此,颜瑶还是不敢松懈。   她凌厉眸中露出杀机的一刻,利齿虎也重整旗鼓,严阵以待。   左边的一只虎扑来,颜瑶立马给予致命的一击,一人一虎过招百个回合,利齿虎的分身落败。紧接着迎面又是一只,颜瑶豁然醒悟,这狡黠无比的利齿虎打算用车轮战耗尽她的气力。   果不其然,第三只第四只越到后来越发难缠,它们故意来回大幅度的跳跃引诱颜瑶同样大幅度的动作。第七只的出场的时候,颜瑶已处于劣势,利齿虎它本生于此处,早以习惯这样的酷热的气候,而颜瑶初来咋到,还压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日头,她汗流浃背,浑身的气力似全被抽空,再也使不出一点力催动流仙伞攻击,大口大口的喘息,脚下步伐混乱,跌跌撞撞的随时都会倒下。   利齿虎见状,昂头挺胸长啸一声,带领剩余的两个分身,对颜瑶做出最后致命一击。   颜瑶眯着眼,紧紧握住伞柄,在它们攻来的一瞬间,使出全身的力气催动流仙伞应敌。   就在颜瑶以为它们神形消散的那刻,左边又窜出一只,颜瑶大呼上当,它比人还精。忙用流仙伞去挡,即便如此,颜瑶的流仙裙还是被她锋利的虎爪撕出三道大口子。好在伤口不重,只在肩上留下几道红色划痕。   颜瑶大呼一口气,调整心态,冷冷的瞪着那只利齿虎,利齿虎也无所畏惧,同样目光森冷的望着她。   颜瑶知道今日不是它是她的伞下亡魂,她就是它的盘中之餐。他们之间无第三种可能,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第250章 幻象   颜瑶已做好与其拼死一战的准备,双手紧紧握住光滑如玉的伞柄,不顾额上汗水落进眼里的酸疼,目不转睛的盯着利齿虎的每个动作。身下裙摆飞扬,如盛开的花魁。   利齿虎同样如此,它张开虎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给自己壮势,粗壮的虎尾横扫过地面,黄沙漫天飞舞。随着它纵身一跃,颜瑶举着流仙伞攻向其面门,它蓦地身形一闪,在自己身边擦过,向北方桃去,雄壮的虎身颇有些狼狈。   颜瑶不知是否又是其诡计,只能一直举着流仙伞,看着它的确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远方,凌乱的步伐之间落荒而逃的味道。   颜瑶又好气又好笑的收回视线:“远古的老虎都这么精么?”那利齿虎是虚张声势,它最根本的目的是在逃跑。   君华的声音没有同将将一样及时响起,颜瑶也没有在意,抚了抚肩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再看那爪痕还有些狰狞。姑娘皆有一颗爱美之心,她也不例外,再一摸乾坤袋里,竟没有药瓶,豁然想起,临走前,君华说要送两件宝物给她防身。东西没多,独独少了丹药,想来是他故意搜走了,颜瑶只能好声好气的问他:“能不能给些药我?”   没人回应,颜瑶再喊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暗猜,他莫不是被人害了,转念一想,他是老怪中的老怪,普天下还有谁能伤到他,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不理睬自己。   颜瑶不明他突然而来的冷淡,想自己被扔到这里,生命安全以及能否平安回去全靠他,再没思忖个前因后果来不敢贸然开口。叹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滴滴答答的汗水,想要用神识好好搜索一番,寻个干净的水来清理下伤口。   “不准用神识!”君华开口阻止她的时候已来不及。   颜瑶的神识一放出,正好发现不远处有个樵夫,只是还没看清面孔就被君华喝退,她边走边问:“为什么不能展开神识?”   君华干干的回:“不能就是不能。”   颜瑶寻着那个方向边走边回:“我知道了,我不会……”   她话还没落音,君华又喝道:“不准往那边去。”   那边有人她去问了个路应无大碍:“为什么……”   只觉一阵狂风刮来,漫天飞舞的黄沙中,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君华,你怎么……”   君华一双清冷的眼将她上上下下的一打量,沉吟片刻:“你是……”   颜瑶傻眼,再看他一身装扮,长发依旧披散在肩头,身上却是件漆黑的长袍,背上还有一捆木材,他就是她将将视作樵夫的问路人。熟悉的眉宇间尚且稚嫩,不见笑意自有沁骨的冰寒,浑身上下萦绕一股浓浓的煞气,他那双在打量的眼正酝酿着一股杀意。   颜瑶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君华,不过是远古时期的君华,她只觉得在他的双目下,天气再热,她的后背也还是一阵的寒过一阵,她知道若是再不给出个认识他的合理答案,也许他会对她下杀手。正当颜瑶冥思苦想的时候,青天白日的响起一道惊雷。   君华看了眼天气,两眉一拧,一身杀气瞬间消失,又如来时般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扬长而去。只留下漫天飞舞的黄土,和一脸怔愣的颜瑶,她不明所以,可追又追不上,只能问现在的君华:“那是不是过去的你?”   只有热风拂耳,他不想承认,必定是他,她终于明白他一系列的反常,因为他不想她与过去的他碰面,所以不许她用神识,不许她问路。   此时的君华正坐在一方池塘边,出神的看着水面幻化出的景象,手中掷出一块石子打碎一湖画面:“那不是我,前尘往事皆是幻象。”   追问几次的颜瑶终于得到回复,暗暗想怎会是幻象,想来就是他本人。她能理解君华的心理,大抵强者都不愿看到当年自己的弱小,譬如她自己,也不愿承认,当年的自己还有那么任人欺凌毫无反抗之力的一面   君华又开口威胁他:“你莫去追他,死了我可不负责。”   他不说还好,一说颜瑶好奇心作祟,她觉得君华不想让她见过往的他,绝非是简简单单的面子问题,定有其他的原因。正当她在认真思考的时候,‘轰隆隆’的雷声从天上传来,将将还是大太阳,转眼之间乌云遮顶,密布在天幕上。   颜瑶傻眼,她终于意识到,君华背着一捆柴,愁云惨淡的看了一眼天幕后疾速而去的原因,这荒山野岭连个躲雨的地方也没有,她举了举手里的流仙伞,往完好无损的肩上放了放,就只能全靠它了。   她思忖的小会儿功夫,滂沱大雨倾盆落下,豆大的雨砸落在地上,也砸在她的流仙伞上。颜瑶接了些雨水清洗伤口,又饮了两口解渴,等她做完这些,接下来发现地上泥泞无比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能带动大块泥土,很快流仙裙的裙摆就沾了许多泥水。她无暇清理,冒着大雨想去寻找些草药敷一下伤口,被虎爪抓到的地方已经青黑,君华承认那虎爪有剧毒。   君华作壁上观,悠哉的给她解释:“能在远古茁壮成长的生物本领自然非同凡响,你别拿后世那些不成器的货色与它们相提并论,我就同你说说这远古的天气……”   颜瑶对这实在阴晴不定的天气实在很好奇,正竖起耳朵要好好听一听的时候,暴雨骤然而下,天空就像破了个大洞,一个劲的往地上倒水,伴随着怒号的狂风,颜瑶只觉自己不用御风,也能在雨中乘风而飞去。   “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感受吧,万事只有自己亲自体验过,才能印象深刻。”   颜瑶闭紧双眼,猫着身子扛着流仙伞,在风中摇摇摆摆。   君华还在嘀嘀咕咕:“我来同你说说那头利齿虎,它虽是妖兽,起码活了五百年,比人还精。”   颜瑶只觉头晕目眩,君华再悦耳低沉的嗓音,也像讨厌的蚊子声扰得她心烦意乱。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天空放了晴,在地上撒下一层淡淡的金色阳光。   饱受折磨的颜瑶一屁股坐在地上,摇摇晃晃的往地上倒去,嘴里念叨:“我要对付的是神魔两君,不是妖兽,我要回去。”   “他们生于远古。”君华凉凉道。   君华一句话堵得她无话可说,也惊醒她这个梦中人,颜瑶捂住伤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地上爬起。神魔两君生于远古,在残酷的远古时代拼搏厮杀,若她想打败他们,并报仇雪恨,也的确只有走过他们走过的路,成为像他们那样的强者,不,要比他们更强。 第251章 远古人类   远古时代阴晴不定的不只是天气,这气候也是变幻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被君华激出一腔斗志的颜瑶又迎来一场冰雹,小点的石子大小,多数都是鸡蛋那么大个,它们不疾不徐的从天上落下,颜瑶伸手接了一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摸了会儿,只觉掌心冰凉,立马甩手扔了,缩进身后的山洞里。   这个山洞还是根据君华的指示寻到的,用他的话说,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个二愣子似的胡乱转悠。   山洞里一片漆黑,好在颜瑶能黑夜视物,这种情况下对她也没有多大影响,她选了块较为干净的山洞一角,头枕山壁,头一沾上睡意就排山倒海般的涌来,双眼皮更是重如千斤,然而她始终是提心吊胆的睡得并不踏实。   也不知这样睡了多久,恍惚间不过是一眨眼的感觉,颜瑶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惊醒,这叫声太过骇人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这声音离她不远,似乎就在洞外。颜瑶屏息,又听到一声兽吼,由远及近,好像往山洞来,她大感不妙,她退也不是这进也不是,只有应战这一条路。   颜瑶这个外乡人,历经利齿虎一战,再得君华指点,对这个与她隔了数不清年月的远古时代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以及得生存在这的基本规律,就一个字‘强’。这是强者生存的时代,全靠自个俩拳头硬不硬。   一头黑熊步进山洞坐下,它那庞大的身躯恰好挡去出去的路。   而颜瑶正好坐在它的斜对面对面,黑暗里,它的眼珠子更显幽绿,它撇了眼颜瑶呲了呲牙,将熊爪里的人甩在地上。   将将那声惨叫,显然就是地上那人发出的,他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的瘫在地上,喉头是破碎的呜咽。许是注意到颜遥,投来一到求救的目光。   君华还是要好心的提醒她:“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一定很饿了,熊掌应该比虎肉对你胃口些。”   颜瑶忍不住问他:“你们以前就吃这些么?”   “你以为?”君华反问,沉默片刻后,又回:“也是有鱼的,你若是水性比它们棒,可以去下水捕一头。”   他既然用头来形容,想来必不是温顺善类,颜瑶再仰头看了看这大黑熊,的确是熊肉更好接受。   不用他们一个提醒,一个求助,颜瑶也注定要跟这头猛兽斗一斗,因为它显然也把自己当作猎物之一,她根本别无选择,除非她想死。   颜瑶本想着以静制动看看对方有什么举措,没想到那头黑熊直接抬爪要把那人递到嘴里。亲眼目睹这么血腥的一幕,颜瑶吓的浑身一颤,黑暗里,脸颊煞白煞白。大喝一声,举着流仙伞打在黑熊的嘴上,黑熊头一撇,嘴中发出痛苦的哀嚎,但还是不忘将那人紧紧抓住,颜瑶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着那人的惨叫回荡在这山洞里,听者只觉心惊胆跳。   颜瑶不敢再贸然进攻,若那人真死了,她反而成了间接杀死他的凶手。颜瑶退回原来的位置,可黑熊直逼而来,它站直身子,头可顶山洞,行走之间擦电山壁上凸起的石块,狂吼之间颜瑶看到它尖锐的长牙,嘴里也是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儿。   她伤重未愈,还有人质在对方爪里,绝不可能全身而退。颜瑶无奈只可一个劲的上窜下跳左闪右躲,好在对方体型庞大,虽能撞碎石头继续走,但也是多受拘束。相反颜瑶灵活敏捷,要上能上要下能下,左左右右全无问题。颜瑶飞快的奔走,但很快就激怒这头黑熊。它大吼一声,一爪拍在山壁上,顿时落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要砸在颜瑶头上,颜瑶见状,迅速一扭身,险险躲躲过。这样又是几个来回,黑熊不再是单单的追杀,时不时拍下一块巨石,砸得颜瑶措手不及。但很快它又发现,可以在颜瑶躲避巨石的瞬间去抓颜瑶。   颜瑶被它弄得苦不堪言,得亏她会御风神行,能化作一缕清风在。不过这也不能常用,她一消失不见,那黑熊就会暴躁无比,要去狠狠地捏爪里那人。颜瑶虽与他无亲无故,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但见他那副惨状,还是会动恻隐之心。   “磨磨唧唧的,你再不杀它,就只能等它来杀你。”君华的声音响起。   颜瑶回“可有人在它手里。”   君华道“不用管。”   他这声音虽然不冷漠,但吐出的话却分外让人心寒。可终究是条鲜活的生命,任别人觉得是多管闲事,还是爱心泛滥的好,颜瑶懒得反驳,全神贯注的对付这头猛兽。   见她执意如此,君华也没有再说话。   要想将其击败,只有先救下那人,才能毫无顾忌的与之正面抗衡。   颜瑶咬咬牙,引身向上,以自己为诱饵,飞至黑熊嘴边的同时一个晃身,又化作一缕清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迅速扑到黑熊爪上,在黑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出那人,扛着他就向洞外飞去。   察觉两只猎物都没了,黑熊怒发冲冠,疯狂的敲打着山洞,石块纷纷落下,颜瑶也无法躲避,也硬生的挨了好几下。   黑熊嗅觉敏锐,很快就察觉二人已出山洞,也跟在外头追了出去。   颜瑶知道自己此举相当冒险,在山洞,因地形因素,黑熊能被牵制。如今出了山洞,外头天高地广的它上蹦下跳,随它又是扑又是撞的。   不过她也不是没全占便宜,比如她也能放开手脚。颜瑶举起流仙伞,催动它发出两把长剑刺向黑熊。二方在相撞的一瞬间,颜瑶听到一声刀剑相碰的声音。   没想到这远古时代的动物各个都生怀绝技,这黑熊有一身铜皮铁骨,颜瑶不得不耗费些气力,再催动七把剑,一共十把从不同方位刺向黑熊。   任黑熊本事再大,也受不了这么一击,再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轰然倒下。   颜瑶不敢放松,她吃过利齿虎的大亏,知道远古的动物精起来都可以和人比一比,虽然这熊看起来笨笨的,但也不得不防,颜瑶化作一缕清风上前小心查看,的确是气息全无放下心来。   颜瑶瘫坐在地上,也顾不上要清理的干净整洁,胡乱的随意一抹脸,大口大口的喘了两口气。   君华颇有些后悔道:“我忘记没收你的流仙伞了。”   颜瑶冷哼一声,爬起来去看那人的伤势,洞里光线昏暗,又逢一场混战,现在一看,这哪里像个人,他的面孔似乎早已被熊粗鲁的扒下,只有半边,还鲜血淋淋看不清模样。而四肢惨不忍睹断了一截小臂,整个已看不出人形,让颜瑶来形容,就是那么血肉模糊的一团。 第252章 郎哥与瓤姑   颜瑶知道,这人是活不了了,掏出一把弯刀,不想他暴尸荒野就地掩埋一下。   那人似也察觉,悠悠转醒,残破的嘴只能吐出残破的字词“姑凉……瓤姑……”   颜瑶听了半天总算听懂了,根据他的指示,伸进他的怀里,掏出一朵只剩花,颜瑶忍泪:“这花很美,瓤姑一定很喜欢。”   他的嘴角一动头一歪,颜瑶知道他已安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远处伴随着一阵呼声跑来一队人马,领头的人长得人高马大,比颜瑶足足高出三个头,一见地上的人扑到他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后头跟着的一群壮小伙儿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颜瑶举着那朵安静的杵在一边,耐心的等他们尽情,出乎颜瑶意料的是,他们只哭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拾掇好情绪。   领头的那个抹了抹泪,做了自我介绍,有一个与他自身体格非常的相符的大名叫大壮,大壮问清情况后,对着颜瑶就是的一鞠躬。   颜瑶大方的受了,将那朵递到大壮面前“请一定要交到瓤姑手上,这是郎哥的遗愿。”   大壮忍泪重重的点点头,又提议“姑娘,你你一介女流露宿野外实在危险,不如随我们回部落,也让我们报答你的大恩。”   君华没有反对,颜瑶点点头,这荒山野岭的,她也的确没法待。   临走前,他们不顾死者遗体,只专心致志收敛黑熊,还颇有些丰收的开心,颜瑶大感诧异,莫不是太过悲痛,想把黑熊带回去鞭尸。   颜瑶想错了,大壮解释,黑熊是他们的食物,至于那位死了郎哥只能这样留下“这里野兽奇多,咱们不能再耽搁。”   话里意思就是,郎哥已经死了,带回去也无其他效用,还得浪费人力,不如多带些黑熊肉回去。黑熊皮毛还能御寒,肉还能填饱肚子……总之这才是有价值的。   她花了大力想救的人结果被他们族人这般对待,都说死者为大,可到了他们这里却是以价值衡量一个理该为大的死人,颜瑶心生怜悯,怪不得君华叫她不要多管闲事,也许连他们的族人也不愿多管,即便将将与黑熊对战的是他们,他们恐也不会在乎郎哥的死活,一心只顾斩杀黑熊过日子。   颜瑶一路心事重重,加上连日的奔波,险显摔倒,得亏大壮及时扶了她一把,又道:“姑娘,这还有三天的路程,不如让我来背你吧。”他解下背上的黑熊肉,蹲要来背颜瑶。   颜瑶点头道个谢,她现在的确太累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趴上大壮宽厚的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果然走了三天,穿过一片丛林才到达大壮他们的部落。他们回来的时候,得到众人的欢迎,至于斩杀黑熊的外人颜瑶都被奉为英雄,郎哥死了,他们也只有淡淡的悲伤。   颜瑶也想通了,他们生存在一个以命换生存的时代里,郎哥的离世与他们而言再平常不过,那些他们后世的虚礼与他们也太过奢侈。   她作为一个外来人无法谴责他们的薄情,因为她并没有历经过这个时代对她的残酷,仅仅几天,颜瑶感触良多。   “现在知道生命珍贵了。”君华略带戏谑的说道。   自遇上人,她与君华的交流方式就靠意念,颜瑶不能对他吼一声,憋在心里相当的抑郁。   颜瑶自然知道生命很珍贵,从某种程度来说只有一回。即便她活在一个相当幸福的年代,也有让她放弃生命也要为之一搏的东西,颜瑶觉得这个老不死不懂,不会明白的,也懒得与他浪费时间,眼前还有个大麻烦尚需她来应付。   “姑娘是哪里人,怎么会在长生岭?”一个巫师样的人眯眼瞅她,恨不得要把她穿出一个孔来。   颜瑶毕竟初来咋到,连具体穿到哪个时代都不晓得,她不敢随意开口,左思右想后,只能不好意思的一笑:“抱歉,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你们说的长生岭。”   众人颇感诧异,一群人上上下下的审视她。见她虽然有些狼狈,脸上身上皆是血污,头发也乱糟糟的,但谈吐不凡,尤其是那双眼眸仿佛盛下一片璀璨星空,一双手宛若美玉精雕细琢。   一位年纪较大的老妇说道:“难不成你是风部的人?”   颜瑶摇头,一脸天真的问身边的大壮:“风部是什么?”   大壮黑面一红,扭头没说话。   颜瑶不明所以,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下,颜瑶得知原来所谓的风部是个母系部落,就是女子尊贵,且实行的是一妻多夫制,怪不得大壮会有那样的反应。   很快有人问颜瑶:“你身上有没有他们的部落图腾?”   颜瑶继续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众人只能继续猜测。   大壮赶紧为颜瑶解围:“小瑶姑娘在长生岭的时候受了伤,也许伤到了脑子,一时半会伤好不了也想不起来,你们与其在这乱猜,不如先让人带她下去洗洗给她抓两幅药。”大壮是这一代里最为杰出的青年,也是一任部落首领的人选之一,他的话得到众人的一致认可,也没人再来缠着颜瑶问这问那。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俏丽的姑娘:“那就由我来照顾小瑶姑娘吧!”   大壮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略带愧疚道:“麻烦你了瓤姑。”   原来那就是瓤姑,果然印证了颜瑶的猜测。刚才通报郎哥死讯的时候,除了郎哥的父母悲痛无比,只有她哭得不能自已,还跑了出去。   颜瑶点头如捣蒜,连连应好。   大壮把送到瓢姑家门口,又不大放心的叮嘱两句,方转身离去。   颜瑶打量着四周,直到瓢姑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瓢姑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家很漂亮。”颜瑶忍不住的四下张望,对于远古时代的记载,后世只有寥寥记载,但印象里,在这个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理该住山洞,或者随便用木头支一个。不该是石头造的,而且还是一大块一大块整齐像是打磨过的石头,其实颜瑶一路走来,的确看到不少超乎她想象的房子,木屋泥房,即便是最为简陋的茅屋也很先进。“郎哥造的,他的手很巧。”瓤姑的脸上还带着泪痕,说话间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她在竭力避免提起郎哥,颜瑶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戳到对方伤处,想自个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只能默不作声的让她哭,再默默的给她递块帕子。 第253章 女神   瓤姑引她进屋后,还是心不在焉,神色呆滞的凝视某一处。   颜瑶也不在意,她能理解她的心情,倘若哪日叶彻惨遭不幸,她也会如此。她四处打量这座占地较小,但结构精致的石屋,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墙壁的一角落里立着一衣柜,墙上挂着一张弓,和不少生活用具,中央还有套石桌石凳,虽有些粗糙,但样式朴素简洁,能感受到里头是满满当当的爱。   这屋子不过就两间,里头一间,外头一间,外头较大,有兼用客厅的功能,窗外的还支有一张小竹床,里头的较小的只能放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瓤姑发泄了会儿,心情舒畅了些,终于记起颜瑶这个客人。将帕子小心叠好递还给颜瑶,欲言又止的模样。   颜瑶知道她必有事想求便追问。   瓤姑摇摇头,挤出一抹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颜瑶摇摇头:“不会。”   瓤姑又立马替她忙碌起来,从柜子里翻出件旧衣服:“这后山有座贝。   总之,他们的生活能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多亏了这位女神。   瓤姑恭敬的朝天地的四面拜了拜:“据老一辈说,这位女神已经保护我们七八百年了,我们有求她必应。”   颜瑶也对这位伟大的女神非常好奇,问:“你们见过她么?”   瓤姑摇摇头,很是遗憾的说道:“没有,即使是老一辈也没见过,她不在我们人前现身。”她又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包包,颜瑶定睛一看,上头有座规模不小的宫殿,瓤姑在一旁解释:“那就是女神神庙,只要我们去神庙拜一拜,女神一定会听到的,若是你不放心,可以把愿望写下搁在供台上,女神得空,她就能能看到并在暗中帮助你。”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隐隐又有泪光闪烁,双手交握默默祈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颜瑶追问。原来这女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关爱他们了,比如他们以前出去狩猎,虽然也有伤重,但很少有性命之忧,譬如这回,他们不仅死了郎哥,实则去了三十四了,倒是死了十一个,连同大壮在内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在女神的庇护下,他们部族这些年发展的不错,但也不能这么个死法。又屋漏连夜偏逢雨,自从妖怪们发现他们失了护佑,便常常来捣乱,他们死伤惨重,这些日子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   求人不如靠自己也要想,若是那位女神不愿再管他们,自个不努力,那就只能等死。她斟酌了番措辞,宽慰她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女神铁定是太过烦忙,没能顾上咱,等她忙过这段时日就会好的。”   瓤姑连连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素来爱戴女神,她不会弃我们于不顾的。等她忙过了,我就去求她……”她忙闭上嘴,不再说话,埋头一个劲的搓洗颜瑶的衣服。   颜瑶知趣的没问,装作没听到她说的话,也没发觉她的反常。过了好一会儿,颜瑶才问她有关这里的详情。   从瓤姑的嘴里得知,他们这个部叫长生部,祖祖辈辈一直生活在这里。隔着一丛林的荒原叫长生岭,长生岭是他们的禁地,若非万不得已他们一定不会踏进长生岭。因为生存在长生岭里头的都是妖魔鬼怪,一旦踏入长生岭,铁定是九死一生,绝无毫发无伤平安生还的可能。   “若不是今年一点粮食都没了,郎哥他们也不会潜入长生岭的边缘。”瓤姑伤感的说道,从颜瑶手里接过花蕊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长生岭的边缘就如此凶险,腹地可想而知,颜瑶想了片刻,向她问了问关于长生岭的事,她也不知详情,有关君华的事她更是一无所知。   颜瑶见她心情沉重,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又转而要她说些关于女神的事,瓤姑这才喜笑颜开,心情轻快了些。 第254章 克夫克母克全家   这日头的确好,流仙裙晒了片刻果然就干透了。不过上面的血迹没能洗清,颜瑶并没有施术清洁,让人对她心生怀疑,就让它血迹斑斑的挂在自个身上,她在脸上也做了伪装,把自个原本白皙剔透的肌肤变得蜡黄蜡黄,还黯淡无光。   颜瑶对此很满意,瓤姑却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还是换上我的衣服吧!”   颜瑶表示不用了,自己记忆全无,穿着它还能感觉亲切些,有安全感。   瓤姑这才没有坚持,带她前往女神庙求药。   女神庙在一个小山上,也全是用石头造的。但有些地方还雕刻了花纹,还有的用晶莹剔透的石头做了点缀,颜瑶想那该是玉石。这座坐落在山上的远古神庙,古朴典雅,自有不同后世的自然美。   所谓求药,实则不是求药材,而是来求一幅药方。   早年的时候,每当有人生病,他们尚不懂歧黄之术就来求一求,女神就会赐下救命的药材,随着时间的增长,他们懂得越来越多,女神就只赐药方,但若他们从未遇上的罕见疾病,女神依旧会赐下各种珍贵药材。   总之,用瓤姑的话说药方很灵验,女神更灵验,她身上老虎留下的挠痕,黑熊留下的爪印都能治好。   “话说你真厉害,一个女孩子可以杀一头黑熊。”瓤姑的眼中露出惊羡。   颜瑶不想暴露底细,灵机一动,道:“如果没有郎哥重创黑熊,我也许也得丧生在熊口之下,说到底是郎哥救了我。”说着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当然全是瞎编乱造的,弱化了黑熊,强化了郎哥,把他编造的无比高大,借以希望可以安慰瓤姑,让她以此为傲。   果真如此,瓤姑含泪笑说:“我知道,他一直都是个英雄。”   颜瑶见好就收,很快就转移话题:“女神有没有失手过?”她悄悄的问,她旁敲侧击的探问过,这里压根没有神君和魔君,那他们虔诚信仰的女神到底是哪个?   颜瑶原以为是不能提的话题,没想到瓤姑方方承认:“自然有过,人的寿命有限,寿终正寝者比比皆是,天命如此。”   颜瑶心想,这位女神倒是把他们教化的好,即使得她庇护也不能心生贪念,知足方能常乐。   胡乱猜想间,颜瑶也来到那神像下,为了供奉这位女神,他们也是费尽了不少苦心,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块半丈之高的美玉,雕了一座半身像。他们也没见过女神,自然不知长成什么模样,全靠想象雕琢了她的面孔,以她这个后世之人的眼光来看,不见得有多美。   圆脸方额,慈眉善目,眸光柔和的似能透出一层光,像是观音佛陀。   神庙里有伺候女神的小童子,颜瑶数了数有二三十个,最小的刚会走路,最大的十岁出头。瓤姑解释,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女神心善,父母齐全的人家不要,只要这些无依无靠的稚子,统管他们的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也同样是失了儿子,老无所依,失去生存能力的。因在神庙里当值,他们的待遇极好,也很受人尊重。   颜瑶也是这是才得知,瓤姑曾也是孤儿,在神庙里待了两年,直到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才搬出神庙。   颜瑶心中大动,双手合十依礼参拜,不论她是什么人物,能无所求的庇护人族,并做到如斯境地,值得受人尊敬。   而瓤姑将花蕊放在祭台上跪了许久方起身。   小童子们很快就查到了药方,抄阅了份送给瓤姑,并照着药方配了些药材,小孩子们乖巧又懂事,知道郎哥死了瓤姑伤心,童言童语的安慰她,   瓤姑大受感动,同他们玩了一小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回去的路上,颜瑶盯着药方看了半天,发现一个字都不识,只能勉强猜出一两个,真是哭笑不得,有些不自在:“字也是女神创的么?”   瓤姑眸光闪闪:“是的,女神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人。”   她的眼里再次充满希望,颜瑶看了也为她开心,这样的日子虽然艰苦了些,但心中有信仰,就是活下去的动力。   瓤姑回去熬了药,依次敷在她伤口处,并让她喝了一碗。   见效虽然缓慢了些,但安稳下来,颜瑶感觉整个人舒服不少。就这样,眨眼过去了三个月,颜瑶的身体逐渐好转痊愈,身上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疤。除了有些水土不服,以及食物实在不合胃口,其他的基本无伤大雅。   倒是瓤姑因郎哥之死,惹来一身麻烦。不知从哪个嘴里传出这样不堪的言语,说是瓤姑命硬不仅克死了父母兄弟,郎哥还未成婚就被她克死了。   郎哥死了她本就伤心,如今还要把郎哥的死压在她身上。   自她来寄居后,瓤姑就把里头的屋子拾掇起来让给她,她时常在午夜听到瓤姑的哭声,可白日里还得对她强颜欢笑。   恰逢她出来散步,遇到了干狩猎归来的大壮。他愁眉苦脸,显然此行并不顺利,虽然上回黑熊壮硕庞大,也仅仅只够他们部落吃一月。颜瑶四下一看,这回只猎回来几只野鸭野兔,和两只梅花鹿。   颜瑶本不想烦他,但一想起瓤姑的笑得比哭还丑的脸,还是咬咬牙迎上前去。   大壮看到她笑弯了一双眼,快走了两步迎接她:“小瑶。”   在一众男儿的起哄声中,饶是颜瑶也忍不住要尴尬,她强撑着笑意和众人露骨的视线,把大壮拉到一边,把有关于瓤姑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恳求他能出面阻止流言蜚语继续疯传下去。   大壮听了笑容顿时止住,面色不好的看着颜瑶,道:“小瑶,要不你搬到神庙去住。”   颜瑶闻之,古怪的看着他,她明明是来和他谈有关瓤姑的事,怎么扯到她身上了,困惑道:“我在瓤姑那住的挺好的。”她在那住得何止好,简直是太好了,她畏惧这的酷热,以及这怪异的天气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一切全靠瓤姑张罗,说难听点,瓤姑就和她的丫鬟与二,连她平日想帮她养蚕打些下手,瓤姑都不同意。   大壮目露担忧的俯视她,义正言辞的说道:“瓤姑命硬名声不好,你若同她住在一起会受她牵连的。”   颜瑶气的咬牙切齿,她本为人大壮为人淳朴善良老实憨厚,定会仗义相助帮一帮瓤姑,没想到他竟同那些人一样,应该是比那些人还不堪。颜瑶冷冷的瞥他一眼,道:“放心,我没事,我命硬,不仅克父克母还克兄弟姊妹,还能克死一个族落,我同瓤姑住在一处,不仅不会被瓤姑克死,相反还会带累瓤姑。” 第255章 引蛇出洞   大壮还要再劝她两句,可一接触到颜瑶凌厉的眼神,吓得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瑶毫不掩饰怒火的甩袖而去。   颜瑶携带一身熊熊怒火行走在回去的小径上,走到半路又听到一阵悲天恸地的哭号,颜瑶仔细一辨,还有瓤姑家的方向。心中大感不妙,忙拔腿飞奔而去,瓤姑嘶哑的哭声中还夹杂许多着难听的谩骂。   颜瑶扒开看热闹的人群,冲进去一看,只见瓤姑坐在地上无助的抽泣,她的衣物等用品杂乱的的堆在脚边。对面还有一男一女指着她破口大骂,言语不堪入耳。   颜瑶认得他们,他们是郎哥的父母,从他们的咒骂中,颜瑶也听出了个中意思。他们怨怪瓤姑克死郎哥,如今郎哥死了,石屋是郎哥建的他们要收回。   在这里,房子得自己造,而这种重活又只有男子做的下来。瓤姑是孤儿,她能自力更生却没法自己建座能遮风挡雨的屋子。所以她搬出神庙后,先是寄居在郎哥家里,后来她与郎哥相恋,郎哥便造了这件小石屋供他们日后过日子。   如今,郎哥的父母就过来要房子,瓤姑一下子没了栖身之所,如今又是流言蜚语笼罩着瓤姑,怕也是没有哪个敢收留她。   瓤姑跪在郎哥父母脚边苦苦哀求:“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这房子是郎哥留给我的,我只剩这房子了……”   她悲痛欲绝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若是旁的定会以为她贪财,可颜瑶知道这房子是郎哥留给她的念想,里面承载她与郎哥所有的美好回忆和希望,她以后一辈子都要靠它回忆郎哥。   从理上讲,除了他们对待瓤姑的方式太让人气愤,其他的也无错处,毕竟房子是郎哥建的,两老人家也是怪可怜死了一个儿子,想要回房子也于情于理。颜瑶也曾跟着瓤姑去探望过郎哥的父母,他们现在住的小茅屋也的确不大体面,已经十分破败了。   这件事让颜瑶左右为难,突然她灵机一动,挤过人群,不动声色的迎上郎哥父母,实则是替挡瓤姑遮挡实在恶毒的视线:“伯父伯母,你们也知道,瓤姑郎哥他们感情深厚,如今郎哥去了,这石屋是他留给瓤姑的避风之所,你们把房子要回去了,你让我们住哪。你看这样成不成,我给你们再造座更大的房子。”   他们看了颜瑶一眼,越过颜瑶指着瓤姑骂道:“就是这个扫把星害死我儿子,若是我们还让她住在郎哥的屋子里,郎哥才真是死不瞑目,在九泉之下怨恨我们二老。”   颜瑶只觉古怪,往他们多看了两眼一闭,这两位其实是蛮善良的两位老人,否则也不会在收留瓤姑的那段日子里对她体贴入微,颜瑶也亲眼证实他们的确如此,自郎哥走后,瓤姑几乎每天都要去看看他们,帮他们做做农活,或是问候问候他们的起居饮食,她也跟着去过几回,他们对她也相当热情,两位老人敦厚而纯善。   甚至在流言蜚语将将兴起的那段日子,他们还主动宽慰过瓤姑。瓤姑后来为了避风头,也有大半个月没去。仅仅是大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人产生如此大的变化,他们一门心思要把瓤姑赶出去。颜瑶不露声色的审视他们,那方瓤姑百口莫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颜瑶知道她原本打算照顾两位老人,给二老养老送终,如今,却被这般难堪的扫地出门,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颜瑶瞥了眼绝望的瓤姑,义正言辞的说道:“生命本就无常,所谓刑克之命纯属无稽之谈。诸位的家中也有生离死别,难道要把亡者的死怪罪在生者的头上,难道活着的我们都错了,都该去阴曹地府陪他们。”颜瑶知道,他们恐惧死亡,所以不论信与不信都会下意识排斥瓤姑来保命,而瓤姑的之所以被人不喜,又是因为她身上笼罩着死亡的色彩,仿佛碰她一下都能短寿十年。要想破除他们对瓤姑的芥蒂,就得从根本原因着手,告诉他们根本没刑克之说,将他们的思想分崩瓦解。   众人为之一振,也有妇人设身处地面露怜悯的看着瓤姑。   人群中有道声音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没有刑克之说?”   颜瑶嘴角一勾,顺着那道声音望去,她就等这句话:“那你有没有证据证明有刑克之说,是你们虚构臆想的,还是女神下达的?”她的嗓音如钟鼓洪亮颇有些震慑力,但又不失少女独有的清脆。   众人开始神色惶惶,女神的确没有说过,甚至她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随着日子的推移,族里发生诸多事情,他们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夜里睡个觉都不踏实。   如今,再听颜瑶这么一说,他们更是心虚的面面相觑,莫不是他们真犯了触怒女神的大事引女神震怒,从此弃他们而不顾。   颜瑶又说道:“咱们信奉女神,不如就让女神给咱判一判。”   人群里有个失落的声音说道:“女神她……”   “女神不会抛弃咱,咱们不如就拿瓤姑一试,正好两全其美。”颜瑶迅速接口。   瓤姑虽然不知道颜瑶要做什么,但她坚定眼神让人莫名感到心安。再一想,又有女神做主,她一马当先的应下毫无畏惧。   大壮不希望颜瑶她同瓤姑这等不祥之人掺和,可颜瑶压根不搭理他,自信满满的与众人商议,今日先由他们祭拜隆重的祭拜女神,明日他们一大早就去女神庙由女神裁决。   一系列全都安排好后,颜瑶又暂时争取到石屋的居住权,方大摇大摆的扶着瓤姑,拎着大包小包回屋。   想到明日的审判,瓤姑心里百转千回,她自怨自艾,也觉实在不祥,但又受不了众人把桩桩人命都压在她身上。   再转眼一看颜瑶,她在忙碌的整理凌乱的屋子,折叠一件件被他们弄乱的衣服,她抹了抹眼泪儿加入进去,好奇道:“要是明日女神不显灵怎么办?”   颜瑶笑咧着一张嘴,得意洋洋说道:“我就是赌她不会显灵能拖一日是一日。”嘴上的话是这么说,可颜瑶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族人们对瓤姑态度从怜悯到憎恨有因有果合情合理,可她还是从中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颜瑶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陷害瓤姑。   颜瑶这时候还不想告诉她,以免她担心害怕,以及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只想引蛇出洞,待明日一切真相大白。   瓤姑听闻,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小瑶,都是我连累了你。”   颜瑶笑眯着眼摇摇头,把一切心思全部掩下。   她欲言又止的盯着颜瑶片刻,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 第256章 女神判一判   傍晚时分,两人各怀心思在里间与外间的床上辗转反侧。瓤姑是在纠结明日的判决,而颜瑶冥思苦想应对之法,如何在不暴露底细的情况下化解瓤姑危机,揪出幕后的黑手。   颜瑶也问过君华的意见,可自她寄居在这个部族后,他就一反常态不再啰哩巴嗦,唧唧歪歪,相反很安静,安静到让颜瑶觉得他不正常,颜瑶一再探问他,他只说,她平平安安一切顺利,不用他看顾便睡觉,所以没听到。   他避之不谈,颜瑶适可而止也不多问,按自己筹谋的进行。   翌日清晨,颜瑶信守约定带着瓤姑前往女神庙。一路上,瓤姑惴惴不安,反复说道:“若连女神也断定我是刑克之命,我就以死谢罪。”   颜瑶心中大震,紧紧反握住她的手。她乃修行之人,她不信命,甚至是逆天而行,对这种诋毁女子的荒唐之言,向来是嗤之以鼻。   她们到达女神庙后,发现几乎整个部落的人悉数到场,甚至连久病在床的老族长也亲临女神庙。   女神庙里布置一新,门窗供桌插得比平日还要干净,还摆了一桌的鲜花果品。   以族长打头,里里外外匍匐跪拜了不少人,他们肃穆虔诚。   今日不仅要判瓤姑,还要请女神显灵,闹的如此劳师动众颜瑶理解。   瓤姑拉着颜瑶跪下,颜瑶望着笼罩在烟雾里的玉像,在心里念叨,若真有灵,今日可万万不能显灵,就让她替上一回。   众人见她们来了,自动让开一条道。颜瑶扶着瓤姑昂首挺胸的走到族长跟前停下,在这远古时代虽然也有尊卑,但远没有后世来得森严。   颜瑶微微曲曲膝盖,叫道:“族长。”   颜瑶与这位族长不熟,仅仅是将将来的一日,拜访过一回。却知道他是个明事理之人,且素来宽厚和善,但他落在瓤姑身上的视线,饱含一丝无奈和不悦,颜瑶的不由得失落。   她不明白,他们能接受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却容不下与他们日日相处的瓤姑。   瓤姑也是心头一阵悲凉,低着脑袋垂着眼帘局促不安的杵在边上。   仪式很快就进行,瓤姑跪在女神像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颜瑶甚至能想象出她心里的祈祷,和那股无奈,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神身上,若女神同样如此待她,颜瑶能够想象她也会全盘崩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瓤姑的身上,整个女神庙里落针可闻声,都待静待女神的神意。   瓤姑说过,女神若有神旨下达,她的供桌上会凭空出现一竹签。   她的乾坤袋里有她早准备好的签子,颜瑶环顾四周各人面色,巡视之间,与一道鬼祟的目光不期而遇。   颜瑶认得他,就是她初初踏进这个部落的时候,紧揪着她身世不放的那个。   颜瑶也是后来听瓤姑说过,他的确族里的巫师,不过,他们族里已经很多年不兴巫师,也就说他们这一脉,已经落破了。   他年纪不知几何,头发有些花白,背已佝偻,面容紧致光滑的像个少年,比初次见面穿扮的还要稀奇古怪。   颜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对方也在注意她,不过仅仅是掠了他一眼。   见状,颜瑶掩下满腹疑惑,专注眼前的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竹签送至供台上。   众人惊呼的瞬间,竹签落落摆在供桌上,很快,有落下一块,颜瑶诧异,望望那位女神像,转头又去看那位巫师,却发现他无甚异样,神情自若的立在一边,同众人一样好奇的看向供台,等待答案的揭晓。   俩小童子拿过竹签,面色同时大变,踌躇的递给族长。   族长接过签子左右各一望,‘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他身旁的大壮拿过一看,手一抖,直接落在了地上。   瓤姑立马奔了上去捡来一瞧,颜瑶在她身后看得一清二楚,一个是凶,一个是祸。书有凶字竹签的是她的手笔,至于另个祸,颜瑶心中已有论断。   瓤姑最后的希望破碎,她像断线的风筝朝地上摔去,面容布满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满是绝望。   颜瑶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接住,在众人要责问她的瞬间,给她施了个昏睡诀,目光如炬的四周,最后虔诚的望着女神像,失落道:“既然是女神的意思,我们不敢违抗,还请给些时间让我们找到落脚处把屋子腾出来。”   好在众人的心思都在女神的身上,女神面前更不敢放肆,便也没有多为难他们,族长点点头让她们回去了。   颜瑶背着瓤姑缓步而去,大壮从后面追了出去:“小瑶,你也看到了,事实证明瓤姑的确是不祥之人,你若再同她住在一处,必会招来祸端,你还是快点搬出来吧!”   颜瑶面无表情的回道:“我知道了,等我安顿好瓤姑就会考虑。”   大壮还是不放心,继续说道:“她有手有脚的能自己照顾自己,倒是你,伤还没痊愈,可不能累着。”   颜瑶瞥他,感慨道:“我答应过郎哥照拂她的,再过些日子吧!”说着,头也不回扬长而去,不顾身后的大壮如何的声嘶力竭喊破喉咙。   瓤姑悠悠转醒,脑子还是十分清醒,仰躺在床下,两行清泪无声落下,继而大声大哭起来。直到中午时分也未能歇下,颜瑶觉得她的泪都要哭干了,看着她实在是揪心的难受,也满怀愧疚,斟酌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   正当这个时候,瓤姑猛地从床上弹起,打开柜子,随着的捡了两件衣服,塞进包裹里。   颜瑶忙起身过去问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瓤姑沉默不语,扑通一声跪倒在颜瑶的脚边,哽咽道:“本来……本来……我是打算在爹娘百娘再去寻郎哥的,可是……可是现在不行了。”   “你要寻死?”颜瑶震惊无比,两手拽住她要把她从地上拖起,欲告诉她真相:“瓤姑,你听我给你解释……”   瓤姑却没有给她坦白的机会,径直打断她的话:“小瑶姑娘,我知道不同于寻常女子,本领非凡,如今也没有人愿意帮我知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请你把我送到长生岭郎哥的葬生之地,我要去找他。”   颜瑶自然不会同意:“你再等等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瓤姑惨笑:“还能有什么转机,连女神也认为我是不祥之人。事已如此,我别无所求,就想再见见郎哥,是我害了他,他若不同我订亲,离我远远的,他现在指不定有多么幸福。”   颜瑶几次都想告知她真相,是她故意为之,可理智让她扭头不去看她:“瓤姑,我不能这么做,我相信,郎哥也不愿意。”   瓤姑不肯:“小瑶姑娘,我知道你很为难,去了长生岭就是害你性命。要不这样,你画幅图给我,我自己去找,哪怕是死在长生岭我也没有遗憾了。” 第257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瓤姑坚持要去长生岭殉情,颜瑶自然不能同意她去送命,以至于她这一月来都是在瓤姑的哀求声中度过的。   每每听一回,颜瑶总是不忍,眼见着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她只能咬咬牙硬下心肠。   就在颜瑶的坚持下,事情总算有了进展。   这一月来,除了郎哥父母来闹过,以及闲言碎语较多,其他还算平静。直到下月月头发生了一件大事,族里规定,每月的月初月旬以及月末都要出去狩猎,解决族里的食物匮乏,每次出去都会派出五队人马,每对人马三四十左右。   此回他们月初出去狩猎,其中一队像北方的人马无一人生还,离约定回归的已过去七日,照规矩派人出去搜寻,连他们的尸首都没找到。   整个部落人心惶惶,族长气急攻心之下病情加重,连床都起不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颜瑶大感后悔,哪怕没有证据,拼着也要把那人揪出来,可如今为时已晚。她本欲夜探一回,可瓤姑身边离不了人也只能作罢,短短一月的功夫,瓤姑消瘦了一大圈,站在风中像跟竹竿。   这日清晨,门外喧闹如菜市场,若不是颜瑶在门上施了术法他们恐已撞开大门直接进来。   颜瑶安抚完瓤姑,这才慢慢悠悠的把门打开,门外站满了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毫不夸张。他们各个气势汹汹,每双眼都似一把利刃。   他们人挤人叫嚷着要瓤姑出来,颜瑶只能以身做盾,挡在只容一人进出的大门口,挡住他们疯狂的言语攻击。   颜瑶冷冷的凝视着他们:“有事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个气愤不已,言语也相当激烈。   大壮挤过人群,震臂一呼,他们俱是安静下来,这才与颜瑶解释:“咱们派出去狩猎的一队人马全都死了,我们去请示女神,女神示意,此事与瓤姑有关。”说着,将一根竹签递到颜瑶手里。   她终于等到了,颜瑶只瞥一眼,故作不解的问:“此事怎会与瓤姑有关,他们出外狩猎,瓤姑在家。总不能说,是瓤姑尾随在后,以一介柔弱女子的力量匹敌三四十个壮青年把他们全杀了。”   “自然不是。”大壮一口否决后,大义凌然的说道:“是因为瓤姑不祥。”   他尾音未落,众人的附和声随之响起,颇有震耳欲聋的气势。   “所以你们想怎么样?”颜瑶镇定自若,顺着他们的意思继续说下去:“赶瓤姑离开,还是……杀了瓤姑。”她眼神一凛,自有无形的压力。   大壮否决:“自然不是要杀了瓤姑是祭祀。”   颜瑶再三同他们确认:“你确定这不是要杀瓤姑,真不是要瓤姑的命?”   在那样清澈似见底的目光下,大壮眼神闪躲,心虚的垂下头。   “关你什么事?”只见一皮肤微黑,身材火辣的女子气势凌人挤过人群,走到大壮身边挽住他的臂膀。   颜瑶认得她,算起来还是对头,她是族长的女儿——织金。   “大壮哥!”织金笑嘻嘻的喊着大壮,面上挑衅的笑容却是对着颜瑶。   颜瑶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织金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挥臂喝道:“你们都还干站着做什么,嫌命长,还不快进去把那害人精抓了投进大牢。”说着,又转而扬臂指着颜瑶,警告道:“我劝你休要阻挠,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有了族长女儿的发号施令,众人一拥而进,颜瑶靠在门框上没说话。   大壮以为她委屈,要过来扯她,却被织金一把拉开:“大壮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瓤姑就像失了魂儿一样,任由人把她从屋内架出,一动不动,只有在路过颜瑶的时候,眸子一闪,哀求道:“郎哥……”   颜瑶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自己即便死了,也要去长生岭郎哥死的地方。颜瑶见她如此坚决,心中动容,握住她的手:“我带你去。”   瓤姑展颜一笑,继而被骂骂咧咧的拖走了。   他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巫师大人说的是不差,这瓤姑可能真被哪个脏东西附体了。”   颜瑶望着他们在眼前消失后,转而把门合上回了屋。坐在石凳上,从乾坤袋里取出千机面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有了千机面啥扮不了,何况扮个女神更是她的拿手绝活。   祭祀讲究日子时辰,可这场祭祀办得匆匆,就在第三日,颜瑶掐指算了算这并不是好日子。且还要办在晚上,大晚上的午夜时分。   午夜寒风刺骨,参天的大树,繁茂的芦苇在月光下像鬼影倒映在湖面上,湖面四周又是密布的火把。欢喜的锣鼓喇叭喧天,吹吹打打像送亲的喜歌,煞是诡异。   躲在树上的颜瑶听得一阵恶寒,只觉恶心。与其说是祭祀,没有半分祭祀的肃穆,倒像是热闹的婚嫁。   祭祀是由巫师主持,大壮和织金从旁协助。   瓤姑被两女子押解而来,她身上是件崭新的衣服,也做了些打扮,脸上带着释然而解脱的笑。   颜瑶眯眼,随着她的步伐最终落在河面上。   女神示意,瓤姑乃是不祥之人,自至亲开始每个与她有关的人都会被她害死。若想化解她的命格,只要举行仪式把她嫁给河神。   颜瑶听了只觉好笑,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警觉,她还没有下水一探究竟,但她直觉里头必有妖物,一切只等她先救下瓤姑再说。   远处,瓤姑被包裹在一卷席子里,只待一声令下,她就会被投入水中。   颜瑶戴上千机面,右手执着流仙伞飞身而去,在瓤姑落水的瞬间,一把将她捞起,与自己一同悬浮在半空之上。   众人大惊失色,只见一女子凭空出现,她五官若影若现,面容又似月亮般皎洁。周身似有云霞笼罩,脚下似踩五彩祥云。   她青丝如瀑,身姿曼妙,轻盈灵动,洁白如雪的如花盛开。   她立在云头乘风欲去,一尘不染,似乎看一眼,想一下都是亵渎。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更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各个呆愣在原地,呼吸已停滞,四肢已僵硬,眼睛更是不敢眨动一下。   颜瑶居高临下,有模有样的俯视众人他们,拿捏着飘渺嗓音说道:“尔等还不知罪?”   这一声不重,却如雷贯耳,吓得众人似从梦中惊醒,笔直的朝颜瑶跪去,高呼之声此起彼伏:“参见女神,女神恕罪……”   颜瑶故意不语,不发出一丝声音,空气好似凝固般,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他们骤然加快的心跳。直到一炷香过后,颜瑶方开口说道:“本尊庇佑尔等数百载,尔等竟敢借本尊之名义借刀杀人。”   颜瑶故意停下,观察众人的反应,那巫师隐在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壮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高声道:“我等愚笨,还请女神明示。”   颜瑶只道:“何时峒庭水干,本尊便何时降临,尔等好自为之,不得再因子虚乌有的传言害人性命。”   颜瑶带着瓤姑御风而去,只留下飘渺的余音在风中飘荡。 第258章 夜半逃命   颜瑶背着瓤姑一路狂奔,先回到石屋。   早在昨日,大壮来找她时,她就借口自己病了避而不见也不会去参加所谓的祭祀,不过全是为了今夜做准备。她答应过瓤姑要带她去长生岭,正好一举两得带她出去避避风头,等他们把峒庭河的水泄干了,自己再回来瞧瞧。   长生岭本就危险重重,夜里出行更是去送命,等她们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再上路。   颜瑶想着又准备好些干粮,和一些必须品,这才躺在床上,感觉睡下没有多久她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伴随着大壮焦急的呼唤。颜瑶摸黑去开门,只见他们高举着火把,颜瑶扫了一眼,发现那个神秘的巫师没来。   大壮支支吾吾的问颜瑶:“小瑶,你看到瓤姑没?”   颜瑶冷冷的回了句:“瓤姑被你们抛下河了。”   众人似有些惊恐,震惊高呼:“瓤姑真的被女神带走了。”   颜瑶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说道:“女神要一个不祥之人做什么?”   他们内疚不已,且又万分心虚,很快就被打发走了。   颜瑶靠在石凳上没想了一会儿,哪怕是在野外睡上一夜也不能留在这里,为以防万一,她还是得快点离去,以免幕后之人狗急跳墙暗下黑手。   颜瑶的猜测不错,她御风神行出村门没多久,就惨遭四面围攻。   望着从天而降的人,颜瑶一阵头皮发麻,因为她闻到一股腐臭味,虽然被一股浓烈香气覆盖,还是被她轻易察觉。她打量着四周看不清面孔的人,怀疑她来追杀她的压根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她背着瓤姑,这场战她只能速战速决,但她心中还有一丝顾虑。   她与对方从未交过手,对方大有可能是来试探她的修为,她还不想在此刻露底。   颜瑶衡量了下,还是保命要紧,她祭出流仙伞二十四把长剑同时向四周刺去,成功将他们逼退一丈之多,他们一退,颜瑶心里已有论断,他们根本就是来试探她的,若她本事不小,对方是下定决心要她性命,若她不过尔尔,幸运点不死也残,总之,结果都不好。   黑衣人再次从四面八方扑来,颜瑶便再次发动攻击,不过她一直掌握好分寸,故意只割破他们的身体,不致他们于死地,也算是遮掩下自己的实力。   局面僵持,就这么你进我攻。这时,趴在颜瑶肩上的瓤姑醒来,她看着颜瑶如无暇美玉的般侧脸,喃喃自语:“女神。”   对付眼前的这群傀儡,与她而言不是小试牛刀,颜瑶分心回她:“我不是你们的女神,瓤姑我现在带你去找郎哥。”   瓤姑大喜,激动的不能不已,只能一个劲的道谢,等她反应过来,只一滴冰凉的血好巧不巧的溅在她眼皮上。   颜瑶身形如风,又犹如鬼魅,眨眼之间连砍三个人头,他们轰然倒下,再也没有起来过,已经彻底死去,可剩余的几个,他们浑然不懂死亡的恐惧,纵身一跃朝颜瑶扑去。   “自找死路。”颜瑶横刀相对,弯刀削铁如泥,左右两下,轻轻松松取了他们头颅。   就在接下来几个冲下攻击时,颜瑶一脚踹他们脸上,借力带着瓤姑飞身而去。   一路上,瓤姑望着万丈高空,早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开口,只能紧紧的抱着颜瑶。而颜瑶疲于奔命,根本无心闲聊。   直到她们飞过丛林,完全进入长生岭,此时已是拂晓时分,天空半亮,朝霞绚丽多彩。颜瑶松了一口大气,后面的那群人应该是摆脱了。但她也不敢就此松懈,长生岭的物种可比那群人还难缠。她在半空盘旋了好一会儿,四方八方好好考察了一番,确定是处无比安全的地方才从落地。   二人坐在岩石上,颜瑶从包裹里取出一块干粮递给惊吓过度的瓤姑,坦白道:“我本是修行之人,是来此历练的,怕你们误会才特意隐瞒的。”   瓤姑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冒着生命危险带我来见郎哥。”   颜瑶正色道:“我不是带你来殉情的,我带你来见他,是要你活下去。”   瓤姑苦涩无比:“我已经无处容身了。”   颜瑶拍拍她的肩膀,保证道:“瓤姑,你放心诬赖你的人,我已经查明了,很快你就能沉冤得雪。”   “诬赖?”瓤姑震惊不已,又十分困惑不安。   颜瑶将她拉下,这才把真相告知她。   瓤姑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也就是说,那签子不是女神的,是你伪造的,就是为了把我救出来。”   “是。”颜瑶解释:“因为我发现,他们皆是再针对你,所以我想引蛇出洞,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们果真也准备了一根签,而且还是大祸,所以我就大胆猜测他们可能是要致你于死地。”   “那另一根签便是他们准备的。”瓤姑面露喜色:“也就是说我不是不祥之人。”   颜瑶郑重其事的点头应声:“世上哪有什么不祥之人,不过全是以讹传讹,或是些害人伎俩。”   瓤姑欢喜的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唯恐隔墙有耳,颜瑶警惕的左右一望,叹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先带你去看郎哥吧。”   瓤姑大力赞成,开心的咧嘴笑,饼子也吃了大半。   而颜瑶心里有事,百思不得其解,问她:“峒庭湖里可有怪事发生?”   瓤姑冥思苦想,最后摇摇头:“不曾有过,甚至都没淹死过人,相反每次溺水都能生还。”   这就是奇怪之处,但与她的猜测有完全相反,颜瑶又问:“都说峒庭河里有河神?”   瓤姑想了一会儿,沉:“是的,据说还是个龙神。”   颜瑶大吃一惊,颇有些后悔没一探究竟,按瓤姑的说法,峒庭里不到不危险,相反还有一尾传说中的龙,她委实向往。   二人休整了一个时辰,再次上路。   其实她们所待的地还不算长生岭的范围,实则还在里头,只是凡胎肉体能在长生岭的外头已是福泽深厚上天保佑。   瓤姑又讲了关于长生岭的许多传说,她所说的都是老一辈口口相传下来的,颜瑶觉得还是有可信度的。   譬如,她说长生岭之所以叫长生岭,它的确能求仙问道得长生,。千百年来也有不少人想来碰碰运气,运气没碰上,往往到最后都丢了一条性命。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来打长生的主意。   能长生者也不是没有,都是那些生而为神者,或妖或魔怪,他们与世隔绝住在长生岭里头。   所以,长生岭与他们而言是圣地,同样也是禁地。 第259章 长生岭   神佛是她们的信仰之人,可妖怪魔兽是他们避之而不及万分惧怕的。   按瓤姑的话来说,她们此刻还是在长生岭外,长生岭外是野兽的居住地,得天独厚的它们生长在长生岭外,因这份地理优势,它们不同于寻常野兽,不仅灵性十足,有的以修炼成精,具有些法力。   说曹操曹操就到,颜瑶她本就不识路,出去的时候,她重伤未愈,昏倒在大壮的背上,瓤姑更不用说,她压根没来过这里,一切听闻皆是老一辈嘴里流传出来的,而熟悉这里的君华又在装聋作哑不搭理她,没有任何法子的她只能在胡乱转悠,哪边安全走哪边,熟悉地形地貌的同时,时不时喊君华一下,起初,一路走来平安无事,除了酷热难当,阳光刺眼,其勉强都能熬过。   可渐渐的,颜瑶就发觉被跟踪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还是许多个。最为常见的有豹子狮子等一类猛兽,还有些颜瑶并不认得的远古巨兽。   瓤姑也察觉了,也许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下,她比普通女子来的灵敏有胆识。颜瑶把自己的弯刀借给她,她握起来还蛮有唬人的架势。   见状,颜瑶很放心,打开流仙伞将二人罩住,遮阳的同时也能好好震慑下那些猛兽。从它们只敢跟在后头的举动来看,它们本也是畏惧她不敢轻举妄动。   颜瑶来这也有一段时日了,知道在自然条件恶劣的远方时代,不论是弱小的人还是凶猛的兽,好战的血流动在骨子里,但也有不少惜命,流仙伞一现,顿时跑没了一半惜命的,又这样乱走了一段路,又跑了一批。颜瑶观察了下,还剩十来头,想来都是些难应付的。   至于剩下的这几只不怕死的,颜瑶决定借力打力,让它们自我解决。   她知道此行凶险,出来的虽然匆忙,但做准备很充分。颜瑶也要掂了掂手里的包裹,故意夸张的甩了两下,诱人的香气从袋口泄出,飘散在空气里,被它们吸入鼻腔,颜瑶在它们一涌而上的瞬间,甩臂朝它们的方向砸了出去。   风干制好的鸭子就只有一只,馋得就流口水的有那么多个。果不其然,它们蜂拥而上,嘶吼着抢夺,场面无比混乱,它们互相攀咬撕扯成一团。   猛兽相争,颜瑶得利。瓤姑兴奋的夸奖她:“小瑶你真是足智多谋。”   见此情况,颜瑶抿唇一笑,欲拉着带着瓤姑拔腿要跑。猛然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危急时刻,拉着瓤姑纵身一跃落在一棵大树上。身后的地面出传来一阵巨石的破裂声,以及略有些熟悉的嘶吼。   灰尘散去,他们将将站的地方露出一个大坑,大坑里还站着一只威风八面的老虎。   颜瑶第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曾今与她以生死博弈过的利齿虎。它一出现,在争夺吃食的猛兽动作同时一滞,颇有些忌惮的退了一小步。   颜瑶大感不妙,这利齿虎素来诡计多端,。果然,它引颈一声吼,那边的骚动顿时没了,凶狠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颜瑶和瓤姑的身上。   真是冤家路窄,颜瑶知道利齿虎已经识破她的计谋,而那边的猛兽们也取它的意见,它们已坚定不移的视她与瓤姑为可口食物。   颜瑶脑子飞快旋转,视线在它们身上跳跃,最后落在那只利齿虎身上。   这些猛兽虽没有什么团结合作的意识,但它们畏惧利齿虎,以利齿虎马首是瞻。擒贼先擒王,震兽先杀虎,先斩了那头奸诈的利齿虎,它们便没了主心骨,击败它们便容易许多。   颜瑶与瓤姑说了以后,瓤姑握着弯刀,羞愧难当:“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在树上好好待着就成。”颜瑶叮嘱她,看了眼四周好在没有飞禽,否则抓到瓤姑却是轻而易举。   瓤姑将弯刀递还给颜瑶:“小瑶,这个你带上。”   颜瑶又推了回去:“此处危险重重,你留着防身。”她始终心感不安,就觉黑暗中有双眼再盯着她们,必须得速战速决解决完那只利齿虎。   那利齿虎同样在望着颜瑶,瞅了一会儿,竟就地横卧下似乎要瞌睡。   瓤姑震惊,颜瑶却知道它又在耍诡计,故作放松警惕引她贸然出手,就在自己以为会一击毙命它时,它恐又会跳出来反要自己的命。她才不会急于求成而上当。   颜瑶就与瓤姑坐在树上,看着一头头巨兽围着树打转,若有御风本事能飞上来的,就用流仙伞给它一剑。她没打算跑,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取利齿虎的小命一报新仇旧恨。   颜瑶沉下心来,慢慢等候良机,下头几个逐渐暴躁起来,还有几个竟耐不住不顾利齿虎的利眼径直离去,它们不仅起内讧,利齿虎这只领头虎也有些焦躁不安了,它在树下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眸光幽幽的注意二人。   又等了片刻,情况不似作假,颜瑶同瓤姑耳语一番,瓤姑虽然不同意,但不敌颜瑶,等她回过神来,已在另棵树上手里拿的不再是弯刀而是她的流仙伞。等她再次看到颜瑶时,她已把弯刀架在利齿虎的虎项上。   利齿虎稍稍一动,欲意反抗,虎毛瞬间掉了一块。   稳稳当当坐在虎身上的颜瑶,笑言:“识时务者为俊杰,识时务者为乖老虎。作为一只有远见卓识有智慧的老虎,我觉得你将来的造化可大哩!”她说着还用手拍拍利齿虎毛茸茸的虎脑袋。   利齿虎认怂,垂下不可一世的老虎脑袋,用雄厚的大嗓门在哼哼唧唧似在求情。   颜瑶单手取出腾条,在它脖子绕上三圈方满意,正色道:“上回你把我伤成那样,这回本想把你剥皮拆骨填肚子,见你如此乖巧,我也就改变主意不取你的命,只要你载我们一程。”她不认识路,但生活在长生岭的这些猛兽可熟的很,且还省力。   利齿虎伏低做小继续哼哼唧唧,显然是应了。   颜瑶一扯手里的藤条,用弯刀敲了敲它外在的皮肤,冷声威胁道:“你可不听话乱动,我可能一个不慎就会勒断你的脖子。”   利齿虎紧绷虎身,没有颜瑶的命令一动不动,甚至嘴里一丝声音也没有。   颜瑶满意的松了松手里的藤条僵神,道:“咱们先去接瓤姑,温柔点她胆小不惊吓。”   利齿虎轻轻点动头颅,收敛起凶相,脚踏云朵向瓤姑靠去。   瓤姑万分佩服:“小瑶你当真好厉害,竟然猛兽都被你驯服了。”   利齿虎不乐意了,对着瓤姑呲了呲牙,喉间发出威胁的粗吼。   瓤姑伸出去的手一缩,颜瑶勒紧藤条,手执弯刀敲在它脑门后,它消停下来,瓤姑这才借着颜瑶的手坐上虎背。   在颜瑶的吩咐下,利齿虎在云雾间狂奔起来朝他们第一次交火的地方进发。 第260章 长生岭女神   进展比颜瑶想象的还顺利,她降住了利齿虎做脚力,震慑了其他猛兽,路上再也没有遇到过麻烦。利齿虎又熟门熟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把颜瑶载到了他们初遇的地方。   颜瑶望着广阔无垠的长生岭,回忆了片刻,又指挥利齿虎往南面进发,一路上走走停停,望着逐渐熟悉的场景,颜瑶安下心来,瓤姑欢喜。   正当气氛愉悦,二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利齿虎却又开始犯怂,畏畏缩缩的想掉头离开。   颜瑶莫名其妙的趴在它脑门上,问它情况。   它不会人语,只能哆嗦着四腿,发出一声有一声惨叫。   她的弯刀没有搁它脖子威胁它,她的藤条也有一指的余量,颜瑶不明白,怕它使诈,只能瞪眼凶它,比划着手里的弯刀要削它额上的虎毛。   利齿虎依旧不从,左右为难的在原地打转,发出一声一声近乎哭泣的呜咽。   颜瑶察觉有异,发现它是真在害怕,不同于对自己的暂时妥协,不再逼迫它,而是一边观察它的举动,一边观察四周。动物的直觉是敏锐的,连一样横行霸道的惯了利齿虎都露出畏惧,不敢前行,可见前头必有十分厉害的东西。   眼瞅着就要到达目的地,又出了这么一出幺蛾子,颜瑶恨得牙痒痒,她仔细的扫过四下,眺望远方,这里静得出奇,全然不像他们来时的那般喧嚣热闹,时不时有鸟叫,时不时的野兽吼叫。   颜瑶问利齿虎:“你知道前面的是什么?”   利齿虎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竟不顾被颜瑶勒得难受,竟一下趴在地面。颜瑶再一细看,它以头点地,那动作好似人类的匍匐,紧贴在地上头也很是虔诚。   人类之间有君臣,有尊卑,自然界动物之间同样如此,只有让它心悦诚服才能让它自发的做出这样的举动,颜瑶断定不远处的应该也是头兽,她有大胆猜测:“它同你不一样,比你厉害很多。”   利齿虎不在为自尊心争辩,无力的应了一声。   颜瑶激将它:“你怕它?”   利齿虎的僵了僵,下意识的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只是四条腿还在抖颤。   颜瑶继续展开激将法:“你不怕它,你腿抖什么,你怕它,你在赖在这里不肯走做什么。我晓得,你一定很怕它,怕它吃了你。”   利齿虎的腿不抖了,任颜瑶如何劝说,就是僵在原地不肯再看前行一步。   颜瑶拿它没辙,可又要前往那里一偿瓤姑夙愿只能下地步行前往。可就当她们拔腿离去的时候,利齿虎又不乐意了,竟抱着颜瑶的腿不让走,见颜瑶不为所动又打起滚来。   颜瑶不明白它所为的目的,见它似乎也无恶意,问它:“你要随我们一同去。”   利齿虎在地上一滚站好。   颜瑶只能再次跳上它的背,可它狂摇头不乐意。   就当颜瑶实在弄不明的时候,利齿虎迅速跑来,一头钻进不算茂密的灌木丛中,巍峨雄壮的虎身暴露无疑,颜瑶觉得有些滑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也弄明白它的意思,它的确是想一同去,但只想偷偷一同去,怕到时候能早一步脱身。   颜瑶骂了一声奸诈,也应承下来,不让它跟着,它照样尾随在后,怕是要自己在危急时刻出手相救。   随着往里深入,瓤姑却先停下脚步:“小瑶,你就在这里停下吧,你和虎儿快点走吧!”   颜瑶自然不会同意,只道:“离这还有段路程呢,我再送送你。”   瓤姑不明真相,这才应下。   颜瑶望了望身旁这棵歪脖子,知道再拐个弯就到了。等真拐过去,行了一百米多,颜瑶又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不远处的正是她曾住过的山洞,山洞前却趴卧着一只巨兽,它足足有三个利齿虎那般大,全身毛发洁白如霜雪,阳光的照耀下,又有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它脸圆嘴尖,似熊似狮,眼睛覆盖在长发之下,看了一眼他们后把脑袋搁回爪子旁,继续若无其事的瞌睡,完全视他们为无物。   饶是见过这过这么猛兽,粗读过远古史书的颜瑶也不猜不到它是何物,甚至都不知该把它归为哪个族类,却被它那股无形的王者之气震慑。   颜瑶猜测,它绝非寻常野兽。   他们震惊绝不单单因为这一只巨兽,是因为这巨兽的背上还坐着女子,颜瑶离得她太远,看不清她的面孔,只看到她穿了身黑衣,向雪峰上的一黑点,却有种神奇的魔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不知名的猛兽动了下,只见一女子站在它背上手舞足蹈:“你们快过来,小天不伤人的。”   颜瑶瞠目结舌,她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倒的确没有感受到杀意。她犹豫了片刻的功夫,利齿虎已从后方窜出,像利箭一样奔了过去,在距离不知名巨兽的跟前一丈的地方及时停下,头与腹部紧贴在地上,匍匐的无比虔诚。   可那名叫小天的巨兽动都没动一下子,颜瑶甚至能想象出它眼里的淡漠与不屑。   颜瑶她们不敢轻举妄动,那女子倒是先一步跑来主动示好。   女子长得极美,虽然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黑衣,打扮的也简单,青丝披散在肩头,没有任何点缀,也无法掩盖她骨子里的风华。她肤白赛雪,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娇俏的身形轻盈灵动,宛若惊鸿又若游龙。   颜瑶竟不想她可以美得冠绝天地,瓤姑更是看得一时看得痴迷。   女子方方的露出一个笑,指着她身后的方向:“我和大白出来耍玩,在这里碰到一个已死之人,你们是来给他敛尸的么?”   她此话一出,瓤姑回过神来,疯一般朝那处奔去。那大白甚是友好的挪了个位置,露出郎哥的尸首。   在长生岭,郎哥的尸体没被野兽叼去充饥,简直就是个奇迹,但这个奇迹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颜瑶警惕的握住扛在肩上的流仙伞,狐疑的凝视她:“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眨巴眨巴着眼:“我叫倾城,就住在长生岭里头。”   虽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女子一脸天真烂漫,若是妖怪保住郎哥的尸体做什么,颜瑶在心中想到另一个可能。   颜瑶不动声色的继续问她:“你为什么要保护郎哥,若是活人便罢了,居然保护一个死人?”   “他们怪可怜的。”倾城眼中一片悲悯,同情说道。   颜瑶惊疑不定:“你到底是什么人?”   倾城笑:“你不是知道了么?”   虽在意料之中,颜瑶还是大吃一惊:“你真的是那个女神?” 第261章 天地之子   瓤姑抱着郎哥的尸首悲痛欲绝,放声大哭一场,把数月来的委屈痛苦哀伤,一股脑的吐出来。   倾城不忍旁观,拉着颜瑶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下,连连叹气,清丽绝伦的面容上布满了愧疚。   趁此时机,颜瑶端详片刻后,斟酌用词要问她。   颜瑶还没开口,倾城不做隐瞒,一股脑儿的全告诉了她:“我自个无所谓,但不能拖累了君华。”   闻言,颜瑶如遭雷劈,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若她没看走眼,那叫大白的猛兽,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惊天兽。它的外貌特征,与后世的描述十分相近,而此兽还正是生于远古时代,且伴随君华征战四方,血染沙场,杀伐天下。她又不禁想起,她住在君华那里时,大门口常常趴着的一只举止端庄高贵,神态倨傲清冷的大白狗,但长相相当可爱讨人欢喜。颜瑶扭头望望惊天兽,它趴在地上的神态真同那只大白狗无甚两样。   她似乎找到了君华这两天装死的原因,该是往事不堪回首。   颜瑶好奇:“这个从何说起?”   倾城将来龙去脉详细说来,她虽庇护人类多年,但君华一直,却也拿她无可奈何,直到一年前,君华推演,自己恐有一场大劫,而此劫与她庇护人类有关。   君华方狠下心来,强行要求许她与人族往来,她也无法,此事事关君华生命安全容不得半点闪失。   倾城无奈说道:“我寄存在神像上的一缕神识也被君华取回来了,压根不知他们发生什么。后来,从卦象中得知,他们出去狩猎,伤亡惨重,而郎哥也死了。我赶来的时候又晚一步,只得暂时用法术护住郎哥的尸身,想等等他的族人接他回去,不曾想他的族人已经来过,郎哥是被他们抛弃在这的。”她扭头看远目不远处神色木然的瓤姑,满心的愧疚:“是我害他们阴阳两隔。”   颜瑶摇摇头,无情的说句公道话,庇护他们是情分,不护他们也是本分,没有必须的理。   倾城又道:“我们无父无母,君华与我自小一起长大,便是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怎样都好,但我决不能拿他来冒险。”   想来她就是那个让君华止战之人,只是后来她又是怎么丧命的,颜瑶多了分好奇。恍惚中又看到君华寂寥的背影,心头又是一阵悲悯,道:“你不用太自责,无论何时何地,你一定要记得保护好你自己。”   倾城眼睛一亮,目露恳求:“小瑶,你也是长生岭的?”   颜瑶摇摇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瞅着地面有些两难。   倾城好奇的打量着颜瑶:“你不是长生岭的,你怎么也会术法?”又用手戳戳她的流仙伞:“这是法器么?君华的法器是剑。”   颜瑶急需弄清远古时代的状况,想来只有她能告诉自己,便问道:“你将将说你和君华皆无父无母?”她更是大胆猜测:“难道你们天生地养?”   倾城的脸上有些失落,眼中也露出一丝迷茫:“是啊我和君华都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我们是天地生养的。”   颜瑶委实震惊,如此说来他们就是天地孕育的灵胎,又称天地之子。   远古时代并非是最久远的时代,还有段年间,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全靠后世能人推算猜出个零星半点,话说天地刚有,却没有飞禽也没走兽,植物也稀少的可怜。但大自然有惊人的创造力,慢慢的有了天上翱翔的鸟,地上奔跑的兽,还有了人类。   天地的杰作还远不如此,它以自身为母体灵气为养分,用数不清的岁月孕育一种超群出众的灵胎,一出生便不同于普通生灵,与生俱来便有些非凡的本事。   虽然后世之人并没有确凿的记载证明他们的存在,但还是赋予他们一个响亮的名字:“天地之子”。   神魔两君在如何了不起,皆是由人进化而去,说到根本其实还是人类。   而天地之子不同,他们是被天地赋予灵力……神。   怪不得,君华要把送到这里历练。   这些日子,她因各种琐事的确是耽误了修炼,但用力吸了口气发现长生岭的灵气无与伦比的纯粹,颜瑶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   大有可能,长生岭与世隔绝,是这些天地之地生养之地,颜瑶问她:“长生岭里头除了你和君华就没有其他人了么?”   倾城回:“当然还有,只是已经不多了。”   “怎么会已经不多?”颜瑶漂亮的眼睛流露出一丝不解,她不明还有谁能杀得了他们这些天地间的佼佼者。   “是我们杀的。”   颜瑶震惊的长大了嘴,她所见过的君华并不像嗜杀之人,否则也不会在鼎盛之年止战归隐。而倾城也是良善之辈,否则,也不会无怨无悔的庇护人类多年。   倾城见她脸上的神色,迫不及待的解释:“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   颜瑶恍然大悟,自然界的法则,强者方能生存。她忘了这里是以命搏生活的远古时代,他们所为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   颜瑶似乎也明白,君华口中的历练,绝非是简单的与野兽斗着玩,她不久的将来,她要面对更残酷的生死决斗。不过,她此刻也无甚心情管这些:“你可知道族里发生什么?”   倾城拧眉说道:“不甚清楚,我趁着君华出去历练的时候去过一两回,又唯恐他不定时的回来,还没待多久,就匆匆回去了,而且我两次去……”她不好意思的偷眼看颜瑶,为数不多的回去探望都用在追查颜瑶的身份上了,她一直以为颜瑶心怀不轨,直到几次发现她皆在维护素昧平生的瓤姑,甚至以身犯险带瓤姑进长生岭,只为一偿夙愿。她这才肯定,她不是歹人。   观她神色,颜瑶也大抵猜到,一笑了之,又将族里近来发生的事统统告诉:“我觉得他是冲着瓤姑来的。”若真是如此,她又弄不明白,瓤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姑娘,为何他们要死死揪着不放。   她听完勃然大怒,恨声道:“也就是说,有人在借我的名义兴风作乱。”   颜瑶点头应声,倾城是他们信奉多年的女神,她的话犹如圣旨,他们只会深信不疑的听从,全力以赴的执行。又可见,那幕后之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多年谋划就等这一天。   倾城有些咬牙切齿的追问:“那你可有查到是哪个?”在她眼里,人类多数是纯良的,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简单琐碎,却也幸福的很。 第262章 落魄的巫师一脉   她活过了数不清的岁月,知道的铁定比常人多。颜瑶左右为难,斟酌再三过后,决定问问她:“部族里至今还有巫师?”   人类掌握的生存技能不多,出了毛病,身体不舒服,也不懂岐黄之术,全靠巫师的巫术,在倾城看来那也是一种法术。人类会些法术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他们这类在凡人眼里有通天本事的巫师在部族里极受推崇。小到出行请他们一看,生病请他们瞧一瞧,大到祭祀更是少不了他们,一定得由他们主持坐镇。不过,瓤姑他们所在的部族,巫师一脉已经落寞了,倾城如实相告,得知颜瑶在怀疑他,又说:“不瞒你说,我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颜瑶又告诉她:“他的本事不小,连你也不知道,看来他蓄谋已久隐藏的很深。”   说起这个,倾城就不好意思了:“是我粗心大意了,本以为平日帮他们看个毛病,给他们传授些生存技巧,出来狩猎也从旁看着护着,他们就能安平度日,没曾想里头竟还藏了这么大的一颗毒瘤,自己竟还被他们利用了,真是好心不成办坏事。”   既然她提起,颜瑶就要把心中好奇吐出。她一个可与天地同辉,日月齐寿的天地之子作何要屈尊降贵保护一个全是人族的部落,且从她的话看来,君华是万分不赞同她的行为,还多次阻止过了,若不会遗祸了君华,她也许还会继续护下去,颜瑶把困惑坦白。   她也毫不避讳坦诚相待:“我初初化生之时,灵力不济,快饿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来进山打猎的他们,正是他们接济了我。后来等我有自保能力,无意中得知,瓤姑他们部落正是对我施饭之恩的恩人后裔,我见他们生活困难,朝不保夕,所以才会帮他们的。他们也投桃报李,常年的祭拜我尊敬我。”   原来如此,里头还有这段渊源,滴水之恩她当真涌泉相报,颜瑶问她:“你接下来是否不会在护佑他们了?”   倾城犹豫不决,岔开话题承诺道:“你说的若属实,此事我还能管上一管不会袖手旁观,放任那巫师为祸部落。”   她虽然没有表示,但颜瑶也听出她话中意思,以后大抵她不会再管凡人的事,除非涉及整个部落的生死存亡,因着那层关系,以及她的认知来看,颜瑶是赞成的:“你能护他们一生,却护不了他们世世代代,若你放不下他们,不如换个两全其美的方式。君华不会反对,你也能继续护佑他们。”   “两全其美的方法?”她虽不是人类,与他们更是有着天壤之别,但近千年的相处下来,注视着他们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他们早已是自己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他们也是她的责任。每当君华劝自己不要再插手他们的生活,她总免不了要与他争吵不休,或是直接不搭理他我行我素。可此回君华恐会因自己有性命之忧,她不得不妥协,她不能再带累君华,让他的身上为自己再多添一道伤,若是时运不济还有可能会因此毙命,她想都不敢想,所以只能冷下心肠与人类划清界限。可有人告诉她,她有两全之法,倾城闻之,欢喜中又是不可置信,但她还是要问一问:“什么法子?”   “徒弟。”颜瑶狡黠一笑,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倾城歪头跟着念了声:“徒弟?”   颜瑶继续解释:“你选个能承继你衣钵的徒弟……”   “让徒弟来照拂他们。”倾城即刻会意,欢喜的打断她的话接口说下去。   颜瑶露齿一笑,却发现她圆溜溜的眼珠子落在自己身上,她为难一阵,方开口试探:“小瑶姑娘,听说你失忆了,以后是打算留在这了?”   “瓤姑的事没解决,我也不会走,部落里的事我能替你看顾一段日子。”她这是要把照顾部落的重任交到她的肩上,因着她与君华的关系,颜瑶乐得其成,再则,她毕竟还要回去查明真相,借她的名头一用,行事更方便。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那头的君华之时,君华没有反对,还破天荒的回了一声,还嘱托她要多加小心。   颜瑶觉得他知道些内幕,于是不耻下问结果他又哑巴了。她无法,只能转去求教倾城:“峒庭河可有异常?”   倾城从谈话中得知,瓤姑就是要被投进峒庭河里,当下便认真思索起来,道:“我想也许是他饲养的妖物,巫师养些妖物并不稀奇,瓤姑活祭便行得通了。”   颜瑶和她想得八九不离十,可有件事始终搁在她心头,就是巫师古怪的样貌,他有法术可使自己青春永驻,可偏偏只保持住青年时的面孔。   “他这种情况我虽没遇上过,但想来不是特列,也许是他习得那些巫术并非正途,也有可能是他误食什么。”   毕竟时时刻刻都在创造奇迹的远古时代,没有历史可考,只能一切靠自我实践。从倾城得不到答案,颜瑶只能自己去研究研究。   二人再详谈片刻,倾城望了望天气,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与颜瑶道:“咱们去看看瓤姑吧!”   瓤姑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见她二人过来,跪在地上给磕了三个头:“谢谢姑娘保护郎哥的尸首,还有小瑶谢谢你带我过来。”   倾城宽慰她:“瓤姑,人活着就有希望。”   瓤姑眼神黯淡无光,抽泣问:“难道郎哥还能活过来么?”   倾城一时语噎,郎哥是凡人死了便是死了不可能复活,而瓤姑又是凡人,不同于他们有无尽的岁月可以等待,她踌躇要不要告诉她轮回的天机。   这时,颜瑶已经解她难为,一把扶起瓤姑,这般说道:“瓤姑,女神不让你死,你难道想违抗她的旨意。”   “女神?”瓤姑懵懂,她一时也无法将眼前的倾城与遥远的女神联系在一起。   颜瑶解释:“你忘了,在你被活祭的时候,是女神显灵救了你。”她与倾城对视一眼,她们早已商量好,由她暂代女神之责,行女神之权。   瓤姑愣了下,忙激动的跪拜四方。   倾城也颇有感触,满脸的不舍,修行之路艰难又枯燥,她能坚持下来,是因为她心有宏愿,想保他们安康,可如今也只能就此别过。她深呼一口气想缓解心中的空落落,与颜瑶低声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颜瑶送行,看着她站在惊天兽的背上,慢慢悠悠的消失匿迹,感同身受颇有些同情的问君华:“你没有想同她说的么?”   君华回:“不必了,她都知道。” 第263章 以假乱真分不清   夜幕降临,月儿高升,星空璀璨。   瓤姑坚持要亲手掩埋郎哥的尸身,颜瑶便坐在一旁静心等待,望着在火柴上跳跃的火光,暗自谋划。   等瓤姑一铲子一铲子把郎哥埋好,月儿已经挂上树梢。   颜瑶领着她曾经栖身过的山洞,利齿虎大摇大摆跟了进去。颜瑶看着依偎在自个身边的利齿虎格外头疼,它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一改虎德赖在她身边不肯走,也多亏它虎视眈眈的盯着四周,震慑四方,指不定她又得举着流仙伞忙碌一下午,与各方野兽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唯一让她不满意的事,这货不挑食吃得多,给啥吃啥,难以下咽的野菜干它都能嚼得津津有味,如今她行囊里就剩最后一块饼了。   她不想饿死荒野,更不想吃野兽肉,既然瓤姑心愿已了,颜瑶决定赶快回去,她将想法告诉了瓤姑。   瓤姑闻言,有些遗憾:“我还想要多陪郎哥几日……”   她知道原本瓤姑是想把郎哥的尸身带回去安葬的,可考虑到路途遥遥,又危险重重,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只能忍痛割舍,可现实情况不允许,颜瑶给她出了一主意:“要不回去后,你给郎哥立个衣冠冢,既能定时祭拜,还能……他还能陪在你身边。”   瓤姑听了喜笑颜开,点头如捣蒜。   颜瑶趁此机会,与她说了回去后的计划,瓤姑表示全听她的安排,她也愤懑不平的很,她从不与人结怨,为何要致他于死地:“小瑶你说郎哥会不会也是他们害死的,他们早有预谋,害死郎哥嫁祸于我,最终目的就是名正言顺的要我活祭。”   这种可能,颜瑶从没想过,她觉得之所以会选上她,她一直认为这是偶然。但整个部落里那么多寡妇,偏偏不是她们而是瓤姑。她与瓤姑相处的这段时日里,实在没觉得她不寻常于他人,大抵,只有那个神秘的峒庭河能给自己答案。   翌日,颜瑶她们启程回部落,利齿虎依旧要尾随,颜瑶压根没想过要收个猛兽做宠物,更没打算收个肚子是无底洞的。利齿虎不干打定主意要跟着颜瑶,主动俯下身载她们,见颜瑶不搭理它,又扒拉起她的裙摆赖在地上不肯起。   颜瑶被它折腾的又好笑又好气,看它圆滚滚毛茸茸的脸蛋又如小孩子般娇憨可爱,颜瑶被它折腾的又好笑又好气,遇上这等无赖一点脾气发不出,拿它实在没辙,只能带它一同上路。   利齿虎识路,且脚力惊,不过大半天的功夫居然飞出长生岭,穿过丛林。当他们盘旋在部落上空的时候,引起好一阵骚动,见着利齿虎还要搭弓拉箭刀刃相向,好在利齿虎是个有见识的,落地后不仅没有怒吼一声,反而先抱头示弱,等颜瑶下地后更是可怜兮兮的呜咽着一头扎进她怀里。   众人实在没主张的时候,大壮从人群外走来,他的臂弯里挽着金织,围观的人群主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冷不丁的颜瑶发现他的衣服跟以往很大的不同,更加精致,还有些隆重,不同于他往常简单朴素的风格,心中着实纳闷的之际,瓤姑及时附耳过来:“看来族长的位置他是坐定了。”   颜瑶恍然大悟,下意识的看了眼金织,对方朝自己得意一笑。   大壮快步上前,焦急万分的问她们:“小瑶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我四处寻你们却遍寻不得。”   瓤姑在颜瑶眼神的示意下,笑着解释:“是女神传唤我们的。”   颜瑶不动声色的观察各人的反应,可惜今日那巫师却是没了踪影。   众人交头接耳,满脸惊羡者有之,不可置信者也有之,嫉妒恨恨者也不在少数。   当即有人担忧问:“瓤姑,你可没有说我们的坏话吧?”   接着又有人说:“瓤姑我们不是有意那般待你,也是被歹人利用了。”   瓤姑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很快又说道:“我没有同女神说什么,只是如实交代族里发生的各种怪事,即便你们真真做错了事,女神也不会怪罪你们。”   颜瑶见差不多了,上前一步面向众人正式色说道:“有人巧借女神名义,要你们互相残杀覆灭整个部族,瓤姑只是开始”她欲言又止,刻意不再说下去,等待众人预料中的反应。   闻者无一不是脸色苍白,脸上惊恐交加,有些年纪大的受不住直接厥了过去,局面顿时乱成一团,要奔走相告。   大壮大喝一声,稳住混乱的秩序,紧捏着两拳故作镇定的问二人:“女神还同你们说了什么?”   瓤姑按颜瑶说的垂头想了一会儿,故弄玄虚好一阵,直到众人催促的她受不了才说道:“没有再说什么,仅仅是问了情况。”   众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颜瑶推了把瓤姑,问她:“女神不是嘱托你要你转告乡亲父老,为免日后有人再假传她的意思,她就直接托梦给你。”   瓤姑转过去捂她的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大壮火急火燎的质问她:“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记恨着我们。”   “我不是记恨你们。”瓤姑委屈的说道:“我是怕你们不信,到时候真坏事,想等着女神真给我托梦后再告诉你们。”   众人面露愧疚,大壮脸色讪讪:“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瓤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众人又跟着转忧为喜,又有人说:“我就知道女神生性仁慈,是天地间最善良的人,不会不管咱,那这峒庭湖的水,咱不用再挑了吧。”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打算随时扔下手里的两木桶。   大壮沉默为难,犹豫片刻后只能询问瓤姑:“女神可有交代?”   “这女神没说。”瓤姑看向颜瑶求助,当日发生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颜瑶带她夜半逃命,奔往长生岭。   “当日之事我也略有耳闻。”颜瑶柠眉严肃说道:“女神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们已经错过一回不能再错了第二回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心中犯难,峒庭河水干,谈何容易。   瓤姑回过神来呼和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女神一定被咱的诚意感动,再则,女神既要咱挑干那峒庭河,里头也必有孽障。”   在场的人犹如醍醐灌顶,连连称是,提桶的提桶,纷纷向峒庭湖的方向走去。   瓤姑一回屋,就把大门紧紧合上,悄悄的问颜瑶:“小瑶,是不是你假扮女神的?” 第264章 靠自己的力量   颜瑶知道瞒不了她,正襟危坐在石凳上,浑身爆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与其靠别人的悲悯,不如靠自己的力量。”   瓤姑被她说得心头一动,迷茫的喃喃自语:“靠我自己的力量?”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如她所言蕴含无穷无尽的力量,可转念又一笑了之,有觉好笑,她那个不切实际真是天方夜谭。   颜瑶清楚的看到瓤姑她情绪的变化,在她念头消散的最后一刻,又及时说道:“瓤姑,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有一天也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的杏仁眼瞬间一亮,直勾勾的盯住颜瑶,不自信的问:“真的?”   颜瑶朝她重重点点头,然后拉着她一同坐下:“别人的保护是一时的,自己能保护自己是一世的。女神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她难免也有疏忽大意被歹人钻了空子的时候。”她这想法早就有了,她终有一天会离去,而他们又该去寻求谁的庇护,在这乱世里靠来靠去只能靠自己。   瓤姑挣扎片刻,大胆的逼问她:“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你是不是女神?”   颜瑶讳莫如深:“等有一天你自然会明白的。”不说个谎言糊弄过去,颜瑶又没法告诉她真话,任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个千万年后的后生晚辈,若真排资论辈,瓤姑可以算到她祖上不知道哪一辈,想想都有些匪夷所思。她定定神,   挑干峒庭河水他们不敢懈怠,几乎是动用了整个部落里的人力。   这次金织再次冲上门,指着颜瑶就说道:“你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如今族里忙得不可开交,你还在享乐,你这个狐狸媚子真是太不要脸了。”   她后头带着几个人,趁机开始起哄,叫嚷着要把颜瑶赶出去。   颜瑶一脸的无所谓,从容不迫的从石凳上站起身禅了禅衣服,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金织姑娘,我好吃懒做可全是为了你。”   “笑话,天大的笑话。”金织一脸的讥讽,不怀好意的视线最终落在她脚边的利齿虎身上:“若你真是为了我,就把那头虎儿宰了,族里就快揭不开锅了。”   自利齿虎随她回来后,就变现的相当温顺,听到金织要剐了它,它故作惊恐的缩成一团,威武的虎躯还十分有节奏的瑟瑟发抖。   颜瑶忍笑,当即也惶惶无措的说道:“大黄是女神派遣来保护瓤姑的灵兽,我可不敢。”   金织瞬间静默了,她的面上也仅仅是露出一丝恐慌:“我也是说着玩玩的,哪会女神的座下宠不敬,咱们是真的没有什么存粮了。”说着她又把这通火烧回颜瑶的身上,气势汹汹的发号施令:“从明日起,你必须同我们一起干活。”   颜瑶不傻,挑干峒庭河的水是她的主意,峒庭河岂是他们凡人之力能挑干的,她为难道:“我不去是真为你好。”   金织自然不信,却见颜瑶朝她附耳说了一通,见她态度真诚不像说谎,也的确是那个理,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就是看她不顺眼要她为难她。   瓤姑得知消息急忙跑了回来,却发现金织脸笑盈盈的走了,大为纳闷:“这是怎么了?”   颜瑶摊开两手,略显无奈道:“我就是告诉她,我这个狐狸精要是去了勾引你家大壮哥怎么办,不如窝在家里落个满身的不是。在家能煮饭洗衣播种耕地,在外能扛水挑担夫唱妇随的族长夫人,和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狐狸媚子,我想未来的族长大人必定知道怎么选。”   “你怎么这么说道自己。”瓤姑埋怨。   颜瑶耸耸肩表示无妨:“百利而无一害。”   见人都走远了,瓤姑转身把门关上,低声问颜瑶:“小瑶,我不明白,他们根本挑不净峒庭河水,为什么你坚持要他们这么做?”   颜瑶气定神闲的一手敲着桌面,一边说道:“他们挑不干,你却是能的。”她本意是想惩罚愚昧无知的族人,不把人命当人命,也是为了捉弄在背后的黑手,水干了的确“我能?”瓤姑指了指自己不信:“那么多人一起没日没夜的挑,峒庭湖的水都没降下一寸,我一个人哪有那样的本事。”   颜瑶眯眼,再三同她确认:“峒庭河的水真没少掉?”   “真的,我照你说的,时时刻刻注意着,不仅没少,隔日早晨还能升上寸把,近些日子不只是寸把,我昨日一查,竟有七八村之多,这说来也太怪了。”瓤姑也不胜唏嘘。   峒庭河不大,不到半顷,水也不深,可整整一个月下来,每天五百个壮丁,至少也能挑两万五千桶水,即便隔个十年天也会降上一次大雨,断然没有每日升得这么多的理儿。颜瑶心中已有论断,大抵他们也坐不住了,她悄悄地同瓤姑说:“明日咱们就行动。”说着又朝利齿虎招了招手,她当初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利齿虎它十分欢喜大黄这个名字,颜瑶猜测大抵是同那只惊天兽大白的名字相似,所以正巧儿合了它心意:“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亏待自个,也不曾饿着你,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过短短一月的功夫,你都长瞟了,你再不拿出些本事来,也对不起女神座下宠的名号。”说着摸摸它圆鼓鼓的肚子。   这番话,和这个名号对利齿虎十分受用,它两虎眼眯起,虎脸上满是享受。   翌日清晨,颜瑶化作一缕清风小心翼翼的埋伏在峒庭河不远处,并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想从中发现异常。   无处安放峒庭河河水,他们便引流灌溉了好几亩荒地用于明年耕种,。女神旨意他们不敢怠慢,几乎是出动了族里所有的男女老少,他们光着膀子喊着号子,上到精力充沛的青壮年,下到稚嫩小儿都要来拎上一桶水。   瓤姑给他们洗衣做饭打下手,鼓舞士气,因着那份愧疚,几天下来,俘获了不少人心。   天幕逐渐转黑,眨眼间已是夕阳西下,天上云彩瑰丽。   眼见与颜瑶约定的时间差不多,瓤姑借机把正在劳作的大壮的拉到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欲言又止。   大壮本耐心的等,可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的催促道:“瓤姑,你这是怎么了?”   “大壮,你一定要相信我。”瓤姑脸上也满是焦急,目光盈盈的盯着他。   大壮一拍膝盖,喊道:“瓤姑,是不是女神给你托梦了?”   瓤姑点点头“是女神给我托梦了,可是”   大壮急不可耐,皱着两粗眉,连连保证:“我怎的不会信你,女神都咱村子里女神最信任的人。你快说啊,别再磨磨蹭蹭的,女神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第26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瓤姑按照颜瑶教她的话,一字一词的说道:“女神要我转告你们,咱们不用再挑峒庭河河水了,此事就算就此揭过,不得再犯,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大壮闻言欣喜若狂,他扼制住愉悦,看着瓤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干巴巴的憋出一句:“瓤姑,女神还说些什么么?女神……女神这是原谅我们了?还有……还有那个歹人抓到了……”   瓤姑一一答道:“女神其他的没交代,但我想女神是原谅我们了吧。至于那个恶人,女神也没透露,我想女神已经解决了。”   “是的,女神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大壮唧唧歪歪夸奖了一遍,又是朝四方磕头,又是朝四方跪拜。   瓤姑建议:“要不,咱们举办个宴会庆祝一下。”   大壮应声:“好,明就带人出去打猎,挑选个黄道吉日,先祭拜女神,再载歌载舞热热闹闹的庆贺一番。”   见事情进展顺利,瓤姑大松了一口气,可她心里依旧很忐忑不安,回去便把想法吐露给颜瑶:“小瑶,我假传女神神意,女神会不会怪罪于我,怪罪我不要紧,只要能给郎哥报仇雪恨就成,可我不希望连累整个部落的人。”   纵然她已经懵懂没有人可以一直保护他们,但他们终究还是依赖倾城,倾城不仅是他们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更是他们永远可以依赖的对象。颜瑶愁眉苦脸,不知道如何把真相告知她,何况她现在还是在借助倾城的名义。颜瑶一筹莫展,只能暂时岔开话题:“明带上大黄同他们出去打猎?”   “我和它……”大黄的,在恶劣的大自然里却是扑如此的难。每次出去狩猎回来的食物,几乎都得拿一条命来换。   有了食物,众人开始筹备女神的祭祀。 第266章 峒庭河水干   因前头发生太多的事情,此次祭祀办的很隆重,从这月月旬一直准备到下月月旬,准备丰盛美味的祭品,打扫神宫,还得焚香沐浴,前期准备就消耗了一个月里。   这一个月里,众人的生活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轨道,春播秋收获,男耕女织,虽然艰苦但自有他们的平淡幸福。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便至众人商定好的祭拜女神的大吉日。   这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又有暖风拂面,连颜瑶也觉得今日天气极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族中诸事顺遂,连久病在床的族长精神抖擞,已能下地走两步赶来主持祭祀,面上遍布的乌云消散,换了喜气盈盈的笑脸。   连见着颜瑶还能热情邀请她观看祭祀,颜瑶始终是外人,这种规模盛大,意义非凡的祭祀她是不好参加的,甚至还要避一避。颜瑶知道他是在给瓤姑面子,便婉言谢绝。   祭祀不能参加,但颜瑶是能参加下午宴会。   远古的房子还没有大到能容纳数百人,办一场热闹的宴会,所以这宴会是露天的,在村子中央的一块空地上。   桌椅全摆放在外头,上面放置了水果,只要祭祀一结束,立即开宴。   午时时分,祭拜完的陆续入席。颜瑶早就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旁边的位置是留给瓤姑和大黄。   族长扶着大壮和金织的手在上首落座,这宴会正式开始。   瓤姑凑过来低声说道:“我看,族长今日可能会宣布大壮和金织的婚事。”   颜瑶面无表情的轻应了一声。   瓤姑偷眼看她,小眼神颇有些鬼祟。   颜瑶好笑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大壮配不上你。”瓤姑一本正经的回了句。   颜瑶无奈的笑望四周,若是让人听了去又是场大麻烦。大壮的对她的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可她对他不仅没有那样的念头,而且她也不属于这,时机一到便会离开。她不好对人讲明,只要快点促成金织和大壮,要大壮断了这个念头。《》   这宴会也寻常的很,无非是唠唠嗑,总结总结部族里近来发生的事,该夸奖犒赏的夸奖犒赏,该批评惩罚的批评惩罚。正事结束后,便开始吃喝玩乐。   即便来了这里有段时日,颜瑶还是习惯这里的口味,只吃了几口,便丢了碗筷喂大黄熬时间,何况她和瓤姑心里皆藏了事,也无法像他们一样轻松自在。   “小瑶姑娘真是个有福气的,女神座下的神兽竟对你如此神秘。”   不远处有个声音传来,颜瑶抬头顺着那道视线望去,”大黄待她比待瓤姑亲密,今日被他这个有心人巧妙点出,迟早有人会质疑瓤姑,并怀疑她的身份,笑言:“祭祀大人,不是我福气好,我就是想沾沾神兽身上的仙瑞。”   他们这番对话声音不低,在场之人皆听得到被吸引了视线,好在对方适可而止没有揪着不放。   接下来的歌舞也很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颜瑶继续给大黄喂食,又掏出把梳子给它理毛,大黄相当配合的把架子摆的十足,全然是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等它酒足饭饱,在一片欢乐的歌舞声中打了一会儿的瞌睡后,猛地飞起,昂首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啸,腾云驾雾像利箭一样朝峒庭河的方向飞去。   众人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何事,同样惊慌失措的还有那个暴露在人群里的巫师,他飞快地跟了过去。   她猜的果然不差,那人在这表面的太平下放松了警惕,峒庭河里头还有东西,颜瑶抓着瓤姑也要往那边去。   大壮却从旁跑了出来拦住颜瑶,责怪她:“小瑶,你是不是做了对神兽不敬的事,所以神兽飞走了。”   颜瑶一时没反应过来,目光跟随着巫师而去,甚至大壮的责问也不过是耳边风。   被他们视为神兽的大黄在宴会上突然纵身一跃朝天上飞去,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场灾难。   众人心惊胆颤好一会儿,跟着大壮一同把矛头对准了颜瑶,大声嚷嚷着指责起来。   瓤姑知道是颜瑶的布局,她处惊不乱,挡在她跟前,也不说别的,指着大壮就破口大骂:“你发什么精神啊,一个大男人一点担当都有,只会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还不随我一同去看看。”   瓤姑这一骂颇有气势,震得大壮一怔,回过神来后,涨红了脸:“对不起,小瑶,是我太激动了,我也是……也是为族里着想。”   “不碍事的。”颜瑶表情淡淡的应了一声,就被瓤姑拉着走了。   大壮领着众人,赶忙儿追上。追了一会儿,方发现大黄哪也没去,就是居高临下的站在峒庭河上,它的身旁有个巨大的口袋,它脚下的峒庭河也模样大变,河面上卷出无数小水柱,最后汇集成一条大水柱统统涌进大口袋里。便原本清澈能见底的峒庭河河水浑浊无比,安静如镜面的河水也涟漪不断,还时不时的卷起不小的波浪。也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河水就少了一半,巨大的水浪声间,还有若隐若现的怪声。   那破破烂烂的大口袋就是君华给她的乾坤袋,他当初封印自己的储蓄空间颜瑶竖耳聆听着怪声,凌厉的眸光在水面,就留给自己这么一个破袋子。没想到这个袋子是个宝,它能装天下物,江水山河,天空大地。颜瑶暗暗施法的同时也不忘竖耳倾听,那水声里夹杂着的怪声,一双凌厉的眼在水面上来回巡视,实在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众人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本来已说好,不再追究峒庭河之事,他们习惯性的求助瓤姑。   瓤姑早有措辞:“女神只是在为我们除害而已。”   众人大喜过望,匍匐在地磕头跪谢。   跟着大壮又问:“这峒庭河里真有妖怪?我们居住在峒庭河多年,未曾有过妖怪食人事件,倒是……”他不敢再说下去,怕触怒了女神,若真有妖怪,这妖怪不仅没有害过他们,相反总有溺水者生还,所以他们一直视其问为河神。   “女神说有便有的。”瓤姑偷瞄一眼颜瑶,她也有此顾虑,她不信不信颜瑶,若里头的真是神,怎会要活人祭祀,就怕里头的妖怪早已跑的没踪没影,不过颜瑶一副胜卷在握的模样,她也不好说什么,只与大壮说道:“我想它起初定是惧怕女神所以假装是个好的,后来女神又是耽搁了一段时间,它就迫不及待的要露出狐狸尾巴。总之不管是好是坏,咱们拉出来好好审一审便是。” 第267章 一场恶战   事已至此,再则,女神的命也不能违抗,大壮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立在岸上观看着静心等待。   这说话间的功夫,峒庭河河水又少了半丈,眼瞅着就要见底,突然之间峒庭河河水暴涨,又淹了回去,甚至有漫过河岸的趋势。   惊涛骇浪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河岸,发出巨大的声响,气势骇人,似有千军万马飞奔而来。   众人傻眼,各个面露惊恐。   大壮也后退了一步,唯恐那浪头拍到自己身上,忐忑不安的问:“瓤姑,这样真的行么?”   有此重重顾虑的人也开始追问瓤姑。   闻之,瓤姑面色骤冷,不言不语许久,方朗声问:“你们是信这河底要活人祭祀的妖物,还是相信庇护我们数百年的女神。女神为我们殚心竭虑,费心除妖,没想到要受你们如此猜忌。”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垂着脑袋缩成一团。   颜瑶这时开口:“不如咱们问问巫师大人?”   瓤姑附和:“是啊,咱们去请教一下巫师大人。”   虽说自有女神始,巫师一族已不再受人重用,但族中许多事依旧得仰仗他。   众人同意,却发现不见其踪迹。   颜瑶便道:“我去找找吧。”说着,转身就跑出人群,趁他们不注意的同时又戴上千机面,接着就御风神行,终于在离峒庭河的不远处的一片森林里找到正在做法的巫师。   巫师也料到她会来,已设好埋伏在林中候她。   望着这从天而降,朝自己扑来的黑衣人,颜瑶有些措手不及,她完全想到对方一点后路都不留给自己,不和谈不求情,非要杀人灭口。   阳光明媚的白天,不比上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二方在交手之际,颜瑶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长相。果不其然,正是上回出去狩猎全军覆没的一队人马。也正因为这件事,瓤姑被陷害活祭。每次发动流仙伞攻击他们时,颜瑶又觉得他们无比的可怜,他们不明不白的死于族人之手,死后还要被人利用,无知无觉的战斗。将将擦身而过的瞬间,颜瑶明显看到其中几人脖子上有用线缝补过的痕迹,颜瑶只觉恶心,那就是上次被她砍头的几个人,没想到尸体又被他收敛回去,她有些难以想象那般场景,鼻尖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腐臭味儿,她胃中如翻江倒海,忍不住要弯腰作呕,也就是她这一个晃神的功夫,露出致命的破绽。   一个杀手伸出颜色诡异的双手朝她脸上抓来,颜瑶头一撇,堪堪躲过。   相比那些会术法的修行者,这群凡胎肉体并不难对付,可坏就坏在他们无知觉没感情,他们是受人牵引的傀儡木偶,颜瑶每次发动流仙伞,总能伤其致命部位,有的甚至已被颜瑶坎下一条手臂。   她看着他们鲜血淋漓的伤口反倒不忍,她虽不是怜悯天下众生的菩萨佛陀,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与他们无冤无仇,无法把仇恨发泄他们这群受害者的身上。   颜瑶对那巫师真是恨之入骨,直骂他卑劣无耻。   这时,君华严肃的声音从世界的另一边传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颜瑶迷迷糊糊的大脑似被清风拂过,灵台瞬间一片清明,她回:“有毒。”她再仔细辨了辨,她虽辨不出是何种毒物,但已知这毒藏在这些尸首里,只要她对他们造成伤害,毒就会通过血液流出散发在空气里,而一般人也不易察觉,因为这股淡淡气味又恰好被他们本身尸臭味掩盖。吸入这种毒气又会产生一种幻觉,也可以说不是幻觉,是一种情绪怜悯悲伤愧疚等一切负面情绪。   颜瑶可以想象,换作是他们的族人同他们交手,情况可想而知,仅仅是靠心里战术就能不战而胜,即使真能下手,活下来的人有必然会痛苦内疚一辈子,而这些死者的家人势必也会心中介怀。   这巫师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卑劣无耻。   颜瑶定了定神,用流仙伞罩在身侧,不让任何一个靠近,也不让任何一个破皮流血,如今她也只能防御不能攻击。   可他们像疯了一样扑向颜瑶,丝毫不在意死活,当然他们也感知不到伤痛。颜瑶双拳难敌四手,又遇上如此僵住,也是一筹莫展,左右为难。   颜瑶想,若他们还有感知,必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硬下心肠狠狠心,颜瑶高高举起流仙伞,三十六把利剑同时发出横扫四面八方,也同时划过他们的颈脖割下他们的脑袋。   可这回真是颜瑶低估他们了,他们即便失去了脑袋,却依然站的笔直,跑起来速度不减。   望着眼前这冒着汩汩鲜血的三十多具无头尸体,饶是颜瑶也被吓得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握着流仙的手也僵得难以动弹。   再一波的袭击扑来,颜瑶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大黄那边还等着她的援救,她等了那么久,谋划了这么久,绝不能功亏一篑。今日一旦惨败,那阴险狡诈的巫师必定更会小心谨慎,绝不露出一点马脚,日后要再揪出那蛰伏的他谈何容易。   因为瓤姑的事在前,给她的触动不小生活在这个艰苦年代的他们有极为不易,颜瑶坚持留给他们一份体面,也总想着要尽量保留他们的尸体给牵挂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可如今残酷的事实摆在她的眼前,她只有用巫师的头颅告慰亡者在天之灵,给生者一个交代。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绝不能错失良机。   颜瑶收回流仙伞,脸色凝重,目光严肃。在他们无畏攻上来的瞬间,赤手空拳向他们拍去。   一道火苗在他们二人胸口闪烁,很快就窜蔓延至他们全身,在脚下衍生出一片熊熊大火,他们在冲天的火光包围寸步难行,在一片惨嚎声中化为一片灰烬。   颜瑶心里牵挂大黄,继续飞快前行,未有几时,又被一片迷雾阻绝了去路。   这巫师本事尚不清楚,但花花招数数不胜数。   颜瑶望着这越来越浓的雾着实头疼,想那巫师也一定在拖延时间,想用些鬼把式恐吓他们罢手。   她定下心来,耐心思考查看。她猛地发现她脚下踩的是块墓碑,再往旁边一看,同样如此。   远古时代的人并不注重丧葬仪式,好比郎哥死在外头便死在外头,哪怕是野兽吃了果腹也无妨。   可这里竟是全是坟包与墓碑,密密麻麻无处下手。墓碑制作的虽粗糙,但在这个时代已算难得。   颜瑶再蹲下身来,仔细观察每块墓碑,每块竟又是无字碑。   隆重下葬,却又不想被人发现,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第268章 终于交手   颜瑶慢悠悠的素手一番,洁白如玉的掌心便出现了一柄弯刀。那弯刀呈银色,像天上钩月,长约三寸左右,弯刀的刀鞘上镶满了水晶宝石,看似华而不实,实则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她又慢悠悠的用右手将刀鞘一点点拔开,整个行动像是在做件神圣不可侵犯的事。流光顺着刀刃一路延伸到刀柄,优雅而流畅,有种让人说不出的美。   拿在手里掂了掂份量,又若有所思的观赏了许久,嘴角勾出一抹满意的笑。紧接着,她撩开裙摆,席地而坐在墓群里,握着弯刀对准每块墓碑比试,先是在上面胡乱刮动,制造出一条又一条丑陋的划痕,玩腻了又一个一个的削平每块墓碑的四个角,或者坎得凹凸不平,她饶有兴致的折腾每块墓碑。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像了天真烂漫的孩子,找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玩具。   正当她玩得起劲的时候,一道罡风从背后袭来,伴随着杀意席卷而过。   流仙伞已做出了防御,稳稳当当罩住颜瑶整个身体。   她打了个哈气,懒洋洋的伸了伸双手,尔后才不慌不忙地起身,转身看向来人,她的脸上嘴角眼梢皆是笑意,用万分愉悦的语调说道:“巫师大人,这些故人可是您的先祖?”   那巫师气的浑身抖颤,双眼死死地瞪着颜瑶,发出恶毒危险的光芒。   她就是心中有气,又想着要试探一番,对方受不了她的激将法,直接出来了。颜瑶心中得意,却不露分毫,继续笑盈盈地看着他。   那巫师也是气急,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他的武器怪异是根赤红的棍子,仿佛是用血浸染过的。   颜瑶也与他没好话可说,对方本就要置他于死地,何必再浪费口舌,浪费时间。直接制服他,请他去前头认罪也算是了结此事,她也好向倾城交代。   颜瑶知道,对方能蛰伏多年,也是本领通天。   初初一交手,也尝到了苦头。方在暗中观察她多日,自己的招数也被他全看了去。每当颜瑶想发动攻击,他总能巧妙地用挑开自己流仙伞,并再给予自己一击。   对方出招怪异,路子颇野,颜瑶并非武修,在这方面的造诣不高。一时之间,被他的诡异招数打得节节败退,竟毫无反抗之力。   颜瑶无法只能先行防御,他每次攻来,皆用流仙伞罩住,或是隔开。数百个回合下来,对方招式破突变,快的仿佛有无数双手,无数根红色棍子,挥舞起来的时候,仿佛一片红光,血腥味扑面而来。这样一来她又有些力不从心,豆大汗珠从额上滑过背上也是一片潮湿。   就当颜瑶从困境中适应他招数之时,他的速度又蓦地变慢起来,缓缓的在颜瑶面前划过,他手中的棍子又似有千斤重。震得颜瑶虎口发麻,渐渐的裂开一道大口子。这样一来,她的动作本能慢下来。可这时候,巫师的动作又急速骤然加快起来,每一棍子下来好似是一块巨石压在颜瑶的身上,恨不得要碾碎她每很骨头。   颜瑶知道对方是有意在戏耍她,要慢慢折磨她致死。   武艺上拼不过,对方远胜于她。术法上就不尽然,颜瑶抓住一个空档,捻出一团火向他砸去。   对方哼哼的冷笑一声,就只袖子一扫,竟化为乌有,连点火苗子都没了。   颜瑶傻眼,这恐是她遇到过最厉害的对手,她飞快地旋转大脑力图找出个解救之法。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君华不正经的语调响起。   颜瑶以为他有锦囊妙计能救自己出险境来了,结果竟是她落跑,她哭笑不得的问:“丢人不?”   君华继续说道:“有什么丢人的,你打不过他,换个人打就是了。”   颜瑶灵光一闪,她拿她也许没办法,但是峒庭河上头罩着的可是君华的法器。任这老妖怪有通天的本事,总比不过,君华。她御风神行,头也路飞出森林,嘴上气愤的埋怨:“你铁定是知道的,怎地不早点同我说?”   “历练。”君华一字一字慢悠悠的吐道:“难得遇上个能修理你的,机会难得,得好好珍惜。”   颜瑶气得险要吐血,更恨不得要把他撕个粉碎。但但她还是感激君华的,若非他及时提醒那巫师出书改读,她不死也得伤残。   她与巫师缠斗那会儿功夫,成功阻止他继续施法,也为大黄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   她到的时候,峒庭河河水还有一半,古怪的声音越发清晰可闻。   她施法,乾坤袋口又变大一倍,袋口跟着也大了一圈,几乎罩住了小半个峒庭河,瞬间吸走了所有的峒庭河水,只剩的乌黑淤泥,而那乌黑的淤泥里头清晰可见有条活物,正在扭曲着身子似是要潜逃。   颜瑶岂能让他得逞,久候多时的大黄一个虎跃向那处扑去,那怪物虽有挣扎但不及大黄的力道。被大黄叼向半空,被甩在在众人面前。   那活物吓了众人一跳,有着人的脸,蛇的躯体,从脖颈开始便是一条乌黑的蛇身,湿漉漉头发包裹着苍白的脸,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他有一双赤红色的眼。   瓤姑吓得后退了一步,若是当日没有颜瑶相救,后果当真不是她能想象的。   众人也没有想到,他们常年饮用的峒庭河河水,里头还有这么一个妖怪。   那妖怪趴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最后还是大壮上前一步:“把这怪物押到女神庙审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着,最后还是几个胆大的出马。   可就在他们要捆他的时候,妖怪出声了:“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凭什么抓我?”他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还带着些抽泣声,听起来颇为可怜。   众人一时心软,他说的不假,他没有害过他们,相反还经常救他们性命。   “既然你问心无愧,就把你的脸抬起来,堂堂正正的有何不好。”一道空灵而威严的声音在盘旋在天空中,余英缭绕经久不散。   这等天籁之音让众人一时晃了神,他们痴迷地竖耳倾听,寻找声源,却发现无迹可寻,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乎就在耳边,又似乎在遥远的远方。   颜瑶及时做法,稳住场面,众人高呼女神。   有了女神的庇护,众人信心大增,不再畏惧,更有胆大的,要当场去提他脑袋给众人看一看。   瓤姑在旁边怂恿:“你这般抵死不从,难道是没脸见我们?”   他虽力大,在泥泞得地上扫出一个巨大的土坑,因着被大黄按住身躯,挣扎片刻,终被众人合力拎出头颅露出整张脸。 第269章 峒庭河里的怪物   他的五官容颜清晰的倒映在每个人的眼里,白皙可见血管的肌肤,苍白无血色仿佛是一张宣纸,上有一双修长的剑眉,一对细长明亮的双眼,高挺精巧的鼻梁下是一张同样毫无血色的唇。耐看的五官构成一副清秀俊雅的面孔,他双唇紧抿,自有不可侵犯的孤高。   众人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有人轻轻地试探的喊了一声:“巫师大人?”   那人两眉一拧,猛地一头埋进泥里,又恢复那幅不死不活的模样。   瓤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大壮问起她的时候,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把希望寄托给颜瑶:“自有女神定夺。”   大壮跪拜:“女神?”   颜瑶问:“你是安雅,还是巫师?”   众人不明她为何如此问,看看飘渺无际的天空,又将视线转回地上人的身上。   他不言不语,身子也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趴着,发出微弱的气息。   颜瑶加重语气,严肃道:“事已至此,还不速速交代。难道没听说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天空中适宜的传来一声惊雷,天幕也瞬间暗了一半。   众人瑟瑟发抖,胆战心惊,缩抱成一团直呼天谴。   可那人依旧纹丝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有人唯恐牵连到自己,飞快地跑上去狠狠地踹他一脚:“你快说呀,快向女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与巫师有什么关联,可不要把我们都害了。”   那个咧嘴一笑,嘴角的弧度似有三分凄凉,他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一只在峒庭河里修炼的小妖怪。我自认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何事得罪了你们,让你们这般对我。”   他依旧嘴硬,不肯说实话,颜瑶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说就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了吗?”   “自恃本领高强,可以无所顾虑,欺凌弱小,我也拿你无法,也只能任凭你们欺凌,可我能说的已经全部交代了,我就是一名小妖怪,在峒庭河里苦修,你爱信不信?”他说完之后又有无声无息的趴在地上。   颜瑶站在人群中,再寻常不过的姿态,可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身上的修为逐渐飙升,瞬间飙升到了大灵通中期,可是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继续又往大灵通高期攀爬,最后终至大灵通大圆满。   无法用言语来详说的威压在她身上炸开,向四面八方扑去,直逼地上的那人,以身上强大的气场试图逼人就范。旁人无法察觉他身上那股压迫力,可地上的人,却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无比的困难,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头,又像是被巨石压住了躯体,哪怕只要挣扎一下,都有种五脏俱碎的疼痛感,不仅如此空气中的气流似乎也蕴含了难以承受的重压,风刮在他脸上,像是被千刀万剐那般疼得撕心裂肺。他想放声嘶吼,尽情发泄,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发出半丝声响。   就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人悄无声息虐杀之时,那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苦又瞬间消失。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仿佛又从地狱逃回人间,若非他亲身经历过他断然不会相信。   “你可知你张得像谁?”颜瑶收回威压,继续发问。   他趴在地上沉默不语,打定主意不愿承认。   他既然还是不愿承认,颜瑶收回视线收起那份悲悯,狠下心肠继续施压。   全身骨头都被碾碎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那种压迫感让他痛苦绝望生不如死,想要一死了之却又不能动作。他转动眼珠想要寻找到那个折磨他的人,可他两眼模糊,看到无数的人影在眼前晃动,他似乎,又看到一女子,她从云雾间款款而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就像洁白飘渺的云絮笼罩着其曼妙的身姿,她面容若隐若现,让人看得并不真切,只觉一定觉得美得不似凡人。他努力想看清她的面孔只看到一双多情却凌厉的妙目,他知道她就是百般折磨自己的人,仇人在前他无可奈何,像卑微的蝼蚁一样任人肆意践踏,他那仅剩不多的自尊心也随之山崩地裂般毁于一旦,他被颜瑶的威压震慑的神志不清,目光呆滞,痴痴的望着一处,还有仇恨,同样还有无尽的绝望。   大壮见他一动不动瘫软在地上:“这是死了?”他们无法察觉到颜瑶的威压,自然不知道那短短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他表面上似承受某种剧痛,面部扭曲狰狞,蛇身不断挣扎。   颜瑶也没料到他意志如此坚定,任她动大刑也死咬着不肯吐露一词,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既然他不肯说,那咱们只能坐等另一个人来给咱解惑了。”   说着,就吩咐众人把他捆绑仔细,又搬来无数火柴搭建成一个高台。瓤姑一手高举着火把,只待颜瑶一声令下,便点燃火焰把那人烧成一片灰烬。   “下手如此毒辣,枉称女神。”那巫师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高台之上,他高举两根赤红色棍子指天大骂。眸光阴冷,神色愤懑。   她劳师动众,大摆鸿门宴,终于守株逮到他。我唯一超乎她意料的就是对方修为远胜于她,她没有十全的把握将其正法,现在也只有先让他交代来龙去脉,至于他的性命再做打算,以待日后徐徐图之。   众人看到他已是大为震惊,听他口出狂言,人人激愤怒而骂之:“安雅,你竟敢对女神大不敬。”众人又转而女神息怒云云。   颜瑶自然不会在意,只顾喝问:“不得放肆,在众多父老乡亲面前你还是快点老实交代,瓤姑活祭,族中三十六条人命。”她将几件血迹斑斑的旧衣抛掷空中的,逐一落在村人脚下。   众人哗然,皆辨出那些衣服的来路,继而抱头大哭,震天的哭声像一首哀歌。   颜瑶叹息,观察着他的神色,狡黠一笑,意图诈他:“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百口莫辩,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为好兴许本神慈善,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他头脑始终在保持着清晰,他冷眼旁观这一切,仿佛他做下的恶事与他毫无关联,所以他也压根不入颜瑶的圈套,还得意洋洋的反问颜瑶:“他既已招供,女神还来问我作何,女神,你的小计谋不够高明。”   颜瑶也没指望他会轻易认输,再则她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种种因果,透过瓤姑说的历年往事,他突然的变化,还有巫师一脉的陨落,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第270章 天道因果   他们个个软硬不吃,比他们消耗太多的口舌,颜瑶的耐心已被耗尽,这会儿又被人反将一军丢了颜面,她怒气冲天,声音也陡然骤冷:“本神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给你一个赎罪机会,你别不知好歹。”   那巫师哈哈大笑,笑得狂狷邪魅,清秀的脸上竟有几分妖冶之色,继续指天大骂:“我压根不屑你的怜悯,普天下人的怜悯都稀罕,偏不稀罕你的。”   众人大为惊讶,在他们印象里,安雅素来不是这般模样,虽有些行踪神秘,可那他身为巫师,而且他对女神向来恭敬,他们未曾注意的地方,他也会严肃提醒,绝不容许有半点失误。可今日的他就像换了一个人,让人无端地觉得他阴森恐怖。   原因也逐渐浮于水面,颜瑶也只能再耐下心来循循善诱:“你很恨我?”这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他在说这话时,也在观察他的反应,审度他每时每刻的都在变化的神态。   那巫师继续讥讽她,眼里满是嘲讽,嘴里继续不恭:“女神,你神通广大,天下之事哪有女神你不知道的?”   他既不肯说,那就只有颜瑶自己说了:“你的怨恨起源于本尊对你们的护佑?”   众人不解。   那巫师双拳紧握,脸上更是露出了狰狞。   颜瑶知道她说对了,又道:“你本是族中巫师,受万人追崇,受人膜拜,彼时想必十分辉煌。”   他全身紧绷,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弦。那是段他最不想回忆,却又舍不得遗忘的日子。他们巫师一脉是那个年代的九五至尊,上到部族首领下到平头小百姓对他们点头哈腰皆视他们为神,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用最好的,享受世间最无与伦比的尊贵。可不知因何原因,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女神,她法力高强,博古通今,知晓天下事,万事万物皆在她的掌控中。与之一比,他们巫师一脉就像是混吃混喝的骗子,渐渐的族人越发信任女神,他们在族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被碾到尘埃。   他甚至清楚的记得,十岁以前,山珍海味任他挑选,各种好的先供给他们,可后来慢慢的,他们的地位被女神替代,他们和普通的族人一样,没了尊敬没了地位,他们甚至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们不能放下尊严进山打猎,直到后来,他们连饭都吃不上。   他甚至清楚的记得,他被同龄人排挤,被他们嘲笑,被众人指责故弄玄虚,他们族人受到同他一样的侮辱。   那些不堪的岁月,是他今生的魔障,更是催促他变得更强的动力。   他从云端跌落至地狱,见识过他们人性虚伪,有利用价值时供你为神,无用时把你踩进尘埃。   他一拳捶在高台上,高台塌了一角,站在那人前头的大黄一个措手不及险要摔倒,没有颜瑶的命令它不敢胡乱行动,心中气愤不过,也只能朝巫师龇牙咧嘴。作势要去扑倒他。   巫师斜睨它一眼,冷笑:“女神,你竟养了一头妖兽。”   众人大为惶恐,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把大黄当做神兽来供养,怎会想到竟是妖兽,妖兽可是会吃人的。   颜瑶肃声说道:“众生平等,只要大红改过向善,是妖是神又如何。本神不也没有因为你们是凡人,而心存芥蒂,让你们在这残酷的天地间自生自灭。”   有了颜瑶的得保证他们放下心来,瓤姑及时点明他险恶的用心:“休要挑拨离间,大黄虽是妖兽,来这里这么久,却从未杀过族人,倒是你,心肠如此歹毒,三十六条人命今日非要你以命相抵。”   在瓤姑的提醒下,众人开始讨伐他。   局势大好,他的罪名已定,可他怎么甘愿认输,也不忘拖颜瑶下水:“我虽然要了他们的命,可他们和活着也没什么区别,是女神你变为一把灰烬的。你自诩是大慈大悲的神,可这行为也与恶魔也没什么两样。想我们自力更生,日子过得虽然贫瘠却也安宁,可你突然到访,以自身之力护我们安平,这里头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不是没有先列,那南方的女部不正是如此。”   众人吓得面色一片煞白,冷汗直下。   群众的情绪最容易被煽动,颜瑶见此,不禁也有些心凉。倾城无怨无悔的护他们这么久,竟被他们揣度成那般不堪的模样,颜瑶只能替倾城将那段不为人知的缘分吐出,言语中还颇有些气愤不平:“数千年前,本尊受尔等先祖救命之恩,是以前来报恩。万事万物皆有因果,若非没有尔等先祖的善念,就没有后来本尊对你们的护佑。”颜瑶想了想,决定借此机会同他们讲明:“本尊护你们多年,也已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本尊不能护你们永生永世,事事还得靠你们自己,今日事后,本尊也不会再次现身,但也不会放任你们不管,大黄会代替本尊保护你们,有些事情本尊也会一一交代给瓤姑。”   众人颇有些惊慌失措,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   巫师笑看天空,眼里却满含轻蔑:“你刚才在说你的因果,请教,我变成今番这幅模样是何因果?”   颜瑶没想到对方嘴巴的厉害,还能反唇相讥,还真让她哑口无言,无论如何作答,这都得堵上倾城的名声,以及赔上她多年的艰辛,还会伤了她一颗再炙热不过的心:“你是想说,你的果,是本尊在多管闲事。”   他冷哼反问:“难道不是吗?万事万物皆有它的生存法则,好比我们凡人的生命自有一定的定数,你偏偏要逆天而为。想女神你,定能勘破天道,不会不知逆天而行带来的后果。”   颜瑶恨声道:“本尊不信天,只信自己。若你顺应天命,早该是一捧黄土,也不会逆天而行苟延残喘这么多年。”   他愤怒,恨不得食其肉,抽筋筋,断其骨,他放声大吼:“都是你造成的,你才是始作俑者,你才是世界上那个最恶毒的人。是你打破了凡人世界的平衡,你是毁了我的生活,也是害得我们巫师一脉从天际陨落,你让我过得不人不鬼暗无天日……”   他不知好歹,恶意侮辱了倾城一片好心,颜瑶自然不会客气,她回道:“你今日所受的苦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你害了你自己,是你无法用平常之心对待人生的大起大落,是你为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愿放弃那高高在上的地位。” 第271章 计中计局中局   颜瑶大声斥骂他,并释放出强大的威压,欲以威压让他臣服。   那巫师也大为骇然,他真的没有想到,颜瑶的竟有如此强大的威压。只听噼里啪啦,峒庭河岸边的树木如数折断,还有一棵拦腰截断,树叶枝丫凌乱的散落在地上,甚至峒庭河河岸都塌了一个口子。他心生恐惧,胸口一疼,犹豫着要不要与之抗衡,还是硬撑着。   颜瑶敏锐捕捉到他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将威压提升至极致,疯狂的朝那人扑去,恨不得就此将那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实在难以反攻,巫师四处张望,意图寻找他仇视了几百年的女神,举目都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族人。他又开始把视线投在瓤姑身上,其实他从一早就开始怀疑颜瑶就是女神幻化的,可被逼至这般田地,又不能主动披露颜瑶的身份,他真那般做了反而是帮了她。他身形如狂风掠过,径直向瓤姑冲去,意图以瓤姑为人质逼迫她现身好与之一战。   颜瑶隐身在暗处,不用想也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就在他靠近瓤姑的瞬间,手握弯刀,劈头盖脸的向他刺去。   天地大变,山崩地裂,众人只知女神大怒,各个诚惶诚恐,匍匐在地恭敬跪拜,期望她息怒。就在以为她能把他一击毙命的时候,对方眸子一亮,宽袖一甩,震得颜瑶虎口疼痛无比,她还没愈合的伤口顿时流出汩汩鲜血,像妖冶的落梅落在了泥土里。   他放声大笑,得意的看着颜瑶落在地上血,追踪着血迹,反手就是给颜瑶一掌,好在对方纯属也是摸瞎,颜瑶侧身一躲,那一掌也仅仅是落在她身侧。   她与之比武可谓是输得凄惨无比,她对方修为应该远不如她,否则也不会一直找不到隐身的她。   颜瑶觉得此计可行,索性隐身着与之较量,一报林中之仇。   颜瑶一鼓作气,执刀在上,漂亮的刀身有着美丽的璀璨的流光,却带着致命的危险。她将刀挥得极快,像一道又一道的流光在他身上闪过,却不让对方有抓住的机会。   那巫师察觉颜瑶的意图气怒:“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吗?”   颜瑶笑而不语,一个挥舞着弯刀,将他戏耍的团团转。   二人就这样交手了近千个回合,颜瑶也仅仅只在他身上划破些微不足道的小伤口。   那人的怒气已经冲天,他琢磨出颜瑶的套路,掌中积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力再次向颜瑶拍去。   颜瑶再次轻松躲开,趁他还未来得及收掌的瞬间,向他空出的前胸插去,顿时血如涌注,他捂着胸口踉跄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恨恨的盯着颜瑶的方向:“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你出来。”   颜瑶不傻,自然不会搭理他,而且以弯刀作答,横刀在上,比划比划他的脖子:“下次是你的头。”颜瑶用弯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那巫师大怒,面目狰狞,毫无章法地向颜瑶扑去。   颜瑶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激怒他,对方阵脚已乱,她灵巧躲过的同时再次发动攻击。   二人又过了好几招,颜瑶越战越勇,将他伤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淋,她大感快慰。   那巫师气喘吁吁的连连退了好几步。   颜瑶见到他伤的不轻,颇有些奄奄一息的惨样,她调整了呼吸紧了紧手里的弯刀,打算给其最致命的一击。   她分身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刀尖对准了对方的心口。就当颜瑶以为就要成功之时,一阵天旋地转,刀剑刺破皮肉,甚至她都能感受到骨头也被她切断。   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颜瑶定了定神,她脚下血流成河,血泊中躺着一个头颅,头颅连着一小截蛇身,不远处还有一段蛇身与蛇尾。   那人眼睛还睁着,他不可置信地盯着一个巫师的方向,气若游丝,声若蚊蝇:“阿……爹……”   他在血泊之中挣扎了两下,怀着疑惑与怨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颜瑶看了看手里的弯刀,再看了看巫师,双眼不由得眯起,咬牙切齿道:“虎毒尚不食子,你好狠的心。”   巫师指着颜瑶的方向,恨声道:“都是你逼的。”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也许是他一生的耻辱但是,这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与他血脉相连不可分割。但他不得不杀了他,他做不到亲手杀他,只能费劲心思借颜瑶的手。   颜瑶怒不可遏,原来他那是能看见隐身的自己,之所以装作看不见,是因为他屠子,比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还让她觉得恶心,她大抵能猜出他的用意,只是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冷漠无情之人:“你以为你杀了他,就能掩盖你不是安雅的事实。”   他悲痛欲绝,半跪在地上,将他的眼睛合下:“与其受尽侮辱而死,不如就这么去了吧,放心吧,我会给你报仇,我会他们陪你一同上路给你陪葬。”他留下也是个拖累,活着更是生不如死,不如早点转世投胎的好,来世投个好人家。   “畜生。”颜瑶忍不住破口大骂,祭出流仙伞,流仙伞万丈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三十六柄长剑一并射出向他的四面八方飞去,将其团团围住,势必让他无路可逃就此命毙当场。   显然是颜瑶低估他了,只见他飞身而起,不仅巧妙的避开颜瑶的每把长剑,又轻轻地挑过她没把长剑,攻向他的长剑瞬间就改变了方向,其中四把把飞向了颜瑶,剩余的三十二把刺向围观的诸人。   众人惊慌失措大喊大叫,乱成一锅粥。   颜瑶暗恨他卑鄙龌龊,忙飞身而去解救众人,将自己的长剑一一收回伞里。   再转身回望,发现了那巫师欲逃跑,颜瑶忙大喝一声:“大黄。”   大黄立马飞奔而过,颜瑶立马坐了上去,在他们一人一虎要冲上云霄追赶之际,下头异口同声传来一阵哀嚎,将将还精神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竟一头栽倒在地,更有的是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脸色也呈颜色古怪的青紫。   远目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巫师,颜瑶只得无奈地折了回去,她第一直觉便是他们中毒了。   看着这昏倒了一地的人,颜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空气中必有毒物,她若再久的下去,下个倒地不起必定是她,可她又不能不顾这么多人的死活。   颜瑶深呼了一口气,蹲下身先从年幼的开始检查,发现他们还有一口气。再依次检查过来,同样如此,古怪的是个个不只气息均匀,还强健有力,浑然不像是中毒之兆。 第272章 三进长生岭   他们一个比一个睡得香甜,有的还呓语出声,有的还砸吧着嘴,有的甚至还口水直流……   颜瑶望着这一幕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他们中了什么毒,自然不能对症下药给他们解毒。   她一筹莫展,君华出手解她难题:“他们中了黑曼陀罗之毒。”   “黑曼陀罗?”她只听说过曼陀罗,还没听说过有黑色的曼陀罗。   君华告诉她:“黑色曼陀罗能使人长眠不起,只有白曼陀罗能解其毒。”   颜瑶好奇:“那为什么我能安然无恙?”   君华解释:“他在与你打斗的过程中就给你解过毒了。”   颜瑶觉得匪夷所思,那人还会给她解毒,简直是天方夜谭:“你没说错吧,不是他给我下了另一种毒药,我只是还没发作吧?”   君华也叹道:“他不杀你反救你,是因为这小小曼陀罗,根本不能置你于死地,还有可能是觉得便宜了你。”   以那人深不可测的心思,的确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陷阱,颜瑶耐下心来洗耳恭听:“这怎么说?”   君华慢条斯理的说道:“借刀杀人而已。”   “借刀杀人?”颜瑶拧眉,仅仅这四个词也够她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君华继续慢腾腾的给她解释,分析各种因果关系:“若你想救他们,必须得去采白曼陀罗,白曼陀罗是白陀女最喜欢的花,她连一片落花都不会施舍给你。”   颜瑶心一咯噔,他原是做这打算,他是想让白陀女杀她。当然她也有权力选择撒手不管,若是如此,她又必定会良心不安,总之,他是把她陷进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君华提议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管,就这么潇洒离去,毕竟你同他们无亲无故的,没必要为他们赔上自己的命。你也说了,活着不易,且行且珍惜。”   颜瑶在心里挣扎,既然君华说了,可见那白陀女必是极难缠之人。可,她望着满地的东倒西歪的人,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果不救他们,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她突然想起那巫师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倾城要报恩,插手凡人的生活,他们巫师一脉的生活轨迹也不会改变。凡人在他们的庇护下,也许生活的差些,但也不会有今日这场大祸事。   同样的,如果她没有来多管闲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把他们揪出来,也许他们就不会这样躺在这里,生不生死不死,能感知外面的世界,却无法享受生活的美好。   颜瑶把心里的困惑告诉君华,她问:“你也认为倾城错了吗?”   君华失神,这个问题他也困惑了很多年,他没法给颜瑶一个负责任的答案,便回:“你自己理解吧!”   “那当年你为什么要阻止倾城救济他们?”颜瑶后又笃定说道:“你一定是堪破各中天机,知道最后的结果,所以才会百般阻挠的。”   “是,凡人有凡人的宿命,谓之天道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颜瑶默默的念了一句,心情莫名的有些失落。她也是万物之一,难道也只能任天地宰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生命力在流失,最后躯体一点点的腐烂,以一种极为痛苦的方式死去。   君华也不说话,任她自己想。   颜瑶她蓦地睁开双目,她本就是与天地争命,逆流而行之人,何必在乎这天道。若她真如此轻易臣服于这天道,还不如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既然她要与天地斗,就斗一辈子争一辈子。她的身体仿佛聚满了力量,更像是有了前行的动力,永不服输的毅力:“天道是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我走的是我自己的道。”   也许是她不理智的倔强,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并不会后悔,至少她争取过努力过也为之拼搏过。   颜瑶将他们一个个抬进女神庙安顿,她相信倾城对这里的心从未放下,后又叫大黄守在门外,并给准备好些吃食犒劳它,大黄用虎爪拍拍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见它仰头一声虎啸,四面八方竟又奔来好几头黑纹黄虎。   颜瑶方能放心离去,一路狂飞进长生岭,根据君华的指示去找那白陀女。   长生岭实则分里外两处,里头她从未去过,一直只在外头转悠。   由君华指路,她不需要像无头苍蝇般随四处乱撞,通过捷径很快就来到所谓的‘大门’。   不远处的云雾深处一座险峰,她脚下这座险峰用两根成人臂粗的锁链与对面的险峰相连,上头铺放着乌黑的玄木板,即便历经多年的风吹雨打,竟如新的没什么两样,黑亮亮似泛着油光。   玄木坚不可摧,刀砍不断,斧劈不折,烈火烧不了,即便是滚滚的天雷轰下来,也仅仅只能伤其表面,数日之后又会恢复如初,它锻造的武器件件是神品。物以稀为贵,后世将玄木奉为至宝。可在这里,竟这般暴殄天物,竟用元木做桥。   颜瑶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径直朝对面进发。桥下深渊万尺,云雾笼罩,不知何等光景。但上头风力不小,若非错觉,自她两脚踩上玄木桥的时候,这桥就在左右摇晃。   颜瑶咬牙硬是稳住身形走了一半,却遇上一瘦子拦路,瘦子是个大高个儿,他是颜瑶两个高,他皮肤粗黑,目光凶狠,他两手翻弄着两把斧子:“新来的不懂规矩!”   颜瑶一惊,那架势怎么像是打劫的,莫不成,这‘风俗’是从远古时代而起由后人发扬光大。她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与之保持安全的距离,请教君华,问了一回没回声,再问一声,还是没回声,颜瑶知道,那厮恰到好处的瞌睡症又犯了。   颜瑶只能自力更生,她抱拳一笑,谦逊道:“晚辈初来乍到,不知您这儿的规矩,还请指教。”   高个瘦子上上下下打量,最后把视线落在她的衣服上,用骨瘦如柴的手指着她说:“你这身衣服不错脱下吧!”   颜瑶怒火滔天,眯眼盯着对方,眼中杀机迸溅。   高个瘦子见他震怒,理直气壮的喝道:“你踩我的桥,走我的路,想白走啊!”   还真是个拦路抢劫的,衣服自然不能给他,瑶瑶无奈,她来得匆忙,别说是贵重的见面礼,就连吃食也没准备。凡人大约能七天不吃不喝,她也只有七天时间来给他们寻找白曼陀罗解毒。   她如今剩下的宝物不多,流仙伞流仙裙流仙靴,自然是不能送人的,弯刀是师兄所赠,与她而言意义非凡,千机面她还要大用途,眼前就要用来假扮倾城,只能从布阵法器军旗令,和藤条里头二选一。军旗令她不常用,但她喜欢阵法,而且那军旗令的威力不小,她舍不得。 第273章 要想过此门留下买路衣   她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那根可长可短无限制生长的藤条,她将之拿了出来,并递到那人跟前:“前辈,小小心意,敬请笑纳。”   高个瘦子看到他手里的那根藤条,怒喝:“长生岭里头多少条就多少条,满地捡的东西,我要你的做什么!”说着又再次郑重声明:“我看上就是你身上的衣服,其他的我啥也不要。”   颜瑶觉得跟他讲理估计也讲不通,她一个有没有衣服蔽体,他也根本不会在乎,她忍下焦躁与怒火:“不知前辈为何执意要我身上这件衣服?”   “因为好看呗!”他理所当然的道,浑然不顾颜瑶脸上的古怪。   莫不成这个高个瘦子不能告人的癖好,颜瑶胡乱猜测着,早知道应该再多带两身衣服。   高个瘦子不耐烦的催促她:“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自然不能给。”因要态度坚决,语气僵硬,已做好与之打一架的准备,她欲悄悄的祭出流仙伞。   对方却呵呵一笑,笑得阴阳怪气:“那便随你,不走我的路,你就去走阎王的路。”   颜瑶将流仙伞祭出,以为对方要下杀手的时候,他人却眨眼睛就消失不见了。颜瑶以为有诈,警惕的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前行。   又走了一小半,大风越发肆意,惊觉不妙,忙御风飞起,只是那风太邪门,似有吸力,她无法着力,整个人就像纸片在半空中漂浮了一阵,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朝崖下坠去。在下坠的过程中,她也在拼命挣扎使出吃奶的力要逃脱这股禁锢,可无论她做什么也无济于事,摔下来的瞬间也没有料想中的那般疼痛。   颜瑶揉揉被风沙迷了的眼向上望去,发现这悬崖不深,一百丈的模样,那厚重的云雾就是个障眼法。   在下头满是奇花异草,芳香扑鼻,有些颜瑶都没见过,不禁一时有些看痴了,再一看,这般齐整,像是有人用心伺弄。   “你是要进去的么?”背后蓦地出现一个声音。   颜瑶一手摸向流仙伞,想来那就是把他卷下来的人,转身之际,欲发动流仙伞的攻击,可空无一人:“别装神弄鬼,快出来。”她也是着急了,不过是进个门,就这般困难,上面的怪,下边的更怪   那人声音透着一股狠厉的咬牙切齿:“有眼无珠。”   颜瑶跟着这道声音定睛望去,竟是个小人,只有她的膝盖,圆圆胖胖像个球,他还藏在花丛里,怪不得她未曾察觉。她自知失礼,上前一步抱拳弯腰:“晚辈眼拙,前辈大人有大量莫与我一般计较,请让我速速离去,今日之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那矮胖子昂头挺胸斜眼睨她:“要走可以,我也没心胸狭隘心眼小。有眼无珠的,会种花么?”   颜瑶左思右想,若回答会种,保不准得留下给他种花,若说不会倒可一试:“晚辈不懂。”   “那好吧,不会种花,就做花肥吧。”矮胖子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说道,仿佛他不过是在谈今晚吃什么。   颜瑶震惊的无以复加,她握紧流仙伞打算与他做殊死搏斗。   那矮胖子掠她一眼,面露得意:“没有我带路,你能进么?”   颜瑶不以为然:“这小小悬崖还不至于能难住我!”   “你想走上面的门,那瘦竹干会放行!”矮胖子咧嘴大笑,两颊的肉跟着一起抖动。   颜瑶打开流仙伞,身上杀气暴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矮胖子见此,瞪着颜瑶暴怒:“好狂妄的口气。”   说着,二人就交起手来。颜瑶以伞为剑,那矮胖子则是赤手空拳。莫看他只有一丁点儿大,就因他这点优势,敏捷灵活,无论颜瑶攻击他动作有多快,他总能轻轻松松躲过,而且他武艺极好,那正是颜瑶的弱点。   颜瑶知道再被他牵着鼻子走,自己铁定会一败涂地,催动流仙伞,流仙伞在她手上飞快旋转,先是发出四方利剑,对方显然每当回事,轻轻巧巧的躲过。   可颜瑶以趁他应付那四把的时候,再次射出了三把,两把在前一把后,这次全部正对其头颅。可神奇的一幕就在她眼前展开,他居然一掌震碎她的两把长剑,而最后一把就被两指轻轻一夹,在她眼前应声折断。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仅仅是一个守门的她应付的颇有些吃力,更别提这这长生岭里头,必定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   矮胖子的依旧斜眼看颜瑶,极竟轻蔑之姿:“小小年纪倒是很狂妄,就是凭这三脚猫功夫,还有不入流的法器。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留在这里给我当花肥还有个齐整的尸首,要是你进去了……”他说着还从上至下,一点一寸的审视颜瑶:“还指不定得怎么死。”   他的嘴巴真是比刀剑还锋利,三言两语就骂得颜瑶难受的很,她自认修为不低,不说登峰造极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修炼者里头的佼佼者。自来到这里,可以说是尝尽了苦头,先是与猛兽搏斗,再是水土不服折腾了她好几个月,后又被那巫师几番设计,如今沦落到长生岭九死一生,这巨大的落差果然可以把人逼疯。尤其,还要面对他那极恶心的眼神,颜瑶怒从心中来,她酷冷一笑:“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如何凭借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以及不入流的法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并把你给碎尸万段,埋进泥土里给你的花做花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矮胖子骂着朝颜瑶扑杀过来。   颜瑶微微勾起嘴角,冰凉的脸上似结有一层冰霜,挂在脸上的笑容狂傲又嚣张。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对方必有绝招,矮胖子想收手已经来不及。   只见她素手一翻,凭空出现一只口袋,他还没仔细看情口袋的模样,身体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一头扎进那口袋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想起自己话说得太慢,如今输在一黄毛丫头手里,真是丢尽了颜面,双颊火辣辣的烫。   颜瑶得意的晃了晃乾坤袋,她承认她小人了一回,用的是君华的法器,可是她不能再同他消耗下去了,且若真为那虚无的东西死在这也忒不值当了。   “胖子,你说说你最喜欢哪朵花,你最喜花哪朵花,我就把你葬在那处,让你的神魂永远相伴,与它永身永世不离不弃,这是你死后我唯一能满足你的事了。”颜瑶的玩心大发,恶劣的要捉弄他,还又大力的抛掷着乾坤袋。 第274章 瘦竹竿死胖子   被困在乾坤袋里的矮胖子,被她折磨的在袋里像个团子似的滚来滚去,撞了这里,磕了那里,头晕眼花,四肢发软,想爬起来站直身子却没点办法。起初,他硬气的想撑下去,当他听闻颜瑶说的话后,头皮麻到脚底板,他知道颜瑶绝非善茬,她能说出口必也会做到,若他再激怒她,恐真得成为牡丹花下一捧花肥。   矮胖子咬咬牙,忍气吞声低声下气的求饶:“姑……姑奶奶,放过……放过小的吧,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小的不识泰山不知……不知高人驾到,没去远迎还冲撞了座下,小的才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的那个糊涂蛋。”   “我这手也累了,暂时歇歇。”颜瑶停止抛掷的动作,让他好好说话。   矮胖子知道这是在给他机会,立马动起那张能言善辩的巧嘴,摆出谄媚的大笑脸:“多谢姑奶奶你高抬贵手,真是强者肚里能撑船,小的自叹不如。”   他极尽献媚之力,颜瑶不理他,他也能兀自说的欢乐:“小的是长生岭神境守门人,以后进出只管走小的这儿,小的保管您一路畅通无阻。”   “您从哪里来,这进长生岭又是要做什么,踏进长生岭就是一家人,可别自家人不认自家人。若是日后小的难处,座下可别忘了搭救小的一把。”   竟还想与自己结盟?颜瑶半信不疑,这个不能确定,但有一点她知道,对方说得再多,舌头再美嘴巴再美,为的就是要自己放了他,他倒还有大用途:“你将将说你可以为我领路?我要去曼陀谷白陀女那?”   矮胖子满口答应,与颜瑶说:“我这儿有长生岭的地图。”   言下之意就是要放他出去与之交换,颜瑶解开乾坤袋,矮胖子看见头顶有道不小的亮光,从里头一跃而出,转眼就站在了地上。   颜瑶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面无表情的伸开一只手:“地图?”   矮胖子点头哈腰,笑得一团和气,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奉给颜瑶。   颜瑶负手而立不动没有接,只是一双美目里写满不信任。   矮胖子大抵是猜到她的想法,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心眼不少,精得跟狐狸似的:“小的断然没有在上头做手脚,如果小的敢有不轨之心,就让小的被您碎尸万段做花肥。”他说的诚恳,举起两臂,将地图高高捧起。   颜瑶自然不会轻易信任他,油嘴滑舌之人,必有一副花花肠子,她谨慎的灵力包裹地图后,方拿在手里打量起来。地图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皮制成的,卷成一卷轴状,边缘处明显是撕裂的痕迹,在一瞥绘制的内容,也只有一半的模样,她的眸光转冷,酝酿着狂风暴雨:“竟然敢来骗我,我若携着半个地图进去,走到一半发现线索没了,这路让我如何走下去。”她举起一掌,上面有团白光笼罩,随时都能向他砸去,揍得他找不到东南西北。   矮胖子惊得脸色一白,抱头趴在地上,哀声求饶:“小人不敢,是小人只有这一半,还有另一半在上头的瘦竹竿手里,小的断没有戏弄您的意思。”   “真的?”颜瑶狐疑,手上凝聚的光芒大盛。   “真的!”矮胖子估摸着她那一记打在身上,不死也得残,思及此,他头磕得更起劲,额上已是一片青肿。   颜瑶一甩袖,把力量收回,脸上微露不耐,和几分妥协:“那你去把另半幅取来。”   “不行!”矮胖子一口否决,心里也在暗恨这小姑娘如此难缠。   颜瑶愠怒,打算一定要给这胖子吃点苦头。   矮胖子立马解释:“那瘦竹竿觊觎小的这般幅地图好久了,我打不过他,我若是取那是得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是真真的得不偿失。”他吞咽两口口水,气喘吁吁的紧张续道:“这半幅地图是小的心意,您不识路,无妨,小的是土生土长的长生岭人,小的可以给您领路。”   颜瑶八面威风的打量他,似在考虑他说话的可信度。   “你别不信,小的人微力弱,就是仰慕强者。”矮胖子急于表明心迹,油嘴滑舌把她高高捧起:“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大的本事,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别忘的小的就成。”   颜瑶居高临下的睨他一眼后,良久后方颔首沉:“前头带路吧!”   矮胖子立马从地上爬起,点头哈腰极尽恭顺:“您请,走出我这个小花园,再过个小桥……”他热络的介绍着,观颜瑶听得入神,暗笑机会来了,五指成爪蓄满灵力朝她攻去,他的脸上堆起的谄媚笑容还没未来得急收起。   他本以为这一招必能以牙还牙的还给对方,却打的岩石粉碎,颜瑶已落在他身后凉凉说道:“小人也,信不得。”   她嘴巴之狠历,气得他暴跳如雷,他最恨别人揭他短处笑话,矮胖子气得要撕了她,可一看到她掌上其貌不扬的袋子又怂了,只能继续跪下来磕头求饶:“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我虽年幼了些,吃的饭还没你们这些老前辈吃得盐多,但我还是有脑子的。”颜瑶对他的表忠心也是半信不疑,想他见惯大人物的老前辈,何必扒拉着她一个不知前途不知生死的新人,再则对方真是太能屈能伸了,让她不得不时时警惕,想起他那幅嘴脸,颜瑶又忍不住恶狠狠的讥讽他:“小前辈,你可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既没脑子又没骨气。”   矮胖子这回是真真气炸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伏低做小,结果又换来这番羞辱,反正已撕开面皮,他也用不着与她做戏:“人脑子聪明就好,既是聪明人,就给我归还地图,留下宝袋,我也放你过去。”   “前辈,是看中我这袋子了。”颜瑶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的确是个宝贝疙瘩,这正是他委曲求全的原因:“能被我看上也是你的福气。”   他恬不知耻的模样,颜瑶恨极了,反唇相讥:“我倒认为是我霉运连连,没听说小人难养么!”   真是忍无可忍,矮胖子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别以为你有个破袋子有张破嘴巴,我就拿你没法子,就算你今天能活着进我这儿,我也有法子让你在里头死无全尸。”   能占地为王做拦路勾当的,在长生岭必定势力不小,若现在得罪了他,她在长生岭神境也必定举步维艰,他一声令下,指不定哪路货色在里头等着她。若是往日也就罢了,活动下筋骨教训几个无赖玩,可她现在背负着千万条人命,实在没闲心,颜瑶眯起双眼:“还是得永除后患。”她说着就要取听他性命。   矮胖子一脸胜卷在握的自信样,无所畏惧:“你现在杀了我,下刻就有人追杀你,别说你正事不成,命也得送在这儿。” 第275章 靠山之大你们惹不起   他倒是会揣测心理拿捏人,可颜瑶又何尝不知他的七寸,她露出一个比他还甚百倍的猖狂笑容:“你的路不让我走,自有人愿意让我走,我就借花献佛上去了。”   矮胖子大惊失色,指着她的手指都在颤抖:“你竟敢拿我的地图做人情。”   看着他跳脚,颜瑶的的笑意更盛:“上头老前辈应该对这地图很感兴趣,也不知他得到整幅地图后,你这卖路的生意以后还不能做!”说着就要乘风而去。   “你休想得逞!”他真是气得牙痒痒,怎得碰到如此难缠的小丫头,他拼力去拦颜瑶。   二人为此又缠斗在一起,颜瑶实在无心与之浪费时间,故技重施用乾坤袋收他。   就在这时,上头飞快两把斧子,颜瑶只能收了乾坤袋防御,矮胖子见那斧子劈在他脚尖处,神色一时复杂,指着来人破口大骂:“瘦竹竿你找死!”   骂着就从地上一跃而起,劈头盖脸向对方打去,眨眼的功夫就打了数百个回合,   二人缠斗在一起,颇有至死方休的意思在里头。   那高个子瘦子骂:“你说反了,我是来送你命的。”   矮胖子也说:“谁送谁的命试了才知道,你这不要脸的又来抢我的宝物,看我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   他们打的热火朝天,骂得也是热火朝天,不知这样又打又吵了多久,高个瘦子突然转向颜瑶说:“小丫头,我让你过去就是了,也不要你的衣服,就是有一点,你必须把这死胖子的半个长生岭的地图转交给我。”   颜瑶掂了掂手里的这把斧头,此刻的她却是犹豫了,她压根不信他的话,他刚才一斧子飞下来,明显是要她的命,矮胖子那一斧子可是在保他的命。她若真信了他的,到时不过是又掉进一个龙潭虎穴。   再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冷眼旁观二人战的你死我活可是看出这里头有猫腻,二人虽然势同水火,倒交情匪交,从二人的招数便可看出。二人理该相交许多年,不仅熟知对方招数,轻而易举的化解,有时甚至能使出对方的招数攻向对方。表面上虽然是弥漫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硝烟味,但每每真能给对方一击的时候,又故意歪了那么一厘半。   他们哪个都不能信,矮胖子要她乾坤袋,瘦子明面上要她地图,说不定打着地图的幌子也是来骗乾坤袋的,她只能借力打力,利用瘦子打压胖子,最好能自相残杀,颜瑶思虑再三,将那残破的地图卷好,和那一把斧子一并塞进乾坤袋:“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晚辈就此别过,这地图和斧子等晚辈出来的时候再交给前辈,这是晚辈的买路钱。”   话毕,那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齐攻向颜瑶。   颜瑶不慌不忙的举起乾坤袋,矮胖子吓得踉跄跄了一步,惊慌失措间还不望扯了一把高个瘦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非要让你吃尽苦头。”   此二人留着后患无穷,必坏大事,颜瑶委实想把他们杀了干净,可她杀不得,但有人完全胜任:   “我今日要走你们的路,你们谁也拦不了,拦我者杀无赦!”颜瑶的手上出现一撮洁白如雪的毛,隐隐的上面还笼罩着一层蓝光。   二人面色同时一变,血色尽数褪尽,双唇也在不停的抖动,他们睁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惊惊惊惊……惊天兽。”   颜瑶将惊天兽的毛妥帖放进怀里,倾城当初在临走前,特意割下惊天兽一撮毛送给她,说是给她护身符,以后想进长生岭可以通行无阻。   她一路走来,外头的也妖兽果真没打她主意,胆大的也就只敢远远一看,看完之后撒开四蹄就跑,颜瑶起初还以为她是同利齿虎待久了的原因,可后来转念一想又不对,这才记起倾城的话,她本不打算报出倾城的名号,毕竟她与这里的君华不熟,仅仅是气息就让她胆寒,若是不慎把他引来,又是一个大麻烦。   他们畏惧的表情颜瑶很满意:“眼睛没白长就好。”   “真是惊天兽。”惊天兽是何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背后的主人倾城,这倾城在长生岭算是个少有的良善之辈,可看她的伙伴君华却是个十分难相与的主儿,本事是一等一的高,性格也是相当冷漠无情狠戾无比,但凡是得罪过他的,绝无意外没有一个是好下场,他们自然是招惹不起。   此后,他们不仅毕恭毕敬的送走了颜瑶,还招来一只识路的彩鸟给颜瑶代步。   有彩鸟引路,颜瑶省了很多力气,只需观赏这里的青山碧水奇特风光。   彩鸟虽然飞得不慢,但也只用了大半日的功夫就来到曼陀谷。它在谷门口停下,示意颜瑶一人进去,自己振翅飞上旁边的一棵颜瑶也不识的古树上头。   这彩鸟有灵性不愿前往,可见这白陀女不好对付。   颜瑶在谷门前喊了两声,没人响应,又等了半炷香的功夫,也没人相迎,只能一撩裙角,踩着石块,沿着崎岖的山路向里走去。   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幕也逐渐转黑,这都是她进长生岭的第三天了,回去起码也得再花去三天的功夫,她只有一天的时间取这白曼陀罗花。   颜瑶向虚空鞠了一躬,朗声说道:“前辈,晚辈乃颜瑶,无意冒犯宝地,事出有因,只为求取白曼陀罗,解黑曼陀罗之毒,就万千人性命,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前辈成全。”   话落,只见空旷的峡谷间竟出现了一座规模不小相当宏伟的大宅邸,高高大宅门应声打开,颜瑶犹豫了片刻,再次抱拳鞠躬:“多谢前辈。”   大宅里头有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假山怪石,一步一景,绝不逊色后世的所建的楼宇。   一女子笑盈盈的站在院里,甫的一见颜瑶就问:“你认识君华?”   颜瑶一怔被她问住不知该如何作答,她认识后世的君华,此世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同是女子,白陀女眼里满满的爱意代表着什么她岂会不懂。   她生得美,青丝乌黑亮丽,唇红齿白像幅画,有天鹅般优美的颈脖,下头是对精致的锁骨,雪白的云纱包裹着曼妙的躯体。   她留意到颜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绯红着脸笑着解释:“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来得突然,我梳洗的时间长了些。”   颜瑶猜测,莫不是她打扮好长一段时间,所以才把自己搁在外头:“是晚辈唐突了。”   她又追问下去:“你真认识君华?”   颜瑶斟酌再三后回:“我与君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她若说不认识,没有这层关系,对方必定不愿给。   “你既然与他相识,白曼陀罗花你要多少便给多少,只是……”她俏红了一张脸,扭头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引见一下?” 第276章 姻缘这回事   颜瑶尴尬地站在原地,蓦地生出一种要做媒婆的感觉。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直接去找倾城,让倾城去找君华来白陀女求取白曼陀罗花,真是白费功夫绕了的一圈。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时间不等人。   眼见太阳下山,颜瑶无可奈何,只能放低身段再次恳求:“前辈,晚辈现在就是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数不清的生命等着晚辈去救,还请前辈见谅。”   “他们的命关我屁事!”她一出口拒绝,白陀女脸色大变,不客气的喝向颜瑶。   都说女人情绪多变,没见过这么善变的,颜瑶也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她打量四下,捉摸着要不要硬抢。   “你莫生气,是我错了,是我一时太过激动。”白曼陀像是变了脸似的,又跑过向颜瑶抱歉。   颜瑶傻眼,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奇怪,无论再高傲的女子,只要遇上爱情,姿态都会变低到尘埃,即便是这白陀女也不例外,她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前辈,人命关天,还请前辈先给我白曼陀罗花,前辈的大恩大德日后再报。”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白陀女不依不饶又向她提议道:“不如,我给你带上白曼陀罗花,你再带我去君华的住处。你就只需把我带到那就成,你去救你的人,你看这样也不耽误你的时间。”   颜瑶头疼,她是打心底里不愿带她去的,且不说她压根不认识他们住在哪,而从君华的口气里就知道他是多么的不待见这白陀女,君华一心爱着倾城,她把这白陀女介绍过去,不是拆二人姻缘么,她不愿昧着良心干这种事。   颜瑶无可奈何,只能把真相告知:“前辈,我早说过我与君华前辈只有一面之缘,却从未到他府中做过客,所以并不知道他住在哪。”   白陀女的面色可谓是一瞬三变,君华的住处周边有阵法有结界还有机关陷阱,还有惊天兽在镇守,她问过很多人没一个进得去,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与君华关系匪浅的撞上门,没曾想还只有一面之缘,她压抑着怒火,突然灵机一动:“那便这样吧,你把惊天兽的毛给我。”   “哪个告诉前辈我有惊天兽的毛?”颜瑶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那俩个人狠狠揍一顿,嘴巴也忒快了。   “彩鸟!”她脱口而出。   颜瑶顺着她葱白纤细的指尖望去,那假山上的鸟儿果真是载她来那只彩鸟。原来那鸟儿在门口却不肯进来,是因为要通风报信。   惊天兽的毛她知道是个宝贝心里也颇是不舍,可人命关天,颜瑶匀出一半递给她。   白陀女也爽快,采了满满一篮子的白曼陀罗花给颜瑶,还特意叮嘱她:“你既然来求取白曼陀罗花,他们必定是中了黑曼陀罗花之毒,你回去煮给喝他们便是。”说着,又叫彩鸟送颜瑶一程。   颜瑶点点头,又道了声谢,这才告辞而去。   有了彩鸟相送,且一路畅通无阻,颜瑶第二日的清晨便到达了部落,她不敢做任何休息,架起锅子点起火要给众人熬药,就在她把白曼陀罗花一股脑儿的全投进锅里的时候,沉默三四天的君华开口:“把白曼陀罗花的花蕊择掉。”   颜瑶的动作一滞,直觉白陀女诓了她,遂求降君华。   君华解释:“她之所以向你隐瞒真情,是因为他们醒不过来,你必定还得再去找她,彼时的我必定不愿见她,她便能要挟你。”   颜瑶咋舌,那女人真是好狠的心,又好奇的问君华:“这时的女子都这般狠辣吗?”   “没听说过时势造英雄嘛!”君华习以为常,他们生活的年代太残酷,上天不会因为性别心存偏袒。   她的确生在一个幸福的年代,所以需要到这个时代来历练一番,为此,她对君华是感激的,无论如何她也不愿去破坏君华与倾城的美好生活。颜瑶忙着手里的活计,也不忘与君华闲聊:“你是何时爱上倾城的?”   “失去以后方大彻大悟。”君华的声音带几分波澜不惊的冷漠,可他心里是天崩地裂,往事不能重来,他只能做过去的旁观者,看着心如刀割。   颜瑶不说话了,她庆幸面对白陀女要求时的坚定,如今他们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快乐与幸福也随之流失。有时不珍惜,失去时必定后悔无比,怨怪狠狠的攥在手里。她一直都知道,君华能通过她的眼睛看到这方世界,维护他们这点简单的幸福,算是她对他的报答,再则,她若敢给白陀女牵线搭桥,现在的君华会弄死她,后世的君华也会借机报复。   颜瑶将煮好的白曼陀罗花汤盛出一碗放凉后先喂给瓤姑,一碗下肚,瓤姑悠悠转醒,她虽然陷入长眠三四日,但她不仅记着睡前的事,睡眠中意识也是清醒的。她心有余悸呆坐了好一会儿,直到颜瑶把勺子放进她手里,她方回过神,抓着颜瑶的手连连道谢:“小瑶,如果没有你,我们全都死了,我们给你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颜瑶笑了笑摇摇头,挣开她的手申明:“救他们的是你瓤姑。”   瓤姑不明白颜瑶的良苦用心,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以后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瓤姑!”颜瑶声音轻柔地叫住她,认真地与他说道:“有一天我总会离开的,到时你们只能靠自己。”她不是第二个倾城,也不能第二个倾城,重蹈旧日覆辙,巫师的做法虽然极端,但有些道理也值得她深思并引以为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瓤姑落寞的抱腿坐在地上,来日的分别让她莫名的悲伤,不过她知道颜瑶是为他们好。她消极了片刻,很快就打起精神站起来:“小瑶,你这一路下来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到时大家都醒了,我再去叫醒你。”   颜瑶笑着转身离去,她是真累了,累到麻木,几乎三天三夜没睡,头一沾到枕头,就进入梦乡。   她满脸倦容睡得香,瓤姑自然没叫他,等她醒来已是翌日大中午,桌上摆着她最爱吃的饭菜,瓤姑做精致。   她洗漱过后,将将落座,门外传来敲门声。颜瑶打开门一看,原是北边林大婶,这林大神是有名的小气鬼,今日竟左手拎了一只鸭,右手拎了一只鸡,脸上更是带着能暖化寒冬的笑容:“小瑶姑娘,你醒了,你本有旧伤在身,可得好好休息。”   以前金织来闹,林大婶也是他们战队里的一名悍将,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得亏她脸皮子厚,换个旁的早去投井自尽无颜再活在这世间。 第277章 瓤姑的决心   今日一反常态,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孽,颜瑶把她请了进来,又倒了盏茶,她推说不用,又不安分的张望屋里。颜瑶也不催,就看她能撑到几时,果然没有多久她就笑问:“小瑶姑娘,这明人不说暗话我有事相求。”说着还用脚旁边两只鸡和鸭,摆出一张过分夸张的笑脸。   颜瑶便问:“老婶子有事你直说。”   “是这样的。”林大婶搓着两手说道:“我那儿子前年刚死了媳妇,这大好青年总不能做个鳏夫吧。”   颜瑶觉得自己还算强悍的心肝一咯噔,这是来求媳妇的,她自认也算低调小心,大壮还没解决,可别再惹来一朵烂桃花。   很快林大婶就打消了颜瑶的顾虑:“这个瓤姑啊是个好姑娘,以前是我们被歹人蒙蔽了心眼,把福星当祸水,把坏人当好人。把瓤姑害得好生凄惨,瓤姑她心善不计前嫌帮我们救我们,真是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姑娘,我实在是太喜欢她了,就厚着脸皮上了门,谁都知道小瑶姑娘你与瓤姑关系好,帮我那傻儿子说些好话。”   原来她看中的是瓤姑,看来瓤姑已意按她说的交代出去了,是女神救了她并赐下灵药,他们才免受这场灭顶之灾,瓤姑成了女神身边的大红人,全村的大福星,他们各个争相讨好,更想着要娶回去沾沾福气,颜瑶没有拒绝,只说要问问瓤姑。   林大婶听了开心,接下来便开始大力吹捧她儿子,人是如何如何的好,能干聪明脾气好……   颜瑶听了不耐烦,但也只能陪着笑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等她说到完已经是半大下午了,她满意地扭着大肥腰笑眯眯的离去。   瓤姑方慢腾腾的从屋后逃进屋里,把大门死死合上,愁眉苦脸直叹气。   颜瑶早知道她躲在屋后,打趣道:“一家有女百家求,不知道咱们瓤姑大小姐看上哪个?”   瓤姑趴在桌上不说话。   颜瑶知道她还没放下郎哥,劝道:“这日子总归得向前头看的。”   “我知道,可……可我……”她欲言又止,目光呆滞地望着北面。   屋后是朗哥的衣冠冢,颜瑶又说:“林大婶家的儿子咱就别看了,咱就挑最好的最拔尖的。”且不说林大婶儿子成过亲,以前的老婆还留下过一双儿女,林大婶这个婆婆就不好相与,刁钻刻薄出了名,以前她还三天两头与儿媳妇吵架,这村里人皆知。   她闷闷不乐,神情寡欢,颜瑶主动搭话逗她开心:“这还有哪家追着咱们瓤姑大小姐不放,说来给我听听,好让我给你拿拿主意。”   瓤姑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扭扭捏捏大方说道:“还有程大娘家的大儿子,李大娘家的二儿子,黄二婶家的三儿子,张小姑家的大侄子,丁小姨家的小侄子,邓大姐家的大伯子,方大姐的小叔子……”   这大部分人她虽然不认识,但人还真不少,可见瓤姑的翻身仗打得很漂亮,她心情也甚佳:“好女不愁嫁,咱们一个个的仔细挑。”   “小瑶,我不想成亲,我的心里被郎哥占据了,无法和另一个男人结为夫妻。”她的态度坚决。   颜瑶表示理解,若换作是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而选择孤独终老。   明知日后生活艰难,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从容:“我知道我这样话没有男人依靠,无法在族里立足,会被人看不起和欺负,我也知道这样不合常理,会被人引为笑谈。”她抿唇一笑,道:“但我觉得以这样的方式陪伴郎哥也是一种幸福。”   颜瑶感同身受,沉默片刻,就建议:“为表忠心,你终身不嫁侍奉女神。”这样也是一举两得,既成全瓤姑的爱情,也美化在众人在眼中的形象,终身未嫁侍奉女神的女子势必更受人尊敬。   瓤姑闻之,欣喜若狂,连说道:“那我这便告诉他们去。”   此刻时机尚不成熟:“这还不是时候,再过些日子。”   是她冲动鲁莽了,如今的她在族里颇得人心,这么一说,伤了人面子,难免会得罪些人,到时颜瑶的努力也就白费了,瓤姑欣然允之。   眨眼一晃又过了两个多月,这段日子瓤姑人气攀升,人人把她视为族中福星,女神身边的大红人,求亲者也络绎不绝,石门前门庭若市,真心爱慕者少之又少,大部分是想攀关系的,为日后打算,每天摆出一张盈盈的笑脸颜瑶应付得也颇心累。   这其中还有一个求亲者让颜瑶大吃一惊,就是前有未婚妻,后喜欢纠缠她的未来族长大壮也!   他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秉承他一贯的爽朗作风,早就说明他求娶瓤姑的原因,他之所以突然要娶瓤姑,不是因为真心喜欢,而是因为瓤姑能得女神垂青,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他需要瓤姑做他的助力。   颜瑶二话没说,没好气的把他轰了出去。   正当她以为她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与这些三大姑八大婆周旋之际,消失了近两月的巫师卷土重来,来势也委实凶猛。   这些日子,他为躲避那些三姑六婆,便借口要侍奉女神,整日待在女神庙里,众人也不敢去叨扰,全都挤在颜瑶这里,颜瑶被她们念叨的不甚其烦,索性也躲进女神庙。   这日,她陪着瓤姑在神庙里练习射箭。一声惊叫划破天空,随后是更多的惊恐尖叫。   鼻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而两耳里又充斥着惨叫,颜瑶大觉不妙,二话不说,同瓤姑奔了出去,将将跨出门口就与对面飞奔而来的大黄撞在一处,大黄身上驮着三个孩童,一个已经昏迷了过去,两个哭哭啼啼,大黄惨兮兮的呜咽着,模仿着人类的抽泣声。   颜瑶揉着它的脑袋,安排它留在神庙里保护孩子与瓤姑,而后自己戴上千机面御风神行飞了下去。   族里哀鸿遍野,乱作一团,每走几步便有一伤患和死者,男女老少,还有襁褓里的孩子们也未能幸免,瓦舍房屋也遭到了打砸,有的甚至倒了半边,险险歪立着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地上还有零星的火苗在忽明忽灭。   颜瑶本欲先行取水灭火,救治伤患,然而东面冲天的火光中,传来一片惨叫和厮杀,还有马蹄之声。   颜瑶顾不得许多,只能先行向那边冲去,她迎风而立一座完好的屋顶上,所发生的一幕幕尽收眼底,气得怒火攻心。   只见一戎装男子手提一杆长枪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的半片衣袖沾染鲜血,锋利的长枪枪尖正抵着一孕妇的小腹,在上面无规律的划动,仿佛能给他带来一种极大的乐趣,他发出猖狂而快意的笑,笑声尖锐让人为之恶心。 第278章 巫师与女王部   他身后跟着二三十个男子,同样发出狂妄的大笑,他们有说有笑,与周遭的惨状形成鲜明的对比。   村里的男丁妇女白日要出去务农,村里只剩下老弱病残,那孕妇吓的瑟瑟发抖,惊恐万状的望着虚空,想来是连呼救都忘记了,其他的幸存者被捆绑在一处,也各个都是泣不成声,只会垂头缩脑,似乎这样,这场噩梦就会随之远去。   “这群女人真有趣,竟然会哭,不过这样才算女人么!”他得到极致的享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的手下感同身受的附和,竟有样学样拎提一个女子大力的扇打着巴掌:“笨女人哭大点哭高点……”   族长歪倒在地上,病痛之中又惨遭如此大祸,他像是去了半条命,声嘶力竭地喊:“住手……住手……畜牲你们都给我住手……”   颜瑶再也看不下去,抽起弯刀飞身而下,当即取了两个人头。她身形快如鬼魅,等那人察觉时,他的长枪已被颜瑶折断,两手上已被换成同伴的人头,那两人还未来得及合上眼,表情甚至凝固在张狂肆意的笑容中,在他手里看来却那么诡异的吓人。   颜瑶站在他的马头上,面无表情的看他吓得魂不附体,一头栽倒在地上,竟因害怕而放声大哭起来。   他的手下迟钝的反应过来,怔了片刻,竟直接驾马逃去。   怎能让这些恶徒逃脱,颜瑶飞身而去,手握用藤条一鞭一鞭抽打他们,抽的他们皮开肉绽,惨叫连天,一个个滚落在地上当场毙命。   众人也反应过来,高呼着女神要过来帮忙,颜瑶吩咐他们去灭火救伤患,这里由自己处理。他们一个个领命而去,眼见日头似火球高挂在天空上,她只要站一会儿就汗流浃背,颜瑶灵机一动,找来铁锁把他捆绑在烈日下暴晒。   那个领头的已经回神,似蚯蚓一样在地上胡乱扭曲设法逃脱:“你速速放我离去,否则我家族长必会把你碎尸万段的。”说着就要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双眼瞪得老大。   颜瑶笑看着他,他衣服奢华面容姣好:“你们是女王部的?”   相距这里千里处有个尚是母系社会的女尊部落叫风部,风部因为女尊男卑,所以又被戏称为女王部。   那人面色一窘,很快又底气十足应道:“你知道就好还不快放了我。”   “哦!”颜瑶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尾音拖着在明显不过的鄙夷不屑:“那你都是以色侍人。”她说着,就将弯刀亮到他眼前,用冰凉的刀刃紧紧的贴在他的脸上,然后轻轻划动:“你爱惜的这样脸今日就得毁在我的手上了,别怕我的刀很快,快到你都不会有感觉,只会发现自己的脸瞬间变成另一幅模样,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三角的,圆形的,方形还是不规则的。”   他吓得肝胆俱裂,脸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本,没了体面的脸蛋他以后生活无依,就要被扔去做苦工,做苦工吃不饱穿不暖,没尊严还得看人脸色,小命更是每天悬在鬼门关外,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   他不想过那样日子,更不愿过那样的日子。他吓得双目呆滞,脸色惨白,再也不敢嘴硬,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受命行事……”   “受谁的命?你的那位女族长?”颜瑶狠狠的盯着他们冷酷逼问。   他安静下来,垂头丧气犹豫不决,不敢回话。   颜瑶观察他的反应,收回贴在他脸上的弯刀,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着刀刃,优雅的吹了声口哨,远目远处飞奔而来的大黄,对他慢悠悠的说道:“我的刀金贵着呢,我也舍不得用来给你擦脸,大黄的牙口极好,定能把都啃得漂漂亮亮,极有特色还不与旁人重复。”   大黄闻言跑的更欢乐,眼睛一眨的功夫就落到颜瑶的脚边,亲昵的蹭了蹭她贝。”   是那巫师安雅贼心不死,竟不惜勾结外族残害同胞,当真是心狠手辣。   颜瑶让大黄在这继续逼问他,自己先回女神庙与瓤姑商量对策。   后脚赶回来的大壮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那人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大壮让他说什么便答什么,不敢再做任何一点隐瞒。   大壮听闻后怒极,他们与人无冤无仇,也从不惹是生非,今日却遭飞来横祸,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内,家园被毁,亲人亡故,残痕断壁,好不凄惨,他伙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当然直接活活打死了,而后才加入救援中。   这边,瓤姑得知后,又惊又怒:“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放过我们。”   当一个人被仇恨逼至极点,没有理智,已经疯狂,哪有原因可究。她也本以为此事能够结束,没曾想,那巫师对全族下毒后还不够,真要把他们全都打落至地狱。   颜瑶沉默片刻,虽然有些事君华给过她提示,但还是得自己再去一趟方成,她得把真相公诸于众,让那巫师再无立足之地:“瓤姑,我出去一段时间。”   瓤姑猜测道:“是关于那安雅么?”   “是。”颜瑶承认:“我要去弄清事情真相。”只有弄清楚他的底细,她才有制服他的可能,   二人话别之后,颜瑶立马上路,她将大黄留下保护他们。 第279章 祖宗十八代   自巫师的丑事暴露逃走后,他用一把火烧掉自己的房子,现如今唯一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就只有那一座座无名的坟墓,颜瑶怀疑那是巫师一脉的祖坟,她曾向瓤姑求证过,不只瓤姑一人表示他们压根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这到底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要偷偷摸摸的不认人知晓。   颜瑶来到树林后,看着这一座座坟墓陷入沉思,她虽然在阵法上有些天赋,但从未认真的习过,这些年为了能够打败神魔两君,她是把所有的功夫都用在修炼上了。   正当颜瑶一筹莫展的时候,君华好心提醒她:“你闭上眼睛。”   颜瑶听话的闭上眼,直到君华叫她两眼可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都有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颜瑶掏出一颗夜明珠照亮,只见长长的阶梯在脚下延伸,在墓穴历史久远,已经长满青苔,脚下也打滑,她小心翼翼的抬腿跨步向前走去,她走了一段路并无异样,便大胆地向前进。沿着青砖阶梯她来到一扇青铜大门前,那青铜大门上刻满许多妖魔鬼怪。   颜瑶打开流仙伞挡在身前,一手推开青铜大门,在门口待了片刻后只觉里头静悄悄的,她弯着身子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小心地迈了进去。   里头颇大,足足有三间房。颜瑶用夜明珠照亮四方,先入眼的是南边有无数灵位,供奉的是他们历代有名的大巫师。东南边的供桌上有个无名灵位,桌上只供了一捧花,西南边的小桌上同样也供有无数灵位,不过,这边的灵位规格较小。她耐心数了下,竟有三百位之多,这供奉在最前边的,赫然写了安雅之名。   既然他没死,他必然不会被供奉在这里。   而这灵位上的安雅又该是哪个,如果她没猜错,真正的安雅必然是那个峒庭河怪物,他们俩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甚至眉眼间的神韵都像了五分。   彼时,安雅临时之前对巫师的称呼,虽然气若游丝,轻得不能再轻,可还是被敏锐的颜瑶捕捉到了,而那巫师也承认,当时更是悲痛欲绝,那般心肠狠辣之人居然能泪如雨下,他们毫无疑问是父子。   那他不是安雅,那他该是巫师一脉中的哪一个?   君华曾向她透露过,那巫师本以命绝,是他做了逆天改命之事,才能违背自然法则活了下来,此后他借着别人的身份行走于世间,如此说来,他的寿命也是借的,他今世借的他亲生儿子安雅,那他以前便借了他的族人。   颜瑶委实震惊,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些人甘愿放弃自己而成全他,甚至逐渐演变成一种不成文族中习俗,失去的地位与他们而言真有如此重要么,值得他们赔上他们鲜活的生命,和自己妙不可言的未来。   这座地下祠堂虽大,但有些简陋,除了数不清得灵位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两边空荡荡的,背后时不时的刮来一阵森冷入骨的阴风,她背后也是一片冰冰凉凉的。   颜瑶走来走去,用美丽的眸子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从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寻找些蛛丝马迹。精心打造的地下宫殿,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放几个灵位,必还有其他用途。   她发现一处古怪的地方,东西两面的墙上竟有壁画,其他地方空空如也。   颜瑶举着夜明珠,仔细照了照壁画。那壁画画的两个一模一样侧身站立男子,他们均穿着奇装异服,必是巫师无疑。古怪便古怪在,所画人物鲜活无比,毫不夸张的说,好似他们就活生生的立在颜瑶面前。   这个年代的画料简陋,连只像样的毛笔都没有,更别提各种各样的画料,且她见过瓤姑他们的画作,以颜瑶的眼光来看,好似用随意的几个线条拼凑的基本轮廓。而这儿的壁画的技艺高超,古往今来她从未见过。   颜瑶带着这个疑惑四下走动,只在一处墙角的找到一块碎骨头,她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兽骨,也许以前有人和物来过这里,最后死去,尸骨无存,只有一块碎骨头证明他曾经来过的痕迹。   颜瑶在室内转了一圈并无收获,她跨出大门要出外找找,脚下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好在她警惕心强,并未完全跌落至坑底,迅速的一跃而出。颜瑶并没有真正逃出生天,这空旷的三间屋子竟又多出了‘活人’,她现在就在坑洞旁摇摇欲坠,他们一左一右的逼向:“哥哥,又有食物送上门了,这回还和以前的不一样,看着特别鲜美。”   脸上有颗痣的哥哥接口:“脑袋手掌脚掌煮汤,其他的一半红烧一半清蒸。”   一模一样,双胞胎兄弟。   颜瑶用自己凌厉的眼睛打量着他们,不正是壁画上的人物,她恍然大悟,可活人无法不会生活在坟墓里,更不会被封在墙上做画,再观他们面色雪白如涂粉,神色还有些呆滞木然,双眼也空洞洞的。   以所谓壁画实际是俩僵尸,这俩僵尸被封印在墙中,一旦触发机关,他们便会觉醒对付入侵者。   因为‘安雅’整日拿尸体对付她,颜瑶在闲暇之余,也认真研究下控尸术,在后世只要和尸体有关的术法全归为控尸术,且还是邪门歪道魔族的伎俩。   控尸术最基本是练尸,莫小瞧尸体,若是尸体挑的好又练得好,练出来的僵尸实力不容小觑。眼前他们不同于那些傀儡似的低等僵尸,能说人话,还能讨论吃食,应该是高级僵尸,而且生前还是赫赫有名的大巫师。   颜瑶来得匆忙,准备的不是很充分,但就是给黑狗血带的特多。眼见自己又要落下坑底的时候,她将俩坛黑狗血向二人抛去。   “愚蠢极了,竟就拿这个对付我们。”   他们是叫嚣的,但颜瑶明显看到他们脚下的步伐一致,她趁机脱身落在安全的地方。   她的黑狗血用光,只得驱使流仙伞应敌。   虽有流仙伞不惧他们,但室内狭小也放不开手脚,她不似他们不惧疼痛,蹦蹦跳跳的撞哪都无所谓,自然颜瑶的流仙伞他们也不怕,他们的似有钢筋铁骨般的身子,颜瑶的剑坎在他们身上,就好像挠痒痒般。   二方交手了数千个回合,颜瑶有流仙伞相护他们拿她无奈,同样的他们不畏刀剑颜瑶拿他们也无可奈何,战斗陷入了僵局。   “哥哥,这伞不错,以后咱们用来遮太阳。”   “是不错。”   陷入僵局只能打嘴仗,颜瑶懒得与他们计较,他们这是要抢她流仙伞,她飞快地思索应对之策。   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小块碎骨,再看看他们不停张合的的两嘴,心上一计,他们既然要吃就让他们吃个痛快。她打不过他们,不妨试着让他们自相残杀做个渔翁得利之人。   颜瑶说做就做,她趁二人不注意时先是戴上千机面,变成弟弟的模样。   兄弟二人大惊失色,但因双生子,心有灵犀一点通,尽管有些迟钝但还是没有被颜瑶迷惑。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要有预料,颜瑶悄无声息的刺破指尖后,将血弹在其中一人的额头之上,在那两人闻到血腥味的瞬间化作一缕清风飞至那人头顶,因为一部分法宝灵药都被君华没收了,她只能自己倒腾,机缘巧合之下,被她倒腾出幻觉符。 第280章 壁画兄弟   她各给俩兄弟贴了一张,颜瑶见他们迟疑不决,呆傻傻的脸上竟有些为难。颜瑶又在那人头上撒了一滴血,血滴落在那人苍白如敷过粉的面颊上时,哥哥似有察觉猛地朝颜瑶的方向看去,接下来便是一爪,已是一缕清风的颜瑶在他的利爪之间轻松躲过,没有半点损伤。   眼见差不多了,颜瑶挤出黄豆大小的三滴鲜血分别滴在两人的脸上,领口上还有手肘上,加重幻术,弟弟丝毫没有作为一个兄弟的犹豫,但像饥饿的狼般低吼着朝兄弟扑去,竟大口大口的撕咬起来,颜瑶都能感觉出他的愉悦。   而被他啃咬的哥哥,很快也开始反击,抱着对方也在不停的啃咬。   这个场面她从心底里觉得不好受,让他们兄弟两自相残杀也是她推动的,可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颜瑶又在他们二人身上投下一滴血,并始终小心保持在二人之间,让兄弟两产生对方是敌人的错觉。   二人的身体本就坚硬如铁,即使彼此似乎也难以伤其分毫,颜瑶在中间看的有些心急,可兄弟俩的行为实在骇人,他们像魔怔似的,即使没有颜瑶的鲜血引诱,大口大口的啃咬对方,把对方啃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只听‘嘎嘣’一声,其中一个手被直接拧断扔在一旁,另一个也直接咬断对方的手腕。   颜瑶看得心惊胆战,让他们兄弟相杀在太过残忍,连她自己都在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也是有兄长的人。她一咬牙化作人形,借流仙伞两人分开,可两人又死死的抱在一处,任颜瑶如何用流仙伞抽打他们,他们也绝不松手,自然他们还是在啃咬着对方,仿佛是在争分夺秒。   眼前的一幕凄惨无比,颜瑶不忍直视,她抽出弯刀下定决心,与其让他们死在亲兄弟的手里,不如死在她的手里,这是她给他们仁慈。   颜瑶手起刀落,两道流光在空中一闪而过,二人头与身体瞬间分割成两地。   她松了一口气,这场人伦惨剧终于结束。   正当她要收刀之际,被分割的头和尸体竟变化成四个一模一样的人。   颜瑶一惊,打开流仙伞横起弯刀警惕的看向四方。   “笨死了!”   将将兄弟厮杀是场戏,他们意在分裂出俩个帮手,在他们颜瑶围起来的时候,颜瑶真是懊恼不已。   她怒不可遏,也不愿再同他们消耗时间,掌心燃起两团烈火,朝两个弟弟飞去:“相识就是缘分我送你们一程。”   这并非普通凡火,他们毫无抵抗之力,疼的直接在地上打滚。   兄弟情深,哥哥不顾烈火扑过去救他。   原来火光之外就被灼伤了手,哥哥不敢再上前,只能对颜瑶放声大吼:“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伤我弟弟。”   就等他这句话,哥哥疼爱弟弟,这是他的软肋,颜瑶开门见山的说:“放我下去。”   哥哥一口答应。   “哥哥不能说,我不能成为族里的罪人。”弟弟挣扎想脱离绕身的火龙。   颜瑶抢先接口:“你们做得够多了,是族里的功臣,大功臣。”她的视线落在哥哥为难的脸上:“尤其是你,为族里利益大义灭亲竟拉上自己的弟弟。”   哥哥的面色一痛,紧抿着唇。   “哥哥,你不要自责,是我自愿的,振兴巫师一族是荣耀,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弟弟赶忙辩解。   颜瑶紧追不舍,务必动摇他们的信念:“你们无法享受这份荣耀,最终为他人做嫁衣,还赔了弟弟折了自己,不如早点儿死心,也是解脱。”   “你休要再挑拨离间。”弟弟挣扎着地上跳起,面目狰狞的朝颜瑶扑去。   “住手!”哥哥大喝一声。   颜瑶知道他这是动摇了,抬手熄灭弟弟身上的火。   哥哥愿意放行,弟弟无法阻拦,阴侧侧诅咒颜瑶。   她忍着怒火没掀他,只对哥哥道谢,又道:“假‘安雅’设计毒杀整个部族……”   她这话未说完,他们的面色就变了:“长依他……”   颜瑶知道他们俩必是被他瞒在股里,他们目光中有担忧,有愤恨,看向她时,又是一幅欲言又止,他们与那人不同。   最后那弟弟忍不住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哥哥焦急问:“他们现在如何?”   “前辈与其问我这个外人不如亲自一看。”颜瑶引诱二人,她肃声说道:“前辈,大巫师一直受人尊敬,世人并没有忘记你们,只是人生有起有落,需要一颗从容的平常心。”   他们眼睛一亮。   “前辈,既然你们信仰是部落安平,为何要执着名利,与其在这浑浑噩噩的度日,不如回去看看。”   颜瑶浪费这么多口舌,目的也算达到了,他们对那人产生怀疑,要与他好好对质一番。至于,她要下去,他们遵守承诺,不阻止也不会指点,任由她自生自灭。   颜瑶表示无所谓,她本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离间他们内部,没想到成效不错。   她心满意足的来到门外,根据那二位的指引,将左边一扇大门朝反方向推动,门槛分裂成三块,左边起由低到高。除最矮的那块,其他两个皆是机关陷阱。   颜瑶抱着最矮的门槛使出吃奶的劲拼力往上拔,‘咣当’一声巨响,门内再次出现一个大坑。   假安雅果真狡猾无比,前头已经出现过这种阵仗,闯入者即便能打败那俩僵尸,但当再出现这种坑洞,他们必定心有余悸而放弃,白白错失良机,再掉过头去选另两个门槛,到时就会掉进他的陷阱死在他的机关之下。   颜瑶大着胆子向里头纵身一跃,她控制着身体慢慢下降,而后平稳的落在地上,这里头乌漆麻黑看着吓人,似有千万丈,实则是个障眼法,不过十来丈的高度。   这下面也不黑也不狭小,四周点有无数盏油灯,这灯不是普通凡灯,颜瑶借着幽蓝色灯光也看清了脚下,原来她踩得压根不是地面,而是一副棺椁,而且还不只一副,这洞底宽广开朗竟密密麻麻摆放了许多,再往上瞧,还有不少凌空的悬棺,石壁上还有一黑洞,里头也不只到底安放了什么,她左瞧瞧,右瞧瞧,大抵一估算,也有三百副左右,与上头的灵位一致。   巫师一脉在这里建立一个地宫,地宫第一层是祠堂,地宫第二层是真正的坟墓,不知再走下去还会有些什么。   这儿棺椁年代久远,有的已经破损腐败,可有的竟然和崭新的没什么两样。   她没有闻到尸体的腐臭味,竟然还有淡淡的药草香,颜瑶想,莫不是那黑巫师曾也想拿他们的尸体做僵尸,只不过最后失败了,所以留下淡淡的香味,又或者,为保他们尸身不腐,所以特意做了防腐措施,她没大着那个胆子掀开每副棺盖研究死尸验证下,若是里头跳出去岂不是又是一场大麻烦。   行走在那么多棺椁间,颜瑶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背后也像是没穿衣服般,冰冰凉凉的。 第281章 妖物石妖壁   走了许久,颜瑶发现自己还是没找到出路,她扭头回望这些摆放的杂乱无章的棺椁,看似毫无章法可言,有的横着,有的歪的,还有坐北朝南十分工整……以她以往的经验来看,绝非没有如此简单。   她虽然不善阵法,也没有很认真的学习过,但也粗通一些,阵法必有阵眼,毁阵眼破阵法。   她这想法一出,君华以夸张的语气感慨道:“还好还好不算太笨。”   她哪里笨了,她本身也极喜欢研究阵法,连真人曾也说话她在阵法极有天赋,若潜心学习,来日前途无量,必能有一番作为,可她这喜好因诸事耽搁。没想到,来到这里后,处处被阵法难住,进来的时候还得由君华伸出援手。   既然得到君华认可,可见此法可行,颜瑶便开始寻找阵眼,这里举目便是棺椁,阵眼也必定在这些棺椁之中。她没有任何经验,最简单的方法无非是寻找其中最与众不同的。   颜瑶深呼一口气,认命的奔走在每个棺椁之间,走了一圈,发现除了腐烂程度不同以外,倒真没有哪个是不同的。显然,只看一副棺椁的表面显然是不够的,还需要再深入一步。   她需要打开三百副棺椁,扒拉出里头的死人好好研究下。   她颇有些愤愤不平:“你就那么由我横冲直撞的,不怕我出事么?”   君华自信满满:“有我在,你的生命会比小强还要顽强!”   他这说的不假,颜瑶觉得自己自遇上他以来,还真比小强顽强,有时身上的伤口居然能不治而愈。   她每撬开一副棺椁,里头不是些陪葬品,就是一具面目狰狞的干尸,尤其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颜瑶越来越觉得渗的慌,她只能不停的靠说话来缓解不自在:“你一定没收过徒弟!”   “我是没收过徒弟,我们当年都是这么摸索着过来的。”君华又给她补了句:“不是有句话叫实践出真知。”   颜瑶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再掀开一副棺材板后忍不住狂吐起来,这么一个个的掀下去也不是办法,作为一个女子骨子里本能还是会感觉害怕的。   她站起身,仰望这个坑洞,最后石壁上那个神秘的洞口还是一下子就吸引住她的目光。也许她得去里头探一探,她犹豫片刻,反正她横冲直撞也有人给她收拾残局,没有着落的心瞬间有了安定之所,颜瑶踩着那些棺椁向那处飞出。   她在石壁前及时停下,幸好没有贸然的冲上去。这石壁上似像了一层苔藓,她小心的拿了块石子朝上头掷去,那苔藓似活了般,像水流般开始游动起来。   踩在石壁上去恐不可能了,这些不知名的动植物恐会要了她的命。   她引身向上,化作一缕清风与石壁保持远远的距离向上头飞去。可她在经过石壁上的苔藓时,还是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的不适,那苔藓能感知她的存在,竟然疯狂的生长起来,向贪婪的火苗想将她完全吞噬。   颜瑶也没有手软,直弹出一道幽蓝色的火苗,将这些怪异又恶心的植物一把火烧得精光。   那苔藓一样的生物也的确惧怕颜瑶的火焰,竟如孩童一般可怜兮兮的哭号起来,听了让人为之一动。   这些东西简直成精了!   颜瑶恨恨的骂了句,也没有被它们给蛊惑,反而加大了火力,将它们烧的连飞灰也没剩下。   这下安稳了,颜瑶心想,满意的看着光秃秃的石壁。身姿轻盈如燕,纵身一跃就跳了上去。可就在她要山洞的时候,她眼前似有东西一晃而过,再定睛一望,山洞居然到了对面。   颜瑶傻眼了,但她深信绝非自己弄错了,她第一次发现她的时候它就在南边,她下定决心要进来一探究竟的时候它同样也是在南边,可就在她欲跨进去的时候位置突然变了。   颜瑶呼吸一滞,她悬浮在半空之上,漂亮的眼睛平静的观看四下,虽有惊讶但没有恐慌,悬棺的位置也变了,准确的说,是整个石壁都动了。   有了可怕的想法在脑中炸开,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难道这四面石壁都是活的。”   “嗯。”君华云淡风轻的回答她:“石妖壁!”   “石妖壁?”即是妖族的东西,颜瑶就更没听说了。   君华吊儿郎当的回她:“没事,你慢慢玩。”   颜瑶不禁扶额,但谁叫老话这么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她只能的胡乱的玩,在欢乐的玩耍中玩中解决下这块会移动的石妖壁。   起初,颜瑶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此时山洞就在对面北方,她对准位置,卯足力气欲一口气冲进去。   结果,又是在她跨进去的一瞬间,飞快地转换了位置。接下来,她又连续试了好几次,同样以失败告终,她发现石妖壁十分敏锐,它似乎有嗅觉还有听觉也许还有视觉,她把观察并推测到的这些告诉君华。   君华赞同:“这块石妖壁不同于寻常的石妖壁,它有眼睛,鼻子耳朵,依次瓦解就是了,先视觉。”   “视觉?”颜瑶豁然想起那会婴儿啼哭的植物:“难道就是那个?”   “那叫石妖草,它依靠石妖壁而生。”   她烧掉的应该也仅仅是石妖草的枝叶,要把它一锅端了必须得毁它根基。她稍稍靠向石壁,一寸一寸的搜寻着石妖草的根茎,它们虽然覆盖了整片石壁,但总有几丛格外茂盛。   她点过加以摧毁,这回它们哭得更凄惨了,这听来不再是装模作样忽悠人,是真得要了它们的命。她连点了十来把火,石妖草被烧得连飞灰都没剩下,在一片能迷惑人心的哭泣声被颜瑶的火焰送下了地狱。   石妖草是视觉,那这些诡异的悬棺很有可能是听觉,她所猜不假,可她粗粗的数了数,每面石壁上最少有二十副棺椁,四面共有一百副,一个听觉需要这么多么?   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它们全部一把火烧了,不知会不会弄巧成拙,颜瑶不是冲动之人,在毁掉石妖壁的视觉之后,接下来就很好做了。她飞上一个最矮的悬棺,欲再掀一回棺盖,但她每一下都换来石妖壁不满的反抗,它疯狂的变换着位置,转的颜瑶头晕眼花,胃里似在翻江倒海又要作呕。   颜瑶无奈,她也实在不愿受这个罪,只能选了个最笨的法子。悬棺既然是石妖壁的耳朵代表着听觉,那她只大抵的测试下,触动到哪个石棺会使石妖壁的反映最激烈。她捡了许多碎石子,捏在手里。没有了眼睛的石妖壁反应明显迟钝,颜瑶仅凭肉眼就能看出,她一个石子砸在山洞下的一个悬棺下,它足足顿了一会儿,才飞快地挪动了位置。颜瑶静下心来,用石子砸过每块悬棺,虽然判断失误好几回,也烧错好几个,但有惊无险,成功毁掉石妖壁的耳朵。 第282章 坟中坟墓中墓   看着好几副悬棺在她的火焰下化为乌有,为以防万一,颜瑶一口气又烧毁了剩余的。   君华评价谨慎过度叫婆妈。   颜瑶没高兴搭理他,站着说话不腰疼,若真从里头冲出去个怪物,到时候吃苦头的还不是她。   最后一个是嗅觉,君华解释,石妖壁本身就具有触觉和嗅觉,所以这个毁不了。   颜瑶深呼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山洞洞口,一头扎了进去。可就在她小个半身探进去的时候,石妖壁还是及时的做出了反应,眨眼的功夫换了位置,将颜瑶抛掷在外。颜瑶细心观察石妖壁,在能把握它的速度后,在第三回 终于反败为胜。   可即使如此,石妖壁疯狂的变化着位置,颜瑶好比被人甩向半空上,时而上时而下时而东边,时而西边,有或者是南边与北边。洞口的颜瑶站都站不稳,很有可能还有要被再次扔出去。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的耐心早已到达极致,她暴怒大喝:“自寻死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威,还不如用强的,以恶制恶,以暴制暴来得干脆。   任由自己的威压像决堤的河流疯狂的泄出,铺天盖地的向四面八方碾压而去,同时她又手持弯刀,一刀石壁里,弯刀削铁如泥,一刀下去留下光滑的刀痕。一步便一刀,一刀再一步。   石妖壁既是妖,便算是活物,尤其它还有感知,它被颜瑶的气势震慑,打从心底里害怕她,同时一刀一刀的割在它身上,起初像是挠痒痒,可到后来也察觉到撕裂的疼,它再也不敢乱动弹,不能说话只能以这种方式乞求颜瑶快点放过它。   颜瑶自认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她并没有就此放过石妖壁,一手握着流仙伞,一手插着弯刀大步流星迈进山洞的最深处,那石妖壁也不敢反抗,伏低做小强撑住,她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它在地宫数百年,早已习惯森冷阴沉的气息,可颜瑶的身上就有一种让人恐惧到骨子里的冷,她虽然是女子,一旦凶狠果断起来绝不输于男子。   颜瑶自然也知道这石妖壁是彻底被她震慑住了,她给了它五百六十三刀,便是走了五六十三步,她步子不小,少数也进来了两百米,可还是什么也没找到,里头更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好似自个双目失明,夜明珠见她脚下的路都照不到。   颜瑶冷声威胁:“千万不要再给我耍花招,我有的是事时间能把你千刀万剐。”   石妖壁它的确多留了个心眼,颜瑶她一刀一刀的插着自己,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但它留着一物同她谈判好放自己一条小名。   颜瑶警告完,只觉一阵旋转,四周的光线亮了,脚下的路变了,眼前的场景也变了。   将将是阴暗幽深的宛若是行走在前往地狱的路上,眨眼的功夫,有种错觉她似乎回到了皇宫的后花园,壁上悬有精巧的宫灯,灯罩是琉璃照的,而里头散发着微绿的幽光,所谓的灯光便也是夜明珠。   对于这山洞里头会有仙境似的妙处,颜瑶虽有狐疑,但谅石妖壁也不敢欺她。   这小道是用汉白玉铺成的,两边还栽有白色曼陀罗。她沿着汉白玉小径,一路向上,到里头越发广阔,这样一走,又走了五六百米,止步于一圆形拱门前,拱门上嵌有无数宝石,璀璨夺目,远远望去,竟像一片星空。拱门上悬有一层水晶帘子,后头是层层叠叠的鲛绡纱。   撩起帘子,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先是一池碧绿的水,地面是汉白玉,洞底和山壁是天然形成的钟乳石。这个山洞很大,池水占据整个山洞,岸边种植了白色曼陀罗花,池水清澈见底,池水里没有游鱼嬉戏,她只看到一个女子,准确说来应该是一具女尸。   她整个人漂浮在水面上,池水不像水方向一面将她整体托起的镜子。女子头顶还有块漂浮的石碑,上面字的鲜红,隔得太远,颜瑶只看到个模糊不清的大概。   池上有东西两边分别有两条小道,一直延伸到女子的腰侧,小颜瑶站在上头,能清晰的看清女子的脸,即便她心跳呼吸全无已经死去,但模样也如在世时那般鲜活明艳。她及地的青丝撒在水面上,像一幅意境超然的水墨画,她双眉微皱皱出万千风情,她羽睫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似乎下一刻她就能醒来,她小嘴微翘,不知是喜还是悲。   若不是情深,埋葬她的人不需要如此呕心沥血。   颜瑶弯腰拨过那块石碑,上书:爱妻龙女之墓,孤长依立。   孤长依,原来那巫师叫孤长依。   她追踪这么久,总算知道他姓甚名谁,颜瑶迫不及待的追问君华:“孤长依到底是什么来头?”   君华的语气难得正经一回:“生不逢时的天纵奇才。”   生不逢时,他逢上了倾城。   他听得出,君华的口气里有一种英雄惺英雄的惋惜。颜瑶又不禁沉思起来,他们究竟该不该插手凡人的宿命,她又想问问君华,可转念一想又作罢,这个问题每个的答案是不一样的。好比在倾城眼里守护凡人是她的信仰,而君华会更多的理性思考,至于她,她不是铁石心肠,她也是有血有肉也有思想感情的人类,她很多亲人朋友也都凡人,她生于凡尘中,与他们无法割舍。   她晃晃大脑,把这些不符时宜的想法摒弃,专注眼前的事,毕竟她身处敌人的十八代祖宗墓里头。颜瑶径直飞出岸边落在一副棺椁旁,熟练的掀了棺椁盖,里头躺着的正是安雅。   巫师那日走的时候必定很匆忙,安雅的尸身未腐,但他的脑袋和身体还是属于分家状态,颜瑶凝视着他的黑蛇身子:“我本以为是他们父子逆天而行遭了天谴,所以安雅人不人妖不妖,原来……”她将视线又转回龙女的身上,惊羡不已:“这世间真有龙么?”   “蛇也是龙。”君华一顿,慢悠悠的解释:“地龙。”   颜瑶再飞快地跑回入,掀开她的裙摆一看,果然黑蛇尾,如此说来,这龙女非凡人,可孤长依却是人类的,所以他们生出的半蛇半人的安雅,安雅本来是能维持人形的,可又因父借子命他的身体迅速衰败,灵力急剧倒退,所以成了那般模样,整日只能缩在水里。   颜瑶再次抬眼时,发现周遭的情景变了,青山碧水之间,有一男女依偎在一起,男子俊俏,女的美丽。   颜瑶察觉到不妥要向后退的时候,却撞到一块岩石,流仙伞撞到岩石打出的声响不小却没有惊扰到他们,他们依旧甜甜蜜蜜的相拥在一起。   此乃方幻境! 第283章 痴心错   女的正是龙女,虽然她不识那男的,从未见过他那张面孔,但他的穿衣打扮与巫师别无二致,想必他就是孤长依,只不过他与龙女相爱的时候,就用了安雅这个假名。   颜瑶注意到龙女小腹微凸,显然已经怀孕,她扶着肚子眼光柔的像是一滩水,幸福的好像坠入在蜜罐里。   颜瑶往他们靠近了些,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她的耳里。说的无非是些孩子的性别,该叫什么名字,还有对将来的美好憧憬。   画面蓦地一变,一座茅屋里,女子声嘶力竭的惨叫,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腥味,龙女临盆。   里面的惨叫不知何时戛然而止,竟变成了激烈的打斗声,颜瑶好奇的推门而入,他们却穿过她从里头打到了外头。   二人打了片刻,龙女将将生产完,以体力不支倒地而结束,她歪靠在栏杆上,泪如雨下:“只怪我年幼无知,被你花言巧语,竟把无情当真心,真是有眼无珠。”   ‘安雅’急于解释,试探上前一步去扶她:“我承认我有些事欺骗了你,但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龙女避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眼里满是厌恶:“你若真心,还会在我生产之时夺我内丹。”   旁观的颜瑶大惊,孤长依竟夺她内丹,内丹乃修炼者之根,一旦内丹没了,重则小命丢也,轻则,千年道行一遭丧,孤长依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对自己的妻子竟也如此心狠手辣。   “这不是你的内丹,是你父母的内丹,我怎么会害你性命呢!”孤长依急于辩解,可他任何话在事实的面前都显得如此无力。   龙女闻言,笑得更加凄惨,眼中更是充满了绝望:“我自幼先天不足,无法化蛟成龙,在他们临时前把内丹给了我,我若没有他们的内丹庇护,如何在长生岭立足,这和你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孤长依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龙女冷笑,落到这般田地,她还不能幡然醒悟,真是无可救药。她扭过头,冷冷的说道:“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从今日起我们夫妻恩断义绝再无半点关联。”   孤长依似也有料到,他表现的相当冷静:“你好好休息。”说着就走了,不过他并没有真的离去,而是在这不远处的河边搭了个简陋的棚子,除了照顾龙女的一日三餐以外,每天就缩在里边。   颜瑶无所顾忌的在旁的认真观察好几日,他每天都在里头修炼,自从得了龙女的内丹以后,他的修行一日千里,惊觉他修练再神速,他也隐隐有入魔的倾向。贪嗔痴恨爱恶欲,他可谓五毒俱全全沾了,他也不是正宗的修炼法,也不知从哪学来的野路子,他若不入魔,倒才是稀奇的事。   君华对此有不同的观点:“我们那时一没师父,二没求仙门派,全靠自己研究琢磨。”   对于这点,颜瑶也是心存佩服的。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孤长依出事了,颜瑶看不出他具体得了什么毛病,只晓得他突然七窍流血,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龙女飞快地从屋内奔出直扑进他的棚子,她一把扶起孤长依,看着他痛苦到浑身痉挛的模样,泣不成声:“你这是何苦呢?”   “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我要活得顶天立地堂堂正正。”他痛得说话时都在颤抖,五官也跟着扭曲,他痛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却硬要咬牙坚持下去。   颜瑶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他痛不欲生,可心上也猫挠似的痒痒,好奇相问:“他到底怎么了?”   君华说:“逆天而行呗!”   颜瑶大吃一惊,一双美目因惊讶而变的圆润:“难不成他想变成龙?”龙难道是说变就变的,委实匪夷所思,孤长依也实在自私的让人不可理喻,还以所爱之人的半条命为代价,这是最不能让人原谅的。   “修行之路本就极坚极险,若这点胆识都没有……”他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记起了年轻时的自己,恍惚间一下子过去那么多年了,从当初的两个,变成现今的孤家寡人,他不由得呼吸一滞,嘴中苦涩,心如刀割。   颜瑶却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份难以言说的伤感,俏皮的说道:“恕不敢苟同,我乃惜命之人。”但她还是打心底里真心敬佩这些第一个吃螃蟹的先人,若没有他们不惧生死追求大道的精神,也不会为他们后世积累下这么多宝贵财富。   龙女将孤长依小心翼翼的搀扶进屋,颜瑶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背影,在渐行渐远中化成两道拉长的朦胧剪影,叹,龙女也能在痴傻女子的排位中占上一份地儿。以孤长依深不可测的心思,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品性,她倒觉得将将那一幕不过是孤长依的一招苦肉计。   茅屋里,龙女将他安置在床上,催动自己的灵力替他调和他体内暴走的力量,翌日天明,又替他采摘仙药,在龙女的精心照顾下,他的脸色渐渐好转,身体也慢慢康复。   颜瑶叹,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同作为女子,颜瑶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龙女这般为爱飞蛾扑火的女子,即便在外人看来,她的爱情美得惊天动地,可山崩地裂,但在颜瑶看来,这是自我作贱的一种。   这个观点,反身为男子的君华倒是举双手赞同。   许是为了印证他们想法,画面再次一变。   那日,孤长依修炼过后,和以往一样给龙女烧菜做饭,二人吃的很香,而此刻的安雅还是一枚蛋,似乎能感受到其乐融融的中透露出平淡幸福,一个人床上滚来滚去,时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喜悦的叫着安雅的名字,安雅也有所回应,像幼儿学走路般竖起整颗蛋,蹦蹦跳跳,龙女赶忙奔到床前把她揽进怀里,亲亲抱抱,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打眼望去,真像再寻常不过的一家三口。   但变故就在眨眼之间来,从天而降一把飞刀射向尚是一枚柔弱蛇蛋的安雅。   龙女以身为盾飞扑去挡,在收拾碗筷离她较远的孤长依赶过去已然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飞刀其后背,而龙女一心想保护的安雅也未免其难,受了惊吓蛋壳上裂开一条缝。   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小蛇破壳而出,也许能见识到生命的神奇,颜瑶有些兴奋:“安雅这是要出生了?”   君华纠正她:“不是,这叫早产。” 第284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们二人说话间的功夫,外头杀进一批人,各个凶神恶煞,尽险本色,他们是抢龙女父母内丹的。   孤长依与他们战在一处,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还是十八个本事不俗的,所以很快就落于下风。   眼见丈夫不敌,身受重伤的龙女一手抱着安雅加入这场混战中。龙女有一名为蛟珠的法宝,威力不小,对着它轻轻一吹,瞬间有大水涌出,巨大的浪头朝那些人打去,打得他们人仰马翻,纷纷成了落汤鸡。有了龙女的帮助,虽然没有打赢,好在争取到了逃跑的机会。   夫妻二人带上儿子相携着跃窗而逃,他们居住的小院瞬间成了一条不小的河,那几人从水中挣扎抽身,二人早已逃脱远去,他们也并没有放弃,重整旗鼓奋起直追。   夫妻二人他们的围追堵截下,过着东奔西跑的艰苦日子,就在这时,安雅又给他们带来一场致命的打击,破壳而出的安雅既不是完整的人类模样,也不是齐整的黑蛇模样,他有着人的头蛇的颈蛇的蛇的上身腰腹以及尾巴。   既是作为他父母的二人也儿子这般非人非妖的模样,龙女的认为她不该同人类结合是以遭了天谴,而孤长依坚持认为是当时的惊吓造成安雅的长相怪异。   龙女抱着安雅在流亡途中时时刻刻自我谴责,一天一天的消瘦下来,没有任何事比这件事让她更受打击。   孤长依不停的劝慰她,与此同时他越发的急功近利,修炼的越发,在几次修炼险要爆体而亡的时候,竟都被他硬生生的咬牙挺过。   连颜瑶一个旁观者看着都疼得心肝胆颤,他竟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一次次的铤而走险,在以常人不能想象的痛苦下攀上巅峰,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从起初的狼狈逃窜,到斩杀敌人,而他对付敌人的手法也残忍的近乎变态。   虽然有泄愤的意思在里头,可里头又何尝不是藏着他的私欲。   老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追杀他们的敌人并没有因为而减少,只不过换了几张生面孔。   孤长依从这里头藏到了甜头,在龙女的帮助下,他们配合无间,内丹手到擒来,他在无止境的追杀里头找到了乐趣,他同样借口报仇不停的收集内丹,占为己有供自己修炼。人怕出名怕壮,孤长依用这种方式迅速的使自己壮大起来,随着他杀人抢丹行为越发的肆无忌惮,他在长生岭名声大噪,众人也都知道长生岭来了这么一号本事不小的人物,他们打着各种主意来与他会一会。   搅出这么大的骚乱,即便察觉到危险的孤长依并没有及时收手,他的野心膨胀的一发不可收拾,无论是敌人的,还是不过是路上偶遇的,他四处寻衅滋事,抢取别人的内丹用于自己的修炼,越来越多的人惨死在他手里。   不停不歇的下了三天三夜的滂沱大雨,辗转于四处的夫妻二人带着安雅在一个山洞里安定下来。他们在这里睡了一个踏实的觉,龙女搂着他臂膀,他袖管下伤痕累累,她的心一阵阵的抽着疼,她也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咱们收手吧,咱们带着雅儿离开长生岭!”   孤长依略带笑意俊脸瞬间一变,用力甩开龙女,严词拒绝:“不行。”他因狂喜之下,声音激动的在颤动:“我现在的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我绝不能放弃,我还要继续收集内丹,收集更多的内丹。”   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她就越要劝:“长依,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要过安定的日子,我不想再四处漂泊了。”   孤长依皱眉看着她,沉默片刻后,说:“那你走吧!”   龙女如遭电击,她浑身一震,孤长依看着怀里的还小小的安雅,目光柔和下来,他继续说:“你走吧,带着雅儿一起走,找个没有杀戮没有争夺没有战斗的世外桃源。”   “你要赶我走?”龙女泪光盈盈,旋即两行清泪划过脸颊落在衣襟上。   孤长依平静的说道,继而把安雅塞会他的怀里:“我一个亡命之徒,你跟着我没有好日子过的。”   龙女颓废的跌倒在地上,她搂着安雅痛苦说道:“我要你放下就那么难么,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自小在长生岭里头长大,恨极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我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像我父母在世那样。”   说到这里,颜瑶就好奇了,遂,把心中的困惑吐出:“长生岭似乎很混乱没有半点秩序。”   “嗯。”君华承认:“那时的长生岭没有任何规矩可言,生活在那里每天都处于争斗之中,生存靠掠夺,生活靠掠夺,虽也常有霸主,但很快就被下一个取代,最强的也只撑了一年。”   也只有那样的霸道的环境才能培养出君华这样的强者,从上次的事件可知,仅仅是惊天兽的一撮毫毛,就能让俩守门极致畏惧,半点坏念头都不敢敢,迎来送往,毕恭毕敬,颜瑶曾也见识过长生岭的冰山一角,在长生岭的确只有实力和拳头才是道理。但强者只有强中手这句话不是白说,固执的孤长依很快就遭到了报应。   孤长依蹲,将日渐瘦弱的她搂进怀里,轻柔的擦拭着她止不住的泪,叹息道:“我也不是为咱们么,在这个世道没有力量是无法生存的,没有力量我就会被人摒弃践踏。”他深深体会过那种跌落至谷底的悲哀,从心里感到绝望和悲哀,无力坐等他的世界轰然倒塌。   龙女知道这已经触及到他的禁地,她反过来安慰他,紧紧反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最大的自信:“不,长依你已经很强了,你的族人会在接受你的,他们一定还需要你的庇护。长依,咱们回去吧,咱们就去那里。”   孤长依不屑一顾:“可我已经不稀罕再去用生命捍卫他们的生命,那里不是我的归宿。”他的归宿是长生岭,是这个充满腥风血雨,让他为之热血沸腾的地方,他要在这里成神成圣站于不败之巅。   “你不愿回去,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雅儿好好抚养长大,让他不受到歧视,让他不要受到伤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她再次提议,她甚至能想象出日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美好,她先天不足,即使父母宠溺,但也受尽别人白眼,她不希望他的孩子将来因外貌同她一样受到数不尽的冷嘲热讽。   孤长依再次拒绝,他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妥协的,他只能转过来劝龙女:“我这么努力,不也是为了雅儿,只要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我就能改变雅儿救雅儿,雅儿不会一直都这样的。”   龙女为什么不明白他会如此固执,他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众怒,为何还是不愿离开,夫妻二人各执己见,激动的争吵起来。 第285章 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就在这个功夫,一直在外头等候时机敌人大举杀了进来,外头围了一圈,山洞里又堵了一圈,纵使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无路可逃。   来人是个生面孔,记得仔细的颜瑶也没见过,他生得斯文清秀,一进门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自报家门,再是一桩桩一件件的把仇怨如数家珍的报出。   颜瑶一听,他们是有备而来,跟以往大不一样。   且那自称的云仙生的人,竟与龙女父母是故交。   龙女面有犹豫之色,最终还是她的爱情占了上风,她态度坚决的同孤长依站在一处。   云仙生惊怒之余,也只能一叹,无奈道:“没想到你竟如厮糊涂,辩不清善恶,辩不清忠奸,甚至连仇人恩人也分不清。”说着一甩袖,一人从队列中站出,他不敢站得太近,眯着眼远远的观察着孤长依,他笃定喝道:“正是他,就是他,我亲眼所见,正是他杀了龙父与龙母。”   此话一出,孤长依的面色大变,五指成爪当即就要去擒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管是真是假,真相如何,但无疑,此事对龙女造成极大的影响,她心中的某种信念也随之崩塌。   她整个人僵硬在当场,好似随时都会摔倒在地,她险显抱不住怀里的安雅,她双目呈呆滞状态,不停的重复着:“我父母我父母我父母”   平日里,因为各种原因,长生岭也一直呈现出自相残杀的状态,可当他们受到从外部力量攻击时,他们也会放下往日的成见,拧成一股力,一致对外,对付从外而来的孤长依。   看了一会儿子戏,颜瑶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打趣起君华来:“他这种抢人内丹修炼在后世称做内丹术,难道那时你们都没想到,任他这个外人抢了先把你们一个个都当做了猎物。”   君华捏着额角想了一会儿,给出一个委婉的解释:“那时的极为朴实憨厚,哪像人类能长无数个心眼,谁会歪心眼的想着用别人的内丹修炼。再则,这又好比吃饭,谁会那么恶心。”他嫌弃的皱皱,一向似门板的脸竟格外的生动。   世间万千生灵,最狡猾的莫过于人类,也许是因为他们感情丰富的原因:“如此说来,他还是内丹术的始祖爷。”怪不得君华给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如今想来,颜瑶不由得一阵后怕,竟是始祖般的人物,不久前她与他交手的时候,对方应该没有使出全力,若他不是另有所谋,自己的命恐就得交代在他手里。   前来指证孤长依是杀人凶手的不敢与孤长依正面交锋,他直接躲进云仙生的背后:“云大仙,救我。”   云仙生的修为不差,孤长依有所忌惮,看他一眼,径直退回龙女的身边,做出防御姿势,一边还不忘向龙女解释:“你一定要相信我,切莫中他们的圈套。”此刻的孤长依脑子也十分清晰,在万千的围攻下,甚至还有杀妻双亲之嫌,竟还能保持的如此镇定。   颜瑶一时也看不出是真是假,当然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过那档子事,如果是真的,可见其人之阴险毒辣,心思又是何其缜密如发。   她瞧不出,当人家是有人证的,人证缩在云仙生的背后便将当日所看到的娓娓道来:“我本是一棵灵芝,那日龙父龙母来百丈潭为龙女采药,百丈潭本就是极其凶险的地方,龙父龙母上来时已经受了小小的伤,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群人围攻,龙父龙母再怎么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那伙人准备的十分充足,他们的目的性也极强,是专门为地龙而来,也是为龙父龙母的内丹而来,后来长生岭又陆续发生好几起屠龙事件,我虽没亲眼看见不能保证和这恶人有关,但他的确是杀死龙父龙母的凶手,这是我亲眼所见,你休想抵赖。”   孤长依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编得一口好故事。”   云仙生一脸哀恸:“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自认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你若不信,我也拿你无法,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参与。”云仙生这番话自然是对龙女说的。   漆黑的山洞里,龙女的脸淹没在黑暗里,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夹杂着太多情绪的嘶哑嗓音里最后化成一股绝望:“真是你?”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个被抽出浑身气力的将死之人,在临终之前发出实在微不足道的呐喊。   孤长依因修炼而变得颜色诡异的两唇,在张张合合,做着无力的辩驳:“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   看到这里,颜瑶已能分辨出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龙女微微一笑:“我信你。”   一直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云仙生这会儿急了,怒火不可遏制的在他胸中攀升,他怒喝:“疯狂抢取地龙内丹修炼邪功,就够他千刀万剐,你简直就是执迷不悟,无可救药!”   龙女似笑非笑,嘴角扯出古怪的笑:“我就是爱他爱到无可救药!”   在众人的此起彼伏的骂声中,龙女摇身一变化作的一条黑蟒,她吞云吐雾带着孤长依父子向外逃去。   见此,众人也没在多做停留,云仙生震臂一挥追了出去。   颜瑶看着远去的云仙生,忍不住骂了句:“伪君子!”   “眼神不错!”君华附和:“孤长依是内丹的始祖爷,他是把内丹术发扬光大的传承人。”   他眼里的贪婪毕露无疑,颜瑶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实在恶心:“他和孤长依一个是半斤,一个是八两,谁都好不到哪去。”   她说话间缓步走山洞更深处,这山洞呈葫芦形,中间的甬道狭长,两头朗阔可容纳百人。夫妻二人压根没有逃跑,将将那一幕不过是个障眼法,如今夫妻二人躲藏还躲藏在山洞里。   龙女哄着安雅坐在北面,孤长依独自坐在南侧,他忧心忡忡凝视着龙女,神情颇有些揣揣不安。   直到安雅不在啼哭又香香甜甜的沉沉睡去,龙女才说:“我竟没想到我嫁了仇人,还爱惨了他。”   “你听我解释。”他小心隐藏的秘密终究没有的东窗事发了,孤长依的声音颓废到没有底气。   “听你解释?再听你的花言巧语。听你解释为何要害死我父母,因为想夺取他们的内丹,那内丹最后还是到你手里去了,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我父母那里夺不到,就从我手里抢,借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时候设计出现在我身边,借我生产虚弱需要拿它出来保命的时候,借我对你一片痴心还傻傻不知道被你利用的时候”龙女惨然一笑,苦涩的一一说道,心里头血流成河。 第286章 飞蛾扑火   被她全部说中,孤长依哑口无言,他承认他的确追杀过她的双亲,但那时也不知他们的身份,后来主动他接近龙女的确是另有所图,但随着日日夜夜的相处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起身想去安慰她,可以对上她清澈能见底的双眼,心虚无比,又自惭形秽。   龙女哭了一会儿,她起身将安雅放进孤长依的怀里,她哽咽道:“咱们夫妻就此缘尽,我和雅儿的母子情分也到头了,我不能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一起,更不该为仇人生下,我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不会瞑目的。”她抬腿要走,走了两步忍不住的回头凝视安雅,她含泪说道:“记住,不要来找我,千万不要来找我。”   孤长依拥着儿子悲痛欲绝,却也无颜再去挽留她,从刚开始隐忍低泣,到最后不可抑制的放声大哭。   而这边的龙女也不是漫无目的离开,她走出山洞的那刻摇身一变,竟变成孤长依的样貌。   颜瑶大吃一惊,整个心都高高的吊起,她飞快的追赶上:“她这是要”她这是要代孤长依去死,颜瑶下意识的拍打她意图阻止她,当她手就那么穿过她的身体时,颜瑶已回过神来,她所看到的的事发生在很多年前,她所处的是一方幻境,无论她此刻如此阻止都无法改变。   随后的日子,龙女按相反的方向一路西奔,她更是像孤长依那样开始大肆杀戮,杀掉他们的后再取走他们的内丹。   两天不到的功夫,云仙生他们一行人就追了过来,龙女扭头看他一眼嘴角带着了然的笑。继而,她御风飞去,云仙生他们自然得追,这样一追就追到一座断崖处,他们在这里进行了一场生死之战,龙女假扮的孤长依伤痕累累的跃下了断崖。   而云仙生他们实则也有些怀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总感觉他是龙女。”   云仙生此刻露出他阴险面目:“不管她是龙女还是孤长依反正已经死了,咱们没有必要再为求证一个身份耗费太多的时间与精力,接下来咱们只需要去解决另一个。”   “云大仙高明,让他们夫妻失和,再挨个解决,果然好应付多了。”他的下属争相恭维,兴高采烈的看着万丈深渊,眼里满是算计。   最终他们没能杀得了孤长依,虽然云仙生得以逃脱,但他的属下被孤长依抓住,一路要挟至此。   颜瑶看到的就是孤长依怀抱孩子,满脸是血的狰狞模样,他从崖下跳下,通过内丹的指引找到龙女。   而此时的龙女还剩最后一口气,靠着那点信念想再见孤长依一面。   龙女奄奄一息,她问:“你爱过我么?哪怕是一刻,或者是一个瞬间,真心的爱过我,没有掺杂任何其他心思。”   孤长依拥着龙女不说话,就死死的用一双充血的眼盯着她,一张唇绷得紧紧的。   龙女笑了:“我大抵是知道了,孤长依,若有来世,我再也不想与你有半分瓜葛。”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这个男人的生命与她而言重过一切,那她只能以死向亡父亡母谢罪。她的指尖绽开一道蓝光,渐渐的覆盖整个崖底,然后慢慢的聚拢至她的眉心,等光芒尽数敛尽的时候,龙女已经溘然长逝了。   千山倒退,万物化为一片虚无,眼里的景色再次变化,又是那片宛若碧玉的湖水,而龙女是嵌在碧玉中的美人,她这是平安无事出了幻境。   幻境是龙女临死前所化,大抵是为了让孤长依永远记住他,又大抵是为了报复孤长依,所以她将生前种种炼成幻境,然后也能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孤长依。   爱到如此爱恨交加,死后都不愿放手。   不过,龙女倒是便宜了她,颜瑶愉悦的眯起双眼,她高兴的告知君华:“这打蛇打七寸,我已经找到孤长依的七寸了,咱们即刻就回吧,此行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君华的话如一盆凉水从头兜下,浇灭她所有的念头:“入口并非出口。”   这就意味她得继续勇往直前,寻常所谓的出口,再不情愿的颜瑶也只能扭扭身子,舒展舒展筋骨认命。   石妖壁的臣服给颜瑶省去很多麻烦,她一路畅通无阻,出去外头再一看,棺椁已经自动分列成两排空出完全足够颜瑶行走的小道。   过了棺椁阵,她步入前头的一条甬道,依旧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被糊上了墨,她指挥意识进入先去勘查一番,并无不妥之处,只是甬道长到出奇,即便她御风神行也得花费一个时辰的功夫,有了心理准备的颜瑶一手握着流仙伞防御,一手捏着夜明珠照明,在飞行的过程中也不忘时常留意着周遭的情况。   可越往里走,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颜瑶就越觉不妙,她直觉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在逐渐流失,起初因为在使用灵力飞行她粗心没有察觉,可随着身体里的灵力匮乏感越发的明显,像是血液在被一点点的放干直至枯竭。颜瑶方知这看似寻常的甬道异常凶险,是能吸走她灵力的恶魔。她不敢再贸然前行,更不敢在胡乱的使用法术,她努力控制着灵力按原路折回。   她转身走了百步之多,这会机敏的发现异常从而大惊失措,忍不住的嘀咕起来:“为什么我还是在往前走。”   自然没人能回答她的疑惑,解她燃眉之急,君华又恰好的选了这个时辰去睡觉,只有无尽的回音在甬道里一遍一遍的回响,一声一声的敲打着颜瑶的耳膜,撩拨她焦躁不安的心。   颜瑶深呼一口气,一口凉气灌入五胀六腑,稍稍安抚到她慌张的心,体内灵力的流失虽然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但她很快的冷静下来,素手一翻,将流仙伞抛至空中,将自己完全笼罩在它的庇护下,这么一个大动作下来,瞬间又消耗了颜瑶不少灵力,紧接着她又盘腿坐下慢慢的合上两眼,她试图通过调息打坐恢复,可她震惊的发觉,别说恢复灵力,就连遏制灵力的流失她也无法做到,她皱皱眉,此处不能久留,她必须得快点离开,只要留在此处,无论动用灵力还是不动用灵力,结果都是她灵力莫名的消失,这让她想到多年前,那是的自己还很弱,神魔两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抓去,那种丹田处的灵力一点点挖空的感觉她始终记忆如新,有段时间甚至成了她最恐惧的梦魇。   说不怕,那是假的,尤其是烙进骨子里的阴影。她站起身,望着幽深黑暗仿佛可以将人吸进去一样甬道。既然退不出去,只能无所畏惧的往前走。 第287章 九死一生   未有几时,她便听到一声古怪的声响,似动物的声音,那声音听了就让人不寒而栗,此刻的她步履蹒跚,有气无力的歪靠在墙上,眼睛半睁半闭,呼吸也微弱。   当她听到这一声声音之时,犹如被困沙漠看到了绿洲,她垂下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鱼儿上钩了!   颜瑶放出自己的神识,循着那道神秘的声音小心谨慎的探去,她不敢有大动作,唯恐别人察觉,她所有的伪装便功亏一篑,同时丹田运转己经剩余不多的力量,凝聚在掌心。   黑暗中,颜瑶看到一光点,再定睛一瞧,光点是一只金饕餮,拇指大小,通身金黄。她立刻发动攻击,一道神魔之力朝那劈金饕餮去。   金饕餮正面应敌,但并没有如所期待的那样应声碎裂,它一张口,竟把她的力量全部吞了下去,顿时周身光芒大盛。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畜生竟把自己的力量给吃了,颜瑶更不敢贸然动作了。   饕餮,人面羊身,眼在腋下,虎齿人手,大头大嘴,性格贪婪,平生最爱吃,传其能将自己吞入腹中。   光芒熄灭,四周又恢复成一片黑暗,她看到小小的饕餮肚子动了下,万籁俱静被连续不断的怪声打破,颜瑶听到了,那是饕餮肚子‘咕噜咕噜’的声响,   它又要吃!   就在她这么一个念想间,那饕餮已经俯身扑来,颜瑶心紧张的提到嗓子眼,如今她的灵力在流失,连驱使法器都难以做到,还遇上这么一个满脑子都是吃的怪物。   饶是历经过大风大浪,被神魔两君整日当作猎物围追堵截的颜瑶也惊恐万状,身上汗毛根根竖起,冷汗一层又一层的从肌肤里沁出,她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卷着狂风的饕餮已扑到她迟尺之间,她的鼻尖似乎闻到一股腐臭味,好似它胃里发出怪味。   说是迟那是快,颜瑶手起刀落,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向它的嘴巴,叫你吃叫你吃的,削了它嘴巴看它还怎么吃。   饕餮躲闪的还算及时,它的嘴巴没被削下,但嘴角划出一道大口子,金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从它嘴角落在地面,它向后退了一丈,虎视眈眈的盯着颜瑶。   一阵狂风它的身边卷起,它身形陡然变大,足足有两个颜瑶那么高大,它庞大的身躯在甬道里略显局促,也把颜瑶逃跑的路全部堵死。   颜瑶紧紧握住手里弯刀的刀柄,她虽然重创饕餮,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将将那么一击,她也受到了不小的撞击,她手臂到现在都是麻的,使也使不上力。如今这饕餮一变一丈高,她真是黔驴技穷。   她心中这么想,面上却分毫不露,浑身上下杀气腾腾,眼中凌厉似藏有无数刀刃,嘴角带着冷然喋血的微笑,若是连气势上都输了,真是一点出路都没有了。   饕餮再次发动攻击,它这回直接一利爪下来,竟想直接把颜瑶拍死。   颜瑶飞快旋身,在半空翻一圈轻易躲过。可她再快也快不过饕餮兽,饕餮一步能抵她十来步,她握着弯刀毫无到反抗之力,只能一路狂奔一味躲闪。   颜瑶累得气喘吁吁,甚至她觉得拎把刀都吃力,饕餮兽也烦腻了这样小伎俩,它吞了吞口水,纵身一跃朝颜瑶扑去欲一口将它吞入腹中。   它虽有些急不可耐,但吃过一回苦头,嘴巴一动整张脸都在疼,对颜瑶也心生防备。   颜瑶看着那庞然大物就要如泰山压顶般压下,她侧身一躲紧贴墙面,虽然受了些波及,不过人却无碍,而饕餮还有些没回过味来,她匆匆一瞥,一脚踩上甬道壁,两脚在一蹬,借力纵到饕餮兽的背脊上。   颜瑶还没坐稳身子,那边的饕餮已经发现,到嘴的美食飞了,已然让它勃然大怒,还又被这黄毛丫头骑到了脖子上,它仰头怒吼,疯狂地晃动身子欲把颜瑶从身上甩下。   为此,看似占到便宜的颜瑶日子并不好过,她本已疲惫不堪,还有在饕餮的背上颠来倒去,晃得她连意识都有些不甚清明,她蓄力一刀砍在饕餮脖颈上。   这下,饕餮更要发狂,它竟直直的朝墙壁上撞去,它是铜筋铁骨,可她不是,那墙面被砸出一个大窟窿,一个心慌,颜瑶跌了下去,后脑勺儿先落地疼得她呲牙咧嘴,可这儿还没有结束,石块纷纷落下,劈头盖脸的砸在她脸上,她压根无法顾及起身,那边的饕餮已经重整旗鼓,疯了似的朝颜瑶冲来,这回是躲不过了。命悬一线之际,她的身上迸溅出无数道银光,向饕餮兽射去,那饕餮兽像是承受巨大的痛苦,金色的脸面目全非,像金子遇火,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融化,滴滴答答的金水溶了一地,竟照满堂不再漆黑一片有些微光。   饕餮兽抱头鼠窜,嗷嗷直叫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颜瑶摸了摸颈脖,那针尖样的银光看似从她身上绽开,她颈脖处光芒最盛,而那里的小荷包里单独放置的正是惊天兽的毫毛,真是宝贝,仅是毛发就能把饕餮兽伤成那幅模样。   颜瑶深吸一口气,靠着墙壁休整。   饕餮吃了大苦头,也不敢贸然攻击,它的脸就剩下一只眼半张嘴,稍稍一动就疼得撕心裂肺。   一人一兽就这么你不敢动我乐得不动的僵持着。   看着饕餮惊惊颤颤的模样,颜瑶心里极为快意,总算出了口恶气,险先死在它嘴下。   透过颜瑶的表情,饕餮读懂了它的心思,得意洋洋的对着颜瑶低吼起来,作势还要过来咬她。   颜瑶从容不迫的从荷包里取出一根惊天兽的毫毛比到它眼前,饕餮兽的贪吃本性发作,咧着那张破嘴想吃颜瑶手上的毫毛,待它凑近看清是惊天兽毫毛的之时,吓得止住了步伐,又嗷嗷的抱头鼠窜退回七丈外。   正当颜瑶以为已把它治住的时候,只见它身上掠过一道七彩祥光,光芒散去,颜瑶傻眼,竟然变成了睚眦兽。   睚眦,龙生九子,睚眦行二,豹身龙首,性格刚烈,嗜杀好斗,睚眦必报这个词不是白出说的,它的肚量极小,有仇必报。   她忍不住骂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一会儿贪吃饕餮,一会儿小心眼睚眦,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睚眦的确比饕餮难对付,没饕餮贪吃,它酷爱打斗,且它微惧惊天兽的毫毛但也不会产生致命的危险,顶多划出条微不足道的小口子。   好在,有惊天兽的毛庇护,再加上自己能它周旋,睚眦兽也暂时取不了她的命。   久攻不下,不仅没有磨灭掉睚眦的斗志,相反,它越发的兴致高昂。   千百个回合后,平地一声雷。   睚眦脚踏祥云,身上雷电交加。 第288章 涅磐重生   颜瑶暗觉不妙,扭头要就跑,比比划划勉强应付,这雷一劈下来,她小命不休这辈子也残了。   任她再快,也快不上睚眦的雷,第一道劈下来,惊天兽的毫毛挡住了,颜瑶虽有受伤也有惊无险的避过,眼瞅着第二道雷就要追来,她运转丹田御风神行飞了出去,雷再快,她化作一缕清风还是能与之较量高低。   睚眦没有继续以雷攻击,而且不慌不忙的尾随在后施法下雨,一场大雨匆匆而下,甬道里从没有水到涨高半寸,最后已经淹至她小腿肚。   睚眦的雷电顺着水面向游蛇向颜瑶劈来,她的丹田里再也挤不出半分灵力支撑她御风神行,她只能借飞檐走壁,上窜下跳狼狈逃命,睚眦在后头紧追不舍,即便她还有流仙裙,但没有灵力加持,功能减少,她已能闻到从她后背处散发出的焦味,雨还在下,水里墙壁上,四面八方雷电交加。   颜瑶觉得她已快到极限,突然一声兽吼直击她的耳膜,这兽吼没有恶意,似像一种亲切呼唤。   惊天兽!   她虽从没听过惊天兽吼过,君华那里时它就是只雪白的长毛狗,倾城身边时,一只高冷的神兽,但她直觉必是惊天兽无疑。   她浑身再次充满力量,只要再坚持一下,或许是倾城或许君华,总之她得救了。   大雨停歇了,睚眦露出一丝恐慌,它不怕惊天兽的毛,但它怕惊天兽。   整个地宫都在震动,似会随时崩塌,,惊天兽吼声像黑暗,让颜瑶看到曙光,睚眦眼中闪过凶狠,它势在必得的气势震得颜瑶一惊。   只见它豺狼样的身躯骤然一变,又大了一半,整个甬道被它死死堵住,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又下起了大暴雨那水以肉眼可眼的速度涨了半寸,逐步向她的蔓延,吞噬着她的躯体,同时那水又开始结冰,她被禁锢在其中难以动弹。   睚眦兽也不急于攻击,它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一双狠历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颜瑶不容她逃脱,它的龙角越来越亮,两角之上似顶有两颗巨大的夜明珠。   颜瑶知道它用尽全力将自己击败,打雷本就是它的看家本事,它这一道雷电若全劈在自个身上,无异于老天爷从天下降下道雷劫要磨磨自己的骨头。   她虽然大灵通大圆满但终究还差了那么许多,根本还不能历劫飞身,这种情况下,她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   她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头和脖子手臂能活动,其他已封印在冰层里,可她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睚眦要的就是她魂飞魄散,这致命的一道雷就要打在她天灵上。   冰漫过她的口鼻,爬上她的头顶,覆盖住她整个时,颜瑶看到粗的有她拳头大小的雷电以磅礴之势劈向她的头顶!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天幕被,露出诡异的灰白色,同时狂风肆虐,暴雨磅礴。   颜瑶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可眼睛看不清楚,只晓得有个模糊的大概轮廓,全身上下更是疼痛无比,仿佛被万千车轮碾压过,又似被人碎尸万段,又像是被人重塑了肉体一般。将将的恶战还历历在目,她记得睚眦打雷劈她,她只记得那臂粗的雷在她眼里闪过,她就没意识了。   如今她摔在泥地里,大半个身子都在泥水里泡着,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的砸在她脸上打进她眼里,狂风似刀削,一刀一刀的似能刮到她骨头上。   虽然沦落至如此境地,但好在她活下来了。   她尚且有自知自明,不可能是她本领高强,也不是她运道好到能从雷下逃生,必是君华救了她,也只有他有这般大的本事。   她歇了一会儿,觉得能勉强使出一分力,她胡乱的用手背一抹脸,眼睛舒服了些,视野也清晰宽广了,双脚一蹬同时使力爬出泥坑,可也只能使她匍匐前进,她必须得快点爬出这个能把她淹没的大水洼,再找到了落脚之处,如今她重伤未愈,体内灵力微弱,绝不能待在野外,指不定下一秒进了哪个的嘴。这里河上架着小木桥,还有泥泞的小道,必定离凡人的村庄不远。   她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快,再是抬手胡乱的摸了把脸,正巧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她看到了自己的手,短短的五根小指,吓得她以为手指断了,可再定睛一看,明明是比她的手小了一倍。   再看另一只,同样如此,也小的可怜,恐怕连流仙伞都握不住。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晃过,颜瑶大惊失色的尖叫起来,她顺着手掌依次看向手臂,再再看向两腿,视线又绕回上身,平平,骨瘦如柴,这明显是个稚童的身体。   颜瑶大感震惊,大脑一片空白,她也顾不是身上的不适,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径直来到岸边,以水为镜,拿脸对着河面,登时惊得又跌回泥地里,这不是她,压根不是她,她不仅变小了,还变成另外一个人。   到底老天耍了她!   还是君华耍了她!   颜瑶呆坐在雨中片刻,变化多端的天气转晴,从东边往西边架起一条绚丽夺目的彩虹,她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彼时她也化身宁悠,一回生二回熟,总能变回去。   颜瑶如是安慰自己,再一瞅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活脱脱的一泥人,比起叫花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实在。   正巧小河不深,水也清澈,她那件破破烂烂的的泥衣,径直往河里钻去。   她先洗了衣服,等衣服吹的差不多,又慢悠悠的爬上岸套上衣服。再休息一会儿的同时,盘腿坐下感受内还有多少灵气,结果令她失望,现在的她压根就是个再普通的凡人女童。从云端跌下的滋味十分难受,她微霁心情又陷入低谷。   “那是谁家的孩子?”不远处传来一声吆喝。   雨过天晴,全靠老天过活的庄稼汉们抓紧时间下地做活儿,操持家务的妇女们也不忘出来洗衣。   颜瑶一喜,果真有人。经那青年男子一喊,下地洗衣活动的皆朝河边聚来,围着她交头接耳,却不敢靠近,有的甚至举着石制锄头一脸警惕的瞪着她,若她发难,就给她砸个头破血流。   最近族里诸多不顺,怪事坏事一桩接着一桩,一年死的人都没这半月里死得多。   她虽然修为归零一切从头开始,但她耳朵还是灵敏的,何况他们说声音也不低。原来,自她潜入地宫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段日子里,常莫名其妙的死人,清一色的青壮年。 第289章 打西边来了个小半仙儿   颜瑶望着这些陌生又熟悉的脸,心中将君华骂了狗血淋头,泰半是他把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的,他曾下达过明确指示,保护瓤姑他们的长生部,是她来此历练任务之一。   用颜瑶的身份只会弄巧成拙,被视为妖怪,颜瑶斟酌一番用词后开口:“各位叔婶伯伯,你们不远处是否有座女神庙,能不能把我送到女神庙?”   她来路不明,看起来瘦瘦弱弱,不像是害人的妖精,大抵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当即就有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放下戒心凑过来询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爹娘呢?”   “我父母兄弟还有姐妹都死了。”颜瑶垂下眼皮伤感道。   众人你望望我,我再望望你,如果部落里的孩子,多少还是有些眼熟,最近也没听说过哪家满门被灭,唯有一种可能,她不是这儿的人:“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毕竟她还只有十一来岁的模样,颜瑶故意答的模棱两可:“我是从西面来的,隔了好几座山和林子,还有几条江。”   他们出远门是为打猎,西边有林子有野兽,但还不知道还有个部落,这下众人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你们一家来这作何?”   颜瑶也在观察他们的反应,好继续编下去:“不是一家,还有好多族人,我们族里在那边过不下去了,没饭吃也没衣穿,听说这里有位心地善良的女神想来求她庇护,可来的路上又死了好多人,前几天我们在翻山的时候,遇到好多野兽,我得父母保护侥幸逃脱,也不知怎么的就摸到这了!”   她这番说词也没问题,小小的姑娘也怪可怜的,即使如此他们也不能私自做主把人留下,得找族长来辨一辨。   在等待的过程中,也有好心的邀请颜瑶进屋坐坐。   颜瑶摇摇头婉拒,坚决表示只要去女神庙,众人拿她无奈,看她可怜,想她饿坏了,端一热粥款待她,颜瑶也没推辞,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她需要补充体力,赶快儿修炼。   见她酒足饭饱,也有人提出异议:“你一个小姑娘这几日是如何度过的?”   颜瑶早想好应对的说法:“我原本有些干粮,后来啃过树皮还吃过野草,也就这么过来了!”   “你是从哪面林子过来的,还有好些野兽?”   “我父母会些小法术,我也会些,打个小野兽自保也没问题。”   “你是巫师?”众人惊恐万状,下意识的退了一大步。   现在巫师一词对他们来说,已如同妖魔鬼怪,聪明如颜瑶自会避开:“我不是巫师,我们本事大的叫半仙儿,没啥本事的叫道士,你们叫我小道姑就好。”说着晃了晃自己身上的袍子,仔细看还就是件蓝色道服。   他们崇敬仙神,听说是半个仙神众人的脸色缓和些许,带着狐疑又揪着颜瑶问这问那:“小半仙儿,你这都会些啥?”   颜瑶腼腆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爹爹厉害,能抓妖怪,我脚底抹油会逃命。”   她那幅憨态可掬的模样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既然是能抓妖怪的,那必然不会是坏人。   完了,颜瑶又给他们念了段清心咒,她盘腿坐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再寻常不过甚至有些难看的动作,在她身上都显得格外好看,小小脸蛋稚气未脱,神色安然平和又有一种处事不惊的从容不迫,面黄肌瘦,又着一身破衣服,也难以掩不住她别样风采。   众人连连称奇,也觉得听她念念真的心旷神怡,心里跟着舒坦畅快多了,夸她有本事,也有人怜她小小年纪受了太多苦,所以才会这般早熟,跟个小大人似的。   众人在叽叽喳喳议论声中,俩女一男从远处能疾步而来,男的生的体格魁梧,右臂里还挽一个女子,另个女子愁眉不展与二人并行。   齐头并进相依相偎的是大壮与金织,至于与他们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却又不落人之后的是瓤姑,远远的就能看到她眉宇苦成一片小山丘。   关于那位老族长,金织的父亲,颜瑶也从将将的唠嗑中听说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自上回女王部的一行人过来一闹,身体每况日下,连床也下不了,她走后族里又发生诸多祸事,他又是内疚又是自责,十天前就一命呜呼去阎王爷的地府报道了。   大壮在众人拥护下,在三天前与金织成了亲接过族长的重任,围观者们主动给他们让出一条小道,大壮来到颜瑶跟前站定还有些心不在焉,他高大挺拔,同样是苦着一张黝黑的脸,这样一瞧还颇有几分震慑力,他瞥了眼还不到她膝盖的颜瑶,威严的声音还有几分不耐:“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小丫头,就把安置在女神庙里侍奉女神就是了。”他一发话,众人也没什么反对,他扭身就要走,步履匆匆,似乎要去干件大事。   金织一把拉住他,嗔怪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有你这样尽地主之谊的么,连个名字都不问问。”   “你安排便是。”大壮更不耐了,握起的一拳青筋暴起。   她紧紧揪住他,就是不让他走。   大壮一把甩开她,厉声喝道:“金织你别闹了,你明知道我急着去找小瑶,你还故意把我拉来。”   一直在盘算修炼之事的颜瑶猛地抬头,掠过争吵不休的大壮夫妻,视线直接落在瓤姑身上,定是瓤姑见她迟迟不归,担心之下便将事情公布于众,也不知她坦诚了那些。她原本是不打算暴露身份,可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去那送命,还是为着自己,她不能不管不问。   转瓤垂头丧气,察觉到有人看她,一抬眼顺着视线望去竟是那个小孤儿,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想她身世可怜,蹲下身笑道:“小妹妹,吓坏了吧,来了这里就没事了,女神会保护你的。”   颜瑶盯着她意有所指的回:“姐姐也不用担心,女神也会保护你朋友的。”   “小瑶!”瓤姑扑上来抓住她瘦弱的两肩,望着这个与颜瑶有着天壤之别,甚至有些丑的小丫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中形成。   众人大惊失色,有的还吓得跌了一跤,还有的以为瓤姑疯了。   金织灵光一闪,指着颜瑶对着大壮大声叫嚷起来:“我就说颜瑶是一定是妖怪变化的,你还不信,你看以前变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现在变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瓤姑也与她大声争执:“你休要含血喷人,要不是你整日来生事。颜瑶也不会因为心里过意不去,在身体还没完全好透的情况下,前去擒拿安雅。她为了我们涉险,你还不知感恩满口胡言污蔑她,如今还要牵连无辜孩童。” 第290章 大吉大利吉祥如意   “我哪里污蔑她了!”早就积了一肚子火气的金织瞬间爆发,她撸起袖管两手插腰,口沫横飞:“那个鬼地方是她一个小小凡人能去的么,刚开始她来部里的时候我就怀疑,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怎的孤身一人出现在长生岭,还能斩杀大黑熊,自她来咱们部落以后,咱们就没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她就是心怀不轨的妖怪,保不成她还有可能是同那安雅一路的。”   她的说法得到众人的附议,有的当场表决不要再去找颜瑶。   大壮沉默杵在一边也不吱声,皱着整张脸只是越显酷冷。   随他们去冒险找颜瑶有的是自发的,有的是她和大壮号召的,大壮要是现下不表态,有可能就要夭折了,瓤姑看他一直缩着,想可能是没戏了,真是又羞又愧,怒的双目冒火:“你们就是恩将仇报,颜瑶……”   她好不容易在族人面前树立威信,可不能功亏一篑,颜瑶一把扯住她,朝她眨眨眼:“姐姐,你要注意休息,你们那位叫颜瑶的朋友一定会没事的。”   瓤姑打量着她,试探问:“小姑娘,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没事的?”   她若是不暗示些什么,瓤姑是不会罢休的,他们也许还会去冒险:“姐姐,我跟我爹爹学过算命,略懂算人名姓测吉凶,我瞧那位叫颜瑶的姑娘是有福之人,不像是个短命的。我想,女神会保佑她的。”说完,她还双手合十虔诚一拜。   瓤姑看着颜瑶,半信半疑,说:“若女神有灵,就把她给我平安送回来。”   “你会算命?”大壮惊喜问:“那你能算到小瑶现在在哪吗?”   金织面目狰狞,快要吃人,颜瑶尴尬一下:“我只粗通些皮毛,具体在哪我算不出。”   不想她小小年纪,有这般本事,大壮对她来了兴趣,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霉运连连,应该取了大吉大利的名字去去霉头,颜瑶一笑:“吉祥。”   “小吉祥。”大壮笑赞:“这个名字好,大吉大利,遇事能逢凶化吉。”   如今她丹田空空,就指望事事吉祥如意万事顺。她觉得自己运道似乎不错,这个名字真能带来福气,不用她再胡诌一遍,已经有深信不疑的村民代她把身世向大壮交代了。   大壮听完,眼神柔和下来:“以后就在这儿住下吧,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吉祥’露齿一笑:“谢谢各位叔婶的大恩大德,你们愿意收留,等我大了,学会厉害法术就能保护你们了。”她先表明身份,以后顶着女童的身份行动也不会让人察觉出不妥。   但颜瑶忽略了一人,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尤其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金织在旁观看,心里就是忐忑不安,她不是沉得住气的人:“小丫头,你来我们部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奇门遁甲之术,还敢不知天高地厚的夸下海口,真是少见。”   颜瑶不说话了,应对金织这种无理的泼辣女子,她打不得,素来就用这招——气死她。   “连个孩子你都要计较!”瓤姑冷脸指责,毫不客气的嘲讽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虽然还不好断定吉祥就是颜瑶,但也许同颜瑶有关。   因为颜瑶的事在先,他对她已十分不满意,肚子里积着一团火,当下便毫不留情面的说她:“你怎么的如此尖酸刻薄小心眼,对个孩子你都要斤斤计较,滚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他要她滚,这才成亲几天,别人家的恩恩如胶似漆,心里还有别的女人,他还要为了来路不的小孩同她吵吵,连日来的委屈瞬间爆发,金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只是觉得这孩子邪乎的很,你别忘了,咱们近来出了多少桩事,我还不是为族人着想,到头来我成了坏人,成了大坏人真是好心变成驴肝肺。”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这个新任族长若连个家务事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在众人面前立威。他不敢再喝她,她毕竟是前族长的娇娇女,只能好声哄骗:“你瞧你这像什么样子,咱们有事回去说。”   “要我回去好好说,也成啊!就一句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她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对方毕竟是个孩子,她不该为了孩子计较,可她就是不想看到她,总有种颜瑶在阴魂不散的错觉。   瓤姑彻底炸了,这些日子她因为颜瑶失踪吃不下睡不着,一旦她拜托大壮去找找,她就疯狗似的胡搅蛮缠,她理解她的丧父之痛,能忍的也一直忍着,暂且不论这吉利与颜瑶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还是死了爹没了娘无依无靠的可怜孩子,她如斯狠心要把她赶出去,她真是气极了,咬牙切齿大说着:“好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人,你的心真是比妖魔鬼怪的心还毒辣。”   众人也面露不满,对金织做法窃窃私语职指责起来。   金织也后悔她怎的如此冲动,对着莫名其妙的想法左右了行动,可她说出去的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她梗着脖子就那么一句话:“我是为着你们好,若你们觉得我错了,便错了吧,要骂就骂吧。”   瓤姑的容忍度已到达极限,今日说什么也得护住小吉祥,她也豁出去了,再也顾不上其他,与金织争辩是起来。金织占了族人利益的制高点,若是瓤姑反对,就是自私自利不顾族人的死活,瓤被气得够呛。   望着他们吵得不了开交,颜瑶忍不住叹了口大气,无奈的头疼的上前劝架:“我来路不明,三言两语仅凭我一面之词,你们的确不能贸然信我。不如,我们问问女神她愿不愿意来护我。”   对于颜瑶的主意没人反对,金织也赞同,女神决议她哪敢违抗。   瓤姑上回是暗箱操作的,颜瑶自然不会傻到现在灵力全无还要让别人决定她的命运。女神庙前,大黄静静的趴着在晒太阳,颜瑶觉得它似乎又胖了一圈,说:“我理该焚香沐浴,如今一身狼狈,只在河里洗洗,倒是唐突了,恐女神要生气,不如先拜拜神兽大人。”   众人也没反对,大黄是女神座下宠,它的意思也可代表女神的意思。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围着一丫头走来没进门,最终在它面止步,大黄有灵性,悟性也高,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它虽是妖兽,但也是知恩图报的妖兽,这群村民待它不错,它自然得好好看看,不能引狼入室它抬起头眯起虎眼故作凶狠先吓唬这个丑丫头,她不仅没有半丝被吓到的痕迹,的跨上一步,小手直接越过它的脑袋,在它的脖颈处用手掌削过,大黄一惊,用鼻子狠狠的吸了吸,它感觉她的小手顺着上回被颜瑶削掉一片毛的颈脖一路来到它两耳朵揉了揉,这个熟悉的手法让它豁然想起一人猛地向她扑去。 第291章 有妖出没   众人各个面露惧色,想是大黄发怒,可它下一部的动作瞬间惊呆了众人,大黄并没有攻击她而是扎到怀里撒娇。   被一只巨虎死死压住,如今弱的像个纸灯笼似的颜瑶艰难说道:“我与神兽似乎很有缘,它喜欢我伺候它。”说着,又当着众人的面给它揉揉耳朵。   大黄配合的露出一个十分享受的表情,尾巴有节奏的晃动着。   经历这一番波折,颜瑶顺利的留了下来,也成功入住女神庙成为孤儿童子中的一员,她还被分到一个侍奉神兽大黄的职责。   近日,族里孤儿与日俱增,颜瑶入住的时候,已经没有屋子了,因着她是侍奉神兽的,索性在大黄的屋里支了张小床。   颜瑶感激瓤姑的贴心安排,黄昏时分,连续恶战的几天几夜的她早已沉入梦乡,可她一直保持着一分清明,她在等君华来找她。   可等到第二日清晨酣睡醒来,也不过是度过了一个无梦的长夜。   她躺在小竹床哀声叹气,望着似曾相识的墙面。   想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被人当英雄背回来的,如今再次过来,以一个家破人亡的孤女身份恳求他们怜悯收留。   真是世事无常,大起又大落。   想她曾也立足巅峰傲视群雄,可如今坠落云端跌进悬崖,换她仰断脖子去望巅峰再攀险峰,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浑身无力,颓废的很。是她高估了自己,换作是她也不能笑看人生中要经历的高低起落。   话虽如此,尽管不甘尽管怨念的颜瑶并没有一蹶不振。   其实她比旁人还存有很多优势,最明显的,她知道修炼的方法。   驱使法器靠的是灵力,丹田里流动的是灵气,打坐是吸纳灵气。   颜瑶盘腿坐在床上,缓缓闭上眼,放松全身,以前她很快就能入定,可这回……,她心里头不痛快,这样连续试了三次,总算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寻找天地灵气引入体中。   她坐了一个时辰,运行一周天,只有那么一丝丝少的实在可怜的灵气。   长生岭与这里只隔了一个小林子,长生岭是座修炼圣地,毫不夸张的说,脚下踩的是灵石,里头灵气充裕纯粹,可与它相邻的林子,和长生部实在贫瘠,有山有水就是没灵气,以前她不在意也没因好奇而去追究,如今她不得不好好想想了。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肚子倒是饿了,她灵机一动,既然吸不了,吃总成吧!   她想到吃,旁边的大黄似乎有察觉,看着她留着哈喇子眯着眼。   在把大黄喂饱后,颜瑶借口带它出去散食为由,在女神庙外乱转,意图寻找些有灵气的植物。   墙角有三两棵白栀草,周身有层淡淡的灵气,颜瑶赶紧把它们拔了扔进背后的箩筐,而后她又找了几株酸苦草,这种草的滋味非常酸爽,以前她陪瓤姑挖野菜,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们也吃不下。这草她也难以下咽,本是不想挖的,可稀罕它们不少的灵气,也只能咬咬牙。   她本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晃了晃框里的小半箩,想着差不多了便同大黄往回走。   路上却遇上瓤姑,她大老远的就在喊:“小瑶!”   颜瑶身子一僵,脚下的步伐一滞,又快步的走动起来。那边瓤姑也迎风跑来,嘴上还在不停的喊:“小瑶,小瑶……”   她总觉得今日的瓤姑哪里不对,颜瑶警惕的观察周边,一手搭在大黄的头顶。   瓤姑跑到颜瑶跟前,兴奋道:“小瑶真的是你。”   颜瑶向后退了一步,一口否决:“姐姐,我说了,你要注意休息,你看你又认错人了。”   她不依不饶:“不,你不是小吉祥,你就是颜瑶。”说着就嘤嘤地啼哭起来,哽咽道:“小瑶,你走了以后,我好担心你。”   瓤姑是个俏丽的姑娘,但绝不妖媚,她这么一哭,梨花带雨如出水芙蓉,轻轻松松的把人魂勾了,好在她有定力,还有观察力,瓤姑脖子悬挂着一块琥珀常年不离身,那还是颜瑶帮他她做的,里头是凝固着朗哥给她的那朵花,可这个瓤姑没有,而且举止还怪异。   颜瑶退了一步,一本正经严肃提醒她:“姐姐,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你病了。”说着就拍拍大黄,故作拘谨恳求道:“神兽大人,麻烦你把瓤姑姐姐送回去休息,免得路上发生意外。”   作为一只神兽,有灵性不行,得有眼力劲,更要与主人心意相通,大黄卯足力气直接扑了上去,锋利的牙齿直接对准她的颈脖。   瓤姑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她灵敏的奔到颜瑶身边,又飞快的窜进颜瑶身后。   她这一套动作做起来如行云流水,不慌不忙,还有灵动的美感,绝非是凡人的瓤姑能做到的。即便她能察觉有人假扮瓤姑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也没那个本事跳飞了三丈远,对方现今就在她身后,这算是被挟持了。   大黄懊恼的嗷嗷直叫,又对着假瓤姑一声一声的怒吼。   这边的动静不小,尤其是听到神兽呼唤,闻者皆放下家伙什跑来,来了就看到这么一幅怪异的画面。   假瓤姑笑着贴紧颜瑶,巧舌如簧瞬间指鹿为马:“没多大事,就是小吉祥还没弄清神兽一下惹恼了它没大碍。”   大黄不会说话,背后贴着一只利爪的颜瑶不能说,不少人信扭头要回去。   大黄气恼继续嚎,颜瑶心理不是滋味,换作往昔哪会给人挟持的机会,早一掌拍得妖孽神魂颠倒,她心头的愤愤不平更加强烈了,即使如此,她也不忘脱身,她一惊一乍的眺望西边:“呀!怎么有两个瓤姑姐姐?”   众人皆被她吸引了视线,假瓤姑也不列外,说是迟那是快,就在那么一眼之间,颜瑶飞快地向大黄的方向扑去:“大黄!”她不是扑向大黄,而是扑倒在地上,大黄嗖的贴着她后背对着假瓤姑的面门挠上一爪子。   假瓤姑这会儿回神再去抓颜瑶也来不及了,只能护着自己的脸快些跑,躲闪不及时眼角被挠出一道血痕。   而这时瓤姑也气喘吁吁的跑来了,没有哪个不明白的,有的搬起脚下的石头就上:“就是这妖怪,一定是她害死我俩儿子的。”   经他一提醒,有仇的红了眼,皆要报杀亲之仇。   丽姬捂着脸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她是打算用瓤姑的身份套出吉祥是否就是颜瑶,然后找个机会杀了她,一时思虑不周没能先解决瓤姑,她不出现还能辩上两句,如今她出现了真是百口莫辩。为不陷入被人围攻的窘境,她只能恨恨的瞪上颜瑶一眼,化作一缕青烟跑了。 第292章 被烤焦了   大黄没能去追,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而颜瑶心里是憋屈的,她一回屋里全身心投入修炼,今日不努力明日就成肉,她恨恨的嚼着野草,再难以下咽只想到将将的无力和屈辱都可以把它想成人间美味。   大黄看她如此,用爪子扒下脖子的护身符推到颜瑶手边。这是大黄的爱物,惊天兽的毛,说起来,这虎儿也蛮好哄的,惊天兽毛做得护身符就能让它屁颠屁颠的做小猫儿,颜瑶问它:“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她太狼狈,以不屑与她为伍,要和她分道扬镳了吧。   显然是颜瑶被低落的心情左右了理智,它先用爪子指了指颜瑶的脖子,又指了指外头,最后用爪子抱住颜瑶的箩筐。   颜瑶听懂了,她一下飞扑到大黄身上,感动道:“你真是头有情有义的好虎儿。”大黄这是要给她去长生岭采灵植,因为怕妖怪再折回来杀她,所以把护身符留下来保护她。   大黄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害了它,从小荷包里拿出两根毛护身,剩余的又全给它挂脖子上防身,又叮嘱它必须在傍晚之前回来,大黄一一应下,四蹄踏上祥云去了。   而此时的颜瑶也暂时收敛了修炼的心思,大黄的举动提醒她一些事,今日那妖怪是专门奔她来的,口口声声叫她颜瑶,准确的说她是来取颜瑶的命。   有谁如此热衷要她的命?   她唯一结过怨的是孤长依。   也就说,那一道惊雷劈下,孤长依还是觉得她没死,昨日她一出现露了踪迹,就引起他的怀疑,派人先试探后灭口。   颜瑶推测的出了一身冷汗,她得去找瓤姑。   没想到将将出了女神庙门就遇上同样来找她的瓤姑,瓤姑携她回屋,边走边说:“小吉祥,你没事吧,我特意过来看看你。”说话间,递出一个竹签表明身份。   上头写着:倾城。见过倾城,这件事只有她同瓤姑两人知道。   而后,二人闭门详谈。   瓤姑愁眉不展:“妖女变作族人模样杀人夺命,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族长让我想个法子,小吉祥,你能帮我画些护身符么?”   二人不谋而合,颜瑶也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有些道行,那妖女像是要吃了我,而且恐怕还不止她一个,以后还会有不少。”   瓤姑稍稍一思忖,便明白她话中意思,她侥幸逃脱留得一命,可现在又遭人追杀,她愧疚道:“对不起,都是我们连累了你。”   颜瑶摆摆手,怨怪他们是弱者的行为:“我在大黄身边,不会大碍,只是尽量不好出门。”   “你别怕,我来陪你。”瓤姑立马说道,她知道颜瑶这是要闭关修炼,她替她打掩护免得被人误会了。   颜瑶口述清心咒,瓤姑笔录,暂时写了二十份。   颜瑶做了只简易的毛笔准备等瓤姑取来朱砂画符,她一口气画了十一张,就觉得灵力不济不行了。   瓤姑在旁看了干着急,担忧道:“小吉祥,你别勉强,先歇会儿吧。”   没灵气只靠朱砂加持的符纸没有多大威力,颜瑶撑着头颅冥思苦想,她噔噔跑到倾城的神像前,捻起一捧香灰一闻,她再闻了闻供果,有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倾城又回来过,所日那日也不是幻听,也许是倾城路过这里时察觉到她有危险想赶去救她,恐她晚了一步。   颜瑶捧着香炉往回跑:“把香灰放进朱砂里。”   有了倾城的神力加持,符纸的威力陡然变大,颜瑶画了不少,自己也留了一部分。   等做完这些事,大黄也回来了,它带回来满满一箩筐的灵植,最重要的是它还背后还跟着一串灵鸟,每只灵鸟背上都背着一大块灵石。   颜瑶一看,比她以前遇到过的上品灵石还要好上千倍,这在后世绝对是稀罕物,长生岭果然是修炼圣地。她一边给大黄按摩,一边问孤长依的祖宗墓。   瓤姑答:“原本找都找不到,你回来的那天下午,找是找到了,可变成了一片废墟,里头埋着几具干尸。”   她说完,大黄立马欢呼雀跃,眯着眼儿捧起它脖子上挂的惊天兽的毛。   颜瑶低声问它:“是惊天兽干的?”凡人看不到,但倾城和惊天兽的行踪瞒不过大黄。   大黄亮出虎爪,对着虚空威风凛凛的挠了一爪子。   原来大黄也参战了,颜瑶给它揉揉耳朵夸奖它:“真是一头好虎儿。”   二人谈得差不多,瓤姑捧着清心咒符纸回去交差。   大壮一听是小吉祥画的,又叫她过去帮忙,等到每个人分到一张符咒,也能一字不差的把清心咒背下来,颜瑶又嘱咐两句,众人也听得认真没有半分不敬,因为她小小年纪能从妖女爪下难脱必然是有些本事的。   等这边全部妥当了,家家户户贴着朱砂符,人人会念清心咒,一连三日也没有祸事,颜瑶这才安心闭关。   瓤姑借口她要在女神庙里为族人祈祷,小吉祥陪同,是以也每人怀疑。   她静坐在床上,房间里摆满了石凳大小的灵石,她将吸纳灵气后,用灵气滋养肉体以及每寸经脉,很快就达到忘我的境地,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看清那人面孔她奋力扑了上去,咬牙切齿的吼道:“君华。”   竟发现没有任何阻碍的直直穿过他的身体,再一望自己的手,又变回能拿流仙伞的那么大个。   恰逢君华解释:“我暂时把你元神提溜出来,这是忘境。”   “忘境?”   君华一语双关:“等你真正能接受自己的境地我才会见你。”说着,掐着小拇指:“其实,还差这么一大截,我心软不忍心了。”   “你要是会心软,猪能上树。”颜瑶没好气的骂道,虽然是来历练的,可君华把她整得也忒惨了,她又变回一凡人了,还是一小不点。   “时间有限,你就只想同我说这么一句?”   颜瑶立马:“我的身体呢?我怎会变成别人,她又是哪个……”   君华宝蓝色的袖袍一扫,一阵华光闪过,颜瑶脚下出现一泉水,泉水里头的有一个人黑乎乎看不清面目,她一惊不可置信的扭过头。   君华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好心的告诉她:“那就是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就地坐下,他的身边凭空出现一茶几,茶几还有热腾腾的茶水,给颜瑶倒了一杯,招呼她一同坐下。   看到自己像被烤焦的鸟儿,颜瑶可谓是生无可恋,叹气问:“这副身体以后就是我的了。”   君华抬眼打量打量,沉:“你要是喜欢给你也无妨,反正也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第293章 亘古不灭   颜瑶觉得这茶再香也吃不下去,问他:“我的流仙伞呢?”她虽然用不了,但好过一穷二白啥都没有。   “毁了。”他眼皮没抬轻飘飘的回了句,用手指了指下头。   颜瑶顺着他好看的指尖望去,一把同样黑糊糊看不清模样的棍形物体正静静浮在烤焦的她旁边,不远处还飘着一块破碎的布条,她的流仙伞毁了。   颜瑶焦急的问:“还有其他的呢?”   “全毁了。”君华答。   真的一穷二白了,颜瑶觉得心被撕了下,尤其是师兄赠她的弯刀,与她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其他的她尚能用一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安慰自己。   君华睨了眼一脸伤痛的颜瑶,骨节分明的手一翻,一把嵌满宝石的弯刀横卧在他掌心。   颜瑶欣喜若狂,伸手去接之时君华不给,他说:“这刀你带着会暴露身份暂时寄放在我这里。”   看到弯刀完好无损,颜瑶动了别的心思,她鼓舞勇气问他:“我身体还有恢复的可能么?”她也知道她是被龙二子睚眦的雷劈了,那威力可不低于雷劫,但眼前做的是可是天地之子君华。   君华垂下眼凝视着盏中热茶,袅袅热气中更添神秘:“一切尽看天意。”   他讳莫如深不肯说,颜瑶也拿他束手无策,心中戚戚的盯着茶水唉声叹气。   君华看她那幅颓废的模样,肃声训道:“仅仅知道人生既有起必有落,晓得训别人,自己却抗拒接受。”   颜瑶心头一凛,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儿,洗耳恭听,他说得对,她既敢去说别人,就要先有说别人的资格与低声,虽然难做,但她也只能迎难而上。   正襟危坐的君华继续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可能时光倒流去更改它,还不如朝前看,如果你身体无法恢复你该怎么办?”他没有给颜瑶说话的机会,而且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好好修炼,不论你现在拥有的是哪具身体,现在有没有法器。”   颜瑶目光坦诚的望向自己的身体里,稚嫩声音掷地有声:“那具身体随你处置吧,是我不该迷恋一副可能会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肉体,而忽略不珍惜我强大的元神。”完了,她又挑衅了君华一句:“你给我看着,总有一日,我会超过你,而亘古不灭。   君华挑了挑眉,清冷眼里闪过由衷的笑意与赞赏:“修炼之路本就惊险无比,好比凤凰在大火之中涅磐重生。颜瑶,本君既然允诺你,就不会让你失望,好好修炼,亘古不变,封印神魔两君。”说完,他就消失了。   颜瑶猛地睁开眼,阳光越过窗户撒落在地面上,将颜瑶矮小且瘦弱的身形拉得老长,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变成原来的自己。不过,她也没有多大的欣喜,内心平静的再无波澜。看着不远处黄铜镜里模糊的面容,对原来身躯的痴迷,差点成为她心结,不能专心历练现在的自己,多亏君华提醒,打消这层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念头。她得好好历练小吉祥的身体,把她变成日后能斩杀神魔两君的神器。   有了这个念头,颜瑶修炼的更加勤奋卖力,她打坐足足打了三周之多,期间灵石没了,大黄又去取了一回。   这日,颜瑶顺利出关。   她伸展了四肢,活动活动筋骨,虽然二次修炼,依旧没有达到一日千里的能力,丹田里的灵力跟往年差了一大截,但她觉得她吸收到的灵气精纯无比,浑身充满力量,现在让她打个小怪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携大黄出门,瓤姑的确是在女神座前祈祷,不过不是为族人,而是为她:“最近族里情况如何?”其实她手痒痒,蛮想找敢取她命的妖女一雪耻辱。   这些日子对于进入忘我状态的颜瑶来说,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可对瓤姑来说,漫长的好似过了一个季度,见她平安出来,再一看,她面色略有些红润,瓤姑欢喜:“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打小闹,那妖女三天前来过一回,但很快就被村民发现了,神兽大人赶过去把她吓退了,那妖女被毁容铁定气死了。”   颜瑶夸奖大黄:“真是头神虎儿,找灵石灵植还能保卫家园……”她话没说话,前一刻还在地上撒娇卖萌的大黄,瞬间爆发一股厉气猛地窜了出去。   颜瑶感觉不妙,但现在修为太低,还不能用神识查看,只得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星罗棋布的草屋间村民抱头鼠窜乱成一团,朱砂香灰画的符纸碎了一地,有的畏畏缩缩的躲在屋里念清心咒,有的胆小放声大哭,还有的居然在收拾包裹要逃命。   再望村口去,聚集不少人,他们扛着劳作工具,手拿符纸,嘴念清心咒,在与阻拦一群人,颜瑶透过人群里的空隙一看,青面獠牙的僵尸,一共二十个。   原本他们就要突破村门口的防线冲进来,好在警惕心好,大黄又来的及时,一人一爪子又把他们逼退了回去。   大黄又大显神通,一虎化作二十只,虎视眈眈各盯一个。   颜瑶一把拉住正在阻止抗敌的大壮,不慌不忙的一一报道:“有桃木剑最好,没有的话快去砍桃木枝,人手一根能制服百鬼,搜集所有的镜子倒插在村门口,并点上数个火堆,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村,还有给我准备一箩筐的枣核,纯黑狗血童子尿,家里有金银玉器都带上能辟邪。”   大壮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瓤姑号召众人去准备。   完后,颜瑶有挤到最前边,双手合十大声念着阿弥陀佛。   顾得了村口顾不了村尾,顾得了地上顾不了天上。   女子一声惨叫,众人抬头望去,竟从天上的四面八方飞下数十只,其他路口也接连失守,大批僵尸肆无忌惮的疯狂涌入,村民瞬间没了章法全无,有的直接逃亡。   僵尸的种类不少,有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还有不化骨伏尸以及游尸,紫僵白僵黑僵还绿僵他们畏惧阳光不能在大白天行动。   可现在青天白日的,活蹦乱跳,还飞的异常潇洒肆意,毫无疑问他们多是毛僵飞僵。   两方混战在一起,哭声惨叫声像炮竹似的在耳边炸开,颜瑶觉得脑仁也要跟着炸,眼见手边的一个奋起反抗的村民要被挠上一口,颜瑶扑了上去,把符纸贴在毛僵的脑门上。   那毛僵动作顿了顿,反手撕了符纸朝颜瑶杀去。   颜瑶即刻同那面目狰狞的毛僵战在一处,她灵力不够又手无寸铁,符纸的威力对他们也不大,没打上几个回合就落于下风摔在地上,得亏大黄过来搭救她一把,从背后突袭一爪拍掉对方的脑袋,接着一鼓作气十分勇猛又陆续咬断好几个。 第294章 僵尸大部队   大黄周身流动着一层圣洁无比的白光,隐隐之中还略带一缕天蓝色。   近段日子,大黄在没有灵石补给的情况下修为还能突飞猛进好,是因为惊天兽的毛,惊天兽乃天生地养的神兽,大黄因为一撮毛受益匪浅,颜瑶望着哀鸿不绝,大喊一声:“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她扑到大黄身边,柔声细语的说:“乖虎儿,等这儿事了,我让君华给你一箩筐,比这还要好上千万倍的。”   大黄没有拒绝,颜瑶撕了小荷包将惊天兽的毛一股脑儿的抛向天空,一时间光芒大震,像有无数飞针向四面八方射去,被射中的僵尸瞬间倒地,道行高的还能挣扎两下嚎个两声。   颜瑶抄起一火把把他们烧成一捧灰,把他们彻彻底底的送下地狱,看着最后一个都消失在一片火光里,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上像堆烂泥。   这些僵尸不是凭空出现的,他们有迹可循,那片林子孤长依他祖宗十八代的墓里头蹦出来,最强有力的证明便是他们身上的巫师服。   她烧的时候也笼统的数了数,也只有五十个左右,地下墓室里少数也有三百具,这恐还只是先锋部队,后头还有数不清的要来拜访,如今惊天兽的毛用完了,他们只能稍做休整,接下来还有场大战。   正逢瓤姑带着准备好的器物匆匆奔回,她一路走来一片狼藉,又见众人委实狼狈不堪,愧疚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不晚不晚。”颜瑶见她后头的的大壮挑着两大捆桃木枝,还有后头的村民抱着黑狗血童子尿,总之东西一俱全,扯着嘶哑的喉咙高声:“有伤的立马回去用糯米敷伤口,伤重的全部抬到女神庙里用糯米洗澡,再找几个守着照应。”   将将一战虽然混乱,但她的表现众人看在眼里,都叹的确有些本事,所以也没有人反驳依言照做。   大壮闻后笑说:“果然是逢凶化吉的小半仙儿,咱们是捡到宝贝疙瘩了。”   颜瑶现在可是笑不出来,她前后斟酌了下措辞告诉他:“咱们现在可还不能掉以轻心,今晚恐不太平,神兽大人的法宝已经用完了,咱们得尽快做好布置严防他们来犯。”   她的话无异于是颗重磅炸弹,众人再次陷入恐慌之中。   当即也有人惊惊颤颤的附议:“小半仙儿说的对,这后头还有。”他曾今跟着大壮瓤姑去找过颜瑶,虽然认不得他们的模样,但他们的衣服是识得的,说道:“是巫师一脉来寻仇了。”   众人吓得面呈灰白色,惨叫道:“造孽啊!咱们那里对不起他,要这样对咱……”   还有直接埋怨瓤姑与大壮:“你们就不该去那处地儿,如今惊扰里头的亡灵。”   里面的恩恩怨怨颜瑶也不好同他们细说,但这场祸事与她也是紧密相牵,孤长依的最终目标是她,颜瑶嚼了棵灵植补充体力,又他们说道:“咱们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你们还是快准备一下,至于我得去一趟你们说的地方去瞧瞧。”   众人瞠目结舌,大壮震惊过后阻止她:“小吉祥,那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族长大人,你不用担心,我身上有神兽大人赠送的法宝,不会有事的。”颜瑶将大黄分给她的两毛拿出,补充道:“那里是根源,也许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瓤姑也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让去,大黄更是直接把东西抢了回去,把她压在地上就是不让她走。   颜瑶也很坚决,最后,各退一步瓤姑提议:“如果今晚上平安无事,明日大早上咱们全族人一起去,大家在一起能相互照应。”   众人也觉得甚是妥当,颜瑶也只能妥协,真不是她活得太酸爽想去送肉,那里真有人能救他们。   是夜,已近子时。   女神庙周围十步便是插着一个火把,中间在安置一块镜子。   因为村里不安全,全族老少只能聚在一起,里里外外挨肩擦背东倒西歪挤满了人,身挂金银玉器和符纸,人手是一根桃木枝,有的左手拿镜子做盾牌,农具和武器放在不远处泡黑狗血和童子尿。   颜瑶用桃木串成木牌项圈给大黄做了护身符,又取了块粗壮的桃木做把桃木剑,如今已削出剑身,剑柄略有些不能入目,好在还有些衬手,再加上枣核能做暗器,以及桃木削的钉子,装备也算齐全了。   大壮连连称奇,心生出一股敬意。   颜瑶怕他们怀疑,瞎编乱造的解释:“我爹爹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道士,他其他本事拿不出手,但对付僵尸很有一套,我耳濡目染学了些书本知识,后来在来的路上,也碰上好几个,我在旁边看着也受益匪浅。”   “我以前也听哪个说过道士很有本事,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瓤姑给她唱合,也不忘手里的活儿,用麻绳打好最后一个结,一件由镜子和桃木片编成的小盔甲做好了,她给颜瑶穿上试试。   颜瑶一看用手拍拍,还蛮合身,如今穷的叮当响的她还正需要。   有村民打了个哈欠,揉着垂下去的眼儿疲惫说道:“小半仙儿,咱们能睡了么,我瞧今晚上是不会有事了。”   作战也得保持充足体力,颜瑶也不忘嚼着灵植补充灵力:“你睡吧,别忘了把你搭档叫醒替你守夜。”   随着鸡鸣破晓,众人在忐忑不安中终于熬过着漫长一夜,他们整装待发,揉着惺忪睡眼打算去一探究竟。   一片荒芜的草丛里,竟然慢悠悠的升起一片黑压压的人。   众人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声尖叫起来:“又来啦!”   “特意让你们睡上一夜,大早上欣赏下这漂亮的日出,可这日出没有人血染上一染,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味道。”踏风飞来一女子,她戴着一张黄金面具,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儿,完美的身躯在纱裙里若影若现,大半个香肩裸在外头。   众人尽管知道她的妖女,还是看直了眼,不得不不停的念着清心咒。   颜瑶一眼就认出那是那天假扮瓤姑要她命的妖女,当机立断:“妖女有神兽大人对付,咱们必须得护好镜子和火把。”   “呸!”丽姬啐了一口,不屑道:“骗得过凡人,骗不过我,什么神兽,就是只小妖兽,凭着有些本事,有一缕神气,就敢来吓唬我还敢毁我漂亮的脸蛋,看我今日不剥你虎皮抽你虎筋。”   大黄心气高自尊心强,最恨别人看不起它,怒吼着就朝她冲了上去同她扭打成一团,它也知道对方稀罕自个的漂亮脸蛋,就一个劲的对着她的脸狠狠的挠,有面具护着挠不到就挠她的洁白如玉的肩膀。 第295章 欺师灭祖   丽姬今日也是有备而来,可没想到它又对着自己的身体挠,但也没乱了阵脚,大喝一声:“都给我傻站着做甚!”她手一挥,十个飞僵朝大黄攻去。   大黄也不畏惧,化身十二只,两个对她穷追猛打,   “他们里头就你本事最大,今天咱们新仇旧恨就一同算算,扒了你的皮我再去斩他们。”丽姬也是气得牙痒痒,手一扬祭出一对铃铛,只见她一摇,靡靡之音涌进脑海。   颜瑶大叫不好,扭头一看,竟有不少村民被她迷惑,傻笑着流口水。她心智坚定,可他们不同,颜瑶上去就给他们一人一脚,也无甚效用,有些清醒了,可战斗力折损了一半,只能送他们女神庙休息,再一看大黄它的动作明显迟钝了。   那个铃铛不打下来,今日是危险了,以她现在这点本事打妖怪比较难,嘴巴上有些功夫,刺激妖怪是没问题的,颜瑶大声嘲讽她:“神兽大人即便是妖兽也得女神看重会受人尊敬,不像你有着人皮也难藏一身妖骨,张得再美也是一个人人喊打的畜牲,还是个丑啦吧唧的畜牲。”   丽姬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地瞪着她。   颜瑶继续:“两军交战,总得报个名姓,你把我们都摸清楚,我们连你是哪个畜生变得都不知道,想你作为一个畜牲应该也没有名字,说说吧,是啥畜牲。”   “小东西,你找死。”丽姬大怒竟绕过大黄朝她扑来。   论狡猾人类恐都比不上大黄,丽姬背朝向它的那刻,它立马站稳了身子纵身一跃,血盆大口对准她的脑袋。   丽姬没想到它那么奸诈能演戏,她与它相隔不到一指的距离。   只听她叫唤了一声,变成一只筷子长的黑猫,往旁边一跳,轻松化解了这次危机。   丽姬正当松口气要得意一下挽回颜面,她头一抬,理改围堵她的大黄,已经回到颜瑶身边,还用嘴衔了一物递给她。   颜瑶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五指一打开,赫然是她的金色铃铛,大力的的晃了晃:“小猫儿,别气呀,保命重要。”   丽姬已然气疯,但她已被十只大黄团团围住,她忙施法逃命化作一缕清烟,可后背还是被扯下一块皮毛,她怒不可遏眼中散发幽冷的光:“给我杀了她,把他们通通杀光。”   众僵尸得令他们一拥而上,跳跃如飞,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众人前,挥出他们的利爪,露出他们的獠牙。   颜瑶摇着铃铛发现对付没感情的僵尸并不管用,只能先行把它收起来专心应敌,是她低估了他们的本事,他们是高级僵尸不怕阳光也不惧凡火,镜子和桃木对他们也是不痛不痒影响不大。   他们人多势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东西北相继失守,颜瑶的南面也岌岌可危。   根据昨夜商讨好的对策,由村民与僵尸缠斗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她负责在暗处要他们的小命。   颜瑶在大壮做的弹弓上注满灵力,将枣核一个一个的接着打入他们的脊背穴,七枚之后他们轰然倒地,但这样终究费力了些,耗费大量时间力气也不过毙命两个。他们也很快意识到颜瑶的危险性,丢下面前的对手转而一致攻向颜瑶。   颜瑶放下弹弓握上桃木剑同大黄的分身应敌,面对这些上窜下跳,又是一身铜皮铁骨的僵尸,颜瑶劈向他们也相当吃力,她的功夫没丢,可也不顶他们一身蛮力无所畏惧。   眼见一只长毛的利爪朝自己抓来,颜瑶运转丹田灵力使出吃奶的劲挥出一剑砍下对方一爪,可对方不痛不痒并未停下动作,换过一手后和同伴进行了更猛烈的攻击。   大黄双拳难敌也挤不进刻意拦住它的众僵尸,颜瑶两臂疼的厉害,挥出的桃木剑也没对方来得迅速,眼见就要落下,一根惊天兽的毛从她领口飞向僵尸一击毙命。   可惊天兽的毛就两根,一会儿的功夫就用光了,村民眼见颜瑶落败南门沦陷军心大乱,短短的时间内就被逼退至女神庙门槛前。   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颜瑶也被逼至末路无计可施,一路后退退进女神庙。   “住手!”突来传来一声暴喝。   听着这熟悉的两声音颜瑶大喜,她手掌化出一道白光一掌劈向僵尸的脑门,僵尸应声倒地。   众人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两救兵也是一头的雾水,他们生得一模一样,穿着一模一样巫师服,更怪的是瞧他们的样子也是僵尸。   在场的也只有颜瑶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就是地宫第一层里的壁画僵尸,哥哥云画,弟弟云璧。   云璧环顾四下的惨状,又气又急破口大骂:“孤长依那混蛋!”   云画浮在半空中,对众僵尸命令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随我一同回去。”   众僵尸的动作停了片刻,抬头望着他,似在思考他说的话。   丽姬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她坐在一僵尸头顶,不可一世的发号施令:“你们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杀进去,拦者杀无赦。”   “原来是你这小猫在找死。”云璧二话不说直接朝丽姬攻去。   丽姬没有迎战一个令下,数个僵尸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不许云璧进犯。   云璧念情不能对他们下杀手,只能一边同他们周旋,一边意图喊醒他们:“你们快给我醒醒,千万不要被顾长依利用……”   毛僵飞僵没有情感没有意识,他们只是听命令行事的傀儡,他们听不懂劝诫,玉璧顾忌他们的性命很快被他们堵着落于下风。   云画见状素手甩出一根腕粗的铁链,飞身在众僵尸间绑住他们的一脚,云璧挣脱禁锢前去帮忙,他们兄弟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功夫,他们手脚麻利的就把众僵尸串成一串,那些僵尸也不在挣扎,半垂着脑袋井然有序的列队站好。   云画牵头念诵着咒语,云璧在后头看着欲把他们带回去。   僵尸被他们制服,丽姬没有半分落败的恐慌,她不慌不忙的走出来对俩兄弟莞尔一笑:“长依大人,料事如神,你们果然背叛了他。”   云璧勃然大怒削去一个凌厉的眼刀:“回去告诉孤长依那个混账东西,要么来爷爷面前负荆请罪,要么等爷爷去清理门户。”   云画扭头阴侧侧的着丽姬,森冷的警告道:“孤长依欺师灭祖,我等看在他与我们一脉同承的份上暂且放过,若他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等二人追他追到到天涯海角也绝不轻饶他。”   丽姬‘咯咯’一笑,风情万种的眼里杀气迸溅:“就凭你们!” 第296章 君华   “长依大人说了……”丽姬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不听话的棋子只能毁掉。”她葱白的指尖随意一点,其中六个僵尸疯了一般的扑向兄弟二人,紧接着一道蓝色的火光在他们身上乍现,兄弟二人察觉已然来不及,他们被禁锢在包围圈里,无计可施的任由那危险的火苗窜到自己身上,吞噬自己的肌肤直至灵魂,没想到孤长依如此心狠人性泯灭殆尽,他们后悔之余痛吼。   没了他们的束缚,众僵尸又开始活蹦乱跳,象张牙舞爪攻向村民。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颜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就指望两位老祖宗来清理门户,结果反被清理了,以她现在的修为对那火压根束手无策,即便如此,颜瑶骑着大黄飞了过去,她调动全身的灵气,在她的拼力施救下火苗子只晃了下,清晨的风一吹燃烧的更旺。   而这边,满腔怒火的丽姬已气势汹汹的倾身杀来,大黄纵身飞向半空躲过这致命的一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人一虎转而陷进僵尸的包围圈里。   僵尸速度极快,大黄载着她偶尔也有避闪不的时候,再加上颜瑶将将去救火已耗尽她大部分灵力,现下她一个不小心便挂了彩,抓了把灵植塞进嘴里补充灵力,同时握剑的手也不停歇虽被压制也招招致敌。   一直作壁上观的丽姬可不愿就此放过她,她掐准时间看颜瑶也支持不了多久,曲起五指,以手为爪,意图从颜瑶背后袭击她。   身经百战的颜瑶早有察觉,她故作不知专心对付僵尸一众,可她手里却悄悄的捏着一颗桃木钉,就在对方扑来的瞬间,她凌空一翻一脚踹在丽姬的腹部,紧接着袖袍一挥,数颗桃木钉朝丽姬飞了过去。   丽姬也没料到她警惕心那么强,腹上一脚挨得猝不及防,但后面的桃木钉与她而言不过是小儿科一个翻身轻飘飘躲过了,面对这块久攻不下的顽石,她灵机一动,葱白的指儿轻轻一点,所有僵尸停止了动作。   精疲力尽的众人看着她怪异的举动面面相觑,手里的武器握得更紧了。   颜瑶的双眼眯成两条危险的弧度。   丽姬微微一笑尽显妖娆,她红唇轻启缓缓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诸位,长依本也不想赶尽杀绝,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藏匿他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颜瑶觉得不妙,她紧紧的拽了下大黄的鬃毛。   大壮怒的双目喷火,质问她:“我等自认从未做过亏待他的事,他的儿子是他自己下的手,他若觉得先人薄待了他,那也不该迁怒我们屠尽我整个部落。”   “族长大人,你误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前尘往事,大人早已想开了。”丽姬的似笑非笑的眼儿瞬间定格在颜瑶脸上,一字一词慢悠悠的说道:“他要抓的是颜瑶,那颜瑶胆大包天,闯古墓对先人不敬,大人岂能饶她!”   颜瑶平安脱险,大壮先是一喜,转而面色大变,理直气壮的回道:“颜瑶根本没有回来,你们去别的地方寻吧!”   丽姬捂着嘴笑出声,说道:“族长真是爱说笑,她不就近在眼前么!”她白皙丰润的玉臂一扬,葱白的手指向颜瑶:“是么,颜瑶姑娘,你也不想整个部族被你拖累,还是早点站出来承认的好。”   众人大为震惊,痛苦到麻木的云璧闻言强打起精神看向虎背上的颜瑶,双眼一亮。   大壮愣愣的看向颜瑶,一时间无法言语。   这一切早在颜瑶的意料之中,她已有应对之法,目光如炬看向丽姬朗声喝道:“你这猫妖好生奸诈,竟想用此法离间我们。”   “你们万万不能信她的,这小丫头懂些奇门遁甲是你们最后一张王牌,你们若信了她,把她交出去,丧心病狂的孤长依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只会死得更快。”云璧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这番话也是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云画接口:“颜瑶之死是我亲眼目睹的,她被睚眦的雷电劈的魂飞魄散绝无生还的可能,这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她。”   有二人作证,众人完全不信,丽姬的阴谋破产,她气得死死的绞住袖子,又生一毒计:“只要你们交出这小丫头我就不再危难你们如何?”   在生死面前,能活一天是一天,众人面有愧色的望向颜瑶动摇了。   虽说她保护他们也夹杂了私心,是与君华的一场交易,可当她看到众人的反应时,颜瑶也不由得心拔凉。   云璧立马提醒:“信她的话死得快。”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早死晚死一样死,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丽姬冷哼一声,纱袖一甩:“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杀……”   她的话还没说完,天空降下一道白光贯穿其前胸后背,她痛苦的哀嚎着从天空一头栽倒在地,随后又有无数流光从南面的天边飞驰而来,无一例外落在僵尸身上,眨眼的功夫他们便消失的一干二净连捧灰都没留下。   云画云璧两兄弟身上火在那流光拂过的瞬间也尽数熄灭,只是烧得面目全非,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同众人一样惊奇的望着这神奇的一幕。   只有颜瑶一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压得她难以喘息,她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过这么强大的威压,还有那让人由心底里恐惧的戾气。   遥远的天边不急不缓的走来一人,他身披万丈霞光,似闲庭散步也步步威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摄人的气势纷纷垂下了头。   随着他的走近,他身后还跟着一头亦步亦趋的白色巨兽,巨兽的步态浑然有股王者之势。   颜瑶认得,惊天兽,前头的是君华。   大黄见此,丢下颜瑶奔过去相迎,异常郑重的在匍匐在地。惊天兽驻足停下睨着它,犹豫片刻后抬起雪白的爪子拍拍它的脑袋。   大黄欣喜若狂,直接愣在当场,巍峨的虎身绷得笔直。   君华一身黑衣,衣裾飞扬的,不可一世的嚣张跋扈,他随意的拎着一把乌黑色的没有箭的弓,在丽姬的身边停下,冰凉的眼一睇:“你家主子没教过你,有些地方去不得,有人些碰不起,有些事不能干,有些人不可开罪。”   丽姬身受重伤,她颤颤巍巍的趴在地上告饶:“神君,丽姬知错了,丽……”   “知错就好,那就替你家主子赎罪,若你有命回去,记得转告她,我能让她在长生岭无处容身,也能让她消失在天地间。”君华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手一张吸出她体内的内丹径直丢给大黄,大黄一口吞了。   丽姬在惨叫声中化为原形,‘喵喵’的无助着叫唤。 第297章 神器   君华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路过她身边时又说道:“颜瑶是被我救走的,要杀她寻仇找我就是,他那见不得人的地宫也是我毁的,同样也可以来找我。”颜瑶的心一咯噔,她好奇的审视这眼前的君华,令人窒息的戾气在他周身流动,接下来君华做个件更让她大吃一惊的事,他竟然把云画云璧兄弟二人的魂儿直接抽了出来,原来这两人压根不是僵尸。   脱离肉身束缚的云画,看了眼他身后那幅被烧毁的躯体,两手抱拳作了一个揖:“多谢神君的救命之恩。”   云璧不情不愿的道了句:“多谢!”说完,就把头扭了过去。   云画捅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又不卑不亢地君华行了一大礼:“将将神君说,颜瑶女神被您所救,她现在情况如何?”他面露担忧,连云璧的两眉都拧在一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目光炯炯的看着君华等待他的答案。   君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多年来你们得颜瑶庇护,连这些小小僵尸都对付不了,如此下去,早晚都是死。”   众人还没回过味儿,他丢下手里的那把乌黑色的弓,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我等再也不会插手尔等凡人的生活。”他顿了顿又说道:“要你们以血肉之躯与无数妖魔搏斗也实属勉强,所以我留下这把弓。”   众人这算是明白了,以后他们得在这妖魔纵横的年代自力更生,历经将将那一战他们知道那得有多难,傻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璧反应过来,不满道:“真是不负责任!”   云画致谢:“神君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多谢神君赐下神弓。”   说完,君华便同来时那般逐步远去,消失的天的一边。   垂头丧气的大壮叹了一口气,凝视这弓说道:“这神弓便供奉在女神庙吧!”   云璧愤懑不平的说道:“还什么女神庙,直接拆了得了。”   云画拧眉瞪他,呵斥道:“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同个小孩子似的,你没听到他说的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此刻的众人也没空好好品品这句话,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君华留下的那把弓上面。   “这弓好重……”大壮一个踉跄险些倒地,他已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可愣没能撼动它半分。   有几个不服气的青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他们跨起马步力一使,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愁道:“拎都拎不起,否提拉弓了!”   “吉祥小丫头你去试试,我瞧那弓就是掉在你脚边的。”   颜瑶压根不敢同说话的云璧对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盯着面前那把其貌不扬的弓,莫不是她时来运转,连捡两个漏。   众人虽然觉得她一个小丫头连拎捆柴的力气都没,但还是用期意的目光死死盯住她。   抱着一筐惊天兽毛的大黄也抬爪推了她一把,颜瑶抬腿上前一步,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小手一握一抬,弓瞬间与地面分离,在太阳的照射下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喔!”云璧拖着长长的尾音,意味深长说道:“小吉祥!”   颜瑶干干的笑了一声,躲避兄弟二人那了然于胸的目光。   好在云画替她及时解围:“这弓是法器,只有修炼之人能用,吉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以后村里的安危可全要靠你了。”   颜瑶说了两句客套话,拎着弓就溜了,她一回屋合上门,转身的瞬间猛地被屋内之人吓了一跳:“你怎的在这儿?”此人正是君华也!   他面无表情的抱胸斜倚在墙上,以一种警告的口吻说道:“来嘱托你一些事情。”   颜瑶了解:“多年来保护村庄的不是倾城,而是我……”在对方强大的威压下,她悄声补充:“颜瑶。”   君华面露满意之色,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赞扬道:“你这后生还有些本事,沦落至这般境地心智还如此坚定,实属不易。”   颜瑶干干的笑,她变成这番模样,他也得付一半责任,她收回心思,得请他办件事:“晚辈现在人微力薄,现在有一事得麻烦前辈。”   君华颔首愿洗耳恭听。   颜瑶道:“还得麻烦前辈将封印林子的地宫。”   君华回:“倾城原本以设下封印不许他们作祟,只不过孤长依本事通天又把封印解了。”   言下之意,他们封印,孤长依破封印,他们也无可奈何,自己解决,颜瑶愁得两眉竖起,他不愿再多管这的闲事,她也逼不了他,她只能问:“前辈可知这里没有半分可供我修行的灵气,按理离长生岭如此之近,灵气也该相当充裕。”   “你问他们吧!”随着他音一落,他整个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而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吊儿郎当穿墙而过的云璧,以及一脸抱歉的云画。   云璧伸了个懒腰,仰头躺在她的床上,眯着眼惬意:“我们没地儿去了,颜瑶小丫头你这儿很不错。”   云画用力去拉他:“不好意思颜瑶姑娘。”   他们果然看出来了,颜瑶无奈的一笑,纠正他:“还是叫我吉祥吧!两位前辈接下来有何打算?”如今他们又变成了这副模样,若不是修行多年,也难在大太阳底下随意行走,想孤长依也绝不会放过他们这两个叛徒。   云璧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棉被里,懒洋洋道:“住这儿呗!”   颜瑶不客气的刺他一下,用凉凉的口气说道:“这里是女神庙!”   云璧故作可怜兮兮的在被窝里颤抖:“我们现在也很需要女神的庇护。”   云画说出他们二人的打算:“首先我们现下也是无处容身,其二,我们不放心族人,此后没有女神庇护的他们过得必方很艰难,所以我们决定留下。”   颜瑶打量着他们几乎透明的身体,拧了拧眉,问道:“前辈,当务之急是得帮你们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   这个他们自然也知道,故此,两人不约而同的苦着脸。   她这幅身体就是君华寻来的,没想到很合适,她想:“我去问问君华吧!”   云璧不屑道:“他怎的可帮我们?”   云画无奈的呵斥他:“所以叫你管住你那张嘴,你又不听。”   颜瑶直觉二人必定与君华结了仇,好奇相问:“发生何事了?”   云画叹了口气,削了眼云璧,云璧哼了一声。   原来她被睚眦所伤的那日,倾城察觉她有危险便去相救,他们与之打了起来,云璧得知她的真实身份,把郁结在心的怒火一股脑儿的爆发出来,倾城在失神之下被云璧暗算。 第298章 狼狈为奸   以君华的本事铁定还有其他的方法救他们,却故意抽出他们的魂魄弃他们的肉体不顾,颜瑶似笑非笑的盯着云璧,吐出四个字:“自作自受。”   云璧不服,从床上弹起,把那陈年旧事翻得漫天飞舞,末了,气愤喝道:“你看,明明是她多管闲事,今日的事态变成这番模样她也是有责任。”   “你们先辈有恩于她,她所做之事是为报恩。”颜瑶没法评断他们之间的对与错是与非,只能将那段陈年往事告诉他们,至于其他的也只能靠他们自己领悟了。   四下静默,针落地可闻声,云画垂头说道:“错的是人心。”   颜瑶轻轻附和一声,如果真要追究个对与错出来,是村民们不懂感恩,非要厚此薄彼,造成一方怨怪,怨怪滋养了孤长依扭曲的心。   云璧气哼哼的埋怨了句:“即使到现在,我的心里还是不平。”   君华知道她有事相求,相见较以往容易许多,她一打坐入定,他就出现在她眼前了,爽快的说:“聚阴石。”   “这能做身体?”颜瑶诧异问。   “不能!”他还能说完就消失了,只留下这两字在颜瑶耳边飘荡。   颜瑶无奈,只能把她得到的方法告诉二人:“他说聚阴石!”实则,她连聚阴石是啥玩意都不道。   云璧得意洋洋的给她做介绍:“顾名思义,聚集阴气的,我和哥哥现在跟孤魂野鬼也没什么两样,这聚阴石不仅能保护我们的灵魂让我们有处栖身之所,还能帮助我们修炼。”   “那这个东西难找么?哪里有?”颜瑶追问。   “不难找!”云画嘴上说不难,可两眉都竖起来了。   云璧开口:“地宫里多的是。”   云画接口:“选个好日子我们回趟那里。”   云璧面色大变,坚决反对:“哪有自己挖自己祖坟的理儿。”   正逢大黄叼着丽姬进门,阻止他们暗地里的争执,丽姬没了内丹,又被大黄折腾的只剩最后一口气,颜瑶忙拉住大黄,给丽姬喂了口灵植,小心眼儿的大黄有些愤愤,颜瑶拍着它的脑袋安抚它:“你莫这样,我们还得通过她得知孤长依那边的情况。”孤长依对他们了如指掌,可他们对他一无所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大黄这才安定下来,对着丽姬露出一口森然的獠牙威胁她。   丽姬缩了下身子,气若游丝,也不忘威胁诸人:“你们还是快点放过我,否则我家主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颜瑶故意将君华留下的弓摆到她的面前,警告她不要忘记君华说的一番话,冷声质问她:“你家主子是哪个?”   果然,丽姬注意到脸旁的弓时,瞳孔狠狠的缩了下,身子不可抑制的在痉挛,   “君华可不怕你家那个主子!”颜瑶出言威胁。   丽姬再也不敢隐瞒:“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们能放了我么?”   颜瑶用帕子专心致志的擦拭着弓箭,云画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似在欣赏外头的风景,云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大黄在丽姬身边用爪子刨地。   “我知道了,我没有资格和你们讲条件,我交代,我老实交代。”丽姬身如抖动的筛子,她识相的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家主子是风族族长……”   “你家主子是何人?”颜瑶的眼睛锋利的在她身上一剐,意味深长的说道:“什么人会养只猫妖?”   “我不是很清楚,我家主子好像是长生岭之人!”丽姬老实交代,不敢有半丝隐瞒:“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你家主子大名?”颜瑶问下去。   “骊玑。”   经过盘问方知道孤长依已经投奔风族骊玑,骊玑乃长生岭之人,不过因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被君华逐了出去,后来在风族落脚,自诩为女王在那作威作福。依以上看来,骊玑才是那个难对付,颜瑶与云画云璧两兄弟交换了一个视线。   云画皱眉质问她:“我族从未罪过你们,你家族长为何要与孤长依狼狈为奸对付我们?”   丽姬不确定的回:“大抵是我家主子与你们背后的那两位长生岭的有些恩怨。”   云璧不满意的嘟囔了两句,又对丽姬说:“我们与那两个没有任何关联,你们不要再来寻我们麻烦,又本事就回长生岭去。”   丽姬不答。   云璧喝她。   丽姬唯唯诺诺的应是:“你们放我回去,我一定会转告给主子的。”   自然是不能听她的花言巧语放她回去,他们还得去挖孤长依的祖坟,难道放她回去通风报信不成,颜瑶又不傻:“我们要听到她亲自允诺,不知道她会不会为你这头小宠物屈尊降贵,这些日子儿你就待在女神庙赎你的罪过,你也别想着逃跑,你身上还有许多条人命。”   丽姬知道这是没希望了:“我一定会老实交代悔过自新的。”   虽说是挖祖坟,但总归是曾也庇护他们的先人。   他们选了个良辰吉日,日子定在三天后,族里小小披麻戴孝,撒着纸钱漫天飞舞,浩浩荡荡向丛林走去。   对此,云璧方舒适了些,云画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前几日,为了找她,他们对这片林子大肆采伐,又由云画云璧带路,一路畅通无阻。   地宫表面惨不忍睹,墓碑化为齑粉,破碎的棺木深陷在土里,还有两位灵位浮于表面。颜瑶蹲下身将地上的灵位一块块捡起,再用帕子一块块的擦干净。   云画道了声多谢,继而叫人放上祭台摆上祭品,他和云璧执香同时拜了去,身后众人也跟着一跪三叩。   云画袖一甩起身说道:“各位开始挖吧。”说完,就把身子背了过去。   众人扛着工具往里挖,从泥里将灵位一块块捡起。   大壮走过来及时的保证:“请两位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安置诸位大人的。”   云画点点头:“麻烦了!”   云璧气得一掌拍在后头的树上:“也怪我们瞎了眼竟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孤长依若是好东西,这些灵位他不会不顾,把不该带的带走了,该带走的反倒留下了。”   云画接口继续说道:“当日孤长依回来过,他本是要我们随他一同走的,我们对他心生怀疑,所以决定留下来静观其变,幸好当初做下这个决定,恐真的惨遭他毒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向颜瑶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颜瑶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她当初也没安心,是为离间他们,没想到碰的巧,真有两个心里亮堂的:“这下头还有其他什么么?”其实她是比较畏惧那睚眦,那睚眦可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第299章 创世壁   云画知道她的顾虑,答:“无事的!”   地宫的挖掘进行的很顺利,龙女母子的遗体以及那队战斗力不俗的僵尸部队已被孤长依带走,他们要找的聚阴石倒是留下几块,便是地宫里的棺木。   云画云璧先祖的灵位也得到妥善的安排,大壮也接受颜瑶的提议,一并移进女神庙享受后世香火的供奉,女神庙也至此改为神庙。   在举行隆重的仪式将迎进女神庙的那天,还是有些村民忧心忡忡前来女神像前告罪:“希望女神不要怪罪。”   云璧心中愤懑不平,对那人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你说得对,错在人心。”他的脸上多了份毫不在意的释然,泛着金色光晕的透明身体也有几分不容亵渎的神圣:“错在我们不够强大。”   颜瑶与他相视一笑,看着还在那边埋怨的云璧,实在有些受不了的安抚他:“你们神像制好后,也会被迎进女神庙受香火供奉的。”用聚阴石打磨出他们的石像虽然不是能知冷暖的血肉之躯,但总归有了个安全且还能修炼的容身之所。   “不用了!”云璧扭过一张淡漠的脸,解释道:“连个门都没人守。”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云画莞尔一笑:“待在这儿,与在村口处守着其实也没什么两样,相反,我倒觉得在村口更有意义。”   他们的心意不好拒绝,颜瑶把他们的话如实转交给大壮。   大壮听完感动又感慨:“是我等先对不住他们!”   他们的石像还没有落成,陆续有几只小妖前来作乱,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大黄三两下便解决。   颜瑶却发现里头的不同寻常,族云画云璧两兄弟一商讨便来审问丽姬。   丽姬蜷缩在地上,再三表示:“我并不知道主子要找什么,也许主子是来找我的。”   颜瑶毫不客气地说出她观察后得出的真相:“我把你挂在大门口,你家主子都不会来一眼,老实交代,你家主子到底在找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丽姬嘤嘤的大哭起来。   颜瑶知道不管她的说辞是真是假,他都不能留在这,倘若留在他们身边,就是把一把刀割在喉头。   翌日,颜瑶就叫人把丽姬扔到村外找处地儿给埋了。而她本人悄无声息的尾随在后,偷偷爬上一棵大树观察着丽姬翘首以待。   快近中午的时候,颜瑶等来那人。   掩埋丽姬的土坑被一阵怪风吹来,丽姬从里头艰难爬出,嘴上激动的喊着:“主子,主子你终于来救姬儿了。”   一艳丽女子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下显露相貌,从颜瑶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和张扬大红色的裙摆,她利用茂盛枝叶小心遮挡自己的同时向前探了探像看清女子的五官样貌。   她上前一步,在丽姬三步之外停下,用藏——创世壁。颜瑶对这个神壁动了心思,她要封印神魔两君,这创世壁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颜瑶回去的时候,村头的李大娘哭得死去活来,原因是她唯一的儿子感染尸毒后,最终没能熬过去变为一具僵尸,为了全村的安危,众人只能大义灭亲把他火葬了,桃木枝燃起熊熊大火里,他哀叫连连痛苦挣扎。   这种事已经在村里发生十几起,有的经过云画云璧俩兄弟救治能熬过来,有的没能熬过去变成为祸乡里的僵尸。   云画撑着一把乌黑色的伞站在阴凉处,脸上依旧挂着那幅悲天悯人的表情,他甚至都没注意到颜瑶已经站在他身边。   颜瑶安慰他:“你已经尽力了。”   云画收敛起那股无力感,向她打招呼:“回来啦?”   “我探到一件事情。”颜瑶她在回来的路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她得知的事情告诉他,仅凭她现在的本事别说找到创世壁,就是打听了一有关创世壁的消息也是危险重重,她还是得借助他们的力量。   云画心思细腻看出她犹豫,也没追问,反而说起自己的打算:“前些日子神君说的话我也在反复琢磨,他说得很有道理。”   颜瑶见他岔开话题,也暂时放下自己的心事顺着他的话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倾城温柔的溺爱有时反而害惨了她用心呵护的‘这群孩子’,让他们在优胜劣汰的自然条件下失去了独立自强的能力。 第300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云画十分认同她的观点点头,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们这一脉就剩下孤长依,自然不可把保护部落的担子放到他的身上,而我和云璧也不会再有子嗣,所以我和云璧打算在族里办学,教授他们些保命的简单术法,再从中选些资质不错的孩子重点栽培传授衣钵。”   颜瑶对他们的做法很钦佩,哪个没有私心,顶多就是收两三个徒弟传大道,可他们做的是大面积的收徒,不问身份地位不问年龄性别,只要他们是部落里的人他们都愿意教,只为弱小的他们能在乱世里能安身立命。   颜瑶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当即就把这件事情转告给大壮。   大壮听闻也喜不自禁,这些日子他们不是遇上了叛徒,就是碰上妖魔鬼怪,如今女神表明从此不会再管他们生死,他们的命以后得全握在自己这双不会斩妖除魔的手里,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主动说要教他们保命之法如何不好,当即就推掉接下来所有的事务,把此事放在第一位立即安排下去。   暂时把授业课堂安置在神庙里,村民听闻这个消息后带上孩子争相来上课。   第一天云画云璧只先给他们做了最基本的资质测试,这个测试虽说是测的巫师,但修炼无论哪一脉也是大同小异,所谓资质测试测的也是灵力。   颜瑶在旁边看了一天,看着云画云璧二人的脸从喜转忧,从晴转阴,等人全部回去后,夜幕之下的脸跟泼了墨似的。   因关乎族里未来,大壮对这件事很上心,他也看出二人面色实在诡异,坐在一边不敢说话,可忍了许久又实在忍不住了,笑问:“不知前辈觉得他们资质如何,有没有哪些个中意的?”   二人坐在椅子上不语,连一向有些没心没肝的云璧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皱着一张百思不得其解的面孔。   最后还是云画开口:“没有!”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颇有些艰难。   大壮先惊了惊赔笑道:“莫不是两位前辈眼界太高了?”   云璧没好气道:“只要肯学我们哪个都愿意教,只是要从中选两个传人实在太难了。”说着就把桌上一颗水晶球一样的东西甩到颜瑶手里,说道:“丫头,你试给他看。”   颜瑶的手一碰上它,光芒大震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云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到没,这才是能学巫术的好苗子。”   大壮一联想今天众人在触碰那水晶球的反应,又拿到自己手里掂了掂,果然一点微光都没有,他也瞬间明白了。   作为一个外人修习神魔之力的颜瑶不好插嘴,但她隐约发现知道族里之人根基太差,即便修炼也不会又太多的成就,日后顶多就是个二三流,万里都挑不出一个拔尖未免太过古怪,颜瑶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云画,而对方也若有所思甚至有些笃定的看了向颜瑶。   颜瑶念出了三个字:“峒庭河!”   大壮听闻似也联想到了什么,立马叫人打了碗水过来。   云画凑过去闻了闻勃然大怒:“孤长依!”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蕴含的恨意几乎是要孤长依扒皮拆骨。   云璧是直接把碗扫在了地上:“混账东西!”   后经他二人解释,孤长依与龙女之女安雅因生活在峒庭河里,他为妖类,他身上的妖气通过峒庭河河水逐渐渗入族人身体,慢慢的丹田受损,经脉被毁,这一切皆是他早有预谋故意而为之的,因为他在水里加了一味能使妖气被迅速吸收的药。   颜瑶也不得不佩服孤长依的深谋远虑:“他也怕后人报复。”所以提前下手:云画也头疼不已,但他还是坚持:“可事已至此,该教得还是得教。”   有了这番保证的大壮千恩万谢放心离去。   送走了大壮,颜瑶决定要把她的发现告诉兄弟二人,因为她怀疑此事也同孤长依有关:“我发现此处灵气稀少,根本就不是修炼之地。”   提及这个,云画云璧两兄弟的面上有些难堪。   颜瑶此事他们不仅知情,可能与他们关联。   最后,还是云画愿意放下脸面告诉她:“你所看到的地宫其实并非是单单用来祭拜我等先祖的,实则那里是我族的修炼圣地。”顿了顿,似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词比较适合:“地宫设在灵脉上,将灵脉拦腰截断,万千灵气如河流般源源不断的汇入地宫供我等修炼。”   既然说到此事,颜瑶便要详详细细的好好问上一问:“地宫建了多少年了?”   “自我一族消颓之始。”   颜瑶掐指一算,时间少说也有五百年,任那经脉再好,供他们一族修炼如今恐也枯竭了:“如今你们一族还剩多少人了?”   “理当不足十人了吧!”他说起来流露出无限伤感与悔恨:“自我们一脉避入地宫潜心修炼便很少再无外界接触,再加上后来进去长生岭夺取内丹又死了不少人。”   颜瑶又问“你能联系到那十个人么?”   “不能!”云画的眼里流露出往昔的追忆,声音也跟着有些藏他一定想据为己有。”   云画瘫在床上,吊儿郎当的抖着一腿:“小丫头,看不出你的野心也不小。”   既要他们帮忙,颜瑶就要与他们坦诚相待,将自己的来历告知:“两位前辈,晚辈非此间人,来这是为寻找能够重新封印神魔二君的力量。”   云璧整个人从床上竖起,盯着颜瑶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非此间人是什么人?”   颜瑶一字一词的吐道:“后世之人,不知道后世多少年,只知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年代为远古时代。” 第301章 骗局一场   二人的整张面孔都变了,云璧高兴的从蹦到颜瑶面前,指着颜瑶不停的说:“那你该是我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   颜瑶毒舌不客气的说道:“你不会有孙子的,人鬼殊途。”   气的云璧甩手说:“不帮你找创世壁了。”   颜瑶没打算放过他:“如此说来,你是知道创世壁在哪?”   云璧气恼要瞪她,良久哼了一声,憋出一句话:“我们巫师要神的东西做什么?”   云璧沉思半晌分析道:“那也许是长生岭里的东西,传说长生岭是天地的发源地,不如你找那位神君问问。”   颜瑶干干的笑了两声,她与君华又失去联络了,她警惕的环顾四下并无异常,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既然咱们自己找不出答案,就从别人嘴里问出蛛丝马迹。”   三人相视一笑,便是认同了。   颜瑶当晚就赶制出一个寻灵罗盘。   所谓的寻灵罗盘是寻找灵气的法器,因为她做的简单不讲究,所以制作起来也不费力,一根铁针,一个盒子,还有些灵石即可。   她带上寻灵罗盘有模有样的在村里兜兜转转好几圈,每个犄角旮旯都寻了好几遍,就这样折腾了三天,在女神庙不远处有座被云璧视为风水宝地的一个小山包包上挖下了第一铲。   平日里有村民在山上牧羊,上头长毛了碧绿碧绿的草,还真别说,这处土地还真真比其他地方肥沃,草也长得旺盛鲜美,在阳光的照射下,绿油油的像翡翠玉石,颜瑶采了一根闻了两下还真有些灵气。   她借口要给众人寻找修炼的用具,倒也没有怀疑她的用意,相反还有热心肠的要来帮忙,一律被云画云璧叫去学巫术了,云画云璧教学甚严,短短三天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因为各种原因打退堂鼓了,她在这挖坑也没人来打扰,只有大黄趴在地上打瞌睡。   她摆上祭台祭品乔模乔样的做了场法事,举着铁锹铲了下去。   有她灵力加持的铁锹变得锋利无比,一铲下去挖出一个不小的坑,她卯足力气一路向下挖,等她呼出一口瘫在地上休息的时候,这个坑已经有她人那么高了。她歇了一小会儿,抗扛起铁锹继续挖,这样又不知挖了多么,只晓她那么一铲下去撞到了个。颜瑶蹲就感受到灵力的波动,没想到这下头还真有宝贝,她用手掸了掸泥土,一看原来是块灵石,她顺藤摸瓜一路找,发现这下头是灵矿,具体多大还未知,不过这也省了以后大黄路迢迢的去长生岭给她搬灵石。   此刻,夕阳西下,也不早了,颜瑶叫大黄去唤来云画云璧,兄弟二人在这联手结了法阵。   颜瑶不大放心,拍拍大黄的脑袋:“你今晚就在这看着,下头的宝贝莫要让别个发现抢去了。”   大黄摇头晃脑的应下了,趴在那坑边一动一动,警惕的盯着四周一脸的凶神恶煞。   尽管有大黄守着她还是不放心,又在周边贴了不少符纸,颜瑶这才放心同二人回去。   夜幕已经完全黑下来,月亮也上了树梢。   颜瑶屋里一片漆黑,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声响。   颜瑶与云画一左一右的坐在椅子上,而云璧毫无形象的趴在,不耐烦的时不时的在滚一下,眼见子都快过了,猛地从直起身借着窗户眺望外头:“这到底管不管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外头传来一声虎啸,震得颜瑶打开窗户径直从里头窜了出去,嘴上大喊::“鱼儿上钩了!”   两兄弟面色一喜,尾随在后,一前一后的飘向外头。   云画云璧两兄弟的屠魔阵果然厉害,骊玑深陷在里头苦苦挣扎却无法逃脱,大黄在旁边兴奋的嚎叫,直到颜瑶他们到达方停下。   被困在阵中的女子妖而不媚,皮肤雪白,容貌艳丽,生了一双凌厉又不是妖娆的凤眼,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上还有张小嘴,鲜红去血染。高耸的云鬓间用珠翠金饰做点缀,她身穿红群,如是从烈火中盛开的玫瑰,她一眼扫过来倒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她微微的眯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颜瑶,似要把她看出一个窟窿来,潋滟的眸光在转动的瞬间,落在她手上的弓上面,面色一变:“你到底是何人?”   大壮察觉异常已经带上人马从下方赶来,大黄把他们拦在丈外。   颜瑶高深莫测淡淡一笑,道:“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女王么?”   陷入这种窘境,骊玑也懒得再去追究她的身份,她广袖一挥,就在阵法中打起坐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小小阵法。   不愧是长生岭出生的老怪,面对这种境地也能坦然自若,颜瑶知道这屠魔阵只能困住她一时,时间一久她就能破阵逃了,到时连谈判的机会也没了,只有她先提出来了:“前辈,晚辈此举唐突了,还请前辈见谅。”   骊玑不说话,面容沉静,似已经忘我的状态。   颜瑶就地在坑旁盘腿坐下自顾自的说道:“世间万物恐都无法入女王的眼,但我想有件事情女王一定很感兴趣。”她停顿片刻,她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说道:“神壁,女王一定很想知道神壁。”   骊玑鲜红的唇角冷冷的笑了一声,点破他的想法:“想和我谈条件,从我这得到神壁的线索。”   颜瑶同样勾唇一笑,笑得自信又张扬,同时她着手里的长弓若有所思。   骊玑的视线在她的弓上掠过,轻蔑一笑:“小丫头,你威胁不了我,若持弓的是君华我倒还真有那么些害怕,如果换作是你,以为靠这些小伎俩就能威胁我,与我而言不过是不知好歹想找死。”   骊玑气狠咧嘴冷冷一笑,她的身上瞬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威压,如饿虎扑食般的姿态朝颜瑶扑去。   颜瑶不说话毫不畏惧的直视她,眸子里似装下一片璀璨夺目的星空,里面没有半分怯场,她虽然修为不如以往,但元神同以往一样强大丝毫不用惧她。   骊玑的眸中闪过一缕惊色,不过她已经能确认这个小吉祥不是凡人,但她到底是哪个,她也猜不出,更不明白君华为何要如此器重她,她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张口诈她:“倾城?倾城是你吧?”   颜瑶不语。   在骊玑眼里这是她默认了,可她依旧保持高度的警惕心,半信半疑的又问:“那颜瑶也是你的化身?你如此大费周折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小小部落?”   颜瑶继续摸着手里的长弓,神色淡淡口气倨傲:“现在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也没资格知道我是谁!” 第302章 谁是谁的棋子   骊玑面色不善,嘴角勾起的笑阴冷到极致,显然她怒不可遏,高高在上的她不曾被人如此羞辱。   可眼前的女子,那么丁点大的人,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用一张胜券在握的脸碾压她的尊严逼她示弱。   被挑衅的骊玑突然笑了,娇艳的脸上绽开出自信的灿烂笑容,她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算计还是被时时刻刻关注她的颜瑶捕捉,她的叹了一口气,两臂微动似乎松懈下来,摆出一种要和盘托出的妥协姿态:“百年前,我被君华设计打碎创世壁,为长生族上下所不容,只能逃到凡世里的小部族里栖身。他明明知道,我四处奔波寻找创世壁以求早日赎罪好落叶归根回长生岭,如今又派你四处寻找创世壁,他就这么容不下我。”   颜瑶对她吐露的这番说辞是震惊的,没想到此事居然还同君华有关,且创世壁已经被打碎了,尽管如此,保持高度警惕心的颜瑶还不能就此轻易放过她,冷着脸神色相当不满意:“就这么点?”   骊玑皱皱眉似有些不耐,她说道:“所谓创世壁,又分为神壁与魔壁,乃我长生岭圣物。”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抬着下颔露出两分高人一等优越,眼角的余光也在不停的打量着颜瑶,精明的双眼似在度量她每个表情。   颜瑶闭着双眼,神色惬意不像审问更像听故事:“还有呢?”   能让君华千里赠弓之人,除了倾城她不做第二人之想,可她交代的这些,长生岭里头众人皆知,若她是倾城必是最清楚不过的,可对方听闻后波澜不惊,她就像一个谜团,实在让人看不清,这种不能掌握的无力感让骊玑焦躁不安:“这是当年我打碎虽然耗尽心力,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根本毫无进展。”   颜瑶收敛起笑容,肃声问道:“你这些年是如何寻找创世壁?”   骊玑笑言:“寻一处杀一处。”   颜瑶脸色大变,哪里可疑便杀到哪处,她还能笑成那幅无所谓的模样,她鼻尖似乎充满了血腥味怎么也挥之不去:“丧心病狂。”   骊玑扬唇一笑:“成大事也不拘小节么!哎呦!还生气了!”   “是,我生气了!”颜瑶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因为你给的答案我不满意。”   “普天下敢要挟我的没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骊玑毫不示弱:“我能给你的消息已经给你了,别不知好歹,我怕的从来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君华,我劝你还是快放了我,若等我自个出来了,到时候又就不一样了。”   “闻宝兽!”颜瑶起身甩下三个字,从大黄的爪子底下抱出形似猫的小兽。   骊玑气炸:“好大的口气!”与生俱来的傲气瞬间爆发,眼如刀刃,笑如罂粟,运行灵气与她一搏。   颜瑶从容不迫地拨了拨手里的弓弦,极富节奏韵律从她指尖响起,像极她此刻的笑脸笃定她不敢拿她怎样:“不知你的属下有没有转告你当日君华撂下的话。”   夜风拂面,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的骊玑逐渐冷静下来,不论她是谁她既背靠君华她皆惹不起,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长了双好眼睛。”   颜瑶一笑,对她的怒气不可置否,只顾揉了揉她怀里将将得到的好宝贝。   闻宝兽,顾名思义,专门用于寻宝贝,日后她寻找创世壁就靠它,丽姬是骊玑千里里挑一孕养出来的闻宝兽,这个同样出自骊玑之手铁定也差不了,颜瑶得了便宜还不卖乖,打量品相过后,皱皱眉颇有些嫌弃之色:“就这么先用着吧!”   骊玑气娇艳的脸扭曲狰狞,被释以后,她看也没看颜瑶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北面的一片林中,高挂的皎月月光洒落在密不透风的繁茂枝叶间。   狐长依坐在一案几前,自饮自乐,他掠了眼落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骊玑,轻声笑道:“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小,连一个小丫头也怕,竟连闻宝兽也交出去了。”   “你懂个什么!”骊玑大声呵斥他,她转而又痛恨又悲痛:“那是你没见过君华手段,一个眨眼的功夫,三言两语之间,我们一族瞬间从天堂摔到地狱,摔得支离破碎,他还偏偏就留下我一人在苟延残喘,承担了莫须有的罪名。”   孤长依没搭话,在他看来,她的惨也比不上他的千分之一,而且他们一族也是罪有应得:“你现在能确定她到底是哪个么?”   说起这个骊玑更加来气,她眯着眼睛说着她一点点的发现:“她与君华关系匪浅但绝非倾城。”她更是大胆猜测:“她很有可能还不是长生岭之人。”   提起这个碍手碍脚让他们头疼不已有着神秘身世的人,骊玑的得意洋洋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管她是哪号人物,我看出来了,君华既然对她的小命很在意,那我就暂时不取她的命,让她替咱先好好办事,也许她真是创世壁的有缘人。”   “原来是打的是这个主意,怪不得连闻宝兽都能拱手相让!”   想起那头闻宝兽她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抽着疼,那是她花了无数心血培养的,比丽姬还要灵敏的闻宝兽,结果就这么被人抢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此举虽然冒险,但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颜瑶知道,既然是为历练而来,君华是不会主动告诉她有关创世壁的事,它的前世今生全靠自己摸索,所有难题得靠自己解决,她找他是为求证一件事:“创世壁能替我报仇雪恨封印神魔二君么?”   君华也欣赏她这种独立自强的性格,老老实实的坦诚道:“实不相瞒,我把你送回远古时代正是为取创世壁。”   颜瑶欣喜若狂,她似能感觉封印神魔二君指日可待,她嗓音里含有万分焦急:“那如何才能找到创世壁,似乎……似乎在它粉碎以后就没有了任何踪迹。”   “自己琢磨。”君华风淡云轻的丢下这么一句就变哑巴了。   他话虽如此,但还送了一份地图,颜瑶看看他这圈圈画画的图纸像是临时赶出来的手稿,正当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君华又轻飘飘的催促她:“该启程出发了!”   兴致勃勃的颜瑶随便收拾了下,带上大黄在村口与众人诀别。   云画递给她一个海螺,看着她眼神还有浓重的担忧,道:“若有难处,你吹响海螺,我一定会赶去。”   颜瑶笑着接过,道了声谢谢。   瓤姑给她准备了大量的干粮和药材,哭的双眼通红,哽咽道:“才回来就要走,为什么不再多待些日子。” 第303章 苦行的小道姑   颜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和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等她的事情了了,就要同他们永远的天各一方,她强打起精神笑着安慰她:“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过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她这次主要目的是去探探路,君华的鬼画符她还在研究中。   云璧翻了翻她的行李,看大黄身上挂得满满当当,‘啧’了两声:“你这到底是去苦行还是去游玩啊!”   “游玩!”颜瑶恶声恶气的回他一句,朝他做完一个鬼脸后,潇洒跃上虎背要驾虎而去。   “喂!”   云璧看她远去大喊着朝她甩手扔去一物,郑重的叮咛:“记得还给我。”   颜瑶心里一酸没敢回头,右手在后脑勺处一捞接到一个质地光滑的,打量手里惟妙惟肖的木头娃娃,连眼角眉梢的神态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样,她用指尖摩挲了下。   这是替身傀儡,或者称为替死傀儡更为形象些,云璧做的花哨像玩具,但实际上是很管用的,打个比方,如果日后她遭遇类似睚眦的天雷,可以用此物挡劫,更为稀奇的是,云璧赠她的这个损坏了假以时日也能恢复原样,她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回了句:“我用着试试,不衬手就还给你。”说完,大黄就载着她跃进天空。   颜瑶照着图纸以一路向西,长生岭逐渐在自己身后化为渺小的一点,她飞过数不尽的山林,渡过数不清的江河,也忘记走少时日,枯燥乏味的好似走了数千万年。   最后,大黄将步伐停在一处断崖前,头顶触手可及的蓝天白云,脚下是黄沙滚滚,好似到达了天的尽头。   前头无路大黄踌躇,一直在它背打坐的颜瑶突然开腔:“走吧!”   一路上看似顺遂没妖魔拦路没鬼怪作祟,实则处处皆考验,考的是心验的也是心,每当她心中稍有犹豫便生心魔像遇着鬼打墙般永远出不去。   她的声音犹如清泉般滴在大黄的心头,驱散它的迷茫不安,它坚定的迈出四蹄向断崖飞去。   热闹的街道上,一衣衫褴褛的小道士左手牵着一只猫,右手还是牵着一只猫,众人被这奇怪的一幕吸引,有的认为她乃世外高人,手里牵着的是两头灵猫,争相过来询问价格。   此人正是颜瑶一众,她左手牵的是大黄,右手牵的是闻宝兽。   事实证明,苦行是修行者们一项很重要的功课,比如进步最快的是大黄,在她身无分文没钱给它买零嘴的时候,它会通过向路人卖萌自给自足,连君华也说,大黄越发圆滑通人性,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只神兽。   大黄兴奋的好几天没睡着,天天拉着她上街锻炼萌技,感受下人间烟火。   她也不知道君华肚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他地图上明明写着昆仑,可结果把她送到这里,然后每天乐此不疲的折腾自己,今日是把自己变成与父母走丢的蠢小孩,明日是被继母虐待流落街头的可怜娃,后天又是摇身一变天真烂漫的娇娇女……   就这么折腾到了三月初八,她看到街道上贴出一告示,她的目的地昆仑要招收弟子。   颜瑶屁颠屁颠的寻着地址去了,在去的途中,君华又给她换了身衣衫,一套粉色的边边角角嵌满花边的华裙。   她赶到那的时候已是人山人海,她排在末尾,后面的人还在不停的递增,听周围的嚼舌方晓得,修真界大名鼎鼎的昆仑虚本是朵盛开在雪山之上的高岭之花,别说是下凡界招收弟子,就连修真界各大门派推荐上去的也是鸡蛋里挑骨头万万里挑个有缘的。   这番隆恩千年方能遇上一回!   就这么听闲话的功夫,她被人插队了。   颜瑶怒视眼前的熊孩儿,对方扭过头来露齿一笑甜甜的喊道:“姐姐!”   颜瑶咬碎一口银牙,她不是瞎到看不出对方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可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紧接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都来了。   被人插队插成末尾一个的颜瑶一笑了之,她不是年轻气盛的小孩,作为拜过师学过艺的人,她也更懂得这里头的规则,她也懒得同他们争一时的英雄气短丢失这回上昆仑的机会,她弹了弹衣角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打起坐来,她一直劳记过君华说的,任何时刻不能忘记修炼二字。   她能在大黄颠簸的背上很快进入忘我状态,喧嚣的闹市里更是小菜一碟。   以前被神魔两君围追堵截,她的身体乃至灵魂皆是颠沛流离的状态,焦躁不安,害怕恐惧,愤怒仇恨充斥着她整个灵魂,这些日子来,她的心也的确越发宁静,她很享受珍惜现在的感觉,那是从身体到灵魂的舒坦安定。   她运行一周天后睁眼,四周静寂无声,只看到一双白鞋子,再是一身白衣,最后是一张笑意盈盈的圆脸。   她认得是主考官芳似。   芳似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小姑娘,梧桐仙君有请。”   颜瑶的心一咯噔,没想到她竟被格外的‘再考’了下,这位梧桐神君她将将听妙龄姑娘们叨叨过,生得俊,修为高,若论资排辈他是修真界的老祖,以她现在的修为,若被对方火眼金睛识破她上昆仑虚意图不轨,也不知能不能毫发无伤的逃脱。   她有些忐忑不安跟在芳似的后头,跨上一座小竹楼,推门的瞬间,她就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神力,若不是她死死的牵着闻宝兽,闻宝兽就脱手了,欣喜之余一抬头与对方四目相撞。   一张标致的有些过份的清冷俊脸,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目不着痕迹探究后垂下眼皮。   不知是否是错觉,颜瑶在他眼里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绝望,她忙收敛双目,故作局促不安的一鞠躬:“颜瑶拜见梧桐神君。”   梧桐目光若有若无的越过她,又似停留在她脸上,淡淡道:“免礼!”   就这么两句,颜瑶就又被送出去了,她不明所以,迎来送往的芳似倒很兴奋,把她送到客房门口后,还热情的叮嘱她:“小姑娘,我就在楼下,有事尽管唤我。”   被他们主仆二人弄得莫名其妙的颜瑶只能笑着点点头,把他的好意尽数收下,然后连连道谢。   “装模作样!”芳似前脚一走,她就闻到一股醋味儿。   隔壁门口倚着一漂亮女子,她眉眼精致云鬓珠翠,长裙华服,抬颔看向颜瑶,目光透着不可一世的倨傲。   这个名叫慕容的女子,她印象深刻,一口气插到了最前头,可众人愣是不敢说什么,有的甚至恨不得直接贴上去给她捶肩捏背端茶递水。   她只消一眼,便晓得此女乃权贵不好惹,不过她偏要去招惹她。 第304章 天上掉下一只鬼   颜瑶朝她眨眨眼,一派天真的说道:“这位漂亮大姨,你在说哪个?”   慕容一愣,傻傻的盯着颜瑶,压根没想到对方说的是她。   颜瑶觉得历练果然是很有必要的,比如她的演技越发精湛。   直到另有个挑衅的女子之声响起:“慕容大姨,仗着家里欺负同辈也就算了,别去欺负小辈。”   瞬间,天雷勾地火,随着一声暴喝,隔壁俩干上了。   颜瑶从容自若远离战场把门合上。   进屋后,她迅速放开怀里的被她捂得快晕死过去的闻宝兽,闻宝兽在地上打个滚跃上北面的窗台,望夫石似的凝望着一处,嘴里喵得百转千回。   平日闻宝兽呆呆的,一旦发生这种异样就代表它发现宝贝了。   如果换作别的地方,她还有可能怀疑闻宝兽又闻错了,可这里是君华提示的昆仑,神壁大有可能在梧桐身上,而且,她也感觉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神力。   颜瑶真是半喜半忧,若神壁在梧桐身上,她自认现在没那个本事抢过来。   夜半,快近子时。   众人被惊醒唤至门口集合,芳似在前头慢条斯理的解释唤他们起来唠嗑的原因。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最近夜半妖魔鬼怪多,正邪不两立,他们自然不能歇夜。   颜瑶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来拜师的多,能留下的少,现下也就三十左右。   今日在门口打架的慕容和另一个女子也没了人影,颜瑶知道她们被淘汰了,芳似有理有据送她们的时候,她们的闹了一通,颜瑶琢磨她们‘荣归故里’后会挨顿板子。   杀鸡儆猴后,气氛超乎寻常的融洽。   芳似叨叨完毕后,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挂着友好的灿笑邀请颜瑶加入他们的队伍。   “姐姐,我好怕,我能你一组么?”扎着俩羊角辫的女孩楚楚可怜的被挤到最前头,眨巴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化成灰颜瑶也认得,就是带头插她队的花萌小姑娘,颜瑶笑道:“我家大黄凶猛,不喜生人靠近。”   彼时还在趴在她左肩上假寐的大黄,纵身一跃,摇身一变,月夜下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恶虎,它扯着喉咙一嚎,似百鬼出没哀嚎。   前刻还在讨好她的众人瞬间就飘出三丈外,有的当即委屈指责她:“凶兽,修仙之人怎可带凶兽,只有修魔之人才养凶兽。”   花萌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吓得好不可怜儿。   颜瑶不好意思的鞠躬抱歉,嘴里是据理力争字字不容别人反驳:“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皆有灵性,大黄虽有些野性,但心有修仙大志,怎可应出身就被否认!”   大黄越发刁钻了,扎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花萌的声音被它掩盖的一丝不闻,众人被它这幅模样弄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老虎还会哭?”   旁观了一会儿的芳似走过来,兽,肃穆的模样颇有一副捍卫者的姿态。   梧桐的千年冰封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无奈。   芳似已从惊吓转为惊喜,颜瑶拜托他照顾俩宠物,没一会儿的功夫,小黄就撒腿跑了,他和大黄一路狂追,没想到它竟然来了这儿‘看上’他家主子,他观察着梧桐的面孔,斟酌了下用词:“它们和神君很投缘啊!”   梧桐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接口道:“那孩子是不错,尤其是心性方面,没有几个孩子能做到。”   芳似笑言:“君上喜欢便收下吧!”   梧桐摇摇头,沉:“不了,我时日无多,那孩子值得更好的师父。”   偷听的颜瑶大吃一惊,还没等她缓过劲来,上头突然砸下一重物,她没有感受到疼痛,只觉飞出老远,定神一看,自己竟然咧咧扭腰抬臂活动筋骨。   她不可置信的再看向自己,天上有月亮,地上没影子。   芳似诚不欺人,这里果然鬼多,她被鬼夺舍了!   那鬼也同样看到了她,露出一个的灿烂笑容:“晚上好,美人!”   夺她身体,出言如此轻佻,颜瑶勃然大怒,:“登徒子快离开我身体!”   “不要这样么,美人。”那鬼竟然过来抱她的手臂,一脸娇憨的凑过来。   颜瑶觉得自己要崩溃了,闭上眼忍住恶心,咬牙切齿的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说话间,她发现身子一重,有人惊呼:“没了没了,还回去了!”   颜瑶猛地睁眼,眼前空空,再往地上一看,她的影子还好好的跟在她脚下。   她还没看够,只觉两眼一凉。   月光下,树上吊儿郎当的歪靠一人,脸上挂着痞气的笑。   剑眉星目,琼鼻朱唇,妖媚和英气并存。   “美人!”他把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凑过来,嬉皮笑脸道。   颜瑶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继续观察他的衣服,华丽又不失爽利的男装,她夺路而逃,只要一想到她这幅身体里待过一个男人的灵魂,就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他在后头不依不饶地追,嘴上还在不停的叫:“美人美人……” 第305章 灭昆仑满门   颜瑶视而不见,又是在地上跑又是在天上飞,一门心思想甩掉他,宽阔的大道上突然一片璀璨夺目红光,如鲜血撒了一地在她脚上炸开。   “美人,你怎么灵魂肉身两个模样?”他千里锁魂般的声音从耳边拂过,而他的人就笔直的站在她跟前,阻断她逃亡的路。   颜瑶素手一翻,祭出一把乌黑色的长弓,运转灵气拉紧弓弦,满面杀机:“再说我让你魂飞魄散。”   他嘴角扬起的笑脸,自信无比的说道:“在你还没让我魂飞魄散之前,昆仑的已经把你抓了,莫看昆仑的长得一副人模狗样,可阴险狡诈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大黄做帮手,她心里其实也没底,从他轻而易举的能追上自己修为必然不低,还要一副无比张狂的模样。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自己跟前,就大喇喇的正对着自己的弓箭,捂着额头沉思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你好像要从昆仑的那里偷样东西!”   颜瑶眯起双眼:“威胁我!”   “不。”他一口否决,友善一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道:“是合作。”   一个鬼同她谈合作,颜瑶大为纳闷:“合作?”   “你夺宝贝我杀人。”他露出一副便宜全你占了的亏本模样。   “杀人?”颜瑶眼珠子一转,豁然明白了,他是从竹楼上滚下来的:“你要杀梧桐?”   “你要昆仑的宝贝,我昆仑的命,咱们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他笑嘻嘻的说着,还伸手过来揽颜瑶。   颜瑶忙躲闪,唯恐一个不及时又被他夺舍,下意识皱皱了眉:“你刚才在刺杀他?”   “被下头的你惊得脚打滑。”他一脸惊恐万分的拍着自己的心口,用一双清澈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颜瑶,委屈道:“都是你害的。”   “要合作先坦诚!”颜瑶把头扭开,懒得看他那幅无赖模样,问他:“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杀了我,所以我报仇啊!”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颜瑶又问:“他为什么杀你?”   他似笑非笑的说着:“正邪不两立,他是仙,我是魔!”   “……”颜瑶问:“你叫什么名字?”   “凤凰!”   透过大黄,她看见闻宝兽趴在梧桐的身上,梧桐则侧躺在榻上,他们考试还没结束,梧桐就先睡了,睡得似乎也不怎么安稳,双眉紧紧的皱着,脸上也应用出现不安,现在再看他白如霜雪的肌肤,和没有血色的双唇,下巴削尖,两颊没有半两肉,在昏暗的屋内也透着不同正常肤色的苍白。   此时此刻的梧桐跟她白日里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模样,脆弱的连颜瑶也会生出恻隐之心,她不由得说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动手,听说他不久于人世,没有几天的活头了。”   安静的夜晚,良久,她问了许久都没有人回答她,颜瑶扭头一看身边,凤凰正蹲在她旁边专心致志的玩泥巴。   颜瑶推了他一把,提了提嗓门重复道:“他快死了,你没有必要杀他。”   要是神魔两君突然死翘翘了,她铁定乐到发疯,多好的运气,凤凰抬起他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多情的眉宇里夹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愫,她乐颠颠的说:“我要在他死前日日给他制造噩梦,否则他就这么寿终正寝的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你想干嘛?”颜瑶惊觉不妙。   “老子要去给他制造一场灭门惨案,要让他夜夜梦魇,在绝望恐惧中度过最后的时光。”凤凰邪气的勾起朱砂般的红唇,依旧用那么不正经的语调说着,但颜瑶能明显的感觉出他那滔天的恨意。   正与邪对与错有时很难说清,有些仇恨也只能用生死来化解,颜瑶作为一个外人也无权过问,她此时此刻也愁的很,她不由得对月叹了一口气。   凤凰突然笑面如花的凑过来:“丫头,你家那两个小宠物是不是失败了。”   但语气如此笃定,还问她作何,她愁得正是此事,叹得也是此事,闻宝兽就那么赖在梧桐的身上不肯离去,也没给她找到神壁,大黄垂头耷脑睡意朦胧的模样,显然事情没办成。   凤凰袖子一挥,一道红光一晃而过,只听他的声音在远方响起:“我给你抓妖怪去。”   颜瑶傻眼了,今夜的这门考试是斩妖除魔,可她并不想参加,不只是因为大黄它们还在梧桐处她不放心得看护,还是因为她风头太盛特意避一避,以免老被人为难孤立,从梧桐和芳似待她的态度来看,到时没妖魔交差也不会碍事,即便真被淘汰,到时她再偷偷摸摸潜进昆仑,毕竟她干得的确不是光明正大的事。   可这会儿凤凰已经去替她办了,他那驰骋在天幕速度,自己再去追也来不及,颜瑶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   在离集合还有一刻的时候,风风火火走的凤凰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她将背上扛的大麻袋往颜瑶的怀里一扔。   颜瑶道了声谢,费力的拖起麻袋就往集合的地方去,她到达的时候人还不多只来了一半,一个个的满脸倦容挂了彩。   看到颜瑶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拢过来,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碍于芳似就在前头,他们还有所收敛盯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   等到人员全部聚齐,天已大亮。   梧桐迈着稳健的步伐款款而来,姿态优雅,怀里窝着他的闻宝兽,脚边跟着亦步亦趋的大黄。   凤凰嗤之以鼻,啐了一句:“妖孽祸水!”   下头也有骚动声,纷纷转头来看她,羡慕嫉妒恨如潮水般涌来。   很快,这点响动就在他坐下的瞬间消失了,他眼皮一撩,视线若有若无的往他们身上一搁,瞬间噤若寒蝉。   安静后,芳似清了清嗓门:“请诸位讲一讲斩妖除魔的过程!”   众人先是惊了惊,颜瑶也不例外,她忙把头调转向凤凰,凤凰高深莫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别急,我到时会说给你听。”   大庭广众之下,颜瑶此刻也不好追问她,毕竟除她以外别人皆看不到她。   她与他谈话的瞬间,已经有人打头开始说了,无非是他遇到的是如何如何的凶险,如何如何的在逆境里力挽狂澜,最后扛起正义的大旗把对方给灭了。   颜瑶看他脚下的那只兔妖,忍不住的笑了。   许是听了第一个实在夸张的描述,后头几个还稍稍好些,但也脱离不了卖弄的嫌疑。   凤凰在旁边听的颇些不耐:“昆仑的,哪是想听他们说这个。”说着,叮嘱颜瑶:“等下你就说在城西的一处林子里看他们对一狐妖欲行不轨,所以把他们捆了。”   “妖女?”颜瑶用嘴型比划出这两个字,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明明记得试题是斩妖除魔。 第306章 麻袋里的败类们   凤凰再次叮嘱:“妖女!”   此刻详问也来不及了,颜瑶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解下麻袋,故作镇定的说道:“我看他们在城西的一处林子里对一狐妖行不轨之事!”   先是一静,众人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让你去抓妖怪,你去救妖怪。”   “这人是脑子有问题吗?”   可此时,梧桐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颜瑶恍然大悟,底气十足反唇相讥:“路见不平,不论弱者是哪一族就该拔刀相助,此虽非我大道,却是我的为人准则。”   梧桐抬眼望她,微不可察地朝她点点头,露出一抹赞许。   正当一切皆朝好的方向发展时,凤凰袖子一挥,一道红光落在麻袋上,里面的俩人一声哀嚎,骂骂咧咧的爬了出来,竟是赤条条的身无寸缕。   离他最近的颜瑶忙闭眼躲过这场尴尬,心里咒骂着在旁边哈哈大笑的凤凰。   众人看清两当事人后是膛目结舌,只听一男一女同时惊呼:“父亲大人。”   闻声,颜瑶也顾不上尴尬,好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   两中年男子惊慌失措的抱作一团,看着众人那一张张精彩的面孔,老脸白里透着绯红,红里透着苍白,雄壮的身体竟像柔弱的柳条被风吹得摇摇摆摆。   花萌和一名叫尘元的少年着急忙慌的奔过来,也只敢在一米外站定,脸色复杂的无以用言语来表达。   刚才叫父亲大人便是他们二人。   颜瑶稍稍动下脑子便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质问的眼刀投向笑瘫在地上的凤凰,她捂着笑疼的肚子,口齿不清的解释:“左边的那个是,玉琼掌门,右边那个是清风掌门,相对应的是他们闺女和儿子。”还装模作样的举手发誓:“他们真做了那档子事,我没骗你,有人证有物证,还有狐妖你放心上吧!”   “野蛮无礼的丫头!”随着一声暴喝,颜瑶周身泛起一股寒意,她身子一歪随后纵身跃到岩石上,冷冷的盯着那个暗算她的玉琼掌门。   他此刻已穿好衣服,只是头发依旧凌乱,一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大小,从脸孔到脖子是一片通红,像是一头穷凶极恶的野兽:“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暗害老夫。”   “你也说了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好好的作何害你?”颜瑶中气十足驳得理直气壮,眼角抛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轻蔑,摆出一张嫌恶的冷脸。   玉琼掌门哑口无言,但他有个伶牙俐齿的闺女,花萌睁着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抽抽噎噎的说道:“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的队伍抢你的位置,我向你道歉,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仇所有的怨都应该冲我来,你不该迁怒于我父亲,让他名声扫地。”   她陆陆续续说了一大堆:“姐姐,你不仅害了我爹爹以后无法在人前立足,还害了我爹娘失和,我玉琼小小也面上无光。”   “姐姐,你的所作所为太过阴险恶毒,实在让人不耻。”她说到最后都泣不成声,的眼睛里控诉着颜瑶的不是,小小的人儿又来的楚楚可怜,衬得面色酷冷的颜瑶是多么的凶狠。   颜瑶负手站立在岩石上,脊背挺得笔直,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自有不容别人侵犯的傲骨:“首先你给我听好了,我颜瑶出自名门望族,不屑为着丁点事与你一般计较不顾自己的体面。”   她顿了顿,饶兴趣的观察着众人的面色,众人交头接耳。   她声嗓音稚嫩,但铿锵有力:“其二,面子别人给不了,只能靠自己挣,是你父亲寡廉鲜耻,绝不是我故意陷害。”   最后,在凤凰的掌声中,她缓缓的说着:“其三,若你不信,我大可与你当面对质,人证物证我皆有。”   玉琼掌门面色的一变,飞快的斜了眼清风掌门,清风掌门鬼祟的转着两眼珠子,他上前一步,在颜瑶仿若千斤重的目光下故作镇定的斥责:“如此的理直气壮,必须做了十全十的准备。”   玉琼掌门找到了底气接口:“太过阴毒,我今日非劈了你。”   将将一掌意图拍在她头顶天灵盖,若非她早有准备避得快,她就一命呜呼去也,颜瑶怎会饶过他,瞪着一双喷火的眼祭出长弓,拉满弓弦朝他射去,她现在还不能做到同君华那般万箭齐发,这一箭就让他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对方来势凶险,招招致命,每一掌都以排山倒海之势挟着千斤重的力量劈向颜瑶。   二人在岩石上缠斗了不过二十招,清风掌门实在憋不住下去了,提起长剑趁颜瑶不备朝她后背砍去。   颜瑶反手一挡用弓箭一挥,清风掌门没曾想她如今警觉,两眼一观,趁玉琼怎么再次攻向她,先是在她背后虚晃一招,脚步飞快身形如清风,一左一右同时朝她攻去。   而这玉琼掌门也是大为震惊,小小年纪竟能接下他这么多掌,一看清风掌门已从旁边追来,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微微一笑,他以千钧之力向颜瑶劈去。   颜瑶将这两人的小伎俩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身子一偏,左手轻轻搭上玉琼掌门稍稍的往前一送一推。   只听一声杀猪般的哀嚎,清风掌门他捂着左肩颓然倒地,玉琼掌门那一掌门是实打实地劈在他肩上。   玉琼掌门也傻眼了,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确有股力道带动他,但那动作行如行云流水不着痕迹,他当时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你这丫头,好生奸诈!”   说着祭出法器,是两把大锤,劈头盖脸的朝颜瑶捶去。   在一旁观战的凤凰也来了兴致,随意得撸了撸袖子,他的指尖射出一道道红光,每当玉琼掌门捶向颜瑶时,准头总是偏离了一点。   颜瑶看了凤凰一眼,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她纵身一跃在空中连翻三圈,落在清风掌门的身边。   清风掌门一抬头,又看到一代巨锤径直朝自己砸来,他破口大骂:“你眼瞎看清楚再打。”   玉琼掌门也颇为纳闷,因为他已经对准了颜瑶,怎么就落到了清风的头上,他察觉有人在暗处动手脚,分神去搜寻时,他觉得膝盖一疼竟直直地跪了下去,一抬头,眼前站的还就是颜瑶。   巨大的羞辱感扑面而来,他猛地站起大喝一声欲意使出自己的绝招。   而此时,梧桐也放了大黄,隐忍多时的大黄,瞬间分出十个自己朝玉琼掌门扑了过去。   看着那一张张血盆大口,玉琼掌门一分心,还没来得及放出的绝招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他本人也被大黄叼住后领口。 第307章 梧桐出手   对战结束,鸦雀无声。   两个一派掌门,就被颜瑶一个小小的丫头打败了。虽然最后是她的灵兽出手,但同样的,玉琼掌门他们也是两个人。   颜瑶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睥睨场的人,被她扫到的弟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颇有些后悔彼时挑衅的举动。   颜瑶淡淡的略了一眼在被六头大黄团团围住,又在四头大黄脚下苦苦挣扎的玉琼掌门,稚嫩的嗓门却有不逊于成人的威严:“大黄,放了他。”   “还算你识相!”玉琼掌门是丢尽了脸面,他极力的想挽回自己的尊严,语气依旧强硬。   哪想下一刻就听颜瑶训斥道:“不准脏了自己的爪子。”   玉琼掌门恨不得找个地洞躲一躲,她的话比刀还锋利,简直是把他的脸皮一层一层地刮了下来,他整个人都被怒火填满,一站稳就朝颜瑶劈了过去。   不知从哪吹来一股邪风,玉琼掌门又啪的一声摔了下去,这回是直直的撞在了一块岩石上,吐了一口血断了三根肋骨。   众人把目光转向出手之人——梧桐。   玉琼掌门没想到梧桐会为了一个与毫无关系的人与他动手,还把他伤的如此之重:“你你你……”   梧桐洞察一切的眼在他身上掠过,朝颜瑶的方向喊了声:“走吧!”   花萌还想搏一搏,毕竟她还要进昆仑学艺,梨花带雨的跪倒在梧桐面前,哀求道:“梧桐仙君,我爹爹是被人陷害的,你要为爹爹主持公道。”   “本君眼没瞎,能辨黑白。”梧桐猛地一甩袖角,花萌的手抓了个空,五指尴尬的张在那处。   “今日本君再赠一句话,天道自有轮回,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莫要心存侥幸。”梧桐的声音从远方飘来,撞在每个人的心里。   也许还会有人因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为玉琼掌门和清风掌门,可一旦梧桐站出来主持公道,在场之人皆打消这个念头,为玉琼与清风得罪昆仑实在不值,况且事实胜于雄辩,他们心里也倍儿清。   凤凰路过花萌身边时,幽幽的盯了盯她那只手。   颜瑶被他的眼神吓的打了个寒噤,故意撞在他身上。   凤凰慢悠悠的跟上来,在耳边用阴冷的语气说着:“她那手是红烧,还是清蒸,还是火烤……”   颜瑶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瞧瞧前头的梧桐没搭话。   梧桐把她送到门口,虽然清冷依旧,但颜瑶还是听到一丝暖意:“回去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唤一声。”   颜瑶敏锐的捕捉到三丈外凤凰的脸色变了下,阴沉的骇人,忙垂下头:“谢谢仙君,颜瑶不敢当,仙君自己保重。”   他叹了声,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无妨,真有了万一,全当历练!”颜瑶冷哼,真当她是不发威的老虎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感慨:“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豁达的心性。”   颜瑶随口搪塞:“这是我爹爹说的!”梧桐好奇是哪位高人,沉:“不知令尊?”   她早就与君华商量过,由他暂时扮演她父亲,她若真有个万一,他出现也不突兀:“君华。”   他阅人无数,从未听过这号人,能有这番心境能教出这样的女儿绝非普通人。   看他微窘的模样,颜瑶适时的补充一句:“我爹爹很多年前就归隐了,君上不曾耳闻不足为奇。”   “若有机会,我定要拜访前辈。”想来是隐匿的世外高人,他看着颜瑶心生满意。   梧桐走前,他欲将闻宝兽小黄还给她,可那货像是梧桐的身体一部分怎么叫他拉它都不肯松爪,梧桐尴尬之色溢于言表:“这……”   “小黄很喜欢君上。”颜瑶干干的笑着也是欲哭无泪,只能说:“还是麻烦君上了……”   “快把你那只猫扒下来……”她还没说完,凤凰对她亮起了森冷的爪子,她似笑非笑面色极为骇人。   梧桐看着颜瑶的目光穿透他落在他身后,话说一半,面色也变了变,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颜瑶不慌不忙的忙收回视线,笑着继续说:“将将是我唐突了,君上日理万机,怎可屈尊降贵替我照顾这只不听话的小猫,我还是再试试吧。”   梧桐并不在意,看着使出浑身解数在哄骗小黄的颜瑶,小黄如此粘他的模样,他忍不住莞尔一笑。   “这是小兽欠揍!”凤凰挽起两袖,露出洁白如玉的两臂,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小黄眼睛一亮,有所感触似的竟朝她的方向扑了过去。   两人撞在一处的瞬间,凤凰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颜瑶大吃一惊,看着小黄扭头看来的那双似曾相识阴测测的眼,以及那股骇人的神态,心中已了然。   凤凰又附在小黄身上了!   凤凰幽怨的瞪着颜瑶。   颜瑶回以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   梧桐见小黄闷闷不乐,暗中在与颜瑶较量,弯腰把小黄捞起,凤凰炸毛张嘴就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怒气腾腾的死死盯着他。梧桐不以为意,轻扶着她的毛绒绒的脑袋无奈道:“你这般调皮,可如何是好!”   凤凰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看他的两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最后纵身一跃跳进颜瑶的怀里。   颜瑶坏心一起,故意误导梧桐:“君上别见怪,小黄就是太任性,碰到喜欢它的人就无法无天。”说着开着房门邀梧桐进去:“君上,你快进来,我替你处理一下伤口。”   梧桐一笑了之:“无妨。”   颜瑶坚持。   凤凰在她怀里挣扎,不允许她把梧桐迎进门,最后一爪子拍在颜瑶嘴上,制止她不要胡说八道。   颜瑶捉住小黄的爪子,用满是促狭的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凤凰,不怀好意的说瞎话:“小黄还小,脸皮薄容易害羞,君上快同进来,小黄口是心非它很喜欢你。”   梧桐经不住她的再三邀请,又唯恐她被人暗害,遂随她一同进了屋。   凤凰一脸生无可恋的瘫软在颜瑶怀里,幽幽的瞅着颜瑶,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碎尸万段。   进屋后,颜瑶先是请梧桐坐下,故意把凤凰放在他手旁的圆桌上,然后慢腾腾的去给找药。   梧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黄柔软光滑的绒毛,而作为藏在小黄皮肉之下的凤凰不可抑制的痉挛,梧桐只觉它有趣,对它更是欢喜,又伸出修长的食指去逗她。   难以忍受的凤凰气得牙痒痒,对着梧桐就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梧桐看着一愣,而后忍不住的轻笑起来:“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第308章 委实欢喜你   凤凰见他是这等反应,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要咬他。   一直留意这边情况的颜瑶眼疾手快将她在半空中及时截住,捻捻她的猫耳朵,无奈的笑着说:“小黄,你真是没轻重竟然这么大力要君上,既然你如此喜欢君上,等下就陪君上一同回去吧,不过,可千万不能调皮喔!”   被颜瑶捏住七寸的凤凰认怂,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装睡,忍受着梧桐的骚扰。   梧桐对她实在欢喜,忍不住问:“你这闻宝兽从何而来?”   “实不相瞒君上,不久前在路上捡到。”颜瑶停下给他抹药的动作,看向桌上的凤凰,睁着眼说瞎话:“怪可爱的,也是养着玩。”   凤凰爬起来对她龇牙咧嘴,用眼神示意她不许说她可爱。   颜瑶毫无畏惧的朝凤凰露齿一笑,笑里是凤凰恨得咬牙切齿的玩味:“君上也很喜欢可爱的你哟!”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真有可能会把自己送给梧桐,思及此,凤凰忍气吞声把爪子缩了回去收起威胁。   好不容易熬到梧桐离开,忍无可忍的凤凰就骂了起来:“一把年纪躲在小孩子的身躯里装嫩,你矫不矫情啊!”   颜瑶心情大好,故意刺激他,厚颜无耻了一把:“我装嫩,你装萌,彼此彼此。”   饶是向来不要脸不要皮的凤凰也气得个半死,动了动两猫爪,欲上去撕了她。   颜瑶指了指她锋利的小猫爪,意味深长的说着:“瞧这模样可爱的,爪子锋利的,深更半夜潜入隔壁,大仇铁定得报,还断断没人想到是你干的,也不用怕被追杀。”   凤凰眼露凶光,嗓音里带着冷酷的笑:“我要他看着昆仑弟子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怎能此刻把他杀了,太便宜他不痛快。”   一股寒气从攀在她脊背上久久不散,昨日在月夜下看得并不真切,只当她说笑,没想她真有这个打算,而且意愿是如此的强烈,颜瑶有些不乐意,沉着脸问她:“你真要灭了昆仑?”   凤凰回的斩钉截铁,毫无改口的可能:“血海深仇,必须得用他昆仑的血来偿还。”   她静静坐在那,颜瑶能从那份平静里感受一股毁天灭地的疯狂,同样她也能感觉到凤凰的嗜血。   凤凰又变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光炽热的盯着颜瑶:“美人儿,你一定要带我去哟!我想成功报仇可全靠你了。”   做人帮凶灭人满门她做不到,昆仑与她无怨无仇,芳似对她多有照顾,梧桐今日更是出手相助,她不是好人,死在她手里的无辜人也有一大把,,但也不是魔头,做不到双手染血还能无动于衷,颜瑶一口拒绝。   凤凰懒懒洋洋的摊在桌上,沾沾自喜的说着:“你不带我去也不行,你家这只小猫儿很喜欢我啊!”   颜瑶面色大变,困惑不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出不来了!”凤凰蹬了瞪猫腿,伸了伸猫爪。   颜瑶不信过去看她:“你怎么出不来,当初你不是很容易就从我身体出去了么?”   “是啊!”凤凰沉思片刻,肯定道:“这回真出不去了!”   颜瑶对她真是毫无办法,半信半疑的追问他:“你再试试呢?”   “懒得试。凤凰用力的舒展着四肢,惬意的眯起两眼:“反正我都要去昆仑的,这样挺方便的。”   颜瑶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去昆仑闹他们一个天翻地覆,让梧桐在死前也不得安生,在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反事必有因果,她不想成为灭人满门的帮凶,所以颜瑶不得不打起精神耐下心来开解他:“冤冤相报何时了……”   “两边都死光光了呗!”凤凰在桌上上翻了个身,语气随意而慵懒,学着猫儿的模样晃了晃尾巴,自得其乐玩得很开心。   被截断话的颜瑶也没法子接口,不得不说,凤凰这人的嘴也很厉害,说服他很难,她顿时哑口无言,她也是个在仇恨里苦苦挣扎的迷茫人,她无法做到心胸宽广就此释怀,强压在别人身上也是强人所难了,可她又不想趟这趟浑水,不想做他的帮凶。   冥思苦想的颜瑶很快就想到一点,她目光专注的瞥着凤凰,隐隐之中她觉得他与梧桐之间绝非是简简单单的仙魔仇怨,无形中有股力量推动她问个清楚,她沉默片刻,低声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这样么?”   “以前,他灭我一门!”凤凰慢悠悠的说着,脸上似乎流露出一抹追忆,以一种极享受的口吻说着:“现在,我灭他满门!”   颜瑶沉默不语,压根不信他的话,他对梧桐的态度仇恨中又夹杂许多异样的情愫,那种情愫同为女人的自己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但搁在他们的身上颜瑶又有点匪夷所思不能相信。   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变着法的套凤凰的话:“你们是何时认识的?”   凤凰很认真的沉思了下,甩下一句:“不记得了!”而后又自豪的告诉颜瑶:“那时我的名气很响亮,天上地下就没有不认识我的。”   她回答的无懈可击,可颜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凤凰隐瞒就是心虚,心虚就表示着她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为此,颜瑶有些亢奋,旁敲侧击的打探:“我一直很好奇,他当初是怎么杀你的,你变成鬼青天白日行动自如不受任何限制,俩掌门也是说捆了就捆了。”   “梧桐杀的,我造化好,本事大,死了也非同凡响。”他说句话来的是得意非常,丝毫没有被仇恨影响,还积极的怂恿颜瑶:“美人儿,你现在知道还不太晚,还是弃仙投我大魔道!”   她有问必回,但也绝对不告诉别人想知道的,颜瑶并未放弃再接再厉:“你们之间当初有什么过节,大到他杀了你?”   这问的相当直白,可凤凰也还是不打算告诉她,三言两语欲把她诓过去:“太多了,新仇旧怨一笔一笔的从未断过,昨天我杀了他弟子,今天他杀了我小弟,明天我杀了他师兄,后天他杀了我哥们,后来我杀他师叔伯,我杀我门中元老,再后来终于轮上我了呗!”她神色轻松,语气欢愉,说完又认真思考起来,似乎很为难:“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好给梧桐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气死,他会被气死的!”颜瑶面色不虞,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幽幽说道,她就快气死了,他不肯坦诚相待,还总能把话答的滴水不漏,根本探不到半分。   “气死他……”凤凰还在琢磨着颜瑶的提议,突然被颜瑶一把拎起,听她玩味说道:“我可以给你提供这个机会,梧桐仙君很喜欢你啊!” 第309章 凤凰梧桐   颜瑶把凤凰扔给了梧桐,借口她要疗伤,可凤凰闹腾的很,她唯恐走火入魔,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厚着脸皮再去求她。   梧桐答应的很爽快,甚至问都没问,在颜瑶把僵硬的凤凰递出去的时候,他自然而来的伸手接过。   凤凰的嘴巴太硬,她根本就撬开,他看着像个不正经的纨绔子弟,可颜瑶倒觉得他是个狡黠的魔头,这种狡黠不同于老魔深算,比老魔深算还难对付。   而梧桐是唯一能左右他情绪的人,所以她把他扔给梧桐,一来是恐吓,二来好从旁看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梧桐屋里,他的心情不错,嘴角弯弯,眼里有抹不开的笑意。   凤凰学着猫的模样蜷缩在桌上冷漠装睡,心里已将颜瑶骂得个狗血淋头,等他骂到尽兴,身体已经有些麻了,于是乎他就换了个缩着的动作。   梧桐在一旁看书,留意到他动了下,转而剥起手旁的一盘龙眼,然后把新鲜的果肉递到凤凰的嘴边,略有些期待的问:“要不要尝尝?”   压住心中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恨意,凤凰不耐烦抬起一眼皮,看到就在嘴边的龙眼肉,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然后猛地闭上眼。   梧桐并不气馁,转身又换了其他的提子,剥好皮递到他嘴边。   他贴着自己嘴唇的指尖让他浑身僵硬,在腾腾怒火的下也逐渐麻木了,凤凰也就那么全身紧绷的帕子,以装死应付他。   梧桐兴致勃勃,陆陆续续的换了好几样。   凤凰实在受不住了,转个身子拿对着他,梧桐也不在意,不是把他掰过去正对他,就是自个换个位置对着他,总之乐此不疲,最后她实在受不住了,叼起他手上递来的一瓣桔子,转身就吐在同他身上。   梧桐笑笑,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头,投在远方的目光柔得像滩。   他此回下昆仑本就为任性而来,能寻到颜瑶这个奇才是意外,但他的结果并不如意,本来就是奢望。好在遇到了小黄,能缓解他心中的遗憾,走到生命尽头的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一回。   凤凰心里的不痛快到达了极致,尤其是在留意到梧桐眸光的那刻,无法言说的撕心裂肺,他幽幽的盯住他心口处,他一直很想挖出他的心看看,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颗什么样的心。   一爪下去,杀了他一了百了,就那么结束吧!   不要再同他纠缠了!   再同他纠缠作何?   为什么要同他纠缠!   和他纠缠不起!   再同他纠缠下去,又要万劫不复的!   他死而复生是上天垂青,他要拔掉梧桐这根心中刺,继续他逍遥自在的人生。   他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这个念头在深深扎在他心里,可他现在动不了手,仿佛被固定住不能动弹。   他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各种想法在着他。   最后他并没有下手,因为颜瑶又把他接回去了。   踏进门后,颜瑶捋着他背上的毛,状似随口一说:“凤凰,我从没见过像你如此帅气的姑娘?”   她语气里的赞美和敬佩让凤凰瞬间心花怒放,两眼缓缓眯起:“美人儿,你很有眼光……”   她抬头的去看她的瞬间头皮一麻,她的眸子里的惊讶很快就被狡黠所替代,凤凰恍然大悟:“你诈我!”   “我诈你做什么?你是男是女很重要么?”颜瑶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和善又让人安心。   可在凤凰眼里,她那张小脸蛋跟小狐狸没什么两样,她憋着一口气故作镇定的回了句:“自然没什么!”她的心里是忐忑的,因为颜瑶没在问下去,在凤凰眼里这很反常。   好眠,翌日清晨起来,梧桐已要打道回昆仑,折腾两日他只留下三人。   其中就有颜瑶!   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席珏,女的唤贺敏。   二人皆是大家出身,大家出身多了去,真正能入梧桐的眼的也是因为二人的本事和品性。   他们是安分守己之人,低调不惹事,安安静静的,颜瑶不曾与他们接触不知他们修为深浅,不过绝不是花萌一流。   最起码在颜瑶又借口疗伤把凤凰扔给梧桐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里有探究,有惊羡,但绝对没有恶意。   对此,颜瑶是满意的,她不想太多的功夫用在人际上,糟心事太多她嫌烦,尤其是在找不到神壁的情况下,还要时刻看着凤凰免得给她出幺蛾子。   她不想被带累,凤凰虽是女子,但她行事不讲究礼法,基本上怎么开心怎么玩。   梧桐宛若白玉雕刻的五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凤凰,面上风轻云淡,内里心事重重。   他在想怎么安排颜瑶!   为了不让颜瑶看出端倪,凤凰忍气吞声硬忍着,心里想着一定要去昆仑大开杀戒,用昆仑的血化解他加注在她身上屈辱。   一路上,四方相安无事,各干各的,梧桐修为不俗,腾云驾雾两个时辰就到达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昆仑。   昆仑是座远古神山,是以,又有神境的美称。   周遭仙气缭绕,云蒸霞蔚,灵兽奔走在奇花异葩之间,清风拂面心旷神怡。   彼时还故作端庄矜持的席珏和贺敏,神境昆仑就在眼前,他们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激动,两眼是掩饰不住的狂热。   果然是仙山福地,造化出如此灵秀昆仑的很有可能是神壁,插了两句凑了个趣,想套些蛛丝马迹出来。   安静了一路的凤凰给她使了个眼色,那里头的得意很明显,颜瑶眯眼,急着表现莫不是她过昆仑。   芳似随意给诸人说了两句,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望了眼自家仙君,素来带笑的脸上忍不住哀愁。   梧桐只顾驾云,他这云驾得很怪异,他不走正大门,像流星般从空中掠过,投进西北一角。   祥云再没有来时的平稳,的飞驰,似乎有随时坠下来的可能。   芳似习以为常,面色依旧淡然。   贺敏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察觉失礼就紧紧的咬住唇,唇上有鲜红的鲜血。   席珏是男子汉大丈夫起初还想故作镇定一番,可最后也扛不住了。   颜瑶努力稳住身形,眼光还要不听留意凤凰,此刻的她怕掉下去,索性用梧桐的衣摆牢牢的裹住自己。   “师兄,你这回来的真早,怎么不多待两天?”   这场惊心动魄的飞行进行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很快就就被一行人截断。   来人排场极大,前前后后的拥护四五十人,二十个童子,还有些男女弟子,各个皆是唇红齿白的好模样,那说话之人坐在车架里,八只鸾鸟给他拉车,有种说不出的奢侈华贵。   往梧桐的一朵祥云跟前一搁,衬得寒酸潦倒。 第310章 拦路虎   颜瑶莫名其妙冒出的错觉很准。   “拜见常横仙君。”芳似从后方冲到前头,半挡在梧桐,那是个守卫者的姿势,他的脸上还有一层笑意,不过笑意没到达眼里,眼里只有警惕。   梧桐负手立在祥云垂着眼皮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无忧无喜,也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车里头的常横也不理会芳似,自顾自的说道:“你要去祭拜,光明正大的去就成了,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反正我们都是知道的,何必如此掩耳盗铃,这不是闹笑话么,师兄,你怎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女子的骨子里本就喜欢讨论别人的私事,贺敏再端着这会儿也忍不住,一双眼朝唯一的女性——颜瑶袭去。   颜瑶坦荡荡的回她一张迷茫脸,所有的凌厉精明掩藏在稚气未脱的眉眼后。   按车里的那个说法,梧桐不仅仅是去招徒,他是借招徒偷偷摸摸的去祭拜一人。   不能光明正大的祭拜,只能遮遮掩掩偷偷摸摸,颜瑶把狐疑的视线投在凤凰的身上,她察觉转过一张阴沉的脸,暗含了浓浓的警告。   不打自招!   常横也知道梧桐只会用沉默对付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兄,师弟再劝师兄一句,知师兄深情,为那段孽缘情念念不舍,可师兄你深爱的那女人终究不体面……”   他欲言又止的态度,彻底激发了在场所有不知情者的求知欲。   不体面?该如何的不体面?   贺敏神色复杂更多的是不可置信,连席珏都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他,那种眼神介于在惋惜和轻蔑之间。   连颜瑶这个让人看了都得不自在好久,我梧桐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神色淡然,目光平和。   不过,车里的始终没有放弃,他在竭尽口舌之能要他难堪:“师兄,你莫要觉得我说话难听,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咱昆仑好,咱们年纪也不小了,作为昆仑的老一辈,咱们总要为下头做个表率,有句话不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头竟做些混账事,还指望着下头的能规规矩矩么!即便咱们是大派,也撑不住师兄你扯上一桩又一桩丑闻。”   听着像是劝,实则就是贬低,颜瑶对车里有心机阴损男十分好奇,同时也十分嫌恶。   车帘子被撩开,一男子从里头钻了出来,常横剑眉星目,五官硬朗很英俊,若只单看脸的确够得上君子一称。   他的审度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点过,衷心赞赏道:“这是师兄招收的三个弟子,各个都是好苗子前途不可限量。”   席珏和贺敏立马上前给他见礼:“拜见常横仙君。”他们脸上有欢喜和崇敬,一如当初看梧桐的眼神。   颜瑶慢吞吞的落后一步,心里在思量,眼睛还得偷偷观望,留意着危险分子凤凰。   “师兄,你的修为在昆仑也是数一数二的,收他们做徒弟也是委屈了自己,可是……可是你的名声……只怕来日会影响他们。”   一直能挤出得体笑颜的芳似脸彻底凉了,若不是梧桐在后头攥着他早就上前和常横理论理论了。   怪不得,梧桐作为昆仑仙君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逃命似的在天上乱窜,为的就是避开常横这一大麻烦,既不愿受他的屈辱,又不愿被他截了徒弟,可惜还是被对方截住了。   常横这只拦路虎唧唧歪歪的拦着他们不愿放行,以一张全为师兄着想的好师弟面孔,尽说着恶心的话,做着恶心的事。   梧桐的忍耐力果真不同凡响,无论对方怎么缺德,不反驳,不反击,更不与他吵闹,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想是在听,像是在接受,又好像视他如无物,而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颜瑶喜欢他的这份坦然接受,因为接受,他同样接受常横口中那个‘不体面’的女人。   这个看似高高立足于神坛上的男人,活在红尘,活得有烟火气息。   她站在冷风里听着常横的贬低与侮辱都有些不耐,何况是凤凰,她的耐心都达极限,一道红光从小黄的身体里迸射而出,凤凰浑身上下卷裹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目标毫无疑问就是对面那个实在令人讨厌的常横。   “早闻昆仑海纳百川,不知常横仙君修得哪一类?”   落在最后一个的颜瑶打跨一步,直接挤到梧桐旁边,目光莹莹的望着常横,她的做法让众人大吃一惊。   席珏和贺敏不明所以的扭头看她,素来内敛的贺敏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颜瑶总能抢人风头讨人喜欢,她觉得她是有意而为之,既然要拜进昆仑,谁不会先做好功课,何况还是梧桐的师弟,常横他是赫赫有名的丹药师,普天下人都不知道。   贺敏觉得她还这么小,就有这般深沉的心机,实在让人讨厌忌惮。   常横喜笑颜开,笑颜里更带着满满的得意,自小别人都捧着梧桐,他被他踩在脚下,永远低他一等,他喜欢抢梧桐的东西,尤其再听到梧桐的选中的弟子用崇敬的目光仰视他,用赞扬的语气问他:“”   “我还以为是唱大戏的呢!”颜瑶笑嘻嘻的说着,小小年纪,模样天真又可爱,算计和凌厉只藏在心里头。   四周静若寒蝉,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风声也戛然而止,常横的脸也不再看了,英俊面目竟有几分狰狞,看着颜瑶的目光甚至充满了恶毒,所有人都察觉出他的杀意,刮在他们身上让人心惊胆颤。   贺敏吓得抱住双臂垂下头缩在一边,她心里也是恨毒了颜瑶,一来就惹怒了这里的一位大人物,常横是修真界举足轻重的丹药师,他是昆仑弟子,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她如何在昆仑立足,以后会不会带累了她。   梧桐微诧异,他没想到颜瑶会为自己出头,不该是敬而远之,他掠过少女其貌不扬的面容,她眼中迸溅出的异采让他心中一热。   芳似也没料到,他飞快地思索着如何替颜瑶开脱,好在她还年幼。   颜瑶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知道她出口之后的后果,她丝毫不在意,她的眼睛是紧紧的盯着身旁的凤凰,就怕她一个怒火下来,会把整个昆仑烧成什么模样,那常横大抵得赔上一条命。   凤凰领会她的意思,歪头捋捋头发竟有别样的风情:“我不给你惹事。”   常横最终没有为难他,为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破孩只会掉价,他的宽容大度只会给旁观者留下一个美好的念想,何况她只要在昆仑一天她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朝颜瑶露出一个深意的笑便声势浩大的走了。 第311章 凤凰的火   梧桐的居所很偏僻,在西北方向的一片林子深处,周围设有阵法和结界。宫殿有些小,而且年久失修还有些破败,不过收拾的干净整洁,就是有些清冷。   席珏和贺敏见此难掩失落,昆仑似乎还不及他们自己的家,再加上将将常横的一番话,他们对梧桐早有其他想法,将之归为玉琼清风之类,徒有其表而已。   芳似给他们安排了房间,而颜瑶是由梧桐领着去的,他把她安排在一处小院子,院内有些荒芜,没有争奇斗艳的花花草草,也没有什么树,四处都是光秃秃的。   把她送至院门口,一路沉默的梧桐开腔了:“谢谢!”   她的所为其实很冒失,尽管梧桐帮过她,但她还轻轻松松给自己拉了个仇人,可她不出口,凤凰就得出拳头,到时她死得更惨:“君上,你救过我的命,我若今日不替你说上一句,心里有愧。”   梧桐走之前不免多看她两眼。   奔波的日子并不好过,眼见又至黄昏,她简单收拾过后,爬欲安安稳稳的睡个踏实觉,精神好体力充沛才能去找寻神壁的下落。   可,人不遂人愿。   寄居在外,她睡得不会太沉,所以大黄急吼吼的撞开大门,她就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大黄手忙脚乱的比划。   颜瑶披了件衣服,跨坐在它身上被它载着飞向半空中,夜里有些冷,风刮在身上凉嗖嗖的,可当眼前的一幕映在脑海里的时候,肌肤上头生出一种火烧火燎的错觉。   漆黑的深夜,昆仑的半边天是红的,像腥红的血染成。   远方的风吹至她鼻尖,颜瑶闻到的浓重的血腥味儿,紧紧的包裹着她粘着她怎么也散不开。   昆仑神境再无她初来乍到的那份宁静祥和。   烈火熊熊不尽,连绵不休,火苗子贪婪的吞噬一切。摇摇曳曳的直窜上苍穹,像是要毁天灭地。   一女子从冲天的火光中走来,直至在她跟前停下,她眉眼生得英俊,轮廓又有些男儿家的刚毅,可偏偏又带着艳丽之色,女子的风情万种,和男儿的潇洒不羁在融合在一体仿若天成。   凤凰说到做到,她要在昆仑大开杀戒,让昆仑永远宁日。   “真痛快!”她迎风而立快意大笑,以一种赏心悦目的神色看着火大将药王岛吞噬的渣渣不剩:“炼丹炼出一片大火把自己烧了,他常横会永垂青史,成为一代炼丹师楷模的。”   她没有实体只是个鬼,普通人很难看到,再加上她修为高超,即使入了这高手遍地的昆仑也没人能发现她,她神不知鬼不觉溜进药王岛制造了一场意外失火。   药王岛的岛主是常横,换做别人,颜瑶也许会阻止,甚至是悲悯同情,可常横有张令人憎恨的嘴脸,颜瑶也就随凤凰折腾去,她只担心一事:“都处理干净了,真不会有人看到你?”她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被她毁了。   她迎风站在大黄的背上,长发飞舞的恣意而张扬,嘴里说出的话同样如此:“我凤凰下手怎么可能有落网之鱼?”   颜瑶松了口气,这才安心下来。   哪知她片刻后,她又说:“我留了一条,想留下耍耍,耍够了再送他一程。”她扭过头来,朝她璀璨一笑:“不是旁的,就是常横。”   颜瑶瞪她,做事太不干净利落流活口,而且留的还是常横,她默许她动手,就是她与常横已结仇,以常横的性子绝对不会轻饶了她,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要了常横的命以免他日后怪坏,结果她就给她留个最麻烦的。,   凤凰根本不把她的不满放在心上,她自信的看着颜瑶,犹如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任何事都脱离不了她的掌心,她能操控一切:“你的,我的,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拖累你,只会帮你心想事成。”   药王岛的大火惊动整个昆仑,可众人有心要救各显神通也无可奈何,只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药王岛团团打转,眼睁睁的看着那火烧也烧不尽,把药王岛化为乌有。   凤凰瞧着他们的模样更为开心,哼着小调琢磨着下场大戏。   梧桐住得再偏僻,这么大的火不可能不惊动他,一批一批的人求到他门上,让他想想法子,芳似拦在大门口不许来人进,将来人全部回绝了,甚至话也说得很难听,来人灰溜溜的走了。   梧桐并不拘着他们,允许他们在各地乱窜好好了解下昆仑,翌日一大早,席珏和贺敏结伴出去了,他们曾也来邀请颜瑶。   颜瑶指着眼下的乌黑,可怜兮兮借口昨夜没睡好要好好休息,二人也仗义,说是回来转述给她听,颜瑶道了声谢,等他们走后,牵着小黄在梧桐的玉虚宫里寻找神壁,她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事,可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到了梧桐跟前。   梧桐身边立着一个少女,眉清目秀,笑意盈盈,转头看到颜瑶时,眼角和嘴角同时弯弯,很是和善。   这么直愣愣的打了个罩面,不说些什么有些尴尬,颜瑶指了指小黄,再指指大黄,道:“出来溜猫和老虎。”   大黄很配合的走了两步,小黄很兴奋的要梧桐身上冲。   看到它这个举动,颜瑶委实愁苦,神壁在梧桐身上她很开心不用大海捞针到处找,可是梧桐身上压根找不到。   梧桐很自然的把小黄搂进怀里,顺手摸了摸大黄,跟颜瑶介绍:“她乃昆仑掌门。”   昆仑现任掌门——青周,是昆仑少有的女性掌门,且年纪不大,这个颜瑶还是知道的,她方方的上前见礼。   “你就是祖师伯说的颜瑶?”她有些好奇的凑过来,神态皆是小女儿家的俏皮,但落在颜瑶脸上的视线很郑重。   颜瑶点点头不言不语任她打量。   此后他们谈话也没有避着颜瑶,他们很快就说到昨夜药王岛的一场大火,青周说到时,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说起话来也带着些凉意:“药王岛一百二十四口无一幸免,也就祖师叔逃出来了,可他受了重伤成了残疾。”   梧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不过转瞬即逝归为一片平静,他和常横是师兄弟,与别的不同,是同一个师父一同长大的,这些年仇仇怨怨早就把他们的情分磨掉了,若他干干净净的死了,他也不会同情他,却成了残疾,常横心高气傲,自尊心又有来得强,他现在可谓是生不如死,他长叹了一口气。   “大火不知要烧到什么时候,没人敢靠近那里,自然也拿那火没法子,毕竟都不愿去送死。”青周的语气闲闲,颇有些幸灾乐祸,神色也跟着俏皮起来。 第312章 栽赃陷害   她越说越激动,那口吻恨不得亲自上场给常横添把火,把他烧得魂飞魄散。   真是口无遮拦的掌门,颜瑶有些惊讶。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朝颜瑶吐了吐舌头。   颜瑶愿意给她面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天道自有轮回,希望经此一劫常横仙君可以悔过。”   天道轮回来了,不过常横没悔过。   席珏和贺敏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贺敏的小脸红通通的,眼里是闪烁着明亮的光,她迫不及待的冲进颜瑶的院子里。   颜瑶问芳似讨要了一份昆仑的地图,正坐在院里研究哪处最有可能藏匿神壁,见二人归来微微一笑:“昆仑好玩么?”   两人唉声叹气脸上乌云密布,心情没有一丝愉悦。   颜瑶故作好奇的问:“外头现在怎么样了,那火还是没灭掉么?”   贺敏小心翼翼的左右张望了一番,一手拉着席珏一手拉着颜瑶闪进屋内,叹:“都说那场火来得诡异,好端端的突然就起火了,而且这火像是不烧到最后一刻不停歇。常横仙君侥幸逃脱留得一命,众人没法救也不想救了,唯恐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任它烧下去。”   颜瑶把今天青周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怎会诡异呢?这火不是常横仙君炼丹用的丹火么,小童子看炉不用心打瞌睡,这才酿成这场大难的。”   席珏深深的看她几眼:“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   “昨晚大黄先发现的,它把我吵醒,载着我去看的。”颜瑶神色未变,掩去真相如是答,而后又反问他们:“昨晚动静那么大,你们没发现么?”   贺敏略有些吃惊:“自然晓得,只是没你那么胆大,竟骑着大黄在半空中看热闹。”   颜瑶暗松了一口气,她故意先坦白不藏藏掖掖就怕被人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们果然发现她了。她摸着脑袋傻笑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是鲁莽了,事后想想挺不应该的。”   颜瑶用一句话将此事轻飘飘的揭过,他们没在狐疑,心思在另件事上,贺敏略有些紧张的说:“可常横仙君一口咬定是有人要害他。”她说完就来观察颜瑶的反应。   颜瑶认真的想了一番,故作惋惜道:“都说祸从口出,常横仙君那张嘴的确挺恼人的,以后咱们还是离他远些好。”   贺敏一把抓住颜瑶的手,越抓越紧,垂头神色复杂,沉:“都说,昨日的药王岛的大火是梧桐仙君放的。”   颜瑶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笃定道:“这个需要人证物证,流言蜚语不可信。”   贺敏的言语里有几分笃定:“可昨日常横仙君……梧桐仙君很有可能怀恨在心。”她猜测两下:“你看,昨日梧桐仙君也不反驳,那样的态度太古怪了。”   颜瑶反驳:“我不觉得,梧桐仙君心胸宽广不与之计较。”   贺敏愁得两眉拧成一个小山丘,她叹:“不管他有没有做,我们也许多少也会被连累的,常横仙君一定会对我们心存芥蒂,毕竟昨天……”她意有所指的看向颜瑶:“你说常横仙君会不会报复咱们,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她的眼里竟没有责怪,颜瑶不动声色口气淡淡:“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人不生地不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则说了,梧桐仙君难道还会坐看我们被欺负。”   “那倒是。”贺敏见她油盐不进,便岔开话题又笑嘻嘻的问,言语里颇有亲热之情:“颜瑶,你是何方人士?”   颜瑶把早编好的身世吐出:“我无门无派,自小和我爹爹住在山里,此次下山,就是奉我爹爹之命出来历练历练的。”   他们半信半疑,贺敏略有些好奇的问:“颜瑶,那你怎么想到拜在昆仑,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你爹爹一定是世外高人。”   颜瑶答:“我本也无心拜入昆仑,只想见识见识世面,没想到与昆仑还有缘分,修行最讲究机缘了。”   而后,又谈了不少,多数都是围绕着颜瑶展开话题。   凤凰歪倒在床上,目送他们离去,幽幽道:“面上满口仁义,私底下包藏祸心,仙族就是矫情,还没我魔族来得行事坦荡!”   这点颜瑶是认同的,就好比那神君,顶着神的名号,专干些比丧尽天良之事:“梧桐好歹也是前掌门首徒,仙界没赫赫有名的仙君,在他们眼里竟如此不堪。”   凤凰面有不虞,脸上难看:“那小子越活越倒退了没出息!”   颜瑶故作正经好奇的问她:“以前常横仙君很有出息么?”   凤凰翻了个身,面朝里边,恨声说着:“以前就没出息!”   “没出息能把你虐成这幅德行!”颜瑶反唇相讥,好不得意的偷眼望她。   凤凰皱着眉沉着脸,恶声恶气的威胁:“你再给我不给我说人话,我就占用你那闻宝兽的身体,看你还寻什么宝贝。”   颜瑶自然也不会客气,悠然自得的说着:“好啊,梧桐仙君就是个宝,我想你铁定很喜欢他,他也铁定很喜欢你。”   凤凰朝她飞了个眼刀,颜瑶不痛痒无所谓。   没过几天,常横就杀过来了。   他被那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八个弟子用轿撵把他抬来,整张脸不能见人,裹着白色的绷带,只露出一双通红的眼,连手上也带着手套不让人看见半分,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肌肤在外,衬得那双眼格外的骇人。   他气势汹汹,口口声声指责是梧桐对他下的杀手,致使他的药王岛上下一百二十几口命丧黄泉,要梧桐认罪伏法以命偿命。   问心无愧的梧桐歪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研读手里的书,姿态优雅心情舒畅惬意。   等他骂够了,芳似理直气壮的问他要人证物证,否则便是诬陷。   “你给我等着!”常横恨恨的甩下一句绝尘而去。   又这样住了数日之后,席珏和贺敏有些沉不住气了。   “颜瑶姑娘。”席珏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眸光也略含一些拘谨和羞愧。   颜瑶方方的应了他。   席珏垂头看着地面支支吾吾。   贺敏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力的一把推开他,凑过来开门见山的说着:“颜瑶,我们的来昆仑也有些日子了,梧桐仙君也没有收我们为徒的意思,而且我也打听过了,他从不收徒弟。”她脸上有忧虑,可眼里流转着几分算计。   “我也略有耳闻。”颜瑶附和了一句,可神色是淡淡的,丝毫不在意。   她这幅模样,看得贺敏压制在心里的焦躁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她也顾不上明里暗里的提醒她,说起来话更加的简明扼要:“颜瑶,你也知道,我们千辛万苦的来到昆仑就是为了学本事拜了好师傅,可是……可是如今梧桐仙君压根不会收我们,他把我们留在这里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第313章 叛徒梧桐   “梧桐仙君不愿收我们,别人更不会收我们。”就好比二手货谁会喜欢,何况还是与梧桐有着隔阂深仇的梧桐,如果是梧桐引荐给旁的那就另当别论,颜瑶言尽如此,她也只能提醒到这了,如果对方还听不懂,她也无可奈何,而且她也没有提醒他们的必要。   贺敏执迷不悟,她的内心的喜悦再也掩饰不住:“谁说的,常横仙君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他的徒弟童子皆在那场大火中丧生的,如今广招人才重建药王岛。”   她眉眼弯弯,欢喜的两眼里似盛下一片璀璨夺目的星空:“颜瑶,你可知道,常横仙君受的伤很重,已经病入膏肓,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救不了他,他现在如同等死能活一天便赚一天,现在只想收个徒弟好继承他的衣钵,如果我们能得他宠爱,锦上添花不算什么,雪中送炭才能让人感激一辈子,如今正是他受挫之际,所以这是千年难得的机会,咱们千万不能错过。”   颜瑶表现的兴趣缺缺,压根不在意常横的衣钵:“我对炼丹术并不感兴趣,在这方面更是没什么天赋,去学了也是浪费时间。”   “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炼丹术于修仙至关重要,又是遇上瓶颈若有丹药相助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突破,若是不幸受伤丹药便是救命之药……还有好多好多,颜瑶你说炼丹术重不重要。”她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堆,把炼丹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乃世面至妙术法,非要颜瑶心动认同她的观点。   颜瑶无法只能用君华出来做挡箭牌,她一脸为难的说着:“我父亲说过,修炼不能依靠外力,尤其是丹药,长而久之会形成依赖,所以我父亲不允许我修习炼丹术。”   贺敏有些惊讶,她眼里划过一道狐疑,她叹息一声:“颜瑶,那你该怎么办?”   颜瑶故意露出疑惑:“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吧?不也有句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身。”   “颜瑶……”贺敏秋水般的眼波里满含为难,她欲言又止左右为嘛的模样又让人十分好奇。   她递来梯子,颜瑶自然得顺坡下:“怎么了?”   她还是不大愿意说,绞着袖子咬着双唇,有千难万难让她没法开口,似还有些不忍告诉颜瑶,眼角余光凌厉的在颜瑶身上扫动。   颜瑶有模有样的催促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着,她也跟着焦急起来,神色还有几分不安。   在颜瑶的再三请求下,贺敏终于愿意松口,她看向颜瑶的目光充满担忧:“颜瑶,你到底年纪还小,又常年隐居深山,不知这外头发生的事。”   一直在旁边沉默喝水的席珏突然开口:“梧桐仙君实乃昆仑叛徒!”他说起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同仇敌忾的味道。   饶是有几分数的颜瑶也是真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视线越过席珏贺敏落在躺在床上的凤凰身上,加重了语气:“叛徒?梧桐仙君是叛徒?”   闻言凤凰动了下,颜瑶似乎能听到她笑了下,那笑声轻轻的,所包含的情绪很复杂。   贺敏忙不迭的点头,语带得意和邀功,同时神神秘秘的语气勾出别人心中的好奇:“那都是千年前的事了,这件丑闻昆仑又掩藏的好,如今知道的人不多,我和席珏也是动用不少关系方打听到的。”   颜瑶配合的点点头,眸光闪闪的盯着她,饱含渴求。   贺敏端看她的表情,嘴角不由得上扬,迫不及待的将那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千年前梧桐仙君曾被一魔女迷惑犯下大错,彼时,昆仑当家做主的还是梧桐仙君的师傅,虚渺仙祖偏疼梧桐仙君,悄无声息的将此事压了下来,仅仅只是关了梧桐仙君六百年的禁闭,所以外人不知这等内幕只当他是闭关修炼。可他与魔头有染的事在昆仑可谓是人尽皆知,尤其是在等虚渺仙祖羽化后,这等罪大恶极之事再也兜不住了。”   语毕,贺敏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颇有些老气横秋的模样:“颜瑶,咱们千幸万苦来到昆仑是想奔个好前程,不是来糟蹋自己的,倘若跟着梧桐仙君前途会毁于一旦的。”   她的话语很真挚,还颇有些让人动容,可惜,颜瑶不是来奔前程的,她是来找宝贝的,再说的难听点,她是偷梧桐的宝贝的,再深究一番,她心里还些愧疚,愧疚之余,她很好奇,好奇梧桐那段恩怨情仇,凤凰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床上,这会估计不是装死,是真想去死一死。   颜瑶清了清嗓子,言语里不乏是一个孩童该有的好奇:“那魔女是何人?她很有名么?”   贺敏闻言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转为一片煞白,她心里有些在打颤:“血煞门,听说是血煞门的门主。”   席珏及时出声,详详细细的给她普及了何为血煞门。   千年前,魔族光景惨淡,内部就不团结,他们之间逞凶斗狠,一言不合就要干上一架,形如一盘散沙,再加上有仙族时不时的再打击一下,魔族的势力不大也不足为惧。   可后来他们出了位女魔修,那魔头心狠手辣行事极端不拘一格,不仅仙族因为她伤透了脑子,就连魔人自己也是谈之色变。   席珏话锋一转,话语里颇有几分赞赏:“她横空出世以雷霆之势扫平几个魔派让他们俯首臣称,短短一年,她所统领的血煞门就成了魔族第一大派,周围没有被她收用的小派也以她马首是瞻,称得上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后世的魔君没有一个比得过她。”   颜瑶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凤凰,在二人面前状似随口一问:“如此人物尊姓大名?”   席珏被问住了,他迟疑片刻:“都叫她血煞女!”   颜瑶拖着意味深长的尾调,瞄着床上半死不活的血煞女:“血煞女!”可见凤凰的名气的确很大,大到别人不敢呼其名姓:“按理说,梧桐仙君很难与她接触,即便接触也该你死我亡的战场上。”   席珏是男子,对英雄还是心怀敬佩的,有些唏嘘不已:“大抵是命吧,据传,他们是在战场上一见钟情,梧桐仙君不顾身份便随她去了。”   颜瑶挑挑眉,梧桐看起来可不像是软脚虾,他是个很傲气的人。   “真是用情极深。”贺敏的脸更苦了,有头有理的向颜瑶分析:“昆仑弟子从不下界招收弟子,梧桐仙君的做法实在反常,现今看来,收徒是假,实则另有所图,他若是简简单单的想祭拜追念下也就罢了,咱们活人没必要同死人计较,若是……若是他还有更大的阴谋,到时候咱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第314章 小盘算   颜瑶半信半疑:“想多了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贺敏一脸严肃的看向她,为了让她信服又提及不久前的旧事:“颜瑶,你忘记玉琼掌门和清风掌门么,还有那个花萌?”   颜瑶认真的点点头,忍不住要刺他们一句:“你说得正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抓一大把,嘴上喊着正义的口号,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龌鹾事!”   二人的不自然的扭过头,尤其是席珏他的脸上更是难堪至极。   颜瑶故意戳破他们天真烂漫的问:“我说错了什么么?”脸上恰到好处的浮起一层不好意思。   贺敏勉强挤出一分笑搪塞她:“出了那等子败类,终究是我们仙族面上无光。”她转而又提到梧桐,就是紧咬着不放:“所以,梧桐仙君未必可信,他虽然昆仑弟子,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背叛了昆仑,也背叛了仙族的信义,仙魔势不两立,可他偏偏恋上魔族女子。色令智昏,智因色沉。即便他现在还待在昆仑留在仙族,但他的心未必会再向我们,毕竟,昆仑杀了他挚爱之人,他心中焉能不恨,这简直就是放了个大麻烦在身边。”   颜瑶端着茶杯歪头拧眉一脸严肃似乎听进去了,二人在旁边揣度她的心思,也她可半晌也不说句话也不变态,二人也准时焦躁不安。贺敏想出言提醒,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下意识的呼了口气沉下心来静静的等着。   “席珏,你觉得呢?”她蓦地一问,让二人一怔,眸色透出两分心虚。   席珏不明所以,看向贺敏,有求助的意味。   贺敏也不明白,暗猜她是想征求席珏的意见,便抢过话题:“席珏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些消息也是他打探到的。”   “不,我问的不仅仅是这个?”颜瑶摇摇头后沉思:“你说,你相信梧桐仙君是情深之人么?”   “总有那么几个为情而活,梧桐仙君可惜了,若他本本分分未惹上那个女魔头,昆仑在他的治理下也不会现在这种三分五裂的模样。据传,他天分极高,当年很受重用,虚渺也有心把他栽培成下任掌门,可惜,可惜了……”颜瑶的问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当颜瑶还有些狐疑需要他再加一把火,可对颜瑶来说这个问题,是她替凤凰问的,同是男人,他们说起来更有说服力。   贺敏很急,急着催促颜瑶下决定,她越这样颜瑶偏偏就慢腾腾的,直到贺敏的脸上隐有怒火闪现,方道:“说来,梧桐仙君对我有恩,我实在不大好走。”   他们自然知道颜瑶指的是哪件事,两人的同时一僵,他们失策了,颜瑶不提他们也得忘了,贺敏笑盈盈:“是救命之恩。”   离开梧桐转投别的门下,此后他们没有在提,贺敏转而拿出一个香囊塞给颜瑶,伤感道:“咱们三人一道进昆仑也是缘分,如今我们要走了,这个送你留在身边做了念想,戴在身上看到它便想到我们了。”   颜瑶双手捧过向她致谢。   送走二人,颜瑶解开香囊瞧了瞧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她心里清楚,这香囊是个陷阱留不得。起初席珏贺敏花费那么多口舌是想拉拢她一同走,可她借恩情出来挡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席珏贺敏同时松了一口气,最后抛出这个香囊,所以前面那么多话都是铺垫,主角是这个香囊。   她将香囊翻来覆去的看,并没有发现有多么奇特之处,突然手上一轻,香囊被凤凰勾去了,她一随意一瞄:“这玩意能使野兽发狂!”   “他们的目的是要大黄咬死我么!”这是颜瑶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可说出来就抛出来了,他们铺垫那么多是要她对梧桐生嫌疑:“难不成要小黄大黄咬死梧桐。”当然是咬不死的,若梧桐连小黄大黄都治不住,那真的太丢脸了,咬不死的话她和梧桐得翻脸成仇。   颜瑶想来想去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索性也就不想了,而且凤凰拿了香囊也没打算回她,她挂着坏坏的笑,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缺德主意。   颜瑶板着脸喝她:“药王殿的事闹得可不小,烧了六天六夜,死了那么多条人命,你别给我犯浑。”太频繁了,迟早会查到她身上。   凤凰也不恼,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叫混账,不犯浑干嘛呀!”   颜瑶玩味一笑:“这世上恐也只有梧桐能包容你天天犯浑。”   凤凰的笑脸一僵,缓了片刻,她方方的承认:“是啊!”   不过,她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璀璨的笑容再无半点暖意,那笑里无一不彰显出她的杀意。   那杀意比以往更盛!   颜瑶聪明的绕开话题,不再纠缠她与梧桐的过往追问,以免激怒她心中的怒火。   她来了也有段日子了,小黄看到梧桐比看到亲爹妈还亲,毫无疑问,她要找的东西就要梧桐的身上,而且是贴身携带片刻不离。   她深更半夜的去给梧桐搜身那是下下策,所以她计划了一个中上策,世间情人情债最难还,她要梧桐欠她情主动把东西交出来。   他情深不寿对凤凰念念不忘,若她能替他们化解这份恩怨撮合他们了却梧桐的遗憾,梧桐必会对她心生感激,到是再谋神壁便容易多了。   是以,颜瑶时不时的替梧桐说好话,千方百计的把他塑造成一个痴情男子。   她想想自己也怪不容易的。   这日,天气不差,颜瑶列行每日的溜猫溜虎溜凤凰。   她实则是想带凤凰四下走走,看看梧桐一腔痴情,让她自己好好体会一番。   梧桐的书房挂了很多画像,桌子上摆了很多雕像,无一意外,画的雕的全是凤凰,或站或坐,更多的是她执剑的模样,英气勃发,厉气逼人。   那活灵活现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是心藏浓厚爱意的人绝对刻画不出来。   颜瑶巧言点破,梧桐也不恼也不遮掩,方方的承认了,那是他搁在心头的挚爱。   此后,颜瑶三天两头的带凤凰去,凤凰有时不乐意,她就把小黄往凤凰身上扔,说来也怪,小黄的肉体与她的不同的能轻易禁锢凤凰的灵魂,即便凤凰想出来也得用上九牛二虎之力。   凤凰阴沉着脸跟在后头,对前头的颜瑶说:“我每去一回,对他的恨意便加深一层。”   颜瑶存着调戏她的心,笑嘻嘻的说:“爱之声责之切呀!”   凤凰挽起袖子,想对她暴力制裁,可一看到她抱在怀里做挡箭牌的小黄,骂了句邪门,只能松手作罢。其实她心里也能猜到颜瑶打的什么全算盘,便说:“能让梧桐贴身安置的东西必定对昆仑很重要,我劝你还是偷的好,别白费功夫做些没用的事。”   “君子爱物取之有道。”颜瑶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说着。   “小人。”凤凰眯着眼睛,肆无忌惮的上上下下审视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强人所难的小人。” 第315章 小祖宗   她们拐进梧桐宫殿时,殿内无人,再转至书房,依旧无人。   她每早来向梧桐问安已成惯例,不远处的茶几上会搁上两三盘点心,还有一壶热茶,这是专门为她和小黄大黄准备的。   桌上还摊在他没看完的书,他右手边的一碗茶竟然被打翻了。   镇定如梧桐竟能打翻茶水,他匆匆去,且发生极为不妙的事。   颜瑶正当猜想之际,听到一声细弱的鸣叫,虽然短而急促,但声音煞是好听宛若天籁。   “朱雀!”凤凰面色大变她浑身一震,眨眼之间化作一道红光向外飞去。   颜瑶御风神行,追着她的踪迹追,一追竟追到后山,她瞬间止步,看着红光消失在她视线里。   后山禁地也!   芳似千叮咛万嘱咐,玉虚里头哪哪都能去,甚至是梧桐的书房都能随便窜门,唯独后山千千万万不能踏足一步。   名门大派总会有一两个禁地,她不是好奇心旺盛之人,便也没放在心上。   正当她左思右想之际,梧桐消瘦颀长的身影便逐步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不过他很是狼狈,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他迎风而来,一股焦臭味在他身上散开。   芳似苦着脸跟在一旁求爷爷告奶奶,泪眼儿都快下来:“小祖宗,你别再咬君上了……”   梧桐怀里那只巴掌大的鸟儿闻言张开嘴,转而放了把火。   芳似就差跪下来:“小祖宗你乖,别闹了,别放火,烧到君上了。”   他们再走近了些,颜瑶瞧得真切,梧桐的两手乌漆麻黑的,跟个焦炭似的,臂上脸上也有小小许多处灼伤,衣服更是千疮百孔。   能让梧桐如此相待的,必同凤凰有关,凤凰的失态恰好验证她的猜想。   颜瑶安静的等他们自个迈出后山禁地,他们看到颜瑶略怔了下,颜瑶面不改色悄声说道:“他们……”   她话还没说话,被一阵怪风打断,梧桐错身而去已在她后头的十丈外。   “他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芳似愤怒不平的骂了句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颜瑶尾随在后,地上躺着一女,正是贺敏。她脸色色煞白,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己,不远处还有滩鲜红的血,她的眼里噙着泪儿,两人为着颜面硬是没叫出声。   梧桐怀里紧紧搂着朱雀鸟儿,脸上阴沉如铁,双眸更似像是两汪古潭深不见底,同样的冰寒刺骨。她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梧桐,总得来说,梧桐看似清冷实则是个心热之人。   贺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颜瑶,那眼里恶毒:“君上,你不能偏听颜瑶的花言巧语,是她唆使我们做的,她说君上于她有恩,她不便不出手,便背后出谋划策。”   颜瑶就知道对方要把自己拖下水,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不回击显得她太失礼:“我是在背后出谋划策,你和席珏便负责实施么?”   她笑意盈盈,落在在她身上却好似万千利刃,贺敏吓得一哆嗦,咬唇道:“和他没关系!”   “喔!和他没关系,那全是你一人做的。”颜瑶很认真的点点头,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   贺敏急得面红耳赤:“你强词夺理……”   “送去常横那里!”他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决绝的冷,脸上更是覆有一层终年不化的千年寒冰。他脸上已有不耐,更不想给她丁点儿解释的机会,直接命令芳似把人捆了,自然那席珏也没能逃脱。   贺敏闻言心中灰败,去常横那固然是好,可他们是要体体面面的去拜在常横面前,得他大道传承,不是想犯人颜面扫地。   颜瑶坐在梧桐门口的花丛里搂着小黄不允许它进去粘着梧桐,实在百无聊赖这才琢磨起席珏贺敏他们的计划。   与其说是他们的,不如说是常横的,其实这一出早有征兆。   只是她初来乍到,一门心思都在神壁和凤凰身上,再则,常横本来蛮横无理之人,但是一时没让她去细究里头的蛛丝马迹。   凤凰再三保证,药王殿的事她做得很隐蔽,事发后,也没人往凤凰的身上猜。   可事后,常横却来兴师问罪,她可以理解常横的痛苦,急需找个人来发泄,但常横同样可以利用这份心理讨伐梧桐,同样的也可以对付与他有过过节的颜瑶。   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梧桐心死,这些年深居简出,朋友知己几乎没有,进来了也进不了后山,也对那只叫朱雀的鸟儿下不了毒手。   但席珏贺敏与那些人,他们可以随意在宫内乱逛,且他们早有异心,看不惯梧桐亲的做派,又想攀个名声更好的师父,常横给点甜头,就能把收服的服服帖帖。   他们之所以来找颜瑶,一是想让她做个替罪羔羊,还有必是常横指点。所以他们将装有动物兴奋的香囊给了一份颜瑶,即使颜瑶没潜到后山,以梧桐对朱雀的爱护程度,即使搜出香囊也相信她的为人,以保万无一失为着朱雀的安全起见,他也不会再留她,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席珏贺敏实在蠢笨的很,以常横的为人,即便他们办成了此事,愿不愿意还是两说,事情败露如此难看,更不用说。   说到底,常横只是把他们当作一个弃子,用用就甩手的。   恰逢此刻芳似归来,他的步伐相当的轻盈愉快,看到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他看到颜瑶展颜一笑,眉宇间还是担忧的:“君上现在如何?”   颜瑶也不想再深思下去,这里头必定还涉及昆仑的党派之争,若算上这个,恐又要再变上一变。她用手指了指里头,道:“我不好进去打扰!”说着,将一撮鬃毛替给芳似:“我爹爹养了头远古神兽,毛不错,送给那小乖乖玩!”   “远古神兽!”芳似眼的瞬间亮了,捧过惊天兽的毛千恩万谢。   看他如此客气,颜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要梧桐欠她人情。   屋里,凤凰早回了,面色阴沉,眯着双眼。   颜瑶信步走到她身边:“你是不是有些后悔没烧死常横?”   “我杀他没意思!”凤凰阴测测的说着。   “梧桐杀他最有意思!”颜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她就知道她打这个主意:“一肚子坏水,不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魔头。”   凤凰咧咧嘴很得意:“名师出高徒,要不要跟了我。”   “也许日后你会跟了我!”颜瑶不甘示弱:“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凤凰略有些兴致,扬了扬英气的眉。   “赌梧桐会去宰了常横!”   凤凰沉默。   她这幅模样,颜瑶便知自己猜对了,又调戏了她一句:“你很了解梧桐么!” 第316章 凤止梧桐   “我赢了!”颜瑶朝着她龇牙咧嘴,得意的扬着手掌示意要赌注。   凤凰扭着脖子昂着头,颇有些嫌弃她小人得志的面孔,自然不愿看,她紧闭两唇咬紧牙关不吐露一个词。颜瑶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相反不仅没有一丝不耐,饶有兴趣的模样,仿佛越等越有味道,凤凰知道跟她耗时间,等她主动放弃是没指望了,便挑了个不错的话题打发她:“没想到死了几年,外头的局势已是天翻地覆。”   她的目标很明确,而且她会努力跟着目标走,颜瑶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只要她跟紧拥有神壁的梧桐就成,外人只当梧桐落魄了,颜瑶却看出他非同常人的深藏不露,那是历经世事磨练出内敛,这种内敛是致命的:“还有么?”   凤凰偷偷的瞟她一眼,语气里颇有些愤愤:“小破孩一个比一个精!哪有我们那时朴素可爱。”   她要是朴素可爱,就没有一代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煞女,晓得她一语双关在骂她,颜瑶还是能沉得住气:“还有么?”   凤凰不语,倒头就睡。   现如今,颜瑶有十成十的把握,就想听听她嘴里的说法:“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同我说。”   凤凰默了默,良久方道:“老子一生最大的污点,死也不能说。”也没有说的必要。   颜瑶喝了一口茶,把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态度坚决不容她油嘴滑舌的逃避:“要合作先坦诚!”   凤凰在动了动身子有些动摇。   颜瑶慢悠悠的品着茶,等她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以前,她知道却不问,是一直再等机会,看这今日这架势,自己不说也得说,可想想又得从何处说起来呢,她慢慢的想着,心顿顿的疼:“是我强了他!”   凤凰说得随意至极,就像平日时不时的她一句美人,尽管她现在就是毫无美感的豆芽菜。   颜瑶听得嘴角直抽根本停不下,如此惊天动地饶开明的她也撑不住,她稳住略有些颤动的手将茶盏放回桌上,免得她再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   凤凰闭着眼,无法言语的痛苦,搁在脸上成了麻木:“此后他便借口留了下来,整日想着怎么渡化我。我一个,他怎么可能渡得了,现在想来,不是我异想天开,是我太蠢了,美其名曰渡化,实则就是来杀我的。”   一千年前,血煞门,修罗殿。   外面是骄阳似火,可修罗殿里的光线微暗,只有几缕阳光照进殿内撒在地上面,修罗殿一如在黑暗中蛰伏得恶魔。   凤凰眯了眯眼,视线投向大门口被小魔押解的那男人,他浑身上下似萦绕着一圈霞光,瞬间把整个大殿照亮了。   凤凰下意识的绷紧身子,从指尖僵到体内血液凝固,大脑不停回放前不久荒唐的。她猛地从宽大的椅子上弹起,故作镇定的把人全赶出去后,方盯向来人,各种猜测在脑中炸开。   梧桐紧抿着双唇,将不自然硬是小心藏好,用平缓的语气解释:“我是来负责的!”他的脸色很复杂,但说起这话的时候大义凛然。   “你要我负责?怎么负责?总不是想娶我吧?”凤凰实在震惊,那全是逼不得已,她不曾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念念不忘,仙族怪矫情的。   梧桐捏了捏额头,也是头大的很,固执的说:“在我不违背自己良心的前提下,我可以完成你任何心愿。”   其实这话应该得换她来说,毕竟是她夺了他的清白,不该一走了之理当给他负责,如今人家都找上门了若她还拒之门外,她女魔头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凤凰左思右想后颇有些爽快的应允:“好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闻言,嘴角抽了抽,拧眉不满的纠正我:“是我对你负责!”   凤凰的脸瞬间变了,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且不说真相的确是她强了他,再则,她身为血煞门之主,魔族头头,若是让旁个晓得她被人强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得褪去三层,日后如何服众,他还是仙族的,她以及整个大魔族就被仙族压了一头,遂严肃着一张脸与他据理力争:“是我自制力不够夺了你的清白,所以是我强了你,自然是我向你负责,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他的门板脸慢慢的震出一丝丝裂缝,从脸颊红到耳后根又红到脖子,他略有些匆匆的背过身,良久,方憋出一句话:“你是姑娘家……”   凤凰怔了怔,这个观点在她这行不通,在她的世界观里,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强弱之分,再则,男的也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便告诉他:“姑娘家又怎么了?”   他继续背着身,嗡声答:“对你名声不好!”   名声与她而言没有丝毫意义,况且,女魔头哪有什么名声可言,她在意的不过就是不能让人压她一头,尤其是仙族,扫的是整个魔族的颜面,凤凰理直气壮的答:“我不在乎。”   “女孩子的名声最是重要不过……”梧桐猛地转过头来,唧唧歪歪的讲着条条框框的道理,整张脸比佛像还严肃。   凤凰歪坐在椅子上,前两句听着还新鲜,听多了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在思量着他说来负责,该怎么个负责法,即使想来给她打个下手帮帮忙的,他一个仙族的身份实在,稍有个不慎,他命丢了不要紧抿魔族这些难以服众的小魔头得上窜下跳,最后她把这个大难题扔给他:“你想以什么身份留在魔族?”   他显然早有准备答:“客人。”   对于这个安排凤凰略感不错,又派人把他送到罗刹殿安置。   他前脚将将走,后脚不满意的就窜进门了。   是两位大魔将,生得魁梧高大是左时,而右时皮肤微白身材中等。   他们二人秉承魔族的明快爽利之风,行完礼还没站稳左时就急吼吼的说道:“他乃仙族,我等乃魔族,仙魔势不两立,他们杀我众多弟子,应该立马把梧桐杀了报仇雪恨。”   右时也说:“他死在血煞门,仙族就有正当的理由攻打我们,所以主上还是快把他送出去,此人留不得,大有可能就是仙族的阴谋。”   左时强烈反对,凶神恶煞的比划出一个杀的动作:“应该把他千刀万剐,丢出去不解气,这不是丢主上的老脸么!”   右时不慌不忙的解释:“昆仑势大,咱们虽然不怕他昆仑,但一旦与昆仑动手,两败俱伤之下,让别个占了便宜。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他也没做什么,扔出去羞辱一顿就是了。” 第317章 仙入魔穴   他们二人就吵得不可开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二人据理力争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座上的凤凰。   那副模样,她要是拒绝了哪个的提议哪个就同她急,她凤凰能在在魔君之位稳如泰山,自有一番花言巧语忽悠人的高超本事,她慢悠悠的喝完一盏茶,用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清脆的敲击声像战时的擂鼓饱含肃杀。   他们二人绯红的面色逐渐转惨白,把他们恐吓的差不多了,凤凰方慢腾腾的说道:“你们一个说要杀,一个说要赶,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也同样蠢笨的可以。”   他们二人的面色又跌了跌,把头垂得更低,腰也压的更弯,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洗耳恭听状。   凤凰这才继续补充:“留着他可以做鱼饵,一本万利。”   他们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不免好奇,轻声问:“主上,梧桐为何来我魔族?”   “他救过我一回,我请他来做客。”她故意说的随意,像是压根没放在心上,心里早已是惊天骇浪,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他们依旧起了疑,面面相觑,但又不敢深究,只能叮嘱:“若能借机铲除昆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凤凰对他们那点心思心知肚明,也有些蠢蠢欲动但又莫名的烦躁,边说着边挥手赶人:“你们回去吧,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沾我魔族半分便宜,你们也在外头留点心,能抓的抓,能杀的杀,千万别客气。”   二人听后,这才满意了些,脸上带笑退了出去。   作为仙界有名的人物梧桐的驾临,魔族的暗地里风起云涌,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每日窝在罗刹殿里从不招惹是非。   凤凰这边虽有各种反对之声,但因他的安分,皆被她三言两语轻松打发了。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就过了一个月,一月不见的梧桐居然踏出罗刹殿疾步进了修罗殿。   他素来平稳的步伐微乱,脸上竟有几分委屈。   凤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从宽大的椅子上爬起,好奇的望着他:“怎么了?”   “给我换个地方。”他微侧着身子,似想遮掩着什么。   因着他的昆仑弟子,此刻还不是与昆仑撕破面皮的时候,有因着对他总有那么几分愧疚,是以,用略低于修罗殿的罗刹殿招待他,他竟然还不满意了,凤凰有些为难,高不成低不就的,接下来得安排哪个殿。   她愁眉不展的望着他,他又说了:“不如我搬到修罗殿的偏殿,正好同你切磋切磋。”   这个主意极好,找个机会暴打他一顿,免得下头的那些人没日没夜的叽叽喳喳,误解她对他有私情,且最近手痒的很,可她将将遭了别人的道,得窝在修罗殿内避避风头,凤凰当即便道:“那些家伙儿,一拳就打倒了,实在没意思,我正愁着没人同我打一架。”   梧桐皱皱眉:“你是女子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   说要切磋的是他,嫌她暴力的也是他,凤凰闷闷不乐的鄙视了一句:“反复无常的男人。”   即使这男人反复无常,他还是如约搬进修罗殿,甚至搬得有些迫不及待,上午说的,中午就四平八稳的窝进偏殿。   即便他说话难听了点,但她还是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要同他打一场,这一等,就等到大晚上。最后也没等到人,凤凰实在熬不住了,扛着新铸造的苍越枪欢快的奔进偏殿,心里还在盘算着招式路数。   右脚将将在落在庭院里,   “君上……”里头传来一声呼唤。   唤得凤凰措手不及险先摔上一跤,同时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嘴里啐了一句:“简直是见鬼了。”   她本人不喜这号人物,自然不能在自己宫殿里放一个恶心虐待自己,心中不免好奇,悄无声息的凑过去。   梧桐平静的嗓音里蕴含着一股愤怒:“姑娘,请自重,我是你们主上请来的客人。”   那道娇媚声音再次响起:“主上可没把你当客人待,既没有给你接风洗尘,还把你扔在罗刹殿内一个月不管不问的。”似乎有些威胁的意思在里头。   凤凰循声挪到一扇半开的窗户边,里头的一切尽收眼底。   梧桐盘腿坐在一蒲团上,仿若一樽冰雕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身侧不远处还立有一模样娇艳的女子,那女子穿得很清凉,露着两胳膊露着两腿,扭腰摆臀想靠近梧桐,却被他结界抵挡的不能前进半分,只能跺脚皱眉干着急。   凤凰自以为躲在犄角旮旯里没人发现,不曾想,梧桐早就瞧见她了,冷冷的唤她:“女君!”   被人抓包的凤凰大摇大摆的扛着清越枪走进去,嘴上道:“走,咱们去切磋切磋!”   他不为所动,纹丝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案几上的书。   凤凰瞬间明了,不先替他解决这位投怀送抱的姑娘他也不会搭理她给她过手瘾,遂,她瞄了瞄旁边娇笑成一朵花的姑娘。   在凤凰面前她倒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行礼:“主上,你不认得宝似了?”   在男女之事上,魔族作风大胆泼辣,这类型的姑娘在魔族一抓一大把,凤凰一时没想出她是哪家的。   宝似便解释:“我父乃大重兮。”她说起来的时候,颇有些倨傲。   大重兮是魔族大将,那老头有些本事,对她向来也是忠心耿耿,他有一闺女宝似是他的心头肉,宝似是故意把她老子抬出来,要她成全她,凤凰在心里飞快地盘算。   敢在她面前倨傲,敢威胁她,在魔族屈指可数,凤凰心中呕着一口气,转眼再看梧桐,他脸色铁青,眸子里寒光流转杀气弥漫,颇有种要把凤凰挫骨扬灰方能解气的架势。   她不能为着一口气和一个梧桐,明目张胆的去暴揍忠臣他闺女,但可以换个法子,明的不行来暗的。   凤凰放下清越枪抱胸绕着宝似兜圈,惊羡道:“好标致的美人儿,在你屋子里一放亮堂不少,暂时借给我一用也给我的屋子添添光彩。”在宝似怔愣的功夫,凤凰就把她推了出去,压低声音劝她:“他修为不低,等我把他打趴下再换你过来,你莫进来打扰我,坏了我打架的兴致误伤了你,你老子也救不了你。”   又是哄骗又是威胁,宝似一听眼睛一亮,千恩万谢喜滋滋的走了。   忽悠完这个,凤凰又跨进门同梧桐说:“走走走,我今天让让你,别让你被那个谁真沾了便宜,你好好吓唬吓唬她便是了。” 第318章 纠缠不清   她只是来试试她新铸的清越枪,又想给梧桐涨涨威风吓吓那不知好歹的宝似,没想到梧桐那厮发了狂似的,不管不顾的把她一顿暴揍。   捧着折断的清越枪,凤凰面目扭曲,心中抑郁。   惨败再去找梧桐的不是,显得她输不起,这不符魔族女君的风范,凤凰随意收拾了下,佯装不在意的信步走回宫殿。   拐角处,宝似也被吓傻了,她脸色惨白,连艳丽的双唇也泛着一股渗人的白,她抱着栏杆只要稍稍一松手,整个人就没了依靠会颓然倒下。   凤凰故意走过她,在不远处又原路折返驻足在她身侧,颇有些怜悯的看着她:“咱们魔族好男儿多的是,你何故去招惹个仙族的,到时你若真出了闪失,我和你父亲都救不了你,不能仅仅为着一个你就同昆仑大动干戈。”说着又乔摸乔样的叹息一声:“还不是时候呢!”   宝似脸色一变,抿紧双唇,神色恭敬起来:“是,主上。”   此后,宝似果然没敢再来引诱梧桐,不过来接替她的是七个,七个风格迥异的魔女。   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同梧桐春风一度。   可梧桐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没过几天,忍无可忍的梧桐就把她们狠狠的打了一顿,把她们捆成粽子拖到殿外。   他怒气腾腾的质问凤凰:“你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什么?”凤凰埋头于桌案,面对他的怒火恍若未闻,随意的回了句。   此事实在难以启齿,梧桐气得牙关都在打颤,同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些魔族女子?”   面对他近乎笃定的口吻,凤凰毫无愧色,底气十足的回他:“她们不是我安排的。”   梧桐再也顾不上所谓君子风度,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口吻说着:“不是你安排的,却能随意在修罗殿内走动。”随即他又笃定道:“不是你安排的,却是你默许的。”   没曾想竟被他察觉了,他这个人果真心细如发不好应付,既然如此,索性与他摊开来说:“我的确不是主谋,主谋另有其人,仙魔两族相看不顺眼好些年了,想害你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法子么自然也是数不胜数,这个美人计就很好,既能让你身败名裂,也能撕毁你们仙族道貌岸然的伪装。”   说着,凤凰瞟他一眼,语气有些复杂:“你倒是很警惕。”   梧桐也不客气反唇相讥:“吃一堑长一智。”   凤凰执笔的手一顿,毛笔在她手里应声折断,她面目阴沉如水。   梧桐也知失言,那夜之事岂能怪罪在她一个不受控制的女子身上:“抱歉!”   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自那后,无论哪个魔女心怀不轨来设计陷害他,一律一顿打。   那日下午,梧桐脚下生风疾步而来。   凤凰抬头打量他一眼。   事态紧急,他也顾不上礼仪,忙问:“听说你抓了玉琼的掌门?”   “是呀!”她不以为意,嗓音还带有几分慵懒,像只刚睡醒的猫,还认真的掰着手指算了算:“玉琼的七个,那不成气候的掌门和他师弟,还有五个小徒弟。”   梧桐面色微变,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放了他们。”   “不要。”凤凰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上次的事她还急着呢,牢牢的急着。   梧桐拧着眉想弄清来龙去脉,不得不问她:“他们犯了什么事?”   “魔抓仙还需要什么理由,我把他们一个个下了油锅都不需要一个理由!”凤凰吊儿郎当的靠在椅背上,颇有些期待的等着他的反应。   梧桐气极:“你怎的如此暴戾!”   凤凰勾唇一笑,笑容璀璨夺目,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天生的。”   梧桐被她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气噎,半晌也没回过神。   是夜,只有几颗星子点缀苍穹。   预备夜探监牢的梧桐还没走出修罗殿的大门就被凤凰拦住了。   她坐在屋檐上,眸光似停留在天空上,又似在他身上:“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到时我可不会救你。”她说这话的时候清楚的知道是口是心非,他们二人毕竟有那么些不可告人且难以启齿的关系,即便她不想放在心上,可还是会鬼使神差的护他一护。   梧桐一时失神,心中的怒火莫名其妙的平复下来,不由自主的跃上屋檐在她身边坐下,一直问出他心底的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凤凰一时不明,歪头看他。   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有小女儿的娇憨,也有有别于娇娇女的肆意洒脱,又巾帼不让须眉。   他的心不可抑制的跳了一下,荡开一圈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他压制那股突如其来的不平静:“为什么要修魔?”   凤凰被他问的一愣,颇有些莫名其妙的回他:“自我有记忆起便在修魔,这好比凡人吃饭睡觉,没什么奇怪。”说着,她同样又反问他:“你为什么修仙?”   梧桐被问住了,有些失落,仿佛失去了什么:“同你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的确是个很蠢的问题。”   “是啊!”凤凰笑嘻嘻的回答他,又扔了一壶酒给他,被笑意掩盖的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不快。   梧桐迟疑片刻,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酒真能壮胆,他旧话重提:“你天分极高,本性也不坏,为何不愿走正途,要在邪道上执迷不悟?”   凤凰倒提着酒壶喝了一口:“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有时候你们仙族之人也未必比我们魔族之人良善到哪去,难道你们仙与仙之间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益之争?”   她一连串的问下来,梧桐瞬间不知该如何接口,再多辩解也是苍白,因为她说的的确是实情。   凤凰又道:“其实,仙魔都是一样的,只是一个是披着羊皮的狼,一个是不披羊皮光明磊落的狼。”   凤凰见他不说话,又举例说道:“就像那个玉琼小儿,瞧着是一副人模狗样,私底下不知干了多少龌鹾勾当。”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话表达自己的决心:“他在仙族的地盘上生事我管不着,既然敢在我魔族的地盘上胡作非为,自然得给他些好看。”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她比他看得通透也说出了些他不愿承认的,但他还是想争一争:“并不是没人仙族都是如此的不堪,难免有些鸡鸣狗盗之徒。”   “所以人性本恶!”她轻飘飘的接口,便是盖棺定论了。   “不,我认为人性本善。”梧桐用坚定的语气说着,囊括一片星空的眸光落在她脸上:“那日,你不也出手救了……” 第319章 吾本性恶   重提旧事实在尴尬,若不是为了救那几个她也不会遭了对手的道于他,她努力忍住在心内席卷的巨浪,镇定的用最官面的话搪塞他:“在我魔族管辖范围之内,我自然得救,若化作你们仙族的领地,我眼皮都不会动一下。”   梧桐不语,似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面对他怎么可能不尴尬,但作为一代女君若这点小事都扛不住,要撒泼打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又实在矫情:“我早说过了,我不在乎,魔族的天塌了,我都能撑起来,你来的那日,我唯恐把你赶出去后遭人围攻,日后昆仑与我过不去,遂才勉为其难的把你留下观察,这也快一个月过去了,你也该同我交代,来我魔族到底是为什么?”她努力佯装成正常模样,也很累人的。   梧桐也不在隐瞒:“我是来渡化你的。”他说着垂下头,努力想将那点不好意思掩住,低声道:“我会带你回昆仑。”   “什么?”凤凰未听清,下意识的往他身边歪了歪。   梧桐鼓足勇气,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郑重又认真的说道:“我会带你回昆仑,我会对你负责!”   “不要!”凤凰拒绝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留恋的意思。   梧桐一怔,指尖微僵,心也像是被针刺了下,骨子里的那份傲气被激起,他强硬道:“木已成舟,我会娶你。”   她一个女人不死缠烂打,怎么一个大男人对于这种事还如此热衷,且对方还是仙,凤凰头痛欲裂,指了指苍穹之下的万家灯火,豪气万丈的问他:“我坐拥魔族万里江山,我干嘛要同你回昆仑?”   梧桐陷入沉默。   那夜,他们谈崩后,也并未能阻止梧桐那颗塞满‘责任’二字的心。   他每日都会到她跟前报到,手里不是捧着一本道经,就是带上一本佛经。   作为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整日里听他念叨这些玩意儿,凤凰来了气,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任谁也灭不了,扬手将他赠予的书统统甩在地上。   梧桐似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整张脸也是尤为的难看,像个调色盘似的,哗哗的换了几个色,气恨的蹦出一句:“你怎么如此不受教!”   少绾眸光冷冽,厉声反驳他:“让一个大魔头放下屠刀立地成魔,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梧桐皱着眉头,心中依旧存有希冀:“我认为人性本善,你是有善念的。”   他的眼睛生得妙,可惜不实用有毛病,凤凰拔高了嗓门纠正他怪异的近乎诡异的想法:“我性本恶,喜为虐,嗜屠戮。”她说完,化作一道红光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正是如此,你不愿走,我走便是,我才不愿接受你那劳什子的渡化。”   她思索着,又乔装打扮换了身不同以往的女装,一路慢慢悠悠的向西北方向飞去。   不久前她得到一消息,说是上古青龙龙角现世。   若是往昔她过耳听听不会放心上,可今时今日对于一个没有衬手兵器的魔头来说,必须得注意一番。   梧桐仅仅只是昆仑第子,就三下两下折腾断了她辛苦打造的清越枪,若日后她与旁的对战,那丢的就是命。   她一日千里,到达六合之滨也不过是将将午后。见日头正好,她倚着一块岩石打了一会儿盹儿。   周遭气氛突变,她猛地惊醒,就地一滚,险险躲过擦过头顶的数把飞刀。   紧接着,又有无数飞刀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她不慌不忙的躲闪避让,应对的游刃有余丝毫不费力气。   一明一暗这样不温不火的对战了片刻,隐在暗处的人倾巢而出,将凤凰团团围住,不给她任何跑路的空档。   凤凰抱胸抬起眼帘随意一扫,来者近百人,皆是一身雪白雪白的白衣,手持一把长剑,典型的仙族中人。   “魔女,今天我们就杀你证道!”   仙族的思维素来怪异的很,凤凰忍不住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眸光在他们身上一一点过,最后慢条斯理的激怒他们:“你们是哪门哪派的,你们师父又是哪个,他没告诉你们三脚猫不要乱嘚瑟么!还想杀我证道,白白让我的魔生再辉煌一把。”   那个领头的怒不可遏:“魔女,你杀我剑心门一千四百三十七个弟子,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我白刃枉为剑心门传人。”   凤凰不以为意,用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的碾着沙砾:“像你们这样喊着口号来的不在少数,但无一意外,最后都是被我碎尸万段的。”   话尚未落音,她就先发制人,五指成爪向领头的那个白刃攻去。   只见一道红光在眼前晃后,凤凰的脸已出现在白刃眼前,白刃拿剑来挡的两下,随着其他弟子的加入,凤凰又被逼退回原位。   这一时倒助长了他们嚣张的火焰,貌似觉得凤凰不过如此,高举着明晃晃的刀剑向她争先恐后的劈去,再也不同先前那般畏首畏尾。   凤凰见此也是怒从心中来,一改温吞的作风,径直折断身边一剑心门弟子的手,夺过他手中的长剑,与他擦身而过之际,剑刃划过其颈脖瞬间要了他的小命。   剑心门再普通不过的长剑在她手里仿若神兵利器,几乎以一步杀一人的架势硬生生的劈开一条血路。   剑心门弟子也被她骇人的战斗力吓得晃了神,他们损失惨重乱了阵型,可对方潇潇洒洒,仿若闲庭散步般悠然自得。   眼见凤凰就要突出重围,白刃壮着胆子,气势汹汹的大喝一声:“魔头,休想逃。”   陆陆续续的又从四周的丛林里窜出不少执剑的白衣弟子,他们井然有序的里一层外一层,把这小小沙滩挤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一眼望过去尽是白衣仙族。   即便如此他们援兵大增,凤凰依旧是那幅不慌不忙的做派,随手处置两个敌人后将他们扔在一边,又再次提剑迎敌。   白刃实在惊骇,其修为之高深他未曾料到,不由得动起了歪念头,他得意洋洋的高声喝问:“你在等救兵么?按你这架势可以打到大半夜!”   众人哄笑成一团,那白刃又道:“你可知你已众叛亲离?”他还没说完,就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狞笑的模样颇有些可怖,白白浪费那幅好皮囊。   他们的笑声尖锐刺耳充满挑衅,凤凰面无表情丝毫不受他们影响,有条不紊的解决一波又一波的敌人,令他们望而却步,不敢再贸然动作。   这一战便战到日落黄昏,再至那月上树梢,海水之声夹杂着刀剑碰撞之声。 第320章 众叛亲离   凤凰的打法依旧是不缓不慢,但不失利落,她手起到落,绝不留一个活口。   剑心门的弟子也被她弄得没了脾气,他们出动这么多人,本是想着速战速决,不想竟这般拖拖拉拉,越像是凤凰在戏弄他们。   随着白刃一个眼色,仅剩的弟子列队布阵,他们白衣飘飘,如一阵风在眼前飘过,眨眼的功夫,已是一个变幻莫测的阵法。   凤凰挥舞着手臂,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屑:“喔,就这点本事!”   再被羞辱,白刃怒不可遏,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因憎恨满是扭曲的弧度:“你给我等着,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么。”   月一夜下,他的脸忽明忽暗,嘴角挑起的冷笑却却清晰的映在凤凰的眼里。   说完,他们一哄而上,泛着森冷寒意的剑尖直指凤凰。   凤凰的脸上依旧是满满的讥笑,始终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她提剑而去,剑气如虹,从容不迫的化解他们一一送来的杀招:“我不会逃,我只想把你们一个个的给砍了!”   她一张口就把对方激怒了,此阵法是专门研制来对付她的,他们配合默契,倒一时把凤凰给压制住了,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凤凰又很快的掌握了上风,以不可阻挡的姿态一连斩杀数十人,顿时鲜血如泉涌,望着脚下尸骸遍野,如修罗地狱爬出来的凤凰,众人也是吓破了胆。   凤凰倾身而上,径直夺人性命,嘴上悠悠闲闲的讲:“这时候也早了,你们又这般无趣,我实在不想同你们玩下去了。”   剑心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随着她周身散发出一阵嗜血的红光,红光如游龙在众人身上掠过,他们随之而颓然倒地没了气息,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白刃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就这么眨眼的功夫,他身边空空如也,只剩几个人还在坚持,犹觉在鬼门关走一遭,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   凤凰的杀戮还在继续:“你们今日要把我赶尽杀绝,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到了这刻,白刃是真怕了,血煞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们在她手里犹如小鸡小鸭只有待斩的命。   就这么思索的功夫,凤凰以解决最后两个敌人,举着长剑朝白刃刺去。   眼见他也要沦落为地上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白刃迅速恢复镇定,双手结印,一阵白光从他身上炸开,瞬间照亮整个天际恍若白昼。万籁俱寂的深夜里,随即又听来他一声暴喝:“伏魔钟!”他气势如虹,仿若贯穿云霄。   凤凰脚下的步伐,凝眸看向半空,只见一个巨大的梵钟朝自己坠来。灵气在丹田没翻滚,犹如翻江倒海之势分别输进自己的两臂,她一掌拍向伏魔钟减缓它下降的速度,同时,毫不犹豫的拍向还未收招的白刃。   未能匀力去挡,白刃硬生生的受下这一掌,顿时身体仿佛被千万辆车同时碾过,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在他永远失去意识前,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凤凰为击杀他错过逃跑的良机,随着一声巨响落下,他们将之成功受困于伏魔钟之内。   而这厢的凤凰在伏魔钟内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将将想伸个手臂想舒展一下筋骨,却因钟内狭窄面积太小还又挤了两个人不得不作罢,她转头看向紧挨在她身后的梧桐,默了默,道:“你出现的很及时!”   梧桐也听出她言语里暗藏责备之意,他尴尬的解释,沉:“我不好出现!”   “是不该出现,免得引起你们仙门的误会。”凤凰重重地点点头,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梧桐见此,更是尴尬,两唇翕翕,亦不知如何解释,不经意瞥到梵钟内壁上的经文,便岔开了话题:“你因何事惹上了这剑心门?”   黑暗中,凤凰横他一眼,随即又闭上眼了,默默的回忆往事,也给出一个公正的评判:“十几年前,剑心门也算得上是个名噪一时的大派,他们是剑修,剑法也使得尤为不错,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她话锋一转,不满的拧了拧眉:“但他们的嘴比较贱,他们出言不逊在先,我夺他们的命在后。”   梧桐皱皱眉,语带责问:“可你为了他们一句无礼的话,杀他们千人,与他们而言是灭门之祸。”   凤凰理直气壮的接口:“没听说过么,他们那叫祸从口出,古人的话不放心上,也不懂得惜命,那就叫活该。”   梧桐无奈的一叹,低声哆了句:“强词夺理!”   “我这不叫强词夺理,我这叫据理力争。”凤凰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在梧桐的怀里的换了个位置:“初初观他们衣服,大抵都是一个摸子的,再一看,发现他们衣服款式大不相同手里握得剑也是大不一样的。今日一战,仙门自以为是千百年来难得天赐良机,似乎是倾全派之力围剿我,势必要我死无葬身之地,据说啊,铸了件一等一的法器等我自投罗网。”凤凰屈起一手,用力敲了敲钟壁,那番闲适的模样同敲自个的桌面没什么两样。   梧桐一叹,他这一叹比较沉重。   凤凰掂着下巴沉思片刻,以一种恍然大悟的口气说道:“当年心软,给他们留下几根苗子让他们重振仙门,现如今看来,还是我太过心慈手软,应该把他们斩草除根,连道场都给他们毁于一旦,看他们还怎么找我报仇。”末了,她又郑重的悔过:“是我太心慈手软,太不应该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梧桐,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因为放心不下,逾越问出口:“血煞门是不是出了叛徒?”   凤凰‘嘿嘿’一笑,眼角眉梢若有若无似带笑意:“叛徒每年都有不足为奇,也许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杀了自个顶上去,又或者,突然有了成佛的心,想杀我改过,好在仙门那求个名额。”   垂眼看着挤在自个怀中的凤凰,他的眉头随着她的笑声,越皱越深,努力压制着在心中翻滚的怒火,温声细语的说道:“你故意入局引诱他们来杀你,又在暗地里布置揪出奸细,我承认你此男儿还有胆量,可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危险了么,一个不慎就要把命交代出去?”   “即便九死一生那又如何?”凤凰耸耸肩,嘴角的微笑太过恣意:“那么怕死不是我魔族的作风!”   梧桐绷着一张脸,他颇有些恼怒:“你做事向来如此轻率不考量后果么,做事总是抱着把命豁出去的态度!” 第321章 大魔头   “我做事向来就是把命豁出去!”凤凰赞同的点点头:“只有把命压在上头,才晓得惜命。”   梧桐冷脸反驳:“我不觉得你惜命。”   “我也觉得在理,我似乎的确没那么惜命。”梧桐以为他浪费这么多口舌,她总算听进去了,不曾想她话头一变:“你们仙族似乎生来就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好像天生就该凌驾在众生之上,亦似乎该怜悯苍生,又把教化苍生视为己任。”   他动唇没说话,只是把双唇抿成一条线,两眉也紧紧的锁成一团,良久,他说道:“我对你有责任!”   凤凰没有回答他的话,暗暗掰算着时辰等待午夜的降临,而是与他说道:“在修魔上若不是天赋异禀,我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   梧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含义,随之给予肯定:“我知道你很强。”   “我是块顽石,生来就该修魔。”凤凰的嘴角扬出一抹怪异的弧度,她闭着眼,那不曾被轮回洗涤的过往在脑中越发清晰,她的心里已平静如一汪死水再难起任何波澜:“月圆之夜,我的魔力会达到鼎盛,不修不练那是我天生的。”   梧桐微微撑大的双眸颇有些不可置信:“今天是月圆之夜,所以你选择在今天行动。”   “危险的事我都会选在月圆之夜,我说了我很惜命的。”凤凰勾唇笑着,眸子里泛着嗜血幽冷的光,她用指尖摩挲着梵钟凹凸不平的内壁,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这一等一的法器,是有那么些不同寻常。”   说话间,便响起一阵梵音,似从远处传来,但又似萦绕在耳边。   凤凰面色如常,气息平缓,也不知是她在强撑,还是其他,梧桐忙抬手结印,施术控制这些对妖魔有极大杀伤力的梵音,使它们渐渐消弭于耳。   凤凰得意的挑了挑眉,道:“我无妨!”   梧桐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掐了掐时辰便说:“快到子时了,那是阴气最盛,我带你离开。”   凤凰垂头,她的脸上是何种神色在黑暗里叫人看不清莫不着,一直没应声的凤凰,在时间流淌至子时的那刻说道:“不必了!”   梧桐惊讶的看向她,只见她雪白的贝齿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为墨在钟壁上画出一个法阵,随着她收指,梵钟应声碎裂先是碎成无数个小块,眨眼就又化作齑粉。   梧桐震惊再也掩饰不住,他不曾想凤凰修为竟能轻易击碎伏魔钟。   凤凰抬手拢了拢飞扬的长发,状似不经意的总结着:“你们仙门中人常说邪不胜正,你们这壮胆的话说错了,应该是邪能胜正。”   梧桐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一抹惨笑,他道:“你说这么多,就是不希望我再纠缠你对吧!”   凤凰犹豫不定,既怕伤了他,但又觉得不说些恶毒的话,是没法终止这场纠缠了:“我不在乎,你所谓的责任与我而言是一种禁锢,我喜欢随心所欲的过日子不喜欢被人束手束脚。”   他的手一僵,从指尖僵到心底,他尚未能回过味来时,那跌至谷底的陌生情绪让他喘不过气来,仿佛他成了被调皮小孩捞上岸的鱼儿,面对灼日奄奄一息:“你就如此避我如毒蝎!”   凤凰垂头,她对他的确避之如毒蝎,她不喜欢每次与他接触时身体本能反应出的不自然,那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她莫名的感觉到惶惶而不安:“对!”   甩下这么掷地有声的一个字后,面无表情的凤凰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她稳健的步伐声转眼就消失在耳畔,她火红的衣衫融入夜色再也看不见。   披星戴月的凤凰一路迎风疾飞,纵过山川越过河流,横过一连绵起伏的山峦时燃起大火,像条火龙盘踞在山上。   梧桐寻着她气息赶到这里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她的气息也被掩盖在着焦灼的火焰里,他他非常清楚被这滔天大火烧为一片灰烬的是哪个,顿时周身的气血都在翻涌,一股脑的冲上脑门,他提剑去寻那人踪迹。   在岩石上小憩的凤凰只觉脖颈突然一片冰凉,那股凉气瞬间钻到心底,她睁开清明的双眼,身侧不远处多了双白靴,依次向上是件白袍,再向上是张肃杀的脸,他手里握着长剑,剑尖落在她的脖窝处。   凤凰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问:“来给他们报仇?”   “剑心门一千多口人……”他不忍心在说下去,他的耳畔好似有呼救声,地狱般的惨景他不愿去回想。   凤凰扬着红唇,朝他勾勾手指:“剑再向下压一分就能的命,快点动手,快点让我血债血偿。”   梧桐将剑稍稍离她远些,依旧抱有希望,希望她能认错,哪怕骗骗自己也可以:“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凤凰颇觉好笑,忍不住的笑出声,笑意盈盈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可爱俏皮:“我素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剑心门有胆来对我赶尽杀绝,自然也得有那个本事承受我雷霆之怒。”她态度强硬,压根不觉得有半丝的后悔。   梧桐深呼一口气,才能滔天的怒火压下:“即便要报仇,有必要灭他们满门么?”   凤凰眼巴巴的瞅着他反问:“我今日不斩草除根,以后他们再找我拼命怎么办?又得重蹈今日之覆辙,一次杀和两次杀有什么区别?”   忽略她眼里的那分戏谑,她睁大了眼睛无辜又委屈,梧桐心中一动,把头扭过去不看她:“那是一千多条活生生的性命,你就没有恻隐之心?”   凤凰弯弯眼角一笑了之:“何止这一千多条命,几千几万条命,搁在我眼前,我下手的时候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梧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见她如此不听劝,只能转换思路:“不想想未来么?未来都要在追杀中度过,那样的日子你愿意过?”   “未来?”凤凰微愣,莫名的又觉得有些好笑:“我在刀刃上舔血,每日每夜都在逃命,活一天算一天,只求活得肆意妄为不后悔。”   梧桐紧紧的皱着两眉,又恼又恨,拿她却一点法子也没有:“你这人真是……”   “我这人真是极恶。”凤凰笑嘻嘻的接口,顿了一下,嗤笑一声:“你这人真是极善!”   凤凰见他不说话,便洋洋洒洒的说起来:“我这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是我们魔族的天性,我们魔族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情,天生嗜血,喜欢杀人的快感,看到尸横遍野会觉得满足,看到血流成河会兴奋……”   “够了!”梧桐再也听不下去,失望至极的拂袖而去。 第322章 釜底抽薪   剑心门惨案传遍四海,在仙界内引起轩然,纷纷要讨伐魔族血煞门,誓取凤凰之命。   彼时的凤凰正好处理完族内奸细,偷得浮生半日闲,咧咧的仰躺在椅子上,左时步履匆匆奔进殿内,将一封密信呈给凤凰:“仙门那些乌合之众真是不自量力。”   凤凰甩开那份信纸一扫上头内容,便扔在了桌上不屑一顾。   她的神情依旧淡淡,辨不清喜怒哀乐,左时一沉吟,怎么也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此前,君上以昆仑的小子做掩饰,将门内各方奸细叛徒一网打尽,如今咱们再无后顾之忧,可以一心对外,这回非要给他们好看,明明是他们找死在先,居然还敢来生事。”   凤凰接口问:“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左时凶相毕露,狠历道:“自然是绝不放过,让他们有来无回。”   梧桐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昔日一言一词像魔音般耳畔不停的回荡,鬼使神差的促使凤凰张口说道:“他们仙族之人最讲究脸面,把他们脸皮剥下来就是,何须劳师动众这么麻烦!”   “脸皮剥下来?”左时皱眉表示不解。   凤凰莞尔一笑:“剑修剑修,没剑怎么修?”   因剑心门被灭,以剑修为主的几派临时召开大会,名为伏魔大会。   辰时,各门各派坐定,各个脸上皆是一幅愤懑不平之色,有的也是一张如丧考批的脸。   落在远处山峰上的凤凰,收回远目的视线,他们的讨论于自己而言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得大会举行得了,至于伏她这个魔头便两说了。   左时落在她身侧,弯腰鞠躬,神态恭敬:“主上,都已经准备好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忍不住雀跃。   “走吧,去给他们釜底抽薪!”凤凰扬袖一挥,转身将含笑的眸光落在南方的一个险峰上,那山峰如利刃,直插云霄,像把直指苍天的利剑。   左时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脸上的笑意加深,直接笑成一团:“主上的足智多谋,属下佩服。”   那是剑山,剑山有剑冢,那是剑修们心中不容亵渎的圣地,今日他们便把这处圣地毁了:“毁人性命不如毁人信仰!”凤凰拢了拢被风吹散的一头青丝,在左时的恭维声中,悄无声息的向那处飞去。   左时尾随在后:“剑山原本守卫森严,可正因他们今日要开大会,百密总有一疏之时,如今这里连具仙门的尸体都没有。”   在剑山下迎接他们的是右时,见了凤凰,立马参拜:“主上,一切准备妥当,咱们何时动手?”   “等他们的伏魔大会开完了,让这剑山在他们眼皮底下崩塌!”凤凰想想他们那一张张会变样的脸,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左时右时会心一笑,同时说道:“主上英明!”   看着脚边的石阶,凤凰不由得兴起抬脚跨了上去,顿时一阵地动山摇,仿佛要天崩地裂般。   左时右时连忙去拉她:“主上!”   凤凰猛地将二人甩开,她能轻易感受到剑山对自己的排斥,连日来挤心头的怒火瞬间爆发:“仙又如何,神又如何,魔又如何,凭什么不去,不我偏要上给你看。”   左时右时跟着她也许多年,知道她倔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只能任由她头也不回攀上那剑道。   左时看着她消失在那片迷雾里,急得像无头苍蝇四处乱转:“怎么办?这剑山还毁不毁?”   右时三思过后,沉:“自然得毁掉,咱们花费如此之多的心血正是为此,再说了,如果不毁,如何一解主上怨气,你可是看到了主上很讨厌这剑山!”   左时愁眉不展:“可主上还在里头,若是剑山崩塌之时伤到主上,这后果不堪设想。”   右时挥挥手,吩咐下属:“如果主上在我们毁剑山之前没能平安归来,你们就带魔兽去接应。”又转而安慰左时:“主上骁勇,是天生的强者,你见她何时吃过亏?”   左时这会儿安心了:“那咱们再好好去准备准备,确保万无一失能接到主上。”   而凤凰这边,她每走一步,剑山就发出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她浑然不在意,坚定的踩在每层台阶上,恨不得把每层台阶踩成一片齑粉。   再往前走,她的双脚像灌了铅,最后竟然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透过层层薄雾她能看到剑山已经聚满了仙门中人,有的甚至已经同魔族人交手。   说不后悔也是假的,如果不是因为一时意气也不会落得现今这般尴尬的下场,现如今,她是不上也得上,必须得上,否则她就得沦为天下第一大笑话,她威风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变成笑话。   思及此,她迅速的摒除杂念,不再听那外头的喧嚣,目光直视脚下的阶梯,那阶梯长的似永远没有尽头。   凤凰再次抬腿跨出一步,即便两腿沉得想休息,但她走得很稳,不想让下头的那群人瞧她的笑话。   越向后走,她的身子越发沉重,似有股无形的力量把她从阶梯上往下拽。   她咬牙扶住石壁又向上走了几步,一阵剑气迎面劈来,凤凰身形剧烈一晃显险摔了下去。   下头顿时炸开了锅,也不知是哪个先起了头:“女魔头你胆子不小,竟然敢染指我圣地,这儿尝到苦头了吧!”   紧接着,更多嘲笑辱骂声传来,仿佛放大了数倍,震得凤凰耳膜生疼,仿似一把把利剑。   凤凰怒极,一手紧紧攀着岩壁不让自己落下,空出的一手飞快地掐出一烈火诀,熊熊火焰像游龙朝他们冲去,他们太过得意躲闪不及,放肆笑声变成了痛苦的哀嚎。   随后,又施展魔力在周身结出一道稳固屏障,硬是迎着那凌厉的剑气跨出一步。   没走几乎,她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越来越清晰,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凤凰眨巴眨巴眼,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梧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自那日之后,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二人便分道扬镳,一个多月没见到他的影子,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他,凤凰的脸瞬间就变了,赶紧瞎编:“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是哪日遇上个厉害的,没有好家伙在手上可不行。”她下意识的掸了掸衣服,不想把自己的狼狈暴露在他面前。   梧桐眯了眯眼:“你自诩是,竟然到仙族来寻剑。”   凤凰坦然自若的一笑:“这不是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么,仙族的最近卯足力想弄死我,我只能出奇招,看看能不能在自个的武器上下功夫。” 第323章 圣地   梧桐又岂不知她在撒谎骗他,施法替她罩住剑山发出的剑气,再次耐下心来劝她:“冤冤相报何时了,若不是你对他们赶尽杀绝不留一丝余地,他们又怎会联手对付你?”   凤凰大声骂他:“你傻还是天真,难道不知道正邪不两立,无论我做什么,仙门都不会放过我,都会成为他们杀我的借口。”   梧桐再接再厉想劝服她:“这其中仇恨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化解的,你若减少杀孽,潜移默化的,仙族人感受到你的诚意,也不会再针对你,总有能和平相处的一日。”   凤凰一口拒绝,眸中迸溅出无数冷光:“老子不愿意同他们和平共处,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   梧桐眉头紧锁,扫眼下头人头攒动的仙族,知道这会儿时机不对,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劝她:“那你下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让我去的地儿,我偏要去。”凤凰怒气陡升,抬掌朝他劈去。   梧桐侧身一避,无奈一叹,随即消失在她眼前。   随着他的离去,那颇有些排山倒海之势的剑气再次扑面而来,迎面一撞,撞的她大脑嗡嗡作响,识海翻涌,将将的一幕幕仿若隔世,她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晃神的功夫,又一片剑气铺天盖地的扫来,凤凰不再只防不攻,她双手翻飞飞快地结印磅礴的魔力向剑气冲去,两股力量相撞,引得整个剑山震荡,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凤凰的魔力以不容抗拒的姿态轻松镇压剑山剑气,仿佛被镇压的是他们,有的惊恐万状摔倒在地。   魔族这边喝彩之声,直穿云霄穿进凤凰耳里,可她知道此刻还是放松喜悦时候,她眼观八面耳听四方,随时准备接下下一波剑气。   凤凰屏住呼吸,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背后一凉,她绷紧神经,转身就朝后方攻去,可那剑气比她想象中的强悍,即使她先发制人,那魔力也被那方压制,这还没能喘口气,眼见又一拨剑气朝她扑来,凤凰结印去挡,还是不幸被那道剑气碾压,她的保护屏障裂开一个极大的口子。   紧接着就是第三波捡起,这波剑气从四面八方而来,力量强大到要将凤凰生生碾碎。   危急时刻,她的额头光芒大震,将她整个人密不透风完全包裹照亮整座剑山,剑气骤然退散,剑山哀鸣。   脚下的阶梯转眼就变成了平坦的康庄大道,凤凰足尖点地,带着一身无数匪夷所思的视线向剑山顶飞去。   她迎着风,青丝飞舞,衣摆肆意飞扬,想只燃烧的火凤,红光从上而下,蔓延整条剑道,像是威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她那张扬无比的身影也转眼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仿佛将将那一幕是南柯一梦。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一时之间更是五味杂陈。   凤凰落于山巅,犹豫着要不要再进去时,山洞门口又突然出现一人,她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她处处以为看到的梧桐是幻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梧桐也惊叹不已,他动了动唇,突然脚下一阵地动山摇,他想着也不想拉过凤凰圈抱在怀里免起受伤。   在摇摇欲坠的剑山下,魔族与仙族开火,下边乱作一团,在不绝于耳的喧嚣声中,夹杂着突兀的野兽嘶吼之声,   透过层层薄雾,能清晰的看到数只巨大如小山的魔兽,梧桐掐指一算,看着怀里无动于衷的凤凰顿时怒不可遏,冷声质问他:“这剑上你上也上了,怎么还将之摧毁!难道你们魔族只要是厌恶的东西都是毫不手软的毁于一旦。”   凤凰的思路跟他压根不在一根线上,她一把将紧贴着自己的梧桐推开,反问他:“你认为我不该上剑山?”   梧桐怒气腾腾:“剑山乃仙族圣地……”   凤凰打断他又问:“你认为我不能上剑山?”   梧桐停止责问,扭头不去看她。   凤凰的心瞬间凉了一大截,她笑问:“你认为我没资格上剑山?”   梧桐默认。   “普天下谁都没有我有资格上剑山!”凤凰暴怒不已,额上鲜红艳丽的额印发出诡异的红光,她两掌运出十层的力到向梧桐袭去:“我跟你之间必须要做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今的抛弃。   梧桐不明她怎的心性大变,竟对自己大开杀戒,只当她是被剑山乱了心神,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与之缠斗。   凤凰招招式式满是杀意,梧桐只守不攻,她上得剑山看着威风凛凛,可已受了不小的伤,他小心周旋,把她拖至精疲力尽之时,再小心将她制服即可。   他如是盘算,可凤凰却是发了狠,双眼通红,狠历无比,完全是一幅与他深仇大恨的模样,在他面门处虚晃一招,转而直取心脏,梧桐心头绞痛,他晃神的功夫,凤凰锋利的指尖以刺破他的衣服,千钧一发之际,梧桐周身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震开。   措手不及的凤凰直直的向地上栽去,梧桐也无暇思考自身的怪异,御着清风急速向她飞去,终于赶在落地前把她拢进怀里,扫了眼错愕的众人转头就向昆仑的方向飞去。   等凤凰从混沌中转醒的时候,入眼的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白须白发,精神头却好的很,尤其是那双高深莫测的眼,似能洞察万物,又似能包容万物。   她曾见过这样的脸,彼时的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她淡淡的吐出两字:“虚渺!”   老者没说话,他旁边端着药碗的青年却不乐意了:“魔头,你好生无理,竟敢直唤我师尊名讳。”   凤凰不以为意:“他在你眼里是需敬仰的师尊,在我眼里就是个小破孩。”   青年大怒,一口气冲到凤凰的榻边,将将要破口大骂,就被虚渺喝住了,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她说得不差,常横你休得胡闹!”   青年向她跨出一步,倒让她看清他面容,青涩褪去,即便成熟沉重还是一样让人讨厌,眸光幽幽深藏怨恨。   常横被她盯得吓了一跳,顿时跳脚:“师父,你看师兄都带了些什么人回来啊!”抱怨完了,又指着凤凰质问:“真是本性难移,你这魔头是想恩将仇报杀了我么!”   凤凰哼了一声,冷笑着说:“也不知哪个恩将仇报在先。”   常横怒气冲冲的还想再与她辩驳两句,却被虚渺给赶了出去,直到室内只剩他们二人,虚渺方道:“自常横无意间把带回梧桐后,我一直在寻你。” 第324章 一颗顽石   凤凰在榻上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幽幽的说着:“寻我干嘛,你们昆仑乃神境,我一颗魔石待不了,唯有舍之方能得永生大道。”   虚渺问她:“你还在怨梧桐?”   “怨他?我怨他作何?怨一个薄情寡义之徒?”凤凰恨恨的说着:“我只想杀了他,不想他活着继续恶心我。”   虚渺想起往事,再观二人之处境,也不由得摇头叹息,心生怜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二人本是剑山里的一块灵石,何必闹得至死方休?”   “你说什么?”一直静坐在圆桌旁聆听的颜瑶,猛地站起打断沉浸在过往回忆里的凤凰。   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脸上还是一幅很耐人寻味的表情:“你怎么了?”   “你将将说道……”颜瑶因激动有些语无伦次,她倒灌了一口茶,方勉强稳住情绪,一字一词的问道:“你是石头?”   “不是。”凤凰一口拒绝,转而又道,:“我是块魔石。”   颜瑶克制住震惊,故作镇定的问:“梧桐也是石头?”   “对,一块蠢石头。”   颜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喃喃的念着:“怪不得小黄不是粘着梧桐就是粘着你。”   梧桐是神璧!   凤凰是魔璧!   她曾也怀疑过,创世壁的碎片可能已转世为人,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没想到真是如此。   见她古怪么看向自己,凤凰觉得莫名其妙,给了她毫无作用的一脚:“你怎么了?”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颜瑶收敛心思:“震惊!”   重提往事,她自己心里也堵得慌,凤凰也懒得管她,挥挥手道:“我先睡会儿,你自己玩吧!”说着就飘到床上,用被子一裹,包住头和脚。   她得快点找君华求证,颜瑶看她一眼,就地进入打坐状态。   君华早知道她要来,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身后是一片青山碧水,他整个人畅游蓝天白云之间,分在逍遥自在。   颜瑶径直问他:“梧桐凤凰可是创世璧碎片的转世?”   “不是!”君华放下茶盏,给她解释:“他们是创世壁的璧心!”   颜瑶不禁有些失落,她费了这么多力气,还没找到一块碎片:“有什么差别么?”   “有,璧心是璧心,碎片是碎片,璧心乃创世璧之魂。”君华见她还是皱着眉,一脸疲倦的模样,不得不郑重举例与她陈述璧心的重要性:“璧心好比剑灵。”   “如今他们已转世为人,这可如何是好?”说起此事,颜瑶就头疼不已,她抱着脑袋趴在桌上。   “用强的……”   “用强的,杀梧桐么!”颜瑶猛地从小几对面窜起,颇有些不满的瞪着君华:“他们因身份有别已经阴阳相隔怪可怜的。”   君华冷面无情的咄咄逼问:“你想因小失大么,为他们的情情放弃收集创世璧么?”   颜瑶沉默甚至有些不想听他说出如此残酷的事实,放弃收集创世璧便意味着她封印神魔二君的可能降低,可她跟凤凰相处已有了感情,又实在不忍。   君华深呼一口气,似乎也在压制着心中的情绪,启动唇齿颇有些艰难:“成大事也不拘小节。”   “可我会愧疚!”她也有深爱之人,她能体会,正因如此,她才会有恻隐之心。尤其是梧桐,那是个多么隐忍的男人。   见她久久不语,脸上布满为难,君华喝了一口茶,冷漠的说着:“那是你必须得承受的,不想承受,就不要报仇了。”   颜瑶经历良心的谴责,痛苦的挣扎后,平静的说道:“我会许他们一个幸福的来世。”   君华看她一眼,把自己被她截断的话续上:“用强的让他们和好,了却这段情缘。你想用强的,我还不想用强的,想要创世璧日后为你所用,必须得先收服神魔两璧心。”   颜瑶的脸瞬间大变,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耍我!”   “你是先打断我的话在先。”   再经历与君华短暂的会谈后,颜瑶睁开双眼,此刻天已大黑,她下意识的往床上看去,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不见凤凰。   她忙推门出去寻,两脚还没把地面踩稳,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上飞去,最后在屋檐上停下。   她侧头一样,凤凰竟坐在屋檐上,远视某一方,颜瑶跟着抬眼望去,漆黑的苍穹下,竟有两人在缠斗,刀剑摩擦碰撞迸溅出激烈的火花。   夜里昆仑不闻虫鸣之声,宁静的死气沉沉,只有金属碰撞之声带来酷冷的肃杀,一声一声的回响,盘旋在九天之上。   凤凰淡淡的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喜悦:“梧桐常横!”   她牢记着君华的话,他们不同于寻常法器,得以心换心,思及此,她斟酌着用词,好让凤凰放下成,心甘情愿的同梧桐重归于好:“常横各种言语他都能忍受,可今日却把他逼到明目张胆的杀常横,可见朱雀果然很重要!”   “梧桐看似退隐,实则才是昆仑背后的主事人,借朱雀之事发作而已。”凤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处,缓缓述道:“常横本是虚渺的大徒弟,后来梧桐取而代之,是以,他怀恨在心,虚渺死后,无人能约束他,他便投靠昆仑左派,一直在预谋夺位。”   她也耳闻昆仑党派之争颇为激烈,不禁追问起来:“何为左派?”   “妖魔鬼怪必除之而后快。”凤凰恨恨语气一转,面色微霁:“昆仑不同于下界的寻常仙门,它虽是仙门,却能一视同仁妖魔鬼怪,虚渺在世时,一直致力于化解仙魔矛盾,他要梧桐教化我正是为此。这左派恰恰相反,本来也只有那么一小措人,随着常横的叛变,队伍倒是逐渐壮大。”   “朱雀这个借口不大能让人服众,此刻也好像还不是彻底铲除他们的时机。”颜瑶一边说,一边偷瞟观察她的面色:“看来梧桐真是命不久矣!”   闻言,她是没有半点表情,仿佛与她无半点关联,颜瑶只能岔开话题:“不过,也可见朱雀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话说朱雀到底和你有什么关联?”   “梧桐为能教化我,硬逼我养了一只灵鸟,那鸟就是朱雀,打不得骂不得,害我每日把它当心肝宝贝捂着,所以导致那鸟儿脾气不好,娇生惯养的很。”她嘴上嫌厌的很,可笑脸甜甜,眼角眉梢皆是柔美温和的笑,想必那是一段美好回忆。颜瑶不忍打扰,静静的窝在一边,等待这远处没有悬念的胜败,   随着一声不甘的咆哮,常横落败,梧桐一剑将之毙命,他像断了线的纸鸢从半空中坠去。 第325章 魔璧璧心   曾经傲然而立的常横最后变得无声无息,颜瑶似有些明白她坚持要来昆仑的原因,试探问道:“一定要梧桐亲手了结常横才能化解你心中的怨恨么?”   “作为一块石头,就得有这样顽强的执念。”凤凰骄傲的昂了昂下巴,说起往事时脸上也生动明艳起来,语气里更有不加掩盖的欢愉:“那时,虚渺还是个资质平庸的小剑修,他在剑山之中拾到我与梧桐要带我们出去,彼时我还不大想出剑山,只想守着梧桐帮着他快点化出人形,遂我与之交换给他脱胎换骨把他变成一介修仙大能。”   她顿了顿,脸色沉了下来,眯着眼阴测测,尚不能完全释怀:“后来,常横从虚渺处得知我二人的踪迹便前往剑山专门寻我们。寻到了便是有缘,我又想着他是虚渺的徒儿,也是一番缘分,便赋予他一身炼丹的本事,没想到他竟然还不知足,把我和梧桐当作取之不尽的摇钱树,趁我魔力耗尽陷入长眠的时候,鼓动将将化成人形的梧桐离开剑山随他回昆仑修仙。梧桐那个蠢货,真当对方会带他登上大道,常横只把他当个索取的宝物,得亏有虚渺相护,将他收为座下首徒精心照料。”   按理他们一魔一神相互制约是不会分开的,颜瑶好奇问道:“当年你为什么没能随他一同回昆仑?”   凤凰故作轻松的说着,嘴角凄凉的微笑出卖了她:“为证修仙大道,他把我扔了。”   “我清晰的记得,梧桐化成人形时,我陷入长眠只能作为一块石头悬挂在他脖颈上,常横要梧桐把我扔了以证他的问道之心。”她学着常横故作高深莫测,又分外冷漠无情的冰凉语气:“你是世间难寻的璞玉,而她是一块顽石,假以时日,你必能以一己之力造福苍生,而她作为一块魔石来日只会搅得天地腥风血雨,你现在都不能将之舍弃,何谈日后与她恩断义绝除魔卫道。”   她心里的悲凉怨恨,颜瑶感同身受的同时也诧异:“你许他一身本事,按理常横应该更看重你,怎么反过来把你扔了。”   凤凰笑:“他自诩是仙界之人不屑靠我这个魔物,可还不如我这个魔头。”   在冥思苦想后,颜瑶最后还是问出这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话说,你前世是怎么死的,和那常横也脱不开关系。”   直至今日,虽然心头依旧会揪着疼,但已能平静的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当日虽被梧桐囚在昆仑,但还是有人生自由,也能借书信一类的工具向魔族传达我的命令。百密一疏,我千防万防还是遭了常横的道,魔族中他诡计,举兵杀进昆仑,我们损失惨重,而昆仑……也痛失虚渺。”   她不用问下去,也能猜到接下来的种种,杀师之仇致二人彻底反目。   凤凰草草描述着:“我为护魔众,梧桐为护仙族,反正我就是在那场大战中陨落的。”   “她在哪?”清风传来一道焦急的询问打断她们的对话,梧桐已跃至她眼前,颜瑶不得不退后一步垂下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   颜瑶偷眼看凤凰反应,她吊儿郎当的坐在屋檐上一言不发,眼中似有梧桐有似没有梧桐,她只能认命的替她同与梧桐周旋:“君上你在问哪个?”   “凤凰?你知道的对吧?常横说是她放火烧了药王殿。她虽然死了,但我觉得她好像不曾离去,近来更盛,我总能从你身上能感受她的气息。”   他那笃定的口吻,不容辩驳的语气,不忍让人拒绝的眼神,震得颜瑶双唇动了又动,只能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派胡编乱造之言尽数咽下。   梧桐焦急万分的四处搜寻后,最后把深情如水的视线定在离凤凰头顶的一寸的位置,即便他想尽力掩藏不致失态,但看起来还是像个无助的孩子:“她……你不想见我?”   颜瑶觉得还是沉默相对,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在中间回话,他们二人为创世壁璧心必能心意相通。但又实在不忍,不动声色的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凤凰,给她使了个眼色。   结果,凤凰将投在远处的视线一收,长袖随着身体的转动在风中划出一道潇洒的弧度:“走吧!”说着,就向天的另一边飞去,她像燎原之火,火红的身影在星空之下格外耀眼。   颜瑶在左右衡量一番后,便同梧桐道:“你若想见凤凰就来寻我便是,大黄小黄暂时托付给你,到时它们会带你来寻我的。”她想着,即便梧桐舍得下凤凰,总要把大黄小黄还给她,再不济,她也有机会回昆仑。   她边说着边窜进屋内,做了番简单收拾后,便赶去找凤凰,等她受她指引找到她的时候,她已化作创世璧璧心,酷似鹅卵石的模样静静躺在小舟里,在普通不过。颜瑶弯腰将她拾起握在掌心,问她:“你已经满足了么?”   凤凰潇潇洒洒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作为一代臭名昭著的女魔头,岂能把自己一辈子困在仇恨里。”   颜瑶对她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行为颇为赞同,再看在她如今已能了却遗憾,便坦诚道:“你还记不记得,我随梧桐回昆仑是寻一物,我要寻得便是你们。”   凤凰愣了愣,良久没做声,好半晌才说:“你一定不是老子的主人,老子是不会听你的,老子说往东,你必须得给我往东,老子说往西,你就必须给我往西,老子让你跑你不能走,老子让你蹲你不能跳……”   颜瑶故意把云舟往南边开去,惹得凤凰大声叫闹起来:“老子没让你往南边去。”   “那往北面。”往北面回昆仑,颜瑶作势要调转船头威胁她,还一脸忧心忡忡的说着::“你走的太急,我还没好多事没交代,也不知大黄小黄如何了?”   凤凰无可奈何只能认怂,静静的不说话了。   在星空下,在云海里,千里云舟向南航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千里云舟降落在一小山坡上。   凤凰嫌弃道:“瞧你这手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酒没酒,要肉没肉。”   “既来之则安之吧!也许这里有我们的机缘。”颜瑶用一句话打发她了,放出神识在四下探了一番,只见远处是个普通的人类村庄,便寻着袅袅升起的灰烟,向那个方向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漫天灰尘的小路上去突然斜插出一人,径直跪倒在她面前,嘴里大呼:“仙童救命啊,仙童救命啊,快斩妖除魔救救小的…” 第326章 大野有鬼   四下也无旁人,又顶着一副年幼身躯的除了她也没谁了,况且人家又是跪倒在她跟前的,颜瑶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打量来人,他口口声声喊救命,不见半分慌张惊恐,实在有些怪异便心中警惕:“你是何方人士?哪个作何要杀你?”   那青年约莫二十来岁,虽然生得壮实但面容憔悴,暗黄的面孔上还有两个异常明显的黑眼圈。   他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的说着:“小的叫秦大,是家中老大,所以他们都叫小的秦老大,近来村中恶鬼作祟伤人性命,搅得小的不得安宁,小的见您从天而降,仙气腾腾,知您乃高人,便想请您去做法捉鬼。”   她不想露宿野外也想借宿便同意与之前行,跟随他转了几个弯便到了村里,一路上,秦老大也不说恶鬼之事,逢人便说她是天上下来救苦救难的仙童,能降妖除魔,庇护他们造福一方,总之把她夸得天花乱坠,想拒绝也不好意思。   一路走来,庄稼地里,只见三五成群的女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幸苦在田里耕耘的同时,还要抽身拉扯流口水的奶娃娃。   颜瑶发现,村民的打量她的同时,眼里也会流露出一丝憎恨,这针对的是秦老大。   更有甚者,直接过来拦路:“秦老大,你家红儿又来找你春风一度了!”   秦老大很忌讳听到这个名字,笑容顿时变了,挥舞着拳头要去打他。   那人立马嬉皮笑脸的讨饶:“可别吓着小仙童,我去给你村长。”   秦老大这才收手领着她要进自个家的门,那两扇门摇摇欲坠,一推似就要散架,秦老大赔着笑脸要迎她,就被一妇人喊住了:“秦老大,你家连个婆娘都没,怎么招待人家小姑娘,还是同我住吧,我一个没儿没女的,正愁一人孤单。”   颜瑶点点头,转身就朝中年妇人走去,嘴上道:“麻烦婶子了!”   这自称姓林,丈夫两年前死了,膝下没有儿女,如今一人独居。秦老大住村东,林住村西,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她家,家中甚是清贫,但收拾的干净整洁,她用袖子擦了擦小,热情的邀请她坐下,又给她倒碗热茶,这才说道:“这大野村的风气一直不好,村里的男人粗蛮成性,嗜赌如命,上到走不动白头翁,下到牙牙学语的幼童,都喜欢赌上一把,谁家输红了眼,就押儿押女押老婆。”   颜瑶被她一点就通了,说道:“秦老大口中的有厉鬼害人可是说得他的妻女?”   林冷哼一声,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憎恨:“他哪配有女儿?”她紧接着又说道:“他说的那只厉鬼是指的他妻子。”   她长长一叹,眼眶中有水光晃过:“真是造孽啊!那闺女太可怜了。那闺女乳名叫红儿,挺漂亮能干的一姑娘,秦老大有年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又想着要讨个媳妇,便出外做工,在外头就待了三个月,就骗了个小姑娘回来,那小姑娘就是红儿,回来的时候肚里的孩子都一个月了。有了媳妇也不好好过日子,整个人又没日没夜的瘫在赌桌上,家里家外全靠红儿一人操持,手气不好的时候,还要回去朝红儿撒气,孩子五个月不到的时候就被秦老大打没了。”   颜瑶敛息,骂了句畜牲。   说到此处,林忍不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秦老大不仅不悔改,反而越赌越凶,有一回输得狠了,把红儿赌桌上,可怜呦!红儿那时将将小产没几天,转手就赔给了村里的方老三。”   颜瑶气愤,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追问:“那后来呢?”   林用袖角擦拭着眼角的泪,哽咽道:“方老三也是个赌徒,没两天又把红儿赌没了,这样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某天红儿上吊自杀了,就在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上。”她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死之前还在大槐树上写了封血书,诅咒村里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颜瑶心中一动,问道:“能带我去看看那棵大槐树么?”   林摇摇头,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可眼眶里的泪没能再忍住,径直滑了下来,滴落在衣襟上:“红儿吊死在那棵大槐树上他们也怕了,觉得不吉利连人带树一把火烧了。再下贱的人,死后还有张破草席裹身,可怜的红儿就被大火给烧没了。”   颜瑶寻着源头:“村里这般好赌有几年了?”   说起,林就恨得要晕死过去,她缓了缓片刻,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事祖上传下来的毛病,谁知道他们几年了!他们赌钱赌得固然欢天喜地,可怜我们这些女人,被当作物品转来转去,一个夜里能换几个人。”   颜瑶心中思量又问:“那红儿呢?红儿死了几年了?”   林忍住悲伤,答:“也有三年四个月了。”   不想,她竟记得如此仔细,颜瑶略微诧异,又问:“村里闹鬼何时开始的?”   林眼神微闪烁,犹豫片刻方道:“红儿死了一年后的秋天。”   颜瑶观察她的反应的同时,将这些线索皆记在心里,继续问下去:“村里死了几个人了?”   “就方老三一人。”面对方老三的死亡,林神情淡淡,语调平平没有任何起伏也不慎在意:“方老三死后,请过一道士来做法,把红儿封印在衣冠冢里了。”   “做法封印在衣冠冢里?”   “是啊,你说红儿都那么惨了还怎么作恶,他秦老大还能活到现在,那非得把他剥皮抽筋才成,还能容他活到现在,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整日疯疯癫癫的。”她眼里的憎恨再也遮掩不住,那张和蔼可亲的脸略有些扭曲狰狞。   颜瑶心中纳闷,试探的问了一句:“婶子同红儿的关系很好。”   她笑:“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为她实在难受。”她说着,又补了一句:“她在世的时候,人很不错的。”   他们聊着聊着,外头便争吵起来,只见外头两小伙子拉拉扯扯走进来,其中一个她认得,是托付她来捉鬼的秦老大,另一个年纪略大些,脸上有些不耐烦。   林指着那人说道:“那是村长的大儿子虎子,铁定是秦老大没把村长请来,只能把他儿子扯过来。”   颜瑶困惑的功夫,他们二人已经大刀阔斧的跨门而入,村长他大儿子一坐在八仙桌上,颇有些威势的喊道:“林,倒茶。”   林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也不搭理他。   村长他大儿子气极,拔腿就要走。 第327章 大野无鬼   秦老大着急忙慌的上前一把拖住他,低三下四的哀求道:“虎子,别走,别走,你坐着我给你倒茶。”   在半推半就间,虎子被按坐在对面的小木椅上,秦老大笑嘻嘻的转身去给他倒茶,再恭敬的弯腰递到虎子面前,谄媚说着:“未来的村长大人请喝茶。”   等虎子有模有样把茶给品了品,秦老大这才笑着把颜瑶介绍给他:“虎子,这就是我说的天上降下的仙童,乘着仙舟就那么下来了!”   虎子看也没看一眼颜瑶,径直指责秦老大:“你上回介绍那个骗子时,也是这么说的,天上降下的仙人,还有上上回哪哪山下来专门降妖除魔的……”   “这回是真的!”闯了那么多祸,秦老大也不觉理亏,嬉皮笑脸的凑向颜瑶说着:“仙童,露一手。”   颜瑶一笑了之,不予理会。   虎子放下架子,语重心长的同他说道:“秦老大,你就别瞎折腾了,那恶鬼早就被镇住了,哪来的鬼要捉,你这前前后后都找了十来个大仙了,其中九个是来咱村里骗吃骗喝的,余下的都说封印没问题,你那婆娘绝对爬不出来。”   “可我就感觉我这背后凉嗖嗖的。”秦老大说起就面如土灰,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沁出,他搓着后背求助颜瑶:“救苦救难的仙童,你快给我瞅瞅。”   颜瑶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抿紧双唇没做声,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一屋子人。   “你们别不信啊,我还看到过她。”秦老大见众人都不愿信他,焦急的辩论着:“脸身量和生前一模一样,不会错的。”   虎子实在不耐烦,重重地把茶碗拍在桌上,呵斥他:“你别给我妖言惑众。”   “虎子,我真没有骗你们,她真的爬出来了,那个衣冠冢压根就镇不住她。”秦老大想想就胆寒,面色苍白身如残叶。   一次又一次的没完没了,虎子自然不愿再信他,大声呵斥道:“怎么镇不住?我们都没看到,就你看到就你能遇上。”   秦老大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惊叫道:“虎子,我知道了,她玩的是各个击破,她真是坏的很,她现在只找我,不找你们,让你们以为她被镇住了,让你们误会我,再找个机会把我害了,再用同样的方式慢慢害你们!”   虎子被他说得头皮一麻,脸上不快的指着就骂:“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可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对不起她的是你和死了的方老三,要找也找你们。”   秦老大不服,理直气壮的反驳:“虎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她可是说要全村人给她陪葬的。”   此话一说,虎子头皮一麻,寒气在背上游走逐渐覆盖整个背部,他心里也打鼓,忍不住抱怨:“秦老大你可把我们全村害死了。”   秦老大不愿单独背这个黑锅,心里也不乐意,但面上不敢表露半分,只是一个劲的恭维他顺着他的话说:“我错了,我真是大错特错,千不该娶那个臭婆娘,万不该娶那个臭婆娘,是我害了大家,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听闻后,气得冷厉瞪他一眼,气呼呼的一甩袖子从小凳子上起身,边走向蒲团边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走到一蒲团上跪下,叩拜案几上的送子观音。   他不敢把火气发在虎子身上,所有的不快就在林身上撒开了,秦老大面色不虞的责问她:“林,你这是什么话呀!”   “人话!”林重重地蹦出两个字,转而又冷嘲热讽他:“只有人听得懂能辩其中真理,你听得懂么?”   秦老大闻言大发雷霆,丝毫不顾同村之宜恶毒的反唇相讥:“我晓得了,你就是见不得人好,要人人都同你一样,克夫无子,生前凄凉,死后孤寂。”   他如此刻薄,林也不同他回嘴,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笔直的跪在菩萨跟前专心念经。   虎子觉得他过份了,略有些责怪:“你这话也太难听了。”   秦老大不如此认为,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一门心思为咱们村里的老老小小考虑,四处奔波找仙人捉鬼,她老说晦气话,不成心诅咒咱么,这种人我怎么能容!”说完,还恶狠狠的瞪着林,尽显凶狠模样。   虎子摆摆手,示意他同林的矛盾就此作罢不要再与之纠缠,转而又提起一事:“你坚持要捉鬼,看在你的这份心意就捉吧,再看一遍的确能让人安心不少,但有一点,这捉鬼的钱银你自己出,村里没那么多钱给你浪费。”   秦老大惊呼,断然拒绝:“那怎么成啊!”   “怎么不成啊!你自己算算来来回回都散掉多少银子,那都是白的银子,咱们几年的花销,也能买好几个婆娘,也够咱们在桌上赌几天几夜了。”他瞟了眼颜瑶,没好把具体金额说出来,怕她狮子大开口。   “这不成,虎子你再通融通融,你晓得的……”他用眼神示意他口袋空空没银子。   虎子头一扭,的态度同样坚决,神色十分不耐:“那就别捉!”   秦老大一听可不敢应,见他态度实在坚决,灵机一动,转头央求颜瑶:“仙童,这金银财宝乃身外之物,你品性高洁,应当看不上这些东西,等事成以后,我给你铸金身,建庙堂日日供奉你,香火旺盛日日夜夜不间断。”   颜瑶知他嘴里没句真话,所谓庙堂供奉就是诓她的,笑着说:“我既来凡间历练,自然非常需要凡间俗物。”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秦老大一怔,表情一滞,谄媚笑言:“凡间俗物岂比得上香火供奉。”   颜瑶继续笑着婉拒:“现在与我而言,凡间俗物可比香火重要多了。”   她从天上降下来的模样,他可是亲眼所见,绝不是混吃混喝的无赖骗子,秦老大一咬牙问道:“那你要多少?”   颜瑶笑意盈盈的竖起一指。   “一两!”秦老大见状欣喜若狂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来:“真是活菩萨下界,应该的,应该给。”   颜瑶闻言一笑,一字一词清清楚楚的纠正他:“是一百两!”   秦老大吓得面色大变,下意识的骂了句:“怎的那么贵,抢钱呢!”   颜瑶笑着给出四个字:“物有所值!”   想不染纤尘的仙家怎会喜欢俗物,又想除魔卫道乃仙家本分,她怎的还要钱,秦老大心中不乐意的同时又开始怀疑她,沉:“我没那么多银子,要不再缓缓吧!”   颜瑶显得分外无所谓,一笑道:“随你!” 第328章 一百两臂   秦老大看她那幅淡淡不在乎的模样,更摸不准她是真是假,便想拖她一拖,便道了句:“那我先去筹银子!”   “好。”颜瑶点点头。   接着,二人便摇摇晃晃相伴离去。   林念完一段佛经,扶着案几从蒲团上直起身,嘴上说着:“他能筹到什么银子,保准儿又是去偷摸拐骗了。”   颜瑶胸中已有成算,说:“即便是不义之财我也得收。”   “我无儿无女,见你年纪小,又没架子实在欢喜,暂且不把你当作小仙童,说上一句不中听的,村里的事你莫管。”   颜瑶反问她:“那婶子说,村中诸多冤案,还有谁会管。”   “自有老天来收拾他们。”林面露异常,很快又用和善的微笑掩去,她指指左边的花布帘子:“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去,你先去屋里休息休息,舟车劳顿惯累的。”   没过几天,秦老大就来林家寻颜瑶,村里公中不愿出这钱,他本想咬牙就这么混过去的,不想,自颜瑶在村中住下,他这日日夜夜不再受红儿的鬼魂惊扰,背上也不再凉嗖嗖的,可见,颜瑶果然本事非凡。他也不喊门,径直推门入屋,林她们正在吃午饭,顿时腹中饥饿的很,看着还算丰盛的午饭,秦老大两眼放光,吞了吞口水。   一见秦老大,林立马动手收拾了满桌子的饭食,最后连茶壶茶碗也没留下统统撤到后厨。   眼见到嘴的鸭子飞了,他实在饿的很,好似前胸贴后背,当即就吼道:“林,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们大野村的待客之道么,你怎么可以苛待我的贵客,饭吃了一半不让人吃就收走了。”   颜瑶知他是借自己说事,实际上饥饿难耐的是他,既然如此,便装作不知顺嘴笑着说:“凡间的五谷杂粮我本不该吃的,一时贪嘴误了修行。”   如此一说,秦老大不好再赖一顿饭,给颜瑶弯腰鞠躬办起正事:“想请您把拿鬼捉了,莫要再让她为祸村里。”   同这种败类自然不用客气,颜瑶径直问他要钱:“一百两呢?”   秦老大自然拿不出这笔银子,谄媚笑着装可怜:“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一个庄稼汉哪攒得下一百两。”   颜瑶凌厉的眼风一扫,径直点破他:“你平时赌桌上可不止这个数,没想到你的命还不值一百两。”   秦老大本就无赖不要脸,也不恼笑嘻嘻的同颜瑶说:“小的一条贱命,真不值这一百两啊!”   颜瑶怒极反笑,袖子一拂,不悦道:“这点诚意都没,算了,这鬼我也不捉了,等你这些日子,早耽误我修行了,我今天下午就走。”   秦老大忙绕到她跟前去拦他:“别呀!”   颜瑶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到一边撞在八仙桌上。   见状,秦老大赞她是真神通广大,顿时心服口服,表明心迹:“我明天就把钱送过来了,您可千万别走,您是修道之人,最该有慈悲心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不顾,任那恶鬼把我们害死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那得积多大的功德。”   颜瑶怒容相对,眼中寒光迸溅,指着他就喝:“有些功德我也不愿积,好比你们这里,毕竟是你害红儿再先,她先你们报仇再正常不过,此乃天道轮回,我凭什么替你们逆天道,我还怕天道不饶我呢!”   听闻她的话后,这一百两的确值得很,再也不敢生出沾便宜的心,秦老大满口答应的同时,屈膝跪在地上:“活菩萨你可得救救我们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必定好好做人,还请活菩萨给我一个改过向善的机会……”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还要用手去抱颜瑶的腿。   颜瑶拧眉为难了好一会儿,方开口说道:“行吧!最晚明日晌午前,等不到你的银子我便走。”   秦老大见她同意,忙不迭的点头,站起身后火急火燎的向外扑去。   颜瑶跟到篱笆院外一看,他直直的朝南边跑去,想是去筹银子。   等他人一走,林又把饭菜摆出来,叫颜瑶继续用饭。   第二日晌午,秦老大果然如约来送银子,他整个人狼狈不堪,半着眼皮又困倦的很。   他一边递来一只破旧的包裹,一边迫不及待的说道:“咱今晚就动手,把那个脏东西捉了。”   颜瑶打裹一看,清点一番,一口拒绝:“不行!”   秦老大不明,半垂的眼皮瞬间撩开了:“为何不行?   颜瑶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时机不对。”   秦老大好比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很,他忙问:“那得何时捉?何时是良机?”   颜瑶嘴巴紧的很,只说:“还得再等上两日。”   秦老大见问不出什么,又打着哈欠实在困的很,只能回去先行呼呼大睡一觉。   林从里头出来,犹豫片刻问颜瑶:“那衣冠冢真的镇不住红儿?”   颜瑶也不愿同她说,只道:“婶子,不急,咱且向后看,你就明白了。”   林又焦急又担忧,只能握住她的手叮嘱她:“这红儿若真爬出来了,你可不能伤了她,她是好孩子,不会伤及无辜性命的。”   颜瑶无法,只能同她透露些:“婶子,我知道,我只会做对红儿好的事。”   得了颜瑶的保证,林心中的大石落下,感激道:“那我先替红儿谢谢你。”   颜瑶复又打裹,从其中拿出两腚金子塞到林手里,说道:“婶子,这些银子你拿着。”   林不敢接忙用手往她怀里推:“你给我做什么?”   颜瑶一把她口袋里,不容她拒绝:“这些日子多靠婶子照拂,我才不用露宿野外,每日三餐还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这是食宿费,婶子快收起来吧,这也是婶子应得的。”   她皱着眉还在犹豫不决。   颜瑶又道:“这虽是秦老大不义之财,但用在正途上,婶子拿这些钱给红儿多烧些纸钱,莫让她死后还要受贫瘠之苦。”   林闻言终于愿意收下,忍不住红了红眼眶,连声说:“谢谢……”更要给颜瑶跪下磕头:“真的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救苦救难来了。”   颜瑶将她一把拉起,扶上八仙桌旁的长凳上,言语里颇有些怜悯:“我不是什么菩萨,不过是将心比心,懂得你们的艰难与不易。”   她这句话是说到她心坎上了,林桌子上热泪不止,颜瑶只得在一旁温言劝慰。   林这一生也很是苦难,她本跟过人,还生了个闺女,没几年好赌的丈夫就把他卖了,她被人几经转手卖到了大野村,后来跟的丈夫也烂赌,动辄打骂,还把她押上赌桌,她一生下来跟了五六个丈夫她的话匣子一打开,忍不住的向颜瑶诉苦,颜瑶便静静的听着,一听便听到大晚上。 第329章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第二日一大早,秦老大又着急忙慌的过来催她捉鬼,颜瑶依旧是给出那句话:“还得再等等。”   “怎的还等。”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尤其是在把那么一笔银子给她后,更担心不已,整日惴惴不安的唯恐她卷钱跑了,下意识的吐露心声:“你不会是骗子吧!”   “我若是骗子,拿了你的钱早跑了,何必再住下去被你搅得没个安宁。”颜瑶嘴角挑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眼中更是露出浓浓的不屑同轻蔑:“我若是骗子,那我待在村里的这些日子,红儿还有来缠过你么?”   她说得的确在理,秦老大犹豫了下,嚅嗫着说:“没……没有。”   颜瑶掷地有声的质问他:“既然如此,你信还是不信?”   秦老大再也不敢冒犯她,唯恐她一个不高兴真的去了,忙不迭的掉头:“我信,可是……”他顿了顿,继续追问::“可是你总得给我个准信,不然这复一日的拖得拖到什么时候?”   颜瑶长袖一甩,高深莫测的说道:“此乃天机不能泄露。”   任凭秦老大花言巧语,各种探听,颜瑶咬紧牙关任是不肯吐露一字一词。秦老大无法,只能憋屈的扬长而去。   翌日中午,颜瑶随意走在田陇上,看着在地里劳作的柔弱女子实在心酸。   随着一声尖叫落下,颜瑶飞快地跑向声源处,一片庄稼地里鲜血淋漓,地上趴着一人,那人早已气绝生亡,因为他的两只手皆被砍了下来,丢在身边不远处。   他的身旁还跌坐着俩青年,两人不停的摇头晃脑:“不是我们杀的,不是我们杀的……”   颜瑶明知故问:“他是谁?”   她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可似带着一种魔力,让人安静下来,其中一青年觉得有些丢脸,抖着腿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故作镇定的说着:“秦……秦老大……”   颜瑶点点头,要他们把秦老大的尸体用破草席一裹,抬着向偏南些的村长家走去。   到达的时候,屋里的马吊打得正酣,村长想必是赢了不少钱,一张布满褶子的脸笑成菊花,即便他们临门,也不愿起身相顾,又想差遣大儿子虎子招待。   颜瑶手一扬,那卷着秦老大尸首的破烂席子瞬间打开,秦老大的尸首也暴露在众人眼中,人手分离,场面颇有些骇人。   胆小的直接惊叫出声,连村长也面如土灰,忍不住的浑身都在颤抖。   虎子的胆子大些,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俩青年一路抬着秦老大到此,也不觉得有多害怕此刻:“我们也不知道,就看到秦老大死在庄稼地里。”   虎子抱胸环绕着秦老大在周边走了一圈又一圈,沉:“我瞧着像是赌场那伙人的手段。”   众人点头认同。   虎子又问众人:“他最近去赌场了,去出老千了?”   在场的装聋作哑,也有的泄露蛛丝马迹将视线投在颜瑶身上。   虎子便想起颜瑶口中的一百两,问道:“他给你一百两没?”   颜瑶老实答:“给了。”   虎子就那么盖棺定论了:“原本只是七八分猜测,现在可以确定了,秦老大定是为一百两的捉鬼费在赌场出老千,赌场人过来寻仇杀了他。”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只要没栽在自个身上就好,当即便有人顺水推舟说下去:“秦老大既然死了,就好好把他安葬了吧!”历经红儿一事也确是把他们吓坏了,尤其是还同红儿有血海深仇的秦老大,唯恐再闹出个吓人的鬼怪。   要好好安葬便要一笔安葬费,可这秦老大平日里游手好闲,除了赌啥也不会,家徒四壁,很多时候连口饭也吃不上,他破房子充公也不值当,虎子便说:“那各家各户便拿出些银子把秦老大安葬了吧!”   当下有村民不满意,急道:“我们没钱了,就村里公中出便是,反正秦老大的房子也是归村里的。”   虎子头疼道:“没银子了,你们也知道为了红儿这桩事,前前后后请了快近二十个道士了,咱们得为之浪费了多少银子。”他想想就肉疼。   村民也很不服气,愤懑不平的说着:“所以我们更没有了,自红儿事后,你们来来回回问我们收了好几次银子了,我们现在是真拿不出。”再看着秦老大横尸在此,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可怜,恨不得再去踹上他两脚解气。   虎子还想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再逼一逼,可众人一再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眼珠子溜溜的一转,把歪主意打在颜瑶身上:“你那鬼捉了没?”   颜瑶答:“孽障已除!”不是鬼祸,此乃人祸,如今秦老大死了,祸害自然没了。   虎子一脸的不信,质问她“”“胡说,我怎么没看到你施法?”   颜瑶问:“秦老大可还曾同你们抱怨过红儿还会来纠缠他?”   她用的虽是问句,口吻却十分笃定,虎子也知道她说的是大实话,前些天,秦老大也来找过他,想说服他用公中的钱酬谢颜瑶,他就说过他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可他就是认为秦老大忽悠他来着,所以一口拒绝了。虎子收回万千思绪,梗着脖子不认帐:“我已经有些日子不见他了,所以不曾听他说过。”说着,还有模有样的问在场诸人:“你们可曾听他提起过?”   秦老大四处借钱,众人不是不知,可他们也晓得虎子现下打得什么主意,皆睁眼说瞎话:“不曾。”   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虎子见次微露得逞笑意,同颜瑶道:“你那鬼明明还没捉,怎的说捉了呢,既然捉不了,不如就把一百两退回来。”   紧接着,周遭的人便附和起来,鼓动虎子替秦老大向颜瑶讨回一百两作为丧葬费。   颜瑶没想到他们能无耻至此,坏心起要好好吓唬他们一通:“拐骗良家女子,聚众赌博押妻女,你们村中此番被恶鬼纠缠,乃是罪有因得,自作自受,尔等皆是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帮凶推波助澜。秦老大今日下场表示尔等的明天,我作为一个有人性的修道之人,更是懒得救你们性命,望你们早日下那修罗地狱受无尽苦海。”   众人闻言怒不可遏,望着将将过自己腰腹的小娃娃,便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妖童,竟然敢诅咒我们,看我不一锄头打死你!”说话间,就有人抄起锄头向颜瑶砸去。   可还未靠到颜瑶的衣角,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到墙上随之重重地摔落在地,顿时七窍流血而亡,连那柄在他们看来也十分坚硬的锄头也应声断成数截。 第330章 恶鬼红儿   众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面露骇色,纷纷向后退了一步,拉开同颜瑶的距离。   村长却猛地站起来上前一步,他作为一村之主,且又活了些年头,颜瑶的话像把锤子敲打在他心坎上,在他的胸腔久久回响,就像天籁之音让人难以忘怀,他有些感触,求道:“仙长,救救我们大野村。”他面露哀求,目光也很虔诚,把众人从惊恐万状的境地一把拉到迷惑不解的状态,皆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虎子又惊又恐又着急的伸手去扯他的袖子,低声劝道:“爹爹,她乃妖怪,你可别被她迷惑了心智。”   “混账东西,你给我住口!”村长扭头吼他一声,吼的虎子向后退了一步,缩着身子不敢再说话,复又谦卑的弯着腰,以恭敬的姿态面向颜瑶:“我儿年幼不懂事,还请仙长大量莫见怪。”   颜瑶见这村长还有些觉悟,略有些满意,便同他说道:“因果报应,无法逃脱。”   村长老脸一痛,继续哀求:“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仙长道法高强,必有良策,还请赐教!”   颜瑶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冷冷的说道:“让她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害死多少女子同红儿一样的心里应该有数,就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想起秦老大生前一口咬定他时常被红儿纠缠,村民开始慌乱,胡乱的猜测:“红儿真的没被镇住?”   颜瑶面色如霜,凉凉的说着:“即便镇住现在的红儿那有何用,现有红儿,后有绿儿紫儿,她们非因而是果。”   众人听不懂,唯独村长略懂一二,他立马求教:“那何为因?”   颜瑶小小的脸蛋布满凝重,庄重又严肃的说道:“尔等难以戒除的赌性,不肯殷勤劳作的惰性,不懂相敬如宾拿妻儿当牲口的恶性,皆是不可饶恕的因,至于果,就是方老三,就是秦老大。”   他们被她说得颜面无存同时,也是心惊胆颤,一各个的垂着脑袋,有敢反驳的被村长一个威严的眼神瞪过去,众便同时噤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颜瑶见他们态度尚且可以,便又说了一句:“你们不要同我诡辩说家家户户如此,从古便是男耕女织,到你们这儿是男赌女耕女织女养儿女还债。”   有个村民依旧不知悔改,一脸不满的说道:“这些事本就是婆娘该做的,我们大老爷们怎么能做那些事!”   对此,颜瑶嗤之以鼻,便撂下一句狠话:“我言尽于此,若你们还不能幡然醒悟,戒赌戒贪戒恶,自有该收拾你们的人收拾你们。”   随着颜瑶最后一个字落下,众人只觉一阵清风拂面,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村长面如土灰吓得跌在地上,屋内狭小,不远处又是秦老大的尸首,前车之鉴就搁在身边,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什么,他后悔不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此后的几日,村长挨家挨户的拜访,意在传达颜瑶当日留下的话,可效果甚微,众人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多大的作用。   村里的人依旧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赌的赌,对妻儿依旧是冷言冷语打打骂骂。   几天下来,村里又陆陆续续的死了好些男子,仿佛青天白日劈下的一道惊雷,劈得他们神魂颠倒,顿时乱成一团。   虎子想起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此时此刻也是悔恨交加,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我不该当日对那女仙长不敬,更不该对她的金口玉言不理不睬……”   他的老父村长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他越说他就越头疼,好像又把锤子在一下一下的敲他的头颅,他唉声叹气道:“加上方老三秦老大,咱们村里短短时间已经死了十个男子了。”   全找男子下手,早晚也会找上他的,虎子吓得冷汗衣衫,白着脸问他:“爹爹,咱们该怎么办啊!”   长此以往,他们整个大野村都会覆灭绝后的,村长再也不敢想下去,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推着儿子往外走,着急忙慌的催促道:“走走走,咱们去找找那位女仙长,现如今只有那位女仙长能救我们大野村。”他虽是大野村土生土长的人,但他也读过几年的圣贤书,知礼仪,能辨是非黑白,不是那等无知还无礼的蠢笨小子,他也不知道大野村有诸多陋习,只是没想到能捅下这么大的篓子,后患如此无穷。   他近些日子没少去打听,虎子愁眉不展道:“女仙长来无影去无踪,咱们去哪找啊?”   村长建议:“林,她曾暂住在林家里,也许能探听到些消息。”   虎子有些畏惧,同时也有些拉不下颜面:“那林……”   村长一把拉上他,往林家赶:“管不上那么许多了,村民的命最重要。”   虽然他们做好十足的准备,可林的泼辣还是超乎他们的想象,走进门寒暄了一句,林抄起扫把把他们轰了出去,嘴上还骂:“都给我滚出去,两个不要脸的。”   村长一边躲闪,一边劝慰她:“林你不要这样子,容我说一句。”   林勃然大怒吼道:“不想听,滚!”   村长苦苦哀求:“现在村里变成这个样子,你不能袖手旁观。”   林一口拒绝,一幅不愿听他们废话的模样:“我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了你们。”   村长见她态度如此,丝毫没有心软的样子,都快老泪纵横:“不需要你去犯险,就麻烦你告诉我们,如何去找那位女仙长?”   林举着扫把虎视眈眈的说道:“我不知道!”   村长朝她作揖,他不敢想象要是村里的男人都死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她在你这寄居多时,你多少能知道些。”   林落下扫把朝他们打去:“她不是从我这儿走的,是从你们那里走的,我不知道如何联系她。”   村长拉着虎子作势要她跪下:“林,就当我们父子俩求求你了,你不能看我们村里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就那么没了。”   林双眼凶狠,目露杀光,反唇相讥:“那你们当年怎么能看到红儿就那么没了。”   村长父子俩自知有愧,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都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说完,林就抡起扫帚把二人扫出去。   颜瑶坐在屋檐上看完下面这场大戏,若有所思的看着林,她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村中陆续有人死亡与林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摸了摸肚子,又感觉饥饿难耐,转身又想不远处的城镇飞去,打算干好好饱餐一顿。 第331章 大野人祸   夜漆黑,如墨涂抹。   乱葬岗一隅,衣冠冢一座。   坟前歪坐着一老妇在烧纸钱,火光映衬着她苍老的面容在她不再清亮的眼里跳跃,像是地狱里的烈火幽深而恐怖,可以焚尽一切。   她目光坚定的盯着石碑,同时眼里也含着泪,压低了的声音有些粗哑:“红儿,我苦命的儿,你就好好安息吧!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她抹了抹眼睛,坚强的不想让泪水落下,转手又给女儿烧了把纸钱:“娘,一定要让他们为你血债血偿,把那些迫害过咱们母女的人碎尸万段,红儿,你安息吧,好好等着娘,等着娘与你团……”   平地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那不轻的脚步声越发临近,仿佛就在耳边。   “谁!”那妇人警惕的望向四周,同时一手伸进衣襟,摸索着某物。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坟上传来,只见一女童凌空立在坟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有的妇人。   妇人见竟是颜瑶,受惊不小,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打算好随时反击:“你不是走了么?”   “我若不走,婶子也不会出手。”颜瑶的眼有洞察一切的清明,似乎的所有的秘密在那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红儿是婶子的闺女?”   林知道再也瞒不住了,索性与她摊开说,谈起往事她像没了所有的力气,一瘫在地上:“十八年前,第一个丈夫因嗜赌欠了赌坊一债,他无力偿还,就把我们母女分别给卖了,我被卖大野村做人媳妇,女儿被卖到一位张姓员外家做丫头,直到那以后,我们母女再也没有见过。”   颜瑶为这对离散的母女心头一痛。   紧接着,又听她说道:“三年前,秦老大去城里张员外家做工,用甜言蜜语哄骗了红儿,红儿年纪小不懂事,受不住他的花言巧语,便跟他一同私奔回了这大野村。”   她眸光喷火,脸上带着滔天的恨意:“我起初还有些感激他把红儿带回我身边,想着他平日品行再不端,只要他待红儿好,我日后把他当亲儿子疼,可日子没过几天……”   她热泪滚滚,不忍再说下去,锤着地面一个劲的骂:“秦老大是豺狼虎豹,是畜牲!他是如何待红儿,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是畜牲,他是狗不如的畜牲……”   等她骂够了,她转而又责怪起自己:“也是我害了红儿,是我的私心害了她,当时她察觉秦老大品行不端,欲与之一刀两断,打算偷偷逃走的,可我不帮她,反劝她忍耐退让,我不是为她好,是也自私啊,怕她离了大野村我日后再也找不到她了。”   颜瑶问:“你为什么不同她一道离去?”   她一问,无疑是在林伤口上撒盐,她悲痛欲绝:“我在这大野村住了几十年,再多的苦也熬过来了,年轻时两口子也常打架,但他年纪大了脾气也收敛许多,日子比以前好过不知多少,我年纪不小了,不想过漂泊的日子,再则,我若随红儿必会拖累了她呀!”“是我不好,是我自私,是我愚笨,是我糊涂……”   颜瑶再问:“红儿生前你可同她相认过?”   “当日红儿往我跟前一站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我闺女,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右耳上有块拇指大的褐色胎记。她在世时,我因害怕我家那口子不敢与红儿相认,只敢私底下照拂一下,我想着,想着来日方长,只要红儿在我跟前总有机会的,哪想……”女儿昔日的容颜,让她她悲痛的脸微微露出一丝甜蜜,她后悔万分,哽咽道:“早知今日结果,我不如带红儿逃了去,最起码母女俩不用阴阳相隔可以在一起!”   她趴在坟头嚎啕大哭,压抑在心头的悲伤再也忍不住,颜瑶心头微微抖颤,低垂着眼不忍去看。   这样不知哭了多久,林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问她:“敢问仙长那秦老大是如何死的?”   颜瑶老实回答她:“秦老大在赌场出老千屡屡得手,他变本加厉,最后被赌场的人发现追杀至大野村,砍断两掌血枯而亡。”   听到血枯而亡,林大感快慰,脸上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她深知是颜瑶推波助澜的结果,立马向颜瑶跪下:“谢仙长帮我报此大仇!”   颜瑶眸光一闪便说:“你若真想感激我,我问你一事,你如实回答。”   林真诚说道:“仙长有事尽管开口。”   颜瑶用透彻的目光看她,不容她有半点谎言:“你本事通天,能为红儿报仇,可是借助别的力量?”   她虽是在问,但言语笃定,林不敢隐瞒,便将来龙去脉一起不差的统统告知:“那年,我上山采果子去集市卖想补贴些家用,无意中捡到一块石头,它都快完全长进果子树树枝里,我瞧着实在神奇,便把它带了回来。”   在颜瑶眼神的示意下,林继续说道:“它本也是块普通的石头,四五年前的时候突然会飞,有时还会消失,后来还能听懂我说的话,慢慢的,我也能听懂它说的。”   颜瑶眸光骤亮,满脸的欢喜。   林唯恐她抢了去,立马道:“我无儿无女见他很通人性,实在欢喜,便把它当仙石供奉起来,再后来,它便有了报……害人的本事。”   颜瑶再次同她确认:“村中死的那些人全是它杀的?”   林垂下头,低声说道:“是的。”   颜瑶想起孀居的她,丝毫没有亡夫的悲痛,心中已有猜测:“还有你丈夫呢?”   “也是它。”林点头承认:“我本就恨极了他,红儿之事后,我便杀了他。”   真相大白,颜瑶心里再也清楚不过:“其实村中根本没有什么恶鬼,所谓的恶鬼全是你借红儿的名义做的?”   林敢作敢当的接口:“所有的死都是我借红儿的名义让仙石做的。”   颜瑶叹息,心情略沉重,同时也有些复杂。   林笑笑,笑中带着无悔:“我不曾后悔,也不觉得错了,他们的报应,迟迟不来我等不到了,我只能自己动手,哪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所谓。”   没有人有资格可以阻止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女儿报仇,颜瑶便说:“看来你是真想明白了,你既然不曾后悔,我自然也没有理由阻你为你自己女儿报仇。”   林略有些震惊,转而真挚的向她道谢:“我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你要报仇,你便去报吧,但……”她要报仇,颜瑶无权阻止,但有样东西她还是有资格拿回来的:“你得把那块石头交出来。”   林缩了缩身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仙石?”   颜瑶板着脸,严肃的告诉她:“那不是仙石,那乃魔石。”   林心里一咯噔,沉“魔石?”   “是的。” 第332章 失心而亡   “你也不用犹豫不决,你若不给我也只能强抢。”颜瑶怕她执迷不悟,泥足深陷到难以脱身的地步,软硬皆施的劝她:“它现在能力低微,还能听你差遣,假以时日,它必会把你害得连下地狱滚油锅的机会都没!”   依靠着魔石过日子报仇她早已习惯,林为难的拧起双眉,愁道:“可我若没了它,我如何报仇?”   “那你只能再想想其他法子了。”颜瑶态度冷硬,没有半分可商量的余地:“再说,这十条命下来还不够抵红儿一条命么?曾欺辱过红儿的也差不多都去阎王那报到了。”   凡人谈魔色变,她又何尝不知道魔的危险,林忍痛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交出来吧!”颜瑶说着便向她伸出一手。   只见她微微拉开衣领,露出悬挂在脖颈,上头悬挂着一颗通体黑色的石头,虽然只有鹌鹑蛋大小,但已能感受上头不俗的魔力,月夜下,黑色的石头泛着妖艳的光。   林泪光连连,着魔璧碎片颇为不舍。   颜瑶耐心的等在一边,等他们好好告别。   那魔璧闻言非常激动,跳出林的手,竟向颜瑶发动攻击。   颜瑶不慌不乱的从怀中掏出凤凰的原身魔璧璧心,那碎片在半空中的动作一滞,颜瑶柔声招呼它:“过来吧!”   魔璧在半空中转了圈,依依不舍的同林告别后,便落进颜瑶的手里。   颜瑶将它们都收拾妥当后,乘着月光缓步而去,一步百里,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依山傍水,青山城。   酒足饭饱的颜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巷尾,高举着幡子,意图让更多的人看到上头的字,除魔卫道。   她近些日子过得有些混账,因为要等林出手,所以一直赖在这青山城的青山镇里,每天同凤凰大吃大喝,尝遍青山的各色特产,结果,将将店小二告诉她,她若要继续住下去,得再交钱。   她往怀里一摸,就剩些碎银子,她本无意在住下去,想随便找了破庙打发一下,可呼风唤雨惯了女魔君凤凰哪里愿意,直说降低了她身份,她的格调,她的品味。   颜瑶无法,只能出来赚银子,她挥了挥手里的幡子,让它飞扬在风中,更清晰的展开那字。   “你别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也是为了寻找魔璧,等你打响,日后来求你降妖除魔的数之不尽,银子源源不断不说,说不定三五不时的还能找到一块魔璧。”   “你为什么感受不到魔璧的碎片?”颜瑶有些幽怨,若不是她的简直大野村的林实在古怪的很,她就要错过一块碎片了。   凤凰含糊着急于掩饰:“大抵,我还没从我是创世魔璧璧心这个牛逼的身世上调整过来。”   颜瑶一句揭穿她的谎言:“我看你的心还搁在昆仑尚未还魂。”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看看你,都晃悠了这么长时间了,一个生意也没做到,没听说么,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不把自己好好折腾下,折腾着像一个道士,怎么有说服力,怎么会有人能相信你,怎么会有人请你捉妖灭魔。”   颜瑶穿着一身的裙装,头上顶着两髻,明显就是个俏生生的娃娃,和道士丝毫不能联系到一起。   颜瑶灵机一动,当众表演了一个换衣术,一个口诀的功夫,艳若桃李的长裙转眼被灰蓝色的道袍替代,头上的双髻也变成了单髻,仅仅是用一根白玉簪别着。   街道上步伐匆匆的行人不由得驻足观看,面露惊奇。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人场,师傅命我家里有鬼的说一声,碰上妖魔的同样说一声,本道才华横溢,本事通天……”   颜瑶被她说得无奈,只能厚着脸皮高举着幡子,奋力挥舞。   围观的百姓见她嘴不动也能说话,也不觉古怪,只她有些本事,饶有兴趣的看着,有的也会大方捧个钱场鼓个掌。   “在这装神弄鬼给我抓起来!”随着一声暴喝,围观的人群四散开来,让出一条不小的路,从外走来三个衙役。   颜瑶将将辩驳两句,领头衙役睇来一个哀求,颜瑶觉得莫名其妙,紧接着他用柔和不失威严的声音说道:“在下少将,请姑娘同我们走一遭。”   颜瑶转动着眼珠,再三一思量,应道:“好,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查!”   少将虽是个武将,但生得眉清目秀,俊朗飘逸,为人也有风度,他抬起一臂,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请。”   径直穿过大街,向衙内走去,这一跨进县衙大门,少将立马作揖请罪:“仙长,抱歉,我等也是迫不得已才种这种方式请您过来的。”   颜瑶挥挥手表示不介意:“你们发生何事了?”   “不好了,又死了!”   “原本还想先请示了知县大人,此刻等不及了,仙长随我们去天牢吧!”   进了天牢,方知知县问书已然在场,他顾不得下属皆在场,他两手抱着脑袋做痛苦状,他站在天牢里,脚边躺着一具尸体。   少将立马携上颜瑶带去引荐:“大人,这位仙长能降妖除魔,特来协助咱来办案。”   问书饱读圣贤书,作为有知识的人,他潜意识里是不愿相信世间有鬼怪的,再一看,对方还是十来岁将将出头的小姑娘,脑袋更疼,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修养,一抹责怪向少将递去。   少将也不恼,将他在街上所见所闻告诉知县,希望得到他的认可。   问书还是不信,示意他把人请出去。   “失心而亡。”   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颜瑶突然开口,引得问书大吃一惊,急问:“他身上没有半分伤口,也没有中毒,起初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若不是仵作剥腹验尸我们凭眼睛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心没了。”   颜瑶神秘一笑,指指自己的眼睛。她用神识探查过,对方没有中毒没有受伤,五脏六腑就是缺了一颗心。   经由她漏了一手,问书总算信她有些本事,不惜弯腰致歉:“是我眼拙了,不知高人驾临。”   颜瑶虚抚他一把,向天牢的尸体走去欲再仔细的查看一番。   地上闭着眼陷入长眠,脸上似有种前所未有的安详宁静,身上的囚服虽脏乱,但上头没有一丝猩红的血迹,唯独在他们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缺了颗心,这绝非是凡人的手段,定与妖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颜瑶问在场的人:“这是第几个了?一直都是这种死状么?”   问书答:“这是第八个,一直都是这般死去的。”   “死的都是囚犯?”颜瑶转头看着死气沉沉的天牢。   “对,而且都是秋后要问斩的死囚。”   必死之人,颜瑶隐隐捉到一丝线索:“还有多少个死囚?”   “还有五十六个。”问书对答如流,看来还是个勤政的父母官。 第333章 修仙问道   颜瑶紧锁着眉在牢里四处查看,寻找蛛丝马迹,少将颇有些着急的问:“仙长,你可有发现什么?”   “我现在想到的,恐和你们差不多。”颜瑶莞尔一笑摇摇头,又问:“这大抵几天一回?”   “有时间隔三四天,有时间隔七八天,这没有一定的的天数。”少将紧锁着英气的眉,形容很是愁苦:“自上上个月初六开始的。”   颜瑶不问,他表自顾自的描述起详情来:“说来,我等惭愧,凶手每每来掏心,我们作为衙役没有半丝察觉,听不到半点声响,那凶手好似穿墙而来,又好似凭空降下,总之我们现在连他是方的圆的都不知道,更别提他是怎么杀人的,又为何需要人心。”   颜瑶见他们一个个如此心急,便老实交代:“仅凭这些线索,我一时之间也难以确定,不过唯一能暂且排除的是,绝非恶鬼。”这里虽是阴气戾气皆重的很,可经凤凰查证,没有半个恶鬼,说来也怪,天牢居然没有鬼魂。   当下又有衙役接口:“那会不会是妖物魔物?”   “有可能。”颜瑶点头认同,转而又道:“不过还有一种。”   众人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   修仙问道不用正途者比比皆是,颜瑶眯了眯眼,清晰吐出两字:“妖道。”   “妖道。”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对着妖道只有模糊的了解,问书欲再问的时候,天牢尽头传来一声甜美呼唤:“表哥。”   只见女子迈着婀娜多姿的莲步款款而来,在众人面前盈盈一拜:“诸位好。”   她穿着不道不俗,样式看起来像道袍,但衣饰相当华美富贵,她生得白皙甜美,可又让人感觉神圣高洁的不可亵渎,但一颦一笑,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股风流婉转的媚态。   颜瑶只觉这人看起来让她浑身不舒服,但又说不出具体的感觉。   问书向在场唯一不知情的颜瑶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妹芙蓉。”   颜瑶还未有所反应,她已经一本正经的说着,口吻看似严肃,可似娇似嗔:“芙蓉是我的俗名,我早已修道,诸位还是叫我道号,无忧。”   真是怎么说都不听,问书无奈道:“你作为名门闺秀修什么道,整日装神弄鬼不成体统。”他一说完,颇有些后悔,尴尬的瞄了眼颜瑶。   好在颜瑶并不在意,而是上前一步笑着与之寒暄:“无忧真人好。”   无忧看向问书的目光柔情似水,好奇问道:“这位是?”   问书不着痕迹的扭头过,笑嘻嘻的介绍颜瑶:“这是将儿请来除妖的仙长?”   颜瑶笑嘻嘻的自我介绍:“在下颜瑶。”用纯美天真的笑脸掩去眼里的锋芒。   无忧有诧异有惊喜:“小姑娘也是修道的?”   “是。”颜瑶继续笑得一派天真,像个毫无戒心的孩子:“不知无忧真人师承哪一派?”   无忧眸子一闪:“你呢?”   颜瑶爽快的答:“家师乃一寂寂无闻的小真人,不提也罢!”   “我师承昆仑。”无忧脸上有毫不掩饰的得意以及倨傲。   颜瑶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昆仑?”凤凰已在她怀里鲤鱼打滚,她可以想象她那幅笑抽过去的模样。   无忧有些不悦:“你不信?”   颜瑶一副心驰神往的说道:“不,我早仰慕昆仑的梧桐仙君,不知有没有那个机缘亲眼目睹其风姿?”   她一愣,用温柔的笑掩去面上的尴尬:“说来羞愧,我资质平庸,仅仅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梧桐仙君这般风流人物我是无缘得见的。”说着,又微微一曲膝,真挚的让人不好拒绝:“抱歉了,颜瑶小姑娘。”   “无妨,是我福薄。”颜瑶故意表现出略有些遗憾,说着又满是好奇的问道:“不知无忧真人修的哪一方面?”   无忧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我乃丹药师。”转而又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不过,我入门七年,现在也还是只有给师兄师姐打下手的份。”   “这很正常,无忧真人可别妄自菲薄,能入昆仑就三世修来的大造化。”说着,又转而同她探讨这起失心案件:“昆仑乃仙界大派,不知无忧真人有何高见?”   无忧面色一寒,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怀疑是狐狸精,狐狸精掏人心肝,食人精气,屡见不鲜。”说着,又以一双含情脉脉的脸看向问书:“可惜,我只跟我师傅学了些皮毛,不能帮表哥捉了那害人的狐狸精。”   问书斥她:“你一个姑娘可不能冒险。”   “可看表哥你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她忧心忡忡的说道:“表哥,你先随我回去吃一点,再睡一会儿,等精神好了,再来查案。”   颜瑶眯着眼看她远去,少将用手肘轻轻捅她一下,敏锐察觉出她的异常:“怎么了?”   颜瑶问:“这无忧真人什么来头?”   “什么真人,就是一狐狸精!”旁边一嘴快的衙役不满说道。   少将瞪他一眼,又把颜瑶请了出去,独自请颜瑶下了馆子,在四下无人的包厢这才开口:“无忧真人是我舅母的妹妹。”他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喔,我舅母便是知县夫人。”   颜瑶纳闷:“那她怎的不叫知县大人姐夫?”   “此事说来话长,一是两家本就有些亲眷关系,二是……”他抿抿唇,一向笑若春风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嫌恶:“二是,原本与我舅舅有婚约的是她,不是我现在的舅母。”   原以为问书看起来像是三十多的人,无忧十八九岁,二人作为表兄弟相差这么多实属正常,不想这里还有这段孽缘,如此说来,那无忧还真有些本事,颜瑶支着下巴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示意他详详细细的说下去。   少将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彼时,我舅父尚未高中,家中境况也不算富裕,她嫌贫爱富借口修仙要毁婚,好在我舅父的岳丈岳母是信守承若之人,便将我舅母嫁与我舅父,这些年,夫妻二人也很是恩爱。”   颜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那她为什么又突然回来?”   “此事说来,就有些……”少将支支吾吾有些为难。   想是颜瑶也不好勉强:“不方便透露便不用说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不是不方便透露,其实整个青山城的人都知道,我舅母她不能生养,我舅父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实在着急。”   “所以呢?”   少将的表情很复杂:“她闻之后,特意赶回来给我舅母医治的。”   颜瑶在心中思忖着:“她回来多久了?”   少将一算答:“半年。” 第334章 挑衅示威   一大早,红彤彤的太阳将将露出地平线,给大地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青山客栈的大门被重重地拍打了几下,守夜的店小二迷迷糊糊爬起来去开门,门开到一半,外头的一队人马硬是撞了进来。店小二气地跳脚要破口大骂,可随着外头冷风灌入,带来一袭熟悉的衣角,店小二瞬间转怒为喜,挂起招牌大笑脸迎接来人:“少将大人,快进快进。”   少将朝他拱拱手,有礼致歉:“小二哥不好意思今日鲁莽,实在是身有急事缠身。”   小二一改将将要破口大骂的凶恶嘴脸,满脸堆笑的把少将迎进门,请他坐下,又是沏茶端水好不殷勤:“瞧少将大人说的,小的哪有半分怪你的意思,不知小的可否能帮上忙。”   实则已经火急火燎,少将也不得不掩下焦急,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不缓不急的问道:“你们店里是否住着一位颜瑶姑娘?”   “喔,那位啊,她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了,在我们住了快两个月了,大抵没几天就得走了。”这是世道官服最大,小二必然是有问必答,答完后,又开始打探消息:“她可是犯了事?”   少将摇摇头,一口否认后也不再多言:“不是。”   并没有因为少将的否认,感到心安,小二感觉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半信半疑的打量着少将。   少将看他面色如调色盘般变了又变,可情况不等人,思忖过后,最终还是道:“麻烦,能不能上去一趟,说我有事找她?”   那个颜瑶他是相当有印象,她不过是十来岁的模样,小小年纪,那么丁点大的人出远门住客栈也没个家人陪同,怪奇怪的,现在做生意不容易,掌柜怕她来路不明惹事端,如今衙门里就来人问了,他暗暗觉得不妙,唯恐被牵连,言语行动越发恭敬:“好嘞!”脚下如生风踩着楼梯,径直向那屋里走去。   下面一有动静,她向来警惕,早早就醒了,颜瑶稍微拾掇了下便去开门,正好与上来请她的小二撞在一处,颜瑶便同他说道:“我下去便是,今早的早餐就摆在楼下。”   一下楼,少将便起身相迎,朝她拱了拱手:“小仙长,不好意思,这么大早来打扰你了。”   “没事。”颜瑶邀他一同坐下。“可是有事发生?”   店小二手脚麻利的上早餐,少将一看不好意思出口,又因人多口杂不好出口,只道:“不急不急,小仙长还是先把早饭吃饭了。”   “无妨,你说吧!”颜瑶知他顾虑,指尖朝空中一弹,瞬间打出一圈结界杜绝外人的偷听。   少将这才压低声音隐晦的说道:“昨夜又走了一位?”说完,又是一阵叹息,那努力维持正常的脸整张皆垮了下来,两条英气的眉紧紧的拧在一处。   “啥?”这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她昨日将将去查案,隔日就死上一个,这有点出乎颜瑶的意料,她面色骤然肃穆起来将手里的筷子慢慢的搁在碗上,猜测道:“他们这是向我示威?”还是故意试探她的底,有些气愤,也有不悦,说着,随手抓上少将抬腿要走。   颜瑶左手拿一个肉,右手抓上一个菜,不顾形象啃咬的同时抡着两腿狂奔而去:“走吧!”   少将看得又些目瞪口呆,笑着摇头一叹,终究还是个孩子,带着衙役大步流星追赶上她,她看似踱着步伐,不想速度极快,直至牢里也没能追赶上她。   等略有些的站定在牢里,她已经吃完,问着衙役:“现场有没有动过?”   衙役答:“不曾。”   少将扫了周遭四下,果真同离开去寻她时一模一样,接口详细说道:“自早上巡逻发现又死了人,就第一时间就按你叮嘱,只派人守着没有进去。”   颜瑶细致观察着四处,留意图从中寻找案件中的蛛丝马迹:“昨晚巡逻的是哪几个?”   一队大致三十来人的人马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小的。”   颜瑶扫视一圈,眼光在每人的身上足足停留一会儿:“昨夜可有异常?这异常里面可包括声音,气味,只要你们觉得奇怪的地方都可以说一说。”   “不曾。”   “没有呀!”   “昨夜,我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不曾听到有半点声响,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更别提有外人来过,我们十步便一人,就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他们心知肚明,必是妖魔作祟,那些变化莫测的能力,早已超出他们肉体丹胎的想象,更是他们所不能对付控制的。几句话的功夫,他们的背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得被吓得魂不附体去见阎王。   他们神色如常,每人的脸上皆有最正常不过的恐惧,不像扯谎。颜瑶知晓再问下去也无用,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无力,面上在强撑,心里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模样,她转身跨进牢房,径直走向那具不知名的尸体,指尖将将碰上那人的囚服,蓦地碰到一股,多年的战斗经历让她条件反射凌空一翻退至牢门口,顺带拦住少将的去路,两脚还未站稳,那具失心而死的囚犯已被一团熊熊烈火包裹。   高强度高危险的工作早让他们精神跌至崩溃的边缘,目睹这一切的衙役们再也支撑不住,实在害怕的有的哭爹喊娘,还有些胆量扶着墙微微抖颤。   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将也不禁白了脸,惶恐不安在眸子中闪烁不定,几乎要溢出来。   凡人对尸体很重视,认为关乎来世生活。   问书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虽没乱成一窝粥,但也失去了往日作为一个森严监牢的章法,他忍不住的重重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力的说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衙役回道,声调已变了模样:“尸体……尸体起火了。”   本来他距离这儿还有几步,问书快步上前转了个弯,烈火熊熊映入眼底,似乎也把他的魂一同烧进地府,他以一种极致无力的心情说道:“怎么会这样?”   说话这话时,问书整个人都呈一种摇摇晃晃随时会跌倒的状态,少将见状忙抬手扶住他,担忧道:“大人,身体为重,不如你先回去好生休息吧。”   “大人。”颜瑶喊了一声,她的声音微高,但颇具力量,众人的微微稳住心神。   颜瑶又道:“诸位不必忧心,这是一场示威。”这个死囚的死,这场大火都是针对她而来的,是在向她挑衅。 第335章 主动出击   颜瑶的声音有种无形的力道,像双温柔的手抚平他们的恐慌,为他们注入了无尽的力量。大部分人闭目养神逐步回神,平复不安的心绪。   但这其中不包括知县问书,他被各种压力包裹上有百官同天子,下有百姓与下属,其中滋味当真苦不堪言,如今青山城监狱之事已上达天听,不需几日,便有旨意下达,他只能听天由命,由帝王发落,是丢官,亦是丢命。他不堪重负,浑身的力气被统统抽去,只听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侧脸一看,竟是芙蓉:“表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不动声色避开她伸来葱白一手,即便垂头丧气但也稍稍振作。   那火以极快的速度烧完一具尸体,烧完之后也没有开始蔓延,甚至连地上乱糟糟的稻草都没有被波及到,望着地上零星的火苗,芙蓉挤进来,双手合十,目露悲悯:“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即便是死囚,也不该是这种死无全尸的下场,真是可怜!”说完,她又转头同问书说道:“表哥,我要给他们念经超度,麻烦帮我准备下祭品。”   问书本就心烦,见她如此,不耐的朝她挥了挥手,一口拒绝:“有小仙长,这事你不用管,这天牢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表哥!”她的声音清冷,却带有种莫名其妙的惑人威力,问书的眼神不禁柔软下来,改斥为劝:“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芙蓉面色微凉,大义凛然的说道:“那怎么成,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修道之道理改仁爱世间万物,他变成这般模样,我有责任超度他的亡灵。”问书还想说着什么,芙蓉坚决说道:“表哥,你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不帮我准备祭品,我自己去准备便是。”   问书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转而吩咐衙役精心准备。   颜瑶上前一步,同芙蓉说道:“这事该只能麻烦无忧真人了。凶杀案接二连三的发生,我打算在城里城外查查,有没有狐狸精作祟。”   说着,又故作愁苦的叹:“寻常狐狸精作案,无论如何的小心谨慎,总会留下一些妖气或者狐骚味,可这只道行真是不浅,竟把所有的气味都抹去了,如今我不能寻着她的气味去找,只能四下看看,争取早日把她捉拿归案,以免她害了更多的人。”   见她要出手抓妖,问书面露欣喜,急忙问:“可需手?”   颜瑶摇摇头,委婉拒绝,颇为体贴的说着:“不了,诸位大人已经辛劳一夜,晚上还得继续看守,我就出去看看,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本就是无头苍蝇随处转,有妖物便捉了,没妖孽只能无功而返。”   问书忙致谢:“辛苦小仙长了。”   颜瑶谦虚说道:“不敢当,除魔卫道乃修仙者份内之职。”   问书脸上露出一抹钦佩,言语更加谦恭:“小仙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颜瑶依言走了过去。   问书唉声叹气面露愧色,愁苦道:“枉我为一方父母官,理该让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却让他们终日因妖魔鬼怪惶惶不安。”   他说到此处,颜瑶聪明的听懂了,便道:“此祸事关妖物,不宜宣扬出去,闹的百姓惶恐畏惧,终日不得安生,与他们反而不利,大人可要谨记。”   他就是这个意思,问书立马顺坡下:“我正有此意,实在不好无脸让外界知晓,在百姓中引起动乱对破案更加不利。”   二人有说了两句,颜瑶临走前,特意走到无忧面前,对她行礼:“麻烦真人了,此人死得实在凄惨,若不为他超度,恐会化作厉鬼,到时真是雪上加霜。”颜瑶又是捏太阳,又是不停叹气,头上似顶着一片久久不散的乌云。   “小仙友,放心去吧,超度之事包在我身上。”无忧絮絮叨叨再三夸耀他们昆仑山道法之厉害,绝对万无一失。   对此,颜瑶五体投地,千恩万谢欣然而去。   她前脚跨出监牢大门,后脚少将匆匆追来,颜瑶见状有些紧张:“你怎么得跟过来了?”她四下一扫,眼见无人尾随方放下心来。   少将见此,自知自己所为冲动,恐会毁她计划,亏欠道:“不好意思,可我有些担心。”   看着故作镇定,额上已冒出一层薄汗的钱少将,安慰他:“不用紧张,你只管同往常一样,千万不要露出异常让人生疑,更不要同旁人说,以免他们露出马脚,总之越少人知道越少。”   少将只觉背上一阵寒气,斟酌再三,终于问出:“真是……她么?”   颜瑶老实回答:“尚不能确定。”找不到任何线索,唯一古怪的是那女子:“毕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是在瞎猜。”   二人说完,相继分头行事。   颜瑶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无人的角落偷偷摸摸的化作一缕清风再次,钻进牢房,因为不知对方深浅她也不敢太靠近,只敢缩在梁上小心谨慎的向下探望。只见下头井然有序的正在摆放祭台等器具,而那无忧正盘腿端坐在蒲团上,低垂着着眼帘,吐气如兰,念诵着经文高贵圣洁,不容亵渎,不容侵犯,却又在无形中带有致命的吸引力,鬼魅的诱惑力。   在旁观看的几个衙役已经忍不住的心驰神往,两眼发直,目光痴痴,神色呆滞,颜瑶可以想象,他们已将芙蓉视作九天降下的神女,救苦救难,解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颜瑶看了一会儿,便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她一是不敢逗留,怕对方发现,其二,她对这些超度一窍不通,也就只能辨个表面真假,芙蓉还像那个样子。   她化作清风,融入天地自然,在半空中翱翔,凝神屏息,搜寻着那不该属于万丈红尘的气息,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尽管很弱,弱到让她难以察觉,甚至时断时续,突然之间没了踪迹,但还是被她及时捕捉,最终她停在郊外的一户庭院里。她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化作人形,并展开神识向庭院里,屋里探去。   先是听到织布机吱吱吱的声音响个不停,再是看见一女子,仅一个侧颜,就能看出女子的花容月貌,在凡间实属少有。   且,女子修为极高。   她早已察觉颜瑶,却愣是隐忍不发,颜瑶没时间同她浪费,开门见山的说道:“姑娘,莫误会,在下冒昧前来,只是有事请教。”   那女子冷漠出口:“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谈不上请教,高人请回吧!”   这便是拒绝了,颜瑶又道:“通知总成吧!”   那女子好奇问:“通知?” 第336章 守株待兔   颜瑶将大抵事情讲了一遍:“这两月来,有妖孽作祟,姑娘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得当心,若是需手,可以去衙门报案。”   她猛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凶狠又漂亮的脸蛋:“你莫不是怀疑我吧!”   “不是。”颜瑶自然得否认,转而继续说道:“我知道是哪个,只是通知姑娘要当心,还有需要姑娘助我一臂之力,比如,一些重要的消息,我一外人人比不上长居于此的姑娘。”   她抿抿唇,似有些为难。   她这幅模样便表示同意了,颜瑶继续加了把火:“姑娘,需知我等来此皆无害人之心,只想过普通的生活,但那孽障与咱们不同,若不将他们就地正法,衙门再请蛮不讲理的牛鼻子老道来,只怕是要无辜的咱去填命。”   她依旧不语,垂头沉思。   狡黠的光芒在颜瑶眼里闪烁,她问她“姑娘,觉得在下说得在理么?”   她迟疑许久,方愿意承认:“在理。”   颜瑶满意她的回答,便继续追问:“既然在理,姑娘能否提供些线索?”   她左右衡量后,最后给出这么一句:“青山城内来了个厉害角色。”   颜瑶心中一紧,问她:“大抵是什么时候?”   她回忆过往,沉思片刻后,答:“大抵是半年前吧!”   颜瑶心中雀跃不已,面上却是一片安静:“知道是什么玩意么?”   她也不想,立马婉拒:“详情我不知道,小女子隐居在此多年,觉无害人之心,也不曾过多过问外界之事,所以只能提供这些微不足道的线索,还请高人见谅。”   人家也要自保,想过安宁平静的日子,颜瑶也不好穷追不舍把她拖下水,便道:“多谢姑娘,已经足矣!”转身离开之际,又叮嘱了一句:“姑娘好好在这过日子吧,在下不会再来打扰。”   那女子松了一口气,她的意思是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她了,忙道:“多谢!”   颜瑶转而又投入丛林之中,又同同样的方法软硬兼施抓了几只狐狸来拷问,终于得到了些蛛丝马迹。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真假,但唯有一样不谋而合,那就是半年前左右青山城出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气息已经逐渐转淡,直至仿若消失。   颜瑶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半大下午,她回了趟客栈,收拾了行囊,结了账又前往天牢。   芙蓉已经做完法回去了,众衙役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颜瑶扫了他们一眼没做声。   众衙役一见她一窝蜂的涌了上来,直问她妖怪抓得如何。   颜瑶不想过多透露,也不能不透露,斟酌一下,状似寻常的说了句:“大惩小戒,宰了几只狐妖,他们不敢来犯了。”   有人疑惑问道:“那小仙长你来这里做什么?”   眼瞅着颜瑶为他们除了妖,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态度越发恭敬:“今天不早了,小仙长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颜瑶摇摇头,随手指了间牢房:“我要住这!”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颜瑶愁眉苦脸的叹道:“虽说这妖怪除了,但他们皆不承认自己犯事,是天牢凶杀案的主谋。”   “这是还没能抓到主谋。”众人的精神再次紧张起来,好似又把看不见的刀正悬挂在他们头顶,不知何时落下。   颜瑶一一扫过他们,解释道:“我想凶手还有可能逍遥法外,所以我来天牢守株待兔,二来,还能保护你们。”   众人闻言惊了惊,继而欢喜起来,各个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小仙长你真是活菩萨下凡,我们就安心多了。”   “小仙长比芙蓉姑娘实在多了,她本人修仙问道会法术,也不晓得来帮忙捉妖,嘴上阿弥陀佛,肚子里可是冷心冷肺,真是个冰美人。”   众人又围着颜瑶说了好些奉承了话,这才想起要给她安置住处,天牢有两个小耳房,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在天牢这种地方算是奢华的居所,平日里,也只是给少将一类留着的。   颜瑶拒绝:“不必了,我住在牢里就成,你们去给我准备些棉被枕席就成。”她至少得在这住上了一个月,她可不想太委屈自己。   众人觉得不大好:“那怎么成?”   颜瑶在心里盘算着她的计划:“你们照我的话去办吧!那妖怪神出鬼没的,我得住在牢里随时看着。”   “不如我留下陪你。”少将听到衙役来报,立马从外赶来,一是打听她捉妖的情况,二是给她打下手帮她布置。虽因见识过她的本事,下意识把她当高人相待,可现在得知她要以身犯险深入虎穴,无异于是往虎口里送食,看着她皮包骨头的模样心生不忍。   听到少将这么说,众衙役知道,颜瑶住天牢里是定下了,立马打扫牢房并抱来干净整洁的被褥,顺便还送来热腾腾的茶水。如此一收拾,果真能勉强住人。   颜瑶丝毫不在意的坐下,脸上没有半分嫌弃之色:“不必了,你就在外面好生守着吧,这里我自能应付。”   少将面露担忧,犹豫不决道:“可……”   颜瑶的柔和的眉宇间露出一抹狠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若敢来正好,不用我再费心去寻,直接在这把她收拾了。”   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劝阻,毕竟是有轻重缓急,捉拿那挖心的妖怪的确是重中之重,只希望经此一役,真能捉住妖怪让她伏法莫要再害人,思及此,他有好奇相问:“小仙长打算住多久?”   “一个月吧!”   少将颇有些吃惊,再看看牢里的情况,她竟要屈尊降贵待一月之久,不免有些好奇:“仙长,你为何一定要待满一月之久?”   颜瑶将心中的猜测吐露,并详细解释:“我怀疑她们再炼一门邪术,挖心杀人是有特定时间的,你看他们最少三天杀一人,最多十五天,所以,我猜测他们熬不过一月必定会再次下手。”   少将似想到什么,两剑眉一拧:“他们也可以不必来这里。”囚犯死了无法向上头交代固然麻烦,若是百姓死了,那后果才是更不堪设想。   颜瑶点点头,肯定他的猜测:“如果,我们这里没事了,那你们得多多关注外头的情况。”   “好的。”少将满口应下,他觉得离事成越来越近就开心。   众衙役的心情被感染皆不错,听颜瑶如是一说,便觉得他们反而安全不少。   但少将也不许他们精神懈怠,一个个打起精神,等待夜幕降临。   从月升等到月上树梢,子时一过,看着月亮慢慢下滑。   连提心吊胆害怕随时会被杀死的囚犯也挨不住睡意沉沉睡去,衙役们时不时的打了哈欠感染了同样很困倦的颜瑶,她放下茶杯,起身离开长凳合衣躺进那不算舒适柔软的被窝。 第337章 送上门的一块   就在众人全部当下警惕,以为终于能一夜好梦的时候,一道黑影穿墙而过,像片影子倒影在墙上,若不仔细观察,定不能察觉。   黑影移动,慢慢靠近地上蜷缩的一个死囚,欲不动声色的靠近他,一手成爪袭向他的天灵盖。   一道金光却向他打来,打得他措手不及,等到他闪身避过稳住身形,颜瑶似笑非笑的浮在半空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恐惧从他身上蔓延,他下意识的想跑,可下道金光已朝他打来。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跑来,只看到一阵金光吞噬墙上一片黑影。   少将愣了愣,很快就明白那不是影子,而是妖怪,欣喜问道:“妖怪可是被除了?”   “跑了!”颜瑶从半空中落下,她也恨的咬牙切齿,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那快追!”少将立马拔刀,欲带领下属向外冲去。   颜瑶指尖一弹,平地生出一阵怪风阻断他们的路,严肃说道:“不能追,穷寇莫追,以免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少将被这风一吹,头脑渐渐的冷静下来:“小仙长说得正是。”   她所言在理,她若随他们去追,天牢里的囚犯若没她庇护,必得惨遭杀害,若留在天牢,他们追也追不上,反而还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他也是爱惜士卒生命之人,当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问她:“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颜瑶扬唇一笑,答:“魔物!”果真是魔壁碎片,他平日里藏的好,不能确定是不是,可这回是两人实实在在的照了个面,以能判定。   与颜瑶的欣喜若狂截然相反,众人吓得面如死灰:“魔……魔头。”魔可是比妖怪更邪恶更暴力的怪物。   “你们莫要害怕,必魔不除,我是不会离开的。”既然她找到他,怎能让他在自己面前脱手。   众人欢呼雀跃,也对颜瑶感激涕零,少将更是上前向她致了个的礼:“小仙长的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以后用得着少将的地方,小仙长尽管开口。”   二边说了些闲话,各归各位,看守的看守,巡逻的巡逻,睡觉的睡觉。   一日,安然无恙,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平平安安的度过了,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安宁。   是夜,颜瑶躺在床上看似呼呼大睡,实则神识覆盖了整座天牢,稍有风吹草动皆逃不过她的法眼。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落在天牢里,一个深蓝色的身影逐步向她靠近,看不清来者的容貌,她整张脸都被蓝色的纱巾包裹,只露出一双杀气毕露的眼,以及一只握着匕首的柔荑。   颜瑶不动声色的躺在床上,将她每个动作尽收眼底,等待着她手起刀落的瞬间。   来者微微抬了抬锋利,臂上蓄力,对准颜瑶的心口就要扎下去。   颜瑶有意戏弄她,故意在她刀落到一半的瞬间翻了个身。   那人气极,瞪着一双美目,再次发力。颜瑶又是一个翻身,躲开她的攻击。   她暗觉不妙的时候,突觉一阵凉风扑面,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了出去再回神时,已被人摁在墙上,一套动作做下来如行云流水,竟然也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无忧真人?”   昏昏沉沉的大脑被一道充满玩味的声音唤醒,她醒了醒神,挺了挺腰稳了稳身形,循着声音望去,颜瑶负手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笑,却让人不寒而栗,她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无忧真人?”颜瑶用玩味的口吻继续叫她。   芙蓉像是被兜头浇下一桶冷水,仿若置身冰窖通体冰寒,刺骨的冷同时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瞪起美目死死的盯着颜瑶,但又想此举是不打自招,立马垂下眼掩饰那份轻易泄露的不自然。   颜瑶挑了挑眉,知她虚荣心强故意戏弄她:“无忧真人师承昆仑修为果真不俗。”   “我不是什么无忧……”她将将否认到一半,意识到此举不妥,闭嘴已然来不及,气得挪开视线。   颜瑶吊儿郎当的歪坐在床榻上,眼神戏谑中带着不屑:“是不是,并不重要,因为你不重要。”   她这番轻视,芙蓉听到气极两眼火花迸溅,仿佛要起燎原之火。   “我只在意你背后的那个人。”   芙蓉扭着头,压根不打算承认。   颜瑶笑笑,抬手去遮她的面罩,要她的面目完完全全的暴露。   如此一来,芙蓉急昏脑子,抱着破罐破摔的态度搬出那人名号,对着颜瑶嚷嚷道:“你敢动我,我家主上不会放过你。”   颜瑶含笑看她一看,她那沾沾自喜的神色全部落入眼中,扬起的微笑褒奖道:“你家主上的确是个历害人物。”   终于掰回一局,芙蓉得意至极:“你知道就好,还不快放了我。”   颜瑶为难的看向她:“我放了你,可天牢里的囚徒又要惨遭你们的毒手。”   芙蓉不以为然,底气十足的说着:“什么叫惨遭我们的毒手,他们本来就是恶贯满盈的人,秋后皆要问斩,早死晚死都要死,我不过是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   真是理直气壮,没有丝毫忏悔的意识在里头,颜瑶让垂下视线,掀出一抹冷笑。   “你快点放了我,否则我家主上来了,必让你不得好死。”   “无忧真人,我们本也无冤无仇,但你们如此大肆杀戮,实在过份,我不得不横加干涉。”   芙蓉见她态度说软化,想自己的威胁是起到了作用,暗暗窃喜,怕了就好:“你也知道你是多管闲事,你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颜瑶有意露出怯意,拔高着脆生生的嗓门为自己壮胆:“我人薄力微,但心中还有良知不许你们如此为非作歹,拿凡人的命不当命。”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来阻止。”芙蓉冷冷的盯着她,眼神恶毒的像条伺机行动的毒蛇。   颜瑶在稚嫩的脸上慢慢浮起一层胆怯,嘴上说着:“我知你家主上是实力不容小觑的魔头,大不了,我拼死一搏就是了。”   芙蓉嗤笑一声,她压根不信她有如此大的能耐,上回主子会被她打伤全是他们大意了,想给颜瑶来个下马威,不想她也早有准备,可正面交锋就不一定了,到时二对一,还不打得她魂飞魄散,只有讨饶的份。   颜瑶下逐客令:“你滚吧,回去告诉你家主上,莫要再害人性命,否则我定与他拼死一战,哪怕丢了性命也无所畏惧。”   “怕了吧?”芙蓉动了动身子,禁锢应声消失。   “我不是怕你们,我是在和你们做交易,只要你们不在杀人挖心,过往一切既往不咎。”颜瑶垂下头,她此刻的举动更像个被戳破心思的小孩,虚张声势的为自己辩解。 第338章 深入虎穴   芙蓉放肆大笑着穿墙而去。   颜瑶抬头,露出狡黠的笑容,继而施法收了结界倒头睡觉。   第二日清晨,少将带她出去吃早饭借机询问昨夜情况。   颜瑶并没有隐瞒,而是如实相告。   少将闻之,心中焦躁略有些不满:“为什么不当场抓住她?”   此刻她心中已有下步计划,颜瑶便解释:“我即便留下她做人质也没用,她一门心思要敬重的主上也不会来舍身相救的,在他眼里,芙蓉不过是颗棋子,棋子没了可以再找一颗,但执棋人没了全局都结束。”弃车保帅换谁都会做,何况还是个冷血无情的大魔头。   顾及她整日穿梭在自己亲人身边,少将是火烧火燎的急:“可把她放回去,那也是纵虎归山。”   她放芙蓉回去是利用她,不知道这颗棋子在她手中发挥的功效如何:“不把她放回去,我哪知道她主上在哪?”她想她已经知道那个家伙的藏身之所了,她琢磨着要找个机会用神识探探,方能决定。   少将的脸上依旧乌云密布,打翻酱料碟子而不自知。   颜瑶为宽慰他,递出一手:“你看。”   只见她缓缓摊开掌心,露出一个精巧的荷包。少将一眼,便认出来了:“她的。”   “这是物证。”“身边有那么厉害的一个玩意在,的确不得不防。”   少将思索,要不要告诉他舅父舅母。   颜瑶看出她的想法,便同他说道:“不能操之过急,你把这个交给问书,只要说,这是你昨夜你同我与一黑衣人缠斗,从她身上扯下的。”   颜瑶见他脸上还有些纠结,知道他担忧家人安平,担心他毁自己计划,只能再次严肃叮嘱他:“不宜打草惊蛇,你只需告诉问大人一人就成,给他提个醒。”   此后的半月再无波澜,皆是平安度过。   众人皆以为妖孽已除,问书又是赠礼又是设宴。   颜瑶全盘收下,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大早上,摇摇晃晃的潇洒而去,举动之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躲在暗处的芙蓉松个口气,忐忑不安的回想着颜瑶对她的那番警告,转念一想又觉不足为惧。   几日后,颜瑶如约来到同少将约好的一座废弃草亭,大老远的就看到在那等待的少将,疾步上前招呼道:   “好了,时机已到,咱们得去拜访你家舅母了。”   少将怔怔望着同他搭话的陌生女子,女子生得极美,好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女,一时看傻了眼:“姑娘是……”   “我那般模样去,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只见颜瑶摇身一变,变回以前的模样,又是那个丁点大的黄毛丫头。   再一眨眼就又变成了倾城倾国的美人,美得让她挪不开视线,转念一想,必是她法术所化:“小仙长,你的法术好生历害,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不不不,这本就是我以前的模样,以前我修炼不慎遭了劫难,所以暂时只能以孩童的身份行走于世。”她笑一笑,又万分庆幸道:“不过孩童身份倒也挺方便的。”主要是让敌人轻而易举的放下戒心,自大的以为黄毛丫头不足为惧,不过她恰好不是不懂事的稚童。   闻言,少将又不由自主的看了她一眼,又忙用关怀来掩饰自己的失礼:“那姑娘你已经没事了?”   思及此,颜瑶心中一阵黯然,她现在的模样也仅仅是用丽姬铃铛幻化出来的,她的肉身还在君华那里,因为已答应过君华要放下对过往的执念,所以自那后便也没有过问,况且,现在这幅身体的确好的很,自她修炼以来还未遇见过瓶颈,虽然没有一日千里那么夸张,但每天修炼后的结果是惊人的,虽没达到她以前大灵通大圆满的境地,但假以时日,必不是难题,颜瑶眉宇舒展有感而发:“塞温失马焉知非福。”   少将见她如常豁达,心生敬佩,再也不敢把她当小孩子看待:“仙长之心境,少将望尘莫及,实在是五体投地。”   二人说了会儿子闲话,又绕回正题:“我想过,以我仙长的身份,亦或是捏造个神医的身份,都会引起芙蓉的怀疑,你看,不若……”   少将双手一团,弯了弯腰:“仙长请说,少将言听计从,尽管吩咐。”   颜瑶将她编造的身世统统告诉少将:“你就说我是从业康城去长安的投亲的,结果没找到亲戚,只能回去,路过青山,又被小偷偷光了盘缠,去衙门投案,你见我实在可怜,想带我去问府做了打杂小丫头,也好攒些回家的路费。”   “好计谋!”少将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欣喜道:“舅母仁慈善良一定会同意的。”   颜瑶想想又道:“个中关系,咱们还得仔细对对口供,以免到时出了纰漏,被那芙蓉拿捏。”   “正是。”   二人一路说着去了问府。   府中的老管家出来相迎,一见少将身边跟着画里出来的漂亮姑娘,笑弯了眼:“表少爷,这位姑娘……”   少将双颊浮上一层不自然的红,故作镇定的解释:“福伯,你别乱想,坏了姑娘名声,她以后还得在咱府里做工呢!”   福伯困惑不解:“做工?”   少将便按颜瑶编纂的说于他听,颜瑶低眉顺眼的落后一步,乖乖顺顺的跟在二人身后。   福伯听闻她的身世,叹息:“可怜的孩子啊!”   最后问夫人在花厅里接见他们,问夫人虽与妹妹芙蓉血脉相融,生得也很相似,但气质截然相反,她体态丰腴,眼角也有了皱纹,脸上也有了沧桑,但她全身上下带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舒适,这是一个普通凡人妇女身上再正常不过的气息,不由得让颜瑶想起她的母亲,疼爱她的母亲如今只剩一个剪影。她有些难受,以致少将在解释她的遭遇时,她一直在走神没有好好听。   直到少将推了她一把,她方听到,问夫人用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看着她问:“涟涟姑娘,你芳龄多少?”   颜瑶微微一曲膝,吸了一下鼻子:“今年十八满,夫人宽厚慈善,让我想起亡故的母亲,一时走了神,还请夫人见谅。”   问夫人并没有因她走神而心有不悦,只当她是没见惯大场面心里紧张,语气反而是更加的柔和,本就就怜她遭遇,再一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软成一片,二话不说,当即就对福伯安排颜瑶的差事:“我那还缺了忙里端茶递水,闲里说话打发时间的……”   “姐姐,你院里可不缺人了,你可别一时心软,听些甜言蜜语,给自己添个敌人去。” 第339章 亲生姊妹   随着微不可闻的细碎脚步声,一道清亮女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问夫人的话。   少将不需回头看,也知是哪个,因无外人在场,言语也不再客气:“真人说话真是越发过份了,尖酸刻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点也不像个修道之人。”自从得知真相后,他恨不得一剑了结她,全靠理智尚在不允许他冲动。   芙蓉没有想到少将会说得如此,当即摆出长辈的架子来责问他:“将儿,你这是该同长辈说话的态度么!”   虽是在怪罪,可那拧眉的模样,似嗔的语气,让少将嫌厌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挪了挪步伐,刻意离她远些:“这里只有舅母,没有其他长辈,若某些人还有廉耻之心就该知道在做些什么。”   芙蓉的脸色是越发难看,没有多久,晶莹的泪水就从眼眶中缓缓流出,她扑到问夫人的怀里,委屈地抱怨道:“姐姐,我不知哪里错了,千山万水下凡回来为你治病,总有人看不惯我,言语侮辱要我难堪。”   彼时,问夫人也在打量颜瑶,对他们争吵也习以为常,几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得个模糊大概,先是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芙蓉:“你年纪不小了,将儿不过是个孩子,你同他一般计较做什么?”她也不傻,知道少将是为她出头,所以总是同她过不去,她总不能为了任性的妹妹责骂丈夫的侄子,丈夫和小姑子那如何交代。   芙蓉依旧有气,因为颜瑶的捣乱,主上已经对自己大发脾气好几回了,她心里正撇憋着,好巧不巧,又遇上少将来赌她,再一瞧那叫涟涟的姑娘,生得张世间少有的天姿国色,嫉妒的两眼放光,恨不得刮花她的漂亮脸蛋。   少将注意到她眼里的恶毒之色,下意思的挡了挡颜瑶,直白的揭露芙蓉的心思:“无忧真人也是三十出头的妇人,容颜易老,再正常不过,不用去羡慕嫉妒哪个!”   芙蓉没想到她的情绪轻易被人看出,立马厉声反驳:“我哪有!”顿了顿又道:“修道之人自有驻颜之术,我何必去羡慕凡人。”   “驻颜之术?”少将冷冷得瞥她一眼,眼里的厌恶再也掩饰不住:“别是那不能见人邪术。”   芙蓉的心咯噔一下,狐疑的看向少将,莫不是颜瑶告诉他了,她转动大脑飞快地思考起来:“你休要言语侮辱我,泼脏水也是需要人证物证。”   一直在观察芙蓉举动的颜瑶知道她有所怀疑,她立马不着痕迹的踢了踢前头少将的脚后跟。   少将自知失言,不再言语。   “你说呀,你的人证物证在哪?”芙蓉恶狠狠地瞪着他咄咄逼人,丝毫不相让。   问夫人忙拉住她,把她同小时候一样搂进怀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我的妹妹天姿国色,不是能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比的。”   芙蓉爱美,听到由衷的赞美诗这才稍稍安静下来。   少将忍住怒火,同问夫人说道:“舅母,涟涟姑娘就交给您了,衙门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问夫人微笑着欲开口,芙蓉倒站起身直起腰拒绝:“把你那个小妖精带回去,咱们可是官宦人家,绝对不会收留来路不明的人。”   “注意你的用词,无忧真人。”少将冷冷的望着她,警告道。   “色令智昏,少将。”芙蓉同样冷冷的望着他。   旁观的颜瑶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很有可能入不了问府,就要错失追踪魔璧碎片的下落,忙绕过少将上前一步,把自己的身世同遭遇意简言赅的说了一遍,接着又道:“小女子并非来路不明,若是小姐不信,大可以去业康城查访,小女子入府只想攒些盘缠钱,不会久留,此番叨扰实在对不住了。”说完,的鞠了一躬。   “从青山去业康查访你的身世,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两个月,谁有那个闲工夫。你说你要攒盘缠钱,这简单……”芙蓉从发上一拔下一支金簪扔到地上,随着金属落地发出好听的声音,她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这是我给你盘缠钱,拿去当了,不要再看纠缠我们问府。”   颜瑶脸色一变,她含着金钥匙出生,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受过如此侮辱,扯着僵硬的笑容,不卑不亢的说着:“多谢小姐,但无功不受禄,涟涟不能接受。”   少将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他用眼神致歉,又同问夫人说道:“舅母,若涟涟姑娘是那般人,早就接受我的银子,不用来这受无忧真人的侮辱。”   问夫人的脸上也不好看,眼神责怪芙蓉。   少将继续说道:“舅父身为地方父母官,遇上涟涟姑娘这种情况,本就该出手帮助,何况人家还是进府做工。”   她如何不知道少将说得十分在理,当即就说:“我替蓉蓉向你道歉,就留在府里吧,我给你两倍的月钱,争取让你早日归乡。”   少将和颜瑶同时暗松了一口气,颜瑶上前致谢。   芙蓉大为不满,却还是被问夫人按住了:“你进山几年,真是越发不懂人情世故了。”   芙蓉反驳:“姐姐,我是为着你好,这丫头长得实在标致。”   问夫人忍不住又瞟了颜瑶一眼,不是实在标致,是无法用标致来形容,她不得不承认芙蓉正说道她心坎上,她也很担心,她没有当面吱声,而是转而先支开了颜瑶:“你先去同福伯学规矩吧。”又看着少将叮嘱:“将儿,你回衙门的路上要小心。”   颜瑶曲曲膝便告退了。   问夫人也是精明之人,留意到颜瑶的举动,感慨道:“倒是个懂礼的姑娘,看来出身不俗。”   “所以姐姐留不得。”芙蓉恨声道。   问夫人收敛起那幅慈眉善目的脸,沉声道:“可我不得不留,你姐夫牢里囚犯屡屡命丧,要不是及早把案破了,他的乌纱帽都得丢了,他为人老实本本分分的做官,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上,全靠政绩我若把人赶出去名声不好。”   芙蓉脸上飘过一丝不自然,急忙用话题掩饰:“要是那个狐狸精魅惑了姐夫怎么办?”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里还有些幸灾乐祸。   “所以,我才要问你……”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急得揪住她的袖子:“你说我这何时才能有动静?”   芙蓉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她垂下眼皮,盖住眼里的疯狂笑意,有模有样的抓住她的手,替她号脉,柔声说道:“姐姐快了,只要定时服用我的药,按我说的做,假以时日总会有的。” 第340章 事情败露   颜瑶在问府里的日子基本安定下来,除了芙蓉偶尔会来找事,一切勉强可以。   时间久了,她也渐渐发现一些问题。   最为关键的,便是那问夫人的悍妒。   她作为女子能够理解,可这事一搁自己身上浑身不自在。   无论自己有没有那个意思,问夫人总要明里暗里的说,不久前,为了能让自己引以为鉴当众发卖了一丫头,卖去了青楼。   那丫头才十二岁,什么也没做错,仅仅是张得水灵了些,同问书说了一句话,就惨遭如此横祸。   颜瑶颇为不忍,当即晚上就去把人从青楼里赎了出来交给少将照顾。这日,问夫人办了花宴,邀了各府贵夫人娇小姐来参加,问夫人门口一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还未至午宴,众人在花厅里相谈甚欢。   “夫人是个心善的,咱们青山有这样父母官和夫人怪不得能如此的兴旺发达。”一位圆脸妇人望了被收留的颜瑶好几眼,适时的奉承道。   接着又有几个赶着奉承。   颜瑶恨不得夺门而逃,却只能僵着一张脸,扯着实在难看的笑:“夫人的收留之恩,涟涟没齿难忘。”   问夫人满意的笑笑,她办此花宴,也正是为了宣扬问府的功德。   几近中午,侍女们端着美味佳肴鱼贯而入,桌上的菜还没摆齐,笑意盈盈的问夫人突然作呕起来。   众人忙上前问候。   问夫人掩面而笑:“无事无事!”她用手抚住小腹,眸中满是慈母光辉:“是这腹中的孩子太调皮了。”   众人恍然大悟,问夫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办花宴的由头,一雪前耻,她这十来年不下蛋的老母鸡终于能下蛋了。   推杯换盏间恭贺的恭贺,奉承的奉承,一时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有的夫人打趣要结娃娃亲。   坐在不远处的芙蓉掀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一切尽收颜瑶眼底。   夜幕降临,应付了一天的问夫人扶额靠在软榻上,脸上是满足的笑。   芙蓉坐在一旁笑问:“姐姐,感觉如何?是不是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说道此处,问夫人的眼里就水汪汪的有泪水在打转,苦涩说道:“你不晓得,我多年无子被她们嘲笑成什么模样,她们还变着法的要往府里塞人。”   芙蓉甜甜笑容的背后,有让人无法察觉的恶毒:“姐姐,我保你生个大胖小子扬眉吐气气死她们。”她说着,就凭空变出一颗药丸递给问夫人。   颜瑶双眼一眯,那再寻常不过褐色药丸在她眼里透着诡异的光,她甚至能听到凄厉的叫声。   问夫人用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那药丸,然后伸手接过,真心赞叹道:“妹妹,你的医术真是高超,你真是对姐姐有再造之恩。”   芙蓉笑笑,没答她,转而呵斥愣神的颜瑶:“真是没眼力劲,还不快点把燕窝端过来服侍夫人把药服下。”   “是。”颜瑶温顺应声,端上燕窝快步上前,飞快地夺过了那枚丹药。   问夫人不解的看着她:“涟涟,你这是做什么?”   颜瑶捏着那枚丹药对着烛光照照,问她:“这是用人的三魂六魄炼造的,你吃得下去么?”   她飘渺的声音仿若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鬼魅而森冷,问夫人面色一白,瞬间从榻上弹起:“什么?”   芙蓉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警惕的瞪着颜瑶,做出防备的姿态:“你是什么人?”   “昆仑弟子不认昆仑弟子,真是笑话。”颜瑶璀璨一笑,戏谑的望向芙蓉。   芙蓉大惊失色,身形也略有些不稳:“你是昆仑弟子?”   颜瑶慢条斯理的说着,自有一派优雅高贵:“昆仑弟子,梧桐仙君座下。”   芙蓉望望自己颇有些自惭形愧,她不是昆仑弟子,因她曾在昆仑附近的小山洞里修炼过,所以一直谎称自己是昆仑弟子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正当她愣神的功夫,颜瑶已经向她凑去,笑着说:“你既然自称是昆仑弟子,那么我今天便收你回去,按我昆仑律法处理。”   “你休想!”芙蓉拉着问夫人就要跑。   颜瑶挥手一击,只听一声骨头碎裂声,芙蓉的右膝应声折断,只听她一声哀嚎瘫在了地上。料理完她,颜瑶方能专心料理棘手的,转而又同问夫人说道:“问夫人,你快躺下,我帮你把那祸害取出来。”   “那祸害?”问夫人显然此刻还是云里雾里没弄明白。   颜瑶便给她一五一十的解释:“数月前,青山城天牢里的囚犯陆续失心而亡,表面上看妖魔鬼怪是要他们的心,实则不然,心仅仅是你这妹妹要来用来驻容养颜的,他们真正要取的是人的三魂六魄喂养那魔物,越是凶神恶煞的戾气越重,所以他们把注意打在那些死囚身上,因为那些死囚生前都是作奸犯科之徒,完全符合他们条件。”   芙蓉颓然倒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精心布局就这么被她看破了,不由自主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日子,颜瑶被她整得着实凄惨,如今能反击,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那魔物修炼了几年,将将有些灵智,自以为聪明,在我眼里实则什么都不是,至于你,更算不得什么,虚荣心强,自负学了些妖术谎称仙女,旁人看不出,但我身经百战,眼神之犀利岂容你在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说完,她觉得舒畅不少。   “你……”芙蓉气得要扑上来辱骂撕打,但牵动伤口,顿时疼得撕心裂肺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颜瑶慢慢接近脸色苍白无力的问夫人,继续解释:“那魔物为了掩藏踪迹,就藏进你肚子里,伪装成你腹中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气息会消失,完全同你融合在一起,等你十月怀胎生下来了,就越难对付了。”   问夫人可谓是震惊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再闻言她根本没有怀孕,多年来的梦想瞬间化为乌有,整个人好似被一记重锤打得瞬间失了神智。   颜瑶顿感不妙,试图安慰问夫人,让她全身心的配合。   哪知,问夫人突然失去了往日的贤惠端庄,竟如猛虎下山般一下子扑倒在芙蓉身上,对着她就是一巴掌:“贱人,你为什么害我?”   多年来,芙蓉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但又碍于她腹中的那人,只能咬牙委曲求全:“姐姐,你不听信她的胡言乱语,那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魔物,她是想来害你,害你孩子的。”   颜瑶没想到她死心不改,死到临头还再挣一挣,勾唇一笑,张扬而绚丽:“什么孩子,那是你的情郎,你就是因他悔婚的对吧!” 第341章 陈年往事   闻言,有些动摇的问夫人的脸瞬间变了,她狠狠地瞪了眼芙蓉,抬手陆续扇下数个巴掌,莫看她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但打起来人绝不手软,在这待了两个月,已然知道这问夫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颜瑶也赖得去阻止她们姐妹之间的恩怨情仇。   在她肚子里放了个怪物,又每天给她吃人的魂魄,她想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犯恶心,问夫人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上:“贱人,我叫你害我,我今天杀了你。”   即便被打得惨不忍睹,芙蓉还只能咬牙坚持求情,她知道那个人没吃到灵魂正是虚弱的时候,她必须得保护她:“姐姐,你冷静一点,你别听她瞎说,你肚里的孩子是实实在在的,我一个人能骗你,来给你会诊的十个郎中能弄错么,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再过六个月你就能当娘了。”她尽力用语言来描绘勾勒出她日后当娘的幸福。   早看出她们姊妹不睦,明面上问夫人需要靠芙蓉调理身子养儿子,可又有些害怕她,害怕她诱骗走自己的丈夫,而芙蓉背地里也恨得她牙痒痒,可俩姊妹不得不因利益维持着表面上的姐妹情深,颜瑶故意吐出真相,挑拨她们的关系好说动问夫人:“她何止现在害你,你十多年不能生子也是因为十年前她下的毒手,我可以告诉你,你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问夫人砰的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桌上的花瓶朝芙蓉砸去,伴随着瓷片的碎裂之声,还有滚烫的鲜血从芙蓉脸上滑下,模糊了芙蓉的面孔。   二十多个巴掌扇下来,再加上这么一只花瓶,芙蓉那点委屈求全的念想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反手一推,将问夫人推倒在茶几上,歇斯里底的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有今日这下场全是你自己造成的。”   她瘫坐在地上,仰头缓了口气,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幽幽道来:“你与西北曾家二公子本有婚约,可你却偏偏要勾引与我有婚约问书,在问书与我有婚约的前提下,还故意让爹娘撞破你们的关系,还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得爹爹成全你们。这便也就罢了,你还不知足,为了掩盖自己无耻的罪行,居然还四处散播谣言,说是我嫌贫爱富抛弃了问书,不得不由你代价。姐姐,好计谋啊,既成就你贤良淑德之名,又把我害得如过街老鼠,只能跳崖求死,可是……”她猝然一笑,笑得光彩照人:“谢谢你姐姐,没走你,哪有今日的我,没有你我哪能与琅岐相识。”   原来,那魔璧碎片有了灵智还取了名字叫琅岐,颜瑶默默记下,歪坐在椅子上继续看戏。   问夫人惊慌失措,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全盘否定:“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与问书是真心相爱的,是你夺人所爱。”   芙蓉冷笑,看向问夫人的视线满是不屑与轻藐,讥讽道:“是啊,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可再真心相爱也抵不住时间的消磨,姐姐,你看,你老了,脸上有皱纹了,以后会更多,你胖了,身材有形,以后更胖会驼背,你丑了,以后还会更丑。慢慢的,问书就会纳妾,问书会养外室,你看看,你费尽心机夺走的姻缘到头来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没有,反而日日夜夜折磨着你……”   “你别说了!”问夫人痛苦的捂住耳朵,不愿再听下去,她说得这些事犹如一把利刃在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心。   芙蓉继续冷笑,故意以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看着她,还时不时的露出一抹悲悯:“姐姐,这些年你也不好过吧,步步经营,步步谋划,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害怕着总有一天会失去。”   问夫人扭头,不愿去看让她耻辱的视线,咬牙坚持说道:“不会的,问书会爱我一辈子的。”   “你想要他爱你一辈子,你就要听我的。”芙蓉突然妩媚一笑,眼里尽是算计。   颜瑶没做声没阻止,想看看她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只听问夫人用底气不足甚至还有些虚弱无力的声音说道:“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只会害人。”   芙蓉嗤笑一声:“行,你不听我的,你现在就去打掉孩子,然后去告诉问书,你根本无法生养,一辈子都无法生养,然后再给问书纳妾,再看他们夫妾恩恩,你自个独守空房,或者,问书厌倦你了,遇上了满心欢喜的,就把她养在外头,又或者,你不愿给问书纳妾也眼里揉不下沙子不能容忍问书养外室,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问书只能休了你……”   “你不要再说了!”自她知道这辈子不能生养,就知道自己苦心经营全都完了,问夫人痛苦的掩面而泣。   “姐姐,你要听我的,只要你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而你也会因为会为问家添了个大胖小子而成为问家的大功臣,稳稳当当坐在问夫人的宝座上,我还能保证,姐夫对你死心塌地,不会因为你老你丑你难看而变心,他会爱你一辈子到海枯石烂,我还能让姐夫加官进爵,平步青云,位极人臣。”芙蓉开出一系列的条件诱惑她。   问夫人眼中露出欢喜:“位极人臣?”   “对,位极人臣,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夫人。”芙蓉的话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沉醉其中。   问夫人心中大动,忍不住去深想,她的呼吸一滞,思绪已走远。   颜瑶知道她是被芙蓉诱惑住了,只能轻轻唤她:“问夫人?”   颜瑶的声音如惊雷把她从梦中叫醒,她颇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她已经动心了,心里头一阵厌恶,芙蓉娇笑着下逐客令:“你没看到吗,你可以走了,我姐姐不需要。”   “那孽障岂是你说不收就不收的。”颜瑶话说道一半就被问夫人打断,问夫人已经调转风头求过来,她泪眼婆娑,好不可怜:“这个世道对女子苛刻,不能生养的女子只能在夹缝里求生,求仙长可怜可怜我。”问夫人的内心着实痛苦,犹如在刀山火海在滚油锅,这是她日盼夜盼盼来的心肝宝贝,可真相竟然如此残酷,他竟然是个怪物,但她一定要留住他,芙蓉能有今天是因为他,那她也要利用他获得更多更好的:“求求仙长放过他吧,既然他已经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教养他,绝不会让他走上歧路的。”   望着这个虚伪的女人,颜瑶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恶心,冷冰冰的说道:“他怎会受你教导,你自以为天大的生养之恩,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第342章 穆九歌   “怎么会,他是我生出来的,他是我的儿子。”此刻的她已经有些魔怔了,死死的捂住小腹往后退。   多说无益,颜瑶不想再与她多浪费口舌,只道:“问夫人,那魔物你今日不让我取,我也得取,你若肯配合,少受些苦,不用丢命,你若不肯配合,我手法生疏,那你就得一命呜呼,更别谈什么以后了。”   问夫人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此刻的她,已经被迷失了心智,颜瑶也打算来硬的,但事关生命,她还是得说上一句:“问夫人,以你现在的状态,已经被腹中魔物控制住了思想,假以时日,你也就是他控制之下的傀儡。”   问夫人已经疯魔了,不愿听颜瑶多数。   颜瑶知道事不宜迟,立马上前,一个手刀劈下她晕了过去。   芙蓉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问夫人搬到榻上,然后双手结印,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升起,忙拖着一条腿要去阻止她:“你要干什么,若宿主不同意,你是无法强取,即便是强取,宿主也会死的,你是杀人,杀害知县夫人。”   “我能容忍你说这么多,也是怜你是个可怜人。”颜瑶看她一眼,紧接着,她双袖一挥,大门应声打开,只见门外站了两人,一个是问书,一个是少将。   问书的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尴尬,而少将是一脸的失望,他还没有从那段真相中回过神,他一向敬佩的舅父舅母竟是那样肮脏的人。   颜瑶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道:“你们今日所遭受的一切也是因果报应,如果不是你们背弃婚约在先,也没有芙蓉报复在后。”   “一切听仙长的。”问书垂头丧气的说着,不堪的往事被翻出,他手心一片是汗,早没了主张。   不过落在颜瑶眼里,就是薄情寡义的负心之人,她掌中光芒大胜,就当她一掌要拍在问夫人小腹的时候,芙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把她撞倒在地,自己整个人扑倒在问夫人的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问夫人喂了一颗丹药:“你不许伤害他!”   颜瑶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爬起,那边的情况显然有些失控,有了三魂六魄的滋养,那魔物操控着问夫人从榻上一跃而起,向屋外纵去,一靠上窗沿,就被一片金光刺得连连后退。   颜瑶见了,凉凉说道:“你别想跑,我忙活这些日子就是为了布下伏魔阵,让你上不了天遁不了地,只能乖乖的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她的劝说显然无用,那个叫琅岐的魔物四处逃窜,可全都被一阵金光挡住了。   他竟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破釜沉舟也要同颜瑶一战,眼露凶光朝颜瑶扑来。问夫人不过是肉体凡胎,琅岐借她的力终究不得力,颜瑶一掌劈去,他一声惨叫,颓然倒地。   “琅岐你怎么样了?”芙蓉拖着她那条受伤的的腿爬到他身边,着急的问他。   电光石火之间,琅岐突然跳起五指成爪扣她的天灵盖,径直抽出他的三魂六魄往嘴里塞去。   这不算血腥,实则相当残忍的一幕简直是看呆了众人,连颜瑶也不例外,就在那个错愕间,琅岐拼劲全力撞开重重助力一口气冲了出去。   颜瑶忙旋身去追,夜幕下,问夫人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破开她的伏魔阵,琅岐铁定受了重伤,不得已抛下形同累赘的问夫人,而他自己早已遁去,仿若一片影子的琅岐与天地融为一体,实在难以辨寻。   颜瑶掏出魔璧璧心跟着她的指引,潇洒纵入深蓝的天幕,向西南方追踪而去。   船上的颠簸,让久久不坐船的颜瑶难免有些晕船,在摇摇晃晃中她的思绪飘远。   半个月前,她活捉琅岐的时候坠进一片山谷,那山谷不是凡境,由一块神璧碎片守护,不过,这块碎片在一个女子手里。   此女子姓穆名九歌,年方十六,正是貌美如花的年纪,她遇上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三魂六魄因得魔璧碎片守护,因执念太深没有投胎转世,深陷生前的苦难里。   穆九歌她六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她扶灵回乡,一守便是十个寒暑,期间,未曾生父修书一封关爱关爱,倒是那位继母屡屡前来托人问候。   不久前,府中管事王管事跨过千山万水,为父亲传达一事,司马家要退亲!   “九歌小姐,昔日,两家门当户对,穆老爷与司马丞相又是同僚想着亲上加亲,便给二人订了娃娃亲,现如今司马家已今非昔比,他们既然提出退亲,咱们也不好勉强,降了自个身份,再则,司马家权倾朝野,大小姐可不能让老爷难做人。”王管家软硬兼施,又这般说道:“大小姐,尽管放心,老爷不会亏待您的,已在给你找门好亲事,咱们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重新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司马家是将将崛起的新贵,当今家主乃是当朝丞相,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厉害人物。   如今家门显赫,自然看不上区区翰林院侍读的女儿,且这个虽然占了嫡字,但这个女儿自幼长在乡下,未曾好好教养,如今大抵也是个村妇模样,如何与丞相子相匹配。   颜瑶躺在榻上拿着镜子端详镜里这张穆九歌的脸,眉眼浓丽,容易沦为艳俗,复又拿起怀里的那块定亲玉佩瞅了瞅,回想起王管家的话忍不住嗤笑一笑。   世人皆以为那丞相府好,不知在她同穆九歌眼里一文不值。   穆九歌不屑的说:“早年,我母亲外家发达,外祖父是翰林院学士,彼时司马家还不富贵,便起了攀附之心。”她说着冷哼一声:“我要让他们一个个好好感受下广厦倾倒是何等的滋味。”   颜瑶理解她心中的仇恨,那颗熊熊燃烧要复仇的心,当然她更在意的是穆九歌手里的那块神璧碎片。她早同穆九歌约定好,她以她的身份去替她报仇,而她将神璧碎片作为谢礼。   从青山城驶向长安的船只依旧颠簸,突然一阵冷风扑面,携卷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颜瑶懒懒的靠在榻上,闭眼假寐,她甚至知道穆九歌在旁边急红了眼,更是要施法攻击。   冰凉的刀贴向她温润的肌肤,颜瑶猛地睁眼,那执刀的黑衣人像是被摄去魂魄般,手起刀落自己了结了自己。   颜瑶挥袖,用法术封住大门窗户,任外头刀剑碰撞在厮杀。用帕子抹去脸上不小心被溅到的鲜血,弯腰在那黑衣人怀里搜索一番,并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只有瓶瓶罐罐,和一些暗器:“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些人似乎是江湖杀手。” 第343章 无双风华   穆九歌冷脸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定是她!”   “你继母甄氏此举得不偿失。”颜瑶凉凉的点评了一句,然后捻起火苗毁尸灭迹。   怪不得,穆九歌满腹怨恨唯有将整个穆府拖进地狱方能化解。   在王管事来以前,穆九歌就收到消息,同时还遇到一批刺杀,所以她才会丧命变成那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穆九歌认为是她那继母甄氏出的手。   是否是她,只有回到长安方能解开迷题。   外面的打斗在穆九歌的帮助下,逐渐停息,众人吓得没了半天命。   丢了半条命的王管家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姐,这水路并不安全,有海盗劫船,为着您的安全,你看,咱们还是上岸走官道吧!”   颜瑶修剪着船上唯一的一盆月季花,轻轻的应了一声,压根没把那场血雨腥风放在眼里。   旁边的王管家看得心里直打鼓,莫不是吓傻了吧,   换了陆路走官道依旧颠簸,颠得颜瑶头晕眼花,这样又走了七天又碰上一次暗杀,那是在一个破旧的茶寮,反正从杀手身上查不出何人所为,颜瑶索性找机会避开躲在一旁作壁上观,观察着那些杀手,看着他们四下翻找的模样,她好奇道:“他们在找些什么?”   一旁的穆九歌摇摇头同样困惑不解,她在乡下的日子艰苦,虽然还有些母亲留下的嫁妆,但不值得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命相搏。   这场厮杀以官府的到来而终结,那些黑衣人身手不凡,遁入丛林再也无迹可寻。   颜瑶装模作样的从柜台后走出来,一脸惊魂未定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   看着丫鬟掀了车帘下了马车逐渐远去的背影,穆九歌一时失神,眸中竟有泪水在打转:“采碧和莲香为了救我都死了。”   “会给她们报仇的。”颜瑶如是安慰她,只有仇恨方能让她活下去。   满身挂彩的王管家终于意识到这觉得是劫财,全是冲着穆九歌来的,他再也不敢耽搁,更不敢存有侥幸心理,拿了穆封的帖子从衙门调了一队人马,一路快马加鞭,向长安冲去。   剩余的路程离长安已经不远了,大约再走了三五天就能到达,他们进城门的那天快至晌午。   到达一个新地方,尤其是繁盛的皇城难免好奇,颜瑶掀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长安的街道依旧繁华,人群摩肩擦踵,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穆九歌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想我当初送葬回乡下的时候,一辆戴孝马车,几个孤零零的随从,尚很年幼的采碧同莲香,还有个年老的秦妈妈。”   随着马车穿过一个又一个牌坊,离穆府越来越近,她面无表情眸光越发冷漠,一股阴寒无比的气息在车厢里盘旋,仿佛她是从地狱爬出来报仇的恶鬼,连她看了也不寒而栗。   穆九歌已察觉她的反应,淡淡道:“我自己心中的滔天恨意只有我自己知道。”   颜瑶只道:“我会帮你报仇的。”   穆九歌心头一热。   马车咕噜咕噜的行驶,缓缓停在了穆府门口。   不知外头随喊了一声:“大小姐回来了!”   颜瑶透过车帘打量着外头的一排人,打头的是个花容月貌的妇人,她的旁边立着个与她酷似的少女,少女穿着一身洁白的白衣,将她白皙的皮肤衬得如美玉般完美无瑕,小小年纪清丽绝伦,已有倾国倾城之色,一双妙目似乎含了波光粼粼的,嘴唇粉嫩如樱,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看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捧在掌心里去怜惜。   穆九歌冷冷的两眼往窗外一睇,冷声道:“甄氏,她闺女穆琳琅。在我母亲同父亲成婚以前,甄氏就勾搭了我父亲,我父亲为了能得到我母亲家帮衬便娶了我母亲,甄氏那会儿是在外头做外室,还给我父亲生了一个儿子,比我还大几个月。”   丫鬟把手递进车厢内,久久不见里头的人回应。   穆府临街而造,虽然不在街中心,但也是繁华地段,见这边古怪场景,爱看热闹的百姓早已围拢过来瞧热闹。   甄氏旁边的妈子受甄氏指派,立马上前问候:“大小姐,咱们到家了,快些下车,莫让你母亲等急了。”   “还你母亲,真不要脸。”穆九歌气得双拳捏起。   颜瑶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用不高不低,却足够在场围观的人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作为女子不该抛头露面,把马车驾进二门口,我再下车。”   此话一出,无疑是打脸甄氏同穆琳琅,她们笑意盈盈的脸同时一僵。   甄氏也摸不准她是在打什么主意,但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在穆府的大门口给穆九歌来个下马威,用自己女儿的美将穆九歌比下去让她永远不得翻身,是以,杵在原地思考下一步。   穆琳琅就没有想那么多,她只记得母亲的话,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穆九歌难堪,让穆九歌抬不起头,不仅要被司马抛,还要沦为全都城的笑柄,她装作听不懂的模样,飞快地跑上前去,要去掀穆九歌的车帘:“姐姐,你快下来让我瞧瞧么,母亲常常向我说起你。”   她的马车并不宽敞,甚至有些破旧,顶多只能容纳三个人,车帘被掀起的露出不小的一角,惊鸿一瞥,已是天姿绝色,愣是有穆琳琅珠玉在前,也瞬间黯然失色,犹如一块随处可见最是平淡无奇的石头。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看到颜瑶容颜的一边人马手脚并用的想形容出她的貌美,只觉任何词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穆琳琅也看傻了眼,只见一个比她年长的女孩子一身的布衣荆钗,一件宽大的已看不清颜色弹菱旧棉袄,下身着青色的粗布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用粗糙的木钗简简单单的挽了个髻,垂下来的碎发随意的飘在耳边,衬得她怎样都很好看,教人看的移不开眼。   颜瑶起身顺势搭上穆琳琅僵硬的一手:“妹妹真好,竟然亲自来接我,我再客套那些虚礼真是太驳妹妹的面子。”   穆琳琅意识到她要下马车,一旦她下了马车,自己的容颜就要被她轻易比下去,忙松开她的手,甚至使出吃奶的力的去推她。   颜瑶顺着她的力道重重地撞在马车门上,捂着肩膀露出一抹痛意。   光天化日之下,穆琳琅推她的行为瞬间炸开了锅,人们交头接耳热热闹闹的议论。   颜瑶却丝毫不在意,大度的一笑了之,自己扶着车门下了马车,那身形灵动,仿若九天而下的仙女,仅仅是一个轮廓就是风华绝代。   众人方看清穆家嫡长女的模样,一时鸦雀无声,呼吸声也瞬间停滞了。   她亭亭玉立,含笑看着众人,有一张精致的鹅蛋,有着比雪还白皙的肌肤,像是有一层水光,又像是有一层阳光渡下的光晕,面颊上又升起两抹淡淡的粉霞,像是枝头初绽的桃花。   一双上扬的眼轻轻扫视周围一圈,自有一股迷人潋滟,却有让人心生一股不可侵犯的端庄。   偏偏她又穿着一身粗布旧衣,竟也明艳之极。旁边的衣着华丽的穆琳琅瞬间被她比了下去,甚至反成了她的对比,若是她同穆琳琅一样精心打扮,该是也怎样的无双风华。 第344章 甄氏母女   再见她轻移莲步的朝穆府门口走去,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颇有种移步生花的曼妙,看走路都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城中百姓没见识,可甄氏眼尖却注意到了一点,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度,比名门望族自小接受训练的女子还要好,私以为她在穷乡僻壤住的不好,吃得不好,且还无人管教,行事上不得台面只会让人耻笑,可如今看来,她姿容出众,气度不凡,还有教养也是一等一的好。   她精心教养十几年的穆琳琅好像变得一无是处,随着她在自己面前站定,甄氏勉强一个看似得体的笑:“好孩子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她的声音极轻,远处的人听不到。   甄氏却听得不寒而栗,她的声音像羽毛,可落在她心头怎么也下不去,像挥之不去的阴影,像地狱恶鬼来索命的呼唤,在她脑海里盘旋不休。   甄氏脸上不好看,略略的开始泛白。她旁边的妈妈看出她的不妥,不着痕迹的扶了她一把,笑得慈善又和顺:“夫人小姐咱快进去吧,外头风大,别吹坏了。”   甄氏反应过来,她极快收敛起那抹不满,笑得如春风拂面,抬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好孩子快进来吧,让娘好好瞧瞧你。”   面对甄氏母女,她能机智对待,用自己方法打得她们措手不及,气得面甜心苦,因为她是个旁观者,她不曾体会过穆九歌的苦,也无法理解穆九歌的恨,其中的滔天恨意只有她自己能理解。   穆九歌站在她旁边,情绪隐隐有些失控,眸子里泛着一股妖艳的红光。   颜瑶急需安抚她的情绪,第一仗打赢了,不想再与他们过多的纠缠,莞尔一笑点点头朝穆府走去。   她能感觉到在跨进穆府门槛的一瞬间,穆九歌心里仿佛了一个巨大的波浪,她的身形都有些不稳扶着门框摇摇晃晃,颜瑶指间一弹,弹出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她款款而去。   司马家要退亲,她回来的事情众人皆知,所以屋里早收拾出来了,而且还拨了小小七八个丫鬟。   一群丫鬟一字排开,面上皆是浮着一层笑,但那笑又不达眼底,颜瑶怕穆九歌看了堵得慌,又怕她睹物思人,想起采碧同莲香,说了些话后,立马借舟车劳顿的要休息一会儿的借口把他们打发出去了。   穆九歌实则是个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人,只有在提到仇恨时,才会主动开口:“回来了,我再次回来了,这次我一定要报仇。”   颜瑶把神识覆盖她居住的整个庭院,见没人偷看她,鞋子一踹,毫无形象可言的爬,舒展的四肢趴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倾听和出主意:“在我看来甄氏过得没你想象的那般幸福。”   穆九歌幽幽说道:“我觉得她挺幸福的,她夺走了我母亲的一切,穆琳琅夺走了我的一切。”她顿了顿,缓缓说起那段往事:“甄氏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妹,那时甄家经营不善,子嗣不学无术,没个几代好好的家业就败掉了,我外祖父母见那甄氏实在可怜,父母死了,家族又是越发的不堪,便把她接到家中照顾,哪知是养了头中山狼,早早了穆封不知廉耻的做了他的外室,枉我先母还把她视作姐妹相待。”   颜瑶摇摇头,她想起了问夫人和芙蓉这对姐妹,想起问夫人的面甜心苦,左防右防,整日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甄氏那时自以为你父亲是良人,两人要一生一世白头到老,可结果,妻不如妾,妾不如外室,外室不如偷。甄氏这些年过得也不如意,幸幸苦苦的爬上正室的位置,到头来还不是要苦守空房看心爱的人与旁个恩恩,说着甜言蜜语,看着风花雪月。晚上还能关上门哭一哭,天一亮,门一来,还是摆出贤良淑德的模样,面对姨娘们的叫嚣,继子女们的不满。”   “我学不会你的自我安慰。”她沉浸在仇恨里,明知她说的某些话在理,但也固执不想去认同。   颜瑶也不管她不能听得进去,只想借此劝她放下心结:“至于穆琳琅更不用说了,她就是第二个甄氏,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是穆氏。”   “你别劝我放下仇恨,我一定要报仇。”穆九歌骤然激动起来。   颜瑶微微一笑:“我没让你不报仇,我是要你放过自己。仇该报得报,但求你别再为难你自己,放过你自己吧!”   她眼睛一亮,突然绽放出些许光彩,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颜瑶也不在意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便再接再厉:“说说吧,你想如何复仇,让他们如何的万劫不复?”   她似乎没有想好,只想把他们搅得天翻地覆,却没有给他们安排一个惨绝人寰的结局,她一时怔愣,用略有些呆傻的脸看向颜瑶。   颜瑶笑着揶揄她:“怎么又心?”   “谁说的!”她漂亮的双目在喷火,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穆九歌的归来,还是得到热情的款待,甄氏特意设了家宴为她接风洗尘。   几张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穆封坐在上首,左拥右抱,妻妾环绕。   颜瑶看着俏丽丽的姨娘们,用眼神示意阴森森躲在犄角旮旯旁观着的穆九歌。   穆九歌心领神会,夸张的做出一个作呕的动作,啐了句:“活该!”   活该的甄氏即便再面甜心苦,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姨娘们眉来眼去,也不忘一石二鸟折腾折腾义女:“老爷,九歌已经回来了,司马府那……”她故作犹豫不定,又一脸悲悯的模样。   酒喝到一半,又听到这等子糟心事,穆封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推开也不知是哪个小妾的酒杯:“司马丞相看不上咱们家那也没办法!”   “这我知道,可总不能咱们上赶着去他府里要退亲吧,世人不会说咱们看不上丞相府,只会说……”她一脸的难受,仿佛穆九歌是她的闺女,她这个做娘的痛心疾首:“只会说,只会说咱的不好,以后你让九歌怎么办。”   穆封想想也头疼,远远的看一眼自个女儿,挺漂亮的一闺女,偏偏没搁家里好生的教养,变成空有绝世容貌乡野女子,他想想都头疼。   “妾身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说出来夫人老爷别生气。”五姨娘突然开腔,娇滴滴的说道。   五姨娘与甄氏眼神交汇的瞬间,颜瑶就知道她们是一伙儿的,准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再得到甄氏有模有样的保证后,五姨娘继续拿捏着甜腻腻的小嗓门说着:“九歌小姐已经同司马二公子订了亲,一旦退了亲,小姐的里子面子可全都没了,别想找到了好的,所以依我看,不如这样,委屈小姐,只能去做个妾室。” 第345章 二妹换大姐   穆封的脸上阴晴不定:“咱家的嫡女怎能去做妾,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以后我还怎么还朝堂上混。”   “妾身人笨,说不出好话,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老爷别生气,别气坏了自己。”五姨娘诚惶诚恐的要跪下,更是抬手就要掀自己的嘴巴子。   三姑娘穆琳珠趁机说道:“爹爹,你可别责怪五姨娘,五姨娘也是一门心思为你考虑,我瞧着也是一个办法。不是我说话难听不敬姐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凭着大姐姐是不可能嫁进司马家那种高门,只有二姐姐才够格,但也婚又退不了,不如,就去做个妾,我想以爹爹同司马丞相的交情,他们也不敢亏待大姐姐,而爹爹你也保住了这门亲事,一跃成为丞相的亲家公。”   五姨娘年纪最小,平时里就是一幅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模样,穆封哪里舍得罚她,立刻心疼的把她扶起来,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她们二人说的话,他仕途不显,就想靠两门姻亲攀附些权贵,所以养女儿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司马府门庭显赫,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实在可惜,司马家那样的高门槛,司马二公子那样倜傥的人物,不如去做妾倒也不差,只是面子上难看,但身份上却是上了个档次的。   甄氏掂着杯酒,却时刻注意他的表情,以她对他的多年了解,知道他这是心动了,勾着红唇微微一笑,嘴里却是说道:“咱们家的姑娘怎么能去做人妾室,我早给你们相看起来了,要把你们一个个都风风光光的嫁进好人家做人正头娘子。”   颜瑶知道,这其中不包括她现在假扮的穆九歌。   穆琳珠面色一喜,她要的就是这句承诺,她的生母二姨娘跟着心花怒放,加入这场自导自演的戏:“夫人心善,可这九歌姑娘实在差了点,若是换了二小姐还能挣一挣。”   他们这一唱一喝的实在是话里有话,听到这里她们的目的总算显露出来了,她愿意帮他们一把,颜瑶冷冷一笑:“爹爹,其实没那么复杂。”   他们言语刻薄,也不忘笑看她的反应,见她一直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当她情绪有些失落,隐隐约约受不住此等大辱要嚎啕大哭,哪想,她现在突然笑盈盈的,笑得两眼都弯起,众人不知她是被气疯了,还是葫芦里另外埋了药。   穆封也好奇她怎么可以笑得这么甜,追问道:“你说这话是何意?”   “我与司马家二公子的亲事本就鲜少有人知道,那他们更不会知道,订下娃娃亲的是穆大小姐,还是穆二小姐,我配不上司马二公子,但二妹妹一定是配得上的。”   “你干嘛要成全她!”穆九歌在旁边听后暴跳如雷:“穆琳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名动长安的美人,司马良本就喜欢她,你怎么还故意把那对奸夫凑一对。”   众人听后也是震惊无比,甄氏更是掉了手里的酒盏,她苦心谋划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替代她嫁入丞相府,可结果,穆九歌替她轻易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她欣喜的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忐忑。   四下同样鸦雀无声,用古怪的眼神望向颜瑶,接触到她那张璀璨的笑脸,颇有心虚,唯有穆封一人深信不疑,甚至还有几分刮目相看,为此他反而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开口:“这好归好,但有些让你妹妹自奔为妻的意思在里头,女孩子的名节最为重要,这样有些不好。”   “怎么会是自奔为妻呢,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颜瑶咧嘴一笑,笑得神采飞扬,又另有几分意思在里头:“妹妹的才艺俱佳的天仙美人,司马家的二公子眼界再高,也会拜倒在妹妹的石榴。”此刻的穆琳琅早激动的不能自己,整个心在剧烈跳动仿佛要跃出胸腔,她似乎能看到自己下刻就要嫁进丞相府。   “二妹妹,你要随母亲多出去走走,让司马二公子能够注意到你,他只要注意到你,对你有了心思,有了当年婚书做保,你们婚事就成功了一半,我们现在所以得难题都迎刃而解了。”颜瑶一脸恳求的望着她,言语真挚,仿佛等待她来拯救水深的自己。   穆琳琅一时间忘记矜持,由衷的朝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大姐姐……”   “这不是胡闹么!”甄氏作势要骂,横了眼沉不住气的穆琳琅。   “母亲,不妨试试。”颜瑶故作委屈的看向甄氏:“只有妹妹能救我了。”   下定决心的穆封一拍桌子说道:“九歌说得对,不妨试试,又没让你跑到丞相府上把琳琅去,你挑个由头办个宴,看能不能把丞相夫人和二公子请来,若孩子们能看对眼,这事情算解决了。”   甄氏故作为难,挣扎犹豫了好一会儿,在颜瑶的苦苦哀求下,总算松口:“自家办宴不妥,此事还是得好好谋划一番,一不小心就会惹来闲言碎语。”   “夫人说得对,全听夫人的,全凭夫人做主。”穆封搂着甄氏连连点头。   颜瑶朝那边气炸的穆九歌眨眨眼,结果对方给出一张阴沉的面孔,她显然是误会自己了,找了不胜酒力要回去休息的借口遁回自己的院子,顶着她那张骇人的脸硬着头皮解释:“你懂什么叫推波助澜么?”   “懂啊!大媒人推波助澜成全一对好姻缘,找你来果然没错,比我有大度,比我大气。”她气的咬牙切齿,苍白如敷了粉的脸上竟有一点绯红,可见气得不轻。   颜瑶用神识里里外外巡查了一遍,再三确定没人偷听以后方问:“司马良同穆琳琅是不是早有了私情?”   “自然是的。”穆九歌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颜瑶目光如炬的盯住她。   穆九歌一愣,如被浇了盆凉水,她突然慌张的看向四处:“对呀,我怎么会知道的?”可她偏偏就是知道。   颜瑶叹了口气,她再次借机劝她:“九歌,你得自己解脱你自己,否则你会永远被困在自己梦境里难以解脱。”   穆九歌依旧是那种懵懂的模样,颜瑶也不为难她深入思考,只是一点一滴问下去:“后来呢?穆琳琅嫁给了谁?”   “长安十个男人把穆琳琅视为梦中,理想贤妻,她不久后及笄,来求亲的人会把穆家的门槛踏破,而司马良最后会抱得美人归。”她起初有些愤懑不平,最后,语气转为悲凉,她夺走了她的一切,还用应该属于她的肆意羞辱她。   颜瑶思索了一番,问道:“那你呢?”   穆九歌扬唇一笑,眼中泪光闪烁:“我?我和穆琳琅同时进门,她为妻,我做妾。”穆九歌的嘴唇咬得一片通红,衬得她整张脸有种妖异诡谲的美。 第346章 乞巧节   “她这是作何?”颜瑶颇有些困惑。   “羞辱我,明知司马良讨厌我,看不上我,已经把我退婚了,还故意提出只有抬我进门,她才会嫁给他这种苛刻条件。”   “那后来呢?”   “后来,我天天像丫鬟一样伺候他们,过得还不如丫鬟,司马良时不时的羞辱,时不时的刻意刁难,还有时不时的打骂……”她眼中翻滚出一阵滔天恨意:“也怪我蠢笨,有眼无珠,不会识人,被一张虚假的皮骗得晕头转向。”   说道此时,颜瑶便向她和盘托出:“九歌,不是我要成全他们,是我要让穆琳琅登得高摔得重。”   她半知半解,眼里没有恨意的时候,她纯洁的像个孩子。   颜瑶有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同她说着:“我向你保证,司马良不会娶她,曾今的爱慕到最后只会变成弃之如敝屐。”   “真的?”穆九歌眸光闪闪的看着她。   颜瑶摸摸她的头向她保证:“真的,我会把他们带给你的痛还给他们,你千万不要为难你自己。”   颜瑶的梯子递出去了,甄氏母女果然很厚颜无耻呢往上爬。   正房里,每日晨昏定省必不可少,甄氏总是那么一副宽厚和善的模样,总要拉着她闲话家常。   穆琳琅依偎在甄氏的怀里,乖巧温顺的实在惹人怜爱:“大姐姐,再过几就是乞巧节了,咱们可以一同出府去牡丹园玩,大姐姐还未去过,一定得去。”   颜瑶甚至听到她的心声,一定得去,得去丢脸,她面上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同穆琳琅笑得天真烂漫:“什么是牡丹园?”   “土包子,你既然连牡丹园都不知道!”穆琳珠不屑的削她一眼,撅着嘴不满道:“带她出去作何,带她出去岂不是要丢咱们的脸。”   甄氏责怪的看她一眼,温柔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九歌也是你的姐姐,你们出去自然得带上她,有什么丢脸的,姐妹之间互相帮扶是应该的。九歌刚回来,不懂的地方,做错的地方,你们不应该横加指责,要同她一起承担,助她。”   穆琳珠被骂没有垂头丧气,而是温顺的说着:“知道了母亲。”转头又道:“牡丹园皇家修建的园林,专门用来招待官宦之家,平民百姓是不得入内的,每至乞巧节最是热闹。”   甄氏的语气越发温柔,温柔的像淬了毒:“咱们女儿家难得能出趟门,一年全靠乞巧节出去涨涨见识,不能不去,不去可会后悔的。”   说到这般地步,颜瑶自然得应了。   七月七,乞巧节。   乞巧节是一个十分特殊的节日,对于青春正好的少男少女更是重要,有许多佳话就在乞巧节上成就了。   这一日,女子们不用再遮遮掩掩,可以大胆的放下面纱,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在攒动的人海里寻找心动的那个。   高门公子小姐、又各有各的玩法,会齐聚牡丹园,暂时放下男女大防游玩热聊。   颜瑶觉得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同样也是贵族女子们之间那不好意思言说的较量。   穆琳琅看似清丽脱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实则最为争强好胜,年年的乞巧节她都要卯足力去厮杀,等着第二日名满长安,人们争相歌颂。   今年的乞巧节,穆琳琅更是使出吃奶的劲,这回不仅要争第一,更要争得司马良的心。   就是去年的乞巧节让司马良对她念念不忘,纠缠不休。   一大早,颜瑶就被穆九歌又拖又拉的硬是闹醒了,她被她摁在梳妆镜前,而穆九歌则在翻箱倒柜,找来找去,试来试去,嘴上骂道:“甄氏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居然送这些衣服来让你参加乞巧节,这些货色别说这比不上穆琳琅,连穆琳珠也比不上。”   她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瑶莞尔一笑:“不是挺好的,证明甄氏是越发沉不住气了。”她走到衣柜里随手挑了件衣衫要往自个身上套。   穆九歌表情跟见了鬼似的,立马伸手拦她:“你这是干什么?”   颜瑶理所当然的说道:“穿衣服啊!”   穆九歌瞪大双眼:“你想穿这种衣服去乞巧节?”   这件衣服足矣,颜瑶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我不是去拉仇恨,我今日是为了去美化穆琳琅让她飞上云端,再重重跌下云端,是为了去给你报仇的。”   穆九歌坚决不同意,昂着脖子高声说道:“不行,你必须得艳压穆琳琅。”   “仅仅是这样漂亮的脸蛋足够了,天生丽质难自弃,不需要外物的修饰。”颜瑶伸手去捏捏她的脸,希望她可以自信些,不要再活在过往的阴影下自暴自弃。   穆九歌撇开头,抢走衣服,坚决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毕竟是她的执念,她的心结,颜瑶无奈,只能任由她折腾。   穆九歌一边帮她挑衣服,一边说道:“我长成这样是祸事,别人都说我是狐狸精,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颜瑶不用猜也知道:“甄氏母女设计的。”   “不是他们还有谁。”   收拾整齐后,众人在二门处碰头。   穆琳琅还是那幅打扮,浑身素白清丽绝伦,行走之间颇有几分凌波仙子的美态。   而穆琳珠也做了精心的打扮,她没有穆琳珠的出尘之色,又想与穆琳琅比肩,浓妆艳抹出几分媚态。   可当穆九歌出现往她身边一站的时候,瞬间将她比到尘埃。她如画的眉眼,不需搽粉面孔白如美玉,不用口脂,就是丹唇妙口,仿若一朵盛开的牡丹。   容貌妖娆,偏偏有让人不敢亵渎的清冷,让人心生敬畏,让人只敢看不敢亵玩。   穆琳珠看到她这幅模样,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骂道:“妖精。”   颜瑶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抚平袖口丝毫不存在的折痕。   穆琳琅见她这幅姿容,眼中闪过一抹嫉妒:“姐姐好漂亮!”   “妹妹也很漂亮!”一身火红,颜瑶璀璨一笑,衬得她容颜更盛,仿佛有万丈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穆琳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领着两人上了马车。   马车咕噜咕噜的转动着,驶过喧嚣的闹市,向牡丹园走去。   一路上,穆琳珠简直就快瞪坏了一双眼,本来有个穆琳琅她做陪衬,结果又来了个穆九歌,她沦落为陪衬的陪衬,换了谁如何能甘心。   牡丹园不愧是牡丹园,举目望去皆是天香国色,各色各样的牡丹间,巧笑嫣然的少女们说说笑笑,又时不时的以袖遮脸打量身边走过的少年郎。   这边,穆琳珠牵着穆琳琅下了马车,一转眼的功夫就挤进人群,独留颜瑶一人下了马车左顾右盼寻不到人。 第347章 恨有千千年   她活到这把年纪,自然不会同两个小孩子一般计较,颜瑶颇有些潇洒的扫了扫广袖,她没带丫鬟只能自个提个食篮一路拂花分柳去寻个僻静风景又不错的地。   眼波扫过不经意间留意到身旁亦步亦趋跟随的穆九歌,她面目阴沉,今日明媚的天气,都被她衬得仿若阴雨天,连颜瑶都能感觉她身上冒出的丝丝凉意,便建议她:“这么好的,莫要辜负,咱们找个好好吃喝玩乐。”   她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报仇,哪有心情吃喝玩乐,穆九歌在人群中搜寻着穆琳琅,眼神恐怖好似猎人。   颜瑶也不强求,毕竟她的心境她不能理解,自顾自的往牡丹园深处走去,经过不辞辛苦寻找终于先到个好去处。牡丹园里有处险峰,高约十来丈处有座凉亭,上头虽是好风光,但路途遥遥,金贵的娇娇女儿们可不愿以身犯险,可颜瑶偏偏看中这一处,她拎着食盒,跨过一层又一层阶梯终于迎风而立依靠在栏杆上。   站在高处,牡丹园的如画风景尽收眼底,在穆九歌不知晓的情况下,颜瑶已经施法替换上自己的衣裙,并送了道密音过去:“风头要自己出才过瘾。”   “去吧,美人儿!”   她这边话音一落,熟悉的口吻腔调在耳边炸开,颜瑶循着声音过去,凤凰倒挂在栏杆上拼命的向穆九歌挥动两手。   颜瑶无奈,手脚并用,卯足力要把她来:“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我就是知道你有事要问我,我才出现的。”凤凰不愿意,像个蝙蝠挂在亭子上,还要时不时的再顺风飘一下。   她不愿下来只能作罢,颜瑶打开食篮递了块梅花糕给她:“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在我何时能出去?”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深奥。”凤凰接过糕点,没两下就吃光了,答:“我也不知道。”   颜瑶对上她真是没了半分脾气,懒懒的歪倒在椅子上,看着远处的那个红色的身影,渐渐的好似变成一滩鲜红色的血:“你说,怎样的仇恨让她迟迟不肯转世,陷入自我编织的梦境里反复折磨……折磨别人,也在折磨自己。”   她记得那晚天色很暗,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她紧追着那块叫琅岐的魔璧碎片不放,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消耗掉她丹田没所有的真气,终于把他逮住了。可她还没能开心起来,她发现她周边天光大亮,她浑浑噩噩的有些弄不清今昔是何年。   只见袅袅升起的云雾间,缓缓飘来一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飞身而下风姿颇有几分仙女下凡的味道,可当颜瑶看清她艳绝的容颜时,不禁暗她生了一副好颜色。   “我要报仇!”这是女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阴沉着一张绝美的脸用没有起伏语调同她说话,她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经久不散,即便是颜瑶也生出一股惧意。   不过,这股惧意在看到少女颈项上挂得那串璎珞时很快又消失殆尽,那璎珞上悬挂的不是宝石玉器,是一块魔璧碎片,圆润光滑,映衬着少女艳丽的脸更显妖艳,看着那块魔璧碎片她鬼使神差的应着:“好,我帮你去报仇。”   后来,等她回过神,她已变成了穆九歌,坐在了回长安的船舱里。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底下,趴在石桌上的颜瑶神色哀哀,懊恼不已:“怎的如此大意,竟然被那魔璧碎片迷失了心智。”她豁然想起一事,她在帮问求查案的时候,也懂得些历史,彼时是大明朝都城叫京城,现下是大晋都城是长安,她从千年后的大明千年前的大晋。   凤凰津津有味的啃着糕点,故意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着:“这块小石头的本事不小,咱们若回不去,就在这安家吧,你去骗两个美貌英俊的少年郎,咱们去建个魔族去,我保你五年之内,可在这里呼风唤雨,权倾天下……”   凤凰在这儿唧唧咋咋幻想着她那些美好生活,穆九歌真被少年缠住了。   她虽然离得远,然而神识一旦放出,仿若身临其境。   牡丹园里人来人往,不顾指指点点,两个富家子弟拦住了穆九歌的去路,油腻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一丛牡丹后,穆琳珠捂着偷笑:“叫她张扬,叫她妖媚!”   挨着她躲着的穆琳琅努力绷着脸,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样不会太过份吧,到时候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但眼里的欢喜还是泄露她心迹。   “出了事与咱何干,是他们想一睹大姐姐风姿自己寻上去的,谁叫咱们大姐姐国色天香,实在惹人怜爱呢!”穆琳珠得意洋洋的说着,小小年纪满脑子皆是恶毒的主意。   那两个浪荡公子哥,本来是在纠缠她们的,她们二人刻意大力夸耀穆九歌,说是牡丹园里最美的女子是她们姐姐,结果这二人寻着穆九歌去了。   穆九歌面色阴沉的可怕,因为以前的经历,实则心里有着微微的惧意,面对二人的言语,她不知如何伶牙俐齿的回击,只会挺着一张面目表情脸。   颜瑶千里密音安慰她:“别害怕,大不了杀了就是。”   这一句话,瞬间给予穆九歌无穷的力气,让她从往日的恶梦里清醒过来,她不是那个任何宰割蝼蚁般的穆九歌,她压根不需畏惧他们。   她生出无尽的勇气,冷眼看着贼头鼠脑一脸猥琐的二人:“我虽然生在乡野,但还知道礼义廉耻,但你们生在皇都天子脚下,含着金钥匙出生,读着圣贤书长大,沐浴着浩荡隆恩,却连最基本廉耻之心都没有。”   少女一改将将之窘态,言辞犀利,字字诛心。   二人皆是官家子弟,虽不是侯门子弟但也是权贵人家,本来在这乞巧节看上漂亮姑娘,又是门庭不高的翰林院侍读之女,而且还是个出生乡野,想容貌实在惊艳,好为人轻浮两句,不想她竟将皇家牵扯进来,二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发慌,暗叫不是个好欺负的,二人立马敛起笑容,收起轻视,一本正经行礼致歉:“是小生的不是,唐突了佳人。”   穆九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让人莫名的头皮发麻。   二人有些害怕,却也大着胆子说道:“我等二人听闻穆府嫡女不久归来,天生丽质难自弃,特衬今日乞巧节想好好结识一番。”   “结识?”她意味深长的咬出这四个字,万种风情里暗含肃杀之气:“怎么个结识法?”   她不待二人做声,自问自答愁苦说道:“我在乡下也没学过琴棋书画,文雅的学不来,不能以文会友,咱们不如就以剑会友吧!” 第348章 数个轮回   只见她展颜一笑,妖媚的眉眼间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轻移着曼妙的莲步挪至一棵长势极好的桂花树,用柔弱无骨的一手折断一根枝桠,姿态闲雅,似笑非笑:“我长到这么大,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几招徒三脚猫的功夫。”   说着,她广袖一挥,纤细的身体微微向前一跃,她的红艳似火的裙裾在旋转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衬着她绝盛的姿容就像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牡丹。   围观的人被她优雅的动作迷煞了眼,而那俩登徒浪子也看得如痴如醉,等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美人以提‘利剑’而来,小小枝桠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朝他们面门逼来。   森冷的杀意席卷而来刺进他们的毛孔,衍生至他们的四肢百骸,二人打了个激灵,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急忙旋身躲闪。   本以为虚张声势,没想到这小小女子身手极好,一根枝桠在她手里舞活了,一招一式招招致命,那两个公子哥儿哪里是她的对手,他们金尊玉贵自小是养尊处优,平素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在这凌厉的攻势下只能抱头鼠窜,虽然被枝桠戳一下抽两下受得住疼。   但身在穆九歌攻击下的他们,深知其人有多么的可怕,她身姿翩跹若惊鸿如游龙,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可她脚下的每一步的都要取他们的命。   她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冤魂,每一步都踩着过往血与泪,恨与痛,向他们索命夺魂。   围观者们看得如痴如醉,他们看惯了柔柔弱弱禁不得一点风吹雨的名门闺秀,猛地出现带刺得一朵玫瑰,玫瑰携剑而来,刀光剑影间轻易俘获了众人的心。   眼前的一幕不再是一场厮杀,是一场美轮美奂的舞蹈。   美人折枝暴打登徒子,瞧着别有一番味道。在风中流动的红衣飘荡起来无一不是妩媚动人,莹莹如白玉的手腕翻转不是杀招是风情。   ‘铮’的一记,破开万里晴空,在耳畔炸开,单调的琴弦在一记又一记得响起,节奏时快时慢,又时慢时快,似一把重锤敲在心口,索然无味之余又让人回味无穷。   穆九歌的动作一滞,她的呼吸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停滞,她的心脏同时一阵收缩,但她的剑没有停下,在琴声的牵引下舞出了壮烈一曲。   乐音不知从何处而起,奏曲之人又不知是哪个,仿佛是从九天流泻而下,让人苦苦寻觅却抓不住一片虚影。   “弹琴的是哪个,我的神识竟然捕捉不到他!”用神识搜了一遍又一遍的颜瑶忍不住皱皱眉,是谁能奏出这样的琴曲,又是谁存有这样的心境。   奏曲之人奏出数个轮回的痛苦隐忍,无人可倾诉的仇恨寂寥,狂放悲怆,激昂铿锵,便是战鼓也难比其杀伐。   恰恰与穆九歌一剑相映成趣,她长舒云袖挽剑花弄的不是风情是杀机。   众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时,琴声倏尔的急转直下,起承转合,又是另番意境,琴音绵绵,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缠绵悱恻。   此曲在天空盘旋,瞬间击中穆九歌那颗心,她停下动作,一眼都不愿搁在地上那瑟瑟发抖的两窝囊废身上,甩手扔了桂花树枝,漂亮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她扭头看向苍穹,又像是透过苍穹看向另一个世界,她不近人情的冰凉面孔逐渐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凤凰眼尾一扬,戏谑一笑,评价道:“这曲这石头都不错,还是颗怪石,不是魔石,咋是情石呢!”   颜瑶挑挑眉意味深长:“魔璧碎……”   琴音戛然而止,收的似有些匆匆,但又觉得恰到好处,神神秘秘让人心驰神往,回忆之时只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赞叹。   乐声一止,穆九歌的心空落落的,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挖去一块,呼之欲出的东西又消失殆尽,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勇气,她要去找那个弹琴之人,身体的行动快过大脑反应,裙摆飞扬,她奔跑起来与对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随着一声巨响,一架绿琦摔落在她脚边,她心中一喜,抬头看向面前之人,她温润如玉的五官清晰的映入她瞳孔时,心脏猛地一抽,疼得她显险背过去。   司马良!   司马良一袭白衣翩翩而至,他生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脸上总是带着亲切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仿若置身暖阳之中。   牡丹园的众人见他踏风而来,又一看他绿琦琴落地,怀春少女们蜂拥而至,你一言我一语:“原来是二公子以琴伴剑,当真是妙极了。”   “今日一曲胜却人间无数!”   还有更大胆的:“公子可否教教奴家?”   司马良是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子,他乃谦谦君子为人在姑娘们风评极好。   “这曲子他弹不出来。”女孩冰凉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轻轻地响起却犹如一个炸弹,爆发出的力道无声胜有声。   众人神色微变。   他热情如火奔她而来,众目睽睽之下送他的难堪,司马良的笑脸微僵从未有过的尴尬,他瞬间扯出一个更亲善和顺的笑容:“在下才疏学浅,那曲子在下的确弹不出,所以特意来问问姑娘高人在何处,能否带在下去讨教一二。”   穆九歌看他一眼,都觉恶心,说话是毫不留情面:“一辈子都弹不出,空有其形,神似魂不似,虚假的很。”   他自认没有哪个女人能敌他的魅力,他也从未得罪过她,更不认识她,她待他的敌意为何如此之深,话里有话骂他虚假。那是怎样的一双眼,明明有着浓艳的五官,偏偏生了双冰棱般的眼儿,只需一眼就让人仿若去了寒冬腊月。   司马良被她说得莫名,因着大庭广众不好回击,只能维持笑容维持风度。   司马良不愧是迷倒万千无知少女的司马良,很快有姑娘为他出头:“这位姑娘,你未免太无礼些了吧!”   “我是个直肠子就喜欢有什么说什么,不喜欢拐弯抹角。”她难得说话柔声细语的,再旁人颇有些真挚可爱。   司马良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心口微动,想大力夸耀两句好与之结交结交。   不想,他薄薄的两唇微动,她仰望他的目光倨傲又不屑,还有着深深的厌恶,她微微提高嗓门,字字清晰的传达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我的话虽然无礼又难听,却是的实话。”   话毕后,徒留面具几乎要碎裂的司马良,和满地惊愕的人潇洒而去,脚下的步伐还颇有几分俏皮灵动,以及由衷的开怀喜悦。 第349章 穆家姐妹   穆琳琅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最懂时局二字,话说时势造英雄,观今日之局势她可以来个时势美满姻缘。   眼见着穆九歌疾步远去,一直躲在犄角旮旯的穆琳琅咬咬牙冲了出来并向那个方向追去,用温柔的声音喊道:“姐姐。”   姐姐?穆琳琅是都城里有名的美人,并非徒有其表还有与容貌相匹配的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皆是出挑的,她这一喊,倒把所有人喊懵了,尤其是司马良,旁人不知穆家的陈年往事,他是知道的,甄氏之前还有个早夭的赵氏,赵氏生的女儿就是穆琳琅的异母姐,同时也是与他有婚约的女子。   司马良的眉忍不住皱起,将复杂的视线投向那个头也不回的绝子。   穆九歌不是颜瑶,她做不到平静面对与她有血海深仇的穆琳琅,她脚下一顿,顶着众人探究的视线走得飞快。   穆琳琅又岂是吃素,她要保持弱不经风的假模样,便指挥穆琳珠去,穆琳珠跑着追上穆九歌,也顾不得累得喘不上一口气,劈头盖脸的就骂:“你这个山野丫头真是太没规矩了,不仅同人打架,还对司马公子如此无礼,还不同我赔礼道歉去。”   提及道歉,穆琳琅接的飞快,她良如杨柳轻拂岸堤福了福身,用几乎带着哭腔的声调说着:“我家姐姐将将从老家回来,也是第一次参加牡丹园,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望各位海涵。”说着,又微微向司马良凑上一步:“二公子对不住了,琳琅替姐姐致歉。”   司马良的神色恍惚,他没想到与他订亲的女子不仅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而且还有些意思,垂眼看着穆琳琅,不由自主的想去确认她的身份:“她是你亲姐姐?”   穆琳琅不知他的想法,私以为自己的端庄大度将穆九歌衬得粗陋卑贱,嘴角忍不住上扬,腰下意识挺直,故意再三强调穆九歌以往生活:“是的,她乃我大姐,将将从乡下老家回来。”说完,觑了一眼司马良,发现并没有自己意料的嫌恶。   相反,司马良笑看穆九歌,赞了一句:“能养出穆大小姐这般优秀的女子的乡下,定是山清水秀好风光,若有机会,在下一定要去领略一番。”   司马良也是她恨进骨髓里的仇人,穆九歌闻言后只觉恶心到作呕,疾言厉色的说道:“风光再好,被一些脏东西沾染就污浊了。”   这么多双眼睛下,她骂他是脏东西,司马良的脸霎那间阴了下来。   围观的诸人又何尝看不出,爱慕司马良的女子立马反唇相讥:“山野来的母夜叉真没教养。”   “我就是山野来的母夜叉不懂规矩没教养,可姑娘是京贵人家书本网,怎么也如此不懂礼义廉耻,为了一个男人……”她欲语还休,含着凌厉之气的媚眼在她同司马良身上缓缓扫过,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小女儿家的心思被如此点明,四周皆是捂嘴嗤笑之声,那姑娘羞得没脸见人,埋头就要跑。   早有准备的穆琳琅却一把逮住她,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她,惶惶无措说着:“沈姐姐对不起,我大姐说话鲁直,初初回长安也不懂规矩,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同她一般见识,琳琅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说着,又是盈盈一拜。   她做派就像一个懂事乖巧的妹妹,为一个任性时常闯祸的姐姐低声下气求谅解,搁在司马良的眼里也觉得舒畅,女子理当如此真乃世家典范。   沈小姐十分不快,偷偷瞥向司马良的眼神,甚至带了满满的委屈,她满心期盼心上人能站出来替她说句话公道话,可司马良赞许的笑不是为着她,是为了穆琳琅,她竟成了穆琳琅的垫脚石,心头实在气闷无比:“你姐姐真是野蛮至极,我自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般侮辱过,你一句抱歉就想打发我,真是太简单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她对付不了大的,就找这个脾气软棉的小的欺负,穆琳琅又一向是女子中的翘楚,非得让她好好下她一回脸子。   穆琳琅神色楚楚,眼中似有水光在打转。   一直在旁边干站着没说话的穆琳珠骂了声蠢,穆琳琅是什么人物,竟敢欺负她,她最善装可怜博同情,沈小姐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咱们也别站着说话,这日头怪晒的。”   穆琳琅挂着恰到笑脸接口:“是啊,沈姐姐咱们去亭子里坐坐,琳琅给你泡茶解乏。”   穆家姊妹一唱一和,沈家女自然不好拒绝。穆琳琅领沈氏女,穆琳珠揪着穆九歌在想看热闹的一众人等簇拥下浩浩荡荡的走向不远处掩映在牡丹丛里的一座精致凉亭。   穆琳琅眼角余光留意到尾随而来的司马良,心中窃喜,她耗费那么多心机,目的算是达到了,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表现。   而司马良的目光是落在红衣女子的身上,她的不同引起他诸多好奇。   一身红衣的她无精打采的趴坐在美人靠上,举止算不上优雅,却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妩媚,多少世家公子青睐她的风姿,无一意外都遇上了冷淡,她给谁都是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脸蛋。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身边多了一扎着双髻的婢子,那女子身材窈窕背影似有风华,可张的其貌不扬,不过,穆九歌看到她总算展颜一笑。   美人一笑,怦然心动。   颜瑶望着穆九歌再三同她说:“你可是听清楚了?”   祸水东引,成全穆琳琅嫁渣男的宏伟梦想,穆九歌仰头看着颜瑶,坚定的点点头,旁人听不到颜瑶的密音,只当她穆家婢子。   穆琳琅本就是个会来事的,在穆琳珠的帮助下,一盏茶的功夫,顺利掌控亭中氛围,她出口成章,吟诗作对,众人的眼光围绕着她打转,沈家女在她的恭维谦让下也气顺不少。   “二妹妹,前日子母亲做了首好曲,今日风光这么好,你给我们弹一首如何?”一直不说话穆九歌突然开腔。   穆琳琅也为之一怔,她今日的确带了琴,母亲做的新曲就是为今天准备的,她为着今天能抓住司马良的心练了许久,想起她在家宴上的话,以及她对司马良的厌恶,穆琳琅难掩欢喜,满口应下:“姐姐想听,妹妹义不容辞。”   紧接着,就有她的贴身丫鬟摆上一架贵重的古琴,又伺候她净手焚香。   在一团团袅袅烟雾中,她一身白衣更显飘渺,好似一个踏云而去的仙子,她芊芊玉手在琴弦上翻转,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琴声潺潺如流水,在众人耳畔回响。   虽没有绕梁三日的超然,但穆琳琅的琴技也是不差的,可有那神秘琴音在前,众人的心思不由得飘远,现下穆琳琅一曲再好不免有些关公面前耍大刀。 第350章 甄氏出手   但鼓掌之人也有不少,有人就是欣赏穆琳琅的柔弱美,可颜瑶不在乎别人作何反应,就定睛观察着司马良,发现他神色如常,并没有欢喜惊艳,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假面具。   一曲奏毕,掌声雷动,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穆琳琅欣然,低头娇羞的瞬间觑了一眼司马良,没有听到他的赞美,不禁有些着急,她隐约觉得司马良待她的态度突然冷了下来。   回到府中已是黄昏,吃饭洗漱过后,一天都在转动大脑的颜瑶已有些疲惫,头一沾上枕头,睡意滚滚便上涌,可睡在她旁边的穆九歌精力像是特别旺盛,在狭窄的床上翻了一遍又一圈。   迷迷糊糊的颜瑶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神秘的琴音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久久挥之不去,似牵引着什么,让她整颗心滚烫起来,她听过那首曲子,甚至也能弹,但她永总想不起弹琴的人,隐隐约约只有一个模糊的剪影。   敏锐如她,怎么会听不出少女嗓音里的那丝不自然,不过,她也懒得管,穆九歌不愿告知她的事,她逼也逼不出来,满腔仇恨的女子对人对事总是带着偏执和敌意。   她们心情甚佳,可正房里头,甄氏母女的面孔却不是那般好看。   她听完穆琳琅的描述,不禁有些诧异:“她何时学会的武功?”   穆琳琅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只道:“母亲,二公子对我忽冷忽热的,远没有上次热情,是不是因为,穆九歌的原因迁怒于我?”   甄氏双眉拧起,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穆九歌的避让,语气冷了下来:“穆九歌那般做派不是痴傻天真,就是个心机深沉的狠角色。”   “母亲。”穆琳琅眸光闪烁,尚显稚嫩娇弱的脸上布满狠厉:“不管她是蠢笨还是聪明,都不能让她挡个我的道。”   甄氏把女儿搂进怀里,面上带笑,嘴里笃定道:“自然不能。”她笑得温柔如水,话却恶毒无比:“琅儿放宽心,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有娘在谁敢夺娘必将把她碎尸万段。”   穆琳琅在她怀中抬起头:“娘,穆九歌还要留着嘛?留着她好碍眼。”   乡下老家路途遥远,她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穆九歌,也不知各种原因竟把穆九歌养得如此出众,如果她不能做块逆来顺受的踏脚石,反而成了绊脚祸害,就杀了了之,甄氏笑得温柔,温柔淬了毒:“快了,等利用她同司马家的关系,就把她解决了,在此之前,我会把她牢牢掌控在自己掌心里的。”   第二日阳光极好,颜瑶隐身坐在廊下晒太阳,无人能注意到她,她却能留意到所有人。   甄氏身边最得力的贾妈妈带着一串人喜滋滋的奔进院内,步伐流畅如入无人之地,院里的丫头不挡不阻不通报,有的还要腆着脸上前恭维两句。   穆九歌神色呆呆正坐在案前想心事,猛地出现这么一群人,尤其还要看贾妈妈令人作呕的老脸当即就没给个好脸色。   贾妈妈也不恼,笑得依旧和气大方:“给大姑娘请安了。”   穆九歌看也不愿看她一眼,故意翻动着案上的书。   贾妈妈温和的笑着:“近来府里买了批丫鬟,前几天送来的粗手粗脚,姑娘不喜欢,夫人特意让老奴把新买的几个送来。”说着,转头对那几个丫鬟疾言厉色的喝道:“还不快见过府里的大小姐。”   丫鬟们一字排开,齐整整的拜道:“给大小姐请安。”   穆九歌不说话,白到透明的手随意翻着案上的书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过了许久,也不听她吱声,深得甄氏真传的贾妈妈也有些忍不住了,室中氛围一时僵滞,贾妈妈只得自顾自的训丫头:“以后好生伺候小姐,若哪个敢起歪心的,仔细你们的皮。”继而又同穆九歌笑道:“人和话都已送到,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她们没有采碧莲香忠心,没有采碧莲香乖巧,没有采碧莲香听话我留着她们做什么,我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容不下她们。”穆九歌转过头来,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们,凉凉的说着。   在那样的目光下,似乎所有的心思无所遁形,贾妈妈的有些心虚,神色不自然,知道她会抗拒不接受,没想到这么明目张胆,反而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当她苦无良策间,一个略带无奈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姑娘,这是做什么,总归是夫人的心意,莫要旁的瞧了笑话。”   贾妈妈眼神一瞥,这正是第一次安排进来的采寄,没想到她得手的挺快,能同穆九歌这般说话,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她们最好的一把刀。   穆九歌眼里的采寄却是另番模样,颜瑶一个劲的使眼色,她只能勉为其难的应下:“留就留下吧,去跟着采寄学规矩,平时也少来我眼前转悠,我喜欢清静,哪个搅了我清静,直接打死扔到乱葬岗。”   一番恐吓威胁,吓得丫鬟面色煞白,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把她们通通吓退出去后,穆九歌不悦的看着颜瑶。   颜瑶一笑了之:“这批人你不喜,就给你送下一批,无论她怎么折腾,作为一个继母总能落得一声好,但你百般拒绝,别人难免会觉得你故意刁难她。”   “到底是哪个刁难哪个,又是哪个居心叵测,看她表面贤良温顺,谁不知她肚里是黑心肠。”说着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颜瑶,恨恨道:“别用采寄的身份,看得我实在恶心的慌,像是吞了苍蝇那般恶心。”   “只不过是个采寄就叫你受不住,你还如何谈报仇。”颜瑶语调平平,却有种不同于寻常的犀利。   穆九歌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波涛汹涌的情绪:“当初瞧着采寄的名字同采碧相似,念着这份缘,我对她多有信任亲近,谁想最是黑心,是甄氏埋在我身边最久的一枚钉子。”   “你既然同我说了,那我便告诉你,为何一定要选采寄。”颜瑶在圆凳上坐下,缓缓道:“因着采寄隐藏最深,可见甄氏对她很是信任,平日里甄氏轻易不会用到她,我正好可以借她的身份同她周旋。”   穆九歌点点头,显然是同意了。   颜瑶问:“将将瞧着你对那个叫桃红的丫头很是不满,这是作何?”   穆九歌冷哼一声,眼中不掩杀机:“若说采寄还是个会掩藏的,她是藏都不用藏,奸细之行径干得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颜瑶不禁有些好奇,她用手敲着桌案,笑道:“是嘛,不烦让我来领教领教,咱们也正好缺这样一个人物给甄氏说说小道消息。” 第351章 兄长之死   穆九歌对她一向放心,且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再那几个丫头上面,看不顺眼不搭理便是,也就随颜瑶去折腾。   那八个丫鬟进院后,形同陌生人,不尴不尬的待着。   桃红不甘受冷落,几次特意凑到穆九歌跟前,想说两句好听的话讨好讨好她,结果回回都挨一顿臭骂,不过,即便如此,也没能打压她的积极性,知道有回穆九歌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朝她扔了个茶盏,砸到她脑门开花,直接晕了过去。   桃红本是个花容月貌活泼俏皮的姑娘,毁容都没换到穆九歌的信任,心思倒也收敛起来了。   颜瑶瞧着时机差不多,端着一热腾腾的药碗进了丫鬟住得通铺,故作心疼的问:“还疼不?伤口愈合的怎样?”   桃红一瞧是她,扬起唇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道:“哟,原是采寄姐姐,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儿坐坐,是我失礼了,实在没力气,只能在床上给你行礼了。”   颜瑶垂着眼不语,只把药碗递给她。   她还能有胆子毒死自己,桃红这么想着,也就伸出手端起药碗颇有些豪气的一饮而尽。   “该做的事没做好,你还有闲心同我置气。”颜瑶说这句话时候,表情寻常,可有些凌厉。   桃红听了略有些害怕,但依旧不服,扭着头不看她。   “姑娘爱干净,记得时时去打扫。”   颜瑶扔下这么句话就抬腿要走。   桃红眼睛一亮,立马拉住她:“是你求的人情?”   颜瑶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怎么好给你求人情,以后手脚麻利点,外头跑的勤点。”   桃红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又下床亲自把她送了出去。   又是月中旬,在国子监上学的甄氏之子穆博文今日归家,甄氏大办家宴好生慰劳,穆九歌的脸色没一刻好过,阴测测的气息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让人不寒而栗。   颜瑶却从中看出一丝不同寻常,她那双布满杀机的眼里被悲伤取代,她斟酌了好久方问道:“我听闻你还有同母兄长。”   “早死了。”她涩声道,眸子泛着一层水光。   “他怎么死的,就怎么还给她们。”颜瑶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穆九歌收敛情绪,用力压制着怒火与悲伤平静说道:“我娘走后,我被送去乡下守孝,我哥却被借口不能耽误课业留了下来,兄妹一别,不想却是天人永隔。”   “府里人都说,我哥哥是因为自己不好好进学,先是被国子监除名,后是越发不思进取,不知悔改,年纪轻轻就吃喝膘赌,有一回在玩乐的过程中失手杀人被收监处斩。”她双拳捏紧,青筋爆起,面孔也变得狰狞起来:“暂且不论这些是真是假,穆封竟然不仅没有帮着周旋,相反,他还顶着大义灭亲的光鲜借口,要主事的官员快点斩了我哥,我哥不堪斩首之辱,最后是死在监牢内的。”   颜瑶听了心头凉下半截,若换做她的父亲哪怕拼了性命也要保全自己一双儿女的,怎么换到穆封恨不得他们去死。   “我哥哥断然不会做下那样的事,我有书信为证,他的同窗也能替他做证明,他会落得那般下场全是甄氏设计的,他的死很有可能也是甄氏做的。”说到此处,穆九歌的眼里燃出滔天巨恨,熊熊的火苗似要把一切烧尽。   颜瑶死死的按住她,才没让她在冲动之余做出傻事:“对于一个母亲最大的打击莫过于疼爱的儿子对她满腔怨恨。”   “如何满腔怨恨?”穆九歌觉得主意不错,也开始动起这个念头。   颜瑶笑道:“自古以来,婆媳素来是死敌。”   “穆博文还没娶妻?”穆九歌愁眉不展,穆博文前世是在他高中后娶了当朝兵部尚书的爱女,功成名就小登科好不惬意,而她哥哥却含恨而终。   “端庄贤良的美人做妻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穆九歌来了兴致,反握住她的手追问:“你要怎么做?”   颜瑶神秘一笑:“你且看着。”   转眼又至月末,热腾腾的饭菜摆上,左等右等,天色渐暗,穆文博迟迟未归,不知踪迹。   虽然都在安安静静的候着,但那流转的眼风无一不泄露众人心底的想法,尤其是二姨娘和穆琳珠脸上幸灾乐祸的如何也掩饰不了。   二姨娘笑嘻嘻的凑过来,故作亲密的同穆九歌说:“大姑娘上回身子不适没来吃饭,如此算来,还没见过二少爷呢!”   穆九歌状似事不关己的喝着茶,接了她这招:“不知这回见不见的到。”   束手站在她身后的颜瑶不动声色的打量在场的每一人,府里虽有五位姨娘,但大姨娘年老色衰无子又不得宠,为人木讷寡言,三姨娘早年前小产一尸两命早没了,四姨娘是甄氏的人,乖得像个透明人,新宠五姨娘最得穆封欢心,她是下属孝敬的,几个姨娘唯有二姨娘生了穆琳珠一个闺女,二姨娘和三姨娘虽是庶女出生,但在家里皆有些权势。   这穆琳珠母女瞧着挺巴结甄氏母女的,但背地里似乎又一番模样,颜瑶心里又了番初步谋划。   穆封望着桌上的菜热了转凉,凉了又热,耳边是妾女的明嘲暗讽,心中实在不快,猛地一拍桌子:“吃饭吧!”   穆琳琅还想为穆文博说两句,被甄氏不着痕迹的阻止了,尽管如此甄氏的笑脸难以维持,僵硬了一个晚上。   这天,穆文博终究没回来,派人去国子监问了又说人早回去了,甄氏母子又急又气的等到亥时,结果只等到书童带回来这么一个消息,同窗生辰二少爷他们要一同聚聚,不慎酒力吃酒吃醉了,今夜歇在同窗家明早再赶回来。   甄氏心中的大石落下,直叹:“虚惊一场。”她并不反对儿子结交好友,因为日后混迹官场,人脉最是重要,她不仅没有再生气,相反还有些骄傲,证明儿子在外头很吃得开,将来必有非凡成就。   以致第二天穆文博急匆匆归来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二百两用于生活,甄氏不仅痛快给了,想着儿子在外交际以免失了面子,还主动添了五十两。   日子就这么缓缓地过着,近来甄氏母女很忙,甄氏要办件大事忙着在外头四处奔波,而穆琳琅也忙得见不着人,整日窝在自个屋里,只听琴声潺潺如流水不绝于耳。   这日,桃红打扫完毕,走到穆九歌跟前福了福身:“奴婢打扫完了,就先回去了。”   穆九歌态度依旧冷淡,轻轻的应了一声。   桃红在经过颜瑶身侧时,偷偷摸摸的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颜瑶望着远去的人,便道:“桃红已经开始和那边联系了。”   穆九歌面目森冷:“胆子真大。” 第352章 捧杀打压   “你也别气,没有她,我们也不能知道甄氏母女那边的情况。”她这话说来是宽慰她的,整个府里什么情况她用神识覆盖了如指掌。如今甄氏在筹谋着何事她全部知晓,穆琳琅刻苦练琴缘何故她也知晓,就连穆文博近来得了什么心肝宝贝她同样知晓。   穆九歌难免气血上涌,张口相问:“计划顺利吗?”   想起她的计划,颜瑶胸有成竹,自信一笑:“顺利,捧杀的捧杀,打压的打压。”   穆九歌双眼眯成危险的弧度,用似笑非笑的口吻说着:“我现在特别期待甄氏崩溃疯癫的模样。”   颜瑶想往常一样走在廊下,在转弯处加快脚步闪身进去,桃红正等在里头,她神色焦急等得显然有段时间了:“你怎么才来?”   颜瑶淡淡说着:“她身边就我一个伺候,不容易走来。”   这话搁在桃红眼里就是炫耀,谁都知道这大小姐脾气古怪,不喜丫鬟婢子,唯一得她信任能近她身边的就只有采寄,来得时候夫人对她给予厚望,如今反让名不见经传的采寄讨了巧,桃红心里不快,语气也不好:“咱们也在她身边待了许久了,你说屋里的那个,到底是痴傻蠢笨,还是大智若愚心思深不可测的。”   颜瑶一脸谨慎,正色问道:“夫人差你问的,还是你自己好奇?”   桃红气闷:“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瑶脸色略有些难看,严厉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老找我,那姑娘不喜府里的人,我好不容易能在她跟前说上两句,切莫因为你的不谨慎毁于一旦,到时我可不负责任。”   桃红瞬间被激怒,理直气壮的呵斥她:“你你……你了不起了是吧!我告诉你,是夫人来让我问的。”   颜瑶不为所动,神色依旧如常:“那你如实回答便是。”   桃红不明有些焦急,想想甄氏的手段,就有些畏惧:“怎的如实回答?”   颜瑶答:“把你每天看到的所见所闻一字不差的转告给夫人便是。”   “这……”桃红犹豫不决,顿了顿,她理直气壮的威胁她:“我可告诉你,你休要敷衍我,若是误了夫人的大事,看夫人能轻饶你,我先在这给你提个醒。”   颜瑶故作惊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大事?什么大事?”   桃红得意的一扬下巴:“秦侯,秦老太太寿辰。”   颜瑶将打听到的消息转述给穆九歌,穆九歌道:“秦府是开国功臣,甄氏能搭上这条线也不容易。”   以穆封侍读的小小官阶,与秦侯府这种勋贵之家还差了老大一截,秦老太太的生辰如果摆得不阔,那么小小穆府压根没有资格参加,可甄氏为了使劲能凑到司马夫人跟前,也是想尽了法子卯足了力。   穆九歌撑着下巴,将前世之事仔仔细细的回忆道来:“当年,就是在那场宴会上,我名声狼藉,被世人唾弃。”   正房里,穆琳琅还在苦练琴技,甄氏从旁指点,恰逢外头来报,桃红在门外候着。   甄氏立马让穆琳琅停了琴,把桃红叫进来。   桃红一进门,先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夫人,小姐。”   甄氏正襟危坐在上首,如沐春风的脸上自有一股当家主母的威压:“起来吧,我让你打听的事你弄清楚了?”   桃红压住紧张低眉顺眼:“弄清楚了。”   甄氏颔首:“那院里的如何?”   回忆着采寄滴水不漏的答法,桃红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那院里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草包。”   甄氏对她的话却是不信,她眼中又浮现起穆九歌初初回府时的风华绝代,那是一个草包能有的:“她那一身功夫是谁教的?”   采寄的话在耳边想起,桃红一字不差的复述道:“夫人贵人多忘事,先夫人娘家就是小小的武将出身,功名不显,花拳绣腿还是有些的,姑娘在老家待了几年其他的学不会,粗人会的腿脚功夫自然是会的。”   她这话说得极熨帖,甄氏听得脸上生花,再有怀疑也不好为难她了,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你。”   “谢谢夫人。”桃红的背后可是一片湿濡,她本觉着会被责备,没想却换得一张和颜悦色的脸,心想着采寄说得话果然无误。   穆琳琅不满道:“娘,你还去打听做什么,总要把那穆九歌处理了,穆家只需要我一个嫡女就够了,绝不能让她排在我的前头。   甄氏笑着轻抚她漂亮的脸蛋:“傻女儿,我不打听清楚了,如何对付她。”说到此处,她脸上露出一抹愁苦:“说来,此刻下手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可若不出手,只怕她要给咱带来祸事。”   穆琳琅一心要穆九歌死,是不满又不明白:“这话怎么说?”   甄氏蹙眉,有条不紊的分析:“她姓穆,别人提到她九歌,总归先想到她是穆家大女,她要是出了意外,外人总归先怀疑我这个继母,而且她的名声不好,作为穆家女的你不也遭罪么!”   穆琳琅冷哼,向来柔和的脸上被倨傲布满:“娘,你不用担心,即便同姓一个穆,可你女儿我与那个草包岂能相提并论。”   “娘的好女儿。”甄氏闻言更是欣喜,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满脸的狠历算计:“总之,这里的关系很微妙,若是处理的不好,将会带累你,若是处理的好,那穆九歌就是登上高位的踏脚石,我还得为你好好计划计划。”   日子如水般缓缓流淌,转眼就到了侯府老太太寿辰。   颜瑶看着梳妆镜里的穆九歌,挑着她一头光可鉴人的青丝随意给她扭了个髻,发间再点缀一根珍珠金钗。她身着火红长裙,上头是用金线绣的牡丹,打扮的随意,但配上她一张淡漠的脸,却有股咄咄逼人的美艳。   “你容色太盛,甄氏唯恐你夺了她女儿的风头。”   桃红这些日子天天打探她对这场寿筵的准备,明里暗里的告诉她要往丑里折腾,她早同她打过招呼,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失了穆九歌欢心让她怀疑自己。颜瑶看着她非常满意,不刻意却张扬,不用心却难忽视,恰到好处能交差,即便甄氏真有不满,她也有借口推脱。   她看着镜中的倩影也很满意,可难掩眸中狠历:“她不作死,我今天大可让她出尽风头,她若作死,便是找死。”一番话说下来,自有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颜瑶托着她的手前往二门处,待走到近前,众人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妒意,甄氏眼中带责瞥了眼采寄。   颜瑶低眉顺眼的站着,只当不晓此事。 第353章 舍身相救   穆琳琅气闷,因勉强脸上扯起的微笑有些古怪,她别有深意说着:“姐姐总是喜欢穿红的。”   因着今日是和服老太太的寿辰,她没有穿那奔丧似的白,转而换了身差不多的银色,上好的绸缎,极好的做工刺绣,衬得她更加清冷高贵,真仿若是那月上仙子下凡而来,穆九歌眯了眯眼,那虚假的皮让人实在恶心不已,真想把她那副丑陋的嘴脸暴露在天下人的面前,她也的确这么做了:“你也很喜欢穿白的,难得你今日却穿了银色的,不过没有白的好看。”   穆琳琅的表情骤然一变,僵硬的像是戴了张面具,她动动唇再想说两句,可穆九歌已擦过她身际,径直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甄氏气的拧了把帕子,笑容盈盈的领着穆琳琅同穆琳珠上了另一辆马车。   侯府门口早有人候着接待,甄氏递了请帖,很快就被邀请进去。   侯府不愧是侯府,府邸金碧辉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穆府那三进三出的院子根本就不够看。   秦老太太的寿辰更是办得别具一格,极有格调。   清风拂面,秋光醉人。   秦老太太的六十六寿筵就摆在一片明媚春光中,两座小榭临水而建,分别设男席女席,中间两丈宽不到的碧波上,有座极为精巧的花船,那是专供乐人表演的地方。   一场宴席可见侯府泼天富贵的一角,这等排场,岂是一个小小甄府能比拟的,甄氏母女的眼中同时划过一异色。   穆九歌只需一眼便能晓她们的想法,轻蔑的冷哼一声。   还未至午时,宴会尚没开席,各家小姐夫人坐在席位上拉着家常的同时观赏湖上春色。   她们一行进来的时候,还引起好大一番震荡。   甄氏是借翰林院学士夫人的关系参宴的,学士夫人方氏一进来倒立马迎上前,热络的与甄氏攀谈的着将她迎到秦老太太跟前。   秦老太太一头灰发,几缕银丝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她脸上保养的相当不多,眼角虽有皱眉,但白皙的皮肤里透着红润,气色很好。   学士夫人领着到跟前说了几句吉祥话,递了寿礼又退回了席位。   百无聊赖之际,穆琳琅拉着学士府的小姐撒娇道:“陈姐姐,那边风景真不错,要不咱们去看看,反正还未开宴。”   陈小姐好脾气的应了。   穆琳琅又笑意盈盈的说道:“大姐三妹咱们一同去。”   穆九歌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我有些累了,不想去,你们自己去吧!”   穆琳珠愤懑不平道:“你将将从外头回来,特意请陈小姐带你去长长见识,你竟然是这种态度!”   没想到会被拒绝,还被人明着指出来,陈小姐紧紧抿着唇面色不好看。   何必与他们做口舌之争,颜瑶掐了她一把。   穆九歌站起身对陈小姐微微一笑:“陈小姐,是我无礼了,但不是针对你。”   她这话说得有深意,不是针对他那是针对旁个,陈小姐只道:“没事的。”   穆琳琅口中的地方,是不远处的一小池塘,旁边假山林立,池塘里养了锦鲤,周边围了许多官家小姐在说笑。   四人到达那的时候,穆琳琅的兴致很高,望着在水里那五彩斑斓的学儿,笑得一脸的天真烂漫,像了无忧无虑的孩童,状似随手一抓,却好巧不巧的握住了离她最远的穆九歌:“那些锦鲤真是漂亮又可爱,咱们快去喂食去。”说话间,手里那人挣了下。   穆琳琅紧了紧手,半拖半拽的把她挤进人群里,临近池塘时,看着漂亮的鲤鱼随即又把她放开,背过身径直撒食喂鱼。   突然噗通重物落水之声打乱众人热闹的闲谈,只听一声惊慌无比的尖叫:“有人落水了。”   穆琳琅大喜,隐忍的捏着拳头看着水中之人起起伏伏,一片红色的袖角时隐时现,不顾仪容的断断续续的大声呼救:“救……救命……”   穆琳琅觉得耳边嘈杂无比,眼前的景象模糊又清晰,但她下意识的扑上前痛心疾首的喊道:“姐姐。”   不知道又是谁喊了声:“陈小姐落水了!”   穆琳琅浑身一僵,觉着听错了,做戏做全套不能半途而废,眼泪哗哗的流着,嘴里不停的喊着:“你们快去救救我姐姐,求你们快点去救救我姐姐……”她哭得我见犹怜,作势还要冲进池塘里。   她们都是娇生惯养的名门娇娇女,哪个会泅水,顿时吓得脸蛋一个比一个白,纷纷向后退去。   就在一群娇娇女乱成一团的时候,又是噗通一声,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在水里溅出一个漂亮的水花。   小榭那边的人早已看到这边的情况,官夫人焦急忙慌的赶过来,唯恐自己的宝贝女儿着了道,攒动的人群里只有甄氏面上浮着一层忧色,可眼里压着淡淡的笑意在流转。   男宾们不好过来,以免失了礼仪,而却也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先是一不知名的粉衣女子落水,就在这山穷水尽无人相帮的时候,一人群中飞出一红衣女子,那女子身手矫健,凌空一翻身扎进池塘里,三两下的功夫就游到那粉衣女子的身边,一臂圈住她,一手奋力的滑动,带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三两下的功夫又游向岸边,那一套动作下来,有种说不出的潇洒爽利,让人看得实在舒服。   当即就有人认出,惊呼道:“那不是穆家大小姐么!”   紧接着,就有人附和,乞巧节牡丹园一游他们影响深刻至今难忘:“正是的……”   抢救的及时,陈小姐受了些惊吓没了半条命但好在没晕死过去,穆九歌把她拖上岸,颜瑶立马迎了上去,给她披了上去。   至于那陈小姐被学士夫人一把搂过去,母女二人惊魂未定,抱在一处嚎啕大哭。   在侯府闹出这么大的事,做那边的男眷不知趣些,陈小姐是又丢脸又丢命,秦侯府面上也抹不开,丫鬟婆子统统围拢过来,递来毛毯汤婆子,又是迎着去院里洗澡换衣服。   临危不乱舍身救人的穆九歌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惊吓过后的陈夫人也算冷静下来,拉着穆九歌的手千恩万谢:“穆姑娘,若今天没有你,我家霏儿……”她想也不敢想。且不说她与爱女就得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岂是她能承受的,说着又是哭起来。   穆九歌不着痕迹的把手臂抽出,态度略有些冷淡:“举手之劳。”   颜瑶也在旁边帮衬,她话说得很直白:“等我家姑娘沐浴过后再同夫人讲讲当时的情况?”   陈夫人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泪光连连的眸子里迸溅出一道狠光!   她女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第354章 偷梁换柱   浴室里,颜瑶把秦家的要来伺候的丫鬟婆子赶了出去,又设了结界隔绝一切声音。   穆九歌坐在浴桶里任由自己完全浸泡在温暖的水里,可始终有疑问困扰着她,她扭头看向颜瑶问:“为什么你要我救陈家小姐?”   颜瑶好笑看她:“可你忍心看那陈家小姐淹死?”   她是不忍心,可是……穆九歌眼神一冷,气愤道:“谁叫那陈夫人帮甄氏,臭味相投,蛇鼠一窝……”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骂到完,用手狠狠地拍了下水,她不后悔救那陈小姐,但心里不痛快。   “陈氏可以为甄氏所用,你可以把她抢过来,为自己所用,甄氏母女抢你的,你也可以抢她们的。”颜瑶睨她面色,见她呆呆的似陷入沉思:“翰林院学士这个官阶不低,以后你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救人性命恩同再造。”   听到此处,穆九歌双眼一亮,惊叹不已:“你倒是高瞻远瞩!”   颜瑶弯起唇角满意一笑:“那你下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嗯!”穆九歌轻轻应了一声,她胸中已有成算。   等她洗漱完毕换了衣衫出了门,陈夫人早等在外头,陈小姐依偎在她怀里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看到穆九歌知她救了自己,也没了失了大家礼仪,曲下两膝向穆九歌行了个大礼:“姐姐救命之恩,霏儿无以为报。”   穆九歌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虚扶她一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举手之劳,想为自己积个德。”脑中不由得想起那个模糊的影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憧憬同渴望。   她话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却难,她一个小姑娘硬是下河把人拖了起来,性命攸关,名节也难守,陈夫人也含笑道:“你救了霏儿的命,是我们陈家的大恩人”   穆九歌没说话,但嘴上也带了丝亲切的笑意,看着好亲切了些。   女儿落水的一事,她也打听过了,心里也有些数,陈夫人看看受惊的女儿,便对穆九歌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我得带霏儿回去好生休息找个信得过的郎中诊治一番,你家夫人恐还要留在这儿与人周旋,穆姑娘不如随我一同回去,我得亲眼看着姑娘没事才放心。”   穆九歌知道她心里的打量,便点点头应了,随她出侯府的时候,还看到树丛里躲着一个眼熟的丫头,她一眼就看出是甄氏身边人。   马车轮子咕噜噜的响,陈夫人见离侯府也远了,马车里就她们几个人,想着开门见山的说,可因性格谨慎到嘴的话还是变了番:“姑娘将将回府,府里日子过得如何?”   她就差明着问,甄氏待她如何,她在试探她,穆九歌同样在试探她,那份试探还带着几分不满:“陈夫人与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没同你闲话家常说过府里事么?”   陈夫人一听,也知晓她在埋怨她同甄氏走得太近,同时也晓得甄氏是个心里一套表面又是一套的,待这个继女并不好,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是我不会识人。”   “不会识人却是得丢命的。”穆九歌故意压低声音阴森森的说道。   陈霏惊魂未定,知道她意有所指吓得她往陈夫人的怀里钻。   陈夫人忙把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   穆九歌一时看得出神,她已经很久没母亲这么抱着安慰过了,母亲味道早已随风远去,成了一片空白。   陈夫人连喊她两声,发现她一直看着自己出神,脸上的表情实在可怜,想她的身世,不免有些同情,也有些痛恨自己怎么轻信甄氏那个蛇蝎心肠。   穆九歌很快就收拾好情绪,面孔绷紧无一丝表情:“陈夫人无非是想问我是不是甄氏母女要谋害陈小姐?”   她既然主动说起,陈夫人也不再拐弯抹角,直白道:“霏儿说当时她腿一软,接着有人推了她一把,那人力气甚大。”   穆九歌垂眸,她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不能全说,只把当时看到的缓缓诉道:“我二妹坚持要去喂食,她跟陈小姐的关系不错,所以当时便拉着陈小姐一同去,她们后头跟着两个丫鬟,那两丫鬟全是我妹妹的,再后来陈小姐便掉水里了,再后来我也跳进去。”   穆琳琅可不是要陈霏儿掉水里,她哪敢得罪这位学士府的大小姐,所以当时她想推的是她。穆琳琅恐怕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变成了陈霏儿。   风吹过窗帘,掀起窗帘一角,跟在马车左右的女子,在旁人眼里齐貌不扬,可落她眼里是另一幅惊天绝色。   那不过是颜瑶的一个幻术而已,穆琳琅眼里的她实则是如假包换的陈霏儿。   陈夫人故作镇定自若的说着,却掩饰不了心中怒火:“霏儿落水后,穆二姑娘一直哭哭啼啼的喊姐姐,此处实在怪异,那时候姑娘还没下水救霏儿呢!”   穆九歌看了一眼陈夫人,意味深长道:“是么?”穆琳琅杀她都想再占个便宜联姻姐妹情深的画面搏一个名声,谁知道到头来,却因此露了马脚,若是穆琳琅知道,那心里得有多恨。   陈夫人在等她的答案,结果等到这么一句话,突然不知道如何借口,想了想,便只能主动拉下老脸:“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的错,误把豺狼虎豹当好人,祸害了自己的女儿,还请姑娘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算不上,若陈夫人真希望陈小姐平平安安的,还是离那对母女远些,我自顾不暇,也许能救陈小姐一时,但也救不了一世。”   话说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夫人也是聪明之人,否则,也不会发觉女儿落水古怪继而推测出这么多,当即是对那母女恨之入骨,心中暗暗盘算着,必要为女儿报今日之仇。   穆九歌打量着她的面色,虽不知她会具体干些什么,但也晓得甄氏必难逃起报复,也算赚了。   再观陈夫人如此维护自己的女儿,忽而联想到自己孤零零一人,心里难免失落堵得慌,眼不见心不烦,便告辞:“我身子向来不错,夫人不必管我,还是先带陈小姐回家来得重要。”   让一个官家小姐自己回去总归不好,便坚持把她送到府门口,下了马车,颜瑶说了几句感激的话,便在一群丫鬟婆子诧异的目光下领着穆九歌回了自个院子。   一群小丫鬟正围着桃红说笑,老远就能听到桃红放肆的笑声。   穆九歌今日更心烦意乱,进去的时候脸上似乎覆了一层厚厚的冰。   好好的去赴宴突然就回家了,一众丫鬟吓了一跳,再想自个又是如此的没规没矩偷懒耍滑,顿时吓得跪倒在地上求情等候发落。 第355章 丞相夫人   桃红的心思可不同她们,赴宴却归了家,再见她脸色难看,必有大事发生,留意到她衣服与去时穿得完全不一样,想着定是那边给她吃了大苦头,登时就笑得灿若朝霞,笑得有丝报复后的快慰,嘴里话倒是关切的很:“今日姑娘出去玩的开心吗?”   穆九歌看着她,脸上带着森然的恨意,用咬牙切齿的口吻说着:“开心,开心极了!”   闻言,桃红一喜,还想再花言巧语一番,穆九歌已施施然的回了屋子,门砰的一声就合上了。   穆九歌一回屋,浑身的力气陡然被抽去,往桌上一趴,她垂着眼皮,情绪低落十分不好。   话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五九哥,不喜反悲这有些反常,颜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倒了杯热茶往她手边一推,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颜瑶那好不作假的关怀目光,心头一软,愿与她真诚相待:“若我母亲在世也一定会那般护我的。”   颜瑶一愣,她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心里也略有些伤感,同一时间,两人皆不说话了,一室静默。   一声叹息若有若无的飘散在空气里。   话说,再三确认后落水的是陈小姐,穆九歌反成了救人的大英雄被人争相歌颂。   甄氏的心就没落下过,在侯府又是人多口杂,唯恐被人听了去,她一直没敢问穆琳琅,佯装无事的在一干夫人间长袖起舞。   虽然这些贵夫人们都围绕着她打转,实实在在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可是,她梦寐以求的荣耀不是她女儿带来的,是穆九歌给予的,贵夫人无一不在说穆九歌的英勇,书本网能生出这样的女儿实在少有,有的甚至透露出相看结亲的意思,穆九歌的风头正盛,连陈小姐落水的事故都被掩盖过去,叫她焉能不恨,反观她自己的女儿,端的再漂亮优秀也似乎无用。   好不容易憋到回程,马车上,穆琳琅也是一肚子的熊熊烈火,她绞着帕子,连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孔有些狰狞扭曲,咬牙切齿的说着:“明明是要她出丑,怎么变成她出风头。”她不由得想起上回牡丹园里穆琳珠对她的算计。   穆琳珠被她支到另辆车上,丫鬟婆子在外头伺候,因无人在场,甄氏再也不用僵硬着面孔隐藏情绪,她的面目阴沉,漂亮的眸子里泛着一丝丝寒光。   穆琳琅怒火中烧:“娘,你回去好好审审宁静那个死蹄子,这都能弄错。”   她这话就说得就不讲理,宁静是她暂时从外头雇来的,因为穆九歌有些腿脚功夫,她要的是万无一失,怕府里的丫鬟娇弱没把她推下去反被她擒住说事,所以也特意挑了个腿脚功夫的,甄氏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那你是怎么一回事,你整日同她朝昔相对也能弄错她那张脸?”她对这个引以为傲的女儿第一次如此失望,尚在气头上忍不住指责她:“你可知道,这件事后果有多严重么!”   她又非无知小儿,自然知道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让人查出今日是预谋,那她们就得背负杀人的罪名,而且这受害的还是学士府的小姐,这会有何等后果她已经不敢往下想去了,穆琳琅气得要咬碎一口银牙,她也纳闷:“我明明牵的就是她呀!”   怀疑女儿到这时候还要推卸责任,甄氏的脸就有些不好看,冷冷的盯着她。   见她那副模样,穆琳琅就晓得自己母亲并不信任她,双手一把揪住甄氏的手腕,信誓旦旦的说着:“娘,你要相信我,这是真的,我当初抓的就是穆九歌那个贱人!”她还能清晰记得当时情况,穆九歌一身红衣,那般艳丽的颜色她怎能弄错。   见她委屈的可怜模样,甄氏也仅当女儿年幼,一时紧张弄错了人情有可原,她也不会再怪罪,拍着穆琳琅的脑袋安抚道:“娘亲不怪你,都是那贱人运道好!”   将将把当时的情景回想了一遍,穆琳琅眼珠子一转,顿时心惊胆跳起来,颤声道:“娘,我说的是真的,我很肯定当时我拉的就是穆九歌。”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很认真,没有一丝作假的痕迹,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了解,穆琳琅没有撒谎骗她。   穆琳琅越想越害怕,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浑身微微颤抖起来:“娘……穆九歌不会是……”   “傻孩子,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甄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了计较,她怕吓到穆琳琅只能转而提及另一事:“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学士府那边,切莫让她们发现什么端倪,再是,若是可以,得借穆九歌对陈小姐的救命之恩,把这学士府抓牢了。”   穆琳琅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想起来又是一阵心惊胆跳,她慌张不安的说道:“陈夫人把穆九歌送回去,穆九歌那个贱人会不会在咱背后同陈夫人说咱坏话。”   甄氏双眉拧紧,愁苦道:“所以,明天你得陪我去趟学士府,咱们先去探探情况再见机行事。”   “知道了娘。”穆琳琅自然是满口答应。   第二日,甄氏同穆琳琅将将打扮好,门口有小厮来报,说是那丞相夫人来了。   各种猜测脑中走了一遍,甄氏还是拿不住主意这一向眼睛张头顶的丞相夫人怎的会降临他们这小小的侍读府:“她怎的这时候来呀?”   穆琳琅却不是这么想的,她一脸惊喜,笑得双眼弯弯几乎眯成一条缝:“娘,咱们快走,丞相夫人来了。”说着,她又觉得不妥,又匆匆的奔进屋里:“娘,我去换身衣服。”   甄氏知道女儿有意要在丞相夫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自然没有阻止的理,只道:“那你快点。”说着,又同身旁的丫鬟道:“你先去把丞相夫人请去正堂,让她稍等片刻,我等会儿就过去。”   说是稍等片刻,甄氏自然是不敢让她久等的,几乎蔡氏前脚跨进正堂在上首落座,甄氏就领着穆琳琅到了。   甄氏进门的瞬间,正好瞧到蔡氏打量着穆家正堂,然后毫不客气的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甄氏气得险先呕出一口血。   但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摆出一受宠若惊的面孔快步上前:“丞相夫人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走近了些,穆琳琅才看清这位贵夫人,按说她也应该是三十岁出头,可明明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模样,她的生得十分美艳端庄,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范,衣服首饰全是顶顶好的,两耳上的东珠就能晃瞎她的眼。她又惊又喜,这等权贵人家就是自己所求的。 第356章 退婚   再不动声色的打量下她的四周,发现司马良并没有来,顿时心中一阵失落,但还是乖乖的上前行了礼:“丞相夫人好。”   蔡氏态度倨傲的扫她们母女二人一眼,径直说道:“我是来退婚的,把穆大小姐叫出来。”   以前穆封与司马德同在翰林院供职,两人早年是同窗,后来是同僚,品级相当,门当户对,境遇相同,订下这门亲事也是亲上加亲,好互相扶持。可后来情况不同了,司马德步步高升,一举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岂能为了那不足为道的口头婚约放弃世家名门娶了个小门户的闺女。   况且,那女子占了个官家女的名头,却长于乡野,如何爱比得过名门闺秀,又如何配得上她的宝贝儿子,他儿子娶了个乡下人一辈子都要被人取笑,他们丞相府也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她想想都不能容忍!   穆琳琅一怔,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亲事也黄了,若没有那口头的婚约,以后自己的路会更艰难些,转念一想,她又开心起来,穆九歌被人退了亲,日后还能许到什么好人家,她仰头看向甄氏,希望她快点应下,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翘了翘唇角。   甄氏也有些怔愣,心觉她吃相也忒难看些了罢,不递拜帖就登门,又是这等恶劣态度,心里有些气不过,她故作为难得说着:“夫人……”   丞相夫人乔氏毫不客气的拍着桌子截断她的话,态度咄咄逼人:“你少和我废话,你们还有脸把女儿嫁进我丞相府么,昨日的情况我可是看到了,扑通一声毫不顾及那么多男眷在场就跳下去了,那么多人看到了,那还能是清白之身。”   按理说,她骂穆九歌自己心里是开心的,可甄氏就是看不惯她的目中无人的态度,她长这么大,还没碰上过这么个人物,甄氏便想着故意恶心恶心她:“夫人,我府里的情况你也有些了解,九歌毕竟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况且她不在我身边多年,总归没那么亲热,继母难做。”说着,她看乔氏一眼,果真见她面色一僵,语气不由自主的欢快起来:“当年这桩是她生母同她订下的,她生母已不在,我也不好插手,她年纪也不小了,我把她唤出来您同她说道说道。”   乔氏闻言眉头舒展,本来以为甄氏油盐不进难应付,不想,对方还蛮识相,浅抿了一口茶:“你说得也在理。”   早在乔氏进门,颜瑶就同她说了,穆九歌换了身漂亮衣衫,脊背挺得笔直:“那个势力的女人,看我今天非要她好看。”   颜瑶搓了错手,颇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咱们出发,让她白白的进,红红的出。”   穆九歌听闻有些好奇:“什么叫白白的进,红红的出?”   颜瑶神神秘秘的露出一个坏笑:“你且看着。”   少女雪肤花貌,容颜艳绝,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像一团烈火不疾不徐走来,眼角上扬似笑非笑,嘴角却携着一丝刻骨的冷。   饶是见惯世面的乔氏也露出一丝惊艳,她容貌好举止也不错,恍惚间是哪家的贵人,这等仪态在勋贵齐聚的长安也是一等一的好。不过转眼就变成了鄙夷同不屑,再好有何用,估计也是面子功夫摆摆样子的。   乔氏还没开口,穆九歌已经直头直脑的问过来:“你是来退婚的!”语气颇为不善。   乔氏听了极为不舒服,已经很久没有人同她这么说过话了,她绷着脸面色阴沉。   甄氏见势不妙,惹恼了丞相夫人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立马上前推了把穆九歌,又赔笑脸怕:“丞相夫人千万别见怪,小孩子不懂事。”   想想也是个乳臭未干的乡野小丫头,自己又是来同她退亲的,这口气便忍了,甚至摆出温和的笑脸:“穆大小姐……”   乔氏心高气傲,穆九歌故意要给她难堪:“乔夫人,你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呢!”   话头被截断,乔氏气得要吐血,但也只能隐忍不发。   穆九歌背脊挺得笔直,昂着下巴,目光倨傲,上扬的眼角又露出一抹不屑:“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日就把亲事退了。”   乔氏没想到她如此爽快,反而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哪个谁要退亲的!”一雪白人影含笑而来,他笑得温润如玉,如春风拂面,在走近些又是一张英俊漂亮的脸,配上一个高挑挺拔的身材,当真是丰神俊朗,公子如玉。   穆琳琅见了司马良登门,立马上前盈盈一拜,两颊更是悄悄的爬上了一层淡粉:“二公子!”   司马良看她一眼,目光最后却落在穆九歌的身上,嘴角划出一道饶有兴致的弧度:“这就是我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穆九歌眼如寒刀冷冷的回盯过去,几乎是一字一词的说着:“指腹为婚果然不靠谱,先母无知,竟给我指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司马良早有准备,却还是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成微微含笑的模样,端的是一副温良好脾气。   丞相夫人却是勃然大怒,她都舍不得骂自己儿子,今日却被人如此侮辱。若不是顾及自己的体面,她早就上前一巴掌扇过去了,她得牙齿都在打颤,白皙如美玉的手上头更是青筋爆起。   司马良缓步走上前,给乔氏顺势气安慰她:“母亲,她本就是这脾气,你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可不值当。”他又扭头同穆九歌温声说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这也是缘分。”   这话有替穆九歌开脱的嫌疑,以这司马良的阴毒,他绝不会帮自己说话,更不会接受自己,想起前世的遭遇,穆九歌慢慢眯起漂亮的眼睛,笑道:“二公子,这话可就说错了,这不叫缘分,这叫造孽。”她眼中的笑,慢慢成了讥讽,带着千万利刃向他削去。   司马良知道她讨厌自己,大抵也是因为不满指腹为婚的缘故,弄清原因也没那么难受了,毕竟,未见面时他也极讨厌她,可见了面,不想是个如此有趣的姑娘,同她平生所见的全然不同,虽是做正妻,与自己不匹配,但,做妾是可以的,思及此,她眼中就闪过一道异样的光闪。   一直在注意周遭情势的颜瑶及时的捕捉到他这一表情,放在心中一思量,笑着给穆九歌密音:“司马良似乎对你产生兴趣了,你要当心。”   穆九歌闻言,吓了一跳,当时只觉得恶心,忍不住的作呕,即便前世,司马良纳她做妾也没有碰过她,她没有夫妻之实,一是因为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穆琳琅不许,二是,他们俩俩相厌,她对司马良是能避则避,坚决离他远些,这回竟然悄然发生了变化。 第357章 强订强娶   容颜若妖,举止如仙。   司马良又被她的眼神刺激了下,他没有看错,那冰寒的眼里有对自己刻骨铭心的恨,像是隔了几生几世的仇人,那眼光下自己仿佛是世上最恶心的东西。   丞相夫人自然也注意到她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想快点把当年那桩荒唐的婚事退了:“我也看出来了,你既然不喜欢我家良儿,咱们今日就把婚事退了,把当年交换的信物也退回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司马良微微一笑,眼中泛着寒意:“母亲,婚事哪是说退就退的,你置丞相府名声于何地?”   丞相夫人向儿子递出去一道探究的目光,他平日里有多么憎恨这桩婚约她是知道的,甚至为此对自己多有迁怒,怎么这会儿到这儿偏偏不乐意了:“良儿?”   穆九歌大感不妙,以司马良的德行,定会纳自己为妾,然后使劲折辱,这人面上瞧着是个公子,实则私底下是个恶魔,她的身上慢慢浮上一层戾气,强硬道:“我今日铁定是要同你退婚的,你不退也不要退。”   在场的气氛诡异,饶是司马良一个大男人也莫名的有些胆敢,他还是停止腰杆质问她:“你这样置我颜面于何地,置丞相府的颜面于何地……”   “因为你们丞相府退婚在先,我才千里迢迢回长安的,拉弓没有回头箭,泼出去的水收不回。”穆九歌只觉得这话好笑,不由得扬起的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他风流倜傥,长安里的小姐哪个不喜欢,他还是头次遇上这等情况,司马良的大受挫折,不甘心之余大为恼恨,竟情不自禁的问了句:“为什么?”   后背被人不轻不重的撞了下,穆九歌知道时机已到,颜瑶的术法已施,她底气十足的朝司马良说道:“二公子,我穆家的女儿个个都是顶顶好的,今日这婚不退也得退,因为你配不上我穆家女儿。”   空气一时凝滞,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甄氏不由得惊了惊,手里的茶打翻了一半,恼恨穆九歌口出狂言把丞相家给得罪了,日后她女儿要想进丞相府可是难上加难。   丞相夫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好一个穆家女!”   司马良心中已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这姑娘狂傲的有些蠢。   “你觉得我口出狂言,你不防问问,穆家有哪女子倾心于你,若是有,你大可娶了她,若是没有人,你也可以消停会儿,别真那张假皮囊能迷倒万千少女……”   “姐姐,你真是太过份了。”穆琳琅起身打断她的话,她的样子颇为愤慨,但柔柔弱弱的模样有颇有为可怜,仿佛穆九歌多么可怕一般。   穆九歌勾唇一笑,笑得意味深长:“怎么,咱家还有没眼光的!”   穆琳琅愤愤不平的说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公子,二公子人品贵重,是难得好人。”   “那行,此事也不烦了!”穆九歌笑得眉眼弯弯,指指穆琳琅,指指司马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是再好不过的,妹妹贤良淑德,端庄美丽,在长安闺秀里也是翘楚,你们二人再合适不过了。”   司马良隐约觉得被她算计了,忙厉声拒绝。   可一对上穆九歌那裹着杀气的眼,两眼一花,竟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穆二姑娘是再好不过姑娘,娶她是再好不过的了。”他大脑有些糊涂,可也知道是干了蠢事,话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改不过来,可心口憋了一口气,像是也不想改,他矛盾着难受着。   丞相夫人也傻了,她一打眼望向穆琳琅,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色,是又急又气:“良儿,你在胡闹什么?”   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心里漫开,司马良无法言语。   那边,穆九歌已经抢先替他回了:“丞相夫人,你莫要再阻止,宁毁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妹夫和妹妹是真心相爱。”她将真心相爱四个字咬得极重。   “咱们两家颜面都保住了,还寻到良缘,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穆九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笑眯眯的看着甄氏唆使道:“母亲大人,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二妹的庚帖拿来,今日日子吉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庚帖交换了。”   天上降下大喜事,震得甄氏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得亏穆九歌这么一声高喊,她方反应过来,可她不是傻子,虽然司马公子点头了,丞相夫人可是暴跳如雷,险要杀人了,她犹豫挣扎的功夫,穆琳琅泪光连连汪汪的看着,她想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丞相府的破天富贵就在眼前,不如搏一搏,是以,立马差了贾妈妈去办。   丞相夫人却气歪了眼,冷冷的扫了扫满屋子的人,最后那毒蛇般的目光落在穆九歌的脸上片刻,怒气腾腾的掀袖而去。   两脚将将跨出穆府的大门,门里却传来一声呼唤:“丞相夫人!”   她会看也不想看,头也不回地要爬上马车。   桃红见她不理睬,故意敞开嗓门大声喊道:“丞相夫人,您一路好走,明日奴婢就把二小姐的庚帖送上门。”   穆府本就临街,门口出了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本就极惹眼,躲着几个看热闹的,她这么一喊,那声音震天,仿若擂鼓,所有人都听见了。   丞相夫人浑身一颤,脱离丫鬟的手,吓得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好在索性没大碍,有忠心耿耿的妈妈婢子再在后头撑着。   丞相夫人缓了缓神,回头狠狠地的瞪了桃红一眼,可哪里还有她的影子,气得暴喝一声:“走,回府!”   司马良站了片刻,整个人也慢慢的清醒过来,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将将许下什么诺言,一抬头,就看到穆琳琅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眶里含着泪儿,似乎只要自己再说一句,那泪珠就会落下来。   他头疼不已,他从来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自认鲜有女人能配上他,可被人算计一遭,再看穆琳琅那副模样,实在心烦意乱的很。   “我妹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妹夫可千万别辜负她,一生一世好好的疼爱她。”一道得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穆九歌已经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吃着糕点,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惬意舒畅。   他体内的烈火熊熊在燃烧,骄傲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碾压,他气得面孔有些扭曲,放了句狠话:“自然,令妹与你这等乡野女子截然不同,自然更值得人怜惜爱护。”   “那最好!”穆九歌嫣然一笑。   却偏生笑出一种森冷的错觉,司马良蓦地觉得遍体生寒。   就在他怔愣的功夫,穆九歌猛地冲过来,扯下他腰上挂着的一块羊脂白玉,同穆琳琅笑得灿烂若朝阳:“妹妹,这可是信物,你可要好过好收着。” 第358章 大功告成   从未碰到过她这样女子,司马良一时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各种滋味在心中上蹿下跳,想要开口要回来,话还没出口。   穆九歌已经笑意盈盈的回过头,故意激将他:“怎么,二公子莫不是看不上我二妹这种名门闺秀,偏生喜欢粗俗不堪的乡野女子。”   “自然不是。”说着气愤的甩袖而去。   人走楼空,甄氏还没能回过味来,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女的庚帖送去丞相府,那相爷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用这种方式把女儿嫁进门,日后的日子铁定艰难。   但穆琳琅是开心的,开心的咧着嘴在笑,看穆九歌的眼神都变得格外柔和。   穆九歌只觉背上生寒,甩了甩广袖就走了。   颜瑶早回来了,坐在廊下晒着太阳在等她,一见她回来,立马闪身进了屋,穆九歌紧随其后,她合上门忙问:“你说去添把火,添把什么火?”   “火气呗!”颜瑶脸上带着坏坏的笑,俏皮的耸着两肩:“我去门口喊了一嗓子,明日整个长安都会晓得穆琳琅订给司马良那个伪君子了。”   她歪头想了一会儿,还似乎真的听到气震山河的一嗓门,穆九歌并未开心,反而有些担忧道:“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不怕乔氏同你秋后算账。”   颜瑶指指外头,悄声解释:“我变成桃红模样去的。”   穆九歌顿时笑了起来,她静默片刻,颇有些忧虑:“这把穆琳琅强塞进丞相府,这丞相夫人能甘心,她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她犹记得,昔日,司马良娶了穆琳琅,   在丞相夫人可没讨到便宜,也是吃尽了苦头。   “那不正好,让他们自相残杀,省得咱出手。”颜瑶抓了把瓜子,噼里啪啦的啃了起来。   穆九歌的眼珠子溜溜的转:“不,我的意思是,若丞相夫人坚持不让穆琳琅进门呢?”   她早有下一步计划,简单粗暴万无一失:“若穆琳琅还不给力,连个渣男都降不住,我就他们二人下剂猛药。”   穆九歌好奇,跟往常一样凑过去,地上问:“什么猛药?”   颜瑶贼兮兮的一笑:“春药。”   穆九歌脸皮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艳红。   甄氏左想右想,关乎女儿幸福,还是决定得同穆封好好商量商量,甚至把远在国子监的穆博文也叫了回来。   穆封一听,穆琳琅真攀上丞相府这门亲事,笑得合不拢嘴,他的仕途靠不了,只能靠嫁女儿攀两门显贵,而且还是丞相府,他焉能不应:“这是好事,好事,夫人你快准备准备,早把这件事订下。”   “老爷!”甄氏没想到他一点迟疑都没有,不免要发些牢骚:“那丞相夫人并不喜欢琳琅,显然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穆封不以为然:“可二公子不是亲口同意了么再说了,那羊脂白玉玉佩也收下了。”   “话虽如此,可……”当时的情况有些混乱,她也说不出那种感觉,但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她觉得这不是一门好姻缘,司马良的眼里对穆琳琅没有那样的情谊,她作为过来人看得非常清楚。   穆封心里是喜滋滋,断然不会在意甄氏那点妇人之仁:“你不是一直要咱女儿攀高门么,如今丞相府可就是顶顶的高门,错过了以后就难遇上了。”   与他夫妻近二十载,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再劝,转头把希望全寄托在穆文博的身上,可连喊几声,穆文博的魂儿就像掉了似的,也不理她下意识去推了一把。   穆文博猛地回神,撞上甄氏锐利的目光,忙说道:“我在想夫子布置的课题,我觉得父亲说得对,不久后,我就要科举,若是能搭上丞相府,日后我定能平步青云。”   父子俩一个德行,甄氏气极,但穆文博的话她也听进去了,摇摆的心逐渐落定。   书房的门从外被打开,穆琳琅从外冲进来,态度坚决朗声说道:“娘,我心意已决,非丞相府不嫁。”   穆文博笑着打趣她:“妹妹,以后成了丞相府的少夫人可别忘了提携哥哥一把。”   “哥哥,你说什么呢!”穆琳琅两颊飞上两抹艳红,扭捏的低声抱怨道。   穆文博笑笑,拱拱手向二人告辞:“父亲,母亲,我先回书院了,科举在即,可不能耽误。”   甄氏半信半疑,瞥了眼外头漆黑的天:“天太黑了,明早再回去。”   穆文博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将甄氏的提议一口回绝:“那可不行,我该温习的书还没看呢,若明日夫子提问我不会,得挨板子的,到时丢的可是咱们穆家的脸面。”   穆封见儿子如此用功很是欣慰,便打发他走人:“走的时候多带两个家丁。”   穆文博咧嘴一笑:“是的,父亲。”他步伐飞快,转眼间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第二日,穆九歌颜瑶特意出为了趟门,果然街头巷尾都讨论穆琳琅要嫁给司马良的事。   不过,说法却是另一种说法,与她们所放出去的截然不同。   整个长安上至权贵下至百姓都在传,丞相府二公子原本是同穆家大小姐订的亲,可丞相二公子要与穆家二小姐看对眼有了首尾,穆家也欣然成全这段姐夫与小姨子的荒唐姻缘,但是配合着司马家,先把穆大小姐从老家接了过来先退亲,再同二小姐穆琳琅交换庚帖信物。   昨天丞相夫人亲自去了穆府,正是为了那桩事。   茶楼里,说书先生把这段事当故事,摇头晃脑讲得绘声绘色,就同自己看到的那般。   隐在人群里喝着茶水吃着瓜果的穆九歌却纳闷了,同颜瑶低声道:“是哪个这般传的,我可一点都不想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颜瑶垂下眼,沉思片刻,状似随口一说:“说书的编的,编得越像那么一回事越赚钱。”   “可这也太像那么一回事了。”简直和她前世没什么两样,穆九歌实在奇怪怎能比如此巧合,她苦思不解。   良久,颜瑶状似不经意的一问:“那你觉得是谁把消息放出去去。”   “司马良受此大辱不可能再把自己推出去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谈,也不可能是甄氏穆琳琅一流,要编也会编个,痴情男女勇斗恶毒粗鄙毒姐,最终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段才子佳人动人的爱情故事开始上演。”穆九歌将知情的人物一一排除,她说完自己先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不可能是府里的丫鬟婆子,我在府里不得宠没人会为我出头,他们犯不着为我得罪抹黑甄氏母女开罪他们。而且,这种舆论几乎是把我的不好全部摘除了,还特意把我强迫司马良娶穆琳琅的事隐掉了,到底是谁在帮我。” 第359章 义女   这日,穆封匆匆而归,脚下的步伐轻快无比,脸上也扬溢着笑,一进门就同甄氏说:“喜事,喜事,大喜事……”   “什么喜事?”说到喜事,甄氏的脸就更愁云惨淡了,一连两天过去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天花乱坠,就快把她淹死在口水里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胡言乱语编造谣言毁她女儿的名声,再这样下去,穆琳琅除了嫁给司马良就没其他出路了。她差人去丞相府问过,不是被拦在门外,就是装作不认识,找关系好的夫人转去问问,哪个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任她如何巧言巧语也无法扭转乾坤,这哪里还能有喜事。   穆封笑意不减,先卖了关子:“翰林院学士陈鞘陈大人?”   甄氏心咯噔一下,哪里不认识,前两天他们那宝贝独生女方遭了他们的道差点死在河里,她本递了帖子去拜访想去探探情况,可都被陈夫人婉言谢绝了,说是陈小姐受了惊吓,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她得陪伴在左右。这段话,她也没看出毛病,又因穆琳琅的事,再去试探的事便暂时先被搁在一边了。思及此,甄氏努力压制着不安,整个做坐在那显得极为不自然,仿佛是块硬邦邦的柱子,说话也有些生硬:“陈大人府上有喜事?”   穆封眉开眼笑:“是咱们府上有喜事?”   因为心虚,甄氏肚里七上八下,分外忐忑:“咱们同陈家何喜之有?”   “前几日,在秦老太太的寿辰上,陈家小姐不幸溺水,是咱们家九儿救了她。”穆封说起来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好像救了陈家小姐的是他。   甄氏闻言,忙点点头,她早先便故意瞒下穆封这桩事,如今竟已被捅到他跟前,只能道:“这事我晓得,当日是我带咱家三个闺女一同去给秦老太太贺寿的,哪晓得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九儿冲动不顾不远处男眷在场跳水救了陈家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孩子心善,我唯恐你说她,所以,我没敢告诉你。”   “救人是好事咱们家孩子是好样的,胆量不输男儿。”穆封想起今日陈大人说得话,是卯足力的夸她,哪还有怪罪的心:“那位陈霏儿陈小姐感激咱们家九儿对她救命之恩,要同她义结金兰,陈大人已经同意了,要收九儿为义女。”   甄氏是又喜又忧,喜的事陈夫人并没有发现陈小姐落水是她动的手脚,她的心可以安心落回肚里,忧的事,这等好事怎的砸穆九歌头上了,应该落在她女儿儿子的头上,她当初为搭上翰林院学士府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陈夫人看着对她热络,可不是真心的,全是面上功夫,穆九歌攀上翰林院学士那身份就不一样了,想想自己女儿现在沦为这种尴尬的境地都是穆九歌一手造成的,她恨得牙齿痒痒,面上还得端出一副慈母柔肠的模样:“那真是喜事,大喜事。”   可不就是大喜事,有这层关系,他以后的官阶应当还能再升一升,穆封似乎能想到日后平步青云的好日子,又笑了两声,又叫丫鬟把穆九歌唤去他的书房。   得知陈夫人要收自己为义母,穆九歌也颇为震惊,她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那日,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虽说是她救了陈霏儿,可毕竟也是因她被拖累的,陈夫人面上是对她千恩万谢,可心里是有芥蒂的,怎么可能收她为义母。   穆九歌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唯恐里头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穆封没留意到她不寻常的面色,继续自顾自的叮嘱:“虽说你对陈小姐有救命之恩,但去了陈府还是得收规矩,切莫妄自尊大。那陈大人也是爹爹的顶头上司,你敬重人家……”   零零总总一大堆,明里暗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告诉她,以后他的仕途系陈大人一人之手,要同人家打好交道,同他周旋好关系,帮他步步高升。   他太过天真,穆九歌只觉好笑,她回来是为倾覆穆家这座广厦,怎么会扶持它,想要她做垫脚石简直就是个笑话。   穆封知道女儿的性子在乡下养野了,颇有些担忧会失了礼仪,惹人不喜,只能再次问她:“九儿,听懂没有?”   “嗯!”她的兴致不高,表情淡淡。   他说了也不下三四遍,想来也是听懂了,穆封也累了,思忖着该去哪位姨娘那,嘴上道:“那就好好回去休息吧,明天体体面面的去陈府认亲。”   “嗯!”穆九歌继续表情淡淡的应着。   穆封欲起身离开,可她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对面,难得耐下性子问:“可还有事?”   穆九歌看他一眼,直白道:“我没银子了,一个月月钱只有二钱,压根不够用。”   姨娘都不止二钱,穆封惊讶:“怎么只有二钱?”   穆九歌故作疑惑的问道:“什么叫只有二钱?”   这话就不好直说了,穆封只得岔开话题:“你平时也不出门,要那么银子做什么?”   “我不出门也是要花销的,且不说院里的压的奴大欺主实施需要打点,再者,明日去陈府拜访,既然是认义父义母的,总要买份礼物做孝心,再不久,二妹妹就要成亲,她嫁的是丞相府,我需要给她添妆,总要买最好的送她,给她撑撑场子,以免害她到时被夫家瞧不起。”   她态度真诚,话说得好听,穆封当即就不假思索的问道:“以后要银子就去账房那取。”   穆九歌为难,沉:“夫人那里?”   穆封神色微变:“就说是我说的!”   “好!”穆九歌说完就走了,回到院子里,忍不一住发出一声爆笑,半信半疑揪着颜瑶的衣角问:“他真会为了我同甄氏开火?”   她目光隐隐有些期待,如孩子般清澈见到底,颜瑶笑:“要不咱们去看看,反正今日不发作,夫妻二人有了隔阂,早晚都是要爆发的。”   想到此处,穆九歌的脸上就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儿子,女儿,丈夫,每个都待她仇深似海,于甄氏而言,那就是地狱,我也得让她尝尝地狱的滋味。”她身上又开始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戾气,配合着她脸上阴冷的笑意,像爬出地狱来索命的恶鬼。   月钱之事今夜就爆发了,话说,穆封心情极好,本想去最得宠五姨娘那好好风流一番,可想到今日的事,他最后还是奔去了正房,想去好好敲打敲打甄氏一下。   他倒也不是真心疼大女儿受委屈,只有二钱的月钱。穆封其人,把仕途看得最重,唯恐明日甄氏给女儿小鞋穿,把他晋升的康庄大道给毁了。 第360章 甄氏的谋划   穆封一踏进门,甄氏就披着衣服迎了上来,她发鬓微乱,显得有些吃惊,她年老色衰,又生了两个孩子不比年轻时,穆封已经很少进她的门,尤其是五姨娘进门后,十天有九天是住她那的,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他心情好,保准儿得去同五姨娘开心开心,思及此,甄氏也有些怨恨,但只能把这些委屈尽数咽下,正了正神色,给穆封倒了碗茶,笑意盈盈的说道:“老爷怎的今夜往我这来,让五妹妹知道恐要生气了。”   “她怎么会同你置气……”温柔可爱的解语花一朵,穆封想到五姨娘心里就熨帖,还想再说下去,可眼前还有正是要办,及时打住话头,清了清嗓门,拿出官老爷的威严肃声道:“明日,九儿得去陈府认亲,规矩礼数不能少。”   甄氏一听,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认亲的是他闺女,要守规矩礼数自然也是他闺女,大半夜不去搂着他的温香软玉,婆婆妈妈的来纠缠她做什么,心怀狐疑点头称是。   穆封又道:“陈大人的官阶在我之上,礼信得备最好的,九儿的衣服首饰也得叮嘱她穿最好的,用最体面,切莫滥竽充数,让人看了笑话。”   滥竽充数四个字一出来,甄氏就全都明白了,他这是来敲打她警告她,她心里不痛快,然而,穆九歌现在得他心,而她也有事相求,只能咽下这口气:“老爷说得极事,府里上至我这个当家主母自己,下至丫鬟婆子同小厮哪个不是代表府里颜面,尤其姐儿哥儿,以后咱们穆家兴旺全系他们身上,就是我自己勤俭将就,也不能委屈他们,要让他们个个都体体面面的,出去就知道咱们穆家是名门望族,兴旺之家。”   穆封听了笑得见嘴不见眼,直夸她贤良淑德,连连点头。   却不知,甄氏狡猾多端另有其意,是在为自己布局。这会儿,甄氏见他大悦,自个的脸趁机便苦了下来:“九儿做了陈大人家的义女,日后定有个好前程,可咱们琳琅如今不尴不尬的可如何是好。”   穆封闻言,脸色大变,笑声嘎然而止,在脸上凝固成一个诡异的表情,他现在是最听不得有人提起穆琳琅,一拍手旁边的小几,恨声怒斥:“这都是什么事!”   自那日司马良口头说定后,却没了消息,穆琳琅要嫁司马良的事传得人尽皆知,茶余饭后的,翰林院的同僚也变着法的来打探情况,他们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古怪,可他又不可低声下去的去问丞相,虽早年时两人为同窗关系不差,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他混了这些年也仅是个五品的小官,对方已经是权倾天下的丞相了,他在他面前就是无形的低了几截,即便订下儿女姻亲,随着他越发得势,反而越发疏远,想到此处,他又开始恼恨起甄氏来:“以前咱们同司马家的关系可没有现今这么生分,你也不晓得好好维系一番,弄得现今如此难堪,连句话都说不上。”   这话说得甄氏火冒三丈,昔日两家往来亲密也是因为同落魄同富贵,地位相等,在变幻莫测的朝堂上要互相扶持,可如今一个已身处高位,昔日好友却无甚进展,能不被拖累已是万幸,朝堂里多的是逢高踩低之人,他们司马家也没甚稀奇,再则,当年和司马家指腹为婚有交情的也不是她,是穆封的原配穆九歌的亲娘,如今把这宗罪强按到她的头上,强烈的怒火几乎要把她淹没,甄氏双手成拳,尖锐的指甲扎进娇嫩的皮肤很快就露出一道道红痕,痛感让她的大脑清醒不少,强撑起一张笑脸:“都是我的不是,也不知怎么的就让两家生分了。”   穆封又继续教训她:“暂且不提琳琅的婚事,丞相府的咱一定得想办法搭上,于我仕途是百益而无一害。”他再想想,若是同丞相府的没有渐行渐远,说不定他如今也是扶摇直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对甄氏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再三叮嘱甄氏:“官太太的聚会你也多多参加,尤其是丞相夫人可能会参加的宴会,你一个都不能放过,假以时日,关系就能恢复到往年。”   他话说得简单,做起来何其难,丞相夫人参加的宴会,她作为一个五品小官的夫人能参加么,这些怨言甄氏只能憋在肚子里,笑意盈盈的顺着他说下去:“老爷,你说得极对,我都记住了。”她说话的同时也不忘观察穆封面色,见他眉宇舒展,便趁机吐出自己的最终目的:“眼前就有个好机会,事关重大,我不敢贸然行动,要同老爷商量商量。”   穆封摆出一副架子问:“何事?”   计谋得逞,甄氏总算露出一抹真诚笑意:“我也没少托人上丞相府去问琳琅的婚事,可惜丞相夫人嫌弃人家身份低不愿接待,可如今正好有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也不算辱没了丞相夫人的尊贵。”   “的确身份不能太低。”穆封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句,也赞同甄氏的想法,便问:“你觉着哪位能胜任。”   甄氏笑得更欢了:“陈夫人。”她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先行停下观察穆封的反应。   穆封并未深思出里头有何问题,自然满口应下:“陈夫人再好不过。”   甄氏笑得双眼眯起:“是啊,陈夫人既是九歌的义母,自然也是咱们琳琅的义母,你说……”她顿了顿,把那个一直在心底谋划的想法大胆吐出:“老爷,你说,认一个也是认,认两个也是认,九儿和琳琅本就是血溶于水的亲姊妹,哪分彼此,若是咱们琳琅摇身一变成陈家的义女,丞相夫人那不敢随意轻贱,老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穆封也觉得这个主意是不错,可也似乎太失礼不妥当,便道:“理是这个理,但是陈家指名道姓要收九儿做义女,没说要收琳琅。”   甄氏倾身过去殷勤的给他掐肩揉腿,笑语嫣然:“老爷,救命之恩那可是大恩,九儿救了陈小姐,陈家便欠了咱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让九儿同陈夫人说一声把咱们琳琅一同收了不就成了么!”她说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是不去试一番如何能甘心,凭什么好处要让九歌占了。   穆封拧眉,沉:“那不大好吧!”   “有何不好的!”甄氏笑言:“琳琅可是九儿的妹妹,为了琳琅的终身幸福,我相信九儿愿意去说一说。而咱们家对陈小姐是救命之恩,这等交情换他们收咱们琳琅做义女那也是不过分的。” 第361章 各自心思   穆封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若是有了陈家做倚仗,说不定穆琳琅同司马良的婚事也就成了,也不会有人说他们穆家高攀人家,总归地位上了一层,便转头同甄氏说道:“明日,你便同九儿说说,她是个深明大义的孩子,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甄氏就有些为难了:“老爷,要不先同九儿说一说,我这个做继母的总归……她又在乡下老家住了那么久,对我不是那么的亲,说来不怪她都是我的不是。”说完,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穆琳琅是他最喜爱的女儿,最有前途的女儿,穆封又经不起甄氏的哀求,又招人再去把穆九歌找来。   甄氏暗松一口气,娇笑着伏在穆封的肩上:“那我先替琳琅谢谢老爷,还请老爷在大姐儿面前替琳琅多多美言几句。”说着又是盈盈一拜,道:“我先去避一避,免得九儿看到我心里不痛快,反而坏事。”在穆封还没有应承的时候,她就一个旋身飞快地躲入室内。   穆九歌本就有心事,倒也没睡,只是一看是甄氏的丫鬟说老爷传见,想准没好事,顿时怒火噌噌的直冒。   穆封坐在上首,似在斟酌要说些什么,脸上摆着慈爱却又十分僵硬的笑,甄氏不在旁边,只见纱帐后人影晃动,观那身量面条必是甄氏不假:“父亲,这么晚又来找我所为何事?”说着,半垂下眼皮摆出一幅很困倦的模样。   穆封清了清嗓门,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杆儿,正襟危坐的同穆九歌说道:“我忽而想起一事,必须得同你交代一番,所以又把你找来。”   最讨厌他这等做派的穆九歌鄙视的看他一眼,但也只道:“父亲请说,女儿洗耳恭听。”   穆封在那样的目光下反而不自在,底气瞬间没了半截,他有些生气,也有些羞恼,各种情绪在充斥在胸腔里,最后出口的语气颇有些命令的意思:“你妹妹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成,连个说法也没有,说起来此事与你有些关联,你总着她成功嫁入司马家。”   “父亲打算要女儿怎么做?”她话道得恭敬顺从,可脸上的神情满是轻藐同不屑一顾,微微上挑得眼角流转一抹笑意,却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   穆封郁气难当,也拿不准她心里的主意,有事相求又不好对她大加指责,暗暗的吸了一口气,也不再同拐弯抹角而是她开门见山说道:“陈夫人想收你做义女,可琳琅是你的妹妹,你有高枝可攀,也不能忘了她,如今她又同丞相府结了亲,正需要强大的娘家做靠山,以后嫁进丞相府也能好过些,她那婆婆也会给她好脸面。”   以穆家这一门的德行,穆九歌也大抵能料到他们准备打什么主意,面上恭顺,口吻依旧不那么客气的说着:“那父亲打算怎么做,有什么好主意可以同女儿说说。”   她带着一股再明显不过的嘲讽,穆封听了不悦,只能压着那股不快继续同她说着,但已是一种命令的口吻:“陈家既然要收你为义女,再加上你妹妹也不为过,毕竟你救了人家陈小姐,这是大恩,人家是不会拒绝的。”   说的多么的理所应当,仿佛人家应该就要受他调遣,穆九歌听了不免好笑,对其更是鄙夷不耻,但面上是分毫不露,压下一肚子的不满,乖乖顺顺的应道:“父亲,你说的在理,明天我找个机会同陈夫人说一说,不出意外想必她是能同意的,据说,母亲和陈夫人的关系一向不差,陈小姐与二妹妹也经常玩在一处,这是锦上添花的好事,陈夫人不会不应。”   穆封闻言开怀大笑,觉得他将将必是错觉,穆九歌乖巧懂事,怎么会忤逆他,又连说了几句夸奖她的话。而躲在内室纱帐后偷听的甄氏却隐隐觉得不对,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暗暗诧异,这泥人还有三分脾性,这穆九歌的脾气也实在是好的不像话,怎么如此随意任人拿捏,不是懦弱就是要设下天罗地网害他们,她心中慌乱不安,也一时想不出个出路,只能尽力忽略,细细盘算明日之事,让自家女儿得到陈家的喜爱。   翰林院学士职位不高,但是是天子近臣简在帝心,没有实权却很帝王宠信,即便是丞相也会给几分颜面。   穆封又是翰林院侍读,二人同在翰林院供职,陈家大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这场认亲穆封看得异常重要。   不过,一门心思要复仇的穆九歌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翰林院的官员都是清贵文人,府邸也是一派风雅好景致,青山绿水,小筑茶厅,处处洋溢着一股书本网才有的书卷气息。   陈夫人没有出门迎接,而是等候在花厅里,两方一碰面,态度倒是相当热络。   但穆九歌分明看得清楚,若陈夫人真心喜欢她,要收她做义母,定是会自己亲自出门相迎,或是派个身边的妈子,可两样一样没占,再看她的态度,热络归热络,可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勉强,让她产生一种有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错觉。   陈夫人待她是虚心假意,全是做样子的,可在甄氏面前她连样子都不愿意做,直接冷言冷语,外加冷嘲热讽,甄氏几次搭话,几次被刺,一时间如坐针毡,又仿若锋芒在背,又忐忑不安,怀里像是揣了七八个吊桶七上八下,她故作镇定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打量着陈夫人,心里在暗暗揣度,莫不是这陈夫人已经晓得上次是他们搞得鬼,既然如此,她为何又隐忍不发不挑破,若换做她,早把对方置于死地了。   甄氏百思不得其解,说了两句就把话题绕到陈小姐的身上,摆出一副万分关切的模样:“陈小姐呢,她身体恢复得如何?我特意挑了些补品,希望陈小姐能早日康复。”   穆琳琅也想知道具体情况,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陈姐姐身体如何了,那日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去河边看鱼,若是不去看鱼,陈姐姐就不会不小心落水了。”说到这里,她眼里酝酿出一片雾气,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自个受了天大的委屈,任任何人看了也不愿再狠心责怪。   望着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一对母女,陈夫人脸色微变,若不是没有确凿证据,她早报官了,她淡淡说道:“她身体恢复的尚且可以,这些日子也不再做噩梦了,我这女儿心地善良,从来不与人为恶,也不知怎么的这般倒霉,惹来这种祸事。” 第362章 拒绝认亲   甄氏谨慎的没接话,微笑的端着茶杯品着茶,不动声色的盘算着陈夫人话中含义。   而穆琳琅年岁小,自然没甄氏那等定性,难免得漏出一两分的马脚。   陈夫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此刻心中已有成算,起先她也不信甄氏母女的胆子如此之大,可以在侯府那等地方害人性命,竟一点也不顾忌,现在看来即使没有认证物证她也能确认,这二人就是害她女儿的凶手,越怒脸上越发灿烂:“听丫鬟说,那日人特别多,丫鬟小姐们挤在一处,很有可能是哪个黑心肠的把她推下去的,我也敢妄自揣测,遇上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可再看看女儿那副模样,实在可怜,做娘看她受苦,还不如在自己身上割下一刀,又或者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去给她讨公道回来,穆夫人你也生养了一儿一女,你说是吧!”   这回是想避也避不了了,甄氏故作无辜的接话:“是啊,孩子都是自个身上掉下的肉,看着他们疼还不如自个疼。”   穆琳琅再傻也看出他们被怀疑了,顿时就有些坐不下去,求助似的看了眼甄氏。   这眼落在陈夫人眼里又是心虚的表现,而穆琳琅正巧又碰到陈夫人的视线,她眼里带着满满的笑充满善意,却刺眼的很,她含笑着把眼睛落在自己的茶杯上,用丰润的嘴嘬了一口,不敢再露半分不异色,唯恐被人瞧出不对。   站得笔直的颜瑶打量这怪异的氛围,她同穆九歌一样皆怀疑陈夫人收她做义女的用意,现在看来,很有可能认亲是假,治罪甄氏是真假,她给穆九歌递了个眼神,穆九歌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默认了,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不少:“夫人,咱们能不能谈一谈,家父有事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哪能不应允,说着就请穆九歌一同去了偏厅里。   甄氏和穆琳琅同时大松一口气,面上又是一喜,用略有些期盼的眼神望着穆九歌,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她一人身上。   前厅里,穆九歌也不再同她客套,直接明了的同她说道:“陈夫人,承蒙你看得起,你的好意我也心领了,可我不愿认你做义母,因为在我心中只有我母亲一人,无论是继母还是义母也无法替代,我母亲早世,我不能在她跟前敬孝,这份坚守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她言语诚恳,目光坦诚,像一泓秋水般的眸子清澈见底,又像孩童一般黑白分明,不含任何杂质,同样的,也拥有爱恨分明的性格,妇人之心本就柔软,陈夫人感慨良多,再想想换做自己也不幸同儿女阴阳相隔,大抵也只要儿女心中有她,不为任何利益所撼动就足够,可……陈夫人面露为难的看着她,一时间又觉着是雾里看花,这个女子她实在看不明看不透,便道:“你心意我懂,我能理解你的那份执念,若换做是我,我也必须得这么做的。可孩子,你也知道你那后母……”她是名门世家圈养出的女子,做不出那等背后说人是非的事,顿了顿片刻,委婉续道:“孩子,你就当是多个人疼你,你不愿叫我母亲,要给你生母留个位置不叫便是,以后有我们给你撑腰,你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听这口吻,陈夫人的态度很坚决,穆九歌颇觉古怪,难不成是判断失误,陈家是真出于喜欢才真要收她,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能接受,在她心底她只有一个母亲,这个位置无人可以替代:“陈夫人,你的心意我能理解,可正是如此,我断断不能接受,你可知,我父亲昨日同日说了什么吗?”   心想着也就是些规矩礼数,陈夫人并未深想,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接口问了句:“穆大人同你说交代了什么?”   穆九歌问:“想必夫人对我二妹妹的事也有所耳闻吧?”   想起近来发生的事,陈夫人的嘴唇翘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带着最明显不过的讽刺:“何止有所耳闻,你二妹妹同司马二公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据说,连宫里头的贵人闲时都会问上一两句。”女人同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是不同的,在没经历自个家女儿事以前,她也许会被穆琳琅的我见犹怜的外表蒙上一蒙,可现在她可全看明白了,那穆琳琅除却有官家小姐的名头,可楼子里那些下作娼妇有何区别,连自己姐姐夫婿都抢,还找个看似冠冕堂皇,实则很不要脸的理由。思及此,她反而心疼起穆九歌来,她不仅心地善良救了自己女儿,而是还是个难得孝顺的,她便真心实意的宽慰起她来:“孩子,今没外人,我同你说句贴心话,你瞧着司马良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家世门第皆不错,可那既然能同你妹妹有了首尾,那便不是个好夫婿,再则,丞相夫人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你是直性子,她弯心肠,你到她手里保准儿会吃劲苦头,依我看,你这婚事没了,是福不是祸,是你母亲天上保佑你,要给你再找门好的。”   已经好久没人如同慈母般同自己讲这般话,说不感动是假的,穆九歌心中微暖,与之坦诚道:“夫人说的极是,司马良不过是虚有图表的伪君子,司马家再富贵也不适合我,真乃得之我祸,失之反而是桩幸事。”   陈夫人心思一转,笑着探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穆九歌的眼神一锐,脸上的笑意随即全部敛起,警惕的打量着陈夫人。   陈夫人暗暗叫苦,没想到她心生警觉,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立马笑着补救:“若是有的话我替你做媒,若是没有的话,我替你找户老实人家。”   穆九歌面无表情的拒绝:“夫人,我不是来同你讨论我的婚事的,我来是同你说一件事。”   陈夫人摆出一副竖耳倾听的模样。   穆九歌便道:“家父命我借此机会,让你把我二妹妹也收做义女,想借陈家家世解我妹妹燃眉之急。”   陈夫人闻言,面上大变,一会儿通红,一会儿苍白,一会儿又是铁青,最终再也顾不得仪态,气得挤出一句话:“你穆家好歹也是书本网,他穆封也是同进士出身,怎么竟干些强买强卖的强盗勾当,真是好生无耻。”她本就不愿收穆九歌做义女,勉强接受了,这穆家竟还硬塞给她一个品行败坏行形同娼妇,还害过她女儿的穆琳琅,她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这桩引狼入室的买卖,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第363章 扫地出门   陈夫人大怒,脾气一上来,以秋风扫落叶的架势要把甄氏母女赶出去,连句解释也没给。   在陈府大门合上的瞬间,甄氏母女还是一脸无辜的模样,良久,甄氏用略带抽泣的语调问穆九歌:“九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咱们可是哪里失了礼?”她活到这般年纪,还没被人赶出来过,真是把面子丢尽了,甄氏强压下那股屈辱,才没向陈夫人讨了所谓的公道。   看着母女二人如出一辙令人作呕的表情,穆九歌同样回张万分无辜又十分可怜的脸:“我也不知,就去屋里和陈夫人讲了讲要收二妹妹做义女的事,结果不知怎么的,陈夫人就把我们给扫出来了。”说着,她略微扬了扬妖娆的眼尾,眸光冰寒,似笑非笑:“是不是,二妹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得陈夫人不快。”   她本就因为司马良一事处于风尖浪头,今日又受到如此侮辱,被人扫地出门,让她颜面何存,若这事再被传扬出去,她名声尽毁,司马家的大门别想再跨进去了,穆琳琅气得清丽绝伦的面容显得狰狞,为自己争辩的嗓门尖锐而刺耳:“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做,你说话得拿出证据来我看是你见不得我好,故意栽赃陷害,又或者是你闯了祸,惹得陈夫人不快,被夫人赶了出来,还把我和母亲带累了。”   她现在急于推卸责任,哪里还顾上得保持优雅的姿态,官小姐的风度,更别提用脑子去思考,她像被逼进死路的母狮只能用狂叫来维护自己的体面同骄傲。路过的行人频频朝这边看来,在场之人已有人认出她们的身份。   甄氏已注意到她的不妥当,要抬手制止她,可穆九歌快她一步抓住穆琳琅要把她往马车上拉,嘴里还在贴心的说着:“二妹妹,咱们先回府里再说,在陈府门外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这一举动瞬间把穆琳琅激怒,把她的怒火推到另一个高度,穆琳琅抬手同力推开,大声呵斥道:“成何体统,你也懂何为体统,再我面前装了什么!”   穆九歌任由自己被她推撞在车壁上,垂着头没说什么,颜瑶上前一步挡在穆九歌的跟前,柔声道:“二小姐。”   “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护着她……”穆琳琅眼里的采寄应该是她们派去穆九歌身边的奸细,可如今竟敢堂而皇之的对付她,穆琳琅的火气止不住的要上涌,扬臂就要朝她呼去。   寒光在眼中一闪而过,颜瑶很好的遮掩过去,朝一旁怒不可遏的甄氏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说是迟那时快,在那一巴掌呼呼呼挥下来的瞬间,穆九歌挺身迎了上去,而那边甄氏也及时拽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穆琳琅就动弹不得,一扭头委屈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责怪道:“母亲?”   甄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瞪眼凝着穆琳琅,一言不发的亲自把穆琳琅扯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再看到甄氏冷若冰霜的面孔,穆琳琅方如梦初醒般,暗暗恼恨自己的冲动,秋风吹来车帘一角,不远处看热闹的百姓还未散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若有若无的钻进她耳内,刺伤了她敏感的神经,她深呼吸一口气,正襟危坐在马车上,极力的想挽回颜面,在穆九歌上车时,更是扬唇给了一个大方的笑脸:“大姐姐,对不起……”   “喔!”穆九歌表现的极冷淡,她没有说完就轻轻的应了一声打断她,连个眼神都没给,就靠在车壁上自顾自的吃着蜜饯干果。   见她如此模样,穆琳琅硬生生的笑着,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马车咕噜噜的转动着,经历了仿佛几个世纪般终于回到了穆府,穆琳琅再也忍不住,一回屋捧起桌上上好的一套茶壶猛地朝地上掷去,顿时碎片摔得满地都是,巨大的声音在室内炸开,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更恨不得把头钻到地里去,唯恐惹怒她成了受气包。   穆琳琅还未解气,又陆续摔了几个花瓶器皿,嘴上也并未停歇,形同大街上的泼妇般骂骂咧咧。   甄氏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静静的走进屋内,又静静的挨着圆凳坐下,任穆琳琅大发脾气。   穆琳琅砸完后手里的一个花瓶。转身的瞬间猛地看到甄氏坐在自个屋里,脸上没有表情,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越是稳如泰山,丝毫不露怒色,就代表她已经怒到极致。   穆琳琅了解自己的母亲,她外表看着只是个再柔弱不过的女人,可一旦凶狠起来,比男人也不遑多让。   她再也不敢四处撒泼,小心翼翼的挪到甄氏的身边,用泪水连连的目光看着她,轻声唤道:“娘?”   甄氏并不理她,脸上绽放着亲切和善的笑,如同一个温婉贤淑的妇人聊着再寻常不过的家长里短,穆琳琅却更加心惊胆颤了,怕母亲的天性在瞬间爆发,她抽着鼻子笔直的跪下认错:“母亲,女儿错了,不该在大庭广众失了体面。”   对于这个女儿甄氏一向引以为傲,她相貌倾城,琴棋书画那也是样样出挑,放眼偌大的长安也找不出一个比她还优秀的,可今日却为那些小小的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连最基本礼貌也维持不住,在人家大门口,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露出那幅丑陋不堪的模样,她冷笑道:“你可你晓得你仅仅因为你那一时的冲动,仅仅因为你那一个举动,就把你十几年来的努力一朝摧毁了,你现在正处于风尖浪头,一点点失误都会被人放大,被人讨伐,被人说嘴。”   穆琳琅点头如捣蒜,她也后悔极了,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蠢笨,她本是德艺双馨的名门闺秀,世家名门的女子各个拿她当榜样,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境遇与往年已颠了个,若与司马良的婚事已失败告终,这辈子她也就完了,就算苟延残喘的活下也不能高门大户,她想想就害怕,前途一片再无光明:“娘,我还害怕。”说着,就嘤嘤嘤的哭起来。   甄氏看到她这幅模样,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心疼不已,被逼到绝境,她的大脑也清醒起来,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道串起来,她已能基本断定:“陈夫人也许已经知道真相了,陈夫人并不是多么高明隐忍的人,从她的话里,她就忍不住,对我们颇有怨气。”   穆琳琅抬起一张哭花的脸,有些害怕的问道:“那她为什么不揭穿我们?”   甄氏猜测:“大抵是没有人证。” 第364章 回过味儿   穆琳琅不由得想起那个推陈小姐入水的人:“那娘那个人处理干净了么?”   “送走了,谁也找不到她。”甄氏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历。   穆琳琅又问:“那日真的没人看到么?”   “她学过功夫,动作隐蔽没人能看到,不过……”甄氏起先还信心十足,可眼前突然冒出一张似笑非笑,又讽刺意味十足的一对眉眼儿,渐渐的露出鼻梁嘴巴同下巴,那正是穆九歌艳绝天下的脸孔,她心莫名的一跳。   她这一顿可吓坏了穆琳琅,她此刻就像易碎的瓷娃娃,一个不慎就得粉身碎骨,她紧张的揪住甄氏的衣服:“娘,你在说什么,不过什么?”   甄氏不由得往里深思,叹道:“自穆九歌回来后,咱们没一件事能顺心如愿的,一日比一日倒霉。那穆九歌看着冷若冰霜是个没心机的,可是我始终觉得她心思深不可测,若真是如此……”她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她掰过穆琳琅的脸:“你再给我好好想想当时陈小姐落水的情况!”   穆琳琅聪慧一点就通:“娘,你觉得之所以她能逃过一劫,反变成陈小姐落水是她搞得鬼?”   甄氏点点头:“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始终觉得这穆九歌古怪。”她又联想到今日在陈府门口的事:“她平时性子极为冷淡,你同她说话向她示好,她都不会见得给个笑脸,可她竟然会热心劝你,实在太反常,在我看来,倒像是个陷阱。”   穆琳琅细细回想了一番,继而连连点头:“娘,我以前不是轻易能被激怒的人,可穆九歌总能轻而易举的激起我心底的那股妒火,如此说来,她今日那等看似劝慰我的做派实则是故意激怒我,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   想想穆九歌的针对,甄氏就不寒而栗,穆九歌那副不近人情的外表实在是太能迷惑人,她喃喃自语:“她心思实在是太深沉了。”再转念一想,自己女儿以前受万千人赞誉,现在受万千人唾骂,之所以会变成现今这番模样,不正是因为她乱点鸳鸯谱,给她女儿撮合了司马良。   甄氏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是圈套!”现在想来,她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她转头同穆琳琅分析道:“与司马良有姻缘的本是,可她把大好的姻缘让给你,旁人看她蠢笨如猪,我看她是聪明的很。”   穆琳琅哪有不明白的,她现在的处境不就是穆九歌一手促成的,穆琳琅恨得咬牙切齿,埋怨起甄氏:“娘,我早说过,绝对不能留下穆九歌那个祸害。”她漂亮的眸子里寒光闪烁,凌厉的像把锋利的刀。   “你放心,娘不会让她活得太长的。”甄氏也有说不出的懊恼,她轻扶着穆琳琅的后背安慰道。   “娘,你打算怎么做?”穆琳琅有些焦急的问。   “这事急不来!”甄氏心中已有成算,信心十足,可转而又忧愁起来:“咱们当务之急不是对付穆九歌,是应付你父亲,你父亲对陈家之事很在意,如今认亲没认亲,他定会大发雷霆的。”   穆琳琅整张脸都拉下来了,愁眉苦脸的看着甄氏,甄氏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瞬间一室惨淡。   而颜瑶穆九歌她们这边恰恰相反,今日的事办得都很成功,按着她们计划的那般推进,穆九歌心情不差,仰躺在榻上:“那陈夫人不是真心待我,但她又作何要认我为义女,实在古怪得很。”   颜瑶也有此感想,但她看出穆九歌对陈夫人是有些好感的,不想让她难受,便岔开了话题:“穆封今晚从翰林院回来铁定会问罪,到时候你可想好了要说些什么,别让那对母女反败为胜。”   “我得好好想想。”穆九歌微微起身,靠在榻背上,认真思考起来,她回想了下她们可曾露出马脚,一通下来,她得意说道:“我想我只要实话实话就成。”   “正是如此。”颜瑶走至窗前,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同她说道:“今晚上你自己小心,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出去做什么?”穆九歌诧异。   颜瑶抿紧双唇没打算对她说。   穆九歌见她不愿同自己讲,也是知趣之人,随意换了个话头便将此事就此揭过。   傍晚时分,穆封归来,甄氏早就亲自候在二门处,打算来个恶人先告状:“今们前去陈府认亲,也不知九儿同陈夫人私底下说了什么,陈夫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把她赶了出来,这认亲的事自然……”她刻意一顿,脸上愁容更胜,关切道:“这便也罢了,若是影响到老爷你的仕途可如何是好。”   穆封听了前半段已经火冒三丈,再一听后半段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仕途,疾言厉色的呵斥了一句:“孽女!”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到穆九歌的院里,穆九歌早已料到,她站在庭院里状似在认真的修剪枝桠,夕阳西下,她的绝色的容颜像天边飞来的一朵霞彩,美得晃眼。   穆九歌扫他一眼没做声,似笑非笑的目光凝聚在甄氏的身上好一会地,最后继续埋头专心手里的事。   穆封看了更是气极,他深呼一口气,组织了下语言:“今同陈夫人说了什么,让她大发雷霆,竟把你赶了出去。”   穆九歌语调平平,只道:“只是把父亲昨日交代的话转述给陈夫人,父亲觉得哪里有问题么?”   穆封一噎,好半晌才再三同她确认:“你真的只同她说了这些?”   穆九歌点点头,一脸诚恳的直视穆封,全然没有说谎的意思。   穆封见她不像骗人,又不能去陈府同陈氏夫妇对质,只能转头把气撒在甄氏身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甄氏镇定自若,她早想好对策,一脸无辜的看向穆封,眸中水光潋滟:“老爷,我也不知情啊,当初是九儿主动提出要和陈夫人私下谈的。”   她不动声色的重重咬出主动二字,穆封果然注意到了,又转头质问穆九歌:“你为什么要同陈夫人私下谈?”   穆九歌也有些惊讶甄氏会跟她来了这么一手,不过她也有对策,颜瑶早有交代:“虽说女儿对人家有恩,可归根结底也是去求人家的,求人家的事总归不体面,二妹妹又近来发生诸多不愉快的事,我怕这事伤她颜面,所以才特意支开母亲和二妹妹,想自己去厚着脸皮说一说,哪怕低声下气的去求一求也是可以的,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女儿才把爹爹教我说的话说到完,陈夫人就生气了,气得要把母亲和二妹妹赶出去。” 第365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穆封把她的话听在耳里,是陈夫人把甄氏同琳琅给赶出去,如此说来,便是合理的,陈家书本网,也是讲礼仪讲规矩的人家,断然不会做出把救命恩人赶出去的无礼之举,想来,是实在气不过琳琅腆着脸去攀关系,他眼神微变,视线落在甄氏的脸上。   甄氏一直在观察着他,眼见穆封眸光喷火的看着自己,立马上前垂头说道:“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贸贸然的要琳琅也去认亲,我以为只要认了亲,丞相夫人多少不会再怎么看不上琳琅,这事全怪我,现在把九儿都拖累了!”她说着就埋头痛哭起来,哭的好生可怜,像风中摇摆的柳树,仿若受不住任何打击会随时倒下:“我该如何是好,我苦命的琳琅!”   瞧她认错的速度,再看这认错的态度,似乎她没有错,但作为母亲她是识大体便一肩全担了过去,左边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右边是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女儿,穆封是有气也撒不出,再也顾不上自己不知在何处的青云路,大女儿认亲走不通,只能一门心思的欢心二女儿的婚事:“你就别哭了,琳琅的事想想其他的办法!”   显然甄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通天,眼见问罪穆九歌无望,话锋一转,眼泪一流,若有若无的把问罪穆九歌之事变成了解救穆琳琅,穆九歌在旁冷笑着甄氏自导自演的这出戏。   甄氏并未就此罢手,她抽抽搭搭的说着:“老爷,你与丞相大人同朝为官,早年时也颇有交情,不如你去问问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是一家之主,只要丞相大人应了,丞相夫人焉能不应。”   甄氏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绕来绕去,原是打的这个主意,但穆封的脸上有些为难,他下意识的用力去推甄氏,他若应了脸面何在。   即便穆琳琅是穆封最疼爱的女儿,穆封也不能为做出这点小小的牺牲,穆封的薄凉,穆九歌看在眼里,硬忍着才没有甩袖而去免得看了这一幕脏了自己的眼。   甄氏同他做了小半世的夫妻,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薄凉,她擦了擦眼泪儿,一脸决绝的咬牙说道:“罢了罢了,也不让老爷你为难了,若司马家真的言而无信不娶琳琅,为了老爷的名声,为了穆家的名声,我亲自送琳琅上路让她一了百了。”   穆封被她吓了一跳,也没想到她有这样的决心,能说出这样的话穆琳琅毕竟是他如珠如宝相待的女儿,一时心口绞痛不已。   甄氏见他态度有所变化,如果自己再加把火,很有可能就大功告成,但唯恐穆九歌坏她大事,泪眼汪汪的看着穆封哀求道:“老爷,咱们去看看一起去看看琳琅,多多陪陪她,若真到那一天,我们就要同她阴阳相隔了。”   穆封也被她说得颇为伤感,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酸,任甄氏牵着他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头。   穆府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作罢,陈家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上场。   书房内,一排蜡烛,陈夫人的面孔模糊不清,但她的话却异常坚决:“我是绝对不会收穆家姑娘做女儿的,咱们有霏儿一个就够了。”   陈鞘显得很无奈,怒指着自家夫人叹息道:“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那你怎么也听不懂我说的话。”陈夫人怒火更盛,她怒气冲冲的看着陈鞘,一双眼似能喷火:“我同你也说了,那穆家就是一池浑水,甄氏不守三从四德,心地歹毒,她教出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惯会装模作样,还有那穆九歌也是个心思深沉的,咱们好端端的,干嘛去招惹那么一户人家,今日的事,我也同你说了,这还要不还要脸,居然还敢让我收穆琳琅做义女,她可是害我女儿的凶手,我没把她们母女送衙门正法已是仁慈,她们不知感恩还要来继续恶心我。”   陈鞘心里也不爽快,却有不得不收的理由:“话虽如此,可……”   “可什么可,我是绝对不会引狼入室,害了自己的女儿。”陈夫人说完把头一扭,似是再也不愿听他解释。   陈鞘绕道她面前,好言相劝:“可夫人,那位的话我不能不听啊!”   陈夫人怒瞪他:“咱们女儿的命就不重要了,你不要忘了是谁害你女儿落水,险显丢了一条命!”   “我知道!”陈鞘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可咱们女儿现今不也好好的没事么!”   陈夫人眼睛一眯:“虽说穆九歌救了她,可在我看来,很有可能还就是她的阴谋,让我们感激她,好借我们的手去对付甄氏。再则,霏儿能逃得了这一回,能逃得了第二回 么,他们穆家就是个龙潭虎穴,咱们一旦牵扯进去,难保不准,以后她们还会故技重施害霏儿,你说到时该怎么办?”   陈鞘不以为然,还在试图劝说陈夫人:“那你就多多看护些,咱们虽然认下穆九歌,但也尽量不要过多的同她来往,小心避过她就是了。”   陈夫人也不认同他的观点,拔高嗓门反驳他:“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日日防贼的?”   “可若收下穆九歌,日后前途无量,翰林院再清贵有何用,官阶不高,油水不肥,你是知道的,进内阁是我一辈子的梦想。”陈鞘想想不免有些激动,便有些责怪起陈夫人:“你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穆家的条件虽然无礼了些,但你可以暂时应下,等我回来再商量,不该把人家赶出去,且不说太失礼,我与穆封同在翰林院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在难堪啊!”   陈夫人自顾自的喝茶,她决意如此,也不再搭理他。   想想到手边的机会就因自家夫人的一时冲动,就那么没了,他后悔无比,但也只能耐心性子与她分析利弊:“夫人,认个义女做阁老这个买卖不亏!再则,听说穆家二女很有可能会嫁入丞相府,咱们收了她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陈夫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小的同小的纠缠不休,大的同大的不清不白,司马家同穆家真是……”   “夫人,祸从口出。”陈鞘吓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忙用手去捂她的嘴。   陈夫人未曾把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后背也沁出一层湿汗,夜风窗外吹进来打了个寒颤。   陈鞘收回手抹去自己脑门上冷汗,叹道:“夫人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不要做鸡蛋碰鹅软石的事,那个人咱们得罪不起。”说着,又用手推了把略有些失神的陈夫人,道:“明日,你再捎信问问那穆九歌,务必要她认下我们。” 第366章 竹下青年   陈夫人是不乐意的,她怒着一张脸道:“哪有让求着让人认亲!”   话虽如此,可她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逐渐软和下来,态度也没那么恶劣。   悄无声息伏在陈府屋檐上的颜瑶小心翼翼的将掀开的瓦片搁回原位。继而纵入布满繁星的天空飞身而去,果然同她推测的不差,是有人指使陈家夫妇做的,她豁然想起那日牡丹园内为穆九歌助阵的神秘琴声。   她追寻着那抹飘渺的气息一路狂追,突然一阵邪风迎面吹来,她摇摇欲坠显要跌落下去,她稳住身形时,那气息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她站在夜空下一筹莫展的时候,凤凰却指引着她向东面飞去,紧接着又变换了几个方位,那抹消失的气息又逐渐清晰起来。   颜瑶欲一鼓作气逮住他问了究竟,迎面飞来几根竹子直逼她面门,他出手狠辣,颜瑶也不弱,一掌劈去,那些竹子瞬间化为齑粉。   那人见无法摆脱颜瑶只能出声:“不要再跟着我!”   昏暗的夜空下,冷风递来一如冰霜般寒冷的声音,一如这黑色有着让人想去探究的神秘。   颜瑶也如是做了,她向那个方向跨了一步,并环顾下四周,她此刻身处一片竹林,而那人就隐在竹林之间,她似乎看到他明亮的你一双眼,在黑色里璀璨的很。   她歪靠在竹竿上揉着太阳穴,故作为难道:“我不追你,那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呢?”   那人没有回答,只有凉风习习。   他显然不愿暴露身份,颜瑶对这个无名英雄充满了兴趣,对他的故事同样充满了兴趣:“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的身份,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那人这次毫不犹豫的说道:“让九歌不要拒绝陈家的好意。”   颜瑶顺着杆子往上爬:“你和穆九歌是什么关系?”   他似是没听到颜瑶的问题,继续自顾自的叮嘱:“不准教她害人。”   颜瑶也不搭理他,拿出耐心要和他较量一番:“你同穆九歌是什么关系?”   那人依旧不答她,只顾叮嘱:“让她多积德行善,早日投胎转世,投个好人家。”   他一心一意为着穆九歌好,连一向冰凉凉的口吻有种说不出的温暖,这样同他耗下去,他也不会同她老实交代:“穆九歌不愿意认陈家夫妇,你为何要逼她去认?”她说话的同时化作一缕清风向那人奔去。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面孔,那人一怔,但也没在躲闪,就那么笔直的站着任颜瑶打量。   刹那间天空亮了些,盖顶的乌云退去,清冷的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撒了下来,落在地上,落在眼前之人的眉眼上,颜瑶聚神望去,正好撞上一双寒星般眸子,深邃的仿若一汪深潭,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又吸引着让人去一探究竟。   他大约是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一身黑衣,硬是被他穿出飘渺出尘不染尘埃的味道,剑眉星眸,唇红齿白,容貌有几分女儿家的清丽秀美,但棱角分明,又不失男儿家该有的英气。   颜瑶也大吃一惊,没对方有这么一副绝世的好颜色,她回了回神,朝对方抬了抬下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黑衣青年答:“是她自己要求的!”   颜瑶挑眉,不记得她何时提过这等要求。   见她一脸的困惑,黑衣青年便解释:“若我母亲在世也一定会那般护我的。”   他淡淡的说着,重复的一字不差,就连咬词,说出这句话时表现出的那股惆怅都同穆九歌没什么两样,颜瑶瞬间想起来了,她故作震惊的指着他:“你就是那个偷窥狂!”这些日子来,每至夜里她都能感受到一股气息,可放出神识又捕捉不到人,必是此人无疑。   青年的大窘,稍稍扭过头,想遮掩脸上的不自然。   颜瑶却没打算给他逃避的机会,抱胸围着他转了一圈,还故意用力的吸着鼻子,嘴上念念有词:“对,就是这个气息,就是你。”   青年处可逃,只能任由她调侃自己。   颜瑶玩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也无趣的很,笑脸收起,板着脸严肃问他:“你到底是谁?”修为和她不相上下,甚至还有可能远超于她。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片绝望,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颜瑶捕捉到了。   颜瑶虽然有猜到,但还是想从他口中确认一番:“你是魔璧?”   青年一愣,随即苦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我该叫什么,自我有意识起,我就是一块石头。”   颜瑶大喜:“你承认就好,那咱们现在就走。”   “不行。”青年一口回绝。   颜瑶猜测的同时也不忘打量他的神色:“你放不下穆九歌?”   他沉默片刻,避开这个话题,道:“我出不去!”   “你是放不下穆九歌!”颜瑶直白的揭穿他的谎话。   “我答应过她,她不能投胎转世,我一辈子不离开她。”   颜瑶问:“那我化解她心中的仇恨,你就愿意随我离开了吗?”   青年挣扎了下,道:“自然,她已经把我给了你!”   颜瑶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她还是很快就面对现实:“咱说好了,我替你化解穆九歌的心结,事成之后,你随我一同走。”她有些担心,他会因为穆九歌反悔:“你要知道,你要打哪来就该回哪去,现在是时候你该随我回去了。”   青年垂下眼帘,遮去那眼里不想让人察觉的情绪:“我知道!”   他神色如常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漠,语调平平也没有任何起伏,颜瑶却能感受到他从骨子里沁出的悲伤,她叹了口气,不想再追问下去,在他伤口上撒盐:“那个……那个你有什么要同穆九歌说的?”   好半响后说,他说:“不要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总归要分开不如不相知。”   凉风拂面,吹过叶子,气氛莫名的变成离别的悲伤,连颜瑶都有些不自在,只能主动岔开话题:“陈府那边你就不用费心了,他们对穆九歌也不是真心的,同样也是有利可图才会如斯的热情。”   青年为此有不同的观点,他坚持道:“如果有父母的关爱,也许能解开她的心结。”   颜瑶皱眉解释:“你这个想法好是好,可陈府对她终究不是真心实意的,恐怕会适得其反。”   青年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染上一丝愁容:“我本以为,她对陈家有大恩,陈家夫妇对她多少也有几分真心,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颜瑶建议:“这还是顺其自然,强扭的瓜不甜。”   “好,那就按你说的吧!”他说完,一掀袍角,朝颜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她就拜托你了,在下先行谢过。”   他很郑重,颜瑶朝他欠身还了个礼。 第367章 一群土匪   颜瑶回去的时候,穆九歌还未睡下,托着下巴坐在案前。睡眼朦胧,但一看到她,眼睛瞬间就亮了,她笑着问:“事情办得顺利吗?”   “顺利的很!”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一下子就确定了魔璧的身份,确认之后反而让她愁的很,她悄悄的别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爬在一边躺下。   没一会儿,穆九歌悉悉索索的在床另一侧睡下,她轻轻的用手肘撞了下颜瑶:“明日,甄氏要带我们去上香,说是穆琳琅近来多灾多难的很,要去寺庙求神拜佛好好洗洗晦气。”这事来得突然,吃过晚饭甄氏送来这么一个消息。   “准没好事!”甄氏要发作必有阴谋,可颜瑶现下心中有事懒得去顾忌。   第二天一大早,穆九歌就爬起来了,她心情甚好,这些日子格外热衷把穆琳琅弄炸毛,笑看她撕开仙子的伪装,露出狰狞丑陋的面孔。   虽说今日是去烧香祈福的,穆九歌还是穿了件艳丽丽的大红长裙。   穆琳琅见了有种说不出的恨意,但还是绞着帕子给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大姐姐你真美!”   她似乎能看到她甜美笑容背后的阴毒,像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正对着自己,随时都会给自己致命的一刀,穆九歌想到此处,学着她的模样同样给出一个漂亮的笑脸:“二妹妹今天也很漂亮。”   她们二人假惺惺的互相恭维,在旁边看着的穆琳珠一阵怒火攻心,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讥讽穆琳琅,只敢欺负穆九歌:“大姐姐,今日是去烧香拜佛不是去比美的,难到你不知道应该穿得素淡点。”   穆九歌颇有些天真的扭头看向她:“可我觉得这样穿好看。”   穆琳珠本就嫉妒她颜色好,如今听她这么一说,登时气得要呕出一口血。   甄氏笑意盈盈的带她们出了二门,门口停了三辆马车并列停着:“月光寺山高水远的,此去千里迢迢,来回也要两天的功夫,咱们带的丫鬟婆子又多,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三辆马车,我和琳琅一辆马车,九儿和珠儿各一辆,不用挤在一起坐得舒服。”   穆琳珠抢先说道:“母亲思虑的很周全。”   “太太的安排最是妥当不过了。”今日二姨娘也能跟着去,竭尽其能的奉承着甄氏。   甄氏带着穆琳琅,二姨娘领着穆琳珠依次上了马车,越发显得穆九歌形单影只孤零零的。   颜瑶看她神色难掩凄凉,上了马车坐定后,便给她递了块甜嘴的糕点。   “我没事的。”她嘴上说没事,可心上那道伤疤始终难以愈合。   马车驶过平坦的地面,驶出长安后,在郊野一路疾行,驶上山路,在山路上行走,实在颠簸的厉害,马车只能缓慢行驶。   “月光寺虽然灵验,但路途遥远,京中那些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不大会去的。”当然这其中包括自诩是尊贵官夫人的甄氏,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她不信甄氏那等蛇蝎心肠是个信佛之人,穆九歌挑开一角窗帘向外望去,山路崎岖陡峭,青山像笔直的剑,剑指天际,笔直令人心惊胆颤。   两边丛林密布,枝繁叶茂,停歇在枝头的禽鸟被马车过路的声音惊起,扑凌凌展翅飞入空中,留下一片黑黝黝的影子,和一阵阵惊慌失措的怪叫。   三辆马车默默地向前行驶,只有马车车轮咕噜噜的滚动声,以及车夫的吆喝声在山间里回荡,显得尤为幽冷而阴森。   穆九歌放下窗帘,恰逢颜瑶也睁开双眼,她压低声音说道:“很有可能她们会在前面动手。”   穆九歌一笑:“那里有处断崖。”   再往前些路渐宽了些,最宽的一处便是一处岔路,一边通往月光寺,一边无路可走是处断崖。   颜瑶把神识放了出去,早已把四周的地势摸得一清二楚。   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走进那岔路口,穆琳琅紧张的拽住甄氏的衣角,脸上又尽是快意的笑:“成败就在此一举,一定要让穆九歌死无全尸,不对,要让她名声尽毁。”   甄氏相对她淡然不少,害人性命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她幽幽的说着:“被土匪抓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想到自己受得那些屈辱,穆琳琅不禁有些埋怨:“娘,你既然有准备,为什么不早点,让那贱人把我害得好苦。”   甄氏看着她憔悴的脸蛋,也是心疼的很,把她搂进怀里,她嗓音柔和,却带着森冷的杀意:“娘起初还想留她一命不正是想给你铺路,别想到她如此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只能杀了方休。”   马车毫无预警的突然停下,四下无声更显诡异而紧张。   与甄氏斗了大半辈子的二姨娘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猛地把穆琳珠拥进怀里,暗啐一句,天杀的甄氏。   二姨娘的异常吓到了穆琳珠,她紧紧抓住二姨娘的衣襟,压低声音问道:“姨娘,怎么了?”   “乖别出……”也二姨娘的话还没说完,也不知哪个先惊叫一声,穆琳珠绷紧的神经像是瞬间断裂,尖着嗓门叫了起来。   风吹过马车的车帘,她看到山坡上黑压压的奔下一片人,像脱缰的野马朝他们冲来,他们各个手中刀剑晃眼,大老远的她似乎能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土匪!”穆琳珠脸色一白,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撤!快撤!”二姨娘还有些胆识,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用力拍打着车壁,故作镇定的指挥着。   府里的护卫们也想护着马车赶快撤离,将将手忙脚乱的调转马车,可那群山匪动作敏捷已经把她们前后夹击,团团包围。   很快,两方便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耳畔只闻刀剑碰撞之声,一束束鲜血像红梅绽放喷溅在马车上,穆府这边也带了二十几名护卫,每辆马车周边各有六名左右,可他们是有目的针对穆九歌,她们这边尤其惨烈。   而甄氏那边已经在护卫保护下,和土匪有意无意的放行下,成功突围安全向月光寺的方向进发,而二姨娘那边同样是有惊无险,周边有打斗但没有伤亡。   穆九歌喝完最后一口茶,她勾唇一笑:“二姨娘同甄氏一直是心和面不和,二姨娘也是聪明人,否则也不能把穆琳珠平安的抚养成人,你看还有哪个姨娘是有生育的。”   颜瑶转了转手中的杯盏,看着盏中的茶叶起起浮浮:“二姨娘之所以忍气吞声,是因为穆琳珠,二姨娘之所以可以不用忍气吞声,也可以是因为穆琳珠。”   “你别乱动,暴露了身份,我去会会他们。”穆九歌摩拳擦掌,一把掀开车帘,向外冲了出去。 第368章 李代桃僵   在这种情况下,她作为采寄,的确不好出面,甚至要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或者同那穆琳珠一样晕了过去是最好不过的。   穆九歌冲出去的时候,她的护卫已经各个挂彩,做着拼死一搏,车夫已经跑了。   土匪们互相看了一眼,便举到朝穆九歌杀了过去,而穆九歌表现的相当英勇,她功夫也极好,那些土匪与她而言也像是削削萝卜白菜那般简单。   对方寒刀劈来,她轻飘飘的一扫,一脚将其踹向穆琳珠的马车。   本就疲于奔命,脚下又突然来一人,马儿受惊之余,撒开四个蹄子疯狂的奔了起来,任那车夫拼命扬鞭呵斥也不管用。   土匪们也没料到一个官家小姐的腿脚功夫也可以如此厉害,剩余的几人对视一眼,眼光交汇的瞬间第二套计划已经形成,他们围城半圈,不再同穆九歌拼命,而是有目的的把她逼进,逼进那处断崖。   那处断崖高约千万丈,没人掉下去能够生还,只有尸骨无存这一个下场。   穆九歌自然知道他们的意图,她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肉体凡胎,但也不愿下去遭这么一场罪,还让甄氏她们看了笑话,她的出手越发狠辣起来,她主动迎敌,飞身上前径直扭断他们的脖子,手段残忍而血腥,让人望而却步,侥幸逃脱的土匪不敢再胡乱动作,他们警惕的望着穆九歌,哪里还有凶神恶煞的模样,气势瞬间弱了一截。   可突然之间,众目睽睽之下,将将还俏生生立在他们跟前的穆九歌诡异的没了影,仿佛在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突然面前的同伴表情僵持在一瞬之间,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向地上倒地,那双眼还保持着活着时的模样,连讶异还沉在眼底深处,没来得及表现出来,他就呜呼哀哉命休矣!   他四下一瞅,竟然再无旁人就剩他孤零零的一人,山崖上寒风凛冽,像一把刀不断的割在他身上让他承受着凌迟之苦。   那本该成为他刀下的少女就站在不远处,她嘴角携笑,容颜更是美得醉人,可她行动快得出奇仿若鬼魅,她一身红衣迎风而立,本该美得惊心动魄,可行为实在骇人,他仿若联想到什么,敞开嗓门尖叫起来:“鬼啊!”   穆九歌在空中掠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径直落在他跟前拦去他的去路,五指成爪向他攻去躲他性命之时,斜面突然劈下一道剑气,穆九歌忙急匆匆的退开。   “孽障,休要害人性命!”一身穿素色道袍的男子从天而降,宛若神兵一般护在土匪跟前。   遇上这种搅事的,穆九歌也头疼的很,怒指地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土匪:“你没看到他是土匪,是他害人在先么?”   那牛鼻子老道实在固执的很:“我只看到你在害人。”   修道之人都有一股倔脾气,穆九歌知道这种人向来只一个法子,便是打,她眨眼间就跃到对方跟前,一掌欲劈向其面门。   而对方武功不错,将一把剑舞得出神入化,把她所有的杀招都挡在身外,他嘴上也不停的喝道:“你本不是此间之人,还不放下执念去投胎转世。”   穆九歌的戾气陡然暴增:“我是什么人,与你无关。”   甄氏母女坐在马车里,听到这番对话,吓得脸色白了又白,那句不是此间人不停的回响在她们耳畔,带着一股蚀骨的阴寒钻进她们的身体里。外头惨烈的厮杀已经让她们感受不到快意,只有无边无际的惧意。   穆琳琅抖抖颤颤的抓上甄氏的臂膀:“娘,她真的不是人!”之前陈小姐的事发生的太过怪异,她也曾怀疑过,如今得到证实,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愉悦:“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除了穆九歌,没人敢怪我们,相反还得拍手叫好。”   甄氏不信鬼神之说,如今亲耳听到,实在是匪夷所思,她偷偷摸摸的撩开车帘的一角,外面打得正酣,又皆不是凡人,飞天遁地层出不穷,二人打得不相上下,一时之间也难解难分。   一直坐在马车里的颜瑶也察觉出不妥,要下车帮忙,可迎面却上来一女子,少女张得生动明艳,天然一副活色生香的好颜色。   此人的确生得一张穆九歌的脸!   她勾唇一笑,风情无限,貌比如晓月:“我来驾车。”   颜瑶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朝她一笑:“好。”   她喝着茶,马车摇摇晃晃的驶过山路回长安,震得窗帘晃动,时不时能看到她的背影,较以往多了几分妩媚。   颜瑶垂下眼,飞快地盘算着。   而那边的穆九歌已落于下风,对方看似是寻常道人,招数却格外的古怪,处处透着一股邪气。   穆九歌心中警醒,却仍不敌,一路被逼至那处断崖。   这是那看着肃穆的道人露出一抹凶狠的神色,右手突然金光璀璨,掌心似有一个字在晃动。前面是虎豹,身后是悬崖,她现在犹如待宰羔羊,若跳下断崖,以她现在的修为想来也能勉强保得一命,可若同他做殊死搏斗,那真是……他有掌金光闪闪,偏生起来很是圣洁的光,穆九歌却浑身一颤,有种从骨子里冒出的畏惧。   他大吼一声,抬掌向穆九歌劈去,穆九歌再也不敢犹豫,转身飞快地向断崖跑去,一时之间飞沙走石,那人出招异常狠辣,一掌下去,崖上的碎石也应声化为灰烬。   见此,穆九歌更是胆寒,左闪右避,一路狂奔,,可对方也察觉她的意图,以更快的速度朝她追去卯足力气要向她送去那夺命一掌。   断崖就在跟前,再跨出一步纵身飞去便能逃出升天,穆九歌快,他更快,将蓄满力的一章拍在穆九歌的背上。   穆九歌像断了线的风筝便崖下坠去,很快就淹没在断崖的云雾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云雾滚滚,连那最后一点踪迹就轻易抹去。   那道人咧嘴一笑,露出狰狞的面孔:“任那人本事通天,也终究无法护你。”他站在崖上看了一会儿,再三确认穆九歌没有生还的可能时,他一掀袍角向甄氏的马车走去。   甄氏母女全程围观了这么一幕,若不是强撑着,早就吓得晕死过去。   那道人走到马车边停下,一本正经的先弯腰作揖:“穆夫人,贵府小姐被妖怪附体,如今那妖怪已经被我降服了,贵府小姐也平安归府。”   甄氏虽没能看到外面全部战况,但警觉的她立马听出他话里的不妥,因为畏惧来历不明的对方,也没贸然动作,只道:“谢谢道长!”   那人意味深长的一笑,点着头便扬长而去了。 第369章 凰仪   深山老林,断崖地势很高,真有千万丈那般深不见底,下头仿若是另个世界,四处一片白茫茫,没有半点绿意同,竟是隆冬之景。   穆九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断崖底,她受那妖道一掌,真气无法凝聚,也无法动用法力,本以为必死无疑,但没想到掉下来的时候,崖壁上张了几棵松柏及时拦住了自己,虽然浑身上下有小小的擦伤,但有惊无险平安落地,可她在崖上一番打斗,弄得一身泥泞,可再在这积雪里一滚,整个人弄得狼狈不堪。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浑身湿透,风一吹,她这薄薄的衣服哪能预寒,好似置身于冰窖之中。   她环顾四周坏境,飞快地找到个山洞,拢了拢身上半湿不干的衣裳,迅速的钻了进去。洞口只有几丛灌木遮挡,还覆盖了一层积雪,只能挡住些许冷风。   于这时的她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可现在也不是将就的时候,以她现在的体力实在出不了这崖谷,以穆家人的薄凉,估计也不会来搭救她。   至于颜瑶她也是自身难保,现在麻烦的很。   她想通这些,找了处最暖和的地方,也管不了上地上潮湿就地坐了下来,盘腿打坐来疗伤,片刻的功夫未到,她只觉喉头一腥,竟吐了口鲜血出来。   她不知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使不出力也用不了法术。她怔怔的看了自己的手好一会儿,豁然想起那妖道的一掌,竟不觉得疼痛,也没有受内伤,只觉怪异。   衣裳湿濡濡的贴在身上,因为本就是大红色,也不看出伤口流出的鲜血,但她的鼻尖充满血腥味,她用力衣襟,同时扯到与伤口黏连的皮肉,也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她一咬牙,硬是一半,露出一小半身子,上头有小小深深浅浅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有的微重,皮肉都翻了出来,当是被那妖道剑气所伤。   那妖道委实厉害,不记得何时同他交过恶,但那似曾相似的熟悉感一直盘旋在她心头,让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穆九歌任由伤口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眼睛却望着山洞口出神。   突然,就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外响起。   她神色一变,紧贴着山壁极快的向洞口走去,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的同时,双手成拳,脑子更是在迅速的转动,若是妖道此刻追来,她恐真要命丧于人此。   脚步声轻微又沉稳,一步一步缓而坚定,踩在积雪上,发出古怪的声响,她心头蓦地一惊,那脚步声是直接冲向山洞的。   她一路摸到这山洞,并未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对方是怎么找到此处的。   她五指蜷起,紧紧的盯着山洞口,随时准备好奋力一搏。   随着对方步伐声,他步步都似敲打在她心上,那种痛苦让她煎熬无比。   脚步声突然停下,一个修长的人影出现在山洞门口。   光线昏暗,他的脸孔还是清晰的倒映在穆九歌眼中。   穆九歌紧紧盯着他,他一身黑衣,包裹着他颀长的身体,更显挺拔。他容貌出众,贵气天成,在那微微一站,便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黑衣青年也在打量她,少女衣衫半敞,都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上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有的皮肉外翻很是狰狞。   刹那间,四目相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情绪,一一个震惊,一个恼怒。   穆九歌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又脏又破的衣服,胡乱的挂在身上,露出里面鲜红的和肌肤,她忙背过身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抱歉,情非得已……”   “坐下!”可他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瞬间打断了她的话。   穆九歌一手护着自己,一脸警惕的望向他。   “我帮你疗伤!”青年却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着的同时,也不忘一把把她摁在地上。   穆九歌顺着那股力道坐在披上,咀嚼着对方口中的话,猛然想起:“你是颜瑶的朋友?”颜瑶再被那女人带走前曾用蜜语传音,说是有人会来救她,她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原来真有这么一个人。   青年抿了抿唇,轻轻的应了一声,只能无奈承认。   布帛的声音时不时的在山洞里回响,他用沾着膏药的指间涂抹着每道伤痕,伤药的效果出奇的好,涂上后清清凉凉的,竟一丝疼痛也没有。   他为人君子做着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穆九歌浑然难受,不自在的四下张望,找话题缓解尴尬:“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的手一顿,她已然忘却自己问了多少回,他同样告诉她多少次,但她不会记得,会遗忘得一干二净,将漫上喉头酸苦尽数咽下,用淡淡嗓音回道:“凰仪。”   穆九歌像他团了团手:“凰仪,谢谢你赶来救我。”   凰仪苦笑。   穆九歌觉得越发尴尬,空气回荡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连她也莫名的难受:“咱们今日能回去么?”   凰仪摇摇头:“不能。”他看着她背上的掌印,忍不住的皱紧了眉,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孔上也难得露出一层愁容。   穆九歌还想追问,可凰仪已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身体极度虚弱,此处又危险重重,不可走动,最好留在此处养伤。”说着便给穆九歌裹好自己的披风,一头扎进外头。   自己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扔在一边,穆九歌拥着他的披风,他的披风有种奇异的热度,冰块一般的身体慢慢的有了一丝热气,可她的心依旧是凉的,沉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今天遇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怪异,若说那妖道还仅仅是似曾相识,可这凰仪却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虽然是张陌生的面孔,但周身的气质却让她倍感亲切,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那种可以放下一切的心安。   她愿意相信他让他医治,不是因为颜瑶,是本能,骨子里认可。   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凰仪的脸与之慢慢重叠。   片刻后,匆匆而去的凰仪又匆匆的归来,他一手拎着一捆干柴,和两条处理干净的鱼。   他进来,先把干柴架好,用火折子点燃。柴火噼里啪啦作响燃出一团火光,照亮了小小的山洞,暖融融的令人也跟着欢愉起来。   凰仪垂着眼不看听她,神色淡淡,意简言赅:“坐过来。”   穆九歌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拢着他的披风在火堆前坐下,一靠近火堆,身体便舒服起来,像春日的太阳。 第370章 家逢巨变   过了一会儿,凰仪重新也在火堆旁坐下,将两条处理过的鱼穿在木棒上放在火上炙烤。   穆九歌的视线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他本来容貌生的极好,偏生还有溶于骨髓的华贵优雅,即便生于肮脏不堪的山洞,也难减其风华,反而越发衬托出他不凡的丰采。   前世今生,她都没见过这样一个人,他像是凭空出现,但他又出现的那么理所当然。   凰仪将烤好的鱼肉递给穆九歌,也不说话。   穆九歌直愣愣的看向他,意图看出些端倪,可青年就那么任她打量。   如此一来,穆九歌反而又不自在,接过那烤得金黄的鱼肉:“谢谢。”   凰仪烤着自己的那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恰到好处的掩住眸中情绪,继续沉默。   穆九歌咬了一口鱼肉,可有那股情绪梗在喉头,任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把那努力压抑在心底的疑问问出:“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所有的情绪都敛在长长的睫毛之下,他用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说着:“不曾!”   穆九歌也不再言语,专心致志的应付着眼前的鱼肉。   而颜瑶这边已平安的回到府内,没过多久,甄氏的马车也平安的跨进穆府大门。   唯一出了大事的是穆琳珠,她们的马儿受惊后,一路狂奔,最后撞进一片丛林倾倒在一个土坡上,穆琳珠同二姨娘被甩了出来,即便有二姨娘和丫鬟的保护,穆琳珠被甩出去的同时,还撞在一块岩石上,位置正正好是那后脑勺。   大夫如过江之鲫一个一个的被请来,再一个个一的背着药箱摇头晃脑的离开,每一个都说,穆琳珠的情况很险,很有可能就那么没了,甚至还有大夫建议准备丧事。   得到如此噩耗的二姨娘却表现的很平静,平静的守在床边,握住穆琳珠的手等着她醒过来。   颜瑶却从这份平静里看到暴风雨的来临。   今日,穆封比往日回来的还要早,甄氏忐忑又激动的候在二门处。   穆封一见她,想起今日陈鞘同他说的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上前就去掀了她一巴掌:“贱人!”   甄氏被他扇得一蒙,不知道哪里暴露了,只能按预先准备的那样,惊疑不定的哀嚎道:“老爷,你也魔怔了么!”   “你才魔怔了!”穆封气得一甩袖,把她拖进自己的书房,径直甩在地上:“说,陈小姐落水是不是同你有关?”   原来是这件小事,若是以前他察觉她也的确不好交代,可现在不同了,老天都在帮她帮了收了穆九歌,她顿时哭倒在他脚下:“老爷,你在说什么,我好端端的干嘛去害人家陈小姐?”   想起陈鞘的话,以及对他的训斥,脸面丢尽得穆封气得想再给她一脚:“因为你想害九歌,结果害了人家陈小姐遭殃。”   “老爷,你真是说笑了,我手无缚鸡之力,哪能害得了被妖怪附体的九歌。”甄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快意在胸口膨胀,以后她要怎么对付穆九歌都不为过了。   有了前车之鉴,穆封也不会再轻易信她:“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说的真是,府里近来颇不安平,我便想着带着孩子去月光寺去礼佛,可没想到在山路上遇到一群土匪……”   “土匪?”穆封面色大变,抬眼打量甄氏,她洁白的额头有一块淡淡的青紫。   “我们没事,关键时刻是九儿杀退土匪救了我们,可……”她欲言又止,脸色十分难看,惊恐万状身体开始微微抖颤。   穆封呼吸一滞,他没想到穆九歌有这么大的本事:“这……”穆九歌在乡野长大,书本网人家是看不上了,但若挑了武将嫁了,也是不错的选择,这于他的仕途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甄氏满头大汗:“九歌对那些土匪大开杀戒,引来一个道士,那道士说九歌被妖魔附体。”   “什么!”穆封一个头两个大,陈小姐的事还没弄清楚,怎么又出了这么一桩事。   因着那些诡异的场景都是事实,甄氏说得理直气壮,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怕被人揭穿:“老爷若不信可以去问问车夫,还有几个死里逃生的护卫,他们可都是亲眼看见妖怪同道士交手的。”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起先穆封还有四分不信,六分信,可事关重大,他不能为着一个穆九歌害了全家,他不信也得信:“那九歌呢?”   甄氏窃喜:“现在在珠儿的院里?”   穆封眼皮一跳,不满道:“怎么在珠儿院里,她被妖怪附体,一身晦气你怎么能让她待在家里。”   “可珠儿受伤了,做姐姐的去看望一下是应该的,再说了,九儿被妖怪附体,但道长已经把那妖怪降服了不会再有事。”   穆封气得骂她:“妇人之仁!”他一顿,心中已有计较:“珠儿怎么了?”   “在九儿同土匪交手的过程中,她惊了珠儿的马车,珠儿被摔下马车的时候,撞在一块石头上,现在……”甄氏说着就开始抹眼泪珠子:“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可都说……”她故意不说,转而开始嚎啕大哭。   这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对于穆封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摇摇晃晃好半晌,最后扶住椅子才勉强能站稳。   甄氏立马上前给他递上一杯热水:“老爷!”   穆封喝了口水缓了缓气,往椅子上一瘫继而便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三小姐醒了!”门外传来贾妈妈的呼唤。   甄氏一怔,没想到穆琳珠居然死里逃生,不过她也庆幸,她跟二姨娘斗了好些年,也知道二姨娘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她的女儿若死了,她也也会跟她不死不休,这时候多个敌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甄氏想通这一点,立马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说着拉起穆封要去探望,行到门口,二姨娘凄厉的哭声直钻她耳膜。   甄氏直觉不妙,拉了一个从屋里匆匆跑出来的丫鬟,问:“这是怎么了?”   那丫鬟一脸悲戚,颇有不忍的说道:“老爷,夫人,三小姐傻了。”   穆封闻言,险显晕死过去,大女儿被妖魔附身一身晦气,二女儿名声败坏处境尴尬,小女儿马车一翻,有幸捡回一条命,却傻了。   以后谁会娶一个傻子,还是一个容貌不出众的傻子,送去给人做通房都嫌弃,何谈以后能成为他在仕途上的助力。   十年寒窗苦读,他做梦都想平步青云光耀门楣,可现实是残酷,他拼了半辈子还是没有功成名就,当他把下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三个女儿身上的时候,三个女儿又陆续出了这等幺蛾子。 第371章 同二姨娘联手   穆封的半辈子的希望就那么轰然倒塌了,这个打击对他可谓有天那么大,他听着里面凄厉的哭声伴随着疯疯癫癫的笑声,又气又悲的甩袖而去,再也不愿意去多看一眼。   之后的几天,整个穆府都处于一种水深的煎熬中,甄氏下手把穆九歌被妖魔附身消息放了出去,外界一片哗然,百姓都视穆府为不祥之地,有时都会绕道而行。没过几天,穆琳珠疯了事又被宣扬了出去,矛头再直指穆九歌。   穆九歌被禁足,没有穆封的命令她再也不能踏出院子一步。   表面上她的日子过的不如下人,可实际上,她的日子比真正的穆九歌过得还逍遥。   那日后,颜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同她回了穆府,她假扮穆九歌,而她继续恢复采寄的身份。   甄氏装聋作哑想把她当作穆九歌待,却不知自己惹来的是个大祸害,她写信送给甄氏,甄氏每每被上头的内容吓得言听计从,好吃好喝的供着,事事孝顺着。   颜瑶一直本分的假扮采寄,同时千方百计的查明她的身份,和她假扮穆九歌的目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隐约查到些端倪,这时她接到了凰仪的信。   她迅速的借假穆九歌的手脱离了采寄的身份,隐在暗处,亲眼看着假穆九歌把采寄的尸体就那么随意的一掩埋。   是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乌云将月亮密不透风的紧紧盖住,零星几个星星在天幕里散发着实在微弱的光。   一个灵敏的身影纵身一跃,就静悄悄的越近府里最偏僻的一个院子。   那是二姨娘的新搬过去的院落,自穆琳珠疯了以后,每天的精力特别旺盛,像有永远使不完的力气在穆府撒野,有时候三四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妈妈也拦不住她,穆封看着她心烦,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气得心抽抽,二姨娘整日追着她憔悴不已,哪还有明丽飞扬的模样,原本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经此一事后瞬间老了七八岁,鬓角的头发白得如一片华霜,可见,她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煎熬。   颜瑶悄无声息的落在她们的屋里,此刻,二姨娘还没睡,她懒洋洋的歪靠在床头,旁边还守着的几个粗使妈妈唯恐穆琳珠半夜醒来耍疯,她袖风一扫,那几个人应声倒地昏睡了过去。   二姨娘被惊醒,自穆琳珠出事后,她一直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变得十分警惕:“你是谁?”   “能帮的的人!”颜瑶在床边坐下,以前盛气凌人的穆琳珠变得痴傻也算是因果报应。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二姨娘猛地上前一步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竟可以像把利刃朝颜瑶射去。   “我没有想伤害你的女儿,我是能帮她报仇的人。”   二姨娘警惕依旧。   “你知道你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颜瑶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自问自答:“你是知道的,可你理解的还不够通透。”   二姨娘把头一扭,眼泪却哗哗流下来:“我不知道!”   “你很后悔吧,明明知道甄氏上月光寺上香是另有所图,却还是帮她演了这么一出戏……”颜瑶勾唇一笑,露出几分邪气,她把目光投在躺在睡得安静的穆琳珠身上:“结果,害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是你自己害了自己的女儿。”   “不是的!”二姨娘极力想去否认。   “别不承认。”她的话似淬了毒。   二姨娘一脸的怒气,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是甄氏,是甄氏害了我的女儿。”   颜瑶怂恿她:“那你向她报仇啊!”   二姨娘闻言犹豫了,她不是没想过,若唯一的女儿真的去了,她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甄氏以命抵命,可结果,她女儿还活着,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她唯有妥协,因为甄氏给了她极丰厚的补偿,即便女儿嫁不出去也可以丰衣足食一辈子,她思及此,用颇有些坚定的语气说道:“你出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甄氏给你一点蝇头小利你就那么满足了,若是把整个穆府都给你,你当如何?”颜瑶微微一笑,她的笑充满力,她的话同样充满力。   二姨娘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整个穆府!”   “是啊,你若能取代甄氏管理整个穆府,你就可以给你女儿用最好的药,也许她哪天就能恢复,你还可以随意指派你放心的仆妇来照顾你的女儿,再也不用担心她们之间藏着甄氏的眼线。”她如雨后春笋般的好嗓子,带着致命的力。   二姨娘那颗沉寂的心瞬间又炙热起来,她神色微动:“你是什么人?”   “甄氏勾结妖到陷害真正的穆大小姐,致使穆大小姐只能流落在外,如今她派我前往,希望你能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早日回府。”事后颜瑶继续说着那些今人怦然心动话:“事成之后,大小姐必有重谢,定能助你实现心中梦想。”   二姨娘是谨慎之人,她并不急于答应,只先道:“你先回去,让我先考虑考虑。”   “好!”颜瑶也不逼她,给予充分的时间考虑:“若姨娘想好了,如果同意,可以在门口放盆兰花。”   二姨娘点点头,颜瑶含笑而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她心中便有了思量。   二姨娘没有让她等多久,没过一个月,门口便摆出一盆月季。   自她找过二姨娘后,连日被甄氏压制的二姨娘似乎得到一个口,她对甄氏失去了往日的耐心,也懒得再与之周旋,有时甚至对她露出了怨恨的眼神,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二姨娘认为她能对付甄氏,她也能很快的替代她,难免变得有些骄纵。   甄氏也不是好欺负的,便会加以打击,二姨娘也会放开手脚回击,二人暗地里的较量早已暴露在颜瑶眼里。   她第二次去找二姨娘,二姨娘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虽然依旧表现的有些不屑同抗拒,但眼底的狂热骗不了人。   颜瑶笑笑转来眼:“同意和我合作了?”   “不,没有!”二姨娘一口否认,她颇有些狡猾的说道:“你总要让我见识见识你本事。”   颜瑶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自己的倨傲:“虽然是我找的你,但以后很大程度上你得依靠我,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听你的差遣,做你的打手,如果你不愿意同我合作,我大可以去找旁的,例如那五姨娘,人家现在可是受宠的很,只要在吹吹枕边风,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第372章 贵婿   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很恐怖,她丧失理智,毫无理由的妥协,二姨娘一听到五姨娘,也不再犹豫,一口气便答应了:“你要我怎么做?”   “早先时候,大小姐被鬼怪惊扰,三小姐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现今这幅模样,也许正是此故,不如找个道法高深的道士给府里去去晦气,给三小姐祈祈福。”颜瑶笑看着她,继续说道:“明日午时,贵府门口会有个云游四海的女真人,道法高深,捉妖怪也很有一套,你与她有缘,记得要找她。”   她这么一说,二姨娘全都懂了,牢牢记下她说的话握起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今日,穆封休沐,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了顿午饭,但独独缺了二姨娘穆琳珠还有穆九歌,他也没搁在心上,他甚至希望能遗忘这么三个人。   桌上欢声笑语,这种愉悦的气氛也带到了饭后,他坐在厅里同甄氏母女闲聊,顺便考考儿子的功课,近日他终于找到机会同昔日好友,今日丞相好好聊了一番,一别经年,司马德一如当年,对他丝毫没有丞相的架子,穆琳琅的事有很大的转机,很有可能顺利嫁入高门。   一大家子显得其乐融融,父慈子孝,妻妾和睦。   突然门口出现一个素衣女子,她容颜憔悴,很难看出往日艳丽模样,等到走到跟前,穆封才看清来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二姨娘。   二姨娘浅浅一笑,态度恭顺又温和:“是这样的,我出门想给珠儿寻个高人祈祈福,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了,近来老爷为着珠儿也操碎了心,想着让她先给老爷祈福。”   穆封想着这是好事,再则,府里的确污秽的很,需要请高人好好整顿一番,所以也没拒绝:“让人进来吧。”   很快那人便被请来,只见那是一名女子,最简单不过的道袍裹着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袭青丝用一只简单的道冠束着,再近了些,那容颜好看的不是凡间之人。   穆文博更是看直了眼:“仙女。”   颜瑶微微一笑,行了个礼:“在下师承昆仑,还未修得仙身,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本事,路过贵府门前,正巧遇上府里姨娘,说是贵府小姐久病缠身需要祈福,既然在门口相遇,便是缘分一场,哪有不来的理。”   虽有些狐疑对方是个漂亮女子,但一听对方师承昆仑,瞬间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忙邀人坐下。   甄氏有些紧张的看着来人,想起院里的那个假穆九歌出了一身冷汗,那个假穆九歌来路不明,也不知是妖是怪,她本想装作不知,了对方偏要捅破窗户纸威胁她,若能借机除去,倒也不失一桩好事,思及此,她便热络起来,俨然是一副当家夫人的做派,完全忽略了二姨娘垂下去的眼神。   二方攀谈了番,穆封便逐渐进去正题:“仙长,我为官多年,始终无法高升,你看你是否有良策。”   颜瑶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即便嘴角含笑,也有一派威严肃穆:“穆大人,按理说,你理当是可以高升的。”   穆封大喜,但一回味过对方的话,又是满心的失落,揪着她解疑:“那你说为什么我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颜瑶看了一眼甄氏:“我说了,贵夫人恐要怪罪。”甄氏素来是一副贤良人大度的假模样,听闻她这么说,更是要装出宽容的很:“仙长之言乃金玉良言,岂会有怪罪的礼。”   颜瑶道:“夫人是外室扶得正房。”   此话一出,满堂尴尬。   穆封手里杯盏倾斜茶水撒出大半杯,而甄氏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其实,她是外室扶正的事,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的,那件事发生的太久远,久到穆封将将考完科举。   颜瑶的话没有继续,保持着肃冷的模样,却在无形之中流露出一股不可亵渎的神圣气质。   在她的衬托下,穆封只觉被鄙视到尘埃,他不是没听懂她短短一句话意思,无非就是在骂他私德败坏。   那时自己将将考完科举,私以为又要名落孙山,赵氏一死也没多考虑,就把甄氏扶正了,毕竟甄氏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得让这根香火认祖归宗,还有他不希望同赵家断了关系,甄氏自小在赵家长大算半个女儿。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那年考到了同进士,后来进了一路摸爬滚打,从外放的小官摸进了翰林院,如今想要高升,却因甄氏再无可能。   穆封心里郁结着一团怒火。   二姨娘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这姑娘好手段,仅凭一句话就让穆封对甄氏心生隔阂,而且这隔阂一辈子都不会消除,像一根刺一样,永远长在他的心上,拔不掉不能拔,一个不慎碰到了又难受的紧。   甄氏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第一次变得这么无力,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她恨不得此刻就钻进一个洞里。   穆琳琅见情况对自己母亲不利,立马岔开话题:“仙长,能不能替我看看,我很快就要考科举了。”   穆封的怒火便女儿这句话瞬间化解,与他自己的陈年往事相比,穆文博是现今顶顶要紧的,他微微倾身追问道:“敢问仙长此次我儿能否高中?”穆文博一直是他的骄傲,他生来便是锦衣玉食但也很用功,而且天赋不错,做的文章也每每令自己很满意,他觉着儿子高中没问题。   颜瑶掐指一算,看了一眼颇有些激动的穆文博,一笑道:“这等天机我还是不要泄露的好,否则对令公子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甄氏看她表情,隐隐觉得自己的儿子会高中,暂时忽略先前对她的不满,焦急的追问道:“仙长,你这是何意?”   “令郎天资不错,也很勤奋好学,只要持之以恒,便能有番作为。”   穆封闻言,大感欣慰,又指了指穆琳琅:“仙长觉得这位女儿如何?”   时机已到,颜瑶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穆琳琅,然后飞快地掐指算着,突然转头问穆封:“穆大人可是有三位千金?”   穆封的脸有一瞬间的难看,叹息道:“此乃二女琳琅,还有一位长女九歌,和一个幼女琳珠,那两个不提也罢。”   “不得不提!”颜瑶道了句,而后又飞快地挥舞着指尖,认真严肃的掐算着:“我这算到,穆大人你必得两位贵婿,总没有一女两嫁的理,所以另一位贵婿很有可能同另两位有关。”   穆封一听大喜,几乎是从椅子上蹦出来的:“贵婿,是哪一个,是九歌还是琳珠?” 第373章 一张巧嘴   颜瑶不动声色的扬唇一笑,盈盈眸光露出几分狡黠:“这得当面相看。”   甄氏得闻自己女儿将嫁贵婿,喜不自禁,立马扯穆琳琅过来相看:“为人父母者,最在意的莫过于是儿女的姻缘,还劳烦仙长帮我这闺女瞅瞅,若她日后能有个好归宿,我也不用整日为她弹尽竭虑。”   “娘!”到了这种地步,穆琳琅反而害羞起来,绞着帕子扭捏的很,叫得也是百转千回。   她微微凑近了些,很是认真的端看起穆琳琅,老半晌方道:“姑娘才情出众,品貌也是百里挑一,是个有福气的,想来必能夫妻和乐过百年。”为了能把穆琳琅哄骗给穆九歌,她自然得不遗余力的把他们夸上天,让他们知道这是桩十足的好姻缘,穆家不要脸倒贴也成。   思及此,颜瑶又是卖力的把她夸了夸,夸成一幅人人羡艳的美满样。   甄氏听了眉开眼笑,嘴角已经不顾形象的咧到耳后根,同时也不忘给颜瑶作揖致谢。   女儿将来有了好姻缘,又是贵婿,现在同她唯一有牵连的不就是那司马良,想来他们的婚事必是能成的,穆封同样笑得见嘴不见眼,看穆琳琅是越看越欢喜,觉着这个女儿没有白养,不由得他又想起那两个,早先绝望,现在是充满希望,大手一挥:“快把九歌同琳珠叫来!”   大的晦气,小的疯傻,他实在不信二人能有好机缘,穆封的心情略有些沉重,唉声叹气道:“我这两个女儿实在……若仙长能施法替她们化去灾劫,穆某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在这等人的过程中,颜瑶装模作样的同他聊了起来:“贵府二姨娘同我说了些关于府里三小姐的事,据说是外出遇上了意外,不慎撞到了脑袋。”   二姨娘就哭了起来,怕惊扰了穆封,只敢侧着身子小声抽泣,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显可怜,看得穆封反有些不忍了,甄氏见状也抹起眼泪来,那穆琳珠仿佛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肉。   颜瑶有心捉弄她,也不说话,就任她装模作样撕心裂肺的哭,没几声,旁边几个姨娘也跟着红了眼,用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抹眼角。   也不能一直哭下去,没过一会儿,穆琳琅就上前劝慰:“母亲,你别太伤心,三妹妹会好起来了。”   假穆九歌来穆府别有企图,不愿暴露身份一直窝在院子躲开众人图清静,磨磨蹭蹭的不愿到场,先来的是穆琳珠,她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的,大呼小叫没有半点规矩,吵得穆封直皱眉,忍不住要出声训斥。   二姨娘费了好大一番劲才让穆琳珠安静下来,由妈子轻手轻脚的押住。   颜瑶起身走到她跟前,同样认认真真的打量她:“我非医者,姑娘的病我治不了,不过……”她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昨夜连日赶工做出来的护身符:“姑娘邪气入体十分严重,这护身符日夜佩戴能保护她一二。”   说到邪气入体,穆封的脸色又阴沉起来,他自然想到穆九歌,觉得府中诸多祸事都是穆九歌带来的,催促道:“大小姐怎么还没过来,再去催催。”   颜瑶又装模作样的说着:“等下再带我去趟三姑娘的屋里,我再替她做法会。”   穆封见此,知道穆琳珠是无缘嫁入高门了:“她这一辈子……嫁人也无望了。”   他问得含蓄,但颜瑶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便道:“且看姑娘自己造化吧。”说着,扭头看向穆封,一双眼锐利如刀如闪电,穆封被她一扫,浑身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他下意识的要垂下头,避开那骇人的视线,她悦耳空灵声音便响起:“三姑娘变成痴儿,穆大人也切莫厚此薄彼,穆大人你现有两子三女,可大儿子早夭,如今只有就剩四个了,其中只有三姑娘与你缘分最深,她今生是来向穆家报恩的,你一定要好好善待她,这份福报会让你逢凶化吉。”   穆封脸色微变,看穆琳珠略带嫌恶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情:“如此说来,珠儿还算是我们家的福星。”   昆仑的名头果然好用,一番瞎编乱造的胡话说得他点头如捣蒜深信不疑,颜瑶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福星也是厚待出来了。”   若不是得知府中姑娘能嫁得贵婿,给府里找个靠山,以穆封的德行,恐是看都不愿看一眼,颜瑶今日一番话,会让薄凉的穆封对自己的女儿生出愧疚,有了愧疚便有疼爱,以后也不至于太难过,对此,二姨娘是真心感激颜瑶,端端正正的矮下半个身子:“得仙长金玉良言,希望女儿从此无病无忧,平平安安活到老。”   颜瑶虚扶她一把:“二姨娘,你说得对,知足方能长乐。”   谁都知道二姨娘有手段,惯会伏低做小,实则是个有野心的,在旁人耳里听了是颜瑶警告二姨娘,可二姨娘听了又有另一番意思,既然她帮了穆琳珠给了这么大恩,她自然也得投桃报李,二姨娘站起身难得不再愁眉苦脸,而是展颜一笑:“听仙长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我这心里舒服多了,还请仙长快给我们家大姑娘瞧瞧,大姑娘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穆封也急,派去催的人久候不归。   二姨娘便提议:“仙长既然要辛苦一趟为珠儿做法,不如现在就随我去趟后院,反正正好也能路过大小姐那。”   甄氏想着尽早解决那个定时炸弹,也站在二姨娘那边帮着说话:“是啊,既然要去的,也别干耗着。”   颜瑶欣然同意,穆封没意见。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转向后院,往穆九歌的院子进发,甄氏不知颜瑶本事,唯恐出了事,悄悄的想遣儿子女儿回自己院里,穆琳琅不知真情不乐意,她也不好来硬的怕人看出端倪。   穆封早打算把穆九歌送回乡下,只是近来事多未能成行,却也一直冷待着她,她院里本就没几个伺候的,自那以后,下人们也避之不及,渐渐的连她院子周边也多了几分荒芜,又正逢秋季,铺了一地的枯黄枝叶。   在离院落还有三丈的时候,颜瑶突然停下脚步,拦住了众人去路。   穆封心一咯噔:“这是怎么了?”他本就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又见她突然停下,还抽出了一把长剑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也吓了一跳。   颜瑶故作紧张的望了望穆封,压低声音问道:“大人可别隐瞒我,贵府大小姐可遇过什么意外吗?”   见她这样子,穆封更紧张了,手心里沁出一层汗:“这是怎么了?” 第374章 黑的说成白的   颜瑶袖袍一甩,颇有气势道:“此处妖气冲天。”   “什么!”几个胆小的早吓得面如土灰,大声嚷嚷起来。   “切莫吵闹惊扰了她。”颜瑶立马施了个结界出来罩住众人,同时隔绝声音。   众人看着头顶那层似有似无的光圈很是好奇,一时也安静下来,心中的恐惧也在慢慢减少。   甄氏心虚,故意避开佯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实际上她也是害怕极了,那院里的假穆九歌同她有书信往来,虽言明不会祸害穆家任何一人只是需要借穆九歌的身份等一个人,甚至还会帮助她得到一切想要的,但那人实在诡异的很,她没有一刻是安心过的。   甄氏假模假样要晕过去,倒给了二姨娘说话的机会:“怎么可能,大姑娘虽被妖魔附体,但一个月前已由一位高人驱过魔了。”   穆封大为纳闷:“是啊,怎么还会妖气冲天?”   颜瑶问:“哪位高人?”   众人懵,穆封看向甄氏。   “师承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可有地址?”   回答她的只有众人迷茫的眼神。   一问三不知,突然出现,不留名姓,不留地址,没有出处。   穆封心里起了涟漪,他又下意识的瞥了瞥甄氏,想起陈小姐那档子事,只觉得脑子有些乱。   颜瑶露出一股无奈后的妥协:“此事处处透着古怪,你们当日谁在场可否同我说说。”   甄氏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依靠在贾妈妈的身上,自然这个重任只能落在二姨娘的身上。   二姨娘得到指示,立马洋洋洒洒的说了起来,末了,加了句:“妾身也只亲眼目睹大姑娘杀退土匪,至于后头的也只是听府里几个丫头嚼舌根说起,倒是夫人亲眼看到了。”   甄氏这下再也逃不得,只得抬了抬眼,虚弱无力的说道:“二姨娘说的一丝不差。”   颜瑶沉思片刻,故作恼恨看向穆封,厉声呵斥道:“尔等糊涂啊!”   说着也不等众人发问,执着桃木剑飞了出去,径直冲向那妖气冲天的小院。   众人追随她飘逸灵动的倩影一阵惊呼。   颜瑶在她身边待了一个多月,要是近身伺候,早已把他又的身份摸清。   不过是只将将修成人形的小狐妖,不知太过天真所以无畏,还是有恃无恐,在这僻静的小院里行事也颇为胆大,偶尔就因修为不够变回原型,她也不避着人更不遮掩遮掩自己的身份,即便真有丫鬟看到了她的原身暴露了身份,就施法消了别人记忆,而后继续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她日子过得极滋润,新鲜的瓜果不断,精美的糕点时时有,遇上天气好的时候,还得搬出贵妃榻蜷在上头晒太阳。   庭院里,她化为白色小狐侧躺在柔软的贵妃榻上,旁边的茶几上摆着瓜果点心,还有一壶热茶,桃红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随时听候她的差遣。细细看上去,她表情麻木,眼神空洞,竟似个提现木偶,想来是被控制了。   她道行浅,但大喇喇的不设防,颜瑶又是偷偷遣进来的,赤手空拳三两下就把她制服了。   外头人是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会儿似有东西推倒,一会儿有似乎阵阵痛呼,就在众人以为里头将是一片腥风血雨,不死不休的时候,颜瑶单手提着一只白狐狸从里边走了出来,她步履轻盈,神色轻松,道袍一点血污都没沾到,周身却隐隐约约的泛着一圈洁白的光。   众人大喜,连忙迎了上去,一眼就瞧到了她手里的白狐狸,顿时又退了半步,穆封问:“这是什么东西?”   颜瑶一手提着她后颈处的皮毛,一手掰过她的脸,让他们看清她妖冶的瞳孔:“一只小狐妖而已!”   众人被吓得面色大变,七嘴八舌的争相发问:“大姑娘的院里怎么有狐狸精?”   颜瑶道:“想来是尔等那日去上香,有人设局把她们偷偷调换了,你们口中的高人,可能就是主谋。”   众人哗然,二姨娘立马焦急相问:“那大姑娘现在在何处,我们皆被这狐狸精迷了眼,这大姑娘不会……”   “凶多吉少!”颜瑶叹息,转而又招呼众人进院:“我在院里发现一具尸体,你们进去辨一辨可否是你们府里的人。”   穆封极怕,想推脱不去。   甄氏有气无力的栽倒在贾妈妈怀里,自然也去不得。   最后,这个任务落在了二姨娘和一队胆大的家丁身上。   他们一进院,先是看到横躺在地上的桃红,上前一探呼吸平稳还有鼻息,紧接着,他们带着工具来到颜瑶指定的地点,一丛长势不错的月季花旁,那边的泥土将将翻新过,黑黝黝的泥土间,露出一只雪白的胳膊,咋一看,颇有些骇人。   二姨娘稳了稳心神,用帕子捂住半张脸,命令道:“快挖,快挖出来,看看是哪个遭了那个狐狸精的毒手。”   这边不急不缓的挖着,那边又被二姨娘指挥着去搜院落,只见屋里略显凌乱,桌案上摆着纸墨笔砚,桌角上摆着一封皱皱巴巴的信。   二姨娘抽过来一看上头的字迹大喜,紧接着又陆陆续续在抽屉里架子上,书本里又找到数封,她把那些信宝贝的捏进手心,她眼珠子一转,招呼个脸生的家丁递了出去:“我瞧着这个似乎很不妥,拿出去给仙长瞧瞧。”   那家丁应声跑了出去,便把那些信交到颜瑶的手里。   颜瑶展开一瞧,又转手递给了穆封。   穆封一看那字迹,脸色一变,再看里头的内容,气得血气翻涌,顾不得有外人下人在场,扬手把那些信甩到甄氏的身上:“贱人,我要休了你。”   将将还在装晕装虚弱的甄氏一瞥到那些信,浑身的力气被全部抽起,从贾妈妈的怀里滑到地上,她的心情可谓是一会儿上高山,一会儿下了海,忽上忽下,起伏极大,本以为那狐狸精被收,再也无后顾之忧,哪想这会儿又会因这几封信牵连上自己,那信的确是她同狐狸精交流往来的密信,平日里都是由采寄转交,她那的早就一把火烧个干净再无任何踪迹可寻,偏生采寄做事不干净露出了马脚,她恨得咬牙切齿。   “老爷,死的是大姑娘的贴身丫鬟采寄。”二姨娘悲切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院里走来,只见四个家丁抬着一卷破草席,二姨娘跟着旁边抹眼泪:“这可怜的孩子呦!”   家丁将那破草席往地上一放,草席展开露出一张众人熟悉的脸孔,其貌不扬的人早已没了生的气息,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素来干净整洁的衣衫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沾染,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第375章 下堂妇   采寄是穆九歌大丫鬟,在一向清冷难相处的穆九歌面前颇得脸面,府里的小小里里外外都认得她。   甄氏见她放在穆九歌的眼线采寄死了,暗松了一口气,飞快地转动大脑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她知道一旦认罪,穆封断然不会放过她,那她苦苦经营的一切瞬间毁于一旦,她索性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贾妈妈被她一掐,立马配合道:“哎呀!夫人晕倒了,快去找大夫。”   穆封扫了一眼甄氏,怎么看怎样不顺眼,他真没想到她的心能如此之恶毒,居然可以勾结妖怪,登时就骂道:“找什么大夫?她身体好得很,只是心太坏,大夫治不好,得找人挖了去。”   穆封这句话可谓十分狠毒,丝毫不留情面,直言要她的命,甄氏的心全部凉了下去,直觉这次再无力挽狂澜的可能。   贾妈妈抱着甄氏不敢再言语,埋头缩在一边,她不知道甄氏干了什么,但从未见穆封能发这么大的火。   穆文博捏着那些信纸,验完上面的字迹,看完上面的内容,犹如晴天劈下一道惊雷,他理解父亲怒发冲冠的原因,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向敬爱的母亲能干出这种事,心地歹毒让人不寒而栗,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哥!”穆琳琅作为女子,心思弯弯绕绕,平时也颇有心机,对于母亲的做法虽有些震惊,震惊过后便是对于自身局面的清醒,母亲倒了,哥哥跑了,她能靠的只有自己,首先她想到的便是为自己母亲开脱:“父亲,母亲是冤枉的,母亲一个凡人怎么斗得过妖怪,一定是被妖怪施法控制了。”   穆封扭着头没做声。   这时,二姨娘上前一步,端出一副慈母柔肠的模样:“老爷,现在可不是问罪的时候,咱们还是快些派人去找大小姐。”   颜瑶点点头:“即便只有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还请大人领路送我去大小姐落崖的地方找找。”   话说到这个份上,穆封就算觉得没希望不想耗费力气也不能拒绝,立马出动府里一部分护卫家丁,还特意递了帖子要了一支二十人的官兵。   山洞里,虽然依旧不能动用法力,但外伤已恢复的七七八八,穆九歌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落在凰仪身上,他就盘腿坐在那,本来打坐在正常不过,可她在三天前中发现他呕出一口鲜血,方才知晓他也受了重伤,只是一直没让自己察觉罢了。   这一个月来,只要快到晚上了,他一定会停止打坐然后出外捡干柴和猎些野味。   可今日她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他睁眼醒来,原本不敢搅扰唯恐害他走火入魔,误了他的修行,可眼见时间一点点流失,他的反常令她大为不安,穆九歌轻声叫着:“凰仪。”   第一声没反应,她下意识拔高了嗓门,可依旧没反应。   穆九歌只觉不妙,忙凑过去探他鼻息,手伸到一半,一双寒星般的眼跃入双眼。   外头突然有脚步声响起,两人迅速错开眼。   颜瑶是从另一边下来的,找到他们也不难,由凰仪指引,她步履飞快几乎没费几分力,将一众官兵护卫甩在后头抢先找到了他们。   穆九歌看到她也十分激动,有几分喜极而泣:“颜瑶。”   穆九歌虽然有些狼狈,但比她预想的好太多,想来凰仪把她照顾的很好,她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给穆九歌:“快把衣服换了,等下有人过来。”   “你不用管我。”穆九歌把颜瑶推到凰仪的旁边,着急的说着:“他好像受伤了,你快给看看。”   凰仪立马拒绝:“我没事!”   他原本肌肤雪白,如今更是苍白的仿若透明,颜瑶自然不会信他的话,把手伸过去要替他号脉:“这崖底布了阵法,我虽然不通阵法,但也瞧出些端倪,你是不是强行施法受了伤。”   “是。”这回他一反常态直接承认了。   颜瑶搭着他的脉搏,狐疑看他一眼没做声。   那边换好衣服的穆九歌接口:“怪不得我的术法失灵了,原来是那阵法做的怪,定是那妖道干的。”她说着又摸摸自己的左肩胛骨:“那妖道还打了我一掌,可不痛不痒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兴许失灵了。”颜瑶打哈哈的遮掩过去:“回府后我替你好好瞧瞧。”   说着三人出了山洞,沿着来时的路要往回走。   天气放晴,竟有太阳光线洒落下来,穆九歌看了奇道:“居然有太阳了,这下头原本还在下雪。”   “阵法被破解,崖底反常的天气自然就会好起来。”颜瑶话一说完,就受到凰仪的一记警告,他眼神凌厉,自有寒光在闪烁。   颜瑶视而不见,扶着穆九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   一路无言,未走多久,接应的官兵也匆匆赶来。   领头的小将看了凰仪呆了呆,摸了摸头。   颜瑶随之瞄了他一眼。   凰仪面色不变:“近来有一妖道作恶,你们要好好查一查。”说着,便抢先一步走了。   他步履极快,眨眼间就在一丈开外。   颜瑶紧追其后,虽然落后了一步,但卯力一追,还是成功的在十丈处拦截住他,落在他跟前挡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你还是跟着我的好,那妖道送了只狐狸精去穆府,据我查证她的目的可不是掩盖穆九歌的死是要你的命。”如果这次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发现那狐妖要李代桃僵,故意以静制动,弄清事情真相后,反而将他们同甄氏一军,以凰仪对穆九歌的关心,那妖道很有可能就得逞了。   他谨慎的向后一瞥,确认身后的穆九歌相隔的远听不到方说:“这次多谢了。”   他借致谢来拒绝她的提议,颜瑶听后直皱眉,同他道:“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的,你可以不在乎自个命,我可以珍惜的很。”那妖道同狐妖竟是冲他来的,她自然得紧紧护住,不让旁个得手。   他垂着眼,还是有些抗拒。   颜瑶心生一计:“既然不愿随我走,那我就随你走,到时候穆九歌有个三长两短……”她刻意的欲言又止,继而摇头叹息起来。   凰仪微微侧过身子:“我没事,你不用看顾我。”   “你错了,不是你需不需要我的看护,是我必须得看护你,我来此的唯一目的是为了带你离开。”颜瑶朝穆九歌的方向撇了撇嘴:“而她,是我同你的交易。”   看她说话不像作假,她真有弃穆九歌不顾的可能,凰仪沉思片刻,左右权衡了一番,只能无奈妥协:“我随你走。”   颜瑶满意的勾唇一笑,三人再次同行。 第376章 帝师大人   一路上,颜瑶扶着穆九歌,一边同她简单讲了讲关于穆府的近况。   穆九歌听完,脸上没有大喜大悲,神色还颇有几分释然的平静:“穆琳珠疯傻了倒也不失是一种幸运。”傻了就忘记曾经所作所为,蛮横无理,骄奢任性,趋炎附势做着甄氏母女手里的利刃,推波助澜协助她们把自己推入无尽的深渊。   颜瑶压低声音说着:“勾结狐妖,甄氏这回要翻盘难了。”   “因为我对甄氏的了解,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她隐隐约约知道甄氏会如何应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些模糊的片段,穆九歌垂下脑袋沉思着失了神。   颜瑶也没再说下去,扶着她一路疾奔,总算在夜幕降临之前紧赶慢赶的同她出了崖底。   窝在马车里等候多时的穆封,眼见着天色一点点黑下去,心也跟着慢慢沉到崖底,叹道:“这大概是没希望了。”说着,命令帘子外的车夫:“走,回府去。”   车夫犹豫不决:“不等大小姐了?”   “等也白等,这么高的山崖掉下去不死也残了,而且还掉下去那么久,哪还有生还的可能,早被野兽叼去吃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恹恹,昏昏欲睡,一说完就打了好几个哈欠,有气无力的歪倒在座椅上垂着两眼皮。   那马车夫也在穆家干了好些年,同样他也是做人父亲的,见他对自己女儿态度如此之薄凉,不禁有些鄙夷看不上,但作为一个奴仆自然也不会表露出来,在心里嘀咕着扬鞭调转马车。   这一抬眼可好,一丛人影在远处掠过,揉揉眼定睛一望,竟是颜瑶同穆九歌,身侧还跟着个陌生人,忙高声呼唤:“老爷,老爷,小姐,小姐……是大小姐。”   因为他激动,起先还有些语无伦次,穆封听了心烦意乱,撩起车帘子欲破口大骂,却与不远处的另张脸孔打了个照面,穆封够着身子拉长脖子仔细一望,清冷的眉眼之间竟是一派孤高之色,吓得跌跌撞撞的从马车上爬下来,手忙脚乱的笑脸迎接:“帝师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穆九歌和颜瑶同时朝稳若泰山的凰仪一同望去,一个震惊迷茫,一个小惊之后一片了然。   凰仪侧了侧身,避开实在热情过头以致市侩的穆封:“穆大人当务之急不是迎接我,还是关心下自己的女儿吧。”   穆封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话看看穆九歌,再挪回视线看看凰仪,一时之间有点困惑,他现在已经不震惊穆九歌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生还,反而更惊异这位谪仙般传奇人物何故出现在此处:“帝师大人怎的会跟小女……”   明面上颜瑶拜托凰仪救穆九歌,实则又另有隐情,颜瑶早组织好一套说辞:“贵府小姐大难不死,多亏这位道友。”   穆封受宠若惊,立刻行了个大礼:“下官谢过帝师大人。”说着,又朝穆九歌喝道:“九儿,还不快过来跪下谢过帝师大人。”   凰仪皱皱眉,压抑着那份对穆封的不虞:“不必了,我追拿妖道至此,正好碰上穆姑娘,谈不上救命之恩,不过是互帮互助罢了。”   这话忒谦虚,在崖底的日子,形同山穷水尽,她又是受伤,又是术法受到禁锢,如果不是他的照顾早一命呜呼了,穆九歌抬眼向他看去,真诚向他道了声谢。   凰仪故意表现出一副冷淡模样,只轻轻的点了点。   等他们二人客套完了,颜瑶道:“还有件事要拜托穆大人。”   “什么事,仙长尽管开口。”穆封笑呵呵的说着。   颜瑶便道:“贵府小姐受了那妖道的算计,普通郎中大夫无法救治,我得亲自替她看一看,而凰仪道友的情况也不太好,我两头奔波,难免忽略其中一位,再则,那妖道之事我还得向凰仪道友请教请教,所以,能否清大人在贵府拾掇间屋子出来供在凰仪道友暂住。”   “自然没问题,快请快请。”哪有不应的理儿,平时巴结都巴结不到的人物,今日送到他门上,他怎么会往外边推,要他当他当祖宗供养起来都没有问题,穆封说着就摆出个清的姿势,看向凰仪的两眼是笑眯成一条缝。   凰仪也不同他客气,一马当先上了马车。   穆九歌平安归来的事先人传回府里,正房里,穆琳琅气愤不过,恨得掷坏了一套上好的茶具:“这样都死不了,她真是命大!”   “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快火烧眉毛了,你还有空同她置气。”甄氏心乱如麻,病歪歪的躺在榻上,她扶着脑袋,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演变成她同妖怪勾结,明明是她被妖怪威胁,她是受害者,不是杀人凶手,甄氏想得头如斗大,始终想不通哪里出了纰漏,更想到力挽狂澜的法子。   穆琳琅却不以为然,她沉浸贵婿二字中难以自拔:“娘,你别怕呀,有我在爹爹一定会善待你的。”   此刻甄氏的脑袋是浆糊,有些转不过弯,面露不解的凝视着穆琳琅。   穆琳琅得意的脸上难得添了上一分羞涩:“娘,仙长都说了,我必得贵婿,那个贵婿自是司马良无疑了,为这这门亲事,为着我面子他也不会为难你的,再则,只要你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与那狐妖有关联,这事过段日子就揭过去了。”   甄氏苦笑,相比自己,自己这个闺女还差的太远,她正了正身子起来给她解释:“你的目光还是短浅了些,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到,可是治标不治本,你父亲虽然不会真把我休弃了,但他必不会再同往日那般对我,一个在女人在后院里没有宠没有权势,比丫鬟婆子还不如,任何人都可以轻贱,你要记住我现今说的话,以后你是要嫁进丞相府的,在高门大户里生活更是艰难。”   穆琳琅点点她一一牢记,但依旧没打击到她的自信,她依偎在甄氏的怀里,想象着自己呼风唤雨的那天:“娘,你放心,有我在,那起子小妖精不敢欺负你。”   甄氏回抱她,心中感动:“娘真是没白生你。”   “娘,现今还有一事搁在我心头始终难受。”穆琳琅抬起头看向甄氏,脸上是誓不罢休的狠历模样。   知女莫若母,甄氏问:“你这是要对付哪个?”   “穆九歌!”穆琳琅一字一顿的回复。   甄氏面露犹豫,她这会儿还没脱险,哪敢在顶风作案对付她。   看到甄氏眼中转瞬即逝的胆怯,穆琳琅下意识的掐了她一把,阴森森的提醒道:“娘是忘了那仙长说得话了么?”   甄氏揉揉太阳穴,还真一时想不到她说的哪一句。   “贵婿!”穆琳琅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字,绞着帕子激动说道:“一山不容二虎,一父不得二女,穆家有我一个贵女和一个贵婿就够了。” 第377章 同生咒   穆封领着一众人匆匆回府,一路上欢天喜的盘算着要如何盛情款待凰仪,让他心生欢喜,得他垂青在帝王面前美言美言,好让自己的仕途在升一升。   男主外,女主内,这种款待亲王级人物主要事宜,具体该干些什么活,他也只会嘴上说说挑挑拣拣,正儿八经地操办起来,还是全得靠女子,这门差事自然归甄氏管。   就当他准备了一肚子的叮嘱要同甄氏好好讲讲的时候,甄氏缩在屋里压根没在门口迎接,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穆封火大的想甩脸子,却见二姨娘笑容款款的迎上来,先是从容大方的行了礼,再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句:“老爷,南苑已经整理好了,晚膳也已摆在花厅。”   他也管不上为何作为妾的二姨娘在打理这件事,可他见着二姨娘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急哄哄的催她:“再去福记添两个招牌菜!”他唯恐自己府里那些厨子手艺差劲,不合凰仪的胃口,便挑了能和宫里御膳房媲美的酒楼。   “是,老爷!”她心里一咯噔,瞥了站在穆九歌身侧不远处的凰仪,虽然有小厮来报有贵人救了穆九歌,穆封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招待,所以他对穆封的了解,一个单单救了他女儿的人,,绝不可能得到如此厚待,能让穆封如此舍得下血本的定与他乌纱帽有关:“陈记的点心不错,老爷觉着呢?”   他突然觉得二姨娘是前所未有的贴心,大手一挥笑言:“你自个看着办吧!”   二姨娘应声告退,嘴角有了微不可查的微笑。   穆封邀请凰仪前往花厅用晚膳却被他一口拒绝了:“不必了。”   穆封难免有些忐忑,真不好伺候。   颜瑶替他打圆场:“修道之人常年辟谷,少吃一顿的也是无妨的,倒是凰仪道友身上的伤耽误不得,还请大人安排处僻静之地,好让我给道友疗伤。”   穆封只能亲自把他们引到南苑,又寒暄客套了番方罢手。   颜瑶看着离去的穆封若有所思,转头笑看凰仪,调侃道:“帝师大人好威风!”   凰仪不以为然:“不过是个便于行走的假身份罢了。”   颜瑶嘿嘿的笑了两声:“再怎么假,做个媒人总是成的。”   “媒人?”凰仪狐疑,看她那狡黠如狐狸的笑突觉头皮一麻,她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他与穆九歌被困于崖底形同困兽,而甄氏果断与妖为谋一举掰倒,连他都想不出还能有何扭转乾坤的法子,来洗脱自己让世人实在忌讳的不明身份,可颜瑶仅仅就是利用了下二姨娘把她拉入这场战局,拿下甄氏,反败为胜,还为穆九歌证明,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怀疑她的身份了。   望着眼前这个女子,凰仪有些敬佩。   “还不是那个司马良,如此优秀的伪君子,自然得配个同样优秀的姑娘,不是有句话叫臭味相投么,穆大姑娘推荐了穆二姑娘,认为她乃上等的人选。”她顿了顿,笑吟吟的问道:“帝师大人意下如何?”   凰仪抿抿唇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应下:“我会同陛下说的。”   颜瑶一笑,他这把油一浇下去,戏是越发精彩了。   二人说话间正好来到榻边,颜瑶要他解开衣衫给自己看看,凰仪摇了摇头他心隐瞒:“不必了。”   真是油盐不进固执的很,颜瑶并未放弃而且问:“你那日也同那妖道交手了,不然身上怎么会有同穆九歌一样的掌印?”她又故作打吃了一惊的张了张嘴:“竟然还是同穆九歌一样的位置——左后背。”   原来她早已洞察一切,凰仪只能说道:“是那妖道下的术法封印,我自己能冲开。”   颜瑶关心道:“你可有把握,切莫用强的。”   “有把握,崖底下因还有阵法压制,始终无法施展,如今已经没事了。”凰仪信心十足。   颜瑶踌躇两下,还是决定要问问他:“你是不是用了同生咒?”否则那妖道打在穆九歌身上的术法封印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她只想出同生咒这一个可能。   凰仪沉默半晌后,点了点头。   颜瑶张张口想要说两句,可发现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待在屋里看他伤情又实在尴尬,便想偷偷离去。   “昔年,她亡故,我无法救她才摸索着用此下策,本以为不会成功的,没想到,如今想来……还不如放她就此转世。”   颜瑶现在能确定了:“穆九歌不是因为怨气太重不能转世,是因为你对下了同生咒让她死而复生,她实际上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活了近一千多年的人。”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那能透露出些许情绪的纯净的一双眼:“是。”   颜瑶叹:“果然是块奇怪的石头。”   同生咒是种上古秘术,普天下能施展下咒她就认识一个君华,凰仪乃创世璧一角,天分使然能摸索出这失传的秘术倒也可能,只是这秘术会失传,可见不是什么好术法,因为对施咒者而言实在是笔亏本买卖,而且两者非同类,弱势的一方会逐渐靠近强势的一方,总之最后会变得不人不鬼。   譬如眼前的这对,凰仪和穆九歌。   凰仪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对当年已死的穆九歌下了同生咒,致使二人命运紧紧交织在一起,穆九歌得以死而复生,并添了一身上天下海的怪异本事,再过个千年百年她也许还会入魔。   一豆烛光,让她看不清凰仪的表情,只听他说:“因我是魔,她会变得非人非魔,我不希望她变成那副模样,可同生咒能下不能解。”   她也不知道对于穆九歌而言,这到底是好还是坏,难得能从一向冷若冰霜的他身上捕捉到一股无助,颜瑶沉默许久后道:“你应该尊重她的意思。”   凰仪垂下的眼睛猛地张开,一抹恐惧在他脸上转瞬即逝,他呆呆的杵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颜瑶知道他此刻得好好冷静冷静,便拔腿走了出去,叮嘱道:“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开始就闭关,那妖道也不知何时会出现,我替你护法。”   “多谢!”走了很远,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夜风将他的致谢从远处送来。   处理完凰仪,她还得赶回去看看穆九歌的伤势,一路上想着说辞,时间匆匆而过,穆九歌还是住在那个院子里,二姨娘已经好好拾掇了一番,她有心要讨好,还送了两个丫头过来,那两个颜瑶都认得,一个是穆琳珠的大丫鬟,还有一个二等丫鬟。   穆九歌还没睡托腮坐在桌案前发呆,她进屋了也未察觉,而那俩丫头就低眉顺眼的干站在一边,不声不响,不言不语。   “你们先退下去吧,我要给你家小姐看看伤势。”   两人应声退下,陷入沉思的穆九歌也像从梦中惊醒一般,怔了片刻,来了句:“那两丫鬟是二姨娘送来的,说是以前全调走了,暂时借给我用用。” 第378章 穆九歌的怀疑   她答非所问是压根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颜瑶也没揭穿,以前她也经常发呆,经常陷入沉思,她现在突然很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行动快于想法,盘旋在心里的话已经出口:“在想些什么?”   穆九歌下意识的撇开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那妖道一掌何故打在我身上没反应?”   看她样子就知道没有说实话,颜瑶也不再追问,只道:“我想了想,应该是封印你的术法。”   穆九歌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左后背,眉头拧起:“那崖底的阵法呢?”   颜瑶答:“自然也是的,你放心既然出了崖底,过两天就会慢慢恢复的。”说完,她又补了句:“但时间不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月上树梢,颜瑶梳洗过后,整了整床铺,便唤了穆九歌睡觉。   穆九歌转过头来,状似平静一说:“颜瑶,那狐妖现在在哪,我想见见她。”   颜瑶想了片刻,一个骨碌的从床上爬上:“我用结界把她囚在小厨房里。”   穆九歌平日不愿与他们一起用膳,便把西边的一间耳房设成小厨房,颜瑶引着她推门而入,厨房空空不见狐妖,颜瑶双手结印,袖袍一挥,在柴堆里头瑟瑟发抖的狐狸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穆九歌上前一步,厉声喝问:“你为什么要假扮我?”   狐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绿幽幽的眼睛看清来人的面孔,又猛地缩成一团:“我不知道,是那道士命我来的。”   穆九歌眼神锋利:“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狐妖的嗓音有微微的颤抖:“还有就是把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要告诉他。”   穆九歌不甘心,继续逼问:“还有呢?”   狐妖再三摇头:“没有了,他就是说不能打草惊蛇,要我假扮你报告府里的一切情况。”   这和她问到的没什么两样,这小狐狸压根不知情,只是妖道手里用来诱出凰仪的一枚棋子,颜瑶打算把穆九歌带出去,突觉得她戾气大盛,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更是涌动着杀意。   想起她因同生咒终有一天会变成不人不魔的怪物,颜瑶心里一咯噔,忙把她硬生生的拖回了自己的屋子。   穆九歌敏锐感觉到她的异常,不解的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颜瑶找了个借口:“你可不能杀她,我还得留着她引蛇出洞呢!”   穆九歌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说着自己的观点:“一旦她没有把消息传递回去,那妖道就知道她暴露了,连个人形都不能长久保持的狐狸精,那妖道可不会为了她以身犯险的人。”   颜瑶敷衍她:“你说的我想也想过,可不试一试线索到她这儿就断了。”   穆九歌狐疑的瞄她一眼,把徘徊在嘴角的话尽数咽下,笑着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些事明日再说吧!”   颜瑶应声爬上了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本以为穆九歌会问问凰仪的病情,可她提都不曾提一,这让她心生不安。   第二天一大清早,丫鬟们匆匆跑进屋说是甄氏来探望。   睡眼依旧惺忪的穆九歌瞬间就醒了,打发丫鬟出去相迎,她捅了捅旁边的颜瑶,问道:“现在总不需要我再待她假客气了吧!我实在是受够假惺惺的模样。”   颜瑶用力抹了抹,似乎要那睡意抹去,调笑道:“你对她们本就不客气呀!”   穆九歌冷笑一声:“那现在就更不用客气了!”   快一个时辰后,甄氏才在小茶厅里见到了姗姗来迟的穆九歌,她再也掩不住的焦躁瞬间敛去,换上了一张亲切和蔼的面孔,犹如一张面具牢牢的罩在她脸上:“九儿,你真的毫发无损的平安回来了,看你真真切切的站在我跟前,娘这颗心也能踏实落地了。”   见时机已成熟,穆九歌再也不用对她客气,扬唇一笑讥讽道:“甄氏,心口不一的日子你过得还挺享受的。”   她这是要撕破脸皮,连做做样子都不乐意了,今时不同往昔,穆九歌突然发与她而言实在是的不利,甄氏含笑依旧,只是把眉头一拢,似有千般委屈,万般心酸:“你这孩子怎么了,莫不是身体还未康复,我立马给你找个大夫了。”   失去看她装模作样的耐心,穆九歌厉声大喝:“好了,甄氏,如今谁不知道,你与妖怪勾结图谋不轨害我性命。”   甄氏微微向后退开一步,晶莹的泪珠蓄满眼眶,抽泣道:“我害你作何?这不仅有毁我的名声,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只有死路一条。”说着,就朝大门口重重跪了下去,捧着泪水连连的脸悲痛欲绝:“请仙长还我一个公道。”   颜瑶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的声音宛若春风轻轻的拂过众人耳畔,好似有空灵的回音绕梁三日而不绝,让人心情慢慢的趋于平静。   甄氏一时拿不准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但再不走,就真被人以为她心中有鬼,她权衡再三后,佯装出一幅坦然自若的君子模样,昂头挺胸的出了院子回了正房。   穆琳琅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娘,怎么样了?”   想起将将的事,甄氏微微好转的面孔又骤然难看起来,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好,她若反击,于咱们实在是太不利了。”她惊见穆琳琅没有忧色,反而喜气洋洋,笑得灿若桃李,不免纳闷:“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有名门公子给你递情诗了。”   “不是。”穆琳琅脸上的不屑眨眼间变成满面的狂喜:“娘,你可知咱们南苑里住的是谁?”   闻言,甄氏也有些激动:“你不是去打听了吗?难不成有大贵人住进咱家?”   “何止是大贵人,是天大的贵人。”穆琳琅两颊娇红,一心向往,她轻声细语的说着:“帝师凰仪。”   甄氏颇有些失态的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也有些说不出话:“他……他怎么会在这儿?”帝师凰仪与他们而言可是天上降下的人物,连帝王的宴请他也随性而为,不见得会给脸,竟然会暂住在穆府。   谈及此处,穆琳琅露出不满,恨声道:“还不是穆九歌那个贱人,娘,你可知道,穆九歌能得以生还就是凰仪帝师救了她。”   她言语里是掩饰不住的浓浓嫉妒,甄氏看向她时,不由得眯了眯眼,声音冷了冷:“也是她命不该绝。”   “那就让她绝在我手里。”她势在必得,清丽绝伦的脸酷冷的有几分狰狞。   甄氏虽然同样不甘心,但也不同意她的做法:“你与司马良的婚事要紧,切莫因她惹恼你父亲,再则,那昆仑来的仙长还未走,你不要轻举妄动暴露了行踪。”   “娘,我不要嫁给司马良!” 第379章 心比天高   甄氏一愣,继而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穆琳琅:“琳琅,你可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说的坚决固执,又带着一种天真的倨傲:“母亲,我不想嫁给司马良,我不认为司马良他能配不上我。”   “司马家那样的门庭哪里配不上你?”甄氏反问,她焦急的有些失控。   “他惊才艳绝,容貌绝世,哪一点都远胜司马良,司马良在他跟前,就是地上的泥土。”她脸蛋再次红了起来,仅仅一个名字就能让她心滚烫而炙热,激烈的要跳出胸膛。   甄氏颇有些头疼,她捂着额头向软榻上倒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穆琳琅上前一步,跪坐在她身前,反问甄氏:“母亲难到认为凰仪不是最好的贵婿人选么?”   甄氏自然知道,可那人的优秀让人望而却步:“你在痴心妄想。”丢完这么一句近乎有侮辱意味的话,甄氏在榻上倒了个身,给她就留下一个决绝又冷漠的背影。   穆琳琅大为受挫:“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氏以不容辩驳的决绝语气说着:“意思就是你非嫁进丞相府不可。”   穆琳琅昂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不嫁,现在我有更好的选择,司马家已经不是我的目标了。”   她这个女儿心高气傲,她素来是知道的,可心高到这种地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甄氏揉着疼痛不已得太阳穴,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司马家是你最好的选择,司马良也绝对配得上你,至于那凰仪你想都不要想了。”   “娘,为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一向也是你教导我的,现在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穆琳琅不明白又气愤。   甄氏耐心的想要给她好好分析:“那你也得量力而行呀,你的优秀恰好只配得上司马良。”   穆琳琅不解甄氏的理智:“娘,你是认为我配不上凰仪吗?”   平心而论,她这个女儿还没有优秀到能匹配那个仙神般人物的地步,但甄氏不愿打击女儿高傲的心,只得问她:“你那觉得凰仪会心甘情愿的娶你吗?”   “我有信心他会倾慕我。”她对自己的魅力一向有信心,可是想起这个圣神不可侵犯到遥不可及的凰仪,还是缺了几分信心。   甄氏看出她的气势瞬间弱了半截,叹道:“琳琅,你是聪明的孩子,又何尝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穆琳琅倔强的昂起她高傲的下巴,反驳道:“可娘他不见得像我们所想象的那般清冷的不近人情,不好美色,你看他不是救了穆九歌,难到我还比不上穆九歌。”   她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嫉妒,似乎她只要再说个是,就能让她发狂,甄氏便道:“不是你比不上穆九歌,是有些人不适合你。”   穆琳琅有些沮丧。   甄氏再接再厉继续劝她:“天下想嫁凰仪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可你见过哪个能入他的眼,何必白费心思,娘只怕你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穆琳琅尚存有期望,不愿轻易放弃:“不试试怎么知道?”   苦苦相劝无果后,甄氏怒得一掌拍在桌上:“不准胡来,你看看你还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么,简直是恬不知耻。”   穆琳琅委屈之下口不择言:“这不全是娘你教的。”   甄氏气极,下意识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巨响在耳边炸开,穆琳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她看了甄氏一眼,毫不示弱,同样用势在必得霸道口吻说道:“我非帝师凰仪不嫁。”说完,捂着脸扭头就跑,泪水肆意吧嗒吧嗒的顺着脸颊落下。   像特意掐住时间似的,甄氏前脚走人,二姨娘后脚就来叙旧。   既然是叙旧,这一叙还真热热络络的叙了半个小时。   二姨娘笑眯着一张脸有无数的话题要同她聊,从她在乡下日子,聊到不久前的坠崖,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可是止不住的往颜瑶的身上飘,穆九歌心知肚明,她是来探底的,探探自己的那些个贵人。   既然要用她,也没打算瞒着,二姨娘有问穆九歌便方方的作答:“我与颜瑶姑娘是旧相识了,若这回没有她同二姨娘,指不定要被甄氏怎么祸害了。”   二姨娘嘴甜说着吉利的话:“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即使不走运走到陌路上也有贵人出手相助。”她心里却在思量,如今府里的局势一边倒,穆九歌他们这边占了上风,而甄氏已经败北,要想反败为胜几乎是不可能。毫无疑问,她只有投奔穆九歌才是最好的出路,她今日本就是来表态的,现在更没什么好犹豫的,思及此,她也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在府里十多年,一直都知道夫人不是个良善的,她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只是没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又是土匪,又是妖道……”她说着就眼泪哗哗的哭起来:“我那可怜的闺女,从此以后该怎么办啊?”   穆九歌一笑,将茶盖往茶杯上一放,声音清脆响亮,一如她干净的嗓音:“父亲薄凉,没把你们赶回乡下老家,允许你们在他眼前丢人现眼,已经是良心发现了,甄氏母女你们更不用想……”她一抬头,回视二姨娘的眸光甚是锋利:“你们母女俩忍气吞声,给甄氏他们做走狗,也没见得他们有如何的善待你,把你们当作知心姐妹。”   二姨娘的心跟着一抖,他没想到,他居然还计较她曾依附过甄氏的事,左思右想后索性承认,以免在她心上给她留下个难解的疙瘩:“大姑娘你说得对,是我有眼无珠不识人,才害得珠儿落到现今这种下场。”   穆九歌看她的眼神毫不客气的露出一丝鄙夷。   二姨娘见着了,热情的笑容一滞,她也不免有些尴尬,她也知道她同穆九歌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既然意思到了,她也不在久留:“我这出来的时间也挺久的了,珠儿找不到我会哭闹的,大小姐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恭恭敬敬的福了福神,方转身离去。   穆九歌也不会虚留她,等她一走就翻身滚到空下的榻上,看着整理衣服要出门的颜瑶问道:“你这是要出门?”   “不是的。”颜瑶否认后解释:“我答应要给凰仪护法,本来早上就该去的,可一会儿甄氏来给你拜年,一会儿二姨娘找你谈心,我听了墙角一下子就耽误了。”   焦急在穆九歌脸上散开,但又在眨眼之间恢复成一片平静,颜瑶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迟疑片刻,问道:“要不你陪我一起去,要是我一不小心打了瞌睡,耽误了他,那可见不得。”   “不了。”穆九歌一口拒绝:“我自身都难保,去了也帮不了你什么,也许还会成为你的拖累。”   颜瑶也不再说什么,径直去了南苑。 第380章 一只拦路虎   说好要来给凰仪护法,既然千难万难,也得说到做到,颜瑶盘腿坐在廊下,从旭日高升到日落西沉,再从漫天夕阳等到月上树梢头,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匆匆流去,一时间也有些恍惚,记不起具体的年月日,但这短短时间她修为迅猛,在不经意间再次突破小灵通大圆满,颇有几分感慨。   太阳渐渐上升至中天,又是午膳时间,那阵不快不慢,似乎能踩出一阵好听旋律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颜瑶盯住院门,一个洁白的人儿映入眼帘,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大笑,这笑容里还带着几分憨直的傻气:“二姑娘,真是太麻烦你了,又给我送饭。”   穆琳琅忍不住的僵住了嘴角,也不知对方是真假还是假傻,她为之亲自下厨之人哪里是她,明明是屋里的那人。她思及此,被打击的实在沮丧,她下了一个月的厨,做了一个月的饭,可连他声音都没听上,更别提见上一面,尝上一口她做的菜。   犹记得第一日,她拎着一食篮的拿手好菜,想借感激之恩接近他,结果还没跨进院门就被颜瑶拦住了,冠冕堂皇的把她一顿训斥,此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来给颜瑶送饭,本以为她总有天能遇上他,还是不尽人意。   穆琳琅收回思绪,压住那分怨恨,笑得亲切可人又真诚说着那些违心的话:“仙长为帝师大人护法实在劳苦功高,琳琅做这些不算得什么。”   “琳琅姑娘的手艺实在好,做得一手美味佳肴,凰仪那小子尝不到实在可惜。”颜瑶飞快地打开篮子,对着没道菜都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她这些话已经说了不下十次,虽然知道凰仪推门出来的可能几乎为零,但穆琳琅还是会忍不住心动,忍不住的要去盯她身后那两扇隔绝她一切希望的大门。   “好香啊!来日哪个能娶了姑娘,那是三生积来的福气。”颜瑶凑到盘子一脸享受的闻了闻,一番另有所指的猛夸后,拿上筷子便是一顿风残云卷。   穆琳琅看她这幅吃相从起初的震惊,到后来惊讶,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即便修道再怎么不用理会世俗,她一个美貌如花的姑娘家也不用这个吃法吧,不过,还是很能满足她的虚荣心,穆琳琅勾唇一笑,不禁联想若是凰仪吃到她为他精心准备的饭菜会是什么模样,嘴上便开始了每日的一探问:“仙长,这一个月都快过去了,你一个姑娘家守了一个月也怪幸苦的,帝师大人伤势很重吗,他怎么还不出来。”   “这也没什么辛苦的,以前我在昆仑为师兄弟们护法,一护个护个几十年也是有的。闭关修炼说不准的,你在外一天一夜数日数月,他在里头就感觉跟个一眨眼似的,这种事急不来。”吃饱后的颜瑶困倦的靠在大门上打着哈欠,也不曾放松警惕,让她有了可趁之机。   穆琳琅却不会放弃,继续笑问:“那帝师大人大概能什么时候出来?”   颜瑶耸耸肩,两手一摊,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他没同我详说。”   日日都要受挫,穆琳琅忍不住要把不满发泄在她身上。   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问答,若不是她耐心好,从中也找到耍弄她的乐趣,颜瑶也得被吓得撒手不干。   穆琳琅暗暗吸一口气,平复下心绪后,摆出一张愁苦的脸:“仙长,你也知道,我娘和大姐姐有些误会,我大姐姐又固执,不愿听我娘的解释。琳琅就想着帝师大人对大姐姐有救命之恩,我先替大姐姐谢过他,大姐姐也许能感受到我的诚意,说不定就会听我娘的解释了,他们也能和好如初。”   颜瑶作为布局者之一,听完她这一番话,实在是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沉浸在自己计划里穆琳琅自然也没能注意到她脸上的异样,聚精会神的推敲着应该能吐出的每个字:“麻烦仙长给琳琅带句,琳琅想亲自宴请帝师大人感激他对大姐姐的救命之恩。”   颜瑶有心捉弄她:“他正在修炼不吃五谷杂粮的,你做了也白费心机。”她将心机二字缓慢吐出,在一句话里异常明显。   穆琳琅故意把她上上下下的一看,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既然不能吃五谷杂粮,为什么他不能吃?”   颜瑶同样理直气壮的回:“我来凡间本就是为了历练,既然是历练,就要好好融入凡间的生活,吃饭不正是凡人最重要的一项功课。而凰仪于我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本就在闭关,那就不能因小失大,为一日三餐误了修行,所以只能断了。”   穆琳琅被她辩得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但她很快又表示:“那琳琅就亲自给他行大礼道谢。”   颜瑶沉默不答,托腮歪着头似在很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穆琳琅以为她终于找不到话来拒绝自己,暗自得意大喜,趁热打铁继续逼她同意:“自幼家父家母便教导我,滴水之恩本当涌泉相报,琳琅不敢遗忘,时时刻刻谨记在心,所以……”   “等一下!”颜瑶抬手举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脸迷茫的看向她:“凰仪救了你大姐姐,你大姐姐希望你多管闲事来替她道这个谢,报这个恩吗?”说完,颜瑶就睁大了清澈见底实在水润纯真的双眸直勾勾的盯住她。   在那样的目光下,她忍不住不想去欺骗她,但也没法欺骗她,似乎她内心所思所想皆在她的掌控里,穆琳琅垂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姐……大姐姐怎么会不希望……不希望我来道谢呢,这是……好事呀,又不是坏事,爹也会认可的。”   “是嘛?”颜瑶若有所思道:“你让我好好想想!”说着便盘腿坐好要入定。   这话便是下逐客令了,因为进这里不能带丫鬟,所以油腻腻的碗筷穆琳琅也只能自己收拾,她憋在一肚子的怒火无从发泄,脚下的步伐全然没有来时的轻松愉快。   她气呼呼的回到自个屋里,发现甄氏正襟危坐在大交椅上等她,怒容相当可怕,穆琳琅小心翼翼的移到跟前,紧张的施了一个礼:“母亲!”   甄氏冷声问:“去哪了?”   穆琳琅隐瞒不说,把提在手里的食盒往身后藏。   “若你还认我就不准再去那里。”甄氏态度强硬,不容她拒绝。   穆琳琅拼死不愿:“娘,你怎么能在我最关键的时候拖我后腿呢。”   “拖你后腿?”甄氏怒极反笑:“我在拖你后腿,你可知道你被人耍了,被人耍得团团转。” 第381章 熊熊妒火   “娘,你在说什么呢!”穆琳琅也有些察觉颜瑶对她存了戏弄之心,把身子一侧,不愿意承认。   “我在说什么你不懂吗!”甄氏走到她跟前,冷着脸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南苑里根本没人,颜瑶耍你玩的。”   “什么?”犹如晴天劈下一道惊雷,穆琳琅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甄氏怒火中烧的同时也深感屈辱:“已经能确认了,昨天趁颜瑶离开的一个空档,派一个扫洒的丫头去看过了,南苑里头根本没人。”   穆琳琅不得晕晕乎乎的脑袋还是不愿相信,嘴硬道:“怎么可能一定是那丫头看错了,又或者他在修炼,凡夫俗子的肉眼看不到。”   甄氏真是恨铁不成钢,说了句更加冷酷无情的话:“既然你一个凡夫俗子,以后连他看都看不到,以后还怎么和他生活。”   穆琳琅不以为然,昂着下巴无限向往:“那就是我所追求的。”   现在如此的油盐不进,甄氏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穆琳琅见她不说话,便又追问:“娘,你既然说他不在南苑,那他在哪,他不在南苑,为什么颜瑶要在那守着,你是不是都派人查到了。”   甄氏脸色更加难看,想起那些线人上报来的消息,她就气得要发狂。   穆琳琅见她走神,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娘,你就告诉我吧,他现在在哪?”   “他已经不在府里了,你给我安分下来,你与司马良的婚事,你爹爹已经有眉目了。”甄氏丢下这句话后便甩手而去,她面色可怖,穆琳琅也不敢去顶撞她,便自己思索起这里头的蹊跷。   这一想便想到大傍晚,可冥思苦想那么久,也没想出个恰当的结果来,反倒是她挨上枕头睡上一觉,老天爷送她黄粱一梦,让她豁然醒悟。   穆琳琅咬牙切齿的说着:“穆九歌!”   大清早的,就看到她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伺候她的丫鬟也被她吓了一大跳,畏畏缩缩的杵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穆琳琅瞥她一眼,喝道:“去,去给我查一下,大姐姐最近在忙什么?”   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丫鬟就匆匆奔回,老老实实的交代:“大小姐最近很奇怪。”   穆琳琅双眼一眯:“哪里奇怪了?”   丫鬟颇有些邀功请赏的意思:“自大半个月前,大小姐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也不让丫鬟进屋伺候,整天躲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   “还有吗?”穆琳琅心中已能确定,气得紧咬后牙槽。   “还有就是……”她倾身而去,附到琳琅的耳根旁:“似乎屋子里还藏了个人。”   穆琳琅紧握住两拳,一拳捶在桌案上:“好你个穆九歌,好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穆九歌听到丫鬟来报说穆琳琅正往她院里来,她心里一咯噔,她扭头看了看躲在内室里的养伤的凰仪,穆琳琅破天荒的舍弃南苑她这里,莫不是被发现了,凰仪早在大半月前就偷偷转移到她这里。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穆琳琅很有可能是来试探试探她的,穆琳琅吩咐丫鬟:“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以穆琳琅不要脸的德行,定会借口探病强行往她屋里冲,她立马改口:“就说我不想见她。”   丫鬟有些犹豫:“这样好么?”   “就这样说,总之一定要把她拦在院外。”凰仪在她屋内修炼养伤不容打扰,这些日子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她的屋里本就不是最合适修炼的地方,若不是穆琳琅每天都去南苑里头纠缠,颜瑶唯恐出个万一,这才偷偷的把他转移到自己屋里,而她自己留在南苑里头吸引穆琳琅的目光同她斗智斗勇每日周旋,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穆琳琅还是过来捣乱了。   外头的喧哗之声打断她的思维,穆九歌不用多想就知道定是穆琳琅强行要进来,却被她的丫鬟拦在外头。   凰仪就在她内室的隔间里头,她一定要拦住穆琳琅,想那两个丫头铁定是没用的,思及此,穆九歌疾步向庭院走去。   穆琳琅此行势在必得,小小的丫鬟,还有些粗使妈子全带上了,她那扇年久有些腐烂的大门开始,在她们有节奏的推搡下摇摇欲坠,伴随杂乱无章的声响,还有骂骂咧咧叫嚷声不断。   两个丫头见穆九歌过来,略有些害怕的垂下头:“大小姐,我们不敢和她们吵架。”   这两个丫头虽然胆小,但胆小的听话,吩咐她们要轻手轻脚尽量发出声响,她们果然照做了,可,穆九歌听着外头的叫嚣,两眉紧紧地拧起,她能清晰的从中辨别出穆琳琅的嗓门,她说:“大声点。”   “把门打开。”穆九歌冷声说道。   丫头犹豫:“她们人那么多……”   “没事的,谅她们也不赶进来。”长剑出鞘,穆九歌的脸色比剑锋还寒冷。   丫头这才依言拿下门闩,把门打开,外头的人将将以胜利者的姿态跨进一步,就见一道剑光在眼前晃过,恍惚间,向自己劈来,穆琳琅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躲开。   “闭嘴!”穆九歌用剑尖指着她。   穆琳琅吓得噤声不语,她压根不敢胡乱动弹,她知道穆九歌是真要杀了她,她仿若呆滞了般杵在原地,这样也不知对峙了多久,穆琳琅稍稍平复了些不再畏惧,可怜兮兮的叫道:“大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那副泫然欲泣,柔弱像一朵花,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卷走的模样,实在惹人讨厌,穆九歌狠历道:“正当防卫,你若敢进我的院子一步,我就刮花你的脸。”   穆琳琅吓得一抖,浑身的血液像是在瞬间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凉,她虽然害怕极了,但已能肯定,凰仪就藏在她的院子里头,她双拳捏的青筋暴起,脸上依旧温婉:“大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姐妹,难道你的院子我做妹妹的不能进吗?”   “妹妹?”穆九歌冷笑,冷嘲热讽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们母女心狠手辣,欲制我于死地,谁还敢和你们做姊妹,我更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   穆琳琅脸色微落,但很快收敛起脸上的零星怒意,委屈万分的妥协道:“既然姐姐对我有诸多误会,我也就不勉强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姐姐吧!”说完,用帕子抹着眼睛就如扶风的杨柳婀娜多姿的走了。   穆九歌看她那等假惺惺的做派,觉得比平时还要恶心让人作呕,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心头,猛地将剑扔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两个丫头吓得面面相觑,把头垂得更低。 第382章 雪上加霜   穆琳琅回去后并没有死心,她歪倒在榻上左思右想,观今日这架势,要想在穆九歌的眼皮子底下见一见凰仪,显然是比登天还难,因苦于没有良策她实在烦闷,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云蒸霞蔚,仙乐飘飘,宛若仙境。   一个白衣女子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就让人再也挪不开眼。   那个背影虽然陌生但有种莫名的熟悉同亲切,穆琳琅被那处吸引了所有目光,鬼使神差的朝那边靠近。   琴声噶然而止,那女子也转身莞尔一笑。   穆琳琅吓得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眼前的女子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有年纪稍微长了些。   那女子笑得天真,只是嘴角略有些讥讽:“我就是你,就是你穆琳琅。”   穆琳琅不可置信:“你胡说八道!”   那女子向她走进了一步,笑意盈盈的问着:“如果我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长得那么像?”   穆琳琅再次定睛一看,有些动摇,的确该是她有这幅天资绝色。眼前的女子剩的一张极美的面孔,清丽绝伦,仿若九天上的仙女,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又有一股自然媚态,让人心跳加快,忍不住想一直盯着她。   穆琳琅觉得,她长大以后就该有这幅超越穆九歌的模样。   “我就是你,你就该是我这幅模样!”那女子轻飘飘的说着,反正某种让人痴迷的蛊惑。   穆琳琅得意的扬唇笑起:“自然!”   “也只有凰仪能配得上我们。”她含笑的双眼像个勾人的漩涡,让人只看一眼就要溺死在其中。   穆琳琅的神色更加痴迷:“必须得是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   “若是穆九歌的院子走水了,你去报信,凰仪一定会很感激你的,也一定会对你一见倾心的。”那女子满意的点点头,一阵风吹过,眨眼就消失在云雾里。   穆琳琅睁眼醒来,透过窗户,只见外头夕阳西下,她回忆了下梦里场景眼中透露出一片狂喜,突然信心倍增:“凰仪一定是我的。”   思及此,她招来丫鬟附上她们的耳朵细细的说了一番。   丫鬟的大骇:“小姐……”   “怎么不愿意?”穆琳琅双眼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   丫鬟怕极,哆哆嗦嗦的跪下身来:“不敢,奴婢为小姐赴滔倒火在所不惜。”   穆琳琅满意的把她扶起:“如果这件事做成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丫鬟小心翼翼的提议:“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夫人一声,好让夫人搭把手。”   穆琳琅一怒:“不必,母亲若是知道了,只会阻止我,怎么可能帮我,千万不能让母亲知晓了。”   丫鬟唯唯诺诺的应下,再也不敢多话。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   只听一声锣鼓喧天,便听到有人大声嚷嚷开来:“走水了,走水了……”   甄氏西隅,穆九歌被颜瑶一把从榻上拉起。   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夜穆九歌抓着颜瑶的手悠悠转醒,困惑相问:“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焦急万分的呼唤:“大小姐,大小姐,快起来失火了。”   穆九歌猛地从床上弹起,她法术全失,虽然感觉近来好了些,但感官依旧没那么灵敏,如今经她们提醒,果然从空气中捕捉到了那危险的气味。   颜瑶将穆九歌推到门口,安排道:“你同她们先去救火,我先给凰仪结个结界,再过来帮你们。”   有颜瑶在,她就感觉安心多了,幸好今日把她叫了回来,反正穆琳琅已经察觉,不要再去干那掩耳盗铃之事。   颜瑶先闪身去了内室偷偷观了一眼,好在凰仪没有受到惊扰,快速的双手结印,给她结了十分牢固的结界,事毕后,又在整个屋子周围结了一个结界,将其保护其中。   正想提步出去看看时,一声声惊慌无比的惨叫穿过整个天际,颜瑶只觉不妙,立马飞身而去,只见冲天的火光中,两个丫头只剩一个丫头痛得在地上打滚,臂上卷了一片火苗,穆九歌同样也好不到哪去,她痛苦的捂着右手臂,豆大汗珠一颗一颗的往地上落。   颜瑶立马用灵力裹住带进屋里,还未坐下,凰仪已从里头出来,只是脸色苍白无力,嘴角携了丝还未擦干净的血迹:“这不是凡火,是狐火。”说话间带来一阵邪风,吹灭那丫头身上的火苗。   颜瑶看他不自然把右手藏在身后,便道:“我去外头灭火,和看看那只狐狸,你先给她们疗伤,我等下回来再帮你。”说完,也不给凰仪反对的机会,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只见她两袖一挥,邪风肆意,随即又开始双手结印默念咒语,天空骤然下起了大雨,那围住院落的狐火很快就被浇灭。   “颜瑶!”   颜瑶本还想再收拾收拾,屋里传出穆九歌惊慌失措的呼唤,她又忙折身奔了回去。   穆九歌手足无措的怀抱昏迷的凰仪,含在的眼眶里的泪水很快就要落下,看着颜瑶的目光犹如看到了救星。   颜瑶忙上前去查看,只见地上有滩血,想必是凰仪吐下的,她心中了然,安慰穆九歌:“他没事的,静心养着就是了。”想来必是穆九歌受伤使他分心受了惊吓,幸好没入魔。   “真的?”穆九歌有些不信:“他应该没入魔吧?”   “没有。”颜瑶拍拍她的肩膀:“你照看一下凰仪,我给这个丫头上药。”   等二人分别把一个扶,一个扶上榻,欲处理伤口。   外头就传来二姨娘的慰问:“大小姐?”   “有我在,你家小姐没事,此刻给她疗伤,请诸位稍等片刻。”颜瑶甩下这一句话后,便开始解衣涂药。   等忙完这一切,转进室内,想去看看穆九歌的伤势时,她抬起有些呆滞木然的脸:“他右手上也有和我一样的烧伤,而且比我还重。”   种同生咒者,受咒者所受的一切伤害,都会加倍转移到施咒者身上,颜瑶把这句话重新吞回肚里,换了一句:“你是知道的。”   “我今日绝不会放过她!”她拿起案上剑架里的寒剑便朝外杀了出去。   颜瑶紧跟在后,只见她飞快地的绕过重人,准确无误的刺向穆琳琅。   只见穆琳琅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   众人愣在了原地,被甄氏呼天抢地的哭喊声惊醒,穆封上前就甩了穆九歌一个巴掌,呵斥道:“孽女,你在做什么,你要谋杀亲妹。”   穆九歌怒不可遏,强行压住一剑劈死穆封的冲动:“父亲,你不问问先穆琳琅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第383章 祸家之罪   穆封一愣,随即又道:“琳琅一个柔弱的姑娘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休要胡说八道!”   “穆琳琅在我院里纵火行凶,就被父亲一句休要胡说八道揭过去了。”穆九歌倏尔一笑,鄙视道:“父亲如此急着替她掩盖,连问都不想问一句,是在害怕什么,是在怕她留此污点之后,不能再嫁入高门。”   穆九歌言语犀利,一言正中他所思所虑,把穆封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穆封脸色大变,恨不得再甩她一巴掌。   穆九歌笑嘻嘻的说:“父亲,此事还是追究的好,否则很有可能整个穆家都会毁在她手里。”她笑容快意又放肆,眸中是滔天的恨意。   穆封见她这幅模样,不由得再怔了下:“你在说什么?”   穆九歌却再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从人群里抓住穆琳琅的大丫头杨柳:“人证物证具在,现在就把你这个纵火凶手送去官府,身为婢子,小姐行为有错,你不能加以阻止,还要火上浇油,简直是罪无可恕。”   “大小姐饶命,奴婢劝过二小姐的,二小姐……”杨柳惊慌失措之下没了章法,顺着穆九歌的话招了,她后知后觉的反正过来,只能捂住嘴。   穆九歌将她的手一一扒下,笑道:“杨柳,就算你能熬过天牢里的种种极刑还能骨头硬的不愿认罪,也没用,因为你带着小丫鬟们过来浇油放过,仙长大人看到了,她才是人证。”   杨柳的面目一片灰败,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辩驳的话。   聪明奸诈如甄氏,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矛盾直指颜瑶:“既然仙长已知杨柳放过,也不加以阻挠,反而任火势扩大,这是是何居心?”她早已经察到,这所谓昆仑仙上下来的仙女颜瑶同穆九歌关系极好,她冷静几天,终于想通了个中关键,这颜瑶就是穆九歌请来的帮手,二人早有勾结。   任甄氏再如何的能言善辩,此回也难逃十八层地狱的滋味,颜瑶脸上虽然还有淡淡的笑意,可笑得更为严肃:“因为那不是凡过,是妖狐之火。本来我觉着夫人和二小姐知错理当能改,只是没想到……”说着,便指指那空空如也的小厨房:“我擒住的狐妖没了。”   甄氏面色大变,争辩道:“我没有,我没有勾结狐妖……”   无论他如何如何的保证起誓,也没人相信,穆封更是上前甩了她一巴掌:“贱人,你给闭嘴,你不仅敢勾结狐妖,还敢教唆自己的女儿纵火行凶,有你这样做母亲的,谁家母亲能做出你这幅模样。”   穆封气得火冒三丈,将所有的过错全按在甄氏头上,所以这一巴掌打下去极重,打得甄氏披头散发,掉了颗牙齿,她愣是不敢哼一声,唯恐再惹恼了穆封。   二姨娘在颜瑶的受意下,挨到穆封的身边,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汗,柔声道:“老爷,别气,这气坏身子可就不值当了,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二小姐好端端的不会突然带人硬闯大小姐的院子,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火烧大小姐,想来必是有什么原因的。”   穆九歌冷冷一笑:“二妹妹倾慕凰仪,想自荐枕席。”   熬到此时此刻,甄氏再也忍不住了,摇摇欲坠就要跌倒。   看着穆封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穆九歌讥讽道:“父亲还不知道么,穆府里头人人知道,二妹妹亲自下厨天天跑南苑,就想同凰仪来个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最后私定终身。”   穆封脸色难看无比,他有些不相信自己冰清玉洁的女儿能干出这种事,他侥幸的认为这是污蔑:“那这和她针对你有何关系?”   穆九歌面无表情道:“因为凰仪在我这儿。”   穆封睁大了双目,仿佛随时都会倒地不起一般,他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   颜瑶及时的出声解释:“穆大人,此事是我同凰仪的不是,贵府二姑娘天天去南苑纠缠,凰仪不甚其烦,无法修炼疗伤,我们本想知会大人一声,可这想想实在难为情,所以便瞒下来并让凰仪悄悄去了大小姐这儿,而我呢,便好好开导下二姑娘,她是聪明人,我勤奋些,她必是能想通的。可我千算万算到,这二姑娘如此的执迷不悟,竟为逼迫凰仪同她见一面,竟做出如此之毒辣之事,实在让人……”   穆封再无老脸站于此处,忍受别人嘲讽的目光,他想了想,便想借此转移话题,并挽回颜面:“可即使如此,也不能让凰仪住进女孩子的闺房。”   穆九歌大义凌然道:“父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住下闺房也算不得什么,再则修道之人丝毫不在乎这些世俗观念。”   穆封就打算借此话题同她周旋下去:“他们修道之人不在乎,你让俗世之人如何看待你。”   穆九歌冷哼一声:“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可管不了,若真要如此斤斤计较,我从崖底下上来,就该一尺白棱了断自己。”   穆封豁然想起他们寡男寡女也不是头一遭一待一个月,一时之间语噎。   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口,穆九歌却是知道的:“现在当务之急不来处理我,而是处理二妹妹,我本无向凰仪报救命之恩,如今恩没报成,,还差点害死恩人,所以只能大义灭亲了。”   终归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宝贝疙瘩,穆封的怒火难灭但也要为她求一求:“可她是血脉相连的你妹妹啊,你怎忍心对她下杀手。”   “父亲,我做下此等冷酷无情之事,全是为了府里,若不伤她,的等凰仪醒来,那咱们整个府就会被……”穆九歌没有再说下去,饶有兴致的看着穆封的反应。   穆封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煞白,身体不可抑制的颤动着,他真是糊涂了,这凰仪是什么人,也许他可以大着胆子得罪天子,但不能得罪凰仪,他女儿勾结狐妖害凰仪受了重伤,这是祸家的大罪。   穆九歌阴森森的盯着穆封说道:“二妹妹以死谢罪,方能保住穆府。”   一直在忍耐的甄氏再也熬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对穆琳琅的判决,最终以穆文博从国子监赶回来求情而匆匆终结,穆封的火气再大,穆琳琅再怎么罪无可恕,都比不上不久以后穆文博的一个月后的科举,穆封照顾穆文博的心情,将甄氏母女的处理暂时押后。   凰仪伤重,穆九歌也懒得在同结局已经注定的他们纠缠,趴在凰仪的床头,一门心思的照顾他等他苏醒过来。 第384章 为什么   凰仪昏迷了整整六个日日夜夜,穆九歌也就在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连颜瑶这个局外人恍惚间过去了千万年的错觉,竟觉得短短数日是如此难熬。   在一个死寂的黄昏,他毫无预兆的醒来,看清床上明显憔悴清瘦不少的二人后,先是道了谢:“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他看向颜瑶的目光是内疚的,看向穆九歌时更多的是深深的心疼。   穆九歌自然的扭过头:“不是我救了你,要谢就谢颜瑶吧。”   凰仪看了眼颜瑶:“多谢了。”   颜瑶耸耸肩颇有些纨绔的一笑:“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你运气试一下,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同我说。”她见凰仪半死不活的,想靠他自己闭关疗伤显然是不行的,便把凤凰叫了出来,这难题对于身为魔璧璧心的凤凰反倒是小菜一碟,一天一夜的功夫就把他治好了。   凰仪闻言运气试了下,惊讶的发现他紊乱的真气已经被疏导归位,还有他被封印的术法也不再受禁锢,眼角留意到左臂处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脸色微变,整个形同僵尸一样僵在一处。   一直在观察他的穆九歌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千万种情绪压在心头,脱口而出:“是颜瑶帮你包扎的。”她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么,她猛地把头垂下,恨不得找了地洞躲躲。   二人的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无比,颜瑶不动声色的在二人之间扫视一圈,佯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已经好了,隔壁的小丫头也不知怎样了,我得去看看。”说着,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大步流星的开门而去。   结果她一出门,就看到列行来关爱的穆封,他焦躁不安的在庭院里兜兜转转,一见着颜瑶立马奔上来询问:“帝师大人醒了吗?”   这种场景多少回,颜瑶已经数不清没有印象了,她依旧没有说实话,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惆怅悲观。   那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穆封瞬间垮下整个身子,像个老者佝偻着身子,脸色是濒临死亡的绝望,动动唇艰难的似乎什么也说不出。   每日一问结束后,颜瑶就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穆大人,且先回吧!”   穆封又看看她身后紧闭的大门,道:“那能不能把他挪到南苑去,这一直住在九歌这也不是个事啊!”   “不要随便移动病人,否则会致使他伤痛加剧。”颜瑶一口拒绝,说辞变都未变一下。   穆封焦急的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那也不能一直在待下去,女儿家的声誉要紧,这样下去你让我家九儿以后还如何嫁人,难道要她一尺白棱了断残生。”现在外头都传疯了,传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这张老脸全败在三个讨债女儿手里了,若是凰仪再死在穆九歌的闺房里,真的没出路了,若再被天子知晓,他了乌纱帽是幸,丟命是情理之中。   颜瑶自然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便开口道:“大人,是忘了我说的话。”   在这种脑袋已经落到裤腰带的危难境况下,有个能帮他的都是救命稻草,立马腰弯鞠躬做虔诚状::“穆某愚钝,还请仙长指教。”   “今日大人问我儿女姻缘……”颜瑶故意欲言又止,高深莫测的向他看去,然后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贵婿!”   穆封一愣,依旧不明所以,困惑道:“什么?”   颜瑶摇摇袖摆,一副不能再与之多说的模样:“穆大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穆封想了想又想,灵光一闪,大吃一惊:“莫不是他,可凰仪不是还……”   “天机不可泄露。”颜瑶神秘兮兮的阻止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穆封皱皱眉,愁苦道:“这修道之人不是不成婚不娶妻么?”想着要嫁给凰仪的数不胜数,上至皇宫里的金枝玉叶,下到官门里的千金小姐,还有市井里的布衣女,任她们天姿绝色,美艳的不可方物,还是贵不可言,可他哪个看得上的,逼急了就甩出一句修道之人不谈男女之事,有多少失败的横尸在前头,怎么还要再搭上他女儿。   穆封觉得这不见得是件好事,下场只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再次折损他一个女儿,实在是亏本买卖。   颜瑶若有所思的抬着下巴,凝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缘分这个东西讲不清,情爱这个东西更说不准,在我们修道之人中这叫情劫,渡好了是福气,渡不好是孽,这东西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咱们作为局外人不该插手,因为只会弄巧成拙。”   她既然这么说,穆封无话可说也无从下手,又见她把自己甩下,摇摇摆摆的转去丫头住得耳房,干站在这儿有是自讨无趣,叹了声愁眉不展的拔腿离去。   望着穆封的身影逐渐化成一个黑点,躲在里头的穆九歌有种止不住的心酸,真的她的心发涨发疼,同样是女儿,为什么对于父亲而言有如此大的差别。   穆封虽然有气,但在穆琳琅的苦苦哀求下,那怒火总算是如火种般渐渐熄灭。甚至不惜前来日日等候,等着凰仪醒来好好替穆琳琅道歉求情。   他能替穆琳琅力挽狂澜,但若换做是她,只会让撒手不管,让她以命偿命。   往日一幕幕依稀在眼前,她突然有些感慨,其实穆封今世对她真是好太多,前世恨不得拿她给穆琳琅做垫脚石。   她面色平静,但眼中情绪变化万千,她这种情况凰仪是再是熟悉不过,他道:“颜瑶已经同我说过了,穆琳琅同司马良的事我会尽快解决,明就会进宫面圣,你放心。”   穆九侧着身,斜眼望他:“我改变主意了!”   “那你想怎么做?”凰仪配合问。   “让她可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嫁进丞相府,简直是太便宜她了。”穆九歌一笑,面色却没有半分温度,寒冷的很,艳丽的眉眼间似乎裹了一层冰霜。   “你想怎么做,我去做。”   “你为什么我?”穆九歌再也不想去逃避,一双锐利的眼直直的朝他望去,神态固执而倔强,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她目光里有太多情绪,灼热的让他瞧得真切,却不敢相信,凰仪一时有些怔愣,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万千情愫在二人纠缠在二人之间,变成怎么解也解不开的死结。   “九歌!”良久,他唤了一声,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只能统统化作一声叹息。 第385章 高门妾   凰仪进宫面圣为司马良同穆琳琅求赐婚,他素来是开门见山的性子,对于这位无所不能的,匡扶社稷帝师,帝王向来是有求必应二话不说就应允了,翌日下朝的时候就象征意义的唤来丞相问问这门亲事意思。   他没想到谣言已经传得如此厉害,厉害到帝王也来插一脚,丞相听完心里是怒的,他委婉的同帝王说道:“小儿无才无德,能得穆家二千金的垂青自然是大幸事,可是……”说完,重重地一叹,脸上满是惆怅之色。   帝王忙问:“可是什么?”   丞相这才扭扭捏捏的答:“我那小儿眼高于顶,他不喜那穆二姑娘,说是她风评不好。”   说者有心,一下子就把矛盾指向穆琳琅,因为她风评不好,风评如何不好这里头实在是太引人遐想。   既然是风评不好的姑娘,帝王也不好意思硬塞给人家,可已经答应过凰仪。   帝王两难之际,突然想起凰仪说的只要进门不在意名分的话,随即大手一挥:“风评不好的姑娘的确不适合娶回家做正房太太,但也不可以辜负人家姑娘的一片深情,既然如此,也算是二人的缘分,不如这样,一府嫡女抬进门做妾也不亏。”他实在没闲情逸致好言好语的同他说二女婚姻,只要把穆二姑娘塞进丞相府就成。   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自然是个揣摩帝心的老人精,丞相知道这样能逼帝王退一步就可以了,弯腰鞠躬道:“全凭陛下做主。”   太监去穆府宣旨的时候,整个穆府像炸开锅的蚂蚁,穆琳琅生无可恋直接晕了过去,甄氏受得打击太大不顾形象的大呼小叫,同穆封吵起来,认为是他去求了旨,   哪个杀千刀去求的旨,穆封窝着一肚子火气的同时也大为纳闷,二人一言不合,竟然打了起来,甄氏更是勇猛,撒起泼来无人可敌,像是把连日来的怒火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   穆封的脸上被她挠了几道红痕,越想越气愤,二人更是打得不可开交,无人敢上前劝阻,直到穆文博回来主持大局,二人才被下人拉离开来。   甄氏瘫在贾妈妈的怀里崩溃好大哭,披头散发,再无往日端庄矜持模样。   穆文博上前去劝她:“娘,你别哭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了。”   甄氏气得一把推开他:“不行,不行,我的女儿怎么能去做妾。”她含辛茹苦培养出的娇娇女,不是去做任人践踏的妾,是去做人上人的,她无法接受这一现实,简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穆文博两手按在她:“娘,圣旨已下,再无任何回转的可能,抗旨是要杀头。”   “我不管,我不管,琳琅怎么能做妾呢,我家琳琅情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有名的名门闺秀,她不能做妾,不能做妾……”   穆文博不曾看过母亲状如市井泼妇的模样,耐心被逐渐耗费,实在气愤的说道:“娘,你为着妹妹就不顾全家,不顾我了吗,你要全家为妹妹的拒婚陪葬。”   “她是你亲妹妹呀!”甄氏气狠了要去捶他。   “那我也是亲生儿子,你要为了妹妹牺牲我么!”穆文博气愤的甩开她,拧着两眉看她哭得昏天黑地:“娘,以丞相府的门第,妹妹去做妾也不亏的,再过些日子等我考上状元,她就是状元郎的妹妹,丞相府哪个敢看低她,你就放心吧,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同丞相府打好交道,我快考试了,还要靠丞相府多多提携么!”   见甄氏哭声微歇,穆封赶忙来附和:“文博说得对,就算是妾,也攀上丞相府了,总归比小门小户的体面。”   穆封不说话还好,一说,甄氏像头发怒的狮子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是啊,有什么不好的,终于给你攀上权贵了,终于成为你的助力,终于可以让你平步青云了……”   你的那点小九九被人毫不客气的指出,暴露在众人面前,穆封脸红脖子粗,拉长脖子要同她争辩:“你别给我胡说八大,明明有这样心思的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用琳琅代替九儿了,现在好了,出事了再来怪我……”   对,原本同司马家指腹为婚的不是她的女儿,是另一个,她女儿压根不用承受这些苦难,她是代替那个来承受的,甄氏扑过来抓住穆封,面上满是狰狞的威胁:“一定是皇上弄错了,要给司马良做妾的是穆九歌,不是我的琳琅,从小同司马良订婚的是她,自然去做妾的还是她……”   “你疯了吧!”穆封一把把她甩开,怒吼道:“圣旨上点明是琳琅,将将来传旨的也说了是琳琅,偷梁换柱,拿九儿替了琳琅那是欺君之罪,那同样是要杀头灭九族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的女儿无论无何都不能做妾,她是要明媒正娶做人太太的。”想想自己年轻时的遭遇,她费了多少力气,耍了多少手段才做到正房的位置,她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穆文博抱头坐在一旁,实在忍受不了父母这种面红耳赤的情况,摇着头甩袖而去。   穆家的争吵还在继续,而丞相府这边的松了一口气,偏生还颇有几分死里逃生的滋味,司马夫妇对帝王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最起码他们看不上的女子只会做妾,虽然憎恨这种强买强卖的滋味,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极大的安慰,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要把人抬进门,以免日后再有他们不喜欢看到的变故发生。   唯有司马良,始终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他对穆琳琅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京中才女这块,虽然以前也觉得不错,也打过把她纳进门的不合理想法,但真到了这一天,他却开心不起来,心里就像堵了块巨石,满脑子都是另一个影子,艳如牡丹,灿如朝霞,让人怎么也挪不开眼:“我不像是纳她。”   司马丞相道:“我当我想,那等品性的女子做妾都不够格,可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皇帝下的旨意,你不纳也得纳。本来还要你娶她做正房么,若不是我为其周旋,现在的情况更糟。”   司马夫人也趁机开口:“老爷,儿媳妇还没进门,反而先有了这么一个妾室,以后还有哪个闺女愿意嫁给咱们良儿。”   丞相无奈说道:“这我想过了,再把那女人抬进门之前,先把良儿的婚事办了。”   “婚事?”司马夫人闻言,猛地窜出来:“这是哪家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这一出又一出的,司马良也大为震惊:“我不娶妻!”   “你别给我胡闹!”丞相怒目而视:“这件事由不得你。”   丞相夫人立马来宽慰:“良儿,你爹爹也是为你好,你的婚事要是不能早先办,那等那个女人进了门,可该如何是好。”   司马良聪明,自然懂得父母的良苦用心,只能委屈的抱怨道:“陛下为什么要把穆琳琅赐给我,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丞相面色微变,叹息道:“帝师凰仪不久前进过宫,可能与他有关。” 第386章 美人计   皇帝的旨意一下来,穆琳琅就晕了,她无法接受自己将要去做人妾室的命运,她堂堂一个嫡女沦为妾室,那得一辈子抬不起头,一辈子被人笑话。   下月二十九是她进丞相府的日子,在这之前,她一定要扭转乾坤,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转眼将视线投在窗台上那只蜷缩成一团的白狐身上,屏着呼吸问:“你真有办法?”   “你可以不信我,不过你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么?”白狐换了个姿势,妖妖娆娆的倚在窗台上,灰暗的房间里只看到它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   她说的对,她已经无路可走,她是自己唯一的出路,自己只有信她才能力挽狂澜。   白狐满意她的反应,这才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九五至尊愿意插手管你们这点破事。”   她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十分在理,遂,只能点点头:“父亲说了,不是他去求的。”   “那我再告诉你!”白狐眸光一闪。   穆琳琅恨得咬牙切齿:“是哪个害我的。”   “帝师凰仪。”白狐悠悠的吐出这两个字,又道:“能让九五至尊言听计从,除了他还能有谁。”   穆琳琅脸色一变:“他是要报复我。”   “是啊,再由你那个姐姐火上浇油,你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白狐说完,就放声大笑。   穆琳琅听着她刺耳的笑声,胸中火气翻涌:“穆九歌,我和你势不两立。”   “你现在只有听我的,不然你就只能去做任人糟践的小妾。”白狐的声音带着一种惑人的力量。   穆琳琅面目狰狞的点点头:“我全听你的。”   月如弯钩悬挂在中天之上,夜色迷人,万籁俱静的夜晚,时不时有不知名的虫儿叫上两声。   一道黑影极快的闪进林中的一座茶厅,凰仪紧追其后,在紧闭的大门前顿了顿,屋内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甜香,即使隔着门他还能闻到。   他推门而入,那甜香格外浓烈,像是被人刻意放大数倍,但又不是十分的甜腻,甫的一闻,像是少女身上的芳香,有股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穆封神色如常,走至一圆桌旁,然后掀袍缓缓坐下,桌前摆着一只精致的白玉酒壶壶,里头还摆着五六盏玉杯。旁边还摆了盘晶紫葡萄,个个饱满圆润,让人垂涎欲滴。   屋里唯一的声响,便是那时断时续的水声,在夜里,那水声炸开,带出无限的旖旎之态。   宽敞的屋子被道屏风隔开,那屏风极大,又是琉璃做的,略有些透明,那边的风光若隐若现。而水声也是从那边传来,轻轻撞开一片水花,水面上落下一圈圈涟漪。   这里招待的可不是一般的周到。   凰仪心中冷笑着不为所动,只垂眸看向桌上摆的杯子酒壶,时间静静流逝,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那屏风后的水花陡然变大,一个纤细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自屏风后隐没出来,烛光下,更显万种风情。   那是一个清丽绝美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清淡的素白纱裙,通体上下只有一根极细的红色腰带系在腰间,更衬得那腰肢不盈一握,行动间如扶风杨柳,一举一动都有一股狐媚之气,却又由不得人不被她吸引,挪开不开视线。脸上还有沐浴后的水珠,配着那张绝美的脸,想晨时的花朵,娇艳欲滴。   此人正是穆琳琅。   穆琳琅见了凰仪,先是故作一惊,面上浮起些惊慌之色:“敢问是哪位公子?”   凰仪并未理她,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同时也不说话。   穆琳琅脸色难看,那狐妖教她修习媚术,信誓旦旦的保证,任世间男主都抵不住她的美色,男人的目光也从来只会落在她身上,怎么到凰仪这全无反应,这让她接下来的戏该如何演下去,突然灵机一动,自顾自的说着:“琳琅近日来寝食难安,夜半噩梦吓醒,落得一身冷汗,便来此处散心,顺便沐浴,我府中只有一位男客,想来阁下就是那位凰仪大人了。”   她偏头去看座位上的人,一脸的天真无邪,闪烁的眸子比天上的星辰还璀璨,仿若不谙世事九天仙子,再配上那番话,即便是心如铁石也会起怜香惜玉之心,可她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凰仪。   凰仪依旧没说话,垂着眼纹丝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琳琅紧捏着拳头,尴尬有些难以自处,换做哪个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动心按耐不住,她怎样都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她憋着怒火,笑意盈盈的挨着他在旁边坐下:“我大姐姐能死里逃生,承蒙大人搭救,今夜相逢,那便是缘分,让琳琅敬大人一杯聊表谢意。”   凰仪冷着脸依旧不允也不答。   见状,穆琳琅只能自顾自的起身,亲自倒了一杯酒,妖妖娆娆的蹲下身,几乎是贴着凰仪,然后将那杯酒递到他眼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满是摄人心魂的媚意。   凰仪照旧没有动作,但他眼里已开始酝酿着狂风暴雨。   她欲故作站不稳的跌进他怀里,只觉一阵邪风吹来,她不受控制的像纸片撞向反方向的墙壁,若断了线的风筝摔在地上,登时呕出一口鲜血。   等她回过味来时至五脏六腑都在疼,半个身体已经麻木,整个人瘫在地上使不出半分力。   “找死!”凰仪饱含怒火的声音响起,犹如惊雷劈向穆琳琅,她呆了呆,还有些不可置信,她自认有才有貌,天下哪个男子会不倾心于她,可凰仪却是完全的无动于衷,甚至还想着要致她于死地。   一种不满,强烈的不满在主导着她的思维,她顾不得维持自己的体面:“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怂恿皇上下旨毁我一生。”   “多行不义必自毙。”凰仪终于抬眸的扫她一眼,冷冷的说道。   穆琳琅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凰仪既然如此的不惊人情,不喜女色,既然用不了软的,只能用强的:“大人如此的冷漠无情,是要琳琅伤心欲绝。”   凰仪站在阴影里冷冷的盯着她。   “大人今日看了我的身子,琳琅就是你的人了。”她扬唇一笑,脸上有说不出的得意。   “她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穆琳琅一跳,她握紧拳头故作镇定:“谁?”   凰仪却绕有兴致的接口:“她说,谁看了她的身体,她就是谁的人?”   黑暗里,那人痞气的应了一声:“这个理论挺有趣的。” 第387章 命比纸薄   “九歌,其实我挺理解你妹妹的。”   随着这句话结束,房间陡然大亮,窗台上坐一绝子,她的手里还提着一狐狸,她的身前还立着一红衣女子,那人正是穆九歌。   她抱胸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讥讽的眼神顿时让人无地自容,只听她用极平和的语气说着最羞辱人的话:“还是我太高估她了,妾室的位置她高攀不起,还是再给她换个吧。”   凰仪嫌恶皱了皱眉,道:“杀了吧,以免留下后患。”   穆琳琅面色顿时一白,这凰仪竟然如此草菅人命,杀人就如切萝卜一般简单。此时此刻,她是真害怕了。同时也真真切切的相信,这个男人是从头到尾没有半分动心。她费尽心机在人面前使尽全身解数,别人却觉得那不过是一个笑话,她深深感受到一种耻辱。   “不要。”穆九歌一口拒绝,态度有些冷漠。   凰仪也不好再说什么。   颜瑶见二人态度紧张,便笑嘻嘻的举起那只狐妖:“我也觉着,还罪不至死,反正这个已经没气了。”   穆琳琅大惊,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去,她的计划全都失败了。   凰仪出言提醒:“你确定,那狐妖修行千年有余,她向来狡猾的很,而且最善分身术,昔日那道士就是她本体,你确定你现在抓到的是她本体。”   颜瑶耸耸肩:“我就是循着那踪迹追过去的,不过弱的很,看来不是她的本体……”说是迟那时快,凰仪有所察觉朝穆琳琅攻去的时候,一道白光也向颜瑶扑去,颜瑶挥袖去挡,只觉白光晃得她眼睛有些疼,眯了眯眼,却听到身边传来一阵痛呼。   颜瑶察觉不妙,手掌成刀向穆九歌身上的那道白光劈去,凰仪更快,一个瞬移挪到穆九歌身前,一左一右,两道手刀劈下,满目的鲜血,随着一声惨叫,狐妖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瞥见这一幕的穆琳琅吓得当场就晕了过去。   颜瑶看了看被凰仪抱在怀里的穆琳琅,摸了摸鼻子,走向那吓晕过去的穆琳琅,拎起她的后领托了出去。   大清早,丞相府门口却是热闹极了,一个女子匍匐在大门口,端的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只见她唱念俱佳的小嘴不停的说着:“想我一府嫡女,名动长安的才女,怎能给人做妾……”   穆琳琅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嘴巴不受自己控制,大庭广众之下,不停的说着这些话,周围看热闹的聚集的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还有增多的迹象,她想跑身体又动不了。   丞相府的侍卫大清早的就看到这种情况,受了好大的惊吓,登时愣了好一会儿,直至被同伴推了下,才过神来,这才飞快地跑回府里向主人禀报。   这些日子被穆家搅得寝食难安,司马良睡得不踏实,好不容易快近寅时的时候沉沉睡去,哪知又被人吵醒,然后听闻穆琳琅来府门前闹事,气得踢翻了一张椅子:“把她给我带进来。”   穆琳琅最后是被两侍卫一左一右叉进丞相府的,可外头看热闹的看得津津有味始终不愿散去。   最后传呀传,传到甄氏耳里的时候,变成了自荐枕席,甄氏只觉两眼发黑,一阵天旋地转又晕回了床上,等她醒过来,火急火燎要奔去丞相府要女儿的时候,那边守门的侍卫强硬的把她拦在门外:“我们丞相府没有小姐,只有姨娘。”   一句话让甄氏彻底奔溃,她在大街上嚎啕大哭。   丞相趁机将这桩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告到帝王面前,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受了满腹的委屈,此刻的穆封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他出来上朝的比较早,消息还未传回府里,只觉晴天劈下一道惊雷,在文武百官的各色各样的目光下一阵头晕眼花,多亏扶住旁边柱子没有倒下,耳边昔日同窗巧舌如簧不顾半分情面,把他弹劾的一无是处。   帝王大怒,毕竟这是明面上是他做的主,他龙脸上也很没有光彩,直接在朝堂上问罪穆封。   等穆封回过神的时候,他的俸禄已经被皇帝罚了。   皇帝颇有些事慈爱的看向丞相:“爱卿受委屈了。”   丞相堂堂七尺男儿就嚎啕大哭。   皇帝叹了口气,下了个决心:“清兰公主与司马良郎才女貌合适的很。”   外头阳光明媚,颜瑶歪坐在窗台上磕着瓜子:“那清兰公主是什么人物?”   “行五,静贵妃所生。”一如他的风格惜字如金,咋可语气里有着浓浓的疲倦。   快整整三天了,穆九歌还是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凰仪就在旁边寸步不离的守着,任何时候都不愿离开,穆九歌那点外伤早无大碍,想来她久久沉睡,不愿醒来,还是那心病所致:“再过几天就要科举了呢!”   丞相府门前的事还在长安城的酒楼茶寮内肆意,这日中午穆府的门口又来了一出。   一大腹便便的女子跪倒在穆府门前,即便怀有身孕,神色憔悴,也丝毫没有折损她的美。   此刻甄氏已经在病榻上缠绵好几天了,整日嘴里念叨着穆琳琅。府里一应的大小事皆掌握在二姨娘的手里,最近日子过得极滋润的二姨娘慢悠悠的挪到大门口,看了地上的女子眼睛一亮,故意清了清嗓门:“姑娘乃各方人事,为何要来我府门前闹事。”   那姑娘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磕的额上一片通红:“小女子无名无姓,今日来府中只为一事。”说着她轻轻的扶着那已经不小的肚子:“小女子即将临盆,这腹中孩子乃贵府公子骨肉,小女子自知身份微贱,不会妄想一个名分,但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同我一样躲在外头不见阳光,所以特来求了情,让孩子认祖归宗,至于我生下孩子后随贵府处置。”   二姨娘好歹也是见过世面,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一出事,而且观这女子说话,实在是精彩至极,她故作为难的退后一步:“快,快去把夫人请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甄氏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来不及精心打扮,随意的挽个髻插了根针,套了件衣服,就匆匆的往门外跑,贾妈妈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唯恐一步三颠栽了下去。   等这般跌跌撞撞到达到达大门口的时候,门口人头攒动,已经聚集数不清要来看热闹的人,知道这事不能搁在外头当这这么多人的面说,立马轻声细语的说道:“还不把这位姑娘请到屋里来坐坐。” 第388章 真正的执念   “妾身身份低贱,不敢,唯恐辱了穆府门楣。”说着,那女子又是重重地一磕头。   这话搁往日没什么,可此刻甄氏听在耳里,觉得分为讽刺,只觉着像是在她女儿费尽心思攀高门,结果落得一个难看的下场,她登时面色阴沉,语气强硬:“进来坐坐没什么。”说着,就给贾妈妈使眼色。   贾妈妈会意,大步流星的跨出门槛要去抓那个女子,女子惊恐万状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夫人,我一个弱女子不敌你们穆府人多势众,若把我杀人灭口该如何是好。今日冒险前来,本就没有过多要求,只是想把穆家骨肉还给穆家,夫人作为他的祖母何必为难。”   一番话说得围观诸人目露悲悯,纷纷指责甄氏的不是,甄氏气得狠狠瞪向地上的女子:“你休要胡说八道诬赖我儿。”   那女子也麻利,直接把一个包裹打开,里头有书信,有衣服,还有玉佩:“这些全是穆公子的,夫人不信大可一看,若还是不信那就只能找公子问问了。民女前来不是想要富贵,只是为了腹中骨肉,只想要夫人一个承诺,其他的不敢奢求。”   甄氏想收回震惊的表情,已然来不及,众人看得分明,那些东西就是穆文博所有,如此一来,任她如何抵赖,都别无可能。   就甄氏束手无策的时候,那女子又突然开腔,磕完头后,扶着肚子缓缓起身:“我不会逼夫人,只要夫人能在孩子出生至少答应就好。”   她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甄氏气得是牙齿痒痒,眼见那女子已经被一群人簇拥远去,甄氏立马示意别人跟随。   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回来的人,那女子走着走着,跟着跟着就消失了。   想起狐妖,甄氏听闻吓出一身冷汗:“难不成是遇上妖精了。”越想越气,端起一只杯盏往地上砸去。   正逢穆封回来,碎片溅在他身上,吓了他一跳,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发脾气。”   儿子将将闯下大祸,甄氏也不好回嘴,低眉顺眼的站好,任凭发落。   穆封冷冷的哼了一声,朝着外头一挥手自个掀袍落在高座上:“把那小畜生带进来。”   穆文博是被穆封从国子监逮回来的,他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带进来后,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多言。   穆封厉声问:“那女人说的是真的?”   穆文博小心的点着头:“云娘,已经知道错了,她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孩子已经七个多月,很有可能是个哥儿,爹娘,你们一定要让他认祖归宗。”穆封捏着太阳穴,只觉脑袋都快炸了。   穆文博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吐出:“爹娘,孩儿科举在即,一定会考了好成绩来报答二老的。”   穆封闻言,只觉脑袋更痛,但心里的天平已有所倾斜,儿子的科举比什么都重要,再则,那女子不要名分,就只是要让孩子认祖归宗:“你先出去,这事让我好好想想。”   穆文博见他态度有所缓和,也不敢再逗留,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就退了出去。   等穆文博一走,穆封也赖得在甄氏处逗留,袖袍一甩,扬长而去。   甄氏也不敢再多言,她知道儿子的科举是自己唯一翻盘的机会,只要儿子功成名就,她就好了,她现在水深火热的女儿也能平安无事。   想想穆琳琅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落泪,那司马良看着一表人才,却是个畜生,折磨起人来花样百出,穆琳琅正直妙龄,以前像花骨朵般漂亮的脸蛋,竟如快枯萎的老妇。   穆府像倾倒的华厦,慢慢的腐烂倒塌,一如穆九歌所希望的那样,可她始终没有醒来。   颜瑶豁然明白,也许她并不在乎穆家,否则她不会迟迟不醒来,对于穆家的状况也毫无反应:“你确定她放不下的是对穆家的恨?”   这是颜瑶在穆九歌沉睡的这段日子发出第九次疑问,凰仪一次比一次沉默。   颜瑶撑着下巴缓缓说着近来发生的事,以及昔日她们的谋划:“按你所想要的那样,把你兄长所受到的苦难一一还给他。穆文博科举会失利,他会名落孙山,贿赂考官的事会暴露,皇帝会彻查此事,到时穆封会被治罪,穆文博再也不得入仕……”她悠悠的说着,已经能看到穆家的分崩离析:“到了这最关键时刻,她却不愿再去见证,你说这是为什么?她在梦里又见到了什么?”其实,她从很早就发现,仇恨能支撑穆九歌活下去,可同时她也会疲惫,她已经数次发现她眼里的倦意。   凰仪突然从床边站起,对颜瑶说道:“对不起,我要入她的梦境。”只有入她的梦,才知道她的执念是什么,那些不确定才能烟消云散。   颜瑶朝他挥挥手:“祝你一路顺风。”   一切都上了轨道,凰仪去寻找他的答案,解开她心中的不确定,而穆府也在按预定的那样开始分崩离析,在全部塌陷的那刻,她就能回去了。   颜瑶看了看外面还明媚的阳光,合上窗户合上大门,双手结印,将整个院子笼罩在她的结界里,将这个小小院子变成与世隔绝的一处清静之地。   她盘腿坐在榻上,任阳光拂过她的脸颊,气沉丹田,大小周天各运行一周,朝中灵通大圆满前进。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耳边清风习习,还有水流之声。   颜瑶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先入眼的是片蔚蓝海水,她不动声色的将凰仪所幻化的魔璧收入囊中,拇指在上头划过时,能清晰的感受上头刻了行字,想来他们这世没有错过,也已经圆满了。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的一队人马,他们穿着清一色的蓝色道袍,提着一模一样的长剑,不知是哪门哪派的。   领头的还算和蔼:“小姑娘,你是哪门哪派的?”   颜瑶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说了真话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另一个脾气暴躁,见她良久不说话,立马抽出长剑一指向她:“师兄,她来路不明,不知道哪个邪魔歪道假扮的。”   怀里的凤凰有些不满,颜瑶同样也有些不满,正派就没有几句好话,事事都直指魔族,她不满的撇了撇嘴。   显然这点不满很快就被人扑捉到,那个脾气暴躁的师弟立马喝道:“还说你不是魔族的……”   颜瑶拎着一块牌子在他眼前晃过:“不好意思,我长得像魔族让你们误会她。”   那人态度大变,立马抱拳欠身:“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姑娘是昆仑弟子。”   颜瑶大气的朝他挥挥手,故作大方的说道:“不怪你,我长得像魔族,哪个见到我都觉得像魔族的。” 第389章 青山派   气氛实在尴尬,他那大师兄挤过来,双手抱拳一鞠躬:“青山派林景,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他们是青山派的,颜瑶豁然想起,青山城百里外有个青山派,那也就是说她确确实实的出来了,她略有些欣喜,瞥他一眼:“昆仑颜瑶。”   林景问道:“颜瑶姑娘怎么会在这里的?”   自然是不能把各种原因一字不差的告诉他们的,颜瑶摸了摸鼻子:“说来惭愧,奉师门出来修行,不曾想路过青山城的郊外跌入一山谷里,然后醒来的时候,就遇到你们。”   林景一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姑娘是落到鬼谷里去了。”   “鬼谷?”颜瑶纳闷,莫不是穆九歌待的地方。   “正是。”林景点点头,便将那鬼谷的来历一一说明:“这鬼谷大抵出现在千年,至于原因没有知道,有人跌落过此谷的人回来说,有一穆姓女因被继母继女残害而无法投胎变成厉鬼,抓过往的路人去给她报仇。”说着,他扭头问颜瑶:“颜姑娘可遇上那个穆姓女子?”   颜瑶摇摇头,未免节外生枝她决定将这事瞒下。   林景叹:“那看来这传说是假的。”   传说是真的,不过有那么些不符合实际,颜瑶看着脚下这无望无边的蔚蓝大海:“那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景拧眉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一个月前突然发生异变,整个山谷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怀里的新收回来的魔璧把她硌的慌,颜瑶想,许是同他们这对有关,可能是穆九歌的心结解开了。   颜瑶见他们一个个都能用脚踩在水面上,而且不会掉进水里,她索性卸了术法同他们一样,可两脚将将往水面一放,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她就朝海里栽去,只觉眼前一片金光在水面卷过,一股无形的力道将她往大海的更深处拉去。   颜瑶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不觉得难受,只觉得身体往下一坠,她扶着着摔疼的腰从地上站起,还没站稳,一声声惨叫在耳边炸开,青山派的弟子像下锅的饺子从上头一个个掉下,一个个呼天喊地,想来和她一样摔得都不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只能面面相觑,找不到答案的情况下,只能环顾四周新环境。   林景的小师弟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拉着林景的衣袖猜测道:“师兄,你说,这会不会是魔族的诡计,故意用什么鬼谷把我们引来,好把我们青山派一网打尽。”   颜瑶对他的不满已经实实在在的表现在脸上。   林景推了他一把,呵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胡说八道。”转头又用颜瑶致歉:“颜瑶姑娘别介意,我师弟棱景年幼不懂事。”   倒是个细心的,颜瑶瞥了棱景一眼:“小子,我同你说,有时候所谓神君还比不上所谓十恶不赦的妖魔呢?”   棱景纳闷道:“颜姑娘,你出身昆仑,怎么会有此感悟?”   “亲身经历。”昔年被神魔两君围追堵截的记忆,浮上心头,神君一口咬在她脖颈上吸她血的冰凉触感似乎从未消退,颜瑶心里有些凉,脸色难堪,一层戾气在她周身若隐若现。   众人也不再逾越多问,林景提议道:“颜姑娘,要不咱们兵分两路四处找找。”   颜瑶收回神,点点头:“好呀!你安排吧!”   最后她与林景一路带着弟子朝南面出发,而棱景独自带弟子朝北面出发,约定一个时辰后无论发现什么,都必须回到原地。   他们一路向南,地上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泥巴和花草,天蓝的和外边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青山派的弟子逐渐发现自己法术尽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唯有颜瑶行动自如,术法稍稍有些受限:“这个地方古怪的很。”   林景自以为她是害怕了,笑着安慰道:“颜姑娘不用担心,我师傅已经通知各门各派赶来协助了,想必昆仑……”   他话还没说完,似乎响起一道雷声,举目望去,天蓝蓝并没看到闪现的惊雷。   所有人停止了行动,目光紧紧的盯着天空,感受着每时每刻的变化。   又一道惊雷,云海开始剧烈翻滚,似有地动山摇之势,对未来无知的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师兄!”棱景发现异常,就带领弟子从北面赶来,索性走得还不算太远。   林景本就在担心他,见他们平安与自己汇合,的松了一口气。众人不再想着四处巡查,而是专心致志的面对眼前异象。   一阵古怪的声音响起,像是水流动的声音,又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天幕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裂开一道大口子,像一轮月牙从天的一边划向另一边,众人欢呼雀跃:“我们可以出去了。”   一个白色身影从跳出月牙,从天幕上飞身而下,随着越来越近,颜瑶看清他的脸:“梧桐。”   “梧桐仙君来救我们了。”   众人欢喜的手舞足蹈,颜瑶却僵了脸,真是怕了什么来什么,可不能让梧桐暴露自己的身份,在他落下的瞬间,颜瑶一个箭步扑了上去,扯着嗓子就道:“师傅!”   她这声音极大,在座的全听到了,他们颇有为震惊,从未听过梧桐收了徒弟。   梧桐扫视一圈,大抵了解到她的反常,拍了拍她的头,同青山派的众人说道:“座下小徒麻烦各位了。”   林景忙上前行了个礼:“不敢,是我们给颜姑娘添麻烦了。”   颜瑶惊讶的发现,自梧桐出现后,周边的一切发现巨大的变化,本来还略显荒芜的土地竟盛开一片又一片的鲜花,远方云蒸霞蔚,似有座宫殿在其中若隐若现。   颜瑶又发现,除她以为,竟然没人察觉,扫视一圈后,再次肯定,只有他能看到这一异象。   只听梧桐催促他们速速离去:“这地方很快就要塌了,诸位先走我断后。”   青山派的弟子千恩万谢后,一个个卯力力像那道月牙出口飞去。   只见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颜瑶揉了揉自己的眼:“这是怎么回事?”   他并不急着回答我,只问:“凤凰呢?”   颜瑶指了指怀里,忍着笑吐出两个字:“装死。”自来了这里后,她就没声没息了。   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双唇长长合合好几回,然后喉头一滚,似乎把所有的话给吞了回去。   颜瑶摸了摸鼻子,好心替他缓解这份尴尬,便问:“大黄小黄呢?”   梧桐广袖一挥,只见一大一小两只猫朝自己扑来,颜瑶猝不及防被大黄扑倒在地,动了动身子,只觉这大黄变胖了,再看小黄同样是圆润了一大圈:“多谢了。” 第390章 一颗琉璃珠子   颜瑶觉得被这两货压着呼吸都不顺畅了,艰难的向他道过谢后,把一大一小推开。   大黄热情有些不满,又想挤过来,颜瑶用手抵着它的头,同梧桐讲正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你说这里会塌,那咱们怎么还不走?”   梧桐道:“这里不会塌,只是骗他们的。”   “骗他们?”颜瑶挑挑眉。   梧桐抬眼望着她,可颜瑶知道他望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只听他说:“昆仑的事,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此后世间再无梧桐。”   怀里的凤凰依旧在装死没反应,颜瑶却听出含蓄的他想表达的某种意思:“你是想让青山的给你做个见证,让世人以为你已经死了。”   梧桐点点头承认:“是的,同时也让世人不要再探寻这里的秘密,只有没了,才是最好的保密之法。”   对此,颜瑶没什么反对不反对:“这个主意不错。”   梧桐最想听到的也不是她的回答,他脸上的失落很明显。   作为实在尴尬的旁观者,颜瑶只能再次岔开话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梧桐四周看了下,答:“这里是上古女神的墓地。”   颜瑶双眼一亮:“那这里有法宝?”   “有。”梧桐领着她一路向西。   神的墓地她还是第一听说,颜瑶不免有些兴奋:“这里埋葬的是哪位女神?”   “是我昆仑始祖。”   颜瑶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她总不能当着昆仑弟子的面去盗他老祖宗的墓。   本以为是海市蜃楼,随着梧桐领路,朝那方靠近,那座宫殿越发清晰,走近了,也才发现,那所谓的宫殿不过是十来根柱子。   梧桐解释:“这其实是个阵法,能把你传送到另个世间。”   她曾也听君华说过,世有三千大千世间,她待的不过是其中之一。   “咱们走吧!”   颜瑶随着他的声音一同迈进那阵法之中,周遭的一切变得扭曲,成古怪的形状,各种看不清的景色从身边呼啸而去,她索性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地上,千山倒退,所有的一切瞬息万变,一种异样在胸中升起,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脑袋昏沉似陷入沉睡。   “颜瑶……”   凤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应该叫了很久,声音有些沙哑。   颜瑶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眼前倒影的景象逐渐清晰,只见一只漂亮的鸟儿被锁在笼子里。   颜瑶高兴的同他们打了个招呼:“鸟儿好!”   “你全家才是鸟!”凤凰咬牙切齿的回了句。   “我不是鸟,我是个……”颜瑶突然噤声,脑子里空空,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   她下意识的想学笼子里的鸟儿的样子动一下,可身体诡异的一滚,一时间天旋地转,笼子和鸟儿瞬间倒了,眼里看到的任何场景都呈一种诡异的样子,她又动了两下,又是骨碌碌的一圈,滑溜溜的让她根本停不下来,最后撞上一个不知道的什么物什,方止住那不受控制的身体。   颜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紧张的发问:“我是个什么?”   凤凰也意识到玩的有些大,用翅膀拍了拍笼子:“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笼子发出了梧桐的声音:“嗯!”然后很好心的给颜瑶解释了下她现在的情况:“你现在是颗琉璃珠。”   ‘珠子’!此话犹如惊雷在她头上,颜瑶无法接受这一个事实,总觉得有那么些违和,本就无法轻易控制身体的她又因大受打击滚了好几圈,最后撞上桌上的的一方砚台。   只能滚到哪算哪的颜瑶颇有些崩溃,努力滚了圈停在了正常的角度:“琉璃珠子。”   已幻为笼子的梧桐很肯定的告诉她:“是的,一颗五彩缤纷的琉璃珠。”   颜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但又莫名觉得应该是合理的,她苦恼的瘫在桌上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她们这种局面没有维持多久,大门被哗打开,门外走来一个青年,青年皮肤白皙,生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竟是男生女相。   颜瑶还能搞清情况就被他一抓进手里,他眯眼打量自己,弄得她着实紧张,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一下,唯恐露出端倪,让人当作妖怪给处理了。   显然,颜瑶的想法是错了,那男子把颜瑶捏在手里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颇有些不满道:“这哪是颗有灵性的珠子,明明就是颗笨珠子。”   凤凰配合的放声大笑。   士可杀不可辱,颜瑶气得险先晕厥过去,挣扎着从他手里逃了出来,好巧不巧的落在地上,摔得嗷嗷直叫。   青年看着圆圆的她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费力的往门口滚去,来了兴致,跨出大长腿,一下子就又把她逮回手里:“你这珠子性子倒烈。”   颜瑶被他禁锢在指间不得动弹,只能用她幽幽眼神盯着他表示不满。   “还敢跟我生气。”青年凤眼一勾,把她往桌上一扔,用掌心摁着她在桌上骨碌碌的滚了起来。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此等屈辱,颜瑶使出浑身的力气扭着身子要逃出他的魔爪。可他力气不小,颜瑶挣扎了好久,用尽方法也只能在他掌心里打转,最后实在没力气了,气喘吁吁的躺在桌上,一阵一阵的天旋地转朝自己袭来。   挂在窗前的凤凰感慨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个傻啦吧唧的。”   颜瑶努力保持一两分的清醒,然后朝她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气节气节,一头鸟儿自然不会知道!”   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颜瑶喘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软软的瘫在桌上。颜瑶以为这样就全都结束了,那曾想她休息的正舒服时,对方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是在骂本君么?”   颜瑶闻言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寒,圆圆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在桌上滚了起来。   “喔!这是还是不是呢?”青年把修长的指尖放在她身体的上方。   将将那阵天旋地转带给他的痛苦还没好转又要来一轮,颜瑶只觉生无可恋,她下意识的朝凤凰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凤凰转了个身,留下一个背影:“鸟儿帮不了你的忙,自求多福吧。”   梧桐一本正经的说:“遇到困难要自己解决。”   “两个混蛋!”颜瑶恨恨的啐他们一口:“明明是不讲义气,说得何必这么冠冕堂皇。”   “是呀,伪君子不要讲那么冠冕堂皇。”凤凰转而去骂梧桐。   梧桐颇有些欣慰道:“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   凤凰啐他:“老子在跟你说话么,你自恋个什么?”   “我觉得你是在同我说话。” 第391章 珠子的日常生活   二人争吵的其乐融融,完全顾不上她这边的水深火热,仰面朝天躺在桌上,透过指缝,能清晰的看到对方,似笑非笑起来万分恐怖的脸。   颜瑶哆嗦着身子只想离他远点在远点,思忖着,她已经再尽力调动身子远离她。   可那速度实在慢的可怜,还没能离开挪上一分,就被人用一指死死的摁在桌上:“小珠子,你又骂本君。”   “我没骂。”颜瑶大声哀嚎,希望他能听到自己辩解。   青年用手指戳了她一下,然后看着她快速滚着然后撞向笔架:“不要狡辩,本君觉得你骂了就是骂了。”   颜瑶被一撞,只觉头晕眼花,嘴上还得忍不住抱怨:“没见过你这么野蛮不讲理的。”   “本君就是不大想同你讲道理。”青年得意的又把她捏回指尖,然后对着她又是一弹。   颜瑶骨碌碌的滚了一圈,再次撞向镇纸:“你既然听得懂我说话,就该讲点道理。”   “我们不是一个种族的,我怎么会听得懂你讲话呢,本君又不是珠子。”青年把她再拿过来,反复的弹向镇纸。   颜瑶被他折磨的有气进没气进,锐气倒没被挫掉,观察对方弹动她的次数与频率,然后找准时机飞快地避开躲过一劫。   青年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琉璃珠子,也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果真是个有趣的珠子。”说完,又要伸出一手去捉她。   颜瑶看着那边伸来的一手,没头没脑的乱滚一圈,直直朝地上栽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她屁股一疼,作为一个琉璃珠,真的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裂出一道的口子。   凤凰暂时停下同梧桐的吵架,扭过身来,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颜瑶,啧了两下:“人间惨剧呀!”   颜瑶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想动也动不了,绷紧全身神经看着那个俊美的有些邪魅的青年。   青年有些措手不及,但那点小慌张还是被他迅速掩藏了下去,他勾了勾唇:“摔碎了?”   对于他这种明知故问的做法,颜瑶把头一扭,带动整个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不由得又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青年再次伸手朝她靠近,颜瑶却不敢接近他,忍着疼痛挪开身子,避开他的手,但她又何尝是他的对手,他稍稍将手一抬,就把它轻易攥入掌心之中。   颜瑶愤愤的挣扎两下,青年把她一捏,又牢牢的掌握在手中:“碎了就不乱动,裂成无数瓣可如何是好。”   颜瑶的骨子里就倔强,自己落得如今这下场,他还敢来挑衅自己,怒气冲天的大吼道:“你这个罪魁祸首……”   青年勾唇一笑,反问她:“是我叫你跑的么?”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颜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懒得再无他争执,当务之急还是养伤最为重要,她理智的分析过后,反而能抱着一种平和的心态静静。的躺在他手心养伤。   青年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小家伙,觉得实在有趣,又故意去逗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她。   面对这等骚扰,颜瑶不为所动,自顾自的休息睡大觉,各种片段在脑海中一晃而过,构成了一个断断续续的故事,梦里有各色各样的人,但遥远的仿佛来至世界另一端。   她睡得并不踏实,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一时也想不出只觉得脑子空白的很,只有那些零碎的梦境带给她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从昏昏沉沉的睡意中醒来,颜瑶没有任何概念,只觉得这是漫长的觉,漫长的有些不真实,窗外夕阳西下,天空被渲染成橘黄色。   笼子里那只叫凤凰的鸟儿多数都在睡觉,醒来后就叽叽喳喳的调侃她,偶尔还会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探究自己。   那只精巧的笼子时常会说些劝慰开解的话。   虽有些排斥作为一颗珠子的自己,但几乎是本能,颜开始慢慢学习习惯,譬如她起初控制身子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可渐渐的,她还学会了跳跃,同时她也慢慢的知道了那个一脸正气,但颇有有些邪魅的青年是何高人。   她的衣食父母身份很是高贵,乃是天宫之上的君上——苏尧,天君他儿子,天君们总是很风流,这代也不例外,苏尧行八,他是天君众多里头的第八个。   “世有大千三千世界,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心为妙。”鸟笼子梧桐又在喋喋不休的叮嘱,他的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浓浓担忧,颜瑶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担忧是针对自己的。   颜瑶转念一想,她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对方不会去逗鸟拆笼子,苏尧的爱好还是玩弹珠,她思及此,忍不住的打了寒颤,恨恨抱怨道:“我宁愿被天河淹死都不愿被人献给别人当玩具。”   二人同时摆出一张同情的脸,梧桐又在劝她:“颜瑶想开点,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摆正心态好好过下去才对。”   颜瑶有气无力的应了,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到头,这样枯燥乏味的日子她实在有些熬不下去了。   凤凰看出她那点小念头:“能不能有颗作为珠子的耐心,以前修炼全白练了,真是一点定力都没。”   颜瑶百无聊赖的瘫在桌上,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翻了个身,就滚到窗前,趴在窗前,透过窗户能看到外头的一队人。   那是一队仙娥,仙娥步履匆匆同她擦身而过,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看着她们婀娜多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颜瑶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憧憬道:“我想变成她们那样,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凤凰颇有些不屑:“就是那样呗!”其实她反而有些享受现在的生活,岁月静好,她的生活现在很安然,她觉得心也能归于宁静。   “想去外面看看?”毫无预兆传来这么一声疑问。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颜瑶不用回头已经知道发出珠玉之声的是苏尧,她冷漠的不理她,就那么的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希望眼前还能再出现一回奇特的景色。   颜瑶自认是颗特小气记仇的珠子,她始终记得苏尧的恶劣,以及害得她摔不屁股的痛苦,所以,她扭了扭身子,当作是陷入沉睡的模样。   可她这点小把戏根本无法瞒过,在他眼里那是瞧都不够瞧的,他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十分危险的笑容阿里嘎多??ω????张口薄薄的双唇,发出同样悦耳动听的嗓音:“小珠子。” 第392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他反复喊了又喊好几次以后,颜瑶依旧处于装死状态不理不睬,他的小火焰终于爆发了,用修长的一指摁住颜瑶,用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姿势在桌上滚了又滚:“小珠子,你想出去。”   他言语里的笃定让人恼恨,颜瑶无力反抗也只能仰躺着装死,可这人有着出人意料的意志力,等颜瑶被他折磨的晕头撞向昏昏欲睡的时候,他还是不依不饶,兴致勃勃还有要继续茁壮成长下去的架势,颜瑶只能没好气的回他一句:“我不想出去!”   “你想出去的!”他抿唇笑,笑得贱兮兮的。   颜瑶无法只能说:“对,我就是想出去。”   苏尧笑得眉眼弯弯,用无比得意的语气说着:“那你求我啊!”   颜瑶气得两眼一翻滚了滚身子,想与他稍微拉开些距离不想理睬他。   苏尧却跟得了毛病似的,拉开椅子在案前坐下,托着下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   颜瑶觉得自己被他盯出一身鸡皮疙瘩,在脑中飞快地想着他接下来会使什么样的坏,可结果出人意料,他看了片刻就开始着手处理公务。   没一会儿,宫婢们就送来热茶同各色精致糕点。   颜瑶望着那从热放到凉他都没打算吃一口的糕点,实在馋得很,按理说像她这样一颗珠子是不需要吃五谷杂粮补充体力的,比如鸟笼子梧桐,他平时就只吸收日月和天地灵气,照样长得很好,前些日子凤凰用翅膀终于打折了他的一根鸟笼架,的功夫就自我修补好了。   可看到那些精致香甜的糕点,莫名其妙的馋得很,竟然还产生了饥饿感,好像有好几年没吃过食物的感觉。   被那饥饿感支配,颜瑶晃晃悠悠的颠着身子意欲朝那处靠近,但最后还是在大老远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因为那家苏尧那家伙儿已经搁下笔,抱着胸两眼直勾勾的看过来,在那样的目光下,颜瑶硬生生停下所有的动作然后再做装死状态。   “这只鹩哥是同你一起从天河上漂下来的。”他捻过一块糕点在颜瑶面前一晃而过,而后径直递给了笼子里的凤凰。   凤凰美滋滋的啄着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虽然是只鹩哥,不知为何却不会学舌。”他看她吃得美,又拿了块递给她。   话音将将落下,凤凰就说着:“你最美,你最美……”   苏尧是个美男子,同时也是极其自恋的家伙儿,凤凰就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就让自恋狂苏尧笑成一朵。   颜瑶斜睨着凤凰不屑的道了句:“你真狗腿。”   她不以为然,又对苏尧不断重复:“少年,你真美,你真美,你真美。”   等到苏尧将又捡了两块糕子递给她,她也斜睨颜瑶一眼,得意洋洋的说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颜瑶把头一扭,懒得看她那副胜利者的姿态:“恕我不能苟同。”   她不紧不慢的又给了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颜瑶莫名的感到一寒凉飕飕的,但却也如醍醐灌顶般瞬间醒悟,她朝苏尧喊道:“我要出去,不想待在这里太无聊了。”   “喔!”他若有所思的瞥来一眼,拖着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格外发寒的尾音。   颜瑶一鼓作气,大声说道:“带我出去!”   “这个主意不错。”他用两指捏着颜瑶,站在窗口借着太阳光线细细的打量:“不错,很和衬呢!”   到了第二日,颜瑶方明白他口中所谓和衬的意思。   他把给颜瑶钻了个孔,用线串过悬挂在腰间,随着他的步伐,一颗五颜六色的琉璃珠子流光溢彩。   他站在镜子里左左右右打量自己的装扮,嘴角勾着满意的弧度。   颜瑶颇为愤愤不平,竟被钻孔成了装饰物,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两个字:“。”   他勾唇一笑,许是心情真的很好,竟然没有计较。   临走前,永远处于静默状态的梧桐开口叮嘱道:“留意下有没有大黄小黄,我们掉下来的时候,与它们失去联系了。”   颜瑶还没来得及细问有关大黄小黄的事,苏尧已经带着他跨门而去。   天君子嗣多,他行八,他这个年纪,还得上学堂。   学堂多是天族弟子,众人见他走来,皆是行礼问候,但眼尖的颜瑶也发现出一些异常,他们表面上恭恭敬敬,但掩饰不住那眼底深处的轻藐同不屑。   苏尧始终含笑,不管有没有意识到。他脸上的笑容依旧那般亲和。   她来日虽短,却也知天君子苏尧也是位分尊崇的八殿下,何故被落得如此冷遇。   课上的相当无聊,是乏味枯燥的道经与佛经,课堂上大多数的天族子因几个时辰下来皆开始昏昏欲睡,苏尧倒是听得很认真,端正清晰的小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课本上所有的空白处。   上午的课程与苏尧而言转瞬即逝,可对颜瑶来说却是一种折磨,耳边是听不懂的道经佛经,满眼是苏尧绯红的衣服,熬着熬着也开始打起瞌睡来,可每当她要昏昏沉沉完全梦乡时,苏尧就坏心眼把她一颠,一颠不行,就来上个几回,直到她完全清醒。   周而复始,没完没了,颜瑶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眼皮又止不住的要下坠。   苏尧最后还是良心发现,最后是还是把她送回书房休息,颜瑶四平八稳的躺在书桌上,凤凰也从梦中醒来,急吼吼的问:“我说你找到没?”   颜瑶有些困顿,思维也有些迟缓,下意识的问:“找到什么?”   凤凰压低声音答:“创世璧啊!”   “就是那个能让我恢复记忆的东西?”凤凰说他们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变成现在这幅奇怪的模样,要想快点恢复,就必须得找到一个叫创世璧的东西。   只能困于笼子没有自由,实则凤凰的耐心也快达到极致了,她迫不及待的问:“有没有线索?”   去外面晃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同他们描述的那东西:“没有!”   凤凰又问:“那大小黄呢?”   一虎一猫自然她也没有的见到,颜瑶想要压住心里的买股担忧:“没有。”   凤凰虽有些失落,但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困了就睡到天昏地暗,只是咕囔着:“还是得先想办法恢复人身。”   颜瑶突然灵光一闪,追问她:“有什么办法能快点恢复人身吗?”   “勤奋修炼。”凤凰突然睁开一只眼,说道:“苏尧乃神族,多靠近他是没有坏处的,若他愿意给你几百年的修为,那你就赚大了。”   笼子梧桐开腔严肃说道:“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捷径不可取。”   凤凰不悦说道:“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我没有教训你,只是担心你。”   “谁要你担心。”凤凰的脾气一上来,一个翅膀扇下来,又把笼子梧桐的笼架扇断了。 第393章 生母   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又过了好几日,直到那日方明白为何天族子弟敢对苏尧阳奉阴违。   天君儿子很多,虽然如今因为各种原因死了不少,却还有三个,三个女人能唱出一台戏,那三个男人就能闹出一场不小的架。   “听说八弟近来得了一枚五颜六色的琉璃珠子。”说话的是天族行六的六殿下。   苏尧也不避讳老老实实的承认:“是呀!”   “这琉璃稀奇可能否借弟弟一观啊!”他那始终笑眯眯的十弟弟凑过来问道。   苏尧很大方将颜瑶递了出去,同样笑眯眯的回他:“自然可以。”   颜瑶也不闹腾任他打量,恰好对上对方眼睛,对方那眼底深处的不怀好意一览无余,颜瑶直觉不妙,那边苏尧已经说话:“过两日父君生辰,是送给父君的贺礼,十弟觉着如何?”   “挺好的。”他嘴里说着挺好,可手里的动作却没那个好。   他将颜瑶还给苏尧的瞬间,有意及早脱手,她直直朝地上砸去,颜瑶又不幸的又摔裂一身缝。   毕竟不是同一个肚子生产的,兄友弟恭这种有爱和谐的一幕压根不可能发生在他们的世界里,可怜的是无辜被人连累的她。   也许是在苏尧的魔爪下摸爬滚打好些日子,又或许是凤凰的话她牢记在心头,此次被人摔成这幅模样,颜瑶深呼一口气压下怒火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并琢磨着何时可以把这笔仇报回来。   “哎呀!八哥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他笑容灿烂,实在没有半分愧疚至极的样子。   苏尧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没事的,不怪你,你也是不小心。”   等他们走后,苏尧奇怪的打量着满身碎纹的她,奇怪道:“不生气?”   颜瑶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熊熊怒火:“没听过怒极反笑么?”   他问:“想报仇么?”   颜瑶咬牙切齿的说道:“想得要死要活。”   他笑得意味不明:“本君很欣赏你。”   颜瑶没好气的说道:“我不需要你的欣赏。”   他俯下身来凑到颜瑶跟前,眼中有让人看不透的深意,他轻声说着:“你要一辈子做颗任人的小珠子吗?”   霎那间不明所以的颜瑶就愣住了,她左滚滚右滚滚,够着身子努力看着苏尧:“什么?你什么意思?”   苏尧挑挑眉:“这不是你原本模样吧?”   颜瑶其实也答不上来,凤凰和梧桐说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导致他们变鸟笼的变鸟笼,变成鸟的变成鸟,至于她最是倒霉,不仅变成了一颗任人欺凌的珠子,而且还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思及此处,颜瑶迟疑的道了句:“我也不知道。”   苏尧狐疑的小眼神削来。   颜瑶同样回了她一眼:“你爱信不信。”   “我信。”他话里含笑,几个意思颜瑶不清楚。   他问:“想变回来么?”   不想受人欺凌无还手之力,想快点逃出生天,颜瑶答:“做梦都想。”   他高傲的抬了抬下巴:“求我!”   颜瑶郁卒,气得半晌儿也没说出话来。   “看来是不想恢复人形了。”他懒懒的说着,然后把上半身往后一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颜瑶下意识瞥向凤凰,希望能从凤凰那得到帮助,转头的瞬间却看到凤凰难得严肃的模样,凝重的气氛将她密不透风的包裹。   颜瑶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的叫道:“凤凰?”   梧桐出声说道:“先答应他吧!”   他这谨慎的语气让颜瑶浑身一凛,产生一种不妙的错觉,先从困惑的问题不再忽略而是被放大,放大到不得不放在心上,她狐疑的盯着苏尧:“你为什么我?”   “不是帮你,是互帮互助。”苏尧抿唇一笑,笑颜邪魅。   “互帮互助?”颜瑶心里一沉思,恍然大悟,这厮是带目的而来的,而自己也是被他利用的棋子之一,那此前与他的相遇,与他的相处,甚至是他的收留,很有可能都是他的预谋,颜瑶觉得浑身发寒。   “怎么不乐意?不乐意便算了。”他勾着嘴角,似是随口一说,眼里却藏着似有非有的杀意。   果然,打草惊蛇了,他开始起疑了,颜瑶心慌意乱之下倒也努力镇定下来:“只要你不让我干违背道德事,和有生命危险的事。”颜瑶严肃又认真的要看清他的脸。   桌案上的她圆滚滚的,但能想象出努力保持平衡的同时拉长了身子努力要看清自己的样子,他没有回答,只眯眼笑出了声。   颜瑶看他又气定神闲的坐在案边不吱声,反让她有些心神不宁,她把用词斟酌一番方问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人身。”   他邪魅一笑:“再等等吧。”   他越是这样,颜瑶也就越着急,她在桌上左滚滚右滚滚,显得焦躁不安,又闷闷不乐。   梧桐在旁好心提醒:“要沉得住气。”   凤凰掀开一只眼睛:“失忆对你果然有影响,竟然变得毛毛躁躁,莽莽撞撞。”   梧桐用清冷的嗓音提出自己的观点:“我觉得还是个人的修行不厚,仅凭记忆同作战经验而沉着稳重仅仅是浮于表面那是没用的。”   凤凰接口:“嘴上功夫果然不错,说得有理。”   二人就那么你一言我一语给颜瑶传授经验,颜瑶认真听着的同时也在认真思考,渐渐的,也就静下心来,不再去没完没了的纠缠着苏尧。   这样一来,反倒让苏尧有些诧异,他悄悄的瞥她一眼没出声。   颜瑶是真正静下心来,调动自己身上的灵力一点一点的修补身上的裂缝。   她身上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被修复,苏尧含笑说道:“修为不错么!”   颜瑶故意没理他。   苏尧用手指戳了她一下。   颜瑶挪了挪身子,气愤的吼道:“我受伤好歹也是因为你,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不要打扰我。”   他耸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模样:“怎么会同我有关?”   颜瑶恨声说道:“如果不是你惹恼了你那些兄弟,我也不会被他迁怒,摔得一身缝。”   他拉下嘴角,摆出一副更可怜的面容:“是他们欺负我,我已经尽量退让了,那有什么办法!”   以苏尧的德行,她才不信他是宽容善良的好脾气,他窝了一肚子的坏水,定会找个机会还回去。   他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颜瑶:“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各个都敢欺负我?”   他这一说,可是说出颜瑶的困惑,她怔愣的瞬间,苏尧已经说了:“因为我母亲是妖族女。”   颜瑶诧异下意识的重复道:“妖族女。” 第394章 伏魔台   自那以后,苏尧似乎有意躲着她一般,不再常常踏足书房,也不再轻易在她面前现身,但一日三餐总会吩咐小宫婢们送些瓜果点心给她解馋。   应的那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弄得颜瑶时不时的还有些挂念他,同时也对他生出无限的同情。   明明同是天君之子,却因生母是妖族女的缘故,备受人欺凌,从兄弟姐妹乃至天宫里位阶不高的小官,都背地里一套,明里又是一套,整日在阴谋诡计生存里的他委实可怜。   再见他已是七日之后,他还是挂着那身骚气的绯红纱衣翩翩而来。   他将颜瑶从桌上拿起,眼中有细碎的光芒显然心情很好:“走,我带你恢复人身去。”   一点预兆都没,来得有些突然,颜瑶问:“为什么是现在,我还没准备好呢!”   “今天日子好,宜……”他嘴角一僵,旋即笑道:“宜帮你恢复人身。”   颜瑶问:“你要我准备什么?”   “不需要你做任何准备,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颜瑶蹦蹦跳跳到梧桐凤凰他们身边:“我要带他们一起去。”   苏尧看他们一见,强压着几分不悦:“你要带他们去做什么?”   颜胡编乱造道:“他们是我新交的朋友,要是不幸命丧,还想交代几句遗言呢!”   “你找它们交代遗言?”苏尧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她。   颜瑶态度强硬:“我不管,他们是我新交的朋友,我去哪都得带上他们。”   苏尧看她这幅模样,也懒得拒绝,一手握起她,一手拎起那鸟笼子径直向外走去他步伐极快,身形如风,颜瑶只觉身边千山倒退,所有的东西都在眼前一晃而过看得隐隐约约。   透过他的指缝,颜瑶看到两个铁甲侍卫向他躬身行礼:“八殿下,来伏魔台所为何事?”   苏尧严肃说道:“本君前些日子从天河处抓到三个小魔,本着修行不易,不想同他们计较,便一直囚在自个殿里好生教化,希望他们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没想到他们死性不改,屡屡犯事,未免日后祸害我天宫,所以只能送来伏魔台正法。”   颜瑶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身子如坠冰窖般寒冷,等她回过神要奋力挣扎的时候却发现动都动不了,只透过苏尧小小指缝看到凤凰四脚朝天躺在笼子里,骂骂咧咧:“就老子是魔,就老子是魔,这是针对老子么……”   闻言,颜瑶的松了口气:“那我不是魔,那伏魔台对我应该没用吧!”   凤凰削来一锐利眼刀。   梧桐出声安慰她:“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   凤凰叫嚣:“谁要你来保护……”   凤凰同他争吵不休,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苏尧与他们也寒暄客套也进入最后一个阶段,只听苏尧用略带几分悲伤声音说道:“本君与他们虽没师徒之名,但还是有师徒情分,可否让我亲自行刑,送他们最后一程。   铁甲侍卫有些为难:“这不合规矩。”   苏尧垂头强人所难:“还请两位通融通融。”   两铁甲侍卫对视一眼,只能妥协:“那殿下早去早回,莫要让我们难做。”   苏尧谦卑道:“多谢两位。”   他又是一路疾奔,嘴上也在解释:“平时伏魔台不允许别人轻易进入,要带你进来只能用这种方式。”   颜瑶在思考他这些话的真实性,也就没做声,他也没打算继续解释下去,反而脚下的步伐越发快了起来,耳边尽是寒风呼啸的声音。   伏魔台不是好地方,从它的名字就能窥探出一二。这里很荒凉,像在荒漠之中,没有绿色,没有红色,只有无边无际的黄沙。   这种地方处处都是危机,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苏尧最终带他们在一处高台上停下。   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快的有几分争分夺秒的意思,便一手拎着凤凰梧桐,一掌握着她纵身跃下。   即使被对方包裹在宽厚的掌心里,还是能感受到周围罡风袭来的威势,仿若能把人在瞬间撕成碎片,她担心的看向凤凰,她不是魔还能感受到这种痛苦,若是作为魔的凤凰,颜瑶有点不敢想象下去,她挣扎着,总算扭过身体,冒着被罡风撕裂的危险看到凤凰,此刻的她情况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悲惨,笼子周围有圈淡淡的金光,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相反,她跟以往躺在笼子里晒太阳没什么两样,她轻松悠闲的让颜瑶产生一种错觉,他们不是在危险的罡风拼搏求命,只是在温暖的暖阳下游玩散步。   他们那边情况很乐观,可颜瑶这边情况却越发的不对劲,她能感受到握着她的苏尧浑身在发抖,还有那铁锈般的味道在自己五官边发酵,在落地的瞬间,她似乎闻到了血的味道。   果然一切都如梧桐所说的那样,凤凰并没有事,她平平安安的窝在鸟笼子里毫发无损。但他们四人行中唯独,唯独苏尧狼狈的很,他垂头单膝跪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而自己也被他扔到一边,骨碌碌又滚了两圈,直到撞上一块石头方停下,她觉得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她两手撑着地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子方朝四方望去,还下意识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走了两圈摸索完四周环境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果然自己恢复成人身了。   她胸中充盈着一股喜悦,但时机不对,苏尧的脸色有些难看,并没有因为她恢复而感到喜悦,相反他眼中复杂的让人看不透。   颜瑶也不好轻举妄动,而是抢先一步将梧桐凤凰拎在手里,在不动声色的静静的候在一边,看着苏尧用手背抹了抹从嘴角流出的猩红鲜血,挺直腰杆儿从地上站起。   不知是否是错觉,颜瑶觉得苏尧虽然面无表情,但就是气鼓鼓的,似乎在和谁呕着一口气。   但他没有给颜瑶思考或是追问的机会,冷声道了句:“跟上。”   “咱们要回去了吗?”颜瑶试探性的问了句,颇有些期待他会怎么回答。   苏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颜瑶故意又问:“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苏尧扭过头来眼巴巴的瞅着颜瑶:“因为你我受了很重的伤!”   颜瑶眨眨眼:“伏魔台伏的是魔呀,你怎么会受牵连呢?”   苏尧扭过头来狠狠地瞪她一眼,没好气的喝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还不快……”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双脚之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法阵已开始运转了眨眼之间的功夫就把她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第395章 烧香参拜   她拎着梧桐同凤凰举目眺望这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听着街边小贩们卖力的吆喝声,颜瑶始终还有些缓不过神。   她大脑似乎还停留在上一刻,一片漆黑没有出路的伏魔台下,为何转眼的功夫就出现了一个传送阵,然后就把自己传送到这里,喧闹的市集,热闹的街道,还有些再也正常不过的凡人。   她像纨绔子弟般拎着鸟笼从天而降的瞬间,百姓们一窝蜂的围了过来,还有些夸张的直接烧香祭拜她。   颜瑶有些尴尬的杵在原地,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竟围得水泄不通,连踩下去的地方都没有。   正当她犯愁的两眉拧起的时候,从外围奋力挤进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样,他高声欢呼雀跃之情溢于言表:“高人,高人……”   等颜瑶把视线全都投在他一人身上的时候,他也排除千难万阻来到颜瑶跟前,二话不说,上头就结结实实‘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高人,高人,救救我家公子吧!”   他急得是火烧眉毛,没等颜瑶表态,就竹筒倒豆般将所见所闻绘声绘色的道来。   大抵说的是他家公子莫名其妙的染上了恶疾,这恶疾来势汹汹,他们找了各路名医,可药石无灵他家公子性命垂危,后经人提醒很有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身,是以,他们有四处奔走寻访高人,奈何高人难寻,今日见她从天而降,仙气腾腾,想来必是高人无疑,所以特此奔来一求。   “你我能够相遇那便是缘分,我可以随你去看看,定当尽力而为之。”颜瑶承认她答应他,很大程度上想摆脱现在这种窘境,不想再被人拜来拜去,跪来跪去,他们的样子实在是让自己受不住。   那叫王福的小厮领着颜瑶回王府去,王员外夫妇一见是个十来岁的女童,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脸色更是一片铁青,这是发怒的前兆。   王员外更是直接拒绝:“子不语怪力乱神,是我家下人鲁莽,病急乱投医,害得姑娘白跑一趟。”   这就是吓逐客令了,颜瑶也不恼,淡淡的应了句:“喔!”说着,便要离去。   小厮却是个机灵的,上前一把拦住要离开的颜瑶:“老爷,不妨让仙长一试。”   王员外的心情本就因爱子之事烦躁到了极点,如今又看府中下人不靠谱,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混账东西,城西的老神仙都救不了我儿,她一个黄毛丫头还能有天大的本事。”说完,还看了看颜瑶手里拎得鸟笼子,总之,怎么看怎么看都不满意。   颜瑶不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但凤凰是个好胜心强,被他那鄙视的两眼一瞧,顿时生出一股怒火:“有眼无珠的东西,活该你儿子被鬼附体。”   凤凰出口可谓毒辣至极,王员外夫妇被她骂得一愣。   颜瑶未免二方吵得不可开交,绕开王福打算走为上。   凤凰却不满了:“你走什么走,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不要。”颜瑶干脆利落的拒绝。   梧桐这时也开腔了:“颜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王府里头有厉鬼出没,不妨暂时停留一番帮帮人家。”   颜瑶就是不想淌这趟浑水,他们自己还有一大堆麻烦:“不要。”   梧桐本就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他不愿看厉鬼害人性命,只能道:“那你同凤凰去府外等我,我去看看。”   这回还没轮到颜瑶拒绝,凤凰已经抢先一步:“你逞什么强,伏魔台那会儿灵力都耗尽了,还有力气管那几只小鬼。”   凤凰是魔,那伏魔台果然不容小觑,为保护凤凰,梧桐竟然耗尽灵力,颜瑶垂目看了眼各执一词争吵不休的二人,道:“难得见你们看法一致,都要我留下来捉鬼。”   显然她这激将法挺管用的,凤凰静默了片刻,扬翅一挥,颇有些豪气干云的命令道:“咱们走!”   计谋得逞,颜瑶抿唇一笑,梧桐那一声声劝阻便要拂袖离去。   她右脚将将跨出一步,王家二老一左一右围拢过来,忙不迭的说着:“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言语得罪了仙人,莫见怪莫见怪……”   颜瑶左右看他们一眼,和和气气的说着:“这种事怨不得你们,只怪咱们没缘分。”   她的言语里无一不是在透露不愿管这场闲事,可那王家二老就是逮着她不放,二人齐整整的一同跪下,又是一副求神拜佛的模样。   颜瑶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头疼的仰头望了望天。   王夫人面色本就憔悴难看,三十出头的样子却像四十多岁的人,她原本画了妆倒是看不出什么,可这一哭,脸上顿时惨不忍睹。   王员外在旁说了些什么,颜瑶也懒得听,双手一插腰,四下一瞧:“我随你们去看看就是了,但……”她刻意一顿,扫视二人一眼:“但我收价很高。”   王员外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价钱您随便开,只求能救我儿子。”   不过是一扇门之隔,屋外是艳阳天,里头却比寒冬腊月般阴冷,颜瑶的指尖刚触上房门就要推开,一股寒气陡然钻进她的指尖冷得她一哆嗦,最后只能抬腿一脚把紧闭的大门踹开。   临进门又对身后跟着的二人促狭一笑:“你们是不是害过人?”   二人面色一变,但坚定的摇了摇头,忙不迭的说着:“没有……”   颜瑶意味不明的勾唇一笑:“是嘛,那作何这怨气如此之重,我瞧着很是棘手。”   二人齐刷刷的再次面如死灰,王夫人眼泪汪汪的说着:“高人救救我儿子,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救我儿子让我们倾家荡产都可以。”   自王云出事后,唯恐遭遇不测,身边已经很少有人在伺候,如今就他一人躺在床上,扯开嘴时不时的发出古怪的笑声,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却在颜瑶眼里清晰倒映,王云的身上伏着三个女鬼,各个美貌如花,身段妖娆,用三团黑气将四人像蚕蛹一样紧紧的包裹在一起。   “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事我管不了啊。”颜瑶在二人身后各拍一掌。   夫妻二人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床上哪里还仅仅只是躺着他们的宝贝儿子,那一个个鬼女朝他们灿笑如花,连带着王云也像提线木偶似的朝父母呵呵一笑。   王夫人眼前一黑,若不是有王员外扶着早往地上倒去了,也被掐了好一会儿的人中才悠悠转醒过来,一醒来看到那样的场景又是大哭大叫,形同疯癫一般,红肿着两眼睛哗哗的流,嘴里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儿……” 第396章 鬼女翡翠   王员外虽身为男子,但他看清楚这一幕的时候,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惨白,黄豆般的冷汗聚集在额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整个人僵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床上那四人。   床上的女鬼转过头朝她扬唇一笑。   他的吓得退到门边,胡乱叫道:“鬼啊,鬼啊……”   “是啊,妾身说过,做鬼也要回来向老爷夫人回来讨个公道的。”那女鬼一步步的往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脸上的反应,而另两个女鬼也同样看过来,脸上的是快意的笑。   “你别找我,你别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王员外神志不清的胡乱喊着便夺路而逃。   王夫人见状,同样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等主角们走了,三只女鬼的目光骤然凌厉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颜瑶。   颜瑶朝她们摇摇头,嘴上念叨:“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不该来找我喔!”说着,便一摇一摆的走了出去。   正厅里,二人被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狼狈不堪的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二人见颜瑶步履轻松的走来,忙问:“高人,那三只厉鬼已经收服了?”   颜瑶闲散的歪倒在太师椅上,端起热茶浅抿了一口:“没有呀!”   “那……”王夫人见她如此不上心的模样,本想破口大骂哦,好在及时止住这个念头,勉强的挤出一脸笑意,哀求道:“还请高人速速把他们收了,价格好商量,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颜瑶摆摆手,叹息道:“我说了,我收不了,他们我情你愿,也不好活生生的拆散他们。”   王夫人实在不理解她的思维,语气有点激烈:“人鬼殊途,没有拆散一说啊。”   颜瑶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你儿子贪恋美色,离不开她们的。”   “可在这样下去,我儿子……乃至我们府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会……”王夫人悲痛欲绝,扑通一声又跪倒在颜瑶跟前,声泪俱下:“还请您快救救我们……”   颜瑶最不喜这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派,且也是慈善人家,下意识的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态度冷漠的说道:“万事有因必有果,那同样的,万事结出果先前必会有个因,你们好好想想这因果,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之法。”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暗送秋波,达成某种协议,王员外便开始娓娓道来:“将将那只厉鬼生前叫翡翠,本是乡下人家,因家中走水,父母兄弟无一幸免全都死了,我见她可怜便收留在家中做个丫头,没想到她极其爱慕虚荣要给我做妾室,我便轻信她的花言巧语,以为她真是要报恩所以以身相许,没想到这样的日子没过上半年,她居然又去勾搭我的儿子。”他说到此处,便是老泪纵横,俨然是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这是家丑啊,那时只想把她逐出府了事,可她就是贪恋府里富贵死活都不肯离去,那时府里的闲言碎语也多,她受不了自己上吊自杀了。”   颜瑶点点头以示自己认真听完,而后,她转头看向王夫人,两眼死死的盯着她。   王夫人被她看的心惊胆颤,下一刻听到她问道:“夫人有没有要补充的。”   脸色苍白的她两手死死的抓在一起,强调道:“没有,老爷说得全是实情。”   颜瑶再次将审度的视线投向王员外:“王员外,今想想可有哪里觉得不对劲?”   王员外心里一咯噔,扭头去看自己的夫人,王夫人看了一眼,站起来保证:“没有不对劲,实情哪会不对劲。”这话其实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王夫人说完就觉得自己过激了些,想说什么来补偿一番。   可她还没有出口,紧闭的窗户突然被风从外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深吻阴寒的风灌进屋内,让人不寒而栗,瞬间如堕冰窖。   只见一个碧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颜瑶抬眉看向来人,正是当事人翡翠。   翡翠嘴角含笑,却带着无限的冷意,扫视四周,似能冰冻一切。   颜瑶抢先先表明自己的立场:“翡翠姑娘长得这般好颜色,既然如此爱慕虚荣,干嘛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哪家年轻公子看到她都会欢喜的。”她顿了顿,似在沉思这句话的对错,便开始询问别人的意见:“王员外,你觉得我推测的有没有道理?”   翡翠就在跟前,他哪里敢说半个不是,王员外忙不迭的点头。   颜瑶又问:“王夫人觉得我说的有理吗?”   她缩着身子,点头如捣蒜,嘴里不停的说着:“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翡翠但笑不语。   颜瑶故作诧异的一问:“喔?你们错了,你们何错之有,我听到现在始终觉得王员外同王夫人你们可都是十足十的大善人呀!”   到了这般田地,王员外再也不敢同颜瑶耍花枪,老老实实的交代:“翡翠不是自愿跟着我的,是我贪恋她的美色强抢进门的。”他转而向翡翠跪下,苦苦哀求道:“翡翠是我对不住你,今生是我的不是,我一定会好好超度你,让你早点转世投胎,来世投个好人家。”   翡翠冷笑:“我今生还未放下,何谈来世。”   王员外哭丧着一张脸,只能追问:“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尽管开口提,我一定全都满足你。”   “全都满足我?”翡翠的嘴角勾出一道妖艳的弧度。   王员外连连点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翡翠莞尔一笑:“好啊,那我就把我未了得心愿告诉你。”   王员外立马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恭敬模样。   翡翠一一道:“我要你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百年之后无人送终,坟冢孤寂。”   王员外吓得面色灰白,整个瘫在地像被抽去了灵魂,他痛呼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要杀我们。”   翡翠眼中满是嗜血的杀意,她咬牙切齿快意的说着:“血债是用血债还的。”   王员外自知她绝不会放过自己,转而去跪求颜瑶:“高人,救救我们。”   颜瑶看都未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没有半分动容。   望着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的翡翠,王夫人吓得面无人色,只能惊慌失措的缩成一团:“求求你,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翡翠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口蜜腹剑的女人,你就没有该说的吗?” 第397章 墓穴   “我……我……”王夫人支支吾吾的看了眼王员外,又看了眼颜瑶,她知道有些真相一旦说出口就覆水难收了,但翡翠已经逼近,她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一咬牙只能坦白:“我不该陷害你与云儿有染!”   没想到她被逼到这种情况下,还想用三言两语简单盖过,翡翠自然不能让她得逞:“你在说些什么,就这么一句,我可听不懂。”   王夫人无法隐瞒只能和盘托出:“是我嫉妒你年轻貌美得老爷宠爱,便花言巧语哄骗云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员外一个巴掌掀得撞在桌角,王员外指着她破口大骂:“贱人,贱人,哪有你这么做母亲的。”紧接着他又是一副声泪俱下悔不当初的模样看向翡翠:“翠儿,我错了,我对不起你翠了,都是这个贱人的错,我一定把她千刀万剐给你泄愤。”   颜瑶唯恐翡翠被王员外的花言巧语所骗,忙给她递眼色,没想到她是冷笑的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看他们犹如看一个小丑。   王员外也留意到翡翠的目光,心里一片冰凉绝望,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翠儿?”   翡翠冷笑着翩然而去。   二人皆是一阵莫名其妙,也有些不可置信:“她走了?不再追究了?”   颜瑶没做声,只是弹弹衣服拎起茶几上的凤凰欲起身离去:“就给一百两黄金吧!”   二人先是愣了愣,然后意识到是捉鬼的费用,王夫人瞬间不满:“这鬼没捉就要一百两黄金,这也太贵了。”   颜瑶忽悠道:“我给你们开了天眼,难道不值一百两黄金。”   想起自己能看到鬼的眼睛,二人又是出了一身冷汗,阻止要继续讨价还价的自家夫人,王员外态度谦卑:“高人的大恩大德,王某莫齿难报,若是赏脸,不如在府中多住几日。”   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颜瑶一清二楚,她坏心眼地竖起一根手指:“一天一百两。”   这是狮子大开口,王员外尽管心中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府中并不太平,还得依靠她。是以,只能咬咬牙应下。   夜色漆黑如墨,注定不会太平。   脑袋还没挨上枕头,那边的惨叫就陆续响起。   夫妻二人缩成一团陆续闯进颜瑶的屋里,王员外已被吓得没了主张,像个疯子般胡乱指着,惊慌失措的大叫:“有鬼有鬼……”   王夫人一个箭步落在颜瑶的床边,抓着她的衣袖,也有些语无伦次:“高人,救救我家云儿,那几个鬼又回来了,而且好多鬼,一直跟着我们。”   他们会是这般模样,颜瑶倒也不奇怪,往常看不到,如今睁眼是鬼,恐惧翻了好几倍,她拍拍二人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可知道,为何我什么要替你们开天眼?”   二人皆是一副懵懂模样,摇了摇头:“我等不知,还请高人指教。”   “这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些鬼是你们自己造的杀孽,你们自然得自己去解决。”颜瑶正襟危坐在上首,一脸庄重严肃的说道:“人与人贵在沟通,人与鬼同样如此,你们只有好好同他沟通沟通,化解矛盾,解开他们的心结,他们自然就不会再纠缠你们。”   “没见过这样捉鬼的。”王夫人不满的抱怨一句。   颜瑶冷笑着反唇相讥:“你们也请过不少德高望重的高人,他们给你开坛做法可有用吗?”   这一问,王夫人哑然,王员外唯恐自家夫人再说些不敬的话,一下子挤到跟前,隔开二人,他可怜兮兮的说着:“高人,你所言有理,你这法子也极好,但我们的性命难保啊!”   颜瑶拍拍二人肩膀:“你们不用害怕,放心大胆的去吧,我就在这里,她们若真敢加害于你们,我定能赶去相救。”   二人在她屋里徘徊,就是不肯离去。   看他们这架势,今夜非赖在这里不可,颜瑶面色不好直接下了逐客令:“时辰不早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二人磨磨蹭蹭的不愿离开:“高人……”   颜瑶嫌烦,直接袖子一扫,把二人扫到房外庭院,任二人在外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梧桐听了不忍心:“我出去看看。”   凤凰骂他:“多管闲事。”   梧桐不以为然:“可厉鬼害人,我岂能不管。”   凤凰笑问:“那人心叵测,害人性命,你怎么不管?”   梧桐叹息:“王家夫妇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他知道颜瑶是故意让以他们看见鬼怪之能作为惩罚的。   颜瑶最后将他想法完全否决:“这是我同凤凰决定的,二比一,虽然,少数服从多数,你不能反对。”   “真是精彩啊,妙极了。”苏尧的声音从门外随着习习的风声响起。   苏尧直接破门而入,如天神降临般在她跟前,神态清冷的道了句:“走吧!”   想自己辛辛苦苦一场,眼瞅着丰厚的报仇就要到手了,结果杀出个程咬金,她仰头瞪着从天而降的苏尧:“我干嘛要随你走。”   苏尧眸光幽幽,似两汪寒潭:“说好了互帮互助的,怎么我帮你恢复人身,你就要过河拆桥。”   颜瑶有些犹豫,她已经回到凡间,还要去找大黄小黄,实在没必要同他浪费时间,再则他目的不纯,跟着他哪能有好果子吃。   苏尧看出她的犹豫,扬唇一笑:“行,不随我走可以,那你就一辈子待在这个墓里吧?”   颜瑶震惊:“墓里?”   “就是这里。”他朝四周努努嘴,再次给她重申一遍:“这里是墓穴,不是凡间。”   “你胡说八道。”颜瑶知他诡计多端,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压根不能相信:“这里就是凡间,不是什么墓穴。”   他呵呵一笑,似乎在嘲笑颜瑶的天真无知。   颜瑶莫名的开始不信任自己的判断,倾向他的说法,她不甘心的再次试探了一番:“即使是墓穴,我已经被传送阵送出去了。”   看她有所动摇,苏尧便又开始解释:“你以为你被传送出去了,实际还在墓穴里,假以时就会成为墓穴里的陪葬品之一。”   颜瑶被他这种说法说得浑身一寒:“陪葬品?”   苏尧挑着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笑:“这些凡人都是陪葬品,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自以为自己居住在一个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里头。”   颜瑶随着他的目光望望四下,又仰望天空,明明和凡间没什么两样,为什么她也觉得哪里不对,她下意识的追问:“那这里又是谁的墓穴?伏魔台是这个墓穴的出口么?” 第398章 城西梨园   他面色微变,略过颜瑶的一个疑问只答道:“伏魔台只进不出,想要出去,你只有跟着我,我就能保证你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想了想,终于问出最关键问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我来?”   苏尧扭过头来对她咧嘴一笑:“我说是缘分你信不信?”   颜瑶犹豫不定,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但深切地知道,对方不想告诉她真相,那只能跳过这个话题,从另一边出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追问的,根本不给他胡说八道的机会。   但苏尧早有准备,他莞尔一笑:“你说来墓地是为什么?”   冒着生命危险来如此晦气地方,自然有巨大的利益可追取,颜瑶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思索了番,,昂着头同他谈判:“那咱们五五平分,否则我不帮你。”   苏尧忽而变脸,冷冷的说着:“小东西,你胆子挺肥的。”   “彼此彼此。”颜瑶毫不示弱,   接着,苏尧一把拎起颜瑶:“咱们去找传送阵。”   颜瑶灵光一闪:“墓穴有许多个空间,空间之间只有传送阵可到达。”   苏尧勾唇一笑:“小东西,你知道的太多了。”   颜瑶知道这是威胁,她微微一笑:“我想,我知道传送阵在哪了?”   苏尧有些不敢相信:“你知道传送阵在哪?”   “咱们回去。”颜瑶气势汹汹的命令他。   苏尧回头看着走了一半的路,老大不情愿,垂眼看着她,有些不信任:“你确认?”   “爱信不信,别跟着我。”颜瑶身子,两下一挣扎,便落在了地上,而后,她飞快地王府跑,干脆利落的对着王云紧闭的房门又是一脚。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是翡翠惊愕地看过来这里,她立马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颜瑶看了她一眼:“我对你们并无伤害之心,相反,还愿意为你们声张正义。”   翡翠为此卸了防备,一双眼里充满探究:“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我要见你家主子。”   翡翠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颜瑶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你一个小鬼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回来报仇,背后必有人指点,而且这么重的怨气绝对不是你一人造成的。”   “原来如此。”翡翠了然,她眸光一闪飞快向门外掠去   她将将逃至庭院,就被候在那处的苏尧逮个正着:“小鬼,快告诉我,你们鬼王身在何处?”   被五花大绑的翡翠把头一扭,硬气的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绝对不会背叛我家主上。”   苏尧没有耐心,打算严刑逼供,抬起一掌要向她劈去,给她点厉害瞧瞧。   颜瑶见状,立马奔了出来,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骂道:“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儿,别给我坏事。”   她力气不小,苏尧被她一推,险先摔倒,又听她这么一说,气得咬牙切齿。   这边颜瑶已经管不上他狰狞的面孔,她蹲同翡翠解释:“我不是因着王家命案要去抓你家主上,是因为有一事相求。”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   可翡翠显然是不相信她的。   苏尧便威胁她:“你若不说,我就把这里的大鬼小鬼一同抓了,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颜瑶扭头瞪他:“喂,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碰上你这一样的队友。”   苏尧被她骂得暴跳如雷,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翡翠迟疑的开口:“你们找我家主上所为何事?”   为了能让对方完全信任她,颜瑶撒了个小谎:“我们无意于此,想找你家主上把我们送出去。”   翡翠半信半疑,只道:“我可以给你们指路,但我也不清楚主上是不是还在那里。”   苏尧一眼就看出她的小九九,冷声呵斥道:“别给我耍花招。”   颜瑶耸耸肩:“好吧,全看我们运气如何了!”   翡翠便把地址报了出来:“城西梨园。”   苏尧闻言一怔,拎起颜瑶向西面飞去。   颜瑶能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古怪,便出言相问:“你怎么了?”   苏尧不语,眨眼的功夫就来到那小院前,他放下颜瑶却进门,而是干干的杵在原地不言不语,神色复杂多变。   颜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貌似是座三进三出的寻常小院,不过门口的梨花倒是美得很:“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那鬼王就在里头错不了。”还没进院,这里头的阴寒之气就缠在身上冷得她直打颤。   她拉着苏尧要进去,可苏尧像是入定一般纹丝不动,颜瑶只觉诧异,意图出口相问时,大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素衣女子。   女子生得貌美如花,身量婀娜多姿,一双眼秋水剪瞳望来,让人心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自动报出名姓侧开身让出路来:“我便是鬼王,两位请进。”   如此主动,颜瑶反而有些犹豫,苏尧却又恢复原本模样,大步流星的走至门前,直接提出要求:“把我送去墓主那。”   鬼王微微一笑:“进来坐坐吧!”   苏尧不乐意:“我赶时间。”   鬼王摇摇头:“不觉得你已经到了吗?”   苏尧一愣:“不可能。”   鬼王一脸天真的问:“为什么呢?”   苏尧懒得与她白费时间,一把掐向她的颈脖:“不要再给我耍花招,我的耐心是有时限的,如果不按我说的做,我立马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鬼王被她掐住也不急不恼,反而笑道:“你不进来看看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苏尧坚定说道:“他最讨厌人类了,这么会葬在这里。”   鬼王只能看向颜瑶,笑着请求道:“小姑娘能不能给我做个见证,替他进去看一看。”   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颜瑶挤过二人跨过门槛踏进庭院,看清眼前的景象顿时吓了一跳:“苏尧……”   这外边看着是再正常不过的凡间小院,里头另有乾坤,根本不是什么屋子,明明就是一口巨大的棺材。   苏尧只能押着鬼王往里走,抬眼望了望眼前景象,很快有归为一片平静:“不是的。”转而又逼供鬼王:“你瞒不了我的,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鬼王无奈叹息道:“你既然说不是,那我也不知道了。”   苏尧紧了紧五指,双眼眯成两道危险的弧度:“你是守墓人吗?”   鬼王微怔,心里飞快地盘算他到底是何人:“不是。”   苏尧挑眉,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鬼王匍匐在地上,将往事娓娓动听的说来:“你们去过的王府本不是王府,理当是陈府,我是陈府小姐,我是家中独生女,父母为我招婿在家,选的就是那姓王的畜生,那畜生攀上我家富贵后,勾搭上城南的方家小姐,也就是他现在的夫人,他们夫妻二人狼狈为奸,害我性命,杀我父母。” 第399章 守墓人   她虽然脸色依旧带笑,但颜瑶能深刻感受到她那无法言语的悲痛,便接口道:“你死后一心报仇,又因怨气太重,所以无法入轮回。”   鬼王点点头,说到此处她又朝颜瑶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小姑娘深明大义,不仅没有阻止我们报仇,相反还出手相帮,我在此先行谢过。”   颜瑶将她扶起来。   苏尧有些不耐烦的追问:“守墓人呢?”   鬼王继续说道:“我死后多亏有恩人相助修炼,才有今日之造化。”   苏尧敏锐的捕捉到那二字:“恩人?”   鬼王点点头:“他就是这里的园主……”   既然如此,他便是守墓人无疑,苏尧追问:“那他现在在何处,还不让他速速来见我。”   颜瑶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   鬼王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悲伤道:“恩人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线索到此就断了,苏尧捏着额头,很是不甘心:“他有没有留下遗言。”   鬼王回头看着那巨大的棺木,面露虔诚同恭敬:“恩人要我好好保护主上遗骸。”她又转头上下打量一眼苏尧,微微垂下头:“若有一日,有一俊俏的绯衣公子前来可以祭拜一番。”   苏尧看她一眼,断然拒绝:“我来不是单单想要祭拜的。”   鬼王一脸无奈的看着她:“那属下也别无他法了。”   “我就不信。”苏尧绕开她,大步流星的走向那巨大的棺椁,走到一半,他又想起颜瑶,便朝她喊道:“还不快给我过来。”   颜瑶犹豫片刻,该是认命的向他跑去。   她将将在他身边站定,苏尧却紧紧抓上她的手,颜瑶气得想要甩开他:“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   苏尧反唇相讥:“你当我愿意和你好像很有亲似的……”就在二人争吵之间,脚下突然华光万丈。   颜瑶惊呼:“传送阵。”   苏尧笑道:“原来如此。”他紧了紧颜瑶的手。   很快,二人就被金光吞没。   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同样没有任何声音,死气沉沉的。   若不是能感受到苏尧手心里传来的温度,颜瑶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她得意的咧嘴一笑:“苏尧,是不是只有我才能在特定的位置召唤传送阵。”   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了苏尧幽幽的目光,带着无限的委屈同哀怨。   颜瑶不怕死的继续问道:“苏尧,你和墓主是什么关系?”   苏尧不答,颜瑶并没有气馁,而是再接再厉问:“说话呀,不说话,我当你死了。”   苏尧再也忍受不了,出声恐吓:“如此聒噪,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颜瑶朝他扮了个鬼脸,抬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苏尧也不客气,旋即就要报复去掐她。   二人礼尚往来片刻后,眼前突然大亮,两人被金光团团包裹着落地。   长期待在黑暗里,光线有些刺眼,颜瑶缓缓地挪下五指,先入眼的就是一地雪白,原来是片梨花林,就连地上也是铺满了雪白的梨花,她蹲下身捏起一片,放在鼻尖闻了闻,,和城西梨园的一模一样:“看来这墓主很喜欢梨花。”   苏尧垂头轻轻应了一声,一把拉起颜瑶:“错不了,应该就是这了。”   颜瑶好奇,故意探他的话:“你怎么知道的?”   结果换来颜苏尧冷冷的一眼:“小珠子,你再这么八卦,我不介意事成之后把你捏成粉碎。”   他这恐吓的话一说,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   颜瑶只觉面前一阵狂风卷过,就看到一庞然大物径直扑向苏尧。   颜瑶觉得这威武霸气的利齿虎似乎在哪见过,一时眼神迷茫。   凤凰好心的出言提醒:“那是大黄,你这失忆症何时能好,定是摔坏脑子了。”   颜瑶摸摸脑袋,追寻着那威猛的身形感慨:“那就是大黄,我竟然养了头这么厉害的坐骑。”   梧桐适时的提出疑问:“大黄怎么会在这里?”   凤凰道:“希望小黄也在这里。”   大黄为了回应凤凰,仰天一长啸。   凤凰眼睛一亮,悄声同颜瑶道:“这里许有创世璧。”   颜瑶好奇的问:“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东西么?”   凤凰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忧心忡忡的说道:“我现在有些怀疑那小子有可能也是来找创世璧的。”   他们说话的功夫,一人一虎已打了两百多个回合,颜瑶略有些担忧。   “住手!”一道雄厚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震断了好几棵梨花树。   大黄及时收爪,蹦蹦跳跳的跑回颜瑶身边,颜瑶揉了揉它的耳朵。   苏尧冷冷的削过来,颜瑶不甘示弱,同样冷冷的削过去,同时挡在大黄跟前。   苏尧气的冷哼一声,朝将将的声源处喝道:“加罗,你还不快给我滚出来,难不成要我去请你。”   只见一干瘪瘦小的老儿从土里噌的一声冒了出来,抱着两拳朝苏尧弯腰作揖,态度十分恭敬:“加罗,参见少主。”   颜瑶傻傻的望着苏尧:“少主?”   加罗不顾苏尧难看的脸色,笑意盈盈的解释:“小姑娘还不知道吧,这是我家少主。”   颜瑶挑挑眉:“那这里葬的?”   加罗并未隐瞒:“少主的父母,我等以前的老主上。”   也许以前被苏尧欺负的太惨,以致后来只要有机会,颜瑶绝对不会放过埋汰他的机会:“苏尧,你这癖好……”她夸张的啧了两声,继续说道:“你这挖别人祖坟便也罢了,你竟然喜欢挖自家祖坟。”   苏尧的心情坏到极点,脸色也阴沉的可怕:“闭嘴!”   加罗袖袍一挥,变出现了一系列的桌椅茶几,他扬手邀请苏尧坐下:“少主请!”又对颜瑶做了了邀请的姿势。   苏尧掀起衣摆在椅子上坐下,加罗很快就沏好茶端了上来。   颜瑶接过茶盏时,礼貌了道了声谢。   加罗朝她作了作揖赔礼道歉:“我家少主其实是个温柔的孩子,小姑娘莫见怪。”   苏尧惊得手一抖,直接把茶撒了出去:“加罗,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加罗笑笑,面上本就布满了皱纹,一笑更加个橘子皮:“加罗不是啰嗦,只是见到少主很开心,见到少主就像见到夫人一样。”   苏尧面色一变,把茶盏往茶几上一放。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颜瑶宁愿苏尧同她嘻嘻哈哈,甚至和她掐架,但都不要是这种面孔,他像突然变成另一个人,陌生的有些叫人不知所措。   加罗并没有被这种气氛所影响,相反还能自顾自的说着话:“看来少主的心结还是没能解开,否则也不会冒着生命威胁也要来墓穴里一探个究竟,少主,你要知道你只有真正放下才能变强。” 第400章 身世   “变强!”苏尧冷笑,言语里无一不是对自己的嘲讽:“拥有那种血统的我永远无法变强。”   “少主!”加罗怒气腾腾的喝断他:“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是你母亲生下了你,你这么妄自菲薄是对你母亲的不敬。”   苏尧反问,眼中隐隐有一层水光在晃动:“你让我如何敬重她!”   颜瑶听得云里雾里,又不好出言相问,没想到那个加罗是个贴心的,他径直向颜瑶解释:“我家少主的母亲是个凡人。”   “凡人?”颜瑶错愕:“不是妖女么?”   加罗纳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下这样的谎言:“妖女?”   礼尚往来,颜瑶自然也得替他出口解释一番:“他说他是天君第八子,八殿下苏尧。”   苏尧气愤的扭过头:“魔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只能用别人的身份苟延残喘。”   加罗瞬间明了,眼中露出赞许:“少主是想借天宫的力量夺回魔帝之位。”   “我要的是一统仙魔两族。”他骄傲的仰起下巴:“我我要超越父亲,向他证明他是错的,他的仁慈是错的。”   加罗宽慰他:“少主,即便你身体流着你母亲凡人的血,也没改变你生来为魔的事实,你能潜伏在天宫并取得天君信任,可见你同你父亲一样强大。”   苏尧脸上闪过一抹凄楚:“加罗,你是忘记,忘记我幼年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吗?”因为母亲是凡人,他遭受了各种羞辱与耻笑,即便身为魔帝之子也无法昂首挺胸的生活,父亲英年早逝后,狼子野心的叔父夺走了魔帝之位,在父亲几个忠心部将的保护下他便过起了东夺西藏的日子,日日夜夜的用别人的脸生活,他都快忘了自己本来应该是什么模样。   加罗叹:“少主,那都过去了,只要你愿意,魔族总有一天会回到你手里的。”   苏尧扯出一个悲惨的笑脸:“过去?加罗,过去了又如何,记忆依旧存在。”   加罗只剩叹息:“少主,你不该如此固执。”   苏尧猛地站起来,双眼变得冰冷而锋利:“好了,反正我也不是来叙旧的。”   加罗道:“少主可是来取创世璧的?”   颜瑶的心一咯噔,快速的同凤凰交换着眼神,商量对策。   苏尧双眼眯起:“我与魔帝大战在即,创世璧能助我一臂之力。”   加罗为难道:“没了创世璧你母亲便化作一堆枯骨的。”   苏尧态度冷漠,显得格外不屑:“红颜枯骨,她早该是堆枯骨了,是父亲执念太深,为保她容颜不老,竟上天下海的寻创世璧给她筑颜。”   加罗对此,似乎很无力:“那少主便随老仆走一趟吧。”   颜瑶立马快步跟上,大黄却拦住她的去路,加罗这时也转过身来,神态略有些严肃:“先主墓穴,闲人免进。”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她强硬的要求进去那便奇怪。   这时苏尧也开口了:“你就别去了,在这等着我。”   颜瑶也只能点点头,坐回椅子上,心里盘算着也只有等他出来后和他搏一搏了。   二人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梨林里,颜瑶却是坐立难安,突然大黄起身奔向远处,迎接一只小猫:“那是小黄。”   小黄应声飞快奔来,迅速的爬到她身上,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块白玉色的石头,和一块黑色的玉石,颜瑶一眼就认出那是神璧和魔璧的碎片,忙把它们踹进怀里,纳闷道:“为什么会这样?”   小黄扬了扬脖子,露出脖颈上的一只海螺,颜瑶拎起海螺,里头有道苍老的声音穿进耳里:“奉先主之命物归原主!”   她认得,那是加罗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那海螺自动落地上化作齑粉,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颜瑶纵身一跃。   天下男儿皆薄幸,世间女子少真情。   三月,桃花竞相开放,妩媚艳色灿若云霞,清风拂过,无数落英如雪絮般随风起舞,此情此景,倒也是人间仙境。   林中深处有一女子,愁眉不展,不停的徘徊,忐忑,焦躁,恐惧……万千情绪充斥在心头,化作千番猜疑,倏忽化作刻骨恨意。   随着夜枭发出一声怪叫,颜瑶从梦中惊醒,几乎是从床下弹起的,她揉了揉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四下环境后,深呼一口气,她掰着指头算了下,加上这回她已经做了十九次这样的梦。   她来这里不过才一个月,自那日出了平安出了苏尧父母的墓穴后,她便开始着手治疗自己这来得有些突然的失忆症。   传闻,无忧山里有座无忧谷,无忧谷里有座无忧泉,她来此一试没想到自住下后没几天就被这怪梦缠身,夜夜搅得不得安宁。   谷里也有同来治病的姑娘,都说是梦境不过是昔日记忆,并不碍事,连谷主也是如实说的。   颜瑶起初没有怀疑,可随着记忆逐渐恢复,她越发肯定,那并非自己的记忆,她可不曾与人私奔过,更加没有被人抛弃过。   她起身惊扰了凤凰,凤凰问:“你又做那怪梦了?”   每次做完那梦后,颜瑶的心情总是很低落,仿佛就是被那抛弃的梦中人,满腔怨恨,她轻轻的应了一声,转身去打来禁闭的窗户,让夜风吹进屋内,吹在她身上,吹去她心头的烦躁。   凤凰看她这样实在担忧,她开口想岔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你这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咱们也别耽搁,该去办正事了。”   对此,颜瑶总是提不起精神:“再过段日子吧!”她的思绪不禁落回梦中,那看不清容颜的女子,她能神奇的知道她的故事,感受到她的悲伤。   她抛弃了父母亲人兄弟姐妹,抛弃荣华富贵,抛弃了贞洁操守,在深夜从家里偷偷跑了出来,不惧危险,不畏流言蜚语,来到二人相约的地方,从深夜等到黎明,从黎明等到午时,那相约好的恋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她从幻想到期盼,从幸福到绝望,如今该何去何从?   看她情况实在不妙,真去弃妇般举头望月寄托那无限哀思,一向不正经的凤凰也开始焦急起来,抖了抖身子化出人形,小心翼翼的凑到颜瑶身边,轻轻的唤她:“小瑶?”   回应她的只有颜瑶略有些空洞的眼,以及她缓缓地吐出的一句话:“天下男儿皆薄幸,世间女儿少真情。”   凤凰顾不上同样心头引起的苦涩,忙搭上她的两肩用力的摇晃她,顺带大声的吼道:“你在说什么梦话快醒醒。”   这样几个来回后,颜瑶终于慢慢的清醒过来,难受的推开她:“别摇了别摇了,我的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   凤凰骂道:“谁叫你脑子坏的太厉害。” 第401章 青女子陵   她无力的倚着桃树眺望远方,期盼着,渴望着,乞求着……希望他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他始终没有来,胸腔下的那处开始支离破碎,七零八落。   昔日的花前月下是骗局,昔日的甜言蜜语是谎言,昔日的指天盟誓是笑谈……   被欺骗的痛苦,被背叛的无力,一无所有的肝肠寸断……   没有了父母兄弟亲朋姐妹,没有了山盟海誓,无依无靠孤零零的她该何去何从?   世间还有瓦砾可以给她遮风挡雨,还有房屋给她一席容身之所……   从此她就要如浮萍一般漂泊无定。   颜瑶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相反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她夜里沉迷于梦中故事,白天醒来后同样也在回味那梦中故事。   看着她越发的精神恍惚,连一向镇定的梧桐也拧住眉头,担忧起来,不得不主动显出身形四处走访查探一番。   凤凰看着他开门而出,忙问:“你这是去哪?”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他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喜悦的勾唇一笑:“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放心,我去看看就回来。”   凤凰心口不一,冷哼道:“谁问你的伤了,我是在问你去哪,别出去游手好闲,没看到还有她这幅病情加重神经兮兮的模样,再则,你凭空出现在这儿,你想吓唬哪个,真是太会添乱了。”   “你好久没同我说这么长的话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眼里皆是似水柔情。   凤凰一怔,这人转了性子,脸皮是越发厚了,抄起手边的扫把就向他扔了过去:“老子就是这么啰嗦!”   梧桐笑着顺势一躲,转身便掠过门槛飞了出去。初入证这无忧谷的时候就只有颜瑶一人,如果他贸然现身,恐会吓到别人还会打草惊蛇,遂,他便隐了身形在无忧谷里随意走动。   无忧谷里景色秀丽,青山绿水之间,草庐农舍,田垄菜田,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和外头都没有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里只收留女子,男子而且还是不受欢迎的,这些有的是来求医问药,有的是因为躲避战乱,还有是离家出走……无忧谷似乎成了孤苦无依的女子可以遮风挡雨的避风所。   一白发老妇佝偻着身子从田埂上蹒跚走过,她手里拎着两竹篮,米饭的香甜味从里头飘散出来。   这是谷里的姜婆婆,她是谷里的老人,至少也有就六七八十的样子,是谷里的主事者,在谷里也颇有威望。她略通医术,颜瑶的病就是她治的,没有病人来求医,尽管年纪大了她也会自力更生,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做饭送饭。   这里看不出任何端倪,一切似乎都没问题,除了只有女子,再也难看出其他异状,梧桐没有久待,转而来到传闻中的无忧泉。   竹林旁,山谷里,曲径通幽之处,蜿蜒小径的最深处,就有一口四方八仙桌大小的石质古井,里头泉水清澈见底,碧绿如美玉,伸臂掬上一捧来,尝上一口,只觉清凉甘甜。   梧桐出神望着着幽幽古井,嘴里的甜味经久不散,仿若越回味越甘甜,忍不住再想去尝上一口,不似琼浆玉露,竟然比琼浆玉露还让人垂涎欲滴。   他越想越觉怪异,觉得不是久留之地,飞快地转身离开。   回到屋内,颜瑶恍恍惚惚的坐在窗边,脚下趴在大黄小黄,凤凰在旁愁眉不展急打转,嘴上絮絮叨叨的念着:“那老妖婆怪异的很,以后她送来的汤汤水水不准喝。”   颜瑶凝着窗外继续发呆,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   凤凰气的仰天吐了一口气:“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颜瑶突然扭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凤凰,凤凰被她那满含幽怨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双手抱胸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抖着唇问:“你怎么了?”   颜瑶抽泣一声,垂下头,呜咽道:“青女真可怜。”   凤凰扶额,抱怨道:“我才可怜呢!”她想了想不能在坐以待毙,能梧桐回来,她就实施那个计划。   正思忖间,叩门声传来,像是梧桐梧桐回来了,她也不闪不躲,直接说道:“无妨,进来吧!”   梧桐推门而入,拧着眉说道:“我觉得那口井有些古怪。”   “井?”凤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颜瑶,说道:“就是那忘忧泉?”   梧桐点点头:“就是那忘忧泉?那井下有怨气,但似乎又很祥和?”   “祥和的怨气?”她从没听说过哪里的怨气能够祥和的,凤凰不由得诧异万分。   梧桐又道:“咱们来这无忧谷那么久,也没听说过这无忧谷无忧泉是什么来历,我觉得咱们得从这方面入手。”   凤凰认同他的观点,把她的想法娓娓道来:“根据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无忧谷同无忧泉很有可能同颜瑶做的梦有关。”   梧桐又建议:“那咱们可以问问颜瑶梦里具体是什么情况?”   凤凰倒抽一口凉气:“她近日清醒的日子越发少了,以前也就夜里做个怪梦,白天还能保持清醒,可近些日子早晨醒来也像丢了魂似的,可今天……”她将视线同梧桐一同落在今日一粒米没动的午饭上面,两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愁苦道:“这午时都快过了,还是这幅模样。”   梧桐安慰她:“再等等吧,说不定就没事了,到时我们一同问问她。”   “只能这样了。”凤凰叹息说道。   颜瑶几近未时末方悠悠的清醒过来,她揉着脑袋,不停的叹息:“我老是做那个梦,心里一直放不下。”   凤凰试探她:“此地不宜久留,你的记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颜瑶沉默片刻,她知道凤凰说得在理,可心里就是放不下,那抹倩影的确是勾住了自己的魂,让自己魂牵梦绕。   “你这是魔怔了!”凤凰看她样子就知道她不肯离去,又气愤又无奈的敲在她额头上。   颜瑶抱着自己的额头向后退了一步:“我就是觉得那青女怪可怜的。”   “可怜个鬼!”凤凰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严肃说道:“既然有爱得起的冲动,就要有放得下的冲动。”   颜瑶抬眼看了下凤凰,她的确说得很有道理,这算是金玉良言了。她又下意识的瞟了瞟坐在犄角旮旯里沉默不语的梧桐恰逢对方也看过来,他貌似同寻常没什么两样:“说说你那个梦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有婚约的青女爱上了同样有婚约的子陵,他们相约私奔,可子陵失约了,子陵父母为了躲避青女甚至还把子陵送进寺庙剃度出家。”颜瑶耸耸肩,一副索然无味的感觉,又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故事,凤凰也不得不叹:“天下男儿皆薄幸,世间女儿少真情。” 第402章 出家人   作为一个魔头,她也是个感性的魔头,凤凰也不免有些可怜这个痴情的女子,当然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头,把这个故事前前后后品了品,困惑不解道:“子陵的父母如何的不满意青女这个媳妇也不必让儿子做和尚吧,那不是绝后了。”   梧桐点点头:“的确,里面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颜瑶一时有些呆滞,她知道原因,可就是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   量牵引着她不要说出实情,甚至要为青女开脱:“也许只是一时的。”   三人谈天说地聊了许久,为的就是不要让颜瑶再睡过去,被那个怪梦没完没了的纠缠。   可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临近子时的时候,颜瑶还是没能那股睡意,眼皮一次比一次沉重,不知不觉就再次睡过去了。   是夜,又是万籁俱寂。   躺在的颜瑶再次被怪梦所困,似醒非醒,似梦非梦。   是条热闹的大街,是户富贵的人家。   她找呀找,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他,可他正在拜堂成亲,他手里牵的不是自己,她梦寐以求要穿上这样娇艳嫁衣的也不是自己。   心心念念的爱人在和别人拜堂成亲,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她不能忍,无法忍,体内力量要挣脱自己名为机智的束缚。   当即血洒一地,喜事变丧事。   已是夕阳西下,衣衫褴褛的青女不顾自身的狼狈不堪,拼命敲打着隔绝自己与爱人的这扇断绝尘缘的大门,她呼唤的声嘶力竭:“子陵,子陵……”   里头的人再有耐心,也不忍其扰,隔着大门高声道:“女施主,这里没有子陵,还是速速离去吧!”   青女趴在木门上,言语里颇有些气愤:“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满口谎言,算是出家人吗?”   里头的的人叹了一声:“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里没人子陵。”里头的人又不禁加重了语气:“女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哪!”   青女像是被抽去所有的力气,她软绵绵的依着木门颓废倒下,哽咽道:“回头是岸,我回不了头了,前头是苦海,回头难道不是苦海吗?我为他抛弃了父母亲人,抛弃了颜面尊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一点一点的说着,把那些委屈如倒豆子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里头的守门的和尚无奈,也只能盘腿打坐念佛经。   本以为这样就能安稳的度过,哪想,青女又开始拼命捶打木门,一阵一阵的,回响在深夜里,颇有些心惊胆跳。   青女依然执着不放弃:“快放我进去,我知道他在里头,快放我进去……”   小和尚无法,只能继续打起精神来劝:“女施主,你还是请回吧,我们这里皆是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没有子陵。”   青女突然笑了,她问他:“小师傅,你让我回去,那我该回哪去?”   里头的守门的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小和尚,心有不忍,便动了劝劝她的念头,结果也被她问的哑口无言,知道她现在也的确是无处可去,只能埋头继续念经。   青女也依旧不愿放弃,她一边敲打,一边呼喊:“子陵,子陵……”她的声音原本清脆,可因为日以继夜得寻找,已变得嘶哑难听,想午夜的鬼魅夺命之声。   小和尚也听得头皮发麻,心生怜悯,便不得不再次开口相劝:“女施主,世间男子千千万万,你何必吊死再一棵树上,女施主,你还是块请回吧!”   青女闻言,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她也笑自己痴,她也笑自己傻,笑的满面是泪:“是啊,世间毛子,我作何要遇见他,还要爱上他,我作何呀……”   大雨没有预兆的下了起来,豆大的雨水从天上降下,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把他整个人都打。   可青女还是不依不挠,在门外哭喊着要见子陵。   小和尚心地慈悲也担心她,透过那门缝向外探去,吓得登时瘫坐在了地上,惊叫道:“鬼啊……”   门外不是妙龄女子,根本就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任他再怎么四大皆空,也是将将入门没多久,吓得连滚带爬。   “我不是鬼,我真的不是鬼……”   身后木门外,那女子无助的哭声又鬼使神差的止住他逃命的步伐,他忍下恐惧,侧耳倾听暴雨里的一声声无奈,一声声哭泣:“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问问原因,要了结果,才会同妖魔做了交易……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小和尚努力辨认的功夫,庙里住持已经携着师叔师伯庙里一干德高望重的人物匆匆赶来,他们转动着佛珠,念着经文,声势浩大,他们同样是湿漉漉的,地上的水也经漫过脚脖子,这场雨迅猛的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打伞,相反,主持的手里还捧着一木盒子,小心谨慎的护在怀里,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庙里镇庙之宝,平日里都不让人随便接近的。   他直觉不好,很为门外的女子担心,只觉得她实在可怜的人,将将想抢先一步提醒一句,可身后走来一人,不轻不重的撞了自己一下,   一个面生的和尚从身边擦身而过,借着月光,发现他各位的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跟庙里很多和尚都不一样。   他没有说谎,他们寺庙里的确没有什么子陵,不过有个了尘的新和尚。   了尘望着那扇晃动的木门,波澜不惊的双眸突然荡开一阵涟漪,他上前拦住主持:“师父,让我同她谈一谈。”   住持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了尘,那并非青女。”   对,那不是青女,他一脸惊恐的向后大退了一步,婚宴上,未婚妻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被青女撕成碎片,整个人浸泡在血泊里,苍白的脸,鲜红的血形成巨大的反差,那副场景永永远远的烙印在脑海里,让他永生难忘。   “阿弥陀佛,主持我错了。”说着他就后退了一步,面上又硬生生变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寺庙大门出人意料的轰然打开,门外的青女喜不自禁,筋疲力尽的她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跨过门槛爬进寺内,满心欢喜的叫着爱人的名字:“子陵。”   幻想是美好,现实却是无比残忍的,迎接她的不是亲密爱人的温暖怀抱,而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随着一块的落下在身上炸开,然后从头顶传达至四肢百骸,似乎每根神经都在痛,痛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比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还要疼痛,可她没有疼到麻木,每根神经都在承受着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煎熬,她疼到无法叫出声,但还是在深夜里,雨幕中,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爱入骨髓的男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子……陵。” 第403章 桑田变沧海   了尘转头过,摆出一副漠然的姿态。   那颗心早已碎得不能再碎,可是青女还是清晰的能感受到它被人一把掷到地上,而发出四分五裂的脆响,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她似乎已经痛到麻木了,痛到仇恨和,落到此等下场,那心里的丁点的期盼与侥幸也全都烟消雾散了,原本疼到匍匐在地的她猛地站起身,泛着妖冶青光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躲避在角落里了尘:“子陵,你爱过我么?”   “不曾。”子尘无情的吐出这两字后,闭上双目,双手合十,开始认真的念起经来。   青女却笑了,笑得美艳而张扬,她说:“谢谢你没有爱过我!”   了尘大为震惊她的反常,扭过头,终于愿意把视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可却看了一幕令他惊恐万状的画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曼妙的身子发生了古怪的变形,美丽的面孔变得狰狞而诡异,青面獠牙的怪物将漂亮的少女完全取代。   寺庙里的和尚慌乱成一团,好像一窝粥。   “有宝石在,咱们不会有事,大家快随我念经。”在住持的一声令下恢复了稍许的平静,异口同声的念起经文来。   住持口中能帮他们性命无虞宝石,具体长什么模样倒真没几个人看得清楚。   只是那璀璨的金光之中,女子在痛苦挣扎,寸步难行,像笼中的困兽,她的猴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她丑陋的身躯显得的渺小又无力,在那诡异的金光下似乎随时都会被撕碎。   念经声骤然变大了,天上落下的雨似乎变小了,那快淹过他们的膝盖的水也及时止住了,看样子,她被有效的压制住了,他们各个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笼中的困兽还在苦苦挣扎,可无论她如何使出全力,她也逃不出那个囚笼,相反还有再神不知鬼不觉缩小的趋势,她的动作越大越光芒就强盛,把她灼伤的面目全非,她感受到了魂飞魄散的恐惧,消散在这个天地间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只觉得悲哀,她落到今日这般下场都是他造成的,可即使这样,在临死之前她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她厌恶这样作贱自己的自己,也仇恨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自己,同样仇恨薄情寡义的子陵。   今日能与自己花前月下甜言蜜语,今日同样面不改色的能置自己于死地,仇恨在胸中翻滚,她决不能就此这么死去,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向那个人的方向迈了一步,此生的话都说尽了,她只能行动证明她的决心。   她面目狰狞,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更显着面目异常恐怖而不能直视。   将将停下没多久的大雨又骤然下了起来,邪风肆意,吹断了枝桠,掀翻了屋顶,天像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大雨像是从天上浇下来那般,下得更加。   青女在雨中放声大笑,泪水混着雨水也道不尽她心中的委屈与苦难。   那块所谓宝石还在发着刺眼的光芒,可此刻似乎失去他们想象中的灵力,即便如此似乎也伤不了青女分毫,众人的信心瞬间崩塌,看着已漫向自己腰腹的水精神崩溃。   也不知谁先喊了声:“师父,我们快走吧!”   青女笑着:“你们谁也走不了,不对,是我们谁也走不了,我们谁也走不了。”   那水也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转眼的功夫就没过众人头顶,在凄厉的呼救声中他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云层之上有两人并排而立,看着脚下之间出现的水塘,凤凰了然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应该就是青女的魂魄在作祟喽?”   “咱们出去再说。”梧桐晃了晃手里捏的小半炷香。   凤凰面色微变,挥舞着手道:“走走走,快走,我可不想一辈子留在颜瑶的梦境里。”   二人出了梦境,梧桐用术法强行唤醒了颜瑶。   颜瑶揉着揉着眼睛,被凤凰强灌了一碗药此刻还有些清醒:“怎么了?”   “我们找到原因了。”凤凰拉着她就要出门,跨出门槛嘴里责怪道:“我们看出你有所隐瞒,所以便入了你的梦。”   “隐瞒?”颜瑶已经不大记得自己神智不清时干的蠢事。   “算了,估计你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凤凰一路带你走向无忧泉。   梧桐尾随在后,时刻盯着周遭,等走到那条通向无忧泉的小径,才将来龙去脉道出:“我怀疑你是被执念控制了,执念以无忧泉为媒介日日夜夜侵犯你的潜意识。”   “执念?”颜瑶困惑不解。   凤凰挠挠头:“执念算得上是种魔,但它本身并不强大,但它最善引诱无知少女奉献出她们年轻的生命。”说着,斜睨一眼颜瑶:“难得遇上你这么一个修为不差,但定力不强的,自然是猛追猛打死也不放过。”   她说自己定力不够,颜瑶有些不服气但她说的也的确是实情。   三人说话间,已来到无忧泉旁,梧桐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它用青女的生平纠缠你,那么我们只能先解救青女。”说完,一掌就向那井口劈去,顿时化为一片齑粉。   饶是如此,那井里依旧没什么动静。   凤凰看不上眼他磨磨蹭蹭的行为,一声把把他推到井口:“快下去吧,反正还是得去神璧的。”   颜瑶又惊又喜:“里头有神璧?”   凤凰解释:“我绝对没有看错,那群和尚用来封印青女的就是神璧。”   颜瑶也趴在井沿上,拉着快要下水的梧桐:“那我也要下去。”   凤凰一把拉过她:“你还是离那青女远点的好,没见到真人就被她蛊惑的神魂颠倒,见了真人还了得,有时间还不如好好修行,定力这么差。”   颜瑶被她说得认命,目送梧桐洁嗖的一下坠向无边深井,穿来清脆的水声。   她们没有等待多久,梧桐凭着自己本身就是神璧璧心,很快就在一堆泥沙里寻到了神璧碎片,把它拿出来的瞬间一阵地动山摇,立马又寻着来时的路爬出深井:“青女要出来了。”   凤凰摩拳擦掌,估计着对手的本事。   伴随着一阵念经声,就有身影依次从井里缓缓飘出。   女子穿着一身青色衣衫,眉清目秀,美貌如花,依稀是梦里模样,她周身虽有几分不祥戾气,但又被一股祥和的气息覆盖。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后那个低眉顺眼的和尚身上,颜瑶将他上下一打量,猜测道:“子陵?”   和尚笑眯眯道:“我不是了尘师弟。”   他面朝大人,众人也清清楚楚看清他的脸,竟是当初那个守门的小和尚。 第404章 火灾   青女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青女被困三百年,今日重见天日,谢过诸位。”   颜瑶还颇有些担心她:“你这是想通了。”   青女睨了身旁的守门小和尚一眼:“青女以前愚钝,以后再也不会为难自己。”   颜瑶附和:“是啊,何必为了不值当同自己过不去。”她话将将说完这句话,眼角余光留意到一抹危险的银光。   下意识要去迎击时,凤凰抓着她夺路而逃,她嘴上道:“无忧泉里头没有了神璧,里头当年被水淹死的和尚可不少,等下一全部跑出来有的折腾,被困了这么多年,我可不信他们还能保持什么佛心。”   颜瑶扭头望了望不肯离去的梧桐,他正与那姜婆婆纠缠在一起,虽处于上风,但也不免得让人担心:“不见得吧,你看那守门的小和尚反而功德圆满了,咱们回去帮帮梧桐。”   凤凰吼道:“谁叫那货喜欢多管闲事的,再说老子一个魔怎么能去干超度的事,实在有失门风。”   热闹的鼓锣敲出欢天喜地的乐曲,这在整个大街小巷响彻云霄,洋溢着欢喜吉庆,洋洋喜气。   在一富丽堂皇的富贵人家,八人抬的喜轿落地,高头大马上的俊俏新郎官翻身下马,健步如飞来到喜轿前,脸上笑容如春风拂面,更显得整个人丰神俊朗,风姿出众。   一纤纤玉手从轿内探出,那手柔若无骨,仿佛是无暇美玉精雕细琢过的,喜轿里的新娘借着喜娘的搀扶下轿出现在众人眼前,人们的目光全都聚拢过来,交头接耳的观赏着这场婚礼,这个新娘和这个新郎,目光似有促狭轻藐,不怀好意,言语亦是调侃轻视。   这不是一场寻常的婚礼!   看着这位新娘,人们眼前一亮,从未有过的稀奇。   这位被华美至极的喜服包裹,用金银珠宝点缀的妙龄女子,即便被盖头遮住了容颜,但她那如般晶莹剔透的皓腕,苗条婀娜的身段,轻移莲步,举止优雅高贵,一定是个极标致的人物,应是该同画中的美人儿一般。   一时间,围观人等无不惊叹连连,在新娘新郎身上流连的目光又变得怪异起来,有人道:“真是好福气,一位比一位漂亮。”   目送这对新郎新娘的身影消失在宅邸的深处,绯红的身影掩在一片喜庆里,看热闹的也逐渐散去。   但有个人却在原地兀自不动,人们只当小女童顽皮喜热闹还想讨要赏钱,也没有放在心上,进而忽略了她不符年纪的深邃目光。   颜瑶若有所思的望向那宅邸深处:“这个闲事我可不想管。”说着,拔腿转身便迈入人群中汇入人海,逐渐化作一点然后消失不见。   客栈里头,梧桐临窗而立,目不转睛的眺望不远处的程府,似乎还能从里头听到宾客的笑闹声,感受到那份小登科的喜悦。   与忧心忡忡的他截然相反的是桌上的颜瑶凤凰,和桌下的大黄小黄对着一桌子的美食大块朵颐,各个欢天喜地,连日奔波劳碌,她们已经好久没有开怀畅饮了。   凤凰一抬头,就看到梧桐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咽下嘴里的食物吼道:“你说你烦不烦,别给我杵在那,看着我就累。”   梧桐收回视线时还有些恋恋不舍,顶着凤凰那双喷火的眼睛叹息道:“总是一条命啊!”   闻言,埋头与美食作战的颜瑶抬起头:“可这时机不对呀!历经千辛万苦各种艰难险阻,人家正浓情蜜意的要拜堂成亲,我们贸然闯进去,不管是有什么原因,可在别人眼里也是疯子去闹事,十有八九是要被赶出来的。”   梧桐依旧愁眉苦脸:“今晚恐会出事。”   颜瑶双眼一亮:“那正好看看是何方神圣在作怪!”   “你们两个真是爱多管闲事!”凤凰不屑一顾,扫了二人一眼,继而又开始埋头苦干。   梧桐一语中的,当天夜里程府的死了只猫,通体黑色的猫,以一种诡异的死相横死在程府门口,早晨起来的开门的小厮被吓了一跳,破口大骂晦气。趁着新婚主人还没发现之际,立马清理了扔到不知名的角落。如此一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一切都是他们想错了。   回门宴是三天后,程府的新夫人有些来头,娘家是做官的,父亲是一方县令,虽然是七品的芝麻小官,但对于程家一个小商户来说却是高攀了。   程家新夫人虽是庶出,但县令老爷只有这么一个闺女,且还是最疼爱的爱妾生下的,所以回门宴办得很气派,在这个小小地方也算是风头两无。   但就是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不幸还是发生了。宴席办得好好的,也不知哪里燃起来的火苗子,   像疯魔了般把那座五进五出的大宅子舔成一片废墟,因为当夜正在办席,大部分都还是清醒的,有很多人也逃出这场火灾,可惜的是县令三个儿子全死了,连带着四个金孙一同赴了火海,家里头的老太太没能扛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悲伤过度,在伤痛中也驾鹤西去。而不幸守了寡没了儿子的三个嫂子,除了还有个闺女的二夫人,大的小的相约着一同悬梁自尽一同赴了黄泉,与儿子丈夫团圆相聚。   县令这花团锦簇的一家,自这场回门宴开始就变得支离破碎,老年丧子自此绝后的县令从此以后,看女儿女婿怎么看怎么看似乎都不那么顺眼,虽说不应该怪到他们身上,可怎么说也应该是他们引起的。   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呵护了一辈子的程家新夫人对此没有多大感觉,像是压根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该吃的该睡的,新婚里一切该享受的,她一样没落下,眼角眉梢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那双清亮的眼睛越发的深不可测。   但她的新婚丈夫与她截然相反,他愿意冒险娶这个新妻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家世,他是经商的,勾搭上官府不仅能提高自己的身价,同时以后办事自然也会方便起来。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娶了她没多久,妻子的娘家败落了,虽说无伤大雅,岳父的官位还没丢,可损失实在惨重,而且妻子与娘家的亲密关系也被那场奇怪的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这种情况他是最不愿看见的,更加不能坐以待毙,他侧过身去搂抱新婚的妻子,嗓音带着一股哄骗:“玉儿,明天我们回去看看岳父大人吧!”他想借此方式拉进岳婿关系,毕竟,岳父儿子孙子能继承家业的全没了,就剩他这个半儿子的女婿。   他那新婚的妻子依旧笑盈盈的,可嘴里吐出不容拒绝的话:“不行喔,会再发生火灾的!” 第405章 原配杜鹃   她的话让他遍体生寒,他突然不知道如何接口,只能呆呆的看着妻子那张永远带笑的脸,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平复一下,又过来温声软语的劝她:“岳父也是在悲痛欲绝的情况下才会说出那些话的,你别放在心上,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很疼爱你的。家里发生那种祸事,父亲很难受,我们这个时候不能同他置气,应该陪在他的身边,同他一起度过难关。”说着,他有满心期待的看着妻子:“玉儿,你说是吧?”   任他软硬兼施百般纠缠,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过,嘴角上扬的弧度始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文雅娴静,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这种笑,这般安然的模样落在程老爷这位年轻的老爷眼里,不是一副美好的能够永远铭记的画卷,他不由得扭过头低下脸,那点心虚同愧疚如潮水般掩来,那埋葬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由模糊变得清晰和明朗。   他这个新婚妻子他哪里都很满意,唯一的不满,不是不满意,准确的说,是不愿看的地方,就是她的笑容。   她温柔如水的笑容像极了一个人,他的原配,原配妻子杜氏,他记得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杜鹃。   那时他还没发迹,还是个在寒窗前苦读的穷小子,家徒四壁的窘境急需他用功名来改善,他不比别人少用功,天分也不比别人差,可千辛万苦也只熬到了个秀才,从穷书生到穷秀才的似乎也没多大,家里依旧穷的揭不开锅,父母依旧忙忙碌碌弄得一身病,除了挣到一个好听的秀才名,其他的什么也没得到,眼见着他年龄也到了,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娶妻生子是人生大事,看中他的姑娘他嫌人家配不上自己,他勉强看中的姑娘又看不上她。   父母为他愁白了发,其实他们不知道,他喜欢同村的杜鹃,那个家境富庶,长得像朵花的漂亮,可是那个姑娘早已同表哥定了亲,注定一开始就同自己是两种人,在两个世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居然写了封情诗给杜鹃,他记得那日她的脸蛋红的像天边的云霞,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后来,杜鹃退了亲,成了他的妻。   男人先成家后立业,他和杜鹃成亲后,父母坚决不许他再读书,而是应该下地干活或者找些事养家糊口,后来他通过杜鹃亲戚家的关系进城做了程家账房,再后来做了掌柜,再后来他得到了更多……   既然岳父这边行不通,作为一个商人,他最是会变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很快他就带着新婚妻子拜访了她姑母家,自然是借口拜托他们做了中间人缓解下同岳父家紧张的关系。   拜访过程自然也没什么特别,该客套的时候客套,该打趣的时候打趣,该进入正题的时候进入正题……总之一切都很顺利,包括那场来得莫名其妙的大火,从那天一样,富丽堂皇的宅邸被一把大火燃烧殆尽,虽没有人员伤亡,但积攒了几代人的财产就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   他们也说不清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似乎天上降下一颗火种,又像是凭空突然冒出来的,接着以奇怪的迅疾速度把整座宅邸包裹一片火海,任怎样浇水施救也无济于事。   程家新夫人的姑母家一干老小闹上了门,坚持认为是他们夫妻二人害了他们一家,要他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程家老爷过了小半辈子的穷苦日子,凭着聪明的脑袋,和一表人才的好模样才混到今日这般地位,他是视财如命的守财奴,要他把钱吐出来,简直是要他的命,他说什么也不肯。   两家闹得不可开交,程府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而县令家也有同仇敌忾的意思,不仅不做和事佬劝上一劝,相反还有要做趁火打劫的事,明里暗里示意程家应该退还女儿聘礼,毕竟他们家损失惨重,也许要本钱重新开始。   两方皆不是好说话的主儿,几乎要闹上衙门,状告程府的蓄意谋杀。   这事越演越烈,越闹越严重,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如果说,回门宴是不幸的意外,可这回怎么解释似乎都很勉强。   私底下有人开始嘀咕,程府实在太过邪乎,上哪家拜访哪家就倒霉,必得遭火魔好好光顾一番。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程府有妖邪作祟弄得人人知晓,唯恐遭受飞来横祸,除了受害的两家,几乎也没哪个敢个敢找上门,昔日门庭若市的程府现在门可罗雀,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这不是最要命,最要人命的事,店铺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谁都不敢进他店里买东西。   程老爷急得焦头烂额,只能在屋里团团转,不停的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老爷能怎么办?不管真有没有,当务之急还是找个厉害的道士来家里做场法式!”先出主意的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忠仆阿心。   “这怎么能行,请了道士就是不打自招,作证了咱府里不干净,以后还有谁敢来。”程家新夫人以当家主母不容反驳的一口拒绝了阿心的办法。   程老爷回头看看歪靠在榻上的妻子,也犹豫起来:“夫人说的在理,不能请道士。”   按理说老爷夫人都一个态度,作为下人她也不好再反驳,就该寻了个时机就退了下去,可阿瑞不是普通下人。她说起来是家中下人,却是程老爷一手提拔的远方亲眷,在程老爷还不是程老爷的时候,就把她推荐进程家一起混饭吃,是同甘共苦的难兄难弟,里头的感情不同于寻常人,对于这个新夫人一口拒绝自己的态度,阿心心里是不大满意的,在她还没有进门以前,程府上下的大小事几乎是她说了算,让她过足了富贵太太的瘾头,可自从这个主母进门后,她就时常打压她,找各种借口欺负她,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了。   阿心要她难堪,坏心眼一起便道:“那夫人该觉得怎么办才好?”她笑盈盈的,同样是棉里带着针,要她出丑。   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自然不能在一个下人面前示弱,她如春风般轻轻柔柔的笑着:“既然他们认为咱们府上不吉利,那咱们就证明给他们看,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这个主意程老爷欣然接受,他也觉得他是兴旺之家,怎么可能晦气,都是巧合和流言蜚语造成的,只要自己能够证明自己不会带来灾难就成。   这个法子说来简单,做起来有些难。 第406章 火影随行   他递出好几封拜帖想去拜访一下,可结果全被人家以各种借口打发回家了。这一天他还能理解,他要拜访的都是家世比他好的,可第二天选择的人家,以前可都是来巴结他的,可结果一样,每一户人家都不接受他们的拜访用各种理由委婉拒绝了。   他不得不再次准备拜帖,可为此愁苦苦脸:“这次拜帖应该下给谁?”他说完就连连叹气。   程家新夫人轻扶着用金银珠宝点缀的云鬓,笑着说:“咱们当然去自家那里。”   思来想去,也只能从自己家里挑选了。为了避免再次被拒绝,夫妻二人又仔仔细细的商讨了一番,最终定下程家老爷家的一位远方堂兄,这位堂兄原先也是乡下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得亏程家老爷的资助,才能有本钱进城做买卖,如今经过几年的打拼也算是富贵人家。   程家老爷上门,他们虽然心里也有些害怕,但还是高高兴兴的接了拜帖,备了美酒佳肴准备好好款待一番,当然,他们也做了准备,银子珠宝,金银细软都暂时做了转移,唯恐真有大火从天而降把他们烧得倾家荡产,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宴会举行的很顺利,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意外,程家老爷喜上眉梢乐不可支,见流言可以不攻自破,看自家那舔着脸上来想占他便宜的堂兄都顺眼了不少,连他提出要求也一并应允,大掌一拍:“这桩生意咱们做定了。”   紧接着又是推杯换盏,各自说着恭维客套的话,男人家商量生意,女人家谈着家庭子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因着心情好,宴席越吃越有味,不知不觉竟已二更天。   宴会圆满结束,没有发生火灾,没有发生意外,更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财产损失。   程家夫妇又在堂兄家歇了一晚后,第二吃过午饭,才悠悠哉哉地赶回家。   本以为这样,流言蜚语就会自动消散,不成想效果远没有他想象的好,生意依旧不如意。   程家老爷为此忧心如焚,只能再次葫芦画瓢,又拜访了一位堂弟家,拜访依旧很顺利。   紧接着,心中呕着一口气的程老爷带着新婚夫人又陆陆续续的拜访了几位亲眷,弄得声势浩大,出行的人马浩浩荡荡,像条在街头巷尾盘踞的长龙。   人见程老爷并没有再次带来灭顶的火灾,底下的议论也渐渐少了,也逐渐开始上门攀附,程家的生意也渐渐开始好转,继续红红火火起来。   颜瑶坐在茶楼里,打量着斜对面的程记米铺,前些日子上好的大米赔本卖都没几个人愿意要,这些日子倒有稍稍好转的迹象。   凤凰剥着花生米,喝着小酒:“那姓程的玩意可真够黑心的,前两天生意那么惨淡,这两天生意稍微好点,就把铺子里的大米价格提高了两倍。”她说话的时候,故意看着梧桐就等他的反应。   结果梧桐就拧了拧眉。   颜瑶把这个话题继续接了下去,她也不大满意:“他的心肝哪里是黑的,压根就是没有。”说着,用手肘撞了撞沉默的梧桐,道:“可全打听清楚了?”   梧桐点了点头,把茶杯放下:“这事不难打听,弄清楚了。”   凤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样催促他。   梧桐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说来他不姓程,原本姓方,前些日子娶的娘子也是他第三位夫人,前头两个都死了。”   颜瑶嘲讽道:“他年纪轻轻,娶两个死两个也不容易,不是这人命格不好,就是他狼心狗肺。”   凤凰咂了口茶水,讽刺一笑:“升官发财死了老婆,没听说过么。”   颜瑶瞥了一眼梧桐:“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到前两个怎么死的了,所以我觉着吧……”   凤凰‘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气豪气冲天的指着梧桐说道:“这事老子管定了,你少给老子到处爱心泛滥。”   “可是……”   “没可是!”梧桐将将大着胆子磨出两个字,就被颜瑶梧桐异口同声的否决了。   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那位被有幸被程老爷拜访堂兄弟家,在某夜的子时,全家老小一同命丧在一场大火里。   舆论再次一边倒,那些灾难不是巧合,就是程家老爷被妖邪附身了。   眼瞅着堂兄全家都死在大火里,那位同样被拜访过堂弟听到消息后立马请来道士和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做场法,结果火灾如影随形,神出鬼没的将所有的一切舔得一干二净。同时不幸的,还多了一位,是程老爷的嫡亲姑母。   其他的亲眷无可奈何,管不上其它,保命要紧,全家一合计,收拾收拾,带上金银举家匆匆的迁往外地希望借此能逃脱噩运。   随着他们的离开,火灾的确是及时止不住了。   可程老爷的灾难并没有止住,人人视他如洪水猛兽,以前被奉为座上宾,现在是路上走走也许会被砸臭鸡蛋的祸水灾星,铺子里稍微有起色的生意就面临关门的下场。   深受打击的程老爷病来如山倒,在病榻上唉声叹气,苦思冥想,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为此,他不得不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时,伺候他的阿心适时的建议,因着是私底下所以也不避讳:“表哥,我看还是快些请个厉害的道士回做做法吧!”   是以至此,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在唯一的出路:“你快去安排吧,找个道行高的,要多少银子都没事。”   阿心心里得意,觉得自己扳回一成,眉开眼笑的出门去了,新夫人迎面走来,她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抛去个眼刀。   她莞尔一笑:“阿心,府中事务又要靠你打理喽!”   阿心停下欢快的步伐,左右一沉思,觉得她这话有哪里不对,交出管家权,难不成她还值得炫耀,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夫人客气了,那都是阿心的分内之事。”   新夫人又问:“阿心,你不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声音软绵,仿佛无数个钩子,挠得人心痒痒,阿心心里也好奇,也就下意识一问:“怎么了?”   她像个天真烂漫的孩童:“阿心,你猜?”说完,也不再停留,扶着丫鬟的手转身跨进屋里。   丫鬟皱着眉头嘴上像个老妈子似的不停的念叨:“夫人,大夫说了,咱跟以前可不一样了,走路要慢点。”   阿心如遭雷击,她隐隐约约知道原因了,她赶来炫耀的是什么,将将的好心情瞬间被密布的乌云替代。   她怔愣的片刻功夫,屋里头已传来嬉笑声,瞬间如坠冰窖。   “大夫说了,一个多月的小家伙就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有可能是位公子。”说话的是丫鬟。 第407章 白胡子老道   程老爷乐得已经合不拢嘴,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姑娘他夜里睡觉都能笑醒,当然,若是男儿那再好不过了,他庞大的家业有人继承,他一时喜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眼直勾勾的盯住夫人还未显怀的肚子。   丫鬟扶着夫人再软榻上缓缓坐下,不经意的问道:“这阿心急冲冲的跑出去做什么,急得险先撞到夫人。”   “出去请道士。”程老爷随口一答,一听阿心差点撞了自家金贵的夫人儿子,眉头一拧,颇有些不满意道:“这阿心就是太莽撞,以后你离她远些,免得被她冲撞了,当然了,我也不许她靠近你。”   新夫人绞着帕子,有些为难的说:“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程老爷挥挥手不以为然。   “对了,这道士何时来?”新夫人端着杯盏,斯文端庄的浅抿着茶水。   “还不确定呢?”提及此事,程老爷又不免心慌慌:“当然是越快越好。”   新夫人歪头思考了一下,道:“我那天要不要待在屋里不出门,那天人多,那才真容易被冲撞了。”   丫鬟见主子不愿出门,自然得帮腔:“说的也是,那些牛鼻子道士可都是粗鲁人,做法免不了要舞刀动枪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程老爷一听,连说有道理:“那就别去了,可千万不能有个万一。”   话说,阿心出外找靠谱能降妖除魔的道士,因为银子方面没问题很丰厚,她打算张贴告示,而且她也有她的小九九,这新进门的新夫人,和她肚里的那块宝贝肉疙瘩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再想想,发生这么多怪事也全是那个女人进门以后,她心里有了主意,行色匆匆,一路疾行,自然没注意到身后千呼万唤的凤凰。   直到凤凰飞快地奔到她跟前把她拦住,她吓得面色煞白,全然是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缓过神来,指着凤凰就破口大骂:“这是谁家的野丫头,真是没教养!”   凤凰气得直翻白眼,也不同她多话,抬腿就给了她一脚:“真是好心没好报,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祝你们程家……哦,不不不,是你那个姓方的情郎一同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阿心在程府的地位不低,里里外外都要靠她张罗,她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她平时也帮忙打理些生意,是以,很多人都认得她,这样一闹开,街道上的家家户户几乎全聚拢过来看热闹,对着局促不安的阿心指指点点。   眼见越闹越大,一波未平,一波又要起,阿心真是后悔的肠子,虽说昔日的事不是没人知道,可一旦再被人放在嘴上说,实在不好,她看了眼倨傲的凤凰,只能硬生生的吞下所有怒火,笑嘻嘻的赔礼道歉:“这位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错了,我错了……”   凤凰斜睨一眼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妇女,大声说道:“真是一张丑陋的面孔。”   阿心气得半死,但又不好发作,还要扯出一张亲切又诚恳的笑容,顿时尴尬的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善恶终有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快去吧,那个时候快到了。”凤凰留下一句话,潇洒的头一扬,长发在阿心的面前甩出一道优雅的弧度,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里。   阿心却不是那么的好受,凤凰的话回荡在耳边,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同时心里也的,莫不是她的想法被对方看出来,可转念一想,对方又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能掐会算能读心,她甩甩头,提步向城外赶去。   颜瑶看着她远去的慌张背影,不紧不慢的尾随在后。   阿心办事极快,第二天就把道士请进府。   白老道因为形象问题,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一出场就赢得诸多人的信任。   他没有做法,高深莫测的将府里上上下下一看,对着程老爷郑重说道:“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人祸。”   程老爷一听,整个人都紧张的要跳起来:“是哪个要害我。”   白老道捋了捋的胡须:“请老道的那位,用钱银收买老道要老道害你那夫人。”   此言一出,犹如石破惊天。   阿心身子晃了晃,勉强扶住柱子才没倒下,她从人群里跳了出来:“道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作何要害我。”   她还不忘给他递眼色,白老道下意识避过,不去看她的脸,她的确收买过他,他也的确答应了,可昨晚上有人把刀架在自个脖子上,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拆穿自己骗人的把戏,对方那是活神仙,自己就是混饭吃的江湖骗子,哪能不言听计从。   白老道深呼吸一口气,将她用来收买自己的金银珠宝放在程老爷的面前:“这些金银首饰想开不是老爷付的酬金吧?”   程老爷一看气得半死,这些首饰他认得,有的还是他送给阿心,当即就削去如刀的一眼,硬生生的压住怒火才没失礼:“多谢道长。”   白老道看他一眼,即便是他,看到此人也忍不住要鄙夷一番:“既然是家事,老道就告辞了。”   “道长路上慢走。”程老爷恭恭敬敬的亲自把人送出门。   回来的时候,阿心早就被孔武有力的仆妇反剪住,私底下没人,程老爷怒火攻心,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扇得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阿心声嘶力竭的叫着:“表哥!”说着又要去揪程老爷的手。   程老爷一把甩开她,怒目圆瞪:“贱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还有我的妻儿?”   阿心痛哭流涕,她怎么样都没弄懂,为何会变成现今这番模样,在这苦苦哀求,甚至被扫地出门的应该是那个占了夫人位置的女人:“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人陷害的,表哥你要相信我。”   “还要我怎么信你!”程老爷说着就转头吩咐下人:“快把她送去见官。”   阿心痛哭哀嚎着被扭去了官府,程老爷还特意打点了一番,把近来府里发生的怪事全推到阿心头上,希望可以得以沉冤昭雪。   程老爷本以为这样就该太太平平,他的生意也能好转,继续红红火火起来。   可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生意没有好转,因为那怪异的火如影随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是他走哪,那火儿就在哪儿燃起来,有的时候是在大街上,有的时候卧室里,还有的时候院子里,有时甚至是在河边,好的时候,那火苗子烧一段时间就自己熄灭了,运气背一点的时候拿水浇得精疲力尽那火才会熄灭。 第408章 善待第三个媳妇   本来因为妻子怀孕而好转的身子又倒了下去,他躺在也躺的不踏实,得时时刻刻注意着火苗子会不会从天而降要了他的小命。屋子里同样是摆满了水桶,挤满了时时刻刻得灭火的丫鬟奴役。   他被折磨的疲惫不堪,日渐消瘦,揽镜一照,两颊上瘦得都没了几两肉,皮包骨头几天的功夫就老了十来岁,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信,自己的确是被妖魔鬼怪盯上了,他想起了那个白老道,吩咐下人速速去把人请来。   白老道是不愿意来的,他那点三脚猫本事哪有办法,是以,他几乎是被程府下人杠来的。   程老爷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给白老道磕头行大礼,希望他能救自己一命,他苦苦哀求,痛哭流涕,模样十分可怜。   白老道倒不是因为他的惨样愿意帮他,而是他给的的银子让他十分动心,他年纪不小了,走南闯北干了一辈子,有了这笔银子也能安定下来养老了。   他捋着胡须,在程老爷再三哀求下,总算慢悠悠的开了口:“因果报应,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么?”   程老爷浑身一震,直接晕死了过去,他恍恍惚惚的看到有人来向他索命,他第一次如此害怕,他甚至是看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模样。   梦里有新婚妻子那熟悉又陌生的微笑,她的面容逐渐模糊然后突然变成了杜鹃的模样,让他心惊胆跳,出了一身冷汗,他仿若自己成了难产的杜鹃,在血泊里垂死挣扎,而另一个他冷眼看着杜鹃在挣扎中没了气息。   他反反复复的做这个梦,反反复复的体会那绝望痛苦,再次睁眼醒来,已是天明,他衣衫尽湿,杜鹃生前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他失声尖叫起来:“快去找道士,我要超度……做法超度……”   “我不干缺德事。”白老道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帮他这个忙,搂着银子让他找别个。   程老爷揪着他不依不挠:“道长您辛苦了,我愿意再加一倍的酬劳。”   “我可以送你一句话,也许能帮你脱困。”有钱不赚是傻子,想着金灿灿的元宝,白老道停下步伐,向他伸出一掌。   程老爷从袖兜里抽出一张面值两百的银票递给他,神情颇有几分剥骨剜心般疼痛。   将刚刚得手的票子安全无误的揣进自己怀里,白老道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善待你这第三个媳妇。”说完,还未等程老爷回过神来,脚底抹了油跑的飞快。   眼看人也走了,也挽留不住,程老爷无法,只能另外打听,不久又请到一位白须白发的老道士,老道士又是诵经超度做法除妖,排场摆得极大,收到的银子也是足足的。   本以为也算功德圆满,家里的祸事能就此结束了,不想,他艰难的从爬下去,想出去遛遛弯换了好心情,结果将将走到门口,只听‘噗哧’一声,像是笑声,一团火苗子就稳稳的落在门槛外,他好巧不巧的还险先踩在上头。   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整个人向后倒去。   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回后,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也不见他转醒,连忙去给他请大夫。   等到他好不容易醒过来,睁开眼将将想接受诸人的慰问,哪想大管家匆匆从外奔来,奔着奔着就朝他屋里那根粗壮的三个人方能抱起的房柱上撞去,顿时血溅三尺,脑浆同样飘荡在血泊里。   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压根没能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鸦雀无声片刻后,随后便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连屋外的乌鸦吓得扑棱棱拍翅而去。   程老爷冷静过后立马去请了德高望重的慧能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听闻后也没废话推脱,更是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设上香案,带着弟子足足念了三天三夜的经。   这三天三夜是程老爷至事发以来,过的最安稳太平的三日,没有神出鬼没的怪火,噩梦似乎也减少了,心里也安定了,貌似也没那么害怕了。   程老爷是真心感激,慧能大师临走的时候,捐了一笔不小的香油钱。   孰料,即便如此,噩运还是如影随形。   慧能大师前脚将将走,府上的采买出门途中,走着走着就被一匹迎面驰骋而来的大马踩得血肉模糊。   先是阿心,后是管家,再是采买,这些都是他得力的心腹啊!   程老爷眼前一黑,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   她化作厉鬼来向自己寻仇了!   他不用想,也能知道下个倒霉的会是谁。   他能想到,做过贼的自然会心虚,的账房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故作镇定自若的说着:“老爷,我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账房的活计是精细活,我要辞职回乡去了。”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推脱的谎言,他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他年纪轻轻,同他差不多大小,只不过比他大了五岁,怎么会老眼昏花到看不见。   程老爷反手抓住他:“老哥,你不能走。”他走了,他怎么办,厉鬼来索命,找不到他,就只能找他了。他留下,还能拖上一两日,能拖一日是一日:“你不能走,老哥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立马去找人收拾了她。”   一手紧紧抓住账房,一手挥舞着命令机灵的下人赶快去找人来做法。   一来二去,从头发雪白的找到花白,又从花白的找到头发乌黑的,没头发的和尚,或者装神弄鬼的江湖异人也找了不少,方圆百里只要有名气都来了一遭,有真本事的不畏惧的实实在在的给做法,本事不够有自知之明不想送死的看了一眼落荒而逃,没本事江湖术士装神弄鬼也来折腾一通,总之,真的假的统统上场,但程府的怪事十分有毅力的坚持下来,就是没有断过。   作祟的妖邪狡黠的很,只要做法的日子绝不使坏,等人一走,各种花样层出不断。   程老爷坐在凳子上揽镜一照,顿时眉头拧成一团麻花,唉声叹气起来,这镜子里的人哪还有倜傥的俊俏模样,短短日子他已被折磨的形同老翁,鬓角每日都会冒出来银丝,额头生出皱纹,灰白的脸色,永远提不起劲的身子……   随之管家辞工回家死在路上的消息传来,他有时也会绝望,颓废的想着就下地狱去吧,可转念一想他的生意铺子钱银,还有和未出生的孩子,顿时又对活下去充满了渴望,他得活下去,活着抱大胖儿子。 第409章 程夫人   他心中如是幻想着,下一刻又愁苦起来,府里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能人异士,却始终无法解决他的燃眉之急,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爷老爷……”门外跑来一个面生的小厮,跌跌撞撞行事不大妥当。   他当即就想出声呵斥,转念一想,自出事以来,府里的佣人陆续辞工回家,如今已剩不多了。   眼下世道太平,即便再低贱的下人还是把命看得很金贵的,不愿留在他的府里丢了小命。   思及此,他心里窝的火上下翻滚了一番,却还是努力压制了一下,僵硬的摆出一张和颜悦色的面孔:“什么事?”   “门外有人自称能捉鬼收妖!”   程老爷听了一喜,但转眼又颓废的一叹:“那快请他进来吧!”   其实他本是不抱多少希望的,十有八九又是哪个骗子过来混吃混喝了,但他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还是把人放了进来,可真当看到来人,顿时变成了不抱有一丝希望的绝望,只觉喉头险先要喷出一口血来。   他近来是有些背,但再被也轮不到十来岁出头的孩子也要来坑他玩,他顿时没了兴致,也不好说孩子,只能对着自家小厮呵斥道:“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降妖除魔岂是儿戏。”   小厮被他骂的气鼓鼓的,憋着委屈缩在一边。   颜瑶深知他心里的怀疑,也不多言,随意一指,正中程府案条上那只价值连城的白玉瓶,白玉瓶飘飘悠悠的浮上了半天,还有继续往上漂的趋势。   小厮欢喜的鼓起掌来,也有勇气说下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高人神秘莫测,怎么会轻易泄露自己的真身。”   程老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玉瓶,好半晌才会过神来,也惊呼道:“仙人仙人哪!”旋即转身弯腰作揖:“仙人救救我救救我!”   颜瑶眼睛都没往他身上瞥一下,只问:“要救你也简单,但首先你要如实交代了。”   说到如实交代,程老爷一咯噔,再也没有先前的热络,脸顿时僵了下来,目光同样充满怀疑。   颜瑶见他死不悔改的模样,心中鄙夷不屑,没有同他纠缠下去,只道:“看来,即便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也不后悔,既然如此还央求我救你做什么。”说着,便要拂袖而去。   程老爷慌了,对方虽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但的确人不可貌相,也许是真有本事的,他立马抢先一步拦住对方:“再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颜瑶又坐了回去,装模作样的说着:“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宗旨,我就多等你几天吧!”   在小厮的安排下,颜瑶便在程府的客房住下,匍的一进屋,凤凰就迫不及待的显露了身形,不满的大声嚷嚷开来:“你真要救那个恶徒么?”   “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不能再放纵她了。”梧桐随后现身。   二人各执己见互相对峙,颜瑶说出自己的观点:“我只是来查那个所谓仙气的。”说着,把目光定在梧桐身上无声的询问他。   梧桐点点头:“那个女子的确有股若有若无的仙气。”   脾气急躁的凤凰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抓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我们还帮过她,她还欠了我们的人情了。”   凤凰将将走出庭院门口,梧桐欲尾随左右,就有一个曼妙的妇人迎面走来,正是程老爷的新婚夫人。   程夫人看她一眼,直接快步走进屋内,与颜瑶打了个照面,她开门见山直接质问:“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妨碍我?”   颜瑶无视她的质问:“我可以不妨碍你,但你得告诉我,你身上的仙气从何而来?”   程夫人面色微变,略有些狐疑,转而怒斥道:“什么仙气,我不知道。”他们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他们绝非寻常道士,所以想下手为强,没想竟被问了如此奇奇怪怪的问题。   颜瑶本想继续追问下去,梧桐已看出门路,一把拦住颜瑶,径直责问程夫人:“你该报的仇也报得差不多了,还不快去投胎么!”   “我说了,你少管我的闲事!”程夫人冷脸说着。   梧桐义正言辞的说着:“你害人性命我不能不管。”   程夫人心中委屈又愤懑不平:“昔年那狼心狗肺的畜生害我一家性命你怎么不来声张正义管上一管,今来报仇拿回我应得,你又来多管闲事,真是不分青红皂白!”   话是如此,梧桐依旧劝她向善:“他害你一家,可你害了数家,你还是早日放下执念速速去投胎。”   梧桐还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架势,凤凰上前一步,将他打断:“人家报仇管你什么事,换做是我,我连他祖宗十八代的都要从泥里扒拉出来泄恨。”   也许是有凤凰替她说话,程夫人看了眼凤凰逐渐平复下来,也不再同梧桐争执。   颜瑶趁机说道:“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的确没资格阻止你报仇,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再如此下去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程夫人闻言只道:“不让我带那个畜生下地狱我不会罢手,但我不会伤害无辜。”   梧桐皱皱眉:“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失信于人。”   两方气氛转好,颜瑶又提起最为重要的事:“你既为厉鬼,那身上的仙气从何而来,我等好奇麻烦向我们解释。”   她自问态度很好,可程夫人根本不愿搭理,极力回避这个问题,临走前也甩下一句狠话:“我说到做到,你们也还是快点离去吧,否则我让整个程府陪葬。”   看着她略有些摇晃的背影,颜瑶问:“她这是怎么了?”   梧桐笃定道:“对我有抵触。”   颜瑶挑挑眉:“那也就是说神璧碎片真在她身上。”   梧桐转身面有难色:“她身上有两种气息?”   凤凰把将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据说她怀孕了,你说一个鬼怎么怀孕了。”   颜瑶又想想:“听说杜氏是难产而死,当时是一尸两命。”   这样一住住到第二日晚上,午夜时分,万籁俱寂,突然一声尖叫:“鬼啊!”   颜瑶从梦中惊醒,纵身一跃飞出房间,循着声音向那处赶去,是府里最偏僻的西北一隅。   自府里怪事不断后,日日夜夜都安排人在府中巡逻,颜瑶赶到的时候,程夫人已显露出原型,她浑身被妖异的红光包裹,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仙气夹杂在其中,她疯狂屠杀半夜巡逻的人。   颜瑶觉得有些奇怪,她既然在府上,她就不该暴露身份大开杀戒,这不是自找死路么,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梧桐已经按耐不住,像利箭一般冲了出去,与恶鬼交上手。 第410章 程秀鬼婴   程老爷被惊醒,被家丁护卫层层保护壮着胆子匆匆而来,定了定神,看着在半空中长发乱舞的女子的确是自己的新婚妻子,顿时暴怒:“真是你这个贱人,枉我那么信任你,有个道人悄悄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他,你这贱人为何处心积虑的要害我?”   “她是你原配妻子杜鹃,你说她作何要害你?”凤凰突然现身,如鬼魅般在程老爷的面前一晃而过。   程老爷登时被吓得面目煞白,一屁股摔在地上,指挥颜瑶:“快快快,仙人,妖魔鬼怪就在你跟前,你怎么还不除了她。”   凤凰有意捉弄她,故意在他周身飘来荡去,同时带起一股阴冷森寒的风:“来,仙人快抓我呀,我这个魔头罪孽深重,快来抓我呀……”   程老爷被她吓得失魂落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我错了,杜鹃,我错了,杜鹃,原谅我吧,我会给你做法超度,会给你烧纸钱,会给你设牌位每日供奉,安息吧,杜鹃……”   “畜生,你给我看清楚了,我可不是杜鹃。”程夫人甩开梧桐,一把冲到程老爷的跟前。   程老爷双目瞠得老大,伸出颤颤巍巍的一手:“阿……秀,你是阿秀……”   程秀眼中燃着熊熊的怒火:“畜生,你认出来就好,到了阎王爷跟前,下了十八层地狱可别喊冤。”   程老爷回忆了下,觉得不可置信:“不,怎么可能是阿秀呢,阿秀她……”他喃喃自语的半天,忽而想起了她那熟悉的微笑:“你是杜鹃,杜鹃,我同你无冤无仇,虽有负你,但不曾亏待你,我对你问心无愧。”   “薄情寡义的畜生,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样昧良心的话,下十八层地狱也是便宜了你。”程秀气愤的说道:“畜生告诉你,我不是杜鹃,我是程秀,被你谋财害命夺了家产死了母亲的程秀。”   程老爷闻言浑身一颤,心虚的四下张望,底气不足的辩解着:“程秀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程秀冷冷的盯着他,将那段往事娓娓道来:“我父亡故不久,家中就我与母亲两个弱质女流,本以为让你入赘我家能扛起一家生计,没想到你是狼心狗肺的,谋害了我母亲,还逼死了我,至此你竟还不肯罢休,竟然还找两个臭道士把我封印在坟里,不让我转世投胎,既然无法投胎做人那么我就来拉你一起入地狱。”   颜瑶与梧桐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眼中的疑惑,她既然是程秀,腹中孩子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程秀面露痛苦,表情更加狰狞恐怖,似在忍受巨大的苦难,她不甘心的大叫着:“不要,再等等,我要亲手杀了他。”   程秀的异状并没有得到缓解,相反,她的腹部突然变成了一个诡异的黑洞,像是要把她给吸进去。   程老爷目睹这一幕,尽管狼狈还是费力爬起来,对着颜瑶大叫:“快,快收了她,快趁机收了她,你还愣着做什么?”   颜瑶瞟他一眼,讽刺道:“我拿程家的银子去收程家的女儿,你不觉得奇怪么。”   凤凰有样学样:“哎呦,我一个大魔头,学什么道士收什么鬼呀,自相残杀像样么!”她又朝梧桐吼了一嗓子:“可别因为闲事坏了正经事。”   梧桐在凤凰的逼迫下只能点点头。   “你们怎么这样!”程老爷不顾形象的声嘶力竭的大声呵斥起来。   三人不为所动,默契的的向后退了步,让出已经摇摇欲坠的程老爷。   眼见恶鬼挣扎着向他逼近,程老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向程秀磕头认错:“阿秀,我已经知错了,不该鬼迷心窍,阿秀我错了,我真的好后悔啊,当年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却没有好好珍惜你,我错了,我是真心爱你的,这些年即便你死了,我也不曾离开程家,也没想着把姓氏改回去,阿秀我错了,阿秀……”   程秀哭笑不止:“虚伪的男人,你不曾离开我程家是因为贪图富贵,不曾改回名姓,是怕被人发现你谋财害命的畜生行为,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终于回来了,也真是多谢了那县令家体弱多病的小姐,我终于能向你复仇了,老天不收你这狠心人,我亲自来收。”她语无伦次的诉说着心中的仇恨,哭诉着心头的恨意。   就在她的利爪快要接触到程老爷时,程老爷从怀中猛地抽出一沓符纸,那符纸像游龙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程秀。   程秀尖叫着连连呼痛。   “没用的废物。”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骤然响起,却有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森冷阴寒。   那股仙气也浓烈起来,颜瑶欣喜的望向梧桐:“神璧?”   梧桐的眉头却拧成一团:“戾气好重的鬼婴。”   颜瑶也随之望了过去,程秀痛苦的哀嚎着消失在黑洞里,转而出现了一个婴孩,泛着绿色幽光的眼睛骨碌碌的直转,对着地上的程老爷说着:“爹爹,我好疼啊,我好疼啊!”   程老爷也发懵:“难道当年程秀……程秀她……”   “我娘不是那个贱人,我娘是杜鹃啊,我娘是你的爱妻杜鹃啊!爹爹,娘在下头好想你,我们一起去找她好不好。”明明是一副纯真婴孩的模样,却有种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程老爷也大抵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苦苦哀求:“三位仙人,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鬼婴开心的朝他递出肉嘟嘟的一手,欢天喜地的说着:“爹爹,他们是坏人,走,爹爹,我带你走,带你去找娘,咱们一家人就能团圆了。”   凤凰冷眼扫他:“那可是你的骨肉喔!你真忍心?”   程老爷一边流着豆大的汗珠一边说着:“他不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不是的,不是的。”   凤凰又抬眼望向那个鬼婴:“小鬼头,我不阻止你报仇,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鬼婴笑嘻嘻的鼓掌:“好啊,好啊!”   程老爷在冲天的大火里抱头鼠窜,连带着三魂六魄一同化为灰飞。   夜空下,梧桐看了看袖笼:“还跑么?”   “不跑了。”小鬼婴可怜兮兮的说着。   梧桐袖子一撒,露出抱团缩在一起的小鬼婴,朝他伸出一手:“交出来!”   鬼婴犹犹豫豫。   梧桐又道:“我会超度你并送你去轮回,下辈子你一定会投个好人家,有父母疼,有父母爱,名利双收,富贵荣华……”   鬼婴有些心动,这种孤魂野鬼的日子终究不是他想要的,即便他再厉害也是个孩子,每当看到凡人孩子都种说不出的羡慕,他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梧桐。   梧桐目光炯炯的回视他:“我不会骗你的。”   在梧桐的百般保证下,鬼婴又提出一大堆条件,快至天明二人方谈妥。 第411章 求医告示   创世璧支离破碎,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四散在天地。   城北年家的公子突然得了恶疾,寻遍名医却依旧不见好转,无奈之下只得张贴告示重金礼聘名医救命。   颜瑶揭下这张告示,拿在手里看了看,百两黄金做赏金出手阔绰,可她不是为了这个赏金来的,她是为了魔璧。   自踏进这座城镇后,梧桐在城西发现了魔璧的踪迹,而没多久,凤凰又在城北发现了魔璧的线索。   旁边有围观者见颜瑶十来岁的模样,又还是个稚嫩的小姑娘,只当她是好奇贪玩,可又见她拿着告示揣进怀里后走向城北年府。   有好心的大妈过来相拦:“小丫头,性命可不是儿戏,你可不能去那胡乱,年公子是年家独生子,年家可宝贝着哩,若是有个闪失,他们记恨上你,你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颜瑶是极其厌恶她这幅豆芽小身板的,可随着时间的变化,她越来越觉得,君华真是贴心周到的大好人,给她选的身子真是极好的,好比现在遇上这等情况,颜瑶也只需朝这位好心的大妈眨眨眼,全然就是一个小孩子:“这位大妈谢谢你,可我爹爹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以前有幸见过这个病症,也许能提供些帮助。”   大妈闻言深信不疑,也不再阻拦她,毕竟救命是好事,难得小姑娘一片善心之举,便叮咛了她几句,目送她远去。   这幅小身子虽给她带来很多便利,但同时也带了很多的不便,比如此时此刻,颜瑶捏着告示走到年府门口,很不幸的就被家丁拦住了,连那高高的门槛都跨不过去。   治病救人,治病者和病患是被那不可言明只可意会的信任所联系,是以,她也不好动粗火上浇油,是以只好抱着磨破嘴皮的决心好言相劝同他们耐心沟通。   “小破孩打哪来的回哪去,爷正忙着呢,没空同你浪费时间。”左边的守门小厮如是说道。   “就你还能治病,这个世道,丁点大的小丫头都出来骗人了,真是世风日下。”右边的守门小厮比较正直,看颜瑶的眼神里充满鄙夷不屑,但又夹杂着几分悲悯。   颜瑶处之坦然的接受说她的每一句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仰头直视二人,信心满满毫不怯场:“我说两位小哥,你别看我年纪小,我恰好见过同你家少爷一样的病症,说不定能治好你家少爷呢!”   左边那个微瘦,两颊高耸略有些刻薄的小厮问道:“你既然说你遇见过,那我问问你,你是哪里人士,父母又是做什么的,小小年纪怎么一人随意乱走。”   胡编乱造颜瑶早就想好,此时正好从容不迫的道来:“我无父无母是孤儿,自幼跟随我师父走南闯北,前些日子一个不慎同师父走散了,所以现在就我一个人了。”   小厮闻言,眼光充满狐疑,但也只能问下去::“那你师父是干什么的?”   颜瑶掷地有声的甩下两字:“名医。”   左边面露鄙夷不屑,不客气的讥讽道:“我看是江湖郎中或者大骗子吧!”   颜瑶恨不得朝笑得花枝乱颤的他们翻了白眼,叉着腰信心十足的说道:“他是名医,我师父曾治好过这种疾病。”   “治好过?”右边的来了兴趣,急忙追问:“那你说说,你师父叫什么?”   “梧桐。”梧桐风姿出众,扮个师父绝对没问题,定能惊艳一片人。   左右两守门小厮互相对视一眼,稍稍沉思过后回:“我们不曾听说过。”   颜瑶抱胸扬了扬下巴:“你们自然不曾听过,我师父云游天下,还是第一次到这里,以前做好事也很少留名。”   右边的小厮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略有些欣喜的猜测道:“莫不是世外高人。”   颜瑶有模有样的握拳放置嘴边,清咳了一声:“是不是世外高人,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我师父很厉害。”   左边的见右边的似要妥协欢天喜地的把人迎进去,忙一把抓住他,制止他冲动的行为,面有惊惧害怕:“可不能轻易信了她,咱们把这样的小孩子放进去是要挨板子的,你忘了前些日子宝二他们放了个江湖骗子进门,把少爷治坏了,夫人直接把他们连同那个骗子一同送官法办,宝二的腿都打断了,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   右边的被他一说,也是满脸的恐慌,昔日惨象还历历在目,不得不问个清楚:“既然你说你家师父曾治好过同我家少爷病症相仿的病患的,那你就说说,那人的病症。”   “其中表现最为明显的是不吃不喝一直昏睡……”颜瑶言语一顿,好笑的斜眼看二人:“话说,你们告示上都写着呢!我就是觉得与我以前遇到过的那位相符才敢来的。”   右边的那位被她说得窘迫,不好在开口,左边那位开始不依不饶:“那这是什么毛病?”   那年公子得了什么尚不清楚,颜瑶也只能随便胡诌八扯同他病情相近的病名:“昏睡症,此乃疑难杂症之一。”她沉:“我虽现在如是断定,但也只有亲眼见到你家公子我才能确诊。”   二人的犹豫不决,颜瑶看在心里:“此番造访我可不是奔钱银来的,再则我也不缺钱。”说完,就扬了扬下颔。   只见她衣着精美,气质出众,不像走南闯北的姑娘,倒像深闺里娇养出的千金。   他们依旧有些犹豫,他们的职责就是守门,本本分分不要多管闲事就能平安度日,一旦多管了,即便再好心也没用,只会落得个宝二那样的下场。   好说好话他们不听,颜瑶只能加以威胁:“你们公子可是年老爷年夫人唯一的儿子,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二老的命得先送了一半。若我真能治好了他,或者给他们带来些有用的消息,那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可你们在这拦来拦去,耽误了年公子的病情,那么……”她故意欲言又止,观察二人面色后继续补充道:“反之,若是你们引荐了我,等年公子真被我治好了,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何必再做个看门的。”   左边那个口气不善道:“小丫头,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颜瑶底气底气十足的回了句:“我口气大,是因为我有经验。”   贴告示本就是无计可施之下,碰碰运气的,如今冒出个,若因此而错过了,到时候,主家也不会放过他们,两小厮左右权衡了一番,最终允许颜瑶进了门。 第412章 昏睡不起   年家在城里也是大户,府邸修得相当精美,虽有万贯家财,但美中还有一个不足。   年家夫妇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子年斐然,偏偏这唯一的儿子还是个病秧子,自出生时大病小病不断,汤汤水水也从未停过,比千金小姐金枝玉叶还娇养。   年家夫妇为此操碎了心,四处寻访名医成了生活常规,三天两头的还要上山拜佛求保佑,连道教也求过许多次。   可结果始终不如意,年斐然还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拿个笔读些书还能劳累致病。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养着养着,又得了这么一个怪病。   小厮一路引着她进了花厅,一路上没少叮嘱,唯恐她出了岔子连累自己。   颜瑶一一点头应下。   告示贴出去,起初还有人上门,可渐渐的人就消失了,至今为止,已经有三天看不到人了,听闻今日来了个有经验的,年夫人抖擞精神,就差要去门口亲自迎接,可由远及近看清颜瑶时,气得登时掷坏了一只茶盏:“混账东西,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府里带,把少爷的命当什么了。”   传闻年夫人视子如命,传闻果然不假,那小厮吓得静若寒蝉跪倒在门外,不敢再上前一步。   颜瑶轻飘飘的瞄了地上的阻断她去路的碎渣子,微微上向一纵,离地三寸,凌空走了起来,如闲庭散步丝毫不受影响。   见过飞过来的,没见过凌空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实在稀奇,年夫人一时看呆了眼,门外的小厮同样是瞠目结舌,还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颜瑶在他们无比震惊的目光下,平平稳稳的两脚落地,顺带理了理平整的衣襟:“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是年夫人,您这般旺盛的火气谁敢给您儿子医治,好心反倒赔了命可太不值当了。”   唯恐她不救自己的儿子,年夫人立马诚惶诚恐的来赔礼道歉:“小仙人,你有所不知,自我儿生病以来,上门借治病为由混吃混喝的骗子数不胜数,是以……”她迟钝的意识到自己将将说了什么,又慌乱的改口解释:“小仙人,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你千万别误会。”   颜瑶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防人之人不可无么,我理解。”   年夫人见此,抬手把小厮丫头全赶了出去,等关上大门,室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她方亲自斟茶,并请颜瑶上座,斟酌良久,方沉:“据闻,小仙人的师父治过我儿这种恶疾?”   “是的。”颜瑶毫不迟疑的回答,又道:“实不相瞒,我师父治疗这种恶疾的时候,我年纪尚小,具体情况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若不是实在古怪,我指不定早就忘了。”   年夫人由喜转忧:“那……”   “夫人别急,我正在你府里,到时我师父会来寻我,令郎不就有救了。”   “那得多久?”   “我也不知道,若我师父无事正好空闲,两三天自然会寻我回去,若是正好遇上我师父忙的不可开交,那十天半个月都是有可能的。”“有回,我在外待了大半年,我师父才有空把我领回去。”   年夫人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充满了绝望,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腰杆猛地挺直,问道:“能否画下他的丹青,我亲自派人去寻他?”   “我师父神出鬼没,你寻也寻不到,而且性格古怪的人,他若不想随你来,你拿我逼也没用。”   年夫人再次泄了气,瘫在椅子上哭哭啼啼:“那我儿该怎么办?”   “能否带我去看看,我虽不能保证治愈他,但我跟着我师父好几年了。”   在颜瑶一通胡诌八扯下,年夫人对她是深信不疑,闻言,自是最高兴不过,连忙邀请她向后院走去,边走边求道:“小仙人,我们老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们老夫妻俩也就随他一起去了,你一定要救救他,若你真救了他,我们给你造生祠建庙宇,日日夜夜的供奉你,保证香火昌盛不断。”   颜瑶静静的听着没说话,穿过一个圆形拱门,就来到了年斐然的小院,哭哭啼啼之声随之钻进耳内,还伴随着凄凄切切的呼唤,颜瑶拿眼神询问年夫人。   年夫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们是我儿子的小妾,胡郎中说,让她们伺疾的同时不忘同他说说话,也许他就能醒来。”   年斐然年方十五,妾室成群结队,抽泣声呐喊声震天,气势果真斐然。   颜瑶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此刻还不能说太多,否则神秘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年夫人一直在等她反应,见她不言不语有些失望,大步流星迈进屋,对着一群莺莺燕燕厉声喝道:“成何体统,我是让你们陪斐然说话,不是让你们哭得声嘶力竭。”   哭声戛然而止,一群双眼通红的女人捂着脸朝门口望去,看着陌生的颜瑶着实好奇,将将想出声询问,就被年夫人统统轰了出去。   她偷偷摸摸的观察着颜瑶的脸色,儿子的确胡闹,如今被小丫头看见了她脸上也火辣辣的臊的慌,又见颜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一举一动倒有着有别于年龄的沉稳,想着恐真是遇到高人了,接下来,她态度更加殷勤:“小仙人,躺在那的就是我儿子,麻烦您看看。”   颜瑶不会岐黄之术,号脉也只是略通一二,更别提给人治病救人性命了,原本她也只大全在年夫人面前做个样子,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年夫人看着她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住平躺在床上的儿子,若再细看,又不是儿子,好似是儿子的上方,她心里一阵发虚,大片大片的冷汗从后背上冒出,片刻的功夫她整个身子都凉了,风一吹过,她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的问她:“小仙人,你在看什么?”   事情貌似比她想象的还复杂,颜瑶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年夫人欲言又止:“你们……你们……”   颜瑶想着如何问着让人觉得不冒犯,然后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可饶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怎么问别人都会牢牢的藏着掖着,不让外人知晓了。   正当她犯难的时候,年夫人却突然先开口了:“小仙人,是不是城西程府的厉鬼跑到我们家了,所以我才会,它是不是正在害我的儿子,它就在……”她强行压下恐惧,用手指了指颜瑶望的方向:“早就听闻修行者能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想来,小仙人和小仙人的师父那么厉害,定是哪处仙山上修行的仙者。” 第413章 奉若上宾   颜瑶着实无奈的摇了摇头,制止她这种滑稽的推测:“城西程家是罪有应得,所以才会有鬼怪复仇……”她说着若有所指的看向年夫人,意图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年夫人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们是老实人家,不曾做过谋财害命的事,也不曾与人为敌。”   颜瑶狐疑的瞄她一眼,如果她没有说谎,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又将视线投向年斐然的上方,她的确在那个位置看到了什么,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快得仿若连自己都怀疑那是错觉,可屋内复杂的气息又实实在在的提醒着她的推测,除了那年斐然实在微弱的人类气息,还有与魔璧极为相近的气息,这其中有夹杂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也许是人的本能,提醒着她绝不是好应付的对手,她一时犯愁。   年夫人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这儿她的表情远不如刚才轻松,也是紧张的两眉拧成一团,她见四下无人便同颜瑶交代:“我们也曾怀疑过,我家儿子不是得了毛病是中了邪,可我们还要做生意,怕影响了店里买卖,不敢大张旗鼓的请道士和尚,一直是我家老爷偷偷摸摸的请。”   他们的想法颜瑶也懂,毕竟前车之鉴就摆在那,因为闹鬼程府一连关门了好几家店铺,颜瑶再次望向她,眼神凌厉如刀:“真的没有,你可要好好想想。”   年夫人起先微愣,后来也反应过来,就差举手起誓来保证。   颜瑶见问她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暂时放下,走近年斐然的床边,一看大吃一惊,这哪里像是得了怪病的人,面色红润,两颊微圆,呼吸平稳而均匀,这比身体健康的人养的还好:“他这般模样,你们也无法喂食吃喝吧!”   “自然。”年夫人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问,很快就想通了,人家的说法是比较委婉,希望儿子能够早日醒来,她也不藏着掖着,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说来也真奇怪,我儿已昏睡以后,身体反而健康了,开始长肉了,每个郎中来了都说我儿子除了醒不来,其他都很好。”   有人用真气温养着他的身体,能不健康么,突然冒出的念头,让颜瑶瞬间恍然大悟,仿佛有个绳子将二者联系了起来,她此刻还需好好想一想:“年夫人,你暂且可以放心,你儿子的身体很健康,生命也没有半点危险。”   年夫人惊喜:“真的?”   为让她安心,颜瑶不得不再拿出那个例子:“真的,他这情况远远比我以前遇上的那位要好很多,所以咱们只需安心等我师父来就成。”   是夜,颜瑶盘腿坐在床上将神识完全覆盖在整座年府上,时时刻刻监视着年斐然的屋子。   就在她以为没有异常,也打算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年斐然屋里上一刻还精神很抖擞的两个丫鬟同时身子一软朝地上倒去。   紧接着一个黑影迅速的窜进屋内,直奔年斐然的床边,却在还有半丈的同时被弹了出去。   那人也早有准备,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转就平平稳稳的落了地,一双阴郁的眼扫了年斐然的上方,丢下一句:“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紧接着,又如来时那般穿墙而出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恐被人察觉,颜瑶屏住呼吸,并没有轻举妄动,还是把全部的注意力就在年斐然的屋里子。   她这回完完全全的看清楚了,年斐然的屋里还有个人,在那人攻击年斐然的瞬间张开了结界救了年斐然,她气息如花草,淡淡的却很容易在一片浑浊里辨认出来,那是仙气。   这样,她又等了一个时辰,出去跟踪的凤凰从窗户里翻身而入,坐在桌椅旁大口大口的灌水,颜瑶也不急,等她喝完水就听到她讲道:“凤阳真人。”   “凤阳真人?”颜瑶默默的念了遍,诧异道:“修仙的?”   “以前修仙,现在入我大魔道了。”凤凰眼中充满了鄙夷。   颜瑶听懂了她话里的讥讽:“原是入魔了。”   凤凰往床上一趟,懒洋洋的说着:“欲知个中真相,请听明日分解。”   根据今晚的情况,颜瑶猜测:“那人明日会过来。”   “是啊,可是年家的贵宾喔,正好省了咱们多费力气,明日把他绑了严刑逼供便是。”凤凰打算着。   颜瑶仰头望了望床幔:“那就请君入瓮。”   第二日下午,果然如凤凰所说的那样,年老爷带着那所谓的凤阳真人匆匆归来。   他态度恭敬,奉凤阳真人为上宾,一回来就对年夫人交代:“真人本在邻镇斩妖除魔,忙活了好几天,还没能好好歇一歇,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你先去准备些好酒好菜,再准备间客房,让真人好好歇息歇息。”   凤阳真人摆摆手表示不用了:“带我去看看令郎吧,救命要紧。”   “真人切莫累坏了身子。”年老爷虽然欣喜,但嘴上也是矜持了一番。   “不碍事的。”凤阳真人面色平静,并未将焦急摆在脸上。   一行人走到年斐然的房门口,却发现门口蹲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年老爷停下脚步,指指她看向年夫人,以眼神询问。   年夫人也是紧张的出了一身汗,她也没想到颜瑶会出现在这儿,凤阳真人威名在外,却很少出山,好不容易趁他下山的空档把人请上门,她虽然觉得多多益善,多个人不碍事,他们这种高人脾气古怪,一定心生介怀,她正愁怎么说妥帖让人舒服的时候?   颜瑶已经开腔:“我同师父走散了,夫人心善暂时收留我。”   年夫人暗暗松了口气,用眼神谢过颜瑶。   这事好事,能给儿子积福,年老爷也没再追究,倒是凤阳真人追问起来:“你师父是干什么?”   “大夫。”颜瑶挠挠脑袋,继续答的模棱两可:“和他走南闯北的时候总看见他给人治病。”   凤阳真人略显凌厉的目光射来,颜瑶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她早就让梧桐暂时更改她的气息,她现在和普通凡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年夫人有些糊涂,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扯谎,但此刻也不是询问的时机,只能暂时放下,先进了屋。   年斐然还是躺在床上,若不是见他偶尔面露痛苦,只瞧他两颊绯红,定觉得他睡得十分香甜舒服。   颜瑶静静的立在一边,面含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凤阳真人挥着拂尘,在屋里走来走去,观察着每处地方,时不时的再询问两句,遇上年家夫妇有时还答不上来的,还略有些不满,仿佛是在责备他们太过粗心大意。 第414章 神秘女子   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各种事情问了一遍,凤阳真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拂尘,口中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颜瑶没听个所以然来,也不好问梧桐,以免被人看出来,她一脸迷茫又好奇的站在一旁反倒减少了凤阳真人时不时扫来的狐疑目光,为此,她也乐得装蠢,并把全部注意力投在那个神秘的某人身上,果然随着凤阳真人的咒语,那抹气息变得浓烈起来,仿佛平静的海上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   颜瑶突然呼吸一窒,她感受到了魔璧的气息,就在年斐然的身上。一般情况下,神璧魔璧会自动隐藏,即便是寻找已久,接触良多的她有时也会错过,所以必须得依靠凤凰梧桐的帮助,可此时此刻,不需要他们提醒,她就能准确的捕捉到魔璧的存在。   颜瑶锐利的目光瞬间投在了凤阳真人的身上,若她没猜错,这个所谓真人是来寻魔璧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对方眼光余光不动声色扫到她脸上时,瞬间又变成一副天真好奇的小孩子模样。   凤阳真人突然一声大喝:“妖孽,你哪里逃!”那拂尘化作利剑以横扫千军的气势向年斐然的刺去。   年夫人惊慌失措的大声尖叫起来,却又嘎然而止,原是被年老爷一手牢牢的捂住了嘴巴,小声呵斥道:“叫什么叫,不要打扰真人施法。”   年夫人点点头,再向儿子方向望去,并没有看到多么恐怖的画面,没有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鬼怪,也没有鲜血淋漓血腥场面,只见拂尘化作的利剑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能看到时,已被折断成两截黯淡无光的躺在地上。   他们看得不清不楚,颜瑶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利剑刺过去的瞬间那道结界再次出现,这回将凤阳真人的法器随之绞断,不留半分余地,仿佛是在昭告他的决心,若再敢上前一步必如此剑。   凤阳真人的面颊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可宽袖下的掌心紧紧的捏成两拳,面目阴沉,目光狠历,他说:“你们也看到,令郎是遭了那孽障的道。”   可颜瑶得出的结论一致,年夫人深信不疑,低声下气的哀求道:“请真人一定降妖除魔救我儿子……”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修行者分内之事。”凤阳真人一口应下,没有半点推脱,反而视做理所应当之事。   年家夫妇闻言后,那是千恩万谢。   凤阳真人又道:“我接下来要做法,你们不怕危险可以选择留下来观战,刀剑无眼若是害怕就回去吧。”   年夫人与年老爷商量后,决定一同留下。   凤阳真人的目光状似随意的在颜瑶身上落下,颜瑶天真烂漫笑嘻嘻的道了一句:“好有趣的样子,仙人我要留下看你做法。”   如此一说,凤阳真人心里再觉得古怪不安,也不好再赶她走,只能故作大方的点点头,不断留意她的动作。   他并没有摆条案设香炉,而是不停的念诵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咒语。   魔璧的气息的越发明显,隐约是在挣脱某种禁锢,与此同时那股淡然清雅的气味也越发浓烈,淡淡的包裹着魔璧的气息,两方在僵持谁也不让。   就在这时,床幔里突然飞身出一若隐若现的粉色身影,她凌厉的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劈向凤阳真人的面门,凤阳真人显然早有准备,轻轻松松的躲开这一掌,不仅如此反而也送出了有排山倒海之力的一招,随之还正义凛然的大喝一声:“妖孽哪里逃。”   只见他那一掌劈向屋里的如意圆桌,随之一声巨响,如意圆桌化为齑粉,在空中四处飞扬。   凤阳真人狠狠的一震袖袍,那不知名的粉末飞出他的袖口,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如意圆桌的齑粉,还有的一部分也不知落向何处。   年家夫妇又担心又着急,躲在纱帐后瞅了半天也没瞅到个妖魔鬼怪,在他们眼里只有凤阳真人乱武德画面。   对于颜瑶也是如此,她顶多能辨别那不同寻常的气息。   很快,随之粉尘纷纷落下,众人也都看清了这所谓的妖孽,那女子一身桃粉纱裙,衬着肌肤莹白如美玉,秋水剪瞳,樱桃小嘴,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头桃粉色的长发,她本就苗条纤细,而她整个人又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她站在年斐然的床前,以护卫者的姿态不容任何危险靠近,一双漂亮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凤阳真人,浑然未觉所有人的目光已经全部聚拢在她的身上。   “你这个妖女!”也许是这个妖怪长的太过漂亮,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有任何攻击性,视子如命的年夫人满腔的爱子情怀被激发,竟不顾未知的危险疯狂的朝那处扑去,甩手就给了那神秘女子一巴掌。   这力道可谓不小,打的她头一撇,她微微一愣,视线挨个在每个人脸上点过,颜瑶不着痕迹的朝她点点头,她目露警惕。对于年夫人的那一巴掌,她只拧拧眉,坚定的挡在年斐然的床上,愤怒的目光射向凤阳真人。   凤阳真人指着她厉声大喝:“妖孽,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把你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对此威胁,神秘女子并没有妥协,反而目露无畏的迎了上去,她充满气愤的看向眼前的人,有失望又有悲痛,还有些许憎恨。   “真是死不悔改,那就别怪我冷漠无情。”随之话语落下,凤阳真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朝她攻了过去。   神秘女子一把推开还在身旁的年夫人,以免她受波及,紧接着她飞快地的施法结出结界,只守不攻,始终将凤阳真人隔绝在外。   凤阳真人发了狠,也不知他嘴唇翻动,念了句什么咒,他眸光一闪,,竟有嗜血的红光在他眼上划过,让她背脊上也跟着一寒,那牢不可破的结界也随之应声碎裂。   女子大惊失色,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连忙抬手要再去结一个结界时已然来不及,凤阳已经五之曲起成爪竟是朝她心房攻去,女子脸上的伤心一闪而过,迅速的抬手去挡,二人就在床前方寸之地缠斗起来。   凤阳真人技高一筹,但那女子也是见招拆招,虽有些落于下风,倒也游刃有余不没让对方突破她这道防线。   一直作壁上观的颜瑶也从二人你来我往的招式间看出些门道,二人必定师出同门,否则招式不会如此之相近。   凤阳的招式逐渐狠辣,女子有些不敌,可她始终努力不让凤阳靠近年斐然一步,甚至不惜自己用身体去挡。 第415章 瓣瓣   颜瑶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凑到年夫人同年老爷的身边:“年夫人,我将将看得可清楚嘞,若没有那位姑娘你一定会被凤阳真人一掌拍得魂飞魄散。”   对凤阳真人存有敬仰之心的年老爷厉声呵斥道:“小丫头片子不懂事,不要胡说八道,真人那是在收妖。”   颜瑶笑笑:“在我看来,他不是来收妖的,是来收你儿子的。”   年老爷气的朝她怒目而视:“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快给我滚出去。”   “妖道横行,我岂能坐视不管。”颜瑶拍拍胸口,大义凛然的说道。   年老爷重重地咳了两声,气得脸红脖子粗:“不准羞辱凤阳真人。”   颜瑶轻飘飘的斜睨他一眼:“有眼不识泰山,一个不成气候入了魔道的真人你就能把他当天王老子来供奉,想我师父早已飞身成仙……”   “仙……”毕竟是自己请回来大人,年夫人多少是有些信任的,此刻闻言她师父是神仙,登时震惊的目瞪口呆。   “是呀,神山昆仑仙。”颜瑶说着就朝虚空处大喊一声:“快把那小真人抓起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怎么可以私设刑堂,严刑拷打。”梧桐在虚空处幻化出人形,白衣飘飘,仙姿卓绝。   颜瑶戏谑道:“师父,不是我要私设刑堂,严刑拷打,是师娘要的。”   梧桐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转身就投入战斗。   凤阳真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攻来的每一招都被梧桐轻而易举的攻破,不禁恼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颜瑶摸摸鼻子耸耸肩,不怀好意的一笑:“你运气不好啊,昨天你半夜三更的来取年斐然的命的时候,正好被我瞧到了,我这人比较好奇心比较重就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年家夫妇吓得面色一白,一同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凤阳真人。   凤阳岂能轻易承认,反而朝颜瑶泼了壶脏水:“好啊,原来还有帮凶。”   颜瑶一笑了之,表示对他脏水不介意,还狠狠刺激了一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年家夫妇一时也分不清真假,互相对视一眼,互相搀扶着靠在一起。   颜瑶越过他们直接朝那名神秘女子走去,她满身是伤,一身桃粉纱衣被染得血迹斑斑,颜瑶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递给她。   神秘女子目露警惕,不愿接受。   颜瑶朝床上的年斐然努努嘴:“你这幅模样如何保护他?”   神秘女子微微一笑摇摇头,只见她抬手拂过伤处,那些地方竟然都神奇的愈合了。   颜瑶震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秘女子面有悲伤,但很快又扯出了笑脸,笑意盈盈的看着颜瑶。   “灵器。”梧桐的声音蓦地在她身后响起。   颜瑶扭过头去问完全处于上风的梧桐:“法器一类的东西?”   梧桐解释:“剑有剑灵,而灵器类似剑灵的一种,但她是以人类之身化作剑灵,这是从某个大陆传来的秘术,我也只略通一二,听说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颜瑶指指自己的嘴,问:“你是不是变成灵器以后就不能说话了。”   那女子不回答,只顾低着头绞着袖角。   颜瑶一阵头疼,她总不能对这水灵灵又没犯错,相反已经相当可怜的姑娘拳打脚踢动粗动武逼她开口,叹了一口气,只能耐心下来与之好好沟通沟通:“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再指指年斐然:“也不会害他的。”   女子点点头,一双眼睛水灵灵似能一下子望到底。   颜瑶又径直往地上一坐,打定主意要同她促膝长谈用真心感化她:“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不是想害年斐然,你是要救他。”   女子点点头向她投来感激的一眼。   颜瑶斜睨一眼年家夫妇,等他们的视线聚拢过来,方继续说道:“你每日消耗自身灵气来保护他的肉身。”   女子又点点头承认。   颜瑶突然话锋一转,指向那被梧桐追击的狼狈不堪的凤阳真人,问道:“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女子再次沉默,垂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颜瑶语气生硬微冷:“你不说也无妨,我有心要查迟早都能查出来,而且我也能猜到八九分,你与他师出同门必有关联。”她也不忘看了一眼年家夫妇,底气十足的说道:“相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女子依旧沉默,绞着袖子没人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只见她标致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   颜瑶朝已转移作战阵地至门外的梧桐凤阳二人,对着梧桐高喊一声:“记得抓活的,别杀了他,我非要弄清这里头的事,等下还要让凤凰严刑拷打呢!”   她话音落下,袖角突然被人一把抓住,颜瑶一转,那女子担忧的面孔正好撞进自己眼底,颜瑶抑制住笑意,扬了扬眉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女子松开一手,指指门外缠斗在一起的二人,毫无疑问,她指的凤阳真人,她荡漾水波的双目露出哀求。   颜瑶继续装作不知:“你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敢伤害你。”   她见颜瑶听不懂她的话更加紧张起来,突然灵光一闪,先用右手指指床上躺着年斐然,又用手指向年老爷,最后她依葫芦画瓢指指自己同凤阳真人。   颜瑶隐约猜到二人的关系,略有些惊讶,问了句:“会写字的吧?”   女子点点头。   颜瑶从书案上拿了纸墨笔砚摊在她面前,说道:“我问一句,你把回答写在上头。”   女子握起毛笔,沾了沾写下两个漂亮的字体:父亲。   颜瑶将视线从白纸投向凤阳真人,呼了一口气:“他是你亲生父亲。”   女子点头承认。   “可他刚才要杀你。”她可是看得清楚,凤阳真人招招毒辣要致她于死地。   她又在纸上写道:父亲也是一时糊涂,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所以,还请你放过我父亲,求求你了。   颜瑶看了那张苦哈哈的小脸。   她又摆出个拜托的姿势。   颜瑶故作为难后,似有些无奈妥协:“那你得老实交代所有的事情。”   她挥舞着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的好。   颜瑶朝外大喝一声,梧桐一把擒住重伤的凤阳真人,将其押到颜瑶跟前。   凤阳真人狠狠的剜了女子一眼。   女子略有些害怕的一缩。   颜瑶自然留意到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一幕,同梧桐道:“把他交给凤凰就是了,他诡计多端来个突袭怎么办。”   梧桐应声去了。   有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盘旋,颜瑶也不好一下子直奔主题,让她心生警惕,便故作轻松的同她闲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笑,在纸上留下两个字:瓣瓣。   “你叫瓣瓣?”颜瑶道:“很有趣的名字,谁给你取的?”   她在纸上写道:我祖母。 第416章 师兄韶华   说起祖母,她活泼起来,话也跟着多了,她在纸上不停的写道:我祖母是个非常厉害的女子,在我祖父死后,一人撑起了偌大的门派,我非常敬仰她,她也很疼爱我。   “你爹呢?”颜瑶冷不丁的来了句,让她变了脸色,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应该是习以为常早就看淡了,她飞快的在纸上写着:我早产自年幼时身体就不好,修炼天分也不高差劲的很,所以我爹爹对我很失望。   颜瑶也就差不多摸清她们父女间的关系,凤阳真人大抵是以这个没什么天分的闺女为耻,否则也不会下那么狠的手,是以,她顺着话题继续下去:“既然如此,你就更不应该同他作对,这样不是火上浇油么?”   瓣瓣没有一丝犹豫,她坚定的摇了摇头,她唯恐别人误解了她,飞快地在纸上写下解释:不,我不能让他伤害师兄。   ‘师兄’这两个字在纸上冒出,疑团更多了。颜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年斐然,据她所知,年斐然就是个混账二,瓣瓣眼里深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对年斐然的欢喜,她不明白这么好的姑娘作何糟践自己。   瓣瓣善于观察,也知道颜瑶在想什么,便解释:以前师兄不是这样子的,不过师兄无论怎么变化,他都是我的师兄。   以前的师兄,颜瑶灵机一动,瓣瓣可不是凡人,恍然大悟:“你指的是你师兄前世,你师兄前世也不是凡人吧?”   瓣瓣点点头,又写道:我们玄虚门是修仙大派,师兄很厉害的,祖母说他同师叔一样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他虽然看着有些冷漠,实际上是很贝长大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又因是大长老的女儿,走哪儿哪儿就是前呼后拥,一片迎来送往,何时受到过此等待遇,登时面色难看至极,五官都有些扭曲,她瞪着一双杏仁大眼:“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么?”   少年看了看她,沉默不答,凝着她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因为少年是为救她而得罪这位姑奶奶,瓣瓣立马上前,想给赔个罪,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果实在不行,她不得不幼稚一回,拿祖母出来要挟她。   少年却突然出声了:“不知道,难道你名满天下,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的耿直让满娇娇尴尬无比,她从脸上红到耳根,红得就像天上的火烧云。   少年故作没看到,转身问瓣瓣:“大殿在哪带我去。”   也打她出生时对上满娇娇就没遇上这等殊奇的情况,脑子也就没多转,他说去大殿就自觉给他领路,还沿途给少年介绍了下玄虚门,虽然少年回应少的可怜,只有简单的单音节,但她也乐得喜不自禁。   等进了大殿,方知道这就是他们左等右等的某人之一,师叔他儿子——兮华。   祖母见到他显然很开心,问了问基本情况后,拉着挨个介绍了遍,然后最后转到她跟前,指着她对少年说:“这是你师姐瓣瓣。”   少年微微一打量,面无表情懒洋洋的说着:“瓣瓣师妹好。”   她一愣,倒也没有不满,笑嘻嘻的回了句:“师兄好。”   想起少年那副骄傲的模样,直至今日还是那般清晰的就在昨天,瓣瓣不由得笑出声,她在纸上有一次写道:“师兄对我真的很好。”   他人的师兄,他人的少年定是最好的,颜瑶顺着她的说着:“看得出你师兄的确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看似冷清,实则重情重义。”   瓣瓣重重地点了点头。   颜瑶迫不及待的问:“那后来呢?”   瓣瓣漂亮甜蜜的笑容全部收起,悲伤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后来她才知道,何故师兄会突然回来,却始终不见他父母。   那是一年多后发生的事情,那日,师兄突然收到一封来信,就匆匆告别祖母要下山去,因拗不过她,她也跟着前往。   还记得他无奈的扶着额头:“你这脾气怎么的如此倔强,算了,就带你一同去吧,免得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后。”   他说得不差,她的确有这个打算,如果他不带她去,她就偷偷摸摸的跟着去,她担心他一去不返。   后来她也庆幸她是跟着他去的,同时她也懊恼不该跟着去。   那日,他们日夜兼程赶往苍齐山,拜见了苍齐道人。   道人面色苍白,身体有些虚弱,他神色有些复杂的递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以及一个骨灰盒,他目露愧疚:“抱歉,你父母已经……”   “那不正经的老东西走了也好,免得他整天祸害世人。”他打断了苍齐道人的话,面无表情接过骨灰盒,往怀里笼了笼。   他面上看似不在乎,实则心里也是痛到极致,否则也不会用那么一句风淡云轻的盖过。   瓣瓣略有些尴尬的杵在他后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这么两两无言的出了苍齐山,直到在回程的路上时,他打开了骨灰盒,一路飞,一路撒,任骨灰随风飘扬而去。 第417章 魔石魔剑   瓣瓣以为他是在大悲大痛下做了糊涂事,立马抓住他的手要阻止他:“师兄!”   韶华拂开她的柔若无骨的手,对上她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暂缓手上的动作,就着袖子擦掉她的挂在脸上的晶莹泪水:“老头子一辈子自由自在惯了,就喜欢四海为家,天为被地为床,怎么愿意缩在这小小的瓮里。”   瓣瓣更加难受,捉住他的手,哽咽道:“那师兄你呢?”   “修道之人哪来那么多的牵挂。”他说着又开始撒骨灰,衣摆随风而起舞,仿佛要乘风而去,远的遥不可及。   回去后,师兄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然后开始闭关。   而她也没去打扰,就坐在他门口,看看书练练剑,痴痴傻傻等着他出关之日。   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半月,祖母步履匆匆的进门,张口就问:“那小子呢?”   “在里头。”她如实回答。   祖母的眉头瞬间就拧在一起,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祖母这幅愁容了,在她眼里祖母无所不能,她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祖母?”   玄虚门掌门看了看自己的孙女,悄声问:“那小子   是不是带回来一把剑?”   她将将想脱口没有剑,蓦地想起那个一直被师兄小心保存的长条形的盒子,是以,点了点头:“苍齐道人给的。”   玄虚门掌门捂着脸的叹了口气:“这个要强的小子啊!”   她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忧心忡忡的追问祖母。结果,祖母只给了她一句:“那小子出关后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师兄出关是在半年后,他从房里出来,对着阳光伸着懒腰,看着廊下激动不已的自己:“我再不出来,你就要把屋子安在我的院子里了。”说着扫了眼他的庭院,有软榻有桌几,更别提茶壶水杯这些小物件。   短短半年的时间他似乎变得更加沉稳,她傻傻的笑了两下,端着新鲜出炉的糕点凑到他跟前:“师兄,吃糕子。”   他捻了一块还没放进嘴里,祖母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径直打断了他:“小子,东西拿来。”   韶华慢条斯理的把糕点放进嘴里,优雅的吃完整块糕点,然后道:“你一把老骨头了来凑什么热闹。”   最后,自然吃了玄虚门门主一个爆栗:“苍齐是把托付我的,我不过是没高兴跑一遭,才让你小子代劳的。”   韶华伸出一手,风淡云轻的说道:“证据。”   唯恐被人知晓惹来祸端,信件要被她一把火烧成灰烬了,这小子就是吃准了这点,玄虚门门主气鼓鼓的看他一眼,最后将视线果断落在自家孙女脸上:“瓣瓣你说,当们去的时候苍齐道人是怎么说的,那东西是交给我这个经验丰富的老人保管,还是给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苍齐道人似乎的确这么说过,不过当时的情况太让她震惊,整个脑子都是嗡嗡作响,一门心思都在师兄身上也没在意,被两道气死汹汹的视线盯着,瓣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朝韶华柔柔一笑:“有事不要一人硬扛喔!”   “听到没,快把东西交出来,那玩意狡猾着呢!”说着又拍了下韶华的后脑勺:“有时间的话,多关注关注门里的事情!”   韶华捂着后脑勺不明所以:“干嘛啊!”   玄虚门主虽然修道还是一副青年模样,但言谈举止之间总有几分老态流露出来:“你不是也知道我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韶华扬了扬眉,不在乎道:“还轮不到我吧!”   玄虚门门主态度很坚决,眸光发亮,看向韶华的满是欣慰同赞许:“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到轮到你的时候。”祖母是打定主意要把玄虚门掌门之位传给师兄。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晓,师兄的父母是为了封印一把魔剑才会身消道陨的,此后看守魔剑的重任就落在师兄的肩上,祖母自然不肯师兄一人承担这天大的责任,是以,硬是把魔剑强要了过去,关在了玄虚门的伏魔塔里。   听到于自己有用的消息,颜瑶暂时打断她的回忆,略有些激动的追问:“那魔剑很厉害吗?”   瓣瓣点点头,在纸上写道:很厉害。   那是师兄第一次同她说有关魔剑的事,那是个很寻常的下午,别人都视师兄为天纵奇才,都以为他的成功是天生的,别人只羡慕嫉妒他表面的辉煌与光鲜,没人在乎他在背后的努力,那都是血与泪水积累换取来的。   那天下午同往常一样,师兄练完新剑法,坐在夕阳下喝着她泡的茶,她几次欲言又止,蓦地就听到他说:“昔年有个剑修,为成为天下第一剑,也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块魔石,又用魔石打造了一把魔剑,那魔剑本身就有灵识,哄骗原主人以身殉剑,此后又陆陆续续迷惑不少人,后来数个名门正派合力围剿方将其暂时封印。前些年,我同那老头子去深山里修炼,无意中发现那里的古怪,有人陆续在那山里自缢,这才追踪到那里,老头子把我送回来后就联系各大派希望合力能再次封印那魔剑,可因为数百年封印魔剑损失太过惨重,有的门派全军覆灭,所以这回响应的寥寥无几,老头子低估那还未解封的魔剑,只带了几个好友,本来苍齐道人是看守封印后的魔剑,可他也深受重伤,大概……所以也只能把它交到玄虚门。”   他这么一说,她倒全想起来了她祖父会在壮年离世,好像就是同一把魔剑有关,瓣瓣看看他,略有些诧异:“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全写在脸上了。”他懒洋洋的靠在树上,动作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好看“以我现在的本事要想封印魔剑还远远不够。”   所以他还需努力,需要对自己更加苛刻,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劝他注意身体要多多休息。   颜瑶紧紧的盯着黑色的墨汁在纸上写出的两字魔石,顿时笑逐颜开:“那魔剑后来去了哪?”   她眼里浸满了悲伤,眼眶微红把头垂下。   颜瑶挠了挠头,扭头看向身后睡的一片安然的年斐然:“难不成在他身上。”   见她语气里已有几分笃定,瓣瓣也就不再隐瞒而是和盘托出,直接承认点了点头。   少年时的日子是快乐而短暂的,每天看着师兄修炼似乎是一眨眼就过去,快得让她抓不住。   她从来没有那么一天能憎恨过她的亲生父亲,他不喜欢她,她能理解因为他无法给他带来荣耀,相反,每当别人提起儿女时,天资极差的她也许会成为他耻辱。   所以,她也不埋怨,本本分分做好一个女儿该做的本本分分不给他惹事不给他抹黑。   可她没想到,他父亲的心能如此丑陋到这般地步。   他要魔剑! 第418章 玄虚灭门   即使到如今,她依旧能忆起当初的一幕又一幕,玄虚门上上下下数千人被地狱吞没,活生生的生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昔日她所爱的她所恨的,都在父亲的的笑声下化为乌有,全被埋进另一个世间,他们尸骨无存,玄虚门被夷为平地。   原来父亲并不喜欢师兄,他对他的关切疼爱是假的,只是为了讨祖母欢心。   父亲同样不喜欢师叔,兄友弟恭也是假的,他嫉妒师叔过人的天分,以及无数喝彩与赞誉……   在祖母欲立师兄为下一任掌门人的时候,他歇斯底里的崩溃了,他不愿在维护和和美美的假象,他了伪善的面具,他出卖了自己的良心,同魔鬼做了交易,葬送万千人的性命,只为成全自己梦想。   “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也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儿子对待,在你眼里全是最优秀的那个人。”他举着魔剑对深受重伤的祖母大吼。   昔日场景历历在目,甚至那些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父亲的咬词她也记得。   祖母瘫在水泊里,看着父亲是失望乃至绝望,她忍痛说着:“没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会在乎自己孩子天分高低与否。曾经我也不是没考虑过你,曾经的你虽然天分不高,但心性宽厚仁善,但近来你的做法越大让我失望伤心,你变得狭隘,变得卑鄙,变得伪善……”   “你够了,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他一声暴喝打断了祖母最后的劝解。   祖母奋力一跃,抢占了先机,欲抢夺他手里的魔剑,结果是以失败收场,她在对付父亲的同时,也不忘掩护吓傻了的她,趁凤阳一心一意对付她时,一把将之推出门外:“快走,快去找韶华。”   她想去帮忙,却也知道自己能力微弱,想着找到师兄就能救祖母。   可还没能等到他们回来救祖母,祖母已经被一片大火淹没,在他们眼前的是已经疯魔的父亲,他浑身泛着妖异的光芒,举着那似乎与他骨肉相连的魔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记得师兄松开她五指的那瞬间,如坠冰窖,她仿佛是站在悬崖边,只要随便吹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刮下万丈悬崖粉身碎骨。   韶华如利剑般冲了出去,他毫不犹豫的同凤阳真人缠斗起来,进攻再凌厉出手在狠辣,却仍旧不敌。   她想帮忙,却几次被二人剑气横扫,始终无法靠近,那一刻她憎恨自己的柔弱,憎恨自己的无力。   再师兄以身封印魔剑的时候,日日夜夜同魔剑对抗,她无法给他带来一丝帮助,那种期望达到了极致,是以,她后来变成了灵器,放弃了声音,放弃了身体,放弃了轮回来世,只为变得强大,能在他被魔气折磨的时候,替他承担这种痛苦。   颜瑶在一旁接口:“是以,你变成了灵器,保护他生生世世。”   瓣瓣深呼一口气点点头:“师兄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她这样有何尝不是执念,颜瑶再次扭头看了看躺在的年斐然,不学无术,花心,哪有半点她回忆里的韶华风姿,虽然她觉得不值当,但这是当事人的事,这种执念不是她该管的。   还有正经事儿等着她来忙,她来来回回斟酌两下开口:“魔剑不除,的确是个大患。”   我相信总有一天能毁灭魔剑的,她在纸上信心十足的写下这么一句,停顿片刻,她又补上一句:我师兄说的,万事万物是相生相克的,一物降一物,是世间之道,是自然之道,所以必定有制服魔剑的方法。   颜瑶看着她亮晶晶的大眼睛,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可以让我师父试试。”   两人聊了大半天,没了早先的拘束,瓣瓣好奇问道:他好像十分听你的话,一点都不像你的师父,没有师父的威严。   那双眼睛真是清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颜瑶撞上那双眼睛,自觉有些羞愧的都不好意思骗她,只能挠挠头干干的笑着:“他这个人特不正经,是个老顽童。”   她眸光突然一黯,情绪低落。   颜瑶忙问:“怎么了?”   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你的师父让我想起我师叔,我虽没见过他,但经常听我祖母和师兄提起,他也同师父一样。她突然停笔,有些迟疑的在纸上落下一句: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同我师叔一样。   颜瑶理解她的意思后,忙摆手表示不可能:“我师父修为极高,而且还有我师娘在,那小小魔剑……”   她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下,一声气势汹汹的暴吼在耳边炸开:“我真是受够了,谁是你师娘啊!”   凤凰叉腰站在她身后,一副随时都会扑过来将她撕成碎片的模样。   颜瑶故作害怕的向后缩了缩,指指的年斐然要岔开话题:“又孙子在外头惹是生非,你这个魔祖宗可不能袖手旁观。”   “先给我解释清楚了,什么时候站她那一边,老子跟你同甘共苦那么久,你说抛弃就把我抛弃了。”凤凰气势汹汹的逼问她,她也是近来迟钝的发现颜瑶的反常。   这些日子,梧桐的脾气真是好的没话说,任劳任怨,随骂随打,唤他往西绝不往东,几次为保护他们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况且他本就是个旧伤未愈的,虽说已经恢复成神璧璧心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但看他堂堂昆仑仙现在伏低做小的样子就有些不忍心,天平偶尔会有些向他倾斜一点点。她对他报答,也就是顺手撮合撮合他同凤凰,给他们俩制造了机会,递个梯子。   不能和她讲道理,这人想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会讲道理,不想讲道理,磨破嘴皮子她不愿听,一个字也进不了她的耳朵,颜瑶深知这一点,干脆利落的给她一句:“我突然善心大发,觉得那孩子有些可怜。”   凤凰给了个白眼,附送了一句:“没出息!”   颜瑶没在同她继续僵持在这个话题上,而是指指的年斐然:“你刚才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凤凰看了眼的年斐然流露出两三分的不屑,余光在扫动间观察到一直在打量她的瓣瓣:“这姑娘真是傻的可以。”   颜瑶趁势说道:“你看看魔璧在哪?”   她一直在偷懒,的确得好好活动活动,凤凰捏着两拳头捏着咯咯作响,最后眯眼一打量:“以我这个魔璧璧心的眼光来看,他就是魔璧。”   颜瑶震惊:“难道历经这么多回的转世已经融进他的骨血里了。”   凤凰耸耸肩两手一摊:“那只能把这个叫年斐然的公子哥儿一同带走了。”   早就被眼前状况震得三魂没了七魄的年家夫妇疯了一般冲过来:“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儿子,不能带走他……” 第419章 以身封剑   凤凰在对方撞上来的瞬间向后退了一步,把颜瑶推到前头,不愿跟人磨叽。   颜瑶没有多说一句,反倒是瓣瓣用手比划着要去安慰二老,结果反被年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猝不及防的跌在地上。   年夫人指着她面目狰狞:“都是你这个妖女在胡言乱语,我儿子不是你师兄,他就是我的儿子。”   瓣瓣还妄图向她解释,颜瑶将她一把拉住,对年夫人不客气的说道:“没有人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日日夜夜过度消耗自己的灵气,没有她你儿子早死了,去了阴曹地府也寻不到你儿子,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再如此不识抬举,休怪我直接把年斐然带走。”   年夫人冷静下来,一边抽泣一边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带走我的儿子……”   颜瑶见她态度软和下来,便也好声好气的解释着:“有关魔剑的事你们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至于你儿子又为什么会长眠不醒,就是因为前世的他那把魔剑封印在自己身体里,要想他醒来,然后活蹦乱跳的,能给你们养老送终,就不要打扰我们,否则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给你们儿子带来何种灾难。”   二老忙不迭的点头不敢再插手。   颜瑶掂量着下巴猜测了一下:“既然韶华是以身封印魔剑,那十有八九是封印在他的元神里,不如我用神识来找一找。”   凤凰点头表示可行便为她护法,虎视眈眈的盯着年家夫人,以免他们情绪激动的不受控制扰乱颜瑶施法,在她的震慑下,二人静若寒蝉,小心的缩在一边不敢动弹。   颜瑶也开始放出神识,小心谨慎的向年斐然的元神靠近,年斐然的元神十分脆弱,她一点一点的探过去,除了烟雾缭绕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也闻不到她熟悉的气息,不禁有些失落,只能在小心翼翼的退出来。   瓣瓣见她一脸失落,也知道她是一无所获,又在纸上写道:其实原本我师兄把它封印在元神里的,可自他第二世被我父亲追杀至死,所以他今生便变更了位置,我也不知道他今生把魔剑藏在了何处。   听闻后,颜瑶犯了难,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到还能藏在什么地方。   而凤凰立在一边,慵懒又不失锐利的目光在年斐然的身上扫了两圈:“你们不知道,曾经与魔剑并肩作战过的凤阳一定知道。”   颜瑶机灵的朝着门外喊:“梧桐,带凤阳。”   梧桐押着凤阳应声出现。   颜瑶兴致勃勃的说道:“我问你……”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他把头一扭,径直打断了颜瑶的问话,态度傲慢又嚣张。   “你跟他磨叽做什么!”随着凤凰不耐烦的哆了一   句,紧接着她一袖子甩到对方的脸上。   凤阳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凌厉的眼神变得空洞而麻木,神色恍惚,慢慢的变得有些痴呆。   瓣瓣有些担忧的扯了扯颜瑶的袖子。   颜瑶看看这实在有些善良过头的姑娘:“你父亲不除,必后患无穷。”   瓣瓣急得眼泪哗哗流淌,手足无措的待在原地,她也知道她父亲罪孽深重,可是……   颜瑶明白她的意思,便向她保证:“你父亲不会死,但他以后修为不保。”其实她还有一点没告诉她,魔族的术法最是阴狠没轻重,谁知道凤凰的摄魂术一下去,以后醒来还能否是个正常人,以她对凤凰的了解,傻了的几率偏高。   那边已经凤凰径直盘问起来,威严的声音带着酷冷的意味:“魔剑在哪?”   呆呆傻傻的凤阳跟着重复:“魔剑在哪?”   凤凰皱皱眉,不禁加重了语气:“魔剑在哪?快说!”   凤阳依旧跟着重复:“魔剑在哪?快说!”   颜瑶给她一个冷眼:“你不会是下手太狠了吧!”   凤凰略有些窘迫,不满的指指凤阳:“是这个小子太脆弱了。”   颜瑶朝凤阳扬了扬手,俏皮道:“您请继续。”   凤凰捏了捏额角,也怀疑自己下手过重,只能耐下心来循循善诱的问:“韶华,你还记得韶华么?”   果不其然,对于韶华他是恨之入骨,此二字一出,瞬间有了反应,凶神恶煞的说道:“该死的韶华,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他的双眼木然但仍然去不了眼底恨意。   凤凰见能问出点东西,便继续顺着她说下去:“魔剑被那韶华封印了。”   轻飘飘的语气颇有些让人恨得牙痒痒,此刻精神不大正常的凤阳竟然不知好歹的向凤凰扑去,面目狰狞的嘶吼着:“小兔崽子我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梧桐眼疾手快的将他反手剪住,让他动弹不得。   凤凰继续刺激他:“有了魔剑,就能天下无敌了,韶华抢走了魔剑他就是天下第一,你比不过他的自己师弟,连自己的师侄也比不上。”   也许是戳到伤疤上,凤阳剧烈的挣扎起来,他眸子骤然泛起诡异的蓝色光芒,微弱但明亮:“眼睛,我要挖了那小子的眼睛,看他如何称霸天下,如何做第一。”   他魔性未除,差点把梧桐挣开,梧桐未免再生祸端,一个手刀劈向他,顿时晕厥了过去。   颜瑶朝瓣瓣望去,颇有些不可置信:“藏在眼睛里了?”   瓣瓣也震惊,呆呆的不可思议。   最后,还是凤凰轻轻的掀开年斐然的眼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只有去过才知道。”说着,她抢先一步化作一滴水珠意图滑进他的右眼。   颜瑶依葫芦画瓢,变了身形纵身一跃,这一跃便如鱼儿入海,她知道这是没错了,魔剑就是年斐然的右眼,真是骇人听闻。   她控制身形平稳落地,却在踩在踏实的地面上时差点实实在在的跌上一跤,她抬起一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脚下,在扭头望去,竟鲜红如血,她头皮发麻。一道凌厉的掌风从身后袭来,颜瑶忙闪躲避让,那掌风掠过她后背,略有些疼痛,她定睛向偷袭她的人望去,原以为是魔剑的剑灵,或是其他妖魔鬼怪,不想竟是一张熟悉的脸,她将将还看了好几眼,吃惊出口:“年斐然!”   “我不是年斐然。”那人虽然收敛一身杀意,但还是警惕的盯着颜瑶:“他不过是拥有一副和我相同的皮囊。”   颜瑶立即出口叫出他的名字:“那你便是韶华了。”   他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能认得他。   也就是这个愣神让颜瑶得以确认,她清清嗓子,拍拍胸口底气十足的说道:“走吧,凤阳已被抓……”   “你是什么人?”韶华对她充满怀疑。   颜瑶想了想:“能降服魔剑之人。”   “口气真是不小。”韶华显然不信,为了镇压魔剑让它无重出之天日,他可谓是精疲力尽。   颜瑶蓦地想起瓣瓣告诉过她的话:“你师妹说的话很有道理,她说万事万物是相生相克的,一物降一物,是世间之道,是自然之道,所以必定有制服魔剑的方法,而我们就是魔剑的天敌。   “我师妹?”他震惊的睁大了双目,他虽有几回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但又觉得同往常不一样,每每都忽略了。   颜瑶严肃说道:“她为个能保护你,变成了灵器,我虽然不是很清楚灵器是什么,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力抓住飞奔而起,她听着韶华焦急的问她:“她现在怎么样?当初不是让她快点走了吗……”   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路,颜瑶只觉眼前一亮,凤凰的面孔在眼前逐渐清晰。   凤凰有些惊讶:“这么快,我本来以为你还要在里头待些日子呢!”   而那边,瓣瓣看到分别多年的韶华着实震了震,震过之后向惊吓的鸟儿迅猛的要夺门而逃。   韶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住,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但眼里不再是冷漠与倨傲,更多的是心痛:“瓣瓣。”   瓣瓣抱头蹲下,不让他看到现在这幅模样的自己。   韶华便也跟着她蹲下:“当年我以身封印魔剑后没几天就身陨了,后来我转世为人,却因魔剑的缘故,无法再修道只能做一个凡人,后来身子一世比一世差,再第二世的时候,还被你父亲找到了,所以在第三次转世的时候,我使了点花招,并没有投胎,而是躲进了当年投胎的年斐然的眼里。”   凤凰在旁边解释:“灵器的契约者恰恰看不到灵器的存在,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她在你身边三世,你始终没发现她。”   韶华的目光随着凤凰的声音朝这边望来,漂亮的双眼眯成两道的弧度:“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气息和魔剑相近。”他瞬间就警觉起来,做出防备的姿势。 第420章 噩梦缠身   凤凰莞尔一笑,笑得自信又张扬:“克星。”她语毕,旋身飞快地落在年斐然的床边,周身伴随炸开一圈红光,本以为势在必得。   年斐然双目突然睁开,他们所处的环境蓦地发生巨大变化,脚下突然出现万丈深渊,千丈沟壑,红莲的般大火熊熊燃烧,无边无际,无数孤魂野鬼在嘶吼在嚎叫,恍惚间似乎下了十八层地狱。   “那点三脚猫的幻想给我收起来。在我面前摆弄,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随着凤凰地动山摇的一怒吼,恐怖的场景在扭曲着又恢复到以往模样。   凤凰气势汹汹的举着一剑,怒目而视脚下正踩着一块魔璧碎片,她收到众人古怪的视线,用脚狠狠的碾了下:“这玩意儿欠教训。”   此刻的韶华难掩激动:“你是……你是如何找到哪块魔石的?”他与那把魔剑相伴了近四世,终于找到发现它不是由一块魔石锻炼而成,它会如此之强的魔性,是因为那块魔石,只要将魔石与魔剑分离,再的分别封印,一切都简单多了,可他跟哪块魔石交手数回,对方狡黠的很。   凤凰得意的扛着剑将魔石捡起捏在掌心:“一物降一物。”   “这把剑戾气太重,我要将之销毁。”梧桐走过来要取那把魔剑。   “不要。”凤凰想也不想就拒绝:“老子喜欢它。”   梧桐耐下心来哄劝:“你要剑的话,我重新给你造一柄就是了。”   “老子不要你造的剑,老子就是喜欢它……”   颜瑶懒得搭理他们日常吵架,把头扭向一边,正好撞向韶华为难的目光,问道:“何事?”   韶华看看瓣瓣,他抬手碰她,穿过她的身体,只捉到一片虚无:“我想让瓣瓣变回来。”   颜瑶对着灵器一无所知,她正要向梧桐讨教,那边凤凰道:“变不回来的,你变成灵器就成。”   还没等颜瑶阻止凤凰这个糟糕的主意,那边的韶华仿佛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对凤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前辈指教。”   “那个……”颜瑶想好好劝劝这个想不开的孩子,看他波澜不惊的脸布满喜悦一时之间反而找不到话来开解他。   再过半个时辰太阳就要跳出地平线,在枝头睡得不踏实的颜瑶醒来后本想等待日出,结果又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入眼是片森林,颜瑶不知这是在哪,但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有些荒凉,寂静的有些诡异,她敏锐的发现连虫鸣也在耳边绝迹。   情景又是一变,满目的荒凉,天幕昏沉,黄土如沙漠,颜瑶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长生岭,那时她将将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远古时代大自然的残酷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四下一望,竟留意到地上有片深褐色的湿濡,良好的嗅觉捕捉到浓烈的血腥味,她鬼使神差的顺着往前走去,脚下是失去了气息的死尸,和废弃残剑断刀。   她不愿再往前踏出一步,可四肢不受控制了硬是走过了成堆的死尸,看过了腐烂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被鲜血浸染过的泥土,满目是疮痍,四处是断壁……   她瞬间想到了修罗场。   三个鲜血淋漓的名字在她眼前蓦然放大,她浑身不可抑制的一颤,仿佛跌下了悬崖,颜瑶也跟着猛然惊醒,下意识往头上一摸,摸了一手的冷汗,她呆呆傻傻的看了片刻,脑子里不停回放这梦里的画面,没有变得模糊,反而变得越大清晰,她也不知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还是本就如此,随着一声不轻不重的兽吼,她甩了甩脑袋,吹着清晨的冷风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气,向天地四方望去,此刻已是天明,光线一丝一丝的撒下来,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大黄打猎归来,脖子上挂着一圈的野味,正在树下着自己嗷嗷叫。   颜瑶跳下这棵不是很高的树,拔毛的拔毛,剥皮的剥皮,伴随着大黄的口水声,架在火上滋滋的烤,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很喜欢促狭一笑,然后对着大黄道:“乖虎儿,你可晓的,辟谷有利于修炼,你每日吃那么多,实则对修炼十分不好。”   大黄一脸挣扎的把的虎头扭过去,但视线总是止不住的往这边瞟,最后在挣扎一番无用后,一脸痛悔的大快朵颐起来。   久而久之,大黄对这已经没有其他反应,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一下。   烤好后,颜瑶将大部分的食物都分给了大黄,自己只留下一只野鸡腿,可待野鸡腿凉了她也没能咽下第二口,梦里的场景总在她眼前挥之不去,真实的令她心惊胆颤,她想着定是上回魔剑制造出的幻想太恐怖让她印象深刻,而这些日子她又风餐露宿,没能睡踏实觉,所以才会做了这场比较血腥的梦。   她拍拍大黄的脑袋:“咱们今天一定要飞出这座林子,我想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可这里实在荒凉的很,等大黄载着她飞过这片大的出奇的林子,结果又碰到了一座又一座山。   所幸大黄的脚力不错,终于在黄昏的时分找到一个小山村,小山村里头的人热情好客,见她年纪小,又是孤身一人,问也没有多问,径直把她引向了一间闲置的茅屋还同她解释:“小姑娘,你可别介意,前两日村里也来了位姑娘借宿,所以你得同那位姑娘挤挤。”   真是淳朴良善,弄得颜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的道:“没事没事,我一个人住也害怕,正好有人作伴挺好的。”   乡民憨厚的笑了,推开外围的竹门,颜瑶突然听到梧桐的声音:“颜瑶,此处有神璧。”   颜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脸上的表情一时凝在一处,抬头的瞬间望到里头木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位穿着道姑服的女子,她们目光相交的瞬间,颜瑶看清了她的长相,她有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像两轮月亮,如三月暖阳,让人一下子暖到心底。   她穿着直筒筒的道服,也掩饰不住她玲珑曲线,肌肤雪白,两颊微圆,还未脱去那稚嫩的婴儿肥,看起来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眉宇间有一抹愁丝挥之不去,不像是个爱笑的姑娘该有的情绪。   村民把来意同她说了一遍,她脸上始终挂着温暖的笑,一双柔和的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颜瑶,没有半点恶意,只有似水的柔情。   等送走村民后,她笑着把她请进屋,一边择着新鲜的菜,一边攀谈起来:“小姑娘,你也是出来历练修行的吗?”   颜瑶伸过手去拿过篮子里的一棵青菜麻利的除了枯萎的黄叶子,看着她一身蓝色道袍,问她:“你也是吗?”   她笑笑,模棱两可的说道:“算是吧!”   而后,两人在闲谈间互报了名姓,算是认识了。因为神璧的原因,颜瑶急切的想了解情况,几次探问,却被对方不动声色的巧妙避过,对方看似是个和善的,实则,警惕心极强,是以,也没在继续问下去,免得打草惊蛇。 第421章 女道士沉鱼   她没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色,但名叫沉鱼,倒也不负她的钟灵毓秀,随着接触增多,交谈的深入,不难发现她是个与众不同很有灵气的姑娘。   这个世界给予她太多的磨难,这个世界也给予她很多的不公,她不是在和平年代出生的姑娘。   在她短短人生中,竟有一半日子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她将择好的菜稍稍理了理,略有些整齐的样子,她说:“自我有记忆起就是在流浪中,最美好的记忆是停留在父母兄长死于战乱的那个夜晚,当然那也是最痛苦的记忆。”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不是强行扯出的,也不是表面的虚假,是骨子里衍生出的。   她停顿了片刻,目不转睛欣赏着外头美得醉人的夕阳:“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颜瑶没回答,她没有她的经历,不是很能深入体会她此刻的心境。   沉鱼也没刻意等颜瑶的回复,自顾自的说下去:“因为我活下来了。”她嘴角上扬,连眼睛也弯成喜悦幸福的弧度:“活下来了就有希望。”她的目光望向天边不知名的某一处,变得骤然明亮璀璨起来。   战乱破碎她和谐美满的家庭,小小年纪又在乱世里四处奔波流浪,她竟还能保持如此乐观开朗的心,颜瑶很佩服,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有着超越她年纪的强悍心理,和不同寻常人心灵境界。   “今天我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她一把拿起桌上的菜,笑嘻嘻的向后头的厨房走去了,嘴上道。   颜瑶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她本想借宿一晚第二日继续赶路的,结果遇上了怀有神璧的沉鱼,不得不停下滞留于此。   凤凰建议又偷又抢,偷鸡摸狗之直径也绝非君子所为,梧桐强烈拒绝态度强硬。   是以,颜瑶在这儿逗留了一天又一天,除了修炼,就是找沉鱼闲聊,她看似和善为人也天真烂漫,实则没那么简单,有些事情她绝不吐出口,她是个极善的人,但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前提也是自身平安的状况下,否则不会出卖自己。   天将蒙蒙亮,还是一片昏暗,像阴霾一样笼罩着这个山脚下的小村庄,同时,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四方院落。豆大的烛光忽明忽暗,抽泣之声时隐时现。   颜瑶紧贴墙壁趴在窗台上,这个角度正好能瞧到屋后树林里,掩着两个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有天壤之别,一个身形壮硕像山峰,一个小巧玲珑,婀娜多姿,即便有些扭曲也可见是个女子模样。   隔得太远,颜瑶又不敢凑得太近,只听得见女子激动的不停重复三个字:“不会的,不会的……”时不时的再传来一句:“他答应过我会来同我一起过生辰的。”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可闻女子向其告别,那个身形雄壮巍峨的男子转身就一头扎进丛林,随着一阵脚步声,颜瑶猛地绕回自己屋内爬上那张不算舒服的木板床。   野兽的气息,即便那人走了,那股野兽的气息还是如影随形,久久没有散去。   蒙蒙亮的天即将撒下第一缕阳光,隔壁的小屋内室正传来悉悉索索一阵响动,但没有多久就听到房门开合之声,接着又是‘嘎吱嘎吱’两声。   颜瑶随即判断,沉鱼是要不告而别。   虽然相处的时间尚短,但沉鱼是个有礼貌的,若非发生紧急事件,她绝对不会这般,她的异常行动显然同那个妖怪有关。   颜瑶将善后的事留给了梧桐,稍作收拾,急急忙忙的追了过去。   沉鱼徒步而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颇有些吃力,颜瑶追让她的时候没有花费她多少力气,二人就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   趟过前面的小溪,沉鱼在溪边的岩石上坐下,淘了一壶水,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落在她那张始终带笑,如今却愁眉不展的的容颜上。   树上的鸟儿唧唧咋咋的叫个不停,赶路本就是沉闷的,尤其还是不知终点的跟踪,连带着颜瑶都有些心烦意乱,她侧身躲在一棵参天古树后叹了口气,沉鱼就像个巨大谜团,引诱颜瑶去探索发现,但过程是费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就当颜瑶以为她就要继续进行这枯燥无聊的跟踪到底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还踩断了沿路的断枝桠,清脆的声响饶乱了这个林子的安宁,打乱了此刻的沉闷。   沉鱼警觉的站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环顾四周,那柔和的眉眼骤然间变得锐利而凛冽。   颜瑶将神识循着那虚弱的呼救声放出去,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子也从林子里扑了出来,仿佛看到了大救星,欣喜若狂,一个跪倒在沉鱼的面前,放声高呼:“仙长有妖怪,救命!”   颜瑶通过神识也知道她口中的妖怪是哪个,又好又壮的狼妖,虽然大体有着人类的形貌,但他头顶上尖尖的狼耳,嘴角那暴露的尖锐獠牙,以及那双泛着绿色幽光的眼睛还是将之本体出卖。   它本欲乘胜追击,连同沉鱼也一网打尽,可就在离沉鱼三丈之内,出人意料的惊恐万状的尖叫一声,转身就扎进林子里,不管不顾路边的荆棘灌木一路狂奔而去。   她没看到沉鱼做了什么,也没察觉到沉鱼有什么措施,那狼妖就放弃了到嘴的猎物狼狈而逃。   “谢谢仙长救命之恩。”那惊魂未定的女子,回头看向那已经逃了得狼妖重重地朝沉鱼磕了两个头。   沉鱼伸手将她扶起,触手却是一片湿濡,抬手一看,满手猩红,她担忧的看向那女子:“你受伤了。”   女子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处,依旧惊恐,抖抖颤颤的说:“是那狼抓我的时候被挠到的。”   沉鱼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从背上取下立即随身携带的包袱,看似不大的包裹里头有个不大不小的药箱,里头装备齐全,她盛来清水替女子清洗了伤口,后又敷上药粉,熟练的用绷带替女子包扎好伤口并打了个漂亮的结,不忘叮嘱:“你这伤口不能碰水,这药每日都要换洗。”说着又递给她一瓶伤药。   办完这些,沉鱼收拾收拾准备再次启程出发。   “仙长?”女子匍匐在地。   沉鱼不解的看着又跪在地上的女子:“你这又是怎么了?”   “仙长,求求你救救我们!”她的身体几乎紧贴着地面,哽咽哀求道:“仙长,那妖怪时不时的骚扰我们的村子,我们苦不堪言,无数村名遇害,仙长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我逃得过今日,也逃不过明日!”   “那你要我怎么做?”沉鱼拧眉问她,面有为难之色。   女子道:“希望仙长能随我一道回去,待那狼妖下次出现,将之正法。” 第422章 奇怪的收养   沉鱼有要事在身,否则也不会等不到天亮就不辞而别,果断,颜瑶听到她一口拒绝:“抱歉,我有急事。”   那女子哀哀凄凄的哭了起来,不停的磕头:“仙长,救救我们吧……”   左右为难的沉鱼也是有心无力,抬臂要将她扶起,嘴上也不忘物,却是我历代族人拼死保护你的,我父君交托给我时,曾言,不久的将来要我完璧归赵,但若是用来危害苍生,那我自然……”她凝神望来,眸中暗藏杀机,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颜瑶立马保证:“我绝对没有危害的念头。”她虽不自诩为大善人,但也是个有良心有底线的坏人。   她看着颜瑶,目光猝然就柔和起来,两眼笑着眯成两弯月牙儿:“我知道你是好人,否则你也不必出手救我,大可趁火打劫。”   颜瑶暗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相信我没有恶意。”   沉鱼笑言:“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用行动向我表示你的态度。”   她跋山涉水,不知疲倦,又突然主动提起神璧,颜瑶不得不怀疑两者有关联,对方早有察觉她尾随在后,却故意隐忍不发,意在考验她,飞快地旋转着大脑,反复推测每种可能。   颜瑶左思右想后,决定要开口好好试探一下:“你突然匆匆离去,可是有何急事?”   她脸上的笑容蓦地僵硬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最后浓重的担忧重新凝固在脸上。   这是颜瑶跟踪她后,最常看到的表情,她不明白是何种是能让乐观开朗的姑娘拧起了眉头,她犹豫着问出口:“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沉鱼抬手撩起脸颊旁随风飘动的碎发挂在耳后,扭过后头来同颜瑶道:“你只知道我是孤儿,却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颜瑶想起她一心敬仰的伟大义父,便道:“后来是你的义父收养了你。”   沉鱼点头承认,她转头观了眼颜瑶,似有顾虑,她冷不丁的来了句:“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奇怪,会将我视为异类。”   颜瑶起先还不明白她说的意思,很快她就解决她的困惑。   沉鱼说:“收养我的养父不是人类,是妖怪。”   “啊!”颜瑶震惊,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音,迟钝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赶忙解释:“别误会,我只是比较震惊。”   沉鱼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无妨的,换作哪个人都会很震惊,我已经习惯了。”   在颜瑶的印象里,从某个方面来说,妖族实则比魔族还要可怕,妖怪即便修得人身,可它们始终只有人的外观,人的言行人的举止它们半点也没学会,更别提人类的思想,它们的骨子里始终保持着野性,它们会以人类为食物果腹。   她不明白这样一个族类,会为什么要收养对它们存有猎物意义的沉鱼。   留意到颜瑶的目光,沉鱼接口说出她在内心的揣测:“毫无疑问,我就是个人类。”她自我打趣着,在她眼里,妖怪没那么可怕。   颜瑶依旧困惑不解:“我不明白。”   沉鱼笑言:“你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收养我,一个妖怪为什么要收养人类,听起来真是匪夷所思。”   颜瑶点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沉鱼掂着自己的下巴,神情颇俏皮可爱:“大概是觉得我很有趣,想给那个人找点事做做。” 第423章 怀璧有罪   她貌似也是一知半解的模样,真正知道原因也只有那个神秘的有些古怪的妖怪养父,颜瑶这么想着,很快捕捉到她言语里的‘那个人’,遂,歪头看向沉鱼,好奇问道:“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啊?”   提及此,沉鱼的嘴角止不住上扬,一改满面愁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又或者说,那种喜悦应该称之为甜蜜,她垂着头,轻轻道:“很重要的人。”   颜瑶知道这句话的份量,也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没有再刻意追问下去,而是认真的走着脚下的路,用树枝霸开杂乱无章的野草,露出相对安全平坦的小道。   沉鱼也无意识的重复着和她一样的动作,脑子里却是想的幼时的往事:“父亲把我领回去后,并没有照顾我,而是把我丢给那人照顾的。”她笑着补充:“他也是父亲的养子,不过同我不一样,他是个妖怪。”   颜瑶慢慢的放松下来,以一个听众的心态听着她这与众不同的一生,不免好奇问出声:“你那时多大啊,不感觉害怕吗?”若是换作那时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奶娃子的自己,必定会害怕的,更别提随妖怪走了。   现在想想,她也觉得很稀奇,言语里多了几分感慨:“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想了什么,知道自己遇上了妖怪,虽有些害怕,但好奇是大于害怕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再后来,真是一点的害怕都没有了,我只觉得他们是我的亲人,不会因为他们是妖怪就有所改变。”   所爱之人总是能让人说了不停,恨不得可以替他们挣到全世界的认可,沉鱼继续道:“父亲虽是个妖怪,可其实是个很温柔慈爱的人,对人类,他不是抱着排挤杀戮的心态。”她歪头笑笑,嘴角抿起一个很幸福的弧度:“相反,我那个义兄长是个不好相处的,记得,父亲将我领回去的时候,他甩了好长时间的脸色。那时年纪小,又不懂事,记忆力也不大好,突然有了父亲,突然有了家,父亲说他是我的哥哥,我真的信了,真的以为父亲和哥哥回来了,那时的我是真把他当做可以依赖的兄长……”   她忘我的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大抵都是些寻常不过的生活琐事,但又因为她的家人不是她的同类,而是一个危险的种族导致她的生活显得那么不同寻常,简直是千年难得一见稀罕事。   她的心里始终带着一个疑问,作为一个妖怪为何要收养一个人类。   心怀疑问上路,踩着坑坑洼洼的地面,疲惫从脚底逐渐席卷整个身体,颜瑶环顾茂密的丛林,提议道:“我们这样走下去何时能是个头,今晚还有可能会夜宿森林,不如,我招了脚力,咱们也省省力气。”   她摇摇头,笑得自信又灿烂,还有几分自豪:“父亲说过,妖有妖的力量,而人类有人类的智慧,没有必要去羡慕攀比,我既是个人类,就用人类的法子生活,没必要做任何的改变。”   颜瑶还没从她这句话中回过神来,又听到她说道:“你看。”   颜瑶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又是一片绿绿葱葱的林子,又条不甚清晰的小道在其中蜿蜒曲折,也不知道要伸向何处。   她一马当先冲进林子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二歌,顺着小道急步而去。   颜瑶尾随在后,绕了片刻的功夫,就听到山野乡村独有的声音,又往前走了两段,眼前一片明朗开阔,辛勤劳作在黑土地里挥汗如雨的农民,卖力耕种的大黄牛,在田间玩乐的孩子。   沉鱼用帕子抹去脸上的汗,笑道:“这林子看着大,其实不大的,而且我又有别人给我的路线。”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种感觉真不错。”颜瑶跑到就近的河边,好好的洗了一把脸。   沉鱼笑嘻嘻的看着她。   二人稍作只在稍作休息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往不远处的镇上进发。   颜瑶忽而想起:“你这么急匆匆的,到底要赶去哪儿?”   “怀璧。”她念出两个字,叹了一声:“怀璧逾期未归,我很担心,我要去找他。”   怀璧,她那个早她一步被养父收养的妖怪,名义上兄长。   颜瑶忽而想起清晨的那声声哭泣,莫不是发生了意外,她不敢妄加揣测惹她伤心,只问:“你有他的消息了?”说着,又大力的拍拍自己:“我随你一同去。”   “谢谢!”她顿了顿,垂下头,沉:“此行有些危险,若我不幸……,倒是我便把神璧交给你吧,此举虽然有些冒失冲动,但我愿意相信你。”她扭头朝颜瑶灿烂一笑。   颜瑶有些震惊她毫无保留的信任,用食指指向自己:“为什么?”   沉鱼一笑,将脖子上挂得神璧递给颜瑶看:“它很有灵性呢,大抵是真的到了要同我告别的时候!”   颜瑶她们二人在太阳落山之前准时进了镇投宿客栈,顺利逃过了露宿野外的噩运。   想着同是女子,出门在外理当互相照顾,索性要了一间房住在一起。   颜瑶一边收拾行囊,一边问:“你不像第一次出门,而且对这周边也挺熟悉的。”   沉鱼解释:“年幼时,怀璧不放心我一人独自在家,便会把我一同带出来。后来大了,我也时常出去找他,咱们借宿的山村,和这个小镇,我来过几回,这里也没多大改变跟以前一样,我正好有印象。”   徒步走了一天,二人都实在累得够呛,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几乎没说上话就睡了过去。   沉鱼在临睡前计划着:“这家店的饭菜不错,怀璧应该喜欢,这次回去,我也要给他做。”   颜瑶随便敷衍了两句,想想她给自己做的那几顿饭,那个手艺,沉鱼这人性格好,模样也不差,在人类中也是佼佼者,可偏偏在烹饪这块没什么天赋,热衷于研究各种美食,在寻常的菜色都能被她做得不寻常。   颜瑶觉得,不是那个叫怀璧的妖怪口味太古怪,就是他是个贴心温柔的人,否则沉鱼也不会有如此强悍的自信心,从未察觉自己的饭菜有多么的诡异,虽然没有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但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也许是睡前想着此事,一夜下来鼻尖总是萦绕一股若有若无的焦味,等收拾完毕出了客房,走下客栈厅堂时方知,她们昨晚出了林子暂时小憩过的村子,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一场大火里,全村数十口人无一幸免,亲眼目睹的人称那烈火熊熊无法熄灭,直到村庄燃尽方自动灭绝,自然,定是妖怪作恶。 第424章 火狐族   沉鱼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讨论,心不在焉,手里的勺子掉了也无知无觉,脸上悔痛交织,愤懑捏着筷子,指骨泛着如玉般的莹白色。   她定是在为没有察觉而感到自责,颜瑶拍拍她的肩膀劝慰她:“谁也没料到会这样,我也没能察觉,所以真不关你的事。”   沉鱼并没有因为颜瑶的话打开心结,反而脸色越发难看,看了眼颜瑶,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接下来,她也仅仅是草草的吃了几口,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清早的听到整个村庄被灭口,颜瑶一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颇有些食不知味。   吃了一顿不怎么愉快的早饭,二人结账后踏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客栈大门。   因为是小镇,而又是清晨,所以街道人烟萧条。   颜瑶去铺子里买了些路上吃的干粮,再去对面与不远处与人讨价还价买马沉鱼汇合,等她到的时候,二人已在交易。两匹马虽不是上好的宝马,但也不差,价格也合理,可沉鱼始终高兴不起来,眉头蹙起,郁郁寡欢。   颜瑶知道,她还没放下村庄被灭口的事。   二人牵着马一前一后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向城门口进发,高大巍峨的城门就在眼前,沉鱼突然翻身上马,动作漂亮而利落,还有几分潇洒。   颜瑶也跟上马,哪知她将将坐稳,沉鱼一扯马绳,竟掉头飞奔而去,在马蹄溅起的灰尘中扬长而去,她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颜瑶,对不起。我得回去看看,你不用跟着我……”   她后面又说了什么,颜瑶没能听清楚,望着骑马而去的人,颜瑶皱了皱眉,扬鞭抽在马背上驰骋而去。   沉鱼果然是骑马的好手,轻易的避开人流,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她眼前,等颜瑶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晚了一步,她躲在一块岩石后,以一从半个人高的野草做掩护,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打量着不远处的一群人。   他们穿着清一色的蓝色道袍,头发用道冠束起,脚上蹬着道靴,举着桃木剑除魔卫道,各个皆是一表人才正义凛然的好模样。   一行三十个人左右,沉鱼被他们围堵在其中无法突围寸步难行。   颜瑶与他们隔的不远,能够清晰听到他们的对话,只听一人底气十足的问罪:“叛徒沉鱼,你还不随我等回去受罚。”   沉鱼横眉冷对,同样举起手里那柄精巧匕首加以防备:“我何罪之有,要你们来捉拿,再则,你们哪有资格问罪我!”   “你纵火杀人,草菅人命,我等是奉掌门之命来捉拿你的,哪里没有资格。”只见领头的把手一挥,接下来的领命蜂拥而上。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再则,沉鱼无意伤他们性命,故而,时时手下留情,对方人多势众又无所顾忌,不说小小致命,也势必要将其拿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胜负力见高低。   眼见沉鱼就要负伤被他们拿下,颜瑶立刻呼唤梧桐,梧桐领命而去,局势立马有了变化。   颜瑶见状立即找了个机会,骑着大黄驰骋而去,在他们身边擦过时趁乱一把拉住沉鱼,二人在一片惊呼中扬长远去。   沉鱼左肩上受了点伤,猩红的血从里面沁了出来,很快就渲染出一大片血迹。   颜瑶看着她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便催促着大黄,山水倒退,转眼的功夫就掠过千山万水。路过脚下的小镇时,沉鱼轻拍着大黄的身躯:“就在这停下吧!”   “这也太近了,他们很快就会追来的。”以梧桐的性格,绝不对他们赶净杀绝,他们一旦穷追不舍,必会追进这离村庄最近的小镇,颜瑶并不同意提出自己的意见。   沉鱼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眼中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颜瑶,咱们必须得回去。”   她总觉得今日的沉鱼有些古怪,似乎是得知村庄被灭口开始的,颜瑶纳闷不解:“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颜瑶的预感不差,的确有大事发生,沉鱼像个泄气的脾气,在她面前垮下了双肩,垂着头,任眼眶里的泪水打落在衣襟上,她小声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道:“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他们,都是我的错……他们是……他们是针对我来的,全怪我,如果我绕开……不走那里的话……他们就不会有事的……是我害死了他们,我是罪魁祸首……”   风声在耳边呼啸,颜瑶不说全听清了,但也弄懂了大半,一个村子会被全部灭口不是意外,不是天灾,而是同她有关系,所以她才如此难受,要坚持回去看一看,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颜瑶自然不会无知鲁莽到认为她就是凶手,这其中必有关联,至于各种关联,颜瑶也只能耐心的等她发泄完毕后才能得知。   沉鱼没有哭多久,她及时的稳住了情绪,再次坚决声明:“咱们快回去,必须回昨晚入住的那家店。”   这次,颜瑶没有阻止,大黄闻言温顺的调转了方向,载着二人迎着风向目的地飞去。   等解决完这一切,沉鱼这才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向颜瑶解释:“无人震慑群妖,是以,群妖出来作乱,祸患凡人。”   颜瑶相问:“你已经查探过了,那火灾真是妖怪所为?”   “是火狐一族。”沉鱼回答,顿了片刻,她又补上一句:“他们蓄谋妖王之位由来已久。”   颜瑶想了想,迫不及待的问出她心里的最大的困惑:“那这同你有何关系?”   沉鱼深呼吸一口气后,道:“因为我养父本是妖王,自他失踪后,怀璧虽与妖王之名,但妖众还是愿意服从他的管教的……可现如今……”她说着,眼眶里的眼泪又要滑下来。   说到这般地步,颜瑶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她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沉鱼心里不愿面对的事情:“吉人自有天相,怀璧不会有事的。”   她这句安慰之言微乎其微,沉鱼的心情依旧凝重惆怅,她目光空洞的望向远方:“我也想这么想,可他们倾巢而动,自我记事起……”   颜瑶及时打断她:“也许是你想多了,他们就是想趁怀璧不在的时候谋权篡位。”   “你可知道,即使是那年我养父突然失踪,妖众在怀璧的镇压下,亦是本本分分不敢胡作非为,可如今……”沉鱼不敢再说下去,她不愿相信怀璧真的已经不幸命丧黄泉,她痛苦的捂住面孔,想将那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我养父下落不明,如今他又……”很快,泪水连连,溢出指缝,她也仅仅是低声呜咽,没有哭出声。   颜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自幼父母双亡,孤单影只的在世界上飘零,像个浮萍般总于找到个人身的依托,最后,又一无所有,她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作为旁观者不用去体验亦能理解,颜瑶叹了口气给她递了块干净的帕子。 第425章 一箭双雕   在到达客栈之前,沉鱼在痛哭过后,也很快收拾好情绪,望着脚下渺小像个小石子的客栈又犯了愁,两道柳眉紧紧的拧起。   颜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想起那村庄的下场,心里也有几分了然,便道:“你也别太自责了,不全是你的错。”   “他们有意挑衅,是刻意针对我来的。”说起来,她又有几分伤感:“其实说到底,也是我太无用,我虽幸运能被父亲收养,可在旁人看来终究只是了人类,一旦发生了意外,也无法约束他们,有时反而还会落人口实。”   短短几句,就可看出她在妖族的艰难,颜瑶因为好奇也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妖族,回到人类的世界吗?”   其实,这话一脱口,她就后悔,即便再艰难,可每当她说起生活种种时由心底发出的微笑是最为真实而灿烂的,果然,沉鱼一咧嘴:“有时也想过一走了知,可总会心软舍不得。”   颜瑶指着下头的客栈:“咱们一直留在这儿也无用,火狐族兴许就不会来大开杀戒了,况且,咱们也得去找怀璧。”   沉鱼痛定思痛,眼珠子左右一转,有了主意:“我有法子,只不过只怕他们来不及赶过来。”   “他们是谁?”   “流光派!”沉鱼回首看了眼肩上的伤口,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就是将将围攻我的一群人。”   颜瑶想了想,大力赞成:“他们自诩是除魔卫道的名门正派,比起你这人妖族中人去对付火狐族,的确好的多。”她的嘴角扬起一个的弧度:“正好还一箭双雕。”   沉鱼也笑:“的确如此,由他们出面最好不过了,咱们路上也免于被他们围追堵截。”   主意好归好,实施起来却是个天大的难题,颜瑶掂着下巴沉思:“他们如何才能听咱们的命令行事?”   沉鱼从怀里掏出一个海螺,她介绍:“这叫传声海螺,不管你在何处,只要将想说的话收录在其中,手执海螺另一人就能听到,可这消息一来一回的传递,再等他们过来,我担心火狐族晚上会下手,流光派的人会来不及。”   “火狐族有多少人?他们会打架吗?皮毛如何?做件狐裘应该挺暖和的……”凤凰掂着下巴,碎碎念。   沉鱼望着突然出现的凤凰,有些震惊:“她是……下属?”   凤凰用力的揉着颜瑶的头发:“错了,我是她主子。”   颜瑶挣扎了好久,方从凤凰的魔爪下把自己解救出来:“此事就包给她吧,你放心,有她在,那群火狐有去无回。”   此事交代完毕后,二人继续前行,正好路遇一座凉亭,在颜瑶的坚持下,沉鱼同意停下来处理伤口。   而后,两人骑着大黄披星戴月一路疾飞。   直到第二天上午,二人方在一处林子停下稍作整顿,颜瑶靠着一棵粗壮的大树在闭目养神,而沉鱼在换药处理伤口。   就在这个档口,二人同时停下动作,望向那个传来急促步伐的方向。   那奔跑的女子同他们狭路相逢的瞬间,惊叫一声,扭头就跑去另一个方向,颜瑶本不想管的,毕竟近日妖魔横行,谁知道这女子是不是又是一个陷阱,不久前她们才吃过这个苦头,沉鱼好心救了一女子,结果那女子却是豹妖幻化的,险显丧了命。   但沉鱼却是心有不忍,扶着树干站起身,目视那女子远去背影。   唯恐节外生枝,颜瑶拍了拍大黄。   大黄舔了舔舌头,从沉鱼那叼走一大块饼子方恋恋不舍的离去。   两条腿怎么比得上四条腿的脚力,沉鱼把剩余的小半块饼吞下,那边大黄已经叼着那少女回来了。   那少女被大黄扔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滚成一团。   颜瑶也不搭理她,而沉鱼也在观察一段时间后,取了干净的水,用帕子蘸着给她擦擦那张灰扑扑的脸。   脸上清理干净了,倒是个清秀的姑娘,她依旧在瑟瑟发抖,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下苍白的脸颊。   沉鱼不忍出声:“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也不知这句话是哪里刺激到她了,她突然愤怒出声:“你们是妖怪!”   颜瑶坏笑:“对,我们就是妖怪。”   那女子害怕的缩在一边,朝颜瑶怒目而视。   沉鱼拍拍她的肩膀:“她吓唬你的,我们不是妖怪。”   少女半信半疑,惊惧的看着大黄,扫视着它庞大的身躯。   沉鱼挂着和善的笑容给她解释:“大黄不也没有伤害你吗?刚才是我们叫它将你带回来的,想问问你是怎么了?”   少女想了想,大黄虽然凶猛了点,但的确没有要她的性命,也不像是要吃她肉:“那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奉师命下山修炼的女道士,大黄是我们的坐骑,它很有灵性,是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害怕。”沉鱼温柔的解释,又给出了一个和善温柔的笑。   少女闻言后,突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站出来扑到沉鱼身上:“那能不能让大黄救救我的亲人?”   颜瑶挑挑眉。   沉鱼轻扶着她的后背:“你慢慢说,不急的。”   少女名唤稻穗,就住在不远处的村子里,父亲早已亡故,如今就剩她同母亲相依为命,不久前突然出现一群土匪头子,那土匪三天两头的来骚扰,日子过得担惊受怕,他们报官也无用。   稻穗抱住两腿缩成一团:“今天,那群土匪要把我抓回去,如果不是二爷爷,恐怕我就……”她说着就呜呜的痛哭起来,瘦弱的双肩随着哭声抖动,仿若风中随风而逝的枯叶。   沉鱼给她递上帕子宽慰她。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村里的人。”稻穗紧拽着袖角,泪眼婆娑的看着二人,眼里满是不忍拒绝的哀求。   颜瑶与沉鱼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那无法言说的为难,唯恐重蹈覆辙,让历史重演。   对上稻穗挤满泪水的双眼,沉鱼垂下了头,不知该如何作答:“稻穗啊,我们……只怕……对不起……”   最后还是也要一锤定音:“这前有虎豹后有豺狼的,没啥区别。”再则她也相信凤凰,以她的性子不见得能留活口,而且还是梧桐在旁的情况下,必会与他唱反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的定是杀了图个干净。   沉鱼沉默片刻,抓着稻穗的手道:“希望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稻穗不知其中情况,连连摇头,一脸的感激,忙不迭的道谢。   在稻穗的领路下,一行人很快出了林子,离村庄不过百米之遥。   村里头有片果树,林林总总,硕果累累,品种繁多,收获也颇丰,果林边还有棵歪脖子枣树,粗壮的树干彰显着它有些年头。   稻穗火急火燎的赶在前头健步如飞,唯恐慢了一步少救一人,可颜瑶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那棵枣树,似在思考着什么。 第426章 土匪   稻穗怕就怕她临时食言,折回去拉她:“小妹妹,人命关天,你爱吃枣子,等事情结束后,我给你采一大框的果子,好不好。”   对方是拿自己当贪吃的小孩了,虽然变成这幅模样有段时间了,可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哄小孩的口吻同她说话。   两人待在一起也有些时日,沉鱼发现她的异常,关切道:“颜瑶,怎么了?”   颜瑶思前想后说道:“咱们不可贸然进去……”   稻穗急得眼泪又下来了:“那该怎么办?”   颜瑶转身朝身后慢悠悠跟着的大黄招招手:“大黄进去就成,那些土匪大黄足矣!”   沉鱼也赞同,毕竟她不想因为自己带累了别人,否则也不会一直避开人群,专走那些荒无人迹的深山老林。若是大黄独去,那自己的行踪就不见得会暴露,稻穗他们也能平安不会遭到妖族叛徒的屠杀。   稻穗没有任何意见,一马当先要带大黄回去救人。   还未走上一步,就被身后的颜瑶拉住了,她道:“你也别回去了,若你跟着回去,他们见着这么大的一只老虎,还以为你勾搭了妖怪呢,你想那些村民会如何看你,再则,你也不怕土匪报复你,大黄若是一个不慎忽略了你,你被他们抓走了,可如何是好,跟我们在一起,我们能保你安全。”   她知道对方思虑周全,考虑仔细,同时也是为着她好,可是,稻穗担忧道:“可我担心他们,尤其是我二爷爷,他为了掩护我逃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本就无儿无女,孤单一人,也没个人帮他。”她越想越担心,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去。   颜瑶抖了抖袖摆,状似不经意的提道:“大黄好像很久没有开荤了,今天倒是个好机会。”   大黄配合的露出一副嗜血凶狠的模样。   稻穗吓得面色苍白,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大黄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抱胸说道:“那……那我就不去了。”   颜瑶满意的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建议道:“那咱们就去那边坐坐。”   稻穗依言落坐,却始终忐忑不安,目光一刻也不落下的紧紧胶在村里,尽管看不到什么,但依旧固执的不愿收回目光,时不时的念叨一句:“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沉鱼坐在一旁打量着稻穗,拧眉陷入沉思。   颜瑶懒洋洋的瘫在岩石上,看似无所事事,但神识早已覆盖这个不小的村落,里面发生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难逃她的一双眼睛。   大黄畅通无阻的成功进村,也顺利找到那些被囚禁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约有七八十人,有的被捆绑,有的没有,虽都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但大多没有生命威胁,这和她所想象的惨烈景象完全不一样,没有血流成河,也没有尸骸遍地,她不禁纳闷:“这些土匪也真是奇怪!”   稻穗闻言:“奇怪?”   颜瑶想了想,便问:“这些土匪看样子不像是第一次来村里抢劫,你们村里有多少伤亡?”   她既然问起,稻穗便老老实实的全部告诉她:“那些土匪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山上下来的,大半月前突然出现,几乎是每隔一天就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找麻烦?”颜瑶结合她所看到,的捕捉到稻穗下意识的用词,渐渐的有了些眉目:“他们不抢东西,不抢人吗?”   经颜瑶一提醒,稻穗也敏锐的察觉出古怪之处:“他们伤人,但不抢东西……倒像是故意来找我们的麻烦,来羞辱我的。”她说着又垂下头,又有几分不好意思:“要抢我回去,还是第一次,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一直沉默的沉鱼却突然开腔:“稻穗,你们村里是不是有棵大柳树?”   “是呀!”稻穗大吃一惊:“道长,你真是厉害,居然连我们们村里有棵柳树都知道,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棵柳树已经有千年了。”   “不是我算到的,是这里我来过。”沉鱼拍拍衣服起身,意味深长的看着稻穗:“因为这里曾经有段孽缘。”   稻穗被她目光看得有些发毛:“孽缘?”   颜瑶挑了挑眉:“孽缘,看来这里果然不是人祸啊!”   沉鱼却摇了摇头,一口否认:“不,就是人祸,祸从心生,人的心最能引发祸端。”   而另一边,大黄已经与他们交手,土匪虽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但和大黄一比,那就是相形见拙,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将他们轻易制度。   起初,天上降下个庞然大物也吓坏了村民,再见后来大黄攻击土匪,他们震惊过后,也奋起反抗起来帮忙。   等这边处理的差不多,该捆的捆,该绑的绑,把欺压他们的土匪像粽子一样串在一起。   大黄本想过去与她们汇合,却闻到她们的味道极速向这边移动,索性就地卧下静观其变。   村民见状,与村里老人一商量,立马杀鸡宰羊的款待它。   大黄望了望,闻了闻,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颜瑶到的时候,它正在吃一只鸡,见了她来了,撕下一只鸡腿递到她跟前。   望着这只还带着鸡毛的鸡腿,颜瑶抽着嘴角推了回去,往它嘴里塞。   众人听了稻穗的解释,立马张罗着要给做饭感谢颜瑶沉鱼二人。   沉鱼摇摇头表示不用了,她依着模糊的记忆在一位佝偻的老者面前站定:“没想到你还活着。”   那老者头发灰白,皮肤布满一层一层的褶子,眼睛浑浑浊已经不大能看见了,他眯着眼瞧了好一会儿,方道:“是你?”   沉鱼点点头:“是的。”   稻穗诧异的目光在二人流连:“二爷爷,你认得她?”   这老者就是稻穗口中的二爷爷程,程闻言看看稻穗,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仰头喊了两声报应就一下子晕了过去。   “啊,二爷爷!”稻穗急忙去扶他,听到她尖叫的其他村民也过来帮忙,七手八脚的将程抬进屋里休息。   稻穗原本想跟着进去,却被眼疾手快的沉鱼一把拉住:“随我去个地方。”   “可是……”稻穗扭头看向程被抬走的方向。   “有个人更重要。”沉鱼径直打断她的话。   这里头定有个天大的秘密,颜瑶来了兴致,甩下在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的大黄跟了上去。   稻穗亦步亦趋的跟着沉鱼,本以为要去哪儿,没想到七拐八拐竟爬上了她家屋后土坡,最后在那棵传闻有了千岁的大柳树跟前停下,说来也怪,这大柳树十几年前长得也不怎么样,这些日子长得格外茂盛青葱碧绿。 第427章 他笑了   沉鱼向那棵柳树喊道:“涟光,我知道你逃出来了,出来吧,不用躲我了。”声音不大,依旧轻柔,但有两三分不容人否决的威仪。   “哼!”随着一声不屑冷哼,一绿袍青年,从柳树里走出,气质儒雅,面容俊秀。   稻穗略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妖怪?”   那叫涟光的青年目露痛色,但转瞬即逝,用不屑与鄙夷盖去眸底深处的悲伤。   沉鱼拉住稻穗不许她有半分退却,指着他道:“他是涟光,本体是棵千年柳树,三十多年偷盗妖族凝魂草被判关押一百年。”   “凝魂草也不是你们妖族的,是仙族仙草。”涟光毫不留情的揭露真相,接着又大力嘲讽:“二殿下,若没有了凝魂草养颜续命,你早就是坟里的一捧黄土了。假以时日,凝魂草也无法给你续命,你该如何是好。”   沉鱼笑笑,没有把他的嘲讽放在心上,也没有不悦,只道:“涟光,你突破我妖族层层天牢回到此处,难不成就是为了同我斗嘴。”   涟光勾唇一笑:“自然不是,我是回来杀人害命的,二殿下,是来抓我回去的,如今妖族大乱,君上怀璧不知所踪,二殿下还有闲空来管我,不担心,就在你多管闲事的一瞬间,怀璧君上呜呼丧命了么!”   他的确嘴巴毒辣,说到了沉鱼的痛处,沉鱼也只能故作无碍,平静道:“我本不欲多管闲事,可谁叫你痴情令人感动呢!”   涟光闻言嗤之以鼻:“什么痴情,二殿下想错了。”他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沉鱼叫住他:“情义两难全,若我是春晓,也许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涟光扭过身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咬牙切齿道:“可我不在意,不在意她是有义之人,还是无义之人,我只要她活着,凡人的生命本就如此之短,最终我连她短暂的数十年都没能留下。”   沉鱼问她:“想和她从头开始吗?”   尽管当年沉鱼在怀璧面前求了情,免他性命无虞,但他依旧恨她入骨:“她已经死了,她死在那群土匪的手里,三魂六魄又被臭道士打碎了。我要救她,可你们连棵凝魂草都不愿施舍,我再也救不了她了。”   沉鱼深呼一口气,挺直了腰:“错了便是错了,你盗我凝魂草,屠杀凡人生命,按妖族律法理当处罚。”她一顿,抬眼看着悲痛欲绝掩饰不住的涟光,强硬的语气也变得骤然的大黄上路。   颜瑶见她心事重重,故意打断她的思路:“那稻穗和涟光是怎么回事啊?”   沉鱼的眉头松了开来,将来龙去脉告诉颜瑶:   “稻穗的前世晓,也是村子里的姑娘。涟光是村里那棵千年柳树精,二人本来只羡鸳鸯不羡仙一对小情侣,可那时是乱世,土匪横行,涟光护佑村民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相反还被村人误会,妖怪的身份被爱慕春晓的程老二撞破并宣扬了出去。后来,村民与土匪联手要除去涟光,涟光一怒之下,便离开了本体。没有了涟光的保护,土匪更加无法无天,他们村长为自保,将貌美如花的春晓献给土匪。春晓大义,没有拒绝,意欲放火烧山,与土匪同归于尽,她死后,因想与涟光长相厮守,又被通山道士重伤以致魂飞魄散,涟光为救他去盗凝魂草,不久前才趁机逃了出来。” 第428章 同貌不同人   二人跋山涉水又走了几天,终于来到大同境内。   “昔年,我父亲将神璧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保管,另一个交给怀璧保管,神璧既然指引我来这里,他说不定就在此处。”沉鱼欢快的说着,一扫连日来的担忧,盈盈笑意在眼角眉梢绽开,整张脸宛若一顿快要盛放的明艳花朵。   见她心情转好,被感染的颜瑶跟着开心,心情也没那么压抑,脚下的步也轻盈愉快起来:“神璧指引的地方和涟光说的地方是一样的,那么怀璧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虽然在郊外,人烟萧条,但时不时的总有一两个人同他们擦肩而过,再骑着大黄招摇过市恐要把人吓没半条命。   大同很大,要找一个人好似大海捞针,极其艰难,自她们到达此处后,神璧再也没办法给她们提示,二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去找。   颜瑶建议:“要不,咱们试着找个人去问问。”   “可以是可以,只怕会打草惊蛇。”沉鱼虽有顾虑,但迫切想找到怀璧的心情,让她顾不上那么多。   路上的行人走了一个又一个,最终二人为安全起见,拉住了一个慈祥憨厚的妇人问情况,将肚里翻来滚去好多遍的话吐出:“大娘,我们从外乡来,这大同还是第一次来,近来大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可还太平,我们姊妹俩想在这混口饭吃。”   那妇人将二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一圈,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大同人,是从外乡来的,这会儿正要回老家呢,哎呦!不好,我还有东西掉在家里了。”语毕,甩下二人朝着大同城门狂奔而去。   沉鱼无法,只能再次找了位大爷,如法炮制。   这次倒得到点有用的信息,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是大同人,即便这是过去近一个月了,谈及此事,他还是惊魂未定面色大变,他偷偷摸摸压着声音说道:“要我说啊,还是妖怪在作怪,否则能那般模样,那十几亩的树能一下子全被毁了,还有那屋子农田……”   沉鱼同颜瑶对视一眼,笑着和絮絮叨叨的老人说道:“大爷,你说的对,大同近来不甚太平,我们姊妹俩还是暂时回家。”   老人点点头:“对,就是这样,大同近来不太平,也不知道那妖怪何时还会再次出来害人性命。”   又闲聊两句,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去。   颜瑶边走边问:“你认为那些人是怀璧杀的?”   “不会。”她回答的异常果决:“且不说,父亲自幼教导他不许滥杀无辜,再则,他也不屑杀取人类性命。”而且,她也是人类,无论在妖族待了多少年,也无法改变她身为人类的本质,他没必要做那种事让她为难。   “那你为何……”颜瑶将目光投在她的两条腿上,绝不夸张的说,真是健步如飞,可见,老爷口中一夜被夷为平地的村庄真同怀璧有关。   沉鱼也不隐瞒:“你还记得涟光说他觉得怀璧与平时判若两人。”   “自然记得。”颜瑶答,她机智的想到:“难不成他看到的不是怀璧,而是另有其人,但他们长得那么相似,除非是双胞胎,怀璧还有兄弟。”   沉鱼心情沉重:“和他长得像的不是他兄弟。”   二人赶到那处被一夜之间摧毁的村庄已是日落西山。   起初,她们也想象不出会摧毁成什么模样,可当眼前的一幕真真切切撞入她们眼底的时候,不由得惊了一跳。   理该生机勃勃的村庄竟是满眼的荒凉,泥土想是硬生生的被刮出一层,露出翻新的泥土,上面零零散散的被折断的房梁,倾斜的屋檐,破败的屋子,碎裂的碗罐……为数不多,但足够证明曾经有人生活再次的痕迹。   村里本有两条河,里头有片芦苇荡,岸边有只破旧的船,如今那船已经变成几块破木板飘荡在河面上。   另一条河算是枯萎了,河岸倾倒,泥土灌进河里,已经掩埋了大片河域。   人类的能力,的确无法给予这里一夜之间,沧海变桑田的改变。   最显眼的还要数,她们右前方地势较高的一块土坡上,上头有数不清的坟墓,密密麻麻的排列的很整齐。   颜瑶近前两步仔细一观,在坟前蹲下,视线在墓碑上依次逗留了两下,没有破损,没有被风雨侵蚀过的痕迹:“这坟是新垒的。”   沉鱼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她依次数了数,道:“一共八十三座。”也就是死了八十三个人。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把她们抓起来。”   闻声,颜瑶转头去看时,竟是一队带刀官兵,领头的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一脸的凶神恶煞:“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们手上血债累累,屠了整个村子难道不该偿命,你们杀了这么多人,要你们下地狱都不为过。”这回领头的官兵没说话,说话的是他手下得力的一小兵,小兵说话的时候眼含热泪,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坟墓异常悲痛。   他难不成也是这个村庄里的人,颜瑶抱着这样的怀疑辩解道:“这位兵,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若换作我,也必定将那恶徒大卸八块的,正是如此,你们才更不能错抓了好人,放过了恶人。他有幸逃脱这次,必定还会有下次,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颜瑶自认为她这话说得诚诚恳恳,又完全在理,可也挡不住别人有物证在身。   那小兵趁沉鱼不备,一把扯过沉鱼手里的神璧,高声宣告道:“这就是物证,你们还有什么可以抵赖?”   沉鱼双眼蓦地一亮,她紧紧拽着那小哥的臂膀,焦急万分的追问:“你是不是还在哪里看到过这种玉石?”   小哥冷哼一声,眼里是滔天的恨意:“就是那凶手所戴的,我亲眼见过,和你的是一对的,还想抵赖。”   沉鱼又问:“那你们捉到凶手了吗?”   提及此事,嚣张跋扈的小哥瞬间颓废下来:“快了,等抓到你们这个帮凶,还愁抓不到真凶。”   沉鱼笑着接口:“说的也是,虽然我不承认,但愿意配合你们调查。”   “你这是认罪伏法了。”兵小哥有些诧异。   “我没有做,我干嘛要认罪。”沉鱼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的说着。   “死到临头,还不肯悔改。”兵小哥一甩袖。就叫人把她们抓了起来。   颜瑶捏着额角,头疼的叹息:“这事情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沉鱼压低声音同她道:“抱歉,颜瑶,连累你了。”   凡人的牢房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不过全为查明真相,才甘愿走这么一遭,颜瑶自然明白表示理解不介意。 第429章 请君入瓮   走在宽阔的大道上,隐隐约约看见矗立的城门。   就这样,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下,颜瑶被押解着进了大同。   对此,沉鱼更是愧疚,路上已经不只十回给她送内疚的哀容。   可就在被她们关进天牢之时,事情又出现了转机,知府大人朝二人点头哈腰,连连致歉,亲自释放二人不说,又亲自安排要送她们住宿休息。   颜瑶困惑不解,总觉得哪里有猫腻,旁敲侧击的打听,也没问出了所以然来,知府客客气气的在前头引路,说些有的没有的闲话。   这让颜瑶更是纳闷,最后,她们被送进一座清幽的庭院,还没看见人,就听见琴声悠悠。   沉鱼面色一变,夺路要逃。   颜瑶自然尾随,可还没跨出那扇雕花拱门,只觉眼前一花,场景扭曲成各种奇怪的样子,等它再次慢慢恢复时,竟不再是翠竹庭院,而是间别致的屋子,而琴声正是从上首那个男子的指下弹出。   沉鱼拉着颜瑶就往门外走,将将走到门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阻断了前进的步伐,只能甩袖转身望着堂上的人,整张面孔都冷下来了:“我自以为是将计就计,没想到是请君入瓮,好计谋。”   颜瑶闻言,挑了挑眉,心知大事不妙,定睛审度着堂上的白衣男子,他眉眼如画,风代绝华,竟然比女儿家还要精致几分,秀美绝伦,英挺无双,她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沉鱼:“这是何人竟生得如此标致?”   沉鱼声调平平,没有起伏:“流光派祖师爷。”可心里却是一片惊涛骇浪,没想到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时运不济的自己最终还是落他手里了。   恰好这个大名鼎鼎的流光派祖师爷流光上仙,在来的路上,颜瑶也听沉鱼提过两句,天纵奇才,不过千岁,就自立门户,开山立派,是仙界的佼佼者,同沉鱼与怀璧还有段剪不断理还乱孽缘,这绝对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他借用各种罪名要把沉鱼带回流光派,如今   狭路相逢,要想摆脱这位了不得的仙君可不是件容易事。   沉鱼迫不及待的想去找怀璧,不想又遇上流光:“我有要是要办,你快速速放我离去。”   流光专注抚琴不搭理。   沉鱼有些气怒,上前走了两步:“流光,你听到我说的没?”   流光高坐在上首,闻声,眼皮都未抬一下。   沉鱼已经沉不住气,脸上只有焦躁同愤怒:“流光,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回,对方终于吱声,只听在缓缓流泻的琴声中,听到他如琴声般悦耳动听的嗓音:“随我回去。”   沉鱼只觉这话搞笑:“流光,我是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入了流光派,在流光派待了几年,事后我也向你解释清楚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不可能同你回流光派的。”   流光不语。   沉鱼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在他跟前不远处停下,加重了语气:“流光,我想你已经知道怀璧出事了吧,我实在无瑕同你浪费时间,你快点把我放了,我还急着去找他。”   不闻流光的言语声,只听他琴声如天籁。   沉鱼为他的冷漠无情气吼,言语里不禁有几分失望:“流光,他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你不管不问也就罢了,如今还要阻止我去救他。”   流光沉默不语。   沉鱼双拳捏起:“你真的如此容不下他。”   流光依旧固执的同她继续上个话题:“你随我回去,妖族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沉鱼冷笑:“仙妖不两立,你们兄弟尚且如此,我一个妖族女去你们仙界做什么!”   流光无情的吐出两个字:“领罚。”   沉鱼只觉如遭雷击,原来他是真要严惩自己,不是借口,那她更不能束手待毙了,她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的匕首向门口的结界攻去,可砍到一半,手就被人握住了,她顺着那只还尚且稚嫩的手望下去:“颜瑶,你别阻止我,我知道我是冲动,但我别无选择,即便我死在这里也得去找怀璧。”   琴声一滞,虽然微不可查,但敏锐如颜瑶,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她眼角余光在流光没有表情的脸上掠过,又不着痕迹的全部落在沉鱼焦急的几乎悲切的脸上:“倒也不算冲动,也正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过在做此事之前,还有件事我要做。”   沉鱼纳闷:“什么事?”   颜瑶扭头,灿烂面对流光璀璨一笑,她们围绕着他说了这么一大段,她盯着他左瞅瞅右看看,不说他看出个孔来,但起码对方得有个反应搭理她们一下,可对方任是见个正眼没给她,到现在为止就给出那么两三句话,一门心思弹琴奏乐,真是让人讨厌的性子,颜瑶不禁有些气闷也不知何时生出的恶趣味,大抵是整日被凤凰嫌弃定力不够,是以,她对定力极好的人有种深入骨髓的痛恨。   譬如,眼前这位流光上仙。   颜瑶一步一步的径直走过去,在沉鱼错愕的目光下,‘铮’一声用剑气割断了对方的琴弦。   指下的曲子变成了诡异的调子,颇有些刺耳,抓挠着在场之人的耳膜,上仙流光怔了怔,抬头望着趾高气昂立在他案前的颜瑶,他注意到她过来,甚至怀疑她要对自己发动攻击,甚至都做好了仿佛,可对方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断了他的琴弦,让自己如何不震惊,还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沉鱼想上前给颜瑶解围,那是流光母亲的爱物,平时他着实宝贝的很,可就那么被颜瑶毁了,谁不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动手对付颜瑶,可注意到颜瑶在背后比划的动作又僵在原地干着急。   半晌过后,颜瑶朝他抬了抬下巴,挑衅意思最明显不过:“你这人太没礼貌了,我们来了这么久,你既没有叫我们坐下,也不请我们喝茶,连介绍自己都没有,一点也不像个一派掌门的样子。”   流光不知道她葫芦里埋了什么药,即便对方弄坏自己心爱的琴,也只能不言不语,沉默应对,当然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颜瑶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她短短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晃后:“流光上仙,你莫名其妙把我抓来,既然不是以礼相待,请我吃饭喝茶的,是不是该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流光看了眼颜瑶,知道她这个有着幼童皮囊的女子不是好相与的人物,他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物,放置在桌上:“姑娘拿去吧。”   他拿出来的正是神毙,颜瑶也有些吃惊他的大手笔,怔了怔,片刻后就不客气的揣进自己怀里。   而沉鱼看清那样的东西后,几乎是飞了过来,扑倒在流光案前,大声质问道:“你怎么会有这块神璧的,它是怀璧的,你对怀璧做了什么?”她的声音最后几乎不成调,凄惨而疯癫。 第430章 谁能扯谎   她反应如此之激烈,颜瑶也有些错愕,伸手扯扯她的袖角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到了这种境地,沉鱼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一双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流光非要得到答案。   流光抿唇不语,二人就那么僵持着,最终还是流光败下阵来,他解释:“这事那村子里捡的。”   “是吗?”沉鱼笑着反问他:“那还真巧啊,你们父子三人竟集聚一堂,不怕怀璧的身份辱没你们的身份,临江上仙一时被妖女迷惑设计珠胎暗结,流光仙君有个同父异母的妖魔弟弟。”   沉鱼实则已触及流光的底线,他绷着脸,隐忍着怒火硬生生的憋住不发,只捏着双拳闭着眼故作出一番如水般的平静。   而此刻的沉鱼已在崩溃的边缘,不管不顾的非要争出个真相:“流光,我已经知道是你抓了怀璧,你若不放我,我与你势不两立。”她的左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匕首,尚未出鞘,已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寒气。   始终以沉默相对的流光突然睁开眼,素来波澜不惊的双眼如河面一般荡开一层涟漪,他反问她:“你何为不信我?”   沉鱼悲痛哽咽:我们还有信任吗,我还能信任你吗?”她谨慎的出口说道:“我的眼线明明看到了临江仙在此处待过,怀璧又正好在这里断了消息,而你又突然拿着怀璧的神璧出现了,你还要跟我解释这是巧合吗?”   流光只觉嘴里苦涩:“我说的话,你愿意相信吗?”   沉鱼一字一词决绝道:“我一日不见怀璧平安归来,我一日不会信你。”   流光的嘴角微微扬起:“既然如此,你还问我做什么!”   沉鱼一时哑口无言,正当颜瑶决定要替她解解这个尴尬局面的时候,沉鱼突然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   颜瑶想去扶,可有人的动作显然比她和更快,她只觉一阵风在身边吹过,在回神时,沉鱼已在流光怀里,他一脸警惕的盯着颜瑶:“姑娘,修为当真不低。”   鼻尖萦绕的香味似乎更浓郁了下,整个胸腔都充满了那股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味道,颜瑶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反唇相讥:“流光仙君的香也不错。”   “那是安神宁息香。”为了解除颜瑶的误会,他特意解释了一番。   颜瑶耸耸肩,在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流光将修为不济已经昏倒的沉鱼安置在榻上。   流光被那样直白,又有些促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出口问道:“姑娘还不走吗?”   颜瑶微微一笑:“流光仙君,真不好意思,你下了逐客令,我也不能走。”   流光睨了一眼床上睡得依旧不踏实的沉鱼:“姑娘,我已经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了。”   言下之意,她不该再来干扰他,颜瑶道:“另一半呢?”   流光似做了一番挣扎后,决定把手伸向沉鱼的颈脖要把神璧拿下来。   “流光仙君,那可不是君子所为哟,你们仙界也不提倡,相反还要杜绝此种行为吧!”颜瑶促狭的目光在流光那双漂亮的手上一阵流连,片刻后,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即便是流光仙君你真给了我,我也不敢拿。”   流光感受到颜瑶的危险,不敢大意,结印念咒给沉鱼结下一个牢固的结界。   颜瑶看着他的行为嗤笑道:“流光仙君,我不会劫走沉鱼,毕竟现在的我势单力薄。”如今凤凰梧桐皆不在,她才不会傻到同他硬碰硬,不知对方实力,就贸然出手,毕竟不是理智的选择。   流光直言不讳:“你们既然不是此间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想来那两位是在路上耽搁了。”   因为他的保证也要就放下心来,既然不是他扣留了凤凰梧桐,他们还没归来,也许是凤凰在路上闹腾的太欢没有专心赶路,以致现在还没能与她汇合:“流光上仙说得正是,我不是此间人,自然不该插手此间事,再则……”她的眸光在流光身上晃过,清了清嗓门:“再则,此事本乃流光上仙的家事,既然是家事,那我就不敢多管了。”   流光闻言瞧过来,眼里自有一分审度,衡量她言语的真假。   颜瑶当作没看到,自顾自的讲道:“在没见面时,沉鱼常常在我身边念叨流光仙君的大名,没想到离开之前,还能亲自见一面,说来咱们也有几分薄缘。”   “她提起过我?”他只听到这么一句。   “是呀!”颜瑶又道:“其实,我不相信是流光仙君你抓了怀璧,即便再怎么神魔不两立,这其中还横着兄弟亲情,你说,是吧,流光仙君。”   看着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流光不禁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颜瑶故作震惊的问他:“难不成你真的无视血脉亲情杀了自己的兄弟。”   流光扭过后,将脸上的表情统统藏了起来,艰难的张口吐出两个字:“不是。”   “既然不是流光仙君,那就要更改的解释一番,我不了解流光君,但……”颜瑶故意停下,嘴朝床上的沉鱼努了努:“因为沉鱼充分信任着你,她曾说过,你不是那等冷漠无情之徒。”   流光惊讶以致双眼微睁。   颜瑶郑重的点点头,她承认她又在扯谎骗了这人,但面上分毫不露,深信不疑的凝望着流光。   流光不言不语看着地面,反倒让颜瑶感到格外的不踏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斟酌两下,决定继续道:“之所以沉鱼会对你产生怀疑,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因为令尊的缘故,毕竟,有不少人看到令尊出现在大同,尤其是怀璧长得太像他,太轰动太引人注目了,因为还是有好些人不知怀璧身世,把令尊当作怀璧也不足为奇。”她说话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流光的反应,即便他努力不露出分毫异常,反而因为太过刻意,而被颜瑶看出了破绽,她璀璨一笑:“我也有些好奇,怀璧与令尊长得到底有多相似。”   流光存着要快点打发她走的心思,对于她倒格外的有耐心,她问的问题,他能答的便答:“很像。”   颜瑶依旧故作好奇,大着胆子试探问道:“性格呢?”   流光并未多加考虑,只答:“不像。”   加上从沉鱼那里听到的小道消息,再结合此刻流光的回答与反应,颜瑶心中已有论断。她勾唇一笑,谁说她们被请君入瓮,反将一军了,这样不是照旧能打探到消息,全看这戏演的精不精彩,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是谁输谁赢。 第431章 流光的心   此后的几天里,颜瑶便待借口取回神璧待在这里,流光虽有心要颜瑶赶快离开,而沉鱼坚决不肯拿出神璧,流光虽知是二人的计谋也无可奈何,颜瑶也因此住了下来。   这日下午,颜瑶溜进沉鱼的房间同她聊天。   此刻的沉鱼也比较焦躁:“颜瑶,咱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比起这样不停的等待,她更想主动出击,思及此处,她两条柳叶眉紧紧皱起,心中担忧更盛以往:“不知道现在怀璧到底怎么样了?”   颜瑶算算三天时间也的确差不多该行动了,而且凤凰梧桐也已经赶来同她汇合,这样一来,更有保障,如今她只需再弄清楚一件事情:“沉鱼,我们来这里也快三天了,可流光始终不提带你回去,而是留在凡间,你说是为什么?”   “他不是说要抓捕怀璧吗?”沉鱼觉得她问的这个问题很古怪,说完后,又补充了一个更有价值的:“他受那个县令所托扫除大同妖孽。”   颜瑶不以为然,把她这两天观察到的告诉了沉鱼:“可我观察几天了,他哪是来降妖除魔的,他把时间全用来看守你了。”   沉鱼一时有些怔愣,她本想着要逃出去,听闻颜瑶的话后,心里顿时没了希望,她要如何在流光的严密监控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同时还要能找到下落不明的怀璧。   颜瑶看她略有些颓废,便拍着她的肩膀劝慰道:“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这时候我们更要临危不乱,要有更多等等待下去的耐心。”   沉鱼深呼吸一口气,似要把心里的烦闷抑郁全都排解出去:“是,我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了,不该自乱阵脚的。”   见此,颜瑶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又同她说起了正事:“话说,你和他到底是如何相识的?”   沉鱼虽然有些惊讶,她会问起她同流光的过往,征了怔片刻后,倒也老实交代:“那年,我也是外出寻找怀璧,那时流光正在四处游历,恰逢我在途中遇上他,那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二人就结伴同行了。”事情有些久远,有些模模糊糊,像是蒙上了灰尘,她回忆了片刻方道:“再后来,我为了凝魂草偷偷潜进流光,以前凝魂草都是怀璧帮我准备的,可他一个妖时常出去那种地方实在太过危险,我自告奋勇偷偷前往,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流光是流光派的掌门,结果一眼就被认出,再后来,怀璧得知后,就去找我,结果我的真实身份就被爆露了。”   颜瑶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悄声问:“你有没有觉得他对你不同寻常?”   沉鱼拧眉想了想:“不同寻常?”想不出答案,只能扭头看向颜瑶。   颜瑶硬着头皮向她做出更详细的解释:“就是有男女之情在里头。”   “不可能。”沉鱼不假思索的一口拒绝,笑得自在而坦然:“流光为得天地大道绝情绝欲,再优秀的女子他都看不上,何况是我。”   颜瑶却不这样认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个旁观者才是看得最清楚的人。门外似有些轻微的响动,微不可查,却还是轻而易举的被她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门框上划过,门框上有块淡淡的黑影子:“那他为何要你随他回流光派,如果能弄清这一点,那你不会再被他所困。”   “为何?”沉鱼扬起唇角一笑,笑的有些不屑:“因为人妖殊途,他认为我既是人类,就不该同身为妖怪的怀璧搅和在一起,可他哪里知道,我的族人没有给过我安宁平定的日子,自我能记事起,他们带给我的是战争,是死亡,是颠沛流离,是我父亲把我带回妖族,让我不用再流浪,不用再天为被地为床,也不用再时时刻刻担惊受怕,唯恐哪里被夺走了性命。我从妖怪的他们身上得到了一切我所憧憬的,你说我为什么要放弃身为妖怪的怀璧,我不了能放下。”   人妖也许殊途,但也有同归的可能,颜瑶不能将里头所有的可能全盘否定,况且,沉鱼说得有何尝不对,只是恰好她最珍视的那个人不是人类罢了,与她有种族之分,但又不妨碍二人之间的感情,即便是人与人之间也会充满欺骗和背叛,说到此处,在好奇心的作祟下,不禁想问一问:“你对怀璧抱有何种情感?”   这个问题沉鱼也不是没想过,尤其是每当流光穷追猛打对她不依不饶的时候,她就想过无数次:“这个也许很复杂,但无疑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不想分开,不想抛弃,即便死亡也要与之共赴黄泉。”   “怀璧呢?”颜瑶偷偷望了眼大门,那黑影还在。   ?沉鱼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自信又笃定:“他虽然未曾说过,但我知道,他与我抱有同样的心情,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颜瑶走出房门,流光就倚在门框旁还未离去,俨然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喂,你都听到了。”   流光面不改色,语调平平不见起伏:“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那语气虽然还是无波无澜,可颜瑶还是从里头听到一丝又如何的意味,她想到这么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也许他自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沉鱼那滋生的情愫,又或者他已经意识到了,因为尊严因为骄傲所以能故作平静故作否认,可她是看得最清楚,他对沉鱼是有别于旁人的特殊对待。   想到这里,颜瑶颇有些挑衅的扬了扬眉:“不如何?只是想同你讲个故事。”   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短短日子流光就见识过颜瑶的狡猾多端,是以,每当她提出些什么的时候,总是心存警惕:“故事?”   颜瑶朝他弯弯腰:“是呀!反正你也很闲,我也很闲,想向你请教一件事。”   流光沉默不语,即便极力压制,呼吸加重,有些焦躁不耐烦,他再怎么不愿承认,可事实已经摆在他的身上,将将沉鱼的一番表白的确影响到他了。   颜瑶扬唇一笑:“不愿听?”   流光重重地呼吸一口气:“你说吧!”   “这其实是我游历大江南北遇上的一件趣事。”为了不暴露那二人身份,颜瑶故意说了这么一句,后又顿了顿,整了整思绪继续道:“某处村庄里生了棵柳树,这一长就长了千年,他吸取日月之精华,又日夜苦修终于修成正果变成了树精。这树精守护在那么土地生长了千年,与那里存有深厚感情,在土匪横行时总是挺身而出保护村民,后来他又与村中一少女相知相恋,有一村民心生嫉妒,便设下一毒计,你猜是什么毒计?”   流光面无表情的说道:“千年柳树精涟水。” 第432章 界之门   颜瑶略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竟知道,里头必有她所不知道的:“你知道。”   说起此事的时候,流光的嘴角有了层自己所不能察觉的淡淡笑意:“我怎么会不知道,昔年还是我与她……我与沉鱼游历时遇上过。”   颜瑶故意说道:“我还以为你捉妖,捉过他呢!”   “我的确捉过他!”流光说完后,有意提问颜瑶:“你可知道为何?”   颜瑶知道他的目的,耸了耸肩问同他:“为何?”   流光一字一顿的吐出六个字:“因为人妖殊途。”   颜瑶微微一笑,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你又不是他们本人,怎么能替他们知道是殊途呢,再则,你没听说过,殊途同归这句话。”   流光也毫不示弱:“你这叫诡辩。”   颜瑶也不是会轻易认输的性子:“我这叫有理有据。”   流光骄傲,不愿再同她争下去,只固执的扬了起了下巴,看似在眺望远方,实则心早不知飞到哪个地方,即使流光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处之若素,没有丝毫影响,但他心里已是天翻地覆,难道他是真的打着为沉鱼好的名义强行分开他们二人,可根本上是因为自己喜欢沉鱼,因为嫉妒才会干下这种种一系列的事。   是从何时开始的,自己对沉鱼生出了那种心思。   往事在脑海里一帧一帧的缓慢回放,竟然如此清晰,好像就在昨日,昨日他们还能谈笑风生,如今只剩下难堪与仇恨,他百感交集,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颜瑶觉得他的双目越发空洞,似乎消失原有的光彩,她瞅准时机再次开口:“流光,你觉得如果对号入座,你应该是他们其中的哪个?”旁边的流光回神,目光一变,脸色难堪,颜瑶继续说道:“是情深不寿的涟水,还是嫉妒疯狂的村民,又或是……”   “我哪个都不是!”他反应激烈,径直打断颜瑶的话,眸光流转间,与之好以整暇的目光撞个正着,流光猛然意识到自己将将失态了,顿时后悔至极,愠怒扭头不再去看颜瑶。   颜瑶呵呵一笑,继续不怕死的挑衅刺激他:“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眼睛,我的眼睛能告诉我正确的答案。”   流光闭上双眼,气的袖袍下的双手紧紧捏起。   “看来全被我说中了。”颜瑶调皮的向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伸着懒腰一摇一摆的扬长而去。   在颜瑶打着好心劝解,实则刻意刺激下,一直按兵不动的流光终于露出端倪。   流光虽对她多有防备,但还是防不了神出鬼没的梧桐。   梧桐将跟踪流光所看到的禀告给颜瑶:“他常在夜半时分去大同城北郊外,他在那里布了一个阵法,而且周边还有流光派的弟子在看管。”   颜瑶撑着下巴说道:“他逗留在此是因为那里。”   沉鱼激动的站起来猜测道:“那里会不会就是关押怀璧的地方。”   颜瑶不敢说得太满:“有那个可能。”   沉鱼说着就要提步往外走,同时也催促着颜瑶:“那我们快去。”   梧桐阻止她的鲁莽之举:“硬闯是没用的。”   颜瑶也安慰她与之分析道:“沉鱼,你要冷静。这几日,流光也把我看守起来,对我的防备也加重,看来他是要行动了。”   梧桐点头附和:“是的,我怀疑他在准备一场祭祀。”   颜瑶揉着脑门在想:“祭祀,既然是祭祀,那总得选个黄道吉日。”   梧桐道:“应该是月圆之夜。”   在没见到怀璧安全以前,沉鱼始终忐忑不安:“那我们要怎么办?”   颜瑶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这两日当什么也发生过,养精蓄锐,保存实力。”   离十五月圆之夜不过两日的功夫,与颜瑶而言转瞬即逝,她日日晒太阳,只觉春暖花开,日子美满幸福,又新得一趣,遇上流光就毒舌调侃两句。而对于沉鱼来说却是度日如年,恍若过了两年之久。   月圆之夜,月儿又大又圆,高高的挂在天上。   颜瑶歪躺在榻上,悠闲自在的等着凤凰梧桐扫清障碍接她同沉鱼出去。   沉鱼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内乱转,等到她站起来又要转第二十圈的时候,外头传来凤凰的声音:“喂,都出来吧!”   沉鱼一个箭步奔到门口,拉开门栓,要往外头冲。   而颜瑶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慢悠悠跟上去:“真能干,感觉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   “等着咱过去呢!”凤凰耸耸肩。   前头迫不及待的沉鱼猛地停下飞快地步伐,她扭头问道:“他早就知道咱们的计划了。”   “流光没那么笨的。”颜瑶笑嘻嘻的解释,如果流光没什么表示,她反而有些担心对方有阴谋诡计,现在这般坦诚,倒让她有些心安。   一行三人赶到城北郊外的时候,所谓祭祀已经开始了一半,近百民流光派的弟子执剑起舞,变换着何种招式,也不知布置何种阵法。   而梧桐光明正大的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目光跟随流光派的弟子们片刻也不敢挪动,连他们到来也未能察觉。   最后,还是凤凰大吼一声,才把他的魂儿给他喊了回来:“你在发什么愣?”   梧桐扭过那张心急如焚的面孔,叹道:“他们要打开的好像是界门。”   凤凰面色一变,转瞬间又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着颜瑶喊了一句:“流光原来要打开的是界门。”   “他们要离开这里?”这是颜瑶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不是!”梧桐给予否认,转而将视线落在沉鱼的身上:“界与界之间一共有两道门,而怀璧就被困在那两道门之间。”   一直在紧张张望那处的沉鱼猛地回过神,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梧桐:“怀璧真在里头?”   “是。”梧桐看向面色肃穆的流光:“流光亲口告诉我的。”   “那我们快去救他。”沉鱼目光盈盈看向他们,希望他们能伸以援手。   梧桐厉声呵斥,表情严肃:“沉鱼,你冷静点,你可知道,界门自动打开自有合乎天道的缘由,可一旦强行打开界门会有什么后果吗?”   沉鱼茫然无知的看向面色大变的梧桐:“什么后果?”   梧桐一字一顿的说道:“轻则山崩地裂,重则,此界毁于一旦万千生灵陪葬。”   沉鱼整个浑身一震,她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撞到一棵大树才稳住自己的身形,显然致天下苍生于水生火热的状态不是她愿意的,可……沉鱼忍不住的哭出声:“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第433章 界门脱险   颜瑶看着接下来的局面有些不可开交,忙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那怀璧是怎么进去的,以前进去怎么没有异象发生。”   “那纯属偶然。”流光突然走了过来,见到他们在场也不意外,虽然有心要阻拦他们,但也知道拦不住:“我父与之争斗,在机缘巧合之下打开了界门,而他们也随之落进此间。”   沉鱼有些激动站出来,对着流光怒目而视:“你父亲?临江上仙?临江上仙作何要同他动手。”   流光有意避过:“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你真不清楚么?”沉鱼面色阴沉,冷笑两声:“可是临江上仙心魔太深,越来越严重,以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流光想为之辩驳,但低声总有那么几分不足:“别胡乱猜测,家父安康的很,没有这样的事。”   沉鱼也不甘示弱,毫不客气的揭露:“他没有这样,你我心里都清楚,他已经这样不止一次,虎毒尚不食子,堂堂名门仙长,又何必如此心狠,对亲生子如此赶尽杀绝,既然如今如此厌恶他不准他生在这世间,那昔年又何必做下那等荒唐事任人诟病。”   流光如鲠在喉,无法言语,他再巧舌如簧,再想维护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十足说服力替自己父亲开脱,因为他父亲的确不可饶恕,连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没有说服自己的理由。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事关家族丑闻,颜瑶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最后还是流光打破这场僵局:“如果你坚持要救他,我自愿献祭。”   沉鱼震惊无比,双唇不觉得动了动:“流光……”   “不用感激我,那里头还有我父亲,父亲对我有生养之恩,我不能不管他。”流光心中一痛,他看得分明,当他决定献祭的时候,态度与怀璧落入其中截然相反,没有拒绝,没有犹豫,只有感激,满的快溢出来的感激和愧疚,他要这两样有何用,他要的爱情。如果自己早一点发现自己对沉鱼的感情,又或者早一点发现,是不是就不是现今这样的结果,流光心里悲凉,痛着痛着变近乎麻木。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梧桐紧张的向那处望去:“界门要开了。”   流光目不转睛的盯了沉鱼好久,而后,坚决的旋身而去,却被沉鱼一把拉住袖子,他诧异的盯着沉鱼,眸光有毫不掩饰的欣喜与欢愉:“沉鱼?”   沉鱼望着他:“流光,我陪你一起去。”   流光误解她的意思:“不用了,你放心,我会把怀璧换回来的。”   “不,流光,让我送你最后一程,我感受到你的心意了。”沉鱼朝他温柔的笑着,一时眼神有些复杂:“流光,谢谢你,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流光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看着沉鱼长长的叹了一声:“好,咱们一起走。”   这一刻,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一起游历的那一年,看遍青山绿水,看尽世间百态,中间不曾隔着身份,不曾隔着旁人,那么纯粹,那么简单。   界门微微开启,像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袒露在众人面前。   被界门的吸力影响,周围的树拔地而起,有的摇摆着扭曲的身子做着垂死挣扎……   流光派的弟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早已收了剑退到一边,用一个又一个结界保护自己,尽管如此,大部分弟子也处于危险边缘,随着入口变大,他们也会随之便卷入其中。   流光知道时间差不多,恋恋不舍的放来沉鱼的手,转头向她告别,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就到这吧!”说着,又替她结了一个更牢固的结界罩在她的周身。   望着跨步而去的他,沉鱼突然喊住他的名字:“流光!”   流光扭过头来看她,不见其娇俏面孔,只见其掌风凌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自己面门,他脑袋发懵,本想在这最后时刻不要再掩藏自己,向直白的袒露自己的心意,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画面,下意识的避过她这一掌,沉鱼却在这瞬间手掌,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快的连她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沉鱼已经滑向那黑洞,转眼之间便被没了踪迹,让他再也遍寻不得,那一瞬间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疯狂的嘶吼:“沉鱼……”   颜瑶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她也没想到沉鱼是使诈,不过,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   “这是她留下的。”凤凰这时递来一手,上头赫然躺着沉鱼那块神璧。   颜瑶将将要伸手拿过,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一个没站稳,就朝前头坚硬的的岩石撞去。   幸亏有梧桐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他着急的说道:“不好,流光要堕魔了。”   凤凰淡淡的应了一声,与梧桐的焦急担忧完全不同,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颜瑶顺着望过去,流光的确已呈疯癫状态,他疯狂在施术扩大界门,即使有流光派的弟子一个接一个丧命也无动于衷。   梧桐看不下去了,他飞身而去,及时喝住流光:“快住手,你要苍生陪葬么!”   流光双目通红如血,他愣了愣,大声喝道:“与我何干!”   “让我一试。”梧桐说道。   凤凰面色微变,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波澜:“那个多管闲事的笨蛋。”   流光却就此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着梧桐:“你?”   “是,请让我一试。”梧桐连个招呼也没打,唯恐流光再继续疯狂下去,纵身一跃跃进那深不见底的界门。   凤凰急得跳脚:“那个笨蛋。”骂骂咧咧着尾随而去。   “这两个自作主张的家伙儿。”颜瑶捏了捏额头,只能认命的唤上大黄一同跟了上去。   颜瑶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疼,浑身都在疼,各种各样的疼交织在一起,形成难以言喻的疼痛,想起那日的山河破碎,天崩地裂,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似乎还在那日界门与界门之间。   那里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掉下去后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任由漩涡把自己搅得天昏地暗,跟着那股邪风随波逐流,她勉强为保大黄小黄也受了些伤。   最后还是梧桐化作抢先找到被困在里头的三人,散尽全身修为把三人送了出去,并关闭了界门。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梧桐连神璧原型也维持不了,凤凰为护她也受了伤,后来又为救梧桐,渡了大半生修为,如今,二人也就是半斤八两,统统化作了原型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   思及此,如今就剩下她同大黄小黄,颜瑶略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她躺了片刻,突然回过神来,发觉四下漆黑一团,光线似乎照不到自己眼睛里,因为惊吓颜瑶猛地从床上弹起,动作不小,一下子打翻了床头的瓷器,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清脆的声音在如此宁静的环境下格外明显。 第434章 失明之误   “你醒啦!真是太好了!”房门转动开合声伴随着一个悦耳动听的说话声。   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循着声音朝声源处望去,依旧是漆黑漆黑的一团,难不成她失明了,颜瑶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生出略有些暗无天日的绝望之情,她深呼吸一口气:“那个……姑娘是你救了我么,如何称呼?”   她嗓音自带笑意,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我叫婳儿,举手之劳而已,是一只把你送到我这儿的,也是咱们的缘分。”   原是大黄,颜瑶的朝她点点头致谢:“婳儿姑娘谢谢你。”   她为人和善,谦虚的说着:“不用客气的,你叫我婳儿就好。”   “那好,婳儿。”她捏着拳头,挣扎两下,不管结果如何,也已经发生得去了解并接受:“那婳儿,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的话让婳儿有些措手不及,她瞪着一双美目:“什么!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失明,颜瑶也大吃一惊,心里更加没底了:“是的。”   她大为震惊,尖叫着飞奔而去,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得知自己失明后,竟比自己来得还要慌张激动,颜瑶的心情莫名好转起起来,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双眼看不见,身上又有伤不能走动下不了床边,颜瑶脑袋放空无所事事,只觉实在无趣,灵机一动,运转丹田内的灵力,施法放出神识,想看下她到底流落到什么地方了,总好比现在瘫在床上的好,了解清楚后也能应对突发事件,不至于束手无策。   入眼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田,各种颜色的,各个品种的应有尽有,还有她都未见过的稀罕花。而花田深处就是她现在若住的小竹楼,小竹楼雅致漂亮,有前后两排,两楼又以走廊相连,中间是个大池塘,池子一角用荷花点缀,竹楼前是棵木棉树,火红的花朵层层叠叠的缀在枝头上蔓延至天边,太过绚丽,反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美的实在晃眼。   大黄原本和小黄在花田里欢快的打滚,察觉到颜瑶的探查,仰头虎啸算是做了回应,而后继续与小黄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从大黄声音和举止里,她并未发觉到危险。   门外突来穿来一阵脚步声,拉回颜瑶的思绪,只见一白衣女子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向风般席卷一般奔了过来,气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的向她鞠躬弯腰。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太对不起你了,是我太糊涂了,又把草药弄错了,对不起……”她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后,又意识到颜瑶可能听不懂这些药理常识,又举着一些瓶瓶罐罐给她详细解释:“以前制的清心化瘀丸有个弊端,就是服用者在服用期间会暂时失明,只要药一停下就会好的。”她又拿起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瓶,说道:“这是我后来制的清心化瘀丸,服下后不会有任何问题,我立马给你换了,你很快就能恢复光明的。”   颜瑶通过神识第一次看清她的容貌,,一张倾国倾城的好皮囊,真是清丽绝伦,像个不谙世事的仙子,她也的确从这个叫婳儿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不低的灵力,一时好奇她到底来了什么地方。   而婳儿见她一直沉默不说话,以为对方是因为她拿错药治坏了她的眼睛,不搭理她不愿同她说话,将怀里的瓶瓶罐罐统统扔到一边,一下子朝颜瑶的方向一揖到底:“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   够原谅我!”   被接受这么一个大礼,颜瑶总算回过神来,觉得这姑娘真善良,善良的有些傻,是她救了她,虽然她弄错了药,但也不用如此隆重的向自己行大礼致歉,弄得颜瑶反而难为情:“婳儿,你快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在想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九尾狐族。”婳儿快乐的答,脸上有一丝骄傲:“九君就是九尾狐的族长喔!”   “九君?”闻言,她试着催动灵力,想把神识覆盖的更远更广些,可无论她怎么运转灵力,神识被推动的有多远,能看到的还是一丛丛长势极好的花,还有一块郁郁葱葱的小药田,她瞬间就明白,这里设了结界,与世隔绝,她根本探不到她要的消息。   难不成,她被人囚禁了。   转念一想,若她被囚禁,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下意识的往脖子摸了摸两块璧心皆在,而大黄小黄穿梭在花田里奔跑玩乐捉蝴蝶,丝毫没有被捉住的仿徨不安,有的只是轻松与开怀。   颜瑶的思绪一转,火辣辣的目光又落回眼前这个处处透着一股儿灵气的婳儿身上,心里有了思量,但也不好贸然相问,以免打草惊蛇,是以,她旁敲侧击的问道:“九尾狐族,真有九条尾巴狐狸吗?那你有几条尾巴?”   她纯属好奇的天真样,婳儿也不忍拒绝不回答,抿唇一笑,小声说着:“我不是九尾狐族的。”   颜瑶的问题似乎得到了某种验证,她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里只有你和我吗?”   婳儿本就有些担心她会追根究底问自己身世,对方却换了话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是的,这里就我和你,九君办完公务偶尔会过来。”   颜瑶看着她这幅小女儿家一脸幸福的模样,故意打趣她:“九君是谁,九君是你兄长么?”   “不是的。”婳儿一口否认,神色还有些激动。   “那他是你什么人?”颜瑶故意追问到底,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双颊由雪白慢慢转为绯红,红的天边漂亮的云彩。   她羞涩的低着头绞着帕子不好意思说出口。   颜瑶恍若大悟的一拍手:“哟!我晓得了,他是你的情郎。”   婳儿被她说得满面通红,她故作生气的伸手捏颜瑶软绵绵的脸蛋:“小孩子家家的也不怕羞羞。”   这反倒让颜瑶有些窘迫,她本不是十来岁的幼童,却被人如此打趣,只能摸摸鼻子。   “这个小屁孩果然够熊的,还是早日把她扔出去的好。”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边说着,边负手进了门,那男子生得花容月貌,眉梢眼角竟然流转一股比女儿家还胜的风情,穿着一身让人眼前一亮的碧色纱袍,恰好修饰了他如翠竹般挺拔的身形。   婳儿见到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根,欢天喜地的迎上去:“九君你怎么来了?” 第435章 叛徒九尾狐   九君望向她的眼里满是宠溺:“过来看看你。”   颜瑶从美色中回过神,惊觉自己实在是粗心大意,连对方进来这里一点也没察觉,除了对方修为高深,自然也有自己的关系在里头,她想着便收了神识。   颜瑶便在这住了下来,在婳儿的精心照顾下恢复得七七八八。   一日,婳儿从外采药归来,颜瑶连忙迎了上去,却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怎么了?”   她呆呆傻傻的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身体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连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凝固了。   看她这幅模样,颜瑶实在有些担忧,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焦急唤她名字:“婳儿。”   她依旧纹丝不动,神色恍惚而古怪,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颜瑶,你快走吧!我立马就送你走。”   颜瑶直觉不妙,反握住她的手,只觉触手冰冷若寒霜:“婳儿,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她看了颜瑶一眼,一咬牙说道:“就是,你在这儿住了有段时间了,在住下去你我都不方便,所以你还是快走吧。”   “不方便?”颜瑶自然不会信她的话,她那副表情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她势要刨根究底逼问下去:“如何个不方便法?”   没想到她会这般问,婳儿苍白的脸上更是沁出一层冷汗,慌张的手脚不知如何摆放,躲避着颜瑶的视线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颜瑶伸出两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想借此给她信任:“婳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也许还能帮你。”   她紧紧咬着双唇,绷着漂亮的脸蛋一字不愿吐露。   颜瑶挑挑眉,佯装生气:“怎么不相信我。”   婳儿焦急忙慌的摇头摆手的否认:“不是的,颜瑶,我不是不信你,是不想害了你。”   “害我?”颜瑶一脸茫然,神情骤然紧张起来:“难不成是狐族人要杀我?”   “不是不是的,颜瑶你不要误会。”她把头摆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的,仿徨不安的拼命向颜瑶解释:“九君不会这么做的……”   “这么说,还真和九君有关。”机智灵敏如颜瑶迅速捕捉到关键所在,毫不留情的径直指出。   婳儿忙替九君解释:“不是的,此事和九君无关,是他们背着他在私底下决定的。”   “婳儿,你坐。”颜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强行把按在椅子上,又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塞到她手里,等她这一系列事做完,正襟危坐的在她对面椅子上,面色严肃,口吻严厉:“婳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胆大的姑娘,虽看颜瑶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可正经起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严劲,竟同族里的长老一般可怕,婳儿有些被她唬住了,同时脑子也慢慢冷静下来,憋着心里没法解决也实在难受,也想把自己遇上的事同人倾诉一下。   颜瑶见她似有软化妥协的迹象,再次劝道:“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你与其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不如说出来,我也许能帮你拿拿主意,如果不能拿主意,你也可以再向我提出离开的要求,最起码,你得让我走得明白,弄得我多碍事被赶出去似的。”   “不是的,颜瑶,我没想赶你出去,对不起,是我方寸大乱实在有些着急,对不起,我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她说着说着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把眼角的泪珠子擦干净,吸了吸鼻子:“他们要打开界门。”   “界门?”颜瑶挑挑眉,她这是和界门不死不休了,刚从界门脱险,又要和它扯上关系了。   婳儿紧张兮兮的说着,脸上充满担忧:“天地本有三千大千世界,我们现在所处的不过是一处而已,他们就是想离开这里,想要回到故乡去。”   颜瑶没想到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又十分莽撞冒失的婳儿竟连这个都晓得,即便是她,也是因为有君华的教导下,和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颜瑶还是小小的吃惊一番。   婳儿注意到她的表情,以为她不信,又再三同她解释说明:“颜瑶,你别不信啊,我们本也不是这里的人,我等先祖本也不是这里的人,后来,也是为了神女神令迁族于此间的。”   颜瑶诧异,脑子里蓦地蹦出那张倾国倾城的漂亮面孔:“神女?神令?还有重大任务?”   说起此事,婳儿的眉头又往中间挤了挤,心境之复杂难以言说,她低   声道:“大抵是千万年前,奉神女神令看守叛徒九尾狐一族。”   “那不就是……”颜瑶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张风情万种,难辨雌雄的美丽面孔:“九君九尾狐,你要看守他?”   婳儿面色沉重的说道:“是的,我以前是灵族的。”   “以前?”   她凄惨一笑:“我现在已经被逐出灵族了。”   原因显而易见:“是因为九君。”   “对的,我为了能与他在一起,自动离开灵族,这样就是一个没有根的人。”她说起前半句的时候,痛苦又悲伤,但又转而温柔的笑了起来,甜甜道:“不过还好,九君他给了我一个家。”   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花田,空荡荡没有人相伴的竹楼,伴随着的无止境的孤独寂寞,作为宿敌,即使捧着一颗炙热赤诚的心来,也无法融入九尾狐族,一生一世面对的都是排斥与指责,她不愿评说这样的日子是好是坏,她的爱情对与错,她为九君的付出是值不值当,因为她是局外人,但与婳儿而言却是甘之如饴。   颜瑶收敛了思绪,转而认真的考虑这件事:“你将将指的是谁要打开界门离开这里?”   婳儿想起那两张脸,语气骤然凝重起来:“九尾狐的六尾长老和七尾长老。”   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婳儿每天的都爱同她谈九尾狐族的事,多数都是围绕着九君展开话题,现在她连九君这只狐狸是什么颜色的狐狸都晓得,是以,她也知道九尾族的狐狸狐狸尾巴代表修为的高深,狐狸尾巴越多的,修为越高,所以,九条尾巴的九君是九尾狐的族长,而能修到好几条尾巴的狐狸都能在族里分到一个位阶不低的职位,比如这六尾和七尾也是族中的佼佼者了,通常都是族长九君的左膀右臂,族内大小事都离不开他们,遂,颜瑶认为,这事和九君脱不了关系,即便真无关,那他也得负责任。   显然,婳儿是对九君抱有全身心的信任:“不,我相信九君,他不是那种人。”   颜瑶犀利的指出:“可他是狐族族长。” 第436章 是敌还是友   “那几个人是背着九君做的九君从没有那等野心,他只想守着狐族过安定平淡的生活,不想再被卷入战争中。”婳儿对九君坚定不移深信于他,说到后头更是越发愧疚:“以前九君在族里颇有威严,也颇得族中大小的信任,可自我来了以后,族中形势就大变了,他虽然从没有同我说起过,也从来没有向我抱怨,可是,我心里清楚的,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九君,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爱上他,也不该追到九尾狐族。”   颜瑶随口一问:“那你后悔吗?”   婳儿含泪的双目泛着奇异的光芒,让人心生动容:“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使让我重新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既然爱的如此痴心,接下来,颜瑶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婳儿,你相信我吗?”   她生怕颜瑶不信,点头如捣蒜:“我自然信你啊。”   颜瑶板着脸道:“那你就听我说。”   婳儿听话的坐好。   颜瑶斟酌用词后,没有不当之处,方谨慎小心的问出口:“先前我失明,你有没有想过,压根不是你的问题?”   “怎么会?”婳儿一脸惊疑,笃定道:“就是我粗心大意造成的。”   颜瑶颓废的垮下两肩:“可我的术法似乎失灵了。”大抵就是眼睛慢慢恢复的时候,可她在调动神识的时候没有半分不适,绝对不可能同她的伤有关,那必定是后来有人对她动了手脚。   婳儿震惊不已,全然没有料到:“什么?”   “我眼睛看不见时,术法运用自如,可等我能看到后,术法反而时好时坏的。”她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给时间让她自己去思考。   “一定,一定是我的药的问题。”她这为九君开脱的话说得显然很没低底气。   颜瑶也适时的岔开话题,不再纠缠此事,毕竟爱上一个人可以疯狂的为她做任何事,她没不应该个婳儿相争执:“六尾和七尾具体说了什么?”   婳儿思绪一转,道:“我偷偷去药田采药,路过密林,无意中听他们提起的,说时机已到,要开启界门回去为魔君效力。”   这回轮到颜瑶震惊了,她面色微变,声调也拔高不少:“魔君效力?”   婳儿娓娓道来:“是,上古年间,九尾狐族本是女神部下,后来改投魔族助纣为虐。后天下大定,魔君也被封印,女神念旧并未诛杀九尾狐族,而是命我等镇守在这里,看管界门不许他们为祸世间。”   颜瑶只觉呼吸一窒,原来九尾狐族以前是魔君一派的,她心里多了几分思量,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术法被禁锢,不能灵活调动,一切似乎都说得通:“那他们说的时机已到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指的是你。”婳儿犹豫片刻,沉:“你身上带有神魔两璧,而且好像是几近完整的。”   这下颜瑶更加震惊了,心中好似七八个吊桶不停的上下:“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婳儿摇摇头,纳闷道:“我也不清楚,说来真是奇怪。”   颜瑶更是紧张不安起来,如今梧桐凤凰皆受了重伤,不可能像以往一样老现身帮她,如今因是她二给他们撑起一片安平的天地,让他们好好修炼,尽早恢复,痛失左膀右臂的她,如今又被莫名其妙的禁锢了自身术法,真是雪上加霜,她下意识的拽紧袖角,脑子在飞快旋转,想着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冷静下来:“他们可还有说些什么?可是要夺我手里创世璧。”   “这个他们没说。”婳儿摇摇头,又握住她的手肘意图拉起她:“颜瑶,还是我快送你走吧。不如我送你去灵族,灵均长老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颜瑶摇摇头,觉得这并非是什么良策:“他们的目的是为打开界门,而你们灵族又镇守着界门,如果我去恐会加快给你们灵族带来灾难。”   婳儿义正言辞的说道:“可保护创世璧,看守九尾狐族是我们的责任。”   颜瑶看着诚恳的她,心里还是拿不定的主意,最后她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恢复我的法力。”即便,她真的被一群狐狸追杀,也能有杀狐狸的本事不是,总比在别人的羽翼下东躲西藏的好。   婳儿自然不会有意见,拿出吃奶的力给她医治,可无论她怎么号脉,脉搏始终显示颜瑶恢复的不错,身上的伤口都在慢慢愈合,不久就能完全恢复。至于,术法被禁锢一事,根本没有查到,别说对症下药了。   婳儿一时愁苦了脸,翻遍医书也没有任何进展。   术法时好时坏的,颜瑶的心情自然也没好到哪去,想着居心叵测的九尾狐一族,更是辗转反侧,日夜难寐。   可幻想是丰满的,现实始终是骨感的,那日,九君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突然来了这里,他笑眯眯的说着:“我们要出去。”   颜瑶的心咯噔一下,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的态度虽然温和无比,可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阴森冰冷,她大着胆子,问了句:“去哪?去做什么?”   “审判!”九君强行隐忍,神色还是有那么些复杂:“欠我九尾狐族的一个公平的审判。”   “审判?”如果没有后半句颜瑶铁定要被他吓得和他拼死一战,也不要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九君莞尔一笑,用悠扬的调子缓缓说着:“不准告诉婳儿,她会伤心的。”   等九君再次悄无声息的走了以后,颜瑶还是没弄懂他口中的审判是何意。   直到第二日启程出发,婳儿又在其列,颜瑶又是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九君在搞什么鬼,每次对上他那上扬的狐狸眼,虽说不害怕,但总归不自在。   一路上相顾无言腾云驾雾,直奔目的地。   颜瑶随意瞄了两眼,发现九尾狐族此行带的人甚少,除九君外,就六尾和七尾,如今薄弱的兵力压根不像是去干架的。   再看婳儿,她没有同往常一样腻腻歪歪得围在九君身上,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那段距离可谓生分。这些处处透着奇怪,颜瑶也不好贸然相问。   正当奇怪的时候,九君却突然说话了:“颜瑶,若是你被诬陷,你会如何?”   他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颜瑶想了想,最后还是耿直的回答他:“当然是为自己申冤喽!”   九君又问:“若是有人被蒙冤千万之久,那你该怎么做?”   颜瑶觉得该适当表达下自己的正义:“自然是为他们申冤,让他们得以沉冤得雪。”她心里不禁在思量,是谁能蒙冤千万年之久,那真是古往今来最稀罕的大冤案了。 第437章 婳儿   九君眯起那双狐狸眼,眺望远方,想起族里那世世代代的传说:“昔年女神带领我等部众力战四方,周旋于神妖魔三族之间,而后天地大平,凡人得以安享盛世,我九尾狐族也是出了大力的,我们算起来是女神身边的第一等功臣。”   婳儿的神色蓦地变得激动起来,双手紧紧的捏起,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也没说话就静静的杵在一边。   “话说女神,到底是哪位女神。”颜瑶心中有种悸动,隐隐觉得会遇上那个人。   九君故意卖关子:“等你到了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们登上一座山上,在一陵园前停下,只见门上匾额上书女神庙,至于供奉的是哪座女神依旧不知道。   九君笑着说道,神色瞧不出半分不妥:“婳儿,我们初来咋到,而且又是不请自来,还是你给我们带路吧!”   “是。”婳儿温顺的答道。   陵园虽是陵园,但里头同庙宇一样没什么,只是出奇的巍峨,雄伟壮观的让她陡生敬畏。   跨过门槛,走过庭院,却没有半个人影,可当他们再往里走时,一道亮光晃眼,颜瑶凝神望去时,屋檐上密密麻麻的趴着一群人,有男有女,他们皆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白衣,各个张弓搭箭,若他们一个不慎,术法被禁锢的自己恐会被射成刺猬。   九君戏谑的看向颜瑶:“你怕什么,女神面前他们哪敢伤你。”   这话说得又是莫名其妙,颜瑶似懂非懂,但也看出他们的箭头一致性都在九君身上。   一白衣女子大步流星的跨出大殿,指着九君就骂:“叛徒,你来我灵族做什么!”   “送还吾族圣女,喔,不对,应该是准圣女。”九君嬉皮笑脸的拍了拍婳儿的肩膀:“如此伟大的女子,你们可得好好珍惜喔!可要好好奖赏人家,圣女的人选再也没人比她更合适了。”   灵均看了婳儿一眼,眉头一皱,转而瞪着九君:“你给我滚,我灵族不欢迎你。”   九君依旧是笑嘻嘻的:“灵均,咱们也是多年的老友了,你何必如此冷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也不知从何处摇出一把扇子,故作伤心的用扇子遮住脸。   灵均气得怒吼:“滚!”   九君直接无视暴怒的她,转而同颜瑶说道:“颜瑶,你还不大知道何为灵族,我给你解释一下。”   颜瑶还没做任何反应,他已经侃侃而谈起来:“远古时代,又妖有神有魔,还有凡人,当然凡人在他们此间是最孱弱的,弱到妖怪把他们当食物,魔族把他们当玩物,神族把他们当奴隶。可这时女神横空出世,她悲悯凡人疾苦,便自创了一套修仙的术法供凡人修炼,他们灵族就是最早一批修炼的弟子。”   颜瑶飞快思考着,目光向那座大殿望去,里头到底供奉了哪一个。   九君摇着折扇,笑得如春风暖阳:“凡人么,总有几分劣根性,比如说贪婪啊,还有乱七八糟的让人十分讨厌的品性。女神渡他们成仙,本意是希望他们能大无私帮助同类,可自打他们成仙以后,他们就变了,变得不把自己当人看……”   他说得欢快,全然不顾灵均已经铁青的面孔:“九君,你竟然辱我先祖。”   九君视她如无物,继续说着:“我说的有些复杂,你可能没听懂,我给你解释一下。”他一字一顿,慢慢悠悠:“是,不把自己当人类。”还兀自点点头:“对,就是他们灵族不把自己当人类,你看他们名字变了,以灵为姓,数祖忘典。那他们不把自己当人类,那当什么呢,自然是妄图想比肩神族。既然以神族为榜样,那自然也渐渐的把人类视作蝼蚁,自认为高他们一等。”   说着凌厉的目光一转,以轻藐的姿态扫过在座每一个灵族人,朗声道:“可他们灵族人你不懂,在我们神族眼里,他们跟我们始终是不一样的,比如他们没有无穷无尽的寿命,也没有强大到可以撼天动地的力量,尤其是他们卑劣的品性,又像个墙头草似的,又实在为我们不耻不容。”   “九君,你胡言乱语,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狐狸嘴。”灵均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说着就执剑刺来。   九君趁势把婳儿推了出去,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丑事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你们那些丰功伟绩都是足够载入我九尾狐族史册的。我虽然不记得族里有几尾狐狸,但他们的破事却是记得最清楚不过了。”   灵均急忙收剑,揽住婳儿,把她护在自己身后:“九君,你有资格说我们,你九尾狐一族贪恋权力,投靠魔族背叛女神,罪无可恕,我们灵族奉命………”   灵均的滔滔不绝嘎然而止,她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颜瑶顺着她的视线望回九君手里,不禁惊讶出声:“神璧。”   九君举着神璧得意而张狂的笑着:“是呀,如果我族是叛徒,女神会将神璧交托么?”   婳儿站出来,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长老。”自昨日九君将神璧搁在她面前时,她就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取得过他的信任,她就是个跳梁小丑,在他面前自导自演一部自己很满意的戏曲,却不知对方早把自己看透。   颜瑶到这一刻全都明白了,婳儿以爱情的名义潜入九尾狐族,实则是监视九尾狐族的奸细,至于九君也早就看穿她的目的,所以一直逢场作戏。   颜瑶的心瞬间凉了,她之所以不曾怀疑过婳儿,一是因为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二是因为她全身心照顾自己,自己压根就不曾往她身上想,反倒是在她有意的指引下怀疑起九君,婳儿又从中替他辩解,更是坚信了自己的推断,她自然是落入婳儿的陷阱里傻傻而不知。   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颜瑶还是摸不着头脑。   “九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窃取神璧,我今日非把你碎尸万段。”灵均自然不信他的说辞,否则他们这一族守在这里成了什么,难不成是个的笑话。   “你要这么强词夺理我也没办法了。”九君故作惋惜的敲着折扇,夸张的喊着:“哎呀呀,真是讨厌野蛮人。”   灵均被气得半死,似是为了找寻支撑般,忙把魔璧从怀中掏出握在手里:“昔日,女神赐我魔璧,定是知道你偷取神璧,怕我们抗衡。”   九君高傲的扬了扬下巴:“灵均,你有点进步了,知道你这小小变异人类不可能比得过我们九尾狐族。”   与九君相比,灵均的嘴皮子显然笨拙的可以,三两下就能被他气死过去,既然嘴上比不过,只能直接动手。 第438章 真真假假   灵均再次提剑刺来,颜瑶没打算参合到他们的争斗里去,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可她背后平地卷起一股邪风竟把她刮得朝灵均的剑上撞去。   也就那寸把的距离,灵均大惊失色,稳住心神急忙收住剑势。   平安脱险后,颜瑶狠狠地削了背后阴她的九君一眼,又随即表明态度:“你们继续,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九君眸光流转,意味深长的问颜瑶:“闲事?你以为这与你而言是闲事?”   颜瑶不以为然的一问:“不然呢?”颜瑶没好气的对他道。   灵均态度微变,纳闷道:“难道你不是女神使?”   “女神使?”颜瑶听着他们的问话,纳闷不解:“什么是女神使?”   灵均解释的同时,审度的目光不停的扫视着颜瑶:“女神昔年交代过,有一女子携带创世璧降临此间,那便是我们的女神使,女神使会带我们离开这里的。”   颜瑶大吃一惊,难道倾城早就预知到日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所以便有了今日的安排,为她铺路搭桥促使她得了女神使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   颜瑶问:“你们要离开这里?”   九君在旁接口:“是呀,不离开这里怎么统领人类,奴役人类!”   灵均气喝:“你休的胡说!”   九君笑着激将他们:“我既然是胡说的,那你们就不要出去,在这里不也挺好的,很适合你们灵族修炼。”   “你……”灵均反唇相讥:“这里有你们九尾狐一族,我们待的恶心。”   “你们还不能出去呢,女神说了,女神使满意了,你们才能出去,要怎么才能满意呢,这得把我们九尾狐一族赶尽杀绝才能满意。”九君也不客气的讥讽他们:“所以,今时今日还不能走,还得继续跟我们这些恶心的狐狸待在一处。”   灵均气极,举着剑大吼:“我今天就把你们杀的一只不剩。”   “反了反了,错了错了。”九君微微一笑,摇头晃脑的说着:“昔年,女神是这么对我们说的,女神使降临之日,必定是神魔妖三君苏醒之日,到时希望我们九尾狐族能再助其一臂之力,至于,你们灵族么,能用则用之,不能用则杀之。”完了,又比出一个杀的动作。   灵均深感不信,咬牙切齿的说着:“你胡说!”   九君不正经的后唇一笑,径直变了一杯水递给灵均:“哎哟!你今天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胡说了,累不累,口不口干。”   灵均推开他送至自己嘴边的水:“你不要再给我油嘴滑舌的,有本事手上见真章。”   “灵均,你是担心着急了吧!”九君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那块神璧。   “臭狐狸,你给我看……”   她话还没说完,九君身形如风,拎着颜瑶夺路而去:“走走走,我带你进去参观参观。”   颜瑶缓慢的抬头,看清了那神像的面容,与昔日初见时一模一样,她含笑而立,端庄威严,栩栩如生宛若生前对她浅笑颜兮,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是一瞬间的,但内心的震撼是永恒的。   “当年,灵族势大,她唯恐自己归去后,灵族成为第二个奴役人类的神族,那她所有的苦心就都都白白浪费了,是以她赐我族神璧,以神璧为鉴,要我们九尾狐一族在此看守灵族,不许他九们干扰人类生活,更不许他们仗身怀术法而欺辱凡人,让历史重演,让悲剧重现。”君脸上似笑非笑,说完,又转头过来,问颜瑶:“你是不是觉得她很伟大?”   灵均追进来,打断颜瑶的思考:“你休要给我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九尾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自甘堕落背叛女神转投魔道。”   “你们灵族自命清高,高人一等,可最擅用这种栽赃陷害的下作手段,可惜,白费了功夫,女神对我们依旧信任。”   “对你们信任依旧,我说你还要不要脸,当年可是女神亲下神令把你们囚禁在此,我们可是有神旨为证的。”九君满面笑容的举起那份神旨。   “神旨?”灵均自然不信:“我看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今天就让你瞧瞧神旨,让你那颗贪婪的心死得彻底。”说着,便拿出那份神旨递给颜瑶:“神女使请看。”   九君同样将神旨扔给颜瑶:“神女使在上,请阅览。”   灵均一看,吓了一跳,同时心底发虚:“臭狐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造神旨。”   九君勾起唇角,指了指颜瑶:“假不假,真不真不是由你判断的。”   颜瑶又是为难又是尴尬,这笔迹是一样的,这印鉴也是一样的,就连那里头治罪一族语气也是惊人的相似,她压根就分辨不出来。如此一来,自然就不知道他们哪个说得真哪个撒了谎,这样一来,她女神使的威信就毁于一旦,创世璧就不能平安取来。   这一系列的麻烦事让她拧住了眉头,又不敢过多的表露出来,只能暗自憋在心里,故作沉稳郑重的看着手上的两份神旨。   灵均本就是急性子,见她迟迟不给出个明确的答案治罪九尾狐一族,忍不住的要催促她。   颜瑶眼神一凛向她瞥去,灵均顿时低眉顺眼不敢再多言,没想到自己这个女神使在她心中还有些份量,她心神稍定,将两份神旨物归原主。   灵均紧张追问:“女神使?”   颜瑶朝她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灵均纳闷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拜祭女神的!”   灵均眼珠子左右一转,立马恭顺道:“那就让在下伺候左右吧!”   颜瑶一口回绝:“不需要伺候,你们都走吧,我有好多事要同女神说,你们不便在场。”   灵均想尽办法想留下,奈何颜瑶态度强硬坚决,无论她说什么一概不收,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九君却没那么多意见,却在离去时,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悄悄的在颜瑶耳边留下一句话:“你很苦恼吧,因为你压根就不知道真相。”   颜瑶的心咯噔,扭头去望时,只看到九君吊儿郎当的哼着小曲潇洒而去。   灵均不满他的轻浮之举,厉声喝道:“臭狐狸,女神面前请自重,你也不怕她降罪于你。”   九君哈哈大笑:“她都不知死了多少年了,我还真不怕她降罪于我!”   灵均暴怒骂他:“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女神神魂永在,一直在庇护我们,你们九尾狐一族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从刚才开始,颜瑶的脑袋就是一团浆糊,压根不知道他们谁真谁家,谁虚伪,谁良善,她就像陷在一个局里,可自从九君意味深长的说了那么一句,她仿佛找到一个突破口。   她头微抬,睁大双眼将目光凝聚在同人身高比不多的女神像上,他们一心敬仰的女神的确是倾城。 第439章 真正的神旨   若她还活在世上,也大抵还会如这神庙里供奉的神像一样,用慈悲的笑容看着众生,用宽广的胸容纳百川,她是孱弱人类的大山,用那副纤细的肩膀扛起他们的太平安康。   倾城的志向无私高远令人敬佩,这是她无法舍身做到的。   她认识君华的时间也不短,但倾城的死因她并不知道,君华也甚少提及,即便她问起,他也不多言,惜字如金的三言两句的一带而过。   她以前也好奇过,君华为何一反常态愿意帮她,他曾这么解释过:“因为倾城不希望生灵涂炭,人类受苦受难。”   倾城解救人类与水深火热之中,一生所愿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安平生活。   是以,她不会容忍有任何危险破坏她拿生命换来的美好。   灵均没有说谎,他们历代守护这女神庙,他们对倾城有着不可撼动的忠诚,他们敬仰而信任,因为倾城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力量的来源。   至于九君,若她没有看走眼,他对倾城的态度甚是微妙。   做个大胆的假设,也许一切都合理了,出自同人手笔的神旨,却是矛盾的命令,最后造成的后果就是应了那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倾城从一开始想对付的不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像一网打尽的是这两族人,灵族的贪婪无情,九尾狐族的野心勃勃,在她不久于人世之前,她要为人类永绝这无穷后患,所以她设下了这惊天阴谋。   两族皆有创世璧这便是最后的证据。   整整两个时辰后,颜瑶才从里头出来,灵均还恭恭敬敬的候在外头,而九君却在旁边的小石桌上花生米下酒独自小酌。   灵均见她将将一站稳,就立马奔过来询问道:“神使?”   颜瑶斜睨她一眼:“女神昔日是如何交代魔璧的?”   灵均不情不愿的答:“天地动荡不安,务必要创世璧及早归位。”   颜瑶便朝她伸手。   灵均不愿,颇有些威胁的意思在里头:“神使,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发落了他们!”   颜一厉声质问:“灵均,你可知人间现在是什么情况么?”   灵均垂头不敢答。   颜瑶便道:“神魔妖三君已经出来了,你说该是什么样的光景?”   灵均不乐意,没了魔璧,就没了要挟:“可……”   “九君说你灵族无情,对人类毫无怜悯之心,我本也不信,可现在……”颜瑶看她的眼光满是轻藐:“现在是深信不疑。”   正当他们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在自饮自乐的九君突然光袖一扬,一物随着袖风送来。   颜瑶抬手接过,打开掌心一看,竟是神璧,九君主动交出了神璧,她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九君已乘风而去,嘴上念叨着:“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日后,你们就不要来找我们了,我们九尾狐一族能替她做的都做了,不能替她做的也做了,除了得到满腔委屈,其他什么也没得到。将神璧物归原主,从此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颜瑶握了握手里的神璧,从他的话里听出几分心酸。   灵均却是不满了,大骂道:“臭狐狸就是狡诈。”   颜瑶斜睨她,把玩着手里的神璧,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魔璧在他们手里也没多大用处,本也就是代表个身份,如今女神派人来取,他们也没理由拒绝,若是热怒女神反而得不偿失,灵均痛定思痛,最后还是交出了魔璧,不甘心的追问着:“神使,我们何时能够出去?”   “何时能够出去?”颜瑶盈盈一笑,将流转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婳儿身上,意味深长道:“她没告诉你么,还是你至今到现在都未明白,我可以再提点你一句。”   灵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千恩万谢满面的感激。   “我最讨厌被人设计。”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御风而去。无法告知他们真相,只能拉出婳儿当挡箭牌,至于后果她也管不着毕竟她也设计她在先,因果报应,他们也算扯平了。   她骑着大黄逆风而行,想着日后的打算,如今创世璧已经全部集齐,就差最后一步,还不知道如何修复这粉碎的创世璧,这固然还是得去找君华讨教。   在去找君华前,她打算先回趟长生岭,这么久未归,瓤姑他们必定很挂心,尤其是大黄,出来这么久,它早已归心似箭。   他们日夜兼程翻山越岭,连着赶了几天的路,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跨进了长生岭的界门。   还是一望无际的云浪翻滚,竟同她离去时没什么两样,让颜瑶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也不知瓤姑他们现在如何!   进入了长生岭,大黄兴奋的撒开四蹄打着转,欢呼雀跃,形容一个回家的孩子久久而不能平静。   闹了一会儿,一人一虎继续赶路,日落西山,天幕渐渐转黑。   颇感疲倦的颜瑶盘腿坐在大黄宽广的背上不知不觉的打起盹来,梦里白骨累累,阴风森然,她脚下行走的路不是泥土不是黄沙,是腐烂的尸骨,她淌过的河流小溪不是清澈见底的水,而是泛着令人作呕的血水,连她身上也沾满了这种令人惊恐的颜色,她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她漫无目的抬着两腿,沿途的风景是死亡。   她置身如这地狱般的地方一时不知所以,冲天的臭味麻痹她的嗅觉,惨烈的修罗场麻痹了她的神经,她唯一能做的不过亲眼见证了昔日鲜活血肉化成了累累白骨,最终只能化为一捧黄土……   颜瑶再次从梦中惊醒,她的动作不小,一脚踹在大黄的腿上,大黄扭过头来担忧的望着她。   颜瑶摸摸它的头表示自己无恙,可心里却是一片不能平静的惊涛骇浪。这样的梦,颜瑶已经做了许多回,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让颜瑶不敢去想,但又不得不想,她的梦里没有半点美好,只有血腥,只有死亡,只有屠杀,仿佛血流不尽,人杀不完,仗也打不完。   她自认这些日子已经很少打打杀杀,也算是修身养性,可为何她的梦里竟是那种东西,有时,她明明不是在睡觉,而是在打坐修炼,可依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沉溺在那些梦里,如同魔障一般。   她不说身经百战,但也不是温室里的花骨朵,也被寒霜打得折过腰,也在腥风血雨里几经生死。   她自认再惨烈的战争,她也已能淡然面对奋起反抗,可自从反反复复做那几个梦以后,她发觉自己远远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般麻木,即便是在梦里,看到脚下的尸体成堆成山,一眼望去血流成河,满目皆是刺眼猩红,她还是心生不忍不愿直视,忍不住的要哽咽。   闭眼,过去种种皆成回忆。 第440章 古怪书生   大黄选择小憩的地方不错,紧靠一条小溪,此刻已是拂晓时分,她就着溪里清澈的流水做了简单的梳洗,决定快点赶路,梦里的场景让她惶惶不安。   她半跪在溪边,梳理着有些杂乱的头发,大黄钻去林子里找吃的。一声虎啸打断她所有的动作,颜瑶顾不上一头还没打理好的头发,循着大黄的声音飞奔而去,她与大黄相处的时日并不算长,但她听得出那就是它求救的声音。   一路分花拂柳,拨开灌木丛,只见大黄四脚朝天瘫在地上,脖子上架着一把刀,若是往昔打闹的时候,颜瑶一定觉得它这幅认怂的模样很滑稽,可现在它是有生命危险。   颜瑶火气不打一处来,运转丹田内充盈的灵力,向那人扔出一把光刀。   那人连忙纵身飞起,避开颜瑶的攻击,同时也离开的大黄,大黄得以逃脱张开血盆大口朝那人扑去。   那人身形如风,躲开大黄,径直朝颜瑶飞去。   颜瑶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的不走寻常路,一时倒也没能反应过来,就愣愣的给对方做了挡箭牌。   直到对方出声喊她:“姑娘,你的老虎伤了我,你要怎么赔偿我?”   颜瑶转身看向他,竟是个柔弱书生,理直气壮道:“我没看到我的老虎伤了你,我只看到你要杀我的老虎。”   “姑娘,请看。”他说着,就挽起自己的袖管,上头果真有道浅浅的牙齿印:“你看,这不就是你的老虎咬的,再则,我也没有必要咬自己一口。”   颜瑶看了大黄一眼。   大黄委屈的与她对视。   大黄已经不吃人了,这点颜瑶相信它,可大黄又不会说人话,那得如何与这人方面对峙,那口牙印就是最好的铁证,根本无力辩驳,而且,她记着赶路实在不想同他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今日是我的不对了,但公子,一个巴掌拍不响,必是你招惹它在先。”   大黄闻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亲热的蹭她,   那人笑嘻嘻道:“姑娘说得有理,那真是我哪里对不住虎兄弟了。”说着,给大黄弯腰鞠躬。   大黄微愣,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瞪着他。   颜瑶同样目光微动,心生警惕,不愿再做无谓的逗留,拍拍大黄的头示意它随自己走。   大黄温顺的亦步亦趋的跟上。   他们还没走上两步,那书生也跟了上来,抱怨着:“姑娘,我有错,我也道歉了,你那老虎咬了我也是事实,怎么着也得补偿补偿我。”   颜瑶不耐烦道:“你想怎么样?”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那就载我一程。”   对方来路不明,颜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与你顺路。”   书生忙不迭的点头:“顺路顺路,我出来游历自然走哪算哪?”   颜瑶看他一眼,对方显然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她,她只能暂时妥协,路上找个机会把他扔掉:“那就走吧!”   可对方比她想象的难对付,几次想把他丢下,他都能及时发现,并不着痕迹的跟上,完全可用赖上她来形容。   不过他本人倒也没那么讨厌,比如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她常常被噩梦所困,诙谐幽默的他便会说些无伤大雅的笑话逗她一乐,常常这样熬到天明。   有他相伴,旅途倒也不再那么枯燥无趣,就连大黄也被他的烹饪手艺收服,也不再同他争锋相对。   即便如此,颜瑶对他的警惕也没放松,她的心中对这人始终充满怀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那书生嬉皮笑脸的答:“因为我喜欢你呀!”   颜瑶吓得身体一晃,吓得险先从大黄的背上跌落。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稚嫩模样,能说出这样不是对方有病,就是逗她玩的,她没在意,回道:“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我想   咱们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   颜瑶以为他又要说些死缠烂打的话,没想到对方只说:“是啊,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我走后,颜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他坐在颜瑶背后,颜瑶看不到他脸上浓重的悲伤,以及深深得不舍之情,她听后只爽朗的回了句:“你也是。”   她心里一阵轻松,以为对方想通了句不再像个牛皮糖一样黏着她,结果接下来的几天里对方依旧没有走,还变本加厉,胡言乱语,整天把我‘我喜欢你’挂嘴上。   颜瑶不厌其烦,可对方屡教不改,她也拿他没办法,。她带着如何让对方闭嘴的念头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又同以前一样明明不想睡,可又鬼使神差的进入梦想。   可这回得以梦里不再是杀戮,像浸满了蜂蜜一样甜美。她梦到了叶彻,她的梦里尽是美好,她与叶彻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他们还生了好几个孩子,儿孙成群绕膝下,头发雪白却依旧恩爱如初。   也许这个梦太美好,颜瑶迟迟没有醒来,一睡竟睡了两天两夜。   当她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还始终沉浸在梦里无法回神,品味着梦里的点点滴滴,享受着梦里的幸福美满。   等她重新封印神魔两君,这样的日子离她就不会太远了,颜瑶如是想着,下意识的去摸挂在脖颈上的两块创世璧心。   一摸吓了一跳,脖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璧心,只有一块造型别致的树叶。她着急忙慌的翻身寻找,她分别藏在四处的碎片也一同失踪,她瞬间想到了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人。   是那个书生!   他也许还没逃远,以大黄的脚力必能追得到,颜瑶必能追得到,她信心满满的想着,可转身看向地上的大黄,它禁闭着眼,小腹虽然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但她起身的动作那么大,居然没能惊醒一向警惕它,这实在不同寻常。   她又不会给猛兽看病,只能一个劲的推搡着大黄的同时又喊着它的名字,可效果不大,折腾了几个小时,大黄才悠悠转醒。   颜瑶给它简单解释了下发生的事情,又让它简单休息了下,再次跨上它启程出发。   看着在前面领路的小黄,颜瑶大感庆幸,虽然在寻找创世璧的过程中,小黄没能帮上忙,但这时小黄的作用完全提现,它目的性明确没有丝毫犹豫。   风刮在脸上有一点疼,颜瑶的怒火腾腾的烧着,她同时也恨自己的粗心大意,竟被人轻而易举的的夺走了碎片,可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对方是怎么找到准确无误找到这些碎片的,藏匿的地方除了大黄小黄就只有她自己,而自己也从未向对方谈起创始璧的事。   前头步伐迈的从容自若的小黄张望着四方,突然止住了步伐,在原地打起转来。   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冒出,颜瑶出声询问:“小黄你怎么了?”   小黄回头看向她,眼神里透漏着无助,同时它的一爪指向下方。 第441章 亡母   颜瑶顺势望下去,面色陡变,她一眼就认出脚下的山——刀山。   这里是刀山,因为它形如刀刃,所以颜瑶印象深刻,两天的功夫,他们已经三次路过刀山了,那怒指苍天的气势她不会认错,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刀山,他们像迷路了人在不停的绕圈。   颜瑶无力的发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陷入沉思,把一路上犹豫着不知该问的问题问了出来,她拽了拽大黄的光滑柔顺的虎毛:“大黄,你身体不舒服吗,近来,飞得有些慢。”   大黄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垂下一直高昂的虎头。   颜瑶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她慢悠悠的说着:“你近来似乎也很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么?”   大黄默不作声,依旧低垂着脑袋。   颜瑶已经有了数,虽然怀疑后,但没想到真的,待事情真相大白,她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那人盗取创世璧,为什么背叛我?”   大黄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它将一片小心保存的叶子递给颜瑶。   颜瑶狐疑的伸手接过,凝神一看,上面竟有一个的彻字,她突然想起那日她脖子上挂的那片绿叶,瞬间泪如雨下:“叶彻。”   她曾经问过那人叫什么名字。   那人坚持临别时便会告诉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临别时才告诉她。   她现在明白了,   她也明白了,也什么叶彻要抢走她的创世璧。   她不敢再想下去,抽泣道:“带我去,带我去,我要去找他。”   大黄坚决的摇了摇头,无论颜瑶如何踢打威胁,它的腿就像在泥里生了根。   突然,大地毫无预兆的剧烈震动,又不像地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下,四周的景象在扭曲,变成了一幅又一幅诡异的画面。   看着奇怪的景象,颜瑶灵光一闪,她在君华的书上看过,这叫界中界,在一个世界里再造一个世界,她现在在里面,而她遍寻不得叶彻那他必在外头,如今界中界即将崩塌,她再加把力,就能加快这崩塌的速度,进而找到叶彻。   她祭出乌木弓朝天射出一箭,那一箭集聚她十成力量。,一箭射去,界中界像碎裂的图像,颜瑶迫不及待的循着一道裂缝欲钻出去,大黄追上来紧紧咬住她的衣摆。   颜瑶含泪的看它一眼,抬手劈断了衣摆飞身而去:“大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必须得去,谢谢你,好好活下去。”   界中界随着颜瑶的离去,也转眼化为齑粉。   等颜瑶赶出去的时候,满目是血,如她所梦见的那样,血流成河的地上还有数不尽的尸体。   叶彻创世璧突兀的漂浮在半空中,创世璧在修炼恢复中,是只八卦模样,而叶彻像快消失浑身透明。   而神魔妖三君分布在三个方位,他们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神君整个人狼狈不已,他浑身抖颤着大口大口的喘气,像失去水的鱼儿。   而妖君无法维持人形,变成一副半人半兽的模样。   至于魔君看到她来,勾唇一笑,阴测测的一笑:“小颜瑶,你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颜瑶要救叶彻,必须穿过他们其中一人,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她四下一扫,最后选择了神君和妖君之间。   她足尖点去,纵身一跃,向叶彻飞去。   那本来已经化为原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妖君,突然周身卷起一股邪风。   颜瑶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反抗,径直朝冷笑着的神君栽去。   原来他们已经合谋,颜瑶后悔不已,眼见将将还弱不经风的神君精神抖擞欲施法困住自己。   突然他身上爆发出无数金光,痛苦的哀嚎一声接着一声,他咬牙切齿的说着:“你这混账东西。”   “父要儿死,儿不得不死,但颜瑶是我的女儿,父君,你不能伤她。”伴随一个女声响起,一个全身透明的女子,挣脱神君的束缚显露在众人面前。   颜瑶望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一眼就认了出来:“母亲!”   那女子也含泪望向颜瑶,虚弱无力,声若蚊蝇:“瑶瑶。”   颜瑶瞬间泪如雨下,她想要扑过去:“母亲,真的是你吗,你去哪里了,母亲……”   神君广袖一挥,将那女子拢进自己掌心:“颜瑶你既知她是你的母亲,就该懂得你的使命,为神族为本君牺牲本就理所应当。”   颜瑶不解:“神族女?”她望向自己的母亲,即便将将混乱,生命危在旦夕,但她也的确听到,她母亲是神族公主,本君的嫡亲女儿,那她自己与神君。   “神君啊,你还是如初的虚伪,这般冠冕堂皇的话也说得理直气壮。”魔君在旁边幽幽开口,举头望着那将自己压制创世璧:“小颜瑶,真是小看你了,这玩意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震惊于母亲身世的颜瑶瞬间清醒,她现在被困在里头,稍有不慎,便会被其中一个夺去性命,她警惕的望着他们,不着痕迹的朝创世璧挪动。   “小颜瑶,你想不想救叶彻。”魔君目光柔柔,嗓音有股惑人的力量。   颜瑶知道他没安好心,即便再焦急担忧也不露分毫。   魔君故作惋惜的叹道:“倾城心思深沉,怎么会告诉你恢复创世璧需要一人生祭,你的小情人不想你丢命,只能自己送命喽!”   叶彻会出现在这里是君华安排的,颜瑶拧了拧眉,也不知该怨恨他,还是应该感激他。   颜瑶不搭理他,魔君有些气闷,对着神君喊道:“你家这死小孩真是讨人厌,算了,本君就让给你吧!”   神君双眼眯成两道危险的弧度,举起握起的拳头:“你想见你母亲吗?”   颜瑶如刀般锋利的眸光落在魔君身上:“你想杀了魔君吗?”   神君微愣,继而微微笑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跟自己谈条件,不过很合他的心意,他目露赞许:“你这个想法极好。”   魔君神色微变,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神君,若我死了,这创世璧的神威,不知你受不受得住。”   神君问:“颜瑶,你说呢?”   “若你肯放了我母亲,放过我,以神君神威,一定承受得住。”   魔君能言善辩又诡计多端:“你这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学谁不好,偏偏学倾城那个奸诈狡猾的女人,告诉你这招不管用,这招倾城用烂了,傻子还会再信。”   神君眸光一寒,他一生辉煌,却栽在倾城手里,落得如初下场,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颜瑶把神君脸上微妙的变化尽收眼底,大恨魔君奸诈,可如今她必须选择与神君合作方能保住她的母亲,她左思右想说道:“倾城早就死了,而且我也是倾城,我没有倾城的怜悯众生的心,我只要我的母亲。”她原本不想暴露倾城已死的消息,还想用倾城震慑他们,如今情况反而不允许她这样做,她要取得神君信任,将他们各个击破。 第442章 有妖痴情   神君敏锐的察觉问题:“那你是如何得到这创世璧的?”创世璧在世人眼中只是个传说,即便是他们也是在临死前有幸一睹。   颜瑶皱眉供出君华不是个好选择,她思索着要如何哄骗过去。   她母亲的微弱的声音突然传来:“父君,饶命,女儿再也不敢了,求父君饶命。”   神君暴怒,脸上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加重手上的力道:“是你这混账东西告诉她的,你竟然弑父。”   她慌忙辩解求饶:“父君,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希望颜瑶能够自保,才给她通风报信的。”   明明是君华告诉她的有关创世璧的秘密,并引导她收集创世璧,母亲及时出头是在保护君华,颜瑶恍然大悟,那也是母亲把她送去君华那的,她心里大恸,无论如何也要救下母亲:“不许你伤害我的母亲。”   神君微微五指:“那得看你诚意!”   “那也得先看你的选择!”颜瑶分毫不让,手指魔君。   神君犹豫不决的时候,妖君突然化出人形摇摇晃晃站起身:“颜瑶,倾城真的死了?”   全身戒备的颜瑶突然松了神经,她没有看错,他脸上那悲伤到绝望的死寂骗不了人:“当年倾城在封印你们以后就神力耗尽就魂飞魄散了。”   “颜瑶,我可以再次被封印,但我有个条件。”   神魔两君紧张的面色一变,而颜瑶更是欣喜的心脏狂跳,勉强压制住问道:“什么要求?”   “把我封印在她的长眠之地,让我永生永世陪伴她。”   倾城长眠之地,定在君华处,他岂能同意,颜瑶说了谎:“这么多年过去了,沧海变桑田,桑田变沧海,早就找不到了。不过,她还有一处神庙,你可愿去?”   “好。”妖君满足一笑。   神君面色难看到极致,而魔君是彻底炸了:“你再痴情又如何,你为着她去了那种苦寒之地,最后得到了什么,被她封印千千万万年。”他出手攻击妖君,妖君早有准备,他的身下突然出现一法阵。   “囚魔阵。”魔君一看大不妙,急忙退回去。   这种情况颜瑶乐见其成,她岂能让他逃脱,运转丹田灵气全部凝聚掌心向他劈去硬是逼进妖君的法阵。   魔君万般挣扎也逃脱不得,慢慢的看着自己飞创世璧,而那本该被生祭的叶彻却缓缓落下与自己擦肩而过:“你这混蛋,竟敢让我生祭创世璧。”被封印还有苏醒的一天,若是生祭他可不敢想象。   “一定要送我去见倾城!”随着妖君的话落下,他身体四散,最后化作一枚金色光点落在颜瑶肩头。   因由魔君生祭,创世璧发出妖艳而诡异的红光。   神君怒不可遏,短短时间,他就失去了两个帮手,如今孤军作战,他哪里能受得住创世璧,何况创世璧眼见就要修复完毕,他再次威胁道:“颜瑶,本君命令你砸碎创世璧。”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只能毁掉。   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颜瑶犹豫不决,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神君厉声喝道:“颜瑶,你想你母亲魂飞魄散吗?”   如今魔妖两君以除,神君孤掌难鸣,封印他是早晚的事,颜瑶如是安慰自己,她举起乌木弓,对准了创世璧。   “瑶瑶,不可以。”一道耀眼的光柱在神君手上炸开。   神君被自己女儿突然爆发的神力震出老远,还能站稳当,她又朝自己冲来,气势惊人,抱有同归于尽之心。   神君气恨,立马迎战。   颜瑶也要冲过去帮忙。   她母亲却喊住了她:“瑶瑶,快去,找那个人帮忙,母亲坚持不了多久的。”   颜瑶举棋不定,她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走会如何,她不敢离开一步,唯恐母亲从此离去。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大黄却在这时冲了出来,它将昏迷不醒的叶彻叼到自己背上,又迅速的叼住颜瑶腾云驾雾而去。   大黄的力量大的出奇,又不至于咬伤她,无论她如何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含笑目视自己远去,而自己却生祭创世璧,与神君同归于尽。   颜瑶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昏过去前那四散的万丈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等她睁眼醒来,是个春暖花开的清晨,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虽然聒噪了些,但也清脆动听。   她一掀开眼帘,就看到了背靠大树打盹的叶彻,那刻,思绪如潮水涌动,她忍不住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听到哗哗的水声,随着自己的动作响起,她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是泡在一池子里,再看水中倒影,竟是自己原来的身体。   “颜瑶,你终于醒来。”被惊醒的叶彻立马起身移到岸边:“你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   两道泪水从眼角滑出,颜瑶哽咽道:“傻瓜,应该是我问你,谁让你生祭创世璧的,你知不知道那得有多么危险。”   “你看,我不是没事么?”叶彻拍拍自己的身体:“神君早就做了周密的安排,他给我换了身体,还在暗中控制着创世璧,生祭的也仅仅是肉身。”   颜瑶大怒:“你骗谁呀,元神岂会不受伤。”   他们历经生死,又久别重逢,叶彻不敢惹她生气小心的赔着不是:“这回是我冲动任性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道他是因为自己,颜瑶也不真怪他,她多少有些怪自己,竟然没认出他,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沉:“创世璧呢?”   他知道他关心的是她母亲,纸是包不住火的,叶彻婉转道:“颜瑶,自那以后已经过去三年了。”   “三年了!”颜瑶两唇抖颤,这便代表自己救不回母亲了,她的目光猛地凌厉起来:“你竟然醒得比我还早。”   叶彻也没想到她竟如此敏锐。   颜瑶心中已经明了:“是君华故意的。”   叶彻点头承认后,又岔开话题:“创世璧又重新被君华神君打碎了,神魔两君再难归来。”   “也好。”颜瑶认同君华的做好,上下找了一下,身上空空:“妖君呢?”   叶彻干干的笑了两声:“神君说妖君功德无量,要渡化他。”   颜瑶接口:“所以被他带走了。”   叶彻点点头:“你放心他吧,神君不会为难他的,相反,还会为他找个好姑娘。”   妖君救了叶彻对她也算有大恩,可她没有完成他的小小心愿她愧疚难安:“我看他是醋的,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把妖君抢回来。”   叶彻不悦:“神妖魔三君虽然被封印,但还有不少事需要神君亲自出面善后,他此时此刻正忙着在人间奔走。”   “可我答应过妖……”   叶彻面色大变,别扭道:“颜瑶,我也会醋的。”   颜瑶微微一愣,继而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渲染树上的鸟儿,也跟着有节奏的叽叽喳喳,好像迎亲时喜气盈盈的锣鼓。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